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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梦长安-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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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文殊将他的手拿下,忐忑问道:“你不在乎?”
  “不在乎。”嬴珩想也未想,便定定回答。
  “那你刚刚在想什么?”韩文殊犹不放心地追问。
  嬴珩忽然唇角一勾,邪魅笑道:“我在想,每日都换床褥太麻烦了,一会儿宫人来收拾床榻,不如就趁现在,爱卿把今晚的补偿给我吧,嗯?”
  说着他便要扑过来,韩文殊心中迷蒙,下意识地朝旁躲闪,躲过一劫,却哪里逃得出他的手掌,下一招,她便径直入怀,韩文殊依着他的臂膀,耳边感受着他均匀有力的心跳,他平静的气息中没有一点□□,他的拥抱很紧,似乎是想将她融进骨血,韩文殊回应着,这感觉骗不了她,眼前这个男人,她想携手追随。
  她记得第一次见他,虽有旒珠遮面,却听他声音清澈,心中莫名就有几分悸动;在柳巷叫住她时,却和朝堂中没有丝毫相似,使得她闹了个乌龙,将他认错,还对他冷眼相向;在自家厨房一起吃火锅,她什么都不会,十指不沾阳春水,却被高高在上的皇帝伺候着吃下了最美味的一餐,一身狼狈的他,跟她说出“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誓愿;之后他便病了,神智不清下,非礼了她,她还记得他的解释,他说,她是他的情之所至、身不由己,也许她在那时就已经原谅他了。
  再到后来,她摸索到一些线索,一点点解开之前的秘密,她怨他,怪他,可是嬴瑀的一席话,让她茅塞顿开。她才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她才不要替别人去爱去恨,她只知道她现在在乎他,非他莫属。
  她慢慢挣开他的怀抱,垂眸敛容,咬了咬贝齿,轻声问道:“昨日……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
  昨晚一切,于她而言,都似梦境一场,嬴珩却自始至终没质疑过她,只是配合她、满足她,她一直在等着嬴珩发问,然而他却只字不提,如此,便由她开口吧。
  阳光透过窗口,洒在两人之间,经过雪晶的映射显得更加明媚活泼,嬴珩收起调笑,柔情似水的眸子中,隐隐含着几分担忧,他极正色地摇了摇头,“我怕我一问,你就会清醒过来,我怕你和我只是一时冲动,就算是梦我也想要一次完整的。”
  嬴珩的回答让她心里一疼,那样温柔的眼神,与昨晚一模一样,她摆出一脸认真,故意调侃他:“你就不怕我现在清醒了,想起你昨晚在我身上肆虐,一气之下杀了你吗?”
  嬴珩抽出她的长剑,手腕一翻,寒光迸现,他递到韩文殊手中,剑尖直指向自己,目光深深看向她,“任凭处置,绝无怨言。”
  韩文殊手握长剑,眸光清澈明亮,她缓缓放下剑,定定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双唇轻启,“我舍不得。”
  韩文殊从他手中取过剑鞘,收剑扔到一旁,转身回眸,“上一次在凉风台,这柄剑抵着你的胸膛,当时在我心中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直到刚刚,我才知道这是我心中有惦念,我舍不得伤你分毫。”
  嬴珩心中震惊一闪而过,下一刻,却又痛苦道:“可是后位、名分,这些现在我都给不了你……”
  这句话说出口,他便知道她将面对内心的抉择,要么深陷其中,要么不可挽回。
  如他所料,方才还满是柔光的凤眸,此时已渐渐黯淡,她似是在纠结,似是在徘徊,过了一会,她忽然抬起头,如星眸子依旧清澈,她淡泊地笑笑,“此时此刻,我只想与你相知相许,若我终有一日忍受不了,不想再做你的阿房女,你莫要拦我便是。”
  听到这样的回答,嬴珩凝眸微笑,眼中神采沉定,“若是决定了,就不容你有后悔之日,我答应你,不会太久,我定会满足你的心愿,许你一世长安。”
  

☆、欢欣

  这之后,韩文殊便一直陪在嬴珩身边,每日他在上朝或是批阅奏折时,为了不打扰到他,韩文殊便索性出宫,毕竟韩府上下也有一堆需要她处理的事情。因此,方便起见,她仍是一袭男装,飞檐走壁,翻墙越窗,左右她一身轻功,进出这未央宫还没有人拦得住她。
  她每每都是在嬴珩上朝时跑出去,到了晚间才回来,依偎在他怀中,相拥而眠。虽然嬴珩嘴上没说什么,但韩文殊还是看出了他有一丝不满,即便如此,她仍是来去自如,她才不要金屋藏娇,也不要做陈阿娇。
  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没过几天,韩文殊两地往返的日子就彻底终结了,逍遥自在的生活也已一去不返。
  韩文殊睡在软榻上,这些天腰上的疼痛缓解了许多,没有腰疾困扰,总是能一觉睡到天亮,窗前月影纱幽幽垂下,遮住窗外明亮的日头,宣室殿的火炉烧的很旺,她躺在床上总也清醒不过来,整日里昏昏欲睡,拥被围炉睡到艳阳高照,直到嬴珩退朝归来。
  今日也是这般,嬴珩已归来多时,坐在她床边看了她一会,她却还未睡醒,通常这种情况,嬴珩便不会再放她走了。
  韩文殊享受着脸颊上的一抹凉意,她知道是嬴珩回来了,有些不情愿地睁开眼,哑着嗓子问道:“什么时辰了?”
  “辰时。”嬴珩坐在榻沿,温厚的手掌轻揉她的腰间。
  韩文殊慵散地打了一个哈欠,瓮声瓮气道:“怎么?出了什么事吗?”
  嬴珩一般每日都会上朝,这么多年来,很少有间歇,朝中大事小事都经他及时处理,也就不会有挤压,所以往往半个时辰便会无事退朝。一直上朝到辰时方归,已是鲜少发生的情况。
  “都是些琐碎小事。”嬴珩温声答道,将她欺额长发捋到头后,笑道:“起来吃药吧。”
  “什么药?”韩文殊茫然。
  嬴珩执起她的手,将她扶下床,然后在一旁看着她洗漱穿衣,才悠悠回答:“之前赐了你那么多灵药,你一样也没吃过,才使得这么多年你的腰疾一点好转都没有,我让沈鑫又配了一副药,我看着你吃。”
  昨日嬴珩曾召沈鑫前来为她诊脉,她以为是担心她受寒,没想到是为着她的腰疾,她心头一暖,垂眸莞尔。
  韩文殊的腰伤,以及她被废的武功,嬴珩从未与她提过,她也不想知道,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三个月前的她才刚来到这个世界,她也没兴趣计较别人的过往。
  都穿戴整齐后,韩文殊与嬴珩一同从寝殿走出,宣室殿是嬴珩独居的寝宫,伺候的宫人大多都是由陈顺亲自挑选栽培,也算是嬴珩的心腹,但人多难免口杂,因他二人相处本就有违伦常,若被人传出去只怕要掀起一场风波,故嬴珩便下令撤去了一些宫人,免得多生是非。
  此时外殿只有陈顺一人,见他二人出来,忙笑吟吟地迎上前,躬身问安:“陛下,韩大人的药已经煨在炉上了。”
  嬴珩满意颔首,转头朝韩文殊道:“先去用些早膳,回来再吃药,免得伤胃。”
  每日的早膳,都是由膳室准备好送过来,因为这些天韩文殊整日都被拴在宣室殿,所以早膳都是同嬴珩一起用的。膳室是按照嬴珩的喜好做出的精致菜肴,韩文殊向来不挑吃,嬴珩吃什么,她便随着他吃下一些。
  用过早膳,韩文殊懒懒地坐在榻上,捂着肚子,道:“我今天想出去。”
  “外面下雪了。”嬴珩望着窗外。
  “今天是腊八,余婶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回府吃粥。”韩文殊并不接嬴珩的话,仍是继续她刚刚的话题。
  这时,陈顺端着药碗从旁走出,立于他二人面前。
  嬴珩伸出手接过玉碗,示意陈顺退下,他用汤匙搅了搅里面墨黑色的药汁,一脸隐晦笑意,“今天腊八,你就不想着与我吃粥?”
  “每天早上都与你吃粥啊。”韩文殊本还一脸坦然,奈何突然鼻尖充盈着一股刺鼻的药气,还包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韩文殊不由得皱眉问:“这是什么药?”
  “这碗里可都是灵芝仙草,快趁热喝了。”嬴珩又将那碗往她眼前推了半分,唇角微斜,勾勒着一抹诡笑。
  韩文殊被他看得发毛,她丝毫没有想要接过那碗药的意思,一动不动,坐在原地,瞪大双眼,有些结巴道:“这药味道也太难闻了,我怕我会吐,万一没忍住吐出来,会把你身上弄脏的,你、你先出去等我。”
  “没关系,衣服脏了可以再换,若是想吐尽管吐,我特意让人准备了两份药,除非你想同一碗喝两遍。”嬴珩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地道。
  韩文殊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接过,如同上刑一般,她刚轻抿一口,五官便痛苦地拧成一团,被呛得边咳边叫道:“这到底是什么?怎么这么苦?”
  “良药苦口。”嬴珩从容解释,见她一直迟疑,他便淡淡笑问:“要我喂你么?”
  韩文殊一闪身,一脸怨气,心中想着若让他喂,指不定有多惨烈呢。她颓败地看了一眼他,见他始终笑意绵绵,她狠了狠心,一闭眼,一仰头,便将那碗药汁喝尽。
  韩文殊觉得自己快要猝死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苦的药,淡淡的腥味让人作呕,她现在整张嘴都是这股怪异的味道,白玉般的俏脸被憋得通红,她刚刚称自己会吐,本来是骗嬴珩的,可她现在真的想吐,然而当她想到还有第二碗,她就强压下作呕欲望,挣扎着朝桌上清水爬去。
  “有这么苦?”嬴珩有些哭笑不得。
  韩文殊将清水一饮而尽,边倒吸着凉气边不解地问:“治……腰、腰疾……的药……有、有……这么……苦?”
  “不光治疗腰疾,沈鑫说你是体内肾阳虚衰,温煦失职,这也使得你的腰疾日渐严重,需要好好补补阳气,否则……”嬴珩意味深长地轻扫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否则,受孕不易。”
  “什么?”韩文殊怔愣。
  嬴珩笑得诡异,“只是一些益气养血的良药,许是用材名贵,搭在一起味道才重了些。”
  韩文殊一脸震惊,“你给我喝备孕的药?”
  “我可没这意思,只是调节阳虚罢了,我只是说如果不调治,将来有可能会难以受孕,可没说要你现在就生孩子。”嬴珩眯眼笑道。
  韩文殊皱眉,不满地撇了撇嘴,一旁地嬴珩看她这般孩子气,心中一动,不禁好笑,他轻轻摇头,柔声朝她道:“中午留下来与我一同用膳,晚上我送你回去。”
  听到这话,刚刚怨气瞬间消解,韩文殊展颜欢笑,她被拴在这个地方已经两天了,因白天宫殿外伺候巡逻的宫人较多,担心暴露行迹,韩文殊每次离开都是在破晓前,奈何这几日睡得沉,总也醒不来,到了晚间,嬴珩又不让她走,这一耽搁,便两天过去了,今日是离府第三天,再不回趟韩府,只怕银羽军都要出动全城找寻她了。
  “那现在做什么?”韩文殊笑问。
  “我有政事要处理,你若是闷得慌,就去看看书。”嬴珩轻掐她脸颊。
  韩文殊与他一同站起,眨眨眼道:“我帮你,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
  嬴珩半转过身,吊销着眼角,神色动容。
  韩文殊动作轻快,一溜烟便晃到嬴珩前面,大大咧咧地坐在他的侧首席上,随手抽出一本奏折,一本正经地看着。
  嬴珩笑笑,便也随她去了,只是吩咐陈顺准备出一套笔砚,放到她面前。
  宣室殿的奏折早已堆了一大摞,这些天嬴珩与韩文殊正处于你侬我侬的时期,很多不要紧的政务都被嬴珩推到一边,韩文殊也知道即便她今日不提出回府,嬴珩今晚也会送她回去,毕竟他是明君,不会将朝政一直搁置不理,可是想到也许他今晚要熬夜翻看这些奏折,便有些于心不忍,她就算再不济,帮他整理分类,或是看些不重要的内容,总能应付得来。
  韩文殊眼前这一摞奏折,大多是问题已解决而呈报的复折,只需稍作朱批标记即可。时不时她遇上赈灾、拨款等大事,也会给嬴珩念上两句,念着念着便不由出神,眼前的嬴珩与以往不同,平时的他,疏狂、霸气、洒脱、狡猾,而此刻他的认真专注,轩眉微微皱起,专心致志地审阅每一表奏折。韩文殊知道,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更关心他的疆土,继位以来,他所实行的仁政惠及大秦每一个百姓。
  他曾说过,之所以不止戈休兵,只是不想让更多的人民受苦,也不想再像前人一般,派公主宗姬前往苦寒之地和亲修好。但只要他在位,便不会主动发动战乱,作无谓的牺牲。
  韩文殊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做皇帝的人,他仁德却不懦弱,勇敢却不残暴,而她的存在是他的一个业障,无端给他带来许多麻烦,若没有她,朝堂上便不会有那么多政派,他大可放手肃清异己,创立属于他的大秦盛世;他也会立后,延续国本,传宗接代,而不是等了她九年,却仍不能昭告天下。也许她不该来,也许她应该离开,她舍不得将他占为己有,却又不忍放手。
  “在想什么呢?”正出神间,嬴珩已经批阅完一本奏折,正含笑看着她。
  韩文殊单手撑头,若有所思道:“我曾听闻,有个君王在亡国之际遇到了一个美人,他与美人欢歌共舞三日三夜,待到酒醒后,皇帝得知他在这享受了三天,敌军却已攻下他的三座城池,国事垂危,他忍痛将美人送走,从此天人永隔。如今看你荒废了这么多天政事,倒有点儿像这个君王。”
  嬴珩失笑,“这故事是你从哪听说的?”
  “随便翻书看到的。”韩文殊敷衍,她当然不会告诉他,这是明朝灭亡前的一段轶事,以现在的历史走向来看,将来有没有明朝还不一定呢。
  “宣室殿存着的书籍,我都看过,怎么没看过你说的这一段?”嬴珩追问。
  韩文殊一脸坦然,哈哈一笑,道:“那你就当是我编的吧。”
  嬴珩扶额苦笑,颇有几分无可奈何,那双似凤非花的眼眸深深凝视着她,道:“以前我也不甚理解,现在我倒是与周幽、夫差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他见韩文殊似有些茫然,便解释说:“若能像夫差与西子那般泛舟采莲,琴瑟和鸣自然是好,倘若你仍是恨我,兴许我能做出烽火戏诸侯这样的事出来。”
  刚刚的愁思被嬴珩这一番话彻底打断,韩文殊扑哧一笑,故意板着一张俏脸,笑骂道:“肤浅!西子对夫差是彻彻底底的欺骗与利用,她是为了复国,她与夫差谈何相知?而褒姒是妖姬,你竟将我比作此等妖女,可知罪否?”
  “知罪,知罪。果然世间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我这么多年很少夸赞谁,刚刚夸某人貌若西子,又如褒姒一般得幽王倾世之爱,被夸之人非但不领情,还将我数落一番,太难了,做人真是太难了。”嬴珩幽幽长叹,一脸无辜。
  韩文殊轻啐了一口,红着脸一溜烟躲进了内殿。

☆、家书

  临江楼。
  阁上露台一处观景极佳的坐席上,两个男子正对面而坐,一个看起来温润如玉,面色神情却又冰冷如石;另一个则白鬓漆霜,满面横纹,虽已是行将朽木之年,却仍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再往细看,他二人各自手执黑白子,桌上并非茶具,乃是已开了半局的纹枰。
  “侄儿在这里与叔父纹枰论道,实在是无礼之至。”年轻男子歉然笑道,眼中却全无笑意。
  黄昏时分,正是街上人潮喧闹之时,楼外的吆喝声、叫卖声、嬉笑声此起彼伏,他二人所处楼台又并非雅阁,只是寻常坐席,四周皆是谈天说地的茶客,对于对弈之人来言,这环境不可谓之糟糕。
  年迈之人扯唇一笑,不以为意道:“不必计较这些小事,心无杂念,静心息欲。”
  说罢他从容落子,黑子成龙势,包围白子大势兵力,如此,白子四面楚歌,奄奄一息。
  年轻人见状摊了摊手,无奈笑道:“叔父老当益壮,足智多谋,侄儿不是您的对手。”
  对面之人仍是一脸肃穆,冷肃道:“如意,你心有外物。”
  “叔父此言差矣,此处人多喧闹,侄儿定力不及叔父,自然是要输的。”刘如意举杯施礼,“侄儿以茶代酒,自罚一杯。”
  此年迈之人便是萧何。
  苍老却精睿的目光移开棋盘,他面目始终深沉,审视着刘如意冠玉般的俊脸,冷冷道:“老夫本来看不上你,但是怜儿偏偏中意于你,她已到待嫁之年,却执意非你不嫁,你若是拒了这门亲事,老夫也不会说什么,可你既然接了,须得好好待她。”
  “叔父这是说的哪里话,侄儿自然会一心一意待她。”刘如意文雅舒和地笑道。
  萧何不欲再在此事上纠结,儿女毕竟长大了,既然是她自己选的路,便让她自己担待吧,他作为父亲,该做的已经都做了。
  他冷哼一声,深沉道:“你父亲归期将至,皇上这边还没什么动静,你与你大哥可有什么对策?”
  刘如意眼中如寒潭入坠,声色却极尽温和,“这还要多谢叔父请旨赐婚,小侄大婚之日,必定要请尊堂在场,届时皇上再想阻拦,也不得不召父亲还朝了。”
  刘如意言外之意,乃是将萧怜当做踏脚石,以大婚为由请沛国公归朝,实有利用之嫌。萧何本就不希望自己的儿女涉入朝廷纷争,奈何心头爱女,一个为爱痴狂,明知是火坑还偏要往里跳;另一个野心勃勃,眼界直落东宫。尤其是萧情,只怨老天没将她生作男儿,否则他也不必如此发愁,他那四个儿子,他想想就头疼。
  听到未来女婿这般解释,萧何自然不满,他压下心中不快,看向街上,意有所指道:“皇上同意你我两家结亲,他是有自己私心的,如今他心愿已了,又无后顾之忧,保不齐就会将你二人婚事延后。”
  刘如意目光移向栏外,街上一穿着华贵,气态雍容的男子正与一人并肩而行,雍贵男子双手环胸,宠溺地听着,而那个言笑晏晏的公子,正绘声绘色地说着什么,看样子好不快活。
  看此情景,刘如意心中一痛,他眯起长眸,周身上下冷如寒窟,阴谲地重复着萧何的话,“心愿已了么……”
  旋即他咬牙寒声道:“他能得胜的机会仅有一次,三年前他既已放过,便再不可能打垮我刘家。”
  长乐街上,韩文殊朝嬴珩一边说笑,一边缓缓而行,这条街道连接南北宫城,又赶在年下,因此大道两侧十分热闹,这三个月来韩文殊不是提心吊胆,就是忧心忡忡,很少有闲暇逛街,极少数的几次,也都是为了了解环境,根本没有轻松的心态,此时此刻,虽仍是置身洪流,可有嬴珩伴在身侧,竟莫名安心,过眼之处,满是稀奇古怪的玩意,顿时好奇心大盛,就连小儿玩的拨浪鼓,她也要拿起来摆弄几下。
  嬴珩跟在她身后,宠溺地看着她,之前他赐了那么多金银珠宝也换不得她倾城一笑,没想到现在竟被这些小儿玩物给比下去了。
  “我觉得你喜欢这些,要胜过我了。”嬴珩话中满是醋意。
  韩文殊吐了吐舌头,“天天都见到你,已经有些厌烦了,现在的我觉得所有东西都比你顺眼。”
  “你不要以为在外面,我就制不了你。”嬴珩手里把玩着一支翠玉笛,牙缝里挤出一句狠话。
  韩文殊撇嘴,不以为意地挑选穗子,她先给自己的长剑配个新流苏,之前那个旧了,便索性拆了下来。
  嬴珩左摸右看,最终相中了这支翠玉笛,随手扔了几颗碎银,一旁老板便兴高采烈地接过,打算给玉笛扎上袋子。
  韩文殊凑到他面前,小声问道:“怎么?是很好的玉器么?”
  “算是颗沧海遗珠,这块翠玉玉质上乘,就是做工糙了些,到时让宫里的匠人好好打磨一番,便可焕然一新。”嬴珩接过店家包好的笛子,拿在手里掂了掂,似乎是怕店主听见他的话反悔不卖,因此他故意走出几步方才轻声回答。
  韩文殊知道他惜才爱物,便故意刁难,挑眉笑道:“既然这么宝贝,不如送给我做信物?”
  “不是给过你信物。”嬴珩目光扫过她胸前。
  韩文殊下意识地拂过脖子上挂着的翠珠,心里一甜,嘴上却酸溜溜,“这个也太随便了,难道我是捡来的吗?这么随随便便就把我打发了……”
  “这可是父皇赏的藕翠,整个大秦也没有几串。”嬴珩见她眉眼间笑意,知道她是佯怒,便斜了她一眼,奚落她道:“再说,你会音律?”
  “本公子可以把那几个孔堵上,然后用它做根擀面杖。”韩文殊毫不示弱,越说越离谱。
  嬴珩摇头,哑然失笑,“好好好,都是你的,不过说好了,给你可以,但不许作擀面杖,既然你偏要当它作信物,就得好好保管。”
  韩文殊展颜而笑,她才不想要什么翠玉笛,正如他所说,她确实不懂音律,要来也是放在架子上落土,不如由他珍藏,闲来无事还能吹奏几曲,也是玉笛之幸。她只是想看到他的窘态,至于夺人所好,她可没兴趣。
  两人边玩边走,拐了几个巷子,韩府便矗立眼前。
  嬴珩顿足长叹,“旧地重游,当真别有一番风味,当日子卿一口一声离别,说得决绝无情,实是叫我悲痛欲绝,至今此景仍留我心,历历在目。”
  嬴珩本是玩笑话,想逗一逗她开心,却没成想弄巧成拙,刚刚还一脸轻松愉悦的韩文殊,突然眉目拧起,似有愁思。
  “你何时收回那道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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