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戏梦长安-第2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在嬴珩御驾驾临前准备好了。
  几个宫人看到陈顺的眼色,便都请安退了出去,嬴珩沐浴时,向来不喜旁人伺候。
  陈顺将两侧挂着的纱帘拉好,似是闲聊一般,朝嬴珩道:“今日皇上晚膳用的少了些,人也有些乏懒,奴才以为皇上不想来这儿了,还特意将龙盆都准备好了。”
  见里面没什么动静,陈顺只是笑笑,便告退了。
  水汽氤氲,团在四周,使得整个龙泉殿都变得朦胧虚幻。温热适宜的水没过锁骨,池中的男人静静地坐在太石上,长发随意的散在池水里,随着它被水波打湿,皮肤虽然光洁白皙,却仍是遮不住从肌底散发而出的疲惫,他闭着眼,轩眉微微蹙起,日复一日,也就能在这儿享受片刻安宁了。
  然而好景不长,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是偶尔想贪恋这短暂的宁静,却也仍是有人破坏。
  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似是要紧事,但那脚步声又掺着畏惧。
  “出什么事了?”嬴珩沉沉开口。
  陈顺虽然听出他语气不悦,却仍是照实禀报:“刚刚宣室殿来人,江辙送了封信过来。”
  “拿过来吧。”
  陈顺定了定神,低垂着头缓步进入,眼观鼻,鼻观心,直到听到一阵出水的涟漪声,他才将浴帕递上去,见嬴珩擦干手,陈顺便小心翼翼地呈上那封信。
  嬴珩接过,撕开漆封的信封,展开其中叠得工整的笺纸,只扫了一眼,神色愈来愈凝重,他将笺纸重新叠好,放回信封,递给陈顺,幽幽命令道:“烧了。”
  陈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嬴珩自登基以来,最信任的便是他亲自培养的暗卫,许多他不便出手解决的事情,皆是由江辙负责代劳,嬴珩心重,朝廷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四面楚歌,江辙不免还要担起调查秘史的工作。若是赶上繁忙的时候,江辙大多都会派可信的人来送信,嬴珩知他心中有底,也从未怪罪。
  陈顺接过信笺,走到龙泉池一旁的长明灯下,将其置于油灯火焰上,暖阁水汽大,陈顺点了许久,才将这封信笺烧得分毫不剩。他余光扫了一眼水池,轻声问道:“皇上可要用些宵夜?膳室太官得知皇上还没睡,便准备了一些细点。”
  “朕的行踪,连膳室的人都能知晓?”嬴珩缓缓开口,阴冷犀利的眸光如剑般扫过。
  陈顺心中发沉,暗骂自己触到逆鳞,嬴珩的样子显然是动怒了,慌忙下跪,顶着满头冷汗道:“皇上息怒,奴才这就派人去查。”
  这时,就在陈顺说话间,一道白影如轻烟般飘过,虽然隔着层层水雾,又隔着半开的轩窗,嬴珩还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墨黑的瞳孔蓦地收紧,并且收起慵懒疲惫的神色,起身迈出浴池,将一旁竹架上叠放整齐的衣物披裹在身,又将腰上的衣带系好,急急便掀帘出去。
  陈顺愣在原地,茫然失措,皇上这火急火燎的又是玩哪一出……
  午夜的未央宫,除了巡夜的侍卫和打更的小太监,恐怕就再无其他了,没有香艳没有奢靡的后宫,如死一般沉寂。韩文殊不知道这是走到哪来了,这未央宫亭台楼阁,鳞次栉比,若说是个小城也不足为奇。
  虽有轻功在身,但是前前后后绕了这么多遍圈子,腰腿早已酸麻,韩文殊找了个粗大的洋槐,靠在上面,打算歇歇脚,以往每每进宫,她都是直奔宣室殿,从未再他处停留,今番偷溜进宫,正路上有禁军守夜,小路又未免太过蜿蜒,没成想竟迷了路。
  真是与这未央宫八字不合!
  错!是与他八字不合!
  韩文殊在心里狠狠骂了他八百六十遍,心底却又浮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今日得了那张纸条,她想都没想,第一反应便是交给他处理。那纸条密封在一根不显眼的鎏金笔里,显然是极其重要的机密,小多只偷富贵人家,长安城大多都是官宦,朝廷已经严令禁止官员与外族发生关系往来,却仍有人偷偷摸摸,以这种方式递信,实在是让人起疑。
  “通敌”两个字浮现在韩文殊心头,羌族在西域地区,是除了匈奴以外最强大的民族,族民又皆是骁勇善战,近年来匈奴一方面骚扰秦朝边境,一方面征讨鲜卑、乌桓等小族,羌族位于匈奴以南,大秦以西,呈三足鼎立之势。大秦因始皇靡乱,二世残暴,而元气大伤,这么多年无论是人口还是经济,都未恢复到最初鼎盛之时,若不是有韩家银羽军镇守西北,只怕早要向匈奴胡夷低头。而羌族虽然还没有向秦朝伸出爪牙,但却也是虎视眈眈,边境的百姓没少受辱。
  她伸手摸了摸放在袖中的纸笺,陷入沉思,她从不认为自己对这个朝代有感情,她马上就要走了,本不想为了什么国家大义而趟这趟浑水,但是她的心却一直提着,似乎是有些担心,之前那些历历在目的场景,还有那些不可言喻的情愫。
  不得不承认,她是放心不下。
  她一手撑着树干,一手不由自主地扶着酸痛的腰,有些迟缓地从树下站起,打算继续前行,虽然不知道前面是哪,但也总好过在这坐着睡着了强。
  刚抬起脚,正要往前走,只听一阵裂帛的声音,不知从哪伸出来的枯枝干草挂住了襦裙,韩文殊惊诧回头,一个重心不稳,朝后仰去。
  此处貌似是块荒地,地上碎石极多,她为了躲避巡逻的羽林卫,才藏在这里歇脚的。本以为要摔得狼狈,腰间的疼痛让她身体有些迟钝,来不及做出应急的动作,便直直朝后摔去。这时,暗处掠过一阵疾风,韩文殊余光扫到黑色的衣袂飘动,一个宽厚有力的大掌抚上她的腰间,稍一用力,将她撑起,揽入怀中。
  闻着那撩动人心又让她心生惶恐的龙涎香,韩文殊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突如其来的怀抱,熟悉而又让她避之不及。
  “教你的那些,你都还给我了么?”冰冷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带着几分轻责,她做了八年导演,见过各种演员的表演,但是刚刚那疏离的语气,在她听来,似刻意似伪装,总之很虚伪。
  为了稳住身体,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扶在他的腰上,现在站直了,她便以一种主动迎合的姿势抱着他,脸埋在他的怀里,有淡淡清香。片刻后,深思回转,韩文殊俏脸飞红,伸掌将他推开,那双紧拥她的手臂坚持了一瞬,便恋恋不舍地松开。
  “练过武的人,就算失忆,本能的反应总该有。”嬴珩俊眉轻轻皱着,语气中有几分疑惑与责备。
  韩文殊紧紧抿着嘴,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瘦了,憔悴了,即便是穿着松松垮垮的长衣,又将一头乌黑绵长的黑发披散在背,也仍是遮不住他日渐消瘦的身体,她记得就在几天前,他的肩还有那么宽,抱着她的时候像是四面环山一般,她无论怎么挣扎都逃脱不开。可是刚刚,她推开他的时候,却只想问,这件衣裳怎么这么大,明明以前就见他穿过,可如今就跟别人的一样,变得好大……
  方才指尖不经意扫过他的长发,冷如寒冰,硬邦邦地凝在身后,韩文殊撅嘴蹙眉,问道:“你的头发?”
  嬴珩伸手捋了捋背上水珠逶迤的长发,漫不经心地解释道:“刚刚在沐浴。”
  韩文殊又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月白的里衣松荡地裹在身上,似乎出浴时来不及擦干身体,丝质的白绸沾水,与身体紧紧粘合,勾勒出诱人的身材,腰上的缎带随意地挂着,晚风一过,轻轻飘摆。再往上看,未扎严的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肌,刚刚,她就是抵在他线条优美的锁骨上的,她的脸紧紧靠着他的胸膛,思及此,韩文殊制止了自己还在向上挑的眼眸,刷的低下头,脸上染起一抹娇红。
  “你这样会受寒的……”她长睫垂下,小声嘀咕道。
  嬴珩审视着她,似是再也强装不下去,板着的脸一点点变得柔和,他的眼中含了几分笑意,问道:“你在担心我?”
  慵懒的声音,噙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韩文殊不禁皱眉,冷冷否定,“没有。”
  眸光转动,嬴珩的神色闪过一丝失落,黯然地笑笑,却又悠悠道:“确实好冷,刚刚不觉得,现在站在这里被风吹着,身上的水都结冰了……”
  韩文殊抬眸,正撞上他无辜的眼神,他长睫垂敛,低头俯视着自己,带着一丝调笑的味道,韩文殊心头晃过一丝悸动,却又下意识地向后遁去,她冷冷问道:“你想怎样?”
  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嬴珩勾唇一笑,“不如把你的披风借给我穿。”
  韩文殊蹙眉,却想也未想,便抬手欲将身后的白羽披风解下。嬴珩眼中闪过一抹欣喜的光彩,伸手止住她的动作,将她解了一半的绸带重新系好,殷切道:“子卿,其实你还是在乎我的,是么?”
  “不是。”韩文殊冷冷反驳,唇角斜出一抹冷笑,“你不如说我是来害你的。”
  “你如果要杀我,就从这刺进去。”嬴珩抬手指着心脏的位置,“最好把我的心剖出来,你要好好看清楚,我有多在乎你。”

☆、心软(二)

  心潮起了涟漪,韩文殊瞪大双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那张记忆中的俊脸,此时刻满了认真与温柔,似凤眸似桃花的眼睛专注而又爱怜,韩文殊慌忙躲避,屏息凝神,收起动摇的心神,冷淡回应:“我都不记得你,为什么要杀你?即便你之前废了我的武功,我也不会怪你,毕竟之前的韩文殊已经死了。”
  嬴珩神色黯然,可能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是啊,她都不记得他了,忘了他们之前的过往,嬴珩心里不知是喜是忧,他叹息一声,唇角勾出一抹苦笑,“我知道,你是在怪我瞒着你。”
  韩文殊眉眼间不禁流露出一丝厌恶,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我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再搅进这些纷争了。”嬴珩将她的身子轻轻扳正,疼惜地望着她,满含歉意道:“至于你的武功,我是存了些私心在,我故意隐瞒,是怕你知道以后会恨我。”
  听到这个解释,韩文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心中大恼,俏脸一板,冷峻质问:“难道被我发现,我就不会恨你了吗?”
  “你要是不会恨,就不是你了。”嬴珩调侃道。
  呵,难道她韩文殊只会爱恨情仇,恩怨纠葛吗?也太小看她了!
  对于他这句模棱两可地哄劝,韩文殊还以一个凌厉的眼神,如果此刻眼神可以杀人,只怕他已经中剑了。
  “我从来没恨过你,只是失望。”韩文殊冷漠回应,心口却泛起一抹酸涩。
  嬴珩沉着嗓子,低低笑道:“子卿,就算你今晚不出现,我也忍不到明天的朝阳升起了。”
  “什么……”韩文殊的话还没问出口,樱唇便被一抹柔软填满,嬴珩俯身,单手撑在树干上,他一点点挪动、贴近,将她逼到退无可退,韩文殊靠在树上,腰间的酸痛让她无暇顾及眼前突如其来的男性气息。正难受时,却不知嬴珩是否看出了他的不适,他的另一只手臂极其自然地勾住她的腰肢,腰间有了他手臂的支撑,本能地倚赖上去,身体放松下来,却也使得嬴珩更加贴合地将她拥紧。
  嬴珩似是极其享受一般,允吸着她的唇瓣,他浅尝辄止,那双好看而又魅惑的眸子轻轻闭着,长睫垂下,眼尾曼长,四周一切都萦绕着一种蛊惑的味道,他胸口的浴水似是渐渐被他的热情蒸发,两人之间,虽然只有分寸的距离,却仍是弥漫着腾腾雾气。嬴珩停下动作,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唇,定定望着她道:“我后悔了,后悔那晚没留下一句话,就一走了之,后悔将你一个人扔在那里,虽然我知道,离你而去是为了你好,但是我发现我做不到。”
  “坏蛋!强盗!禽兽!”韩文殊用力搜刮着脑海中关于恶人的词汇,她恶狠狠地骂着,手上也不闲着,挥舞着拳头打在嬴珩的背上,一下一下,但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眼前的人一声不吭,毫不动摇地拥着她。
  韩文殊灵光一闪,抬腿向他胯间踢去。大多数人吃过一次亏都会吃一堑长一智,更何况嬴珩向来聪明过人,韩文殊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他的腿向旁一翻,便躲过了这次危机,他慵懒地笑问:“还想用同一招?师父有没有教过你什么叫不变则衰么?”
  韩文殊冷冷地看着他,静默片刻后,嬴珩突然轻拍脑门,恍然大悟地笑道:“噢,我怎么忘了,你失忆了,如今你只有我一个师父,看来要怪我疏于管教了。”
  说着,他的吻便又要落下,韩文殊这次有了防备,头向旁一斜,他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嬴珩也不急,只是笑笑,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俯首在她唇上印上一个轻吻,声音哑涩地说:“随我去宣室殿罢,再在这待下去,只怕我要忍不住了。”
  说完他便从她身上起来,韩文殊见他身体有些僵硬,似是起了反应,心头一阵恶心,本想狠狠痛骂他一顿,却思及还有重要的事,将怒火强压了下去,随他而去。
  到了宣室殿,许是嬴珩提前嘱咐过了,所以偌大的大殿里,只有陈总管一个人在旁伺候。
  陈顺见到嬴珩安然无恙地回来,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虽然是在意料之内,但是后面跟着的韩大人,还是让他心头一惊。
  陈顺虽然敛眉施礼,但是眼睛却一直斜斜地向上瞟,嬴珩虽然不动声色,但是韩文殊此时此刻的脸上,却写明了一切,潮红的双颊,娇艳欲滴的樱唇,经过结果显而易见。陈顺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躬身朝嬴珩道:“皇上是否需要奴才准备热水?”
  嬴珩方才匆匆离开,身上的浴水已经被风吹干,但是头发却还潮湿着,子夜阴冷,若是不好好擦干,只怕要受寒。
  嬴珩淡淡颔首,陈顺眉眼含笑地退了出去。
  宣室殿的宫人早就将炭盆烧好,内室温暖如春,嬴珩围炉而坐,自然而然地笑道:“坐下吧。”
  韩文殊刚刚在外面已经浑身火热,她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被他撩动了,并且对他产生了感觉,此刻站在炉边,更是周身发烧,俏脸如绽放的娇花,声音发涩,“臣深更半夜进未央宫,不是与陛下谈天说地……”
  嬴珩突然站起,拽过她的手,韩文殊话被噎回肚里,反应不及,便扑入他怀中。嬴珩邪魅一笑,声色低沉优雅,欺在她耳边,幽幽道:“看来真是我教的不好,刚才在小树林,你可没用敬语,我这个做先生的,是不是要从说话用语开始教你?”
  嬴珩扬手,轻缓地取下她的扣在发冠上的簪子,长发顿时倾泻而下,如黑瀑,如绿云,嬴珩将脸埋在她发间,迷恋地嗅着,韩文殊想推开他,却惘于他的痴迷。
  这时,漆门被缓缓推开,韩文殊听到动静,回过神来,慌忙将欺压在身上的嬴珩推开,一时紧张,力道没拿捏好,嬴珩向后,手扶住地面才稳住身体。
  陈顺进门见到这一幕,登时间目瞪口呆。他虽已料到嬴珩与韩文殊的关系,但是亲眼看到,还是受了不少惊吓。他战战兢兢地跪下,惶恐告罪,“皇上恕罪,奴才在门外通报,却无人回应,便自行进来了。”
  嬴珩却像是心情极佳,摆了摆手,一脸怡然,“无妨。”
  陈顺将手中盛满热水的盆子放到桌上,又将梳头的篦子与象牙栉整整齐齐码在一旁,细声道:“皇上,奴才刚刚倒水时匆忙,不小心将手烫伤了,奴才担心脏了您的头发,旁的宫人又都命他们退下歇息了,这沐发……”
  陈顺欲言又止,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上面缠着一层厚厚的绷带。
  嬴珩凤眸扫过他的手,随意地扔下一句:“那就好好养着吧。”他顿了顿,看向韩文殊,唇角一勾,意味深长地笑道:“还有韩大人呢。”
  陈顺强忍住笑意,幽幽退下。
  韩文殊还沉在他说的那句话中,什么叫还有她?难道要她为他梳头吗!刚刚那狡猾的太监,分明就是装出的手伤,他那脸色,红光焕发,怎么可能是刚刚受伤的人的样子!
  韩文殊正要叫住他反唇相稽,却听身后懒散的声音传来,“过来为朕梳头。”
  她心中冷笑,这时候怎么用起“朕”了!阴晴不定,匪夷所思!
  “不要。”韩文殊冷淡拒绝,“臣不是来做这些的。”
  嬴珩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恢复如常,故意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悠闲道:“这是朕的命令,爱卿要抗旨么?”
  韩文殊无言以对,他亮出皇上的招牌,她自然是不能抗旨,若她执意不肯,他也不会真的给她治罪,只是现在是在宣室殿,连随侍的宫人都被他谴退了,她的武功敌不过他,若是他兽性大发,她自然是无力反抗。韩文殊心中是有些发憷的,左右取舍之下,她只能强迫自己先忍住一时之辱,好在忍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他的旨意都下了,君无戏言,总不可能儿戏。
  这般想着,韩文殊便极不情愿地挪到他身旁,伸手入水,茵樨香的香气扑鼻而来,温热的触感瞬间流过全身,嬴珩半躺在地上,背后垫着一个软枕,黑发如瀑垂下,她轻轻拢起嬴珩的长发,滑顺如绸缎一般的黑发还有一点潮湿,冰冷的气息环绕其间,若是今晚不好好梳洗驱寒,只怕明早便要头风发作了。
  韩文殊动作轻缓,将他的长发置于盆中,黑发融于其中,丝丝缕缕,像是浸水的软缎,细软而绵长。她拿起一旁的篦子,从发尾一点点向上梳理,桃木梳染着花露,渲起一室芬芳。
  嬴珩神色淡淡地仰靠在软榻上,暖阁中安静的只能听到篦子划过头发的声音,他缓缓开口,一反刚刚的散漫放荡,认真而又严肃地说道:“之前隐瞒那些,只是不想你再沾染官场纷争,萧何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他当了这么多年丞相,手上还是攥着些实权的,既然他执意想联姻,我总不能因为这件事与他撕破脸,至于说这场婚姻对他两家的影响,虽然可以将他们牵的更紧,不过唇齿相依的道理你应该也晓得,他们的船连更紧,也不一定是坏事,掀翻一条船,自然另一条也不可能独活。况且萧刘两家若彼此生了猜忌,就算结成亲家,以他两家平日里的作风,定是大义灭亲,永绝后患。”
  韩文殊抿着薄唇,静静地听着。
  “后面我要说的话,你要好好记牢,不要当成耳旁风。”嬴珩神色依然平静,眸光却蓦地变得犀利,“子卿,我知道你虽然失去记忆,但是与刘如意的联系还在,他也不会轻易放开你,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他。”
  韩文殊手上动作一僵,捧起的一汪水全部洒在地上。
  嬴珩假装没在意,继续道:“这些天,我一直在翻阅医书与奇闻异录,之前曾被人记载过的失忆的案例中,大多是受到创伤,或是遇到重大的打击,之前你酒醉在宫中,我曾命沈鑫为你诊过脉,当时你身上并未有异,所以便排除了外伤的因素,至于你受到了什么打击,都已不可考证,想必只有等你恢复记忆,才能真相大白。”
  四周一片静谧,韩文殊手上的动作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停了,过了许久,嬴珩才再次开口,似是下定了决心,郑重其事道:“我知道你已经察觉出了我与他的关系,若他真心待你,我自然不会防备,但是我派人查过,你失忆前最后一晚,曾与他会面。”
  

☆、心软(三)

  韩文殊心中一沉,她穿越过来后,一直觉得之前死的蹊跷,她身上没有外伤,不像是他杀,虽然以她的身份,有可能是遭遇了刺杀,但是对手是用了什么手法,她不得而知。
  莫非是自杀?
  不可能。她起初一直这么设想,但是即便是自杀,总也有方法,她的灵魂穿越过来,总不能连身上的伤口都能治愈吧。
  难道是伤心欲绝,郁郁而终?
  那就更不可能了,韩文殊直接给予否定,这么多天与身边的人相处下来,虽然这些人对她的态度大多都是毕恭毕敬,但也不是时时刻刻绷紧神经,偶尔也会玩笑打闹,说明真正的韩文殊并不是一个扭捏矫情的人,如果她性情豪爽,又怎么会为了这点小事郁结难舒,最后还搭上一条命?这也未免太不负责任了,且不说国家大义,就是儿女情长,她也还有个老父亲在外镇守边疆呢,她怎么甘心死?
  韩文殊私下曾做过许多假想与猜测,却又一一被她驳回,所有一切都是那么不合理,可偏偏就在一万种不可能之中,她就莫名穿过来了。韩文殊不由自主地望向嬴珩,她手中的动作早就因沉思而停顿下来了,嬴珩却并未打扰她,而是静静地等待,似乎在等她整理好全部思绪。
  韩文殊轻叹一声,难道真是天意弄人吗?
  “皇上……”韩文殊欲言又止,随即又皱了皱眉,仰起头问道:“皇上是疑心如意对臣做了什么?”
  嬴珩从榻上坐起,淡笑着摇了摇头,徐徐道:“我倒是盼着他什么都没做,起码将来风暴来临,他可以顾及到你的安危,至少也能护你平安。”
  韩文殊手上的篦子突然掉落,她心中大惊,瞪大双眸,惊问道:“陛下要拨乱反正?!”
  嬴珩却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指了指桌案,“你去把桌上那本折子拿来。”
  韩文殊本想掏出袖中疑似通敌的纸条,却还是压下了内心的冲动,想着先不要打断他。她疑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