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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梦长安-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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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他二人确定迷路之后,便一直在原地徘徊,嬴珩本意是打算朝反方向走,年幼时随着先帝学了几年奇门遁甲,有些简单的迷阵,顺着走可能一直鬼打墙,直接掉头反而可以破阵,这些是入门的阵法,施阵容易,破阵也简单,但是两军对阵之时,有可能出奇制胜,便是利用了人们的固有思维,极少有人会想到掉头折返,很多人担心走回原点或是迷路,便不改变方向,却最终精力耗竭而亡。
  但是这群灰狼的出现让他意识到,自己身处的这个诡阵只怕是有心人故意施阵,而他们来到骊山,并非是受人所诱,纯粹是随兴所至,想来这个施阵人并不想伤人,而这个迷阵也不是陷阱,那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便是要隐藏一些秘密,而这个秘密,一定与这些野兽有关。
  反方向朝来时的路走显然不可能是破阵的方法,而且他们刚刚走的是下山的路,若是朝回走,便是走上坡,韩文殊的上半身被封死,动弹不得,已经很难平衡,再走上坡无异于雪上加霜,但是一直朝山下走又是原地打转,索性就从左右两边选一个方向,嬴珩根本没抱希望能靠着他那点稀薄的五行见识从这里走出去,只要能找个能休息的地方过一夜就好。
  为了不让韩文殊瞎想担心,嬴珩自始至终没有告诉她这些猜想,只是一脸镇定地牵着她朝一个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方向的地方走去,他低头看向怀中的人,眼中满是担忧,但愿能有个避风之处,刚刚那条蛇虽不是齿含剧毒,但到底还是没吸干净,此时韩文殊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天气很冷,但她额上还是冒起了密密麻麻的虚汗,恐怕是走了这些路,毒液随着血液流动,带到了全身,好在及时封住了心脉,否则后果难料。
  “冷不冷,饿不饿?”嬴珩轻声询问,语气中有掩饰不住地担心。
  韩文殊却用力地摇了摇头,定定看向他,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显然是身体发冷,他们晚上没吃饭,又遭遇了那么多变故,体力早已不支,如何还能抵御严寒。
  嬴珩让她站稳,然后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韩文殊想要反抗,却怎么挣得过他,只能束手依他,那件青衫很宽很大,穿在他身上时并没有那么宽大,可是此时披在她身后却能将她整个裹住,带着他身上的温度和淡淡的清香,让她心头暖意充盈。
  狼群总是与他们保持着相当的距离,不靠近也不撤离,应恒只能绷紧神经,高度紧张下,精力很容易耗竭,必须要在精神迟钝前找到一个落脚之处,否则狼群齐攻,难免会有破绽。
  嬴珩深深吸了一口气,牵住韩文殊的手,继续朝前走去。
  两个人都很累,但是现在绝对不能松懈,这些狼很聪明,它们在与他打持久战。
  “珩哥,你看!”韩文殊忽然大叫一声,目光看向不远处一个黑漆漆的地方,此时遮住皎月的乌云已经彻底散去,月光洒在山间,只有那一处黑得不同寻常,似乎是一个略为深邃的洞穴,光线照不到那里,才会这般漆黑。
  嬴珩定睛看了片刻,又引着韩文殊朝那方向挪了几步,确定是一个山洞后,兴奋笑道:“是个山洞,我们进去生起火,狼都怕火!”
  “好!”
  嬴珩先进去检查了一下,见没有毒蛇毒虫,才将她搀扶进洞,又从洞外捡了些干净的枯草,铺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扶她坐下,从怀中取出火石,点在枯枝上,生了火,外面的幽绿似有些恼意,看来外面那些狼即便受人控制,也仍是克服不了本能的恐惧,嬴珩又到外面多捡了些枯枝,以防火种灭了树枝不够用。

☆、昏迷

  一切都整理好,嬴珩双手叉腰站在洞穴出口处,又谨慎地检查了一遍洞外四周,远处灰狼的幽光似乎散去了一些,还有一些执着的等在外面伺机而动,但是他们的火只要不灭,对那些狼还是有一定威胁作用的。
  韩文殊看着他忙前忙后,虚弱地唤道:“火已经生好了,你将衣服穿上吧。”
  嬴珩回过头,微笑着坐到她身边,将她搂紧,“没关系,我不冷。”
  说着,他借来韩文殊的帕子,垫在手上,从火堆旁取来一个破旧铁器,看形状像是一只碗,却歪歪扭扭,坑坑洼洼,似乎是被人丢弃的铁具,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嬴珩放到嘴边,小心地尝了一口,然后端到她面前,韩文殊这才看清,里面盛满了水,很是干净清澈。
  “刚才在外面捡枯草的时候,发现里面藏着这个铁碗,就算不吃饭,总也要喝点水,就盛满了冰雪,放在火旁烤着,我尝过了,现在温度刚好,你喝点暖暖胃。”边递到她嘴边,边柔声解释:“放心,我捡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擦干净了,不脏。”
  走了这么久,韩文殊早已渴得受不了,现在有水在眼前,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就这嬴珩的手,一口气喝了一大口,半热的水流过喉咙、腹腔,暖意瞬间通过四肢百骸,还剩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虽然意犹未尽,却摇摇头,有些为难地朝嬴珩说道:“珩哥,我饱了……”
  嬴珩一惊,随即哑然失笑,“喝水也能喝饱了,真有你的。”
  边说着,嬴珩将剩下的雪水一饮而尽,现在这种情况,他已经不奢望能有食物了,好在他与韩文殊都有内力在身,饿上一天两天都不成问题,万幸能有这么一个铁具用来盛水,否则断了水可当真受不了。
  但是到底是谁在这里扔下了这个铁具,嬴珩皱眉,细细地观察着手中铁碗,这玩意虽然是旧物,但是他刚刚擦拭时,上满几乎没有灰尘与土,倒像是不久前才被人扔在这里的,难道这个地方真的有人来过?
  皇陵守卫不严,看来是他疏忽了,嬴珩暗想,这次回去定要好好纠察。
  “珩哥,对不起……”
  虚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嬴珩回过神来,神色变得和缓,“怎么了?伤口疼了么?还是饿了?”
  一连问了三个问题,韩文殊只是摇头,脸色苍白,她看着嬴珩身上的风尘,还有他凌乱的发髻,心中难过,小声说道:“是我总想要和你出宫,才会弄成这样。”
  嬴珩却不以为意地一笑,“那也应该是怪我,是我非要带你出城的。”
  “可是……”
  嬴珩伸出两根手指,封住她的嘴,“现在纠结谁对谁错也没用,还能坚持一会儿么?”
  虽然已经累极,但是不知他想做什么,韩文殊仍是点了点头,嬴珩在她脸颊上蹭了蹭,朝她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然后轻声嘱咐:“进洞时我看到不远处崖上有一棵白玉簪树,我去摘些花叶,夫人能坚持到为夫回来再睡么?”
  韩文殊用力点头,她不想让嬴珩担心,本来就已经帮不上他什么忙了,她更不想当他的累赘。玉簪花是可以越冬的植物,有去毒消肿的功效,山洞的左手边确实有一处矮崖,但是她进来的时候却没见着上面有玉簪花,韩文殊心中闪过一丝阴暗的念头,但她却只是笑笑,脸上透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看着他道:“你去吧,我还不困,我等你回来。”
  听到这个回答,嬴珩粲笑,抬手将她右肩的穴道打开,又将剑递到她恢复知觉的手上,然后认真道:“那棵玉簪长得有些偏,位置很刁钻,我可能得去得久一会,但我会一直盯着洞口,若有野兽袭来,你先抵挡一下,我会马上赶回来的,这剑你拿着,切记千万不要睡着。”
  说着他抱起韩文殊,将她又朝火堆里侧挪了挪。
  “你不带着剑么?”韩文殊轻问,眼中闪过一丝伤痛。
  “为夫赤手空拳可以干掉大秦第一高手,何况是这区区几匹野狼。”嬴珩一脸傲然。
  韩文殊咧嘴扯出一个笑,目送他出去。
  待他离开,她便支撑不住窝在地上,那只有力的手撑在地上,想要坐直身体,但是却怎么也坐不起来,韩文殊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疼痛,全身酸软无力,一个不稳,她便干脆倒在了地上,从来没有这般无助过,她喘着粗气,感觉额上的汗水蜿蜒而下,流到眼睛里,流到嘴巴里,好涩!
  她确实想要睡一会,她觉得眼前一切都是花的,有好几团火焰在跳动,地上冰冷,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她拼尽全力挪到了一个能看清洞口的位置,可是外面那样黑,她的心好痛,比她的身体都痛,她第一次有这样奇怪的感觉,好像弄丢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直到昏迷的最后一刻,她都用力睁着眼睛,好像这样,就能把他盼回来一样。
  长安,沛国公府。
  灯楼阑珊,夜深人静,沛国公府一派宁静,自从刘邦被贬到泰陵起,整个刘家瞬间销声匿迹,官场上不再有刘氏的大名,商场上虽还活跃,却潜伏低调,不露锋芒。
  冷冷清清的夜晚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看门的小厮慢慢悠悠地开出一条缝,不耐烦地问道:“谁啊?这么晚了敲门!”
  大门被一把推开,还来不及小厮反应,一个人从门外闪入。
  小厮回过神来,忙过去阻拦,却听那人冷冷道:“滚,本小姐也是你能拦的?”
  看门的小厮这才看清,眼前冲进来的竟是庄灵翁主,只见她怒气冲冲,以为是自己惹恼了她,忙不迭招呼:“翁主恕罪,翁主恕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滚!”萧情冷斥一声,大步朝内院走去。
  虽然刚刚过了亥时,但是内院大多已经熄灯,萧情独自一人拜访,倒也没闹得多大动静,气冲冲走到刘如意的别院,本想推门而入,却突然顿住,耐着性子敲了敲门,她可不想看到他衣衫不整的样子,就算全长安的闺阁少女都对他无限憧憬,她却是那个独独嗤之以鼻的人。
  屋内传来稀落的起身声,灯光幽幽亮起,一道消瘦的人影将门打开,开门之人手提油灯,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似乎对萧情的突然造访并不意外,微微躬身,施礼道:“翁主深夜驾临寒舍,可有要事?”
  “你问我有什么要事?”萧情冷笑一声,眯眼喝道:“刘如意,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翁主何故动怒?如意不胜惶恐。”阴寒的眸子扫向萧情,捕捉到她发红的眼角和急切的神色,近似恶劣地一笑。
  “我着人给你送信,你为什么一点行动都没有?”萧情抓起他的衣领,近乎歇斯底里地朝他吼。
  刘如意半仰着身子,任她捶打,唇角噙着一抹阴冷的笑意,幽幽反问:“翁主何必如此担心,圣上的本事,你还不清楚么?”
  “皇上向来不擅破阵,骊山上的迷阵是你所施,凡入此阵,必死无疑,你若不出手撤阵,任谁也走不出去!”萧情绝望地看着他,眼中似有一丝恳求。
  反观刘如意,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急色,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目光迎向萧情,微微一笑,“凡入此阵,必死无疑,外界竟是这般评价我心息阵的。”
  说着他大笑两声,潇洒转身,背朝着萧情向屋内走去,声音幽幽传来,像是在看一个笑话,“我活着的目的就是看他死,又怎么会出手救他。”
  她本不想说出这件事,但是见他丝毫没有要出手相救的意思,萧情心头一凉,她极力冷静下来,唇角斜勾,冷冷问道:“你盼着他死,也忍心看韩文殊死?”
  刘如意顿住脚步,眉尖微动,侧身而问:“你说什么?”
  “今日午后,与皇上一同出宫的还有一名女子,身着白衣青裙,腰间佩剑,眉目清丽,英姿婉丽,但若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她就是大秦一品公侯将军。”萧情绕到他身前,继续说道:“他二人一同出宫,一同出城,一同入了骊山心息阵……”
  刘如意霍然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事发之时不与你说,只不过是想在你撤阵之后,我再暗中将皇上救出,再悄无声息地将韩文殊留在那里,本小姐只要稍用计谋,便可做的人不知鬼不觉,到你发现之日,韩文殊也已经回天乏力,困死在阵中了,我萧家没费一兵一卒,便消去了朝中敌党。”萧情语气似冰,无奈而笑,“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坐得住,皇上出了意外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以为嬴瑀上位会比现在好对付么?”
  萧情的语气不像是谎言,刘如意握紧双拳,挣扎了片刻,满目惊骇,一动不动的他忽然深吸口气,哀凉阖目,淡淡道:“翁主请移步前厅,稍候片刻,容我准备妥当,便随你一同进骊山。”
  韩文殊在黑暗中摸索了很久,梦境中冰冷而又潮湿,随时都有滑腻的触手拽住她,然后将她拖进更加无边无际的黑暗,绝望和恐惧从心底传来,她不想再走了,蹲坐在原地,将头埋进膝盖。
  一道白色的人影出现,这是她这么久以来遇到的第一个人,可是他的气息却让她无比悲伤,越来越多的白色人影,熟悉而又陌生,直到眼前出现一团光辉,温暖的气息将她包围,她想要用力抓住,留下片刻温暖,本以为火焰会像流沙一般从指间滑走,却意外地留在掌心,炽热的火焰跳动着,翻滚着将她拥住,那样温暖,那样紧。
  忽然间,像是活过来一般,头好痛,肩上好痛,浑身都好痛,眼前有迷迷茫茫的光影,熟悉的气息与心跳声将她包裹,子卿,子卿……一遍一遍,有人在她的耳边呼唤她。
  之后的昏迷,便是漫长而又安静的,身体似乎被人抬起,又被人放下,辗转了许多次,可是身边的气息却从未离去,那个味道让她安心,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好像就是从那次的凉风台吧,她坦言了她的失忆,再也不用与他互相伤害,就这样依偎在他的怀中,贪婪地允吸他的味道,韩文殊好满足,她的身子一点点下陷,堕入无底的深渊,罢了,就这样吧,就让她这样沉沦下去罢。
  沾染着梅香的凉风吹来,打动床前的绞纱,滤去寒凉,只余清香,嬴珩坐在床沿,眼中满是血丝,脸上布满了疲惫与苍白,丝毫看不出往日的雍贵。
  韩文殊平躺在床上,面容平静。
  她已经躺了三天了,就这样没有挣扎、没有抵抗地睡了三天三夜。
  嬴珩轻抚她的长发,看着她睡得安详。
  子卿啊,你要这么睡多久?
  他执起她的手,冰凉刺骨,他想要替她捂热,却总是那个温度。
  三日前,他将她留在山洞,到崖上去采去毒的玉簪花,草药是采回来了,却见她虚弱地倒在地上,脸上透着一种异样的红晕,嬴珩将她抱起时,只觉得她浑身火热,却又不停地颤抖,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了他的内心,韩文殊的状况越来越差,他们必须立刻赶回林光宫,召来太医救治,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他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全天下都在他手上,可是却连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
  嬴珩只能将采来的玉簪花碾碎敷在她的伤口上,又往她嘴里喂了些玉簪花汁,当时的境况,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时好时坏地挨过了一夜,中间她醒来一次,却又睡下,之后便归于安宁,再未又任何动静。
  韩文殊的状况不允许他们出去寻找出口,他只能不断地往火堆里添柴,在山洞外他的视力所能及之地找些能吃的东西。
  太阳一升起,狼群便散去了,白日里整个山间一片安静,是一种异样的宁静,四周只有呼呼的风声。照理说江辙应该已经派人出来寻他们了,可是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连一丁点人声都没有。
  嬴珩将她抱得更紧,这样她应该可以暖和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洞外传来隐隐约约的喊声,江辙带着一队人涌进山洞时,嬴珩才总算松了一口气,虽然已经累得麻木,但是他却始终不肯放开韩文殊,他抱着她走出山洞,被江辙和另一队人马护送,隐秘地回到林光宫,至于保护他们的另一拨人,他实在没有精力去过问了,他一颗心放在她身上,早已精疲力竭。
  三日三夜,他没离开过一刻,也顾不得外界的一切,真是可笑呐,这个女人果真永远都不能让他安宁。
  “子卿,你还记得小时候么?那时你怕生,一进宫总要跟在我身后,参见父皇的时候你也一直拽着我衣角,当时不知道被你拽坏了多少衣裳。”
  “子卿,及笄那年,你领着我进了你的雪梅亭,跟我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让我替你保密,以后还能做好兄弟,可是你的秘密我早就知晓了,而且我根本不想做你兄长。”
  “子卿,你老说我娇生惯养,可是我为了你不知受了父皇多少棍棒,当时父皇母后选定的太子妃人选,我一一拒绝,父皇他老人家当时肯定恨自己没再生一个……”
  “子卿,我这么说你能听到么?你能记起来这些么?”
  “记不起来也好,把那些都忘了吧,我已经当你是另一个韩子卿了,就当我们重新认识,即便你是另外一个人,我也已经爱上你了……”
  似乎是感知到了他的呼唤,被他握着的手指动了一动,嬴珩恍惚以为是他的错觉,直到看到从她眼角蜿蜒而下的泪水。
  

☆、兄弟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五月的最后一个周末要考二建。,。。复习中。。。更新越来越肉了。。。
  韩文殊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眼角有些朦胧,脸颊也湿湿的,她不记得自己走出黑暗的过程,好像有个人在呼唤她,牵引着她走出梦境,她其实并不想离开那个黑暗的角落,瑟缩在梦里让她很有安全感,但是耳边的声音却是那样悲伤,她不忍心,她舍不得。
  全身的酸痛被唤醒,胸肺里面像是有无数刀片,一刀一刀刮着,疼得撕心裂肺,有个人忽然抱起她,往她嘴里喂水,喉头的干涩有所缓解,咳嗽止住了,眼中的泪花渐渐散去,模糊的人影慢慢变得清晰。
  是他,绝处逢生的喜悦充满整个身体,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是真的很高兴,高兴得流下泪来。
  他的手臂忽然一僵,似是担忧,似是难过,他稍稍松开一点,捧着她的脸,擦去她脸上流淌的泪水,“很疼么?很难受么?”
  韩文殊用力地摇了摇头,扑进他的怀里,“我以为你会抛下我不管,我以为你走了。”
  她是为了他的呼唤才睁眼的,也恰好睁眼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她不在乎这里是哪,也许是回宫了,也许还在那个山洞,总之这些都不重要,他回来了就好。
  然而下一瞬间,她又有些生气,她用力推开他,哭着骂他,为什么要回来,自己逃命不是很好么?她可不想做他的累赘。
  被她捶打了很久,嬴珩才反应过来,了然了她的意思,抓住她胡乱驱赶的手,轻声安慰:“子卿,你看看四周,我们回来了,这是凉风台。”
  韩文殊本来还挣扎的双手忽然愣愣地顿住,她茫然地看向四周,柔软的床榻,朦胧的绞纱,精致的摆设,这是凉风台,不是骊山的那个山洞了,她的记忆一直停留在他从山洞中走出去的时候,没想到在她昏迷的时候,他们已经回来了。
  “子卿,若是那日受伤的是我,你会独自逃命么?”嬴珩沉声问道,他的语气里有一丝失望和怨怒。
  韩文殊茫然看向他,然后使劲摇头,她也不晓得自己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好像是那一瞬间突然蹦到她脑中的,就是很绝望很难过,好像被他抛弃了一般。
  “那你怎么就认为我会抛下你呢?”嬴珩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眼中柔情似水,“更何况,我比你爱我还要爱你啊……”
  韩文殊抿着嘴,不知该如何回答,那晚她真的以为他会弃她而去,她也期望他能这么做,毕竟当时的情况,他如果不走,就只能守株待兔,若是江辙不到,他会被她拖累,困死在骊山上。
  “我睡了多久?”韩文殊轻问。
  “三天。”嬴珩回答,将她抱得更紧,“太医说你身上的毒已经拔净了,烧也退了,可你就是不醒过来。”
  韩文殊反转过身子,抱住他的脖子,“那怪这么臭……”
  “什么?”
  “太臭了,好像几天都没沐浴过了。”虽然嘴上嫌弃,但是韩文殊却将脸埋得更深,依恋地蹭着他的脖子。
  嬴珩哑然失笑,拍着她的头说道:“能不臭么?怕你醒来见不到为夫,真是一刻都不敢离开。”
  说着,他轻轻将她松开,笑道:“我去叫太医进来。”
  后来的日子,风平浪静,韩文殊身子好的很快,毕竟是习武之人,所以几乎是在醒来的第二日,就安然无恙了,只是面色有些憔悴罢了。
  虽如此,嬴珩却不敢让她出宫回府,以她现在蜡白的面容,只怕会吓到韩府的人。
  这么一住,便住到了年节,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高墙,林光宫中金屋藏娇的事还是传了出来,当朝天子有断袖之好的丑闻一直在朝臣中暗下流传,朝臣们怕惹祸上身,当众皆是三缄其口,讳莫如深,这些日子,太医出入凉风台频繁,而嬴珩龙体无恙,有心的大臣早就心生疑窦,后来便传出林光宫还住着另一人的秘闻,且听说是个女子,这倒让人大吃一惊,只道是皇帝宠幸了一民间女子,将其安置在宫中,日日笙歌,夜夜春宵。
  没人能查到这个女子的身份,看朝中大臣的反应,也不像是谁家的闺女,看来当真如传闻所言,是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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