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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梦长安-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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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韩家如今再不济,府丁护院总还是有些的!”
  说出这句话果然有用,周围的官兵侍卫心中生了忌惮,半颗心挂在了外围,恐有人袭击,面对韩文殊的冷剑便出了空隙,说时迟那时快,韩文殊抓住左侧一个官兵的破绽,长剑直击,将其攻破,运足内劲,脚下生风,闪电一般突破层层包围,掠到东福海面前,一个抬手将他拎起。
  “都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韩文殊边喝道,边向后缓缓退去。
  长剑架在东福海的脖子上,刚刚还气势汹汹的阉人此时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瞪大眼睛颤巍巍地制止那些上前的官兵,“都、都停下,都先退下!”
  喊完又战战兢兢地向韩文殊看去,“韩大人,有话好好说,您先将奴才放下吧……”
  韩文殊冷哼一声,抓着他衣领的手更加用力,“放你下来,我还有命吗?”
  “韩大人说笑了,太后娘娘只是想请大人过去问话,并非要伤大人性命……”东福海干笑两声,结结巴巴地说道。
  “哦?”韩文殊眉尖一挑,“若是在下没记错,东公公刚刚说的可是清君侧,娘娘要为陛下身边肃清奸佞,怎的现下不清了吗?”
  “奴才、奴才只是个送信传话的,还不是听主子的吩咐办事,大人手下留情,放过奴才吧……”东福海苦着脸求饶,如果现在不是被韩文殊提着,恐怕已经跪倒在地了。
  “我可以不杀你,但是有条件。”韩文殊目光肃冷,咬了咬下唇,“我要等御驾回銮,一切由皇上做主。”
  “这……”东福海眼珠一转,趁韩文殊心神稍有不专的时候,手上轻轻比划了一个动作,嘴上却拖延:“大人想要等皇上,也得到宫中等不是吗?大人是朝廷命官,娘娘就算对您有何不满,也得等皇上回銮后再说,况且娘娘一介弱女,即便是在永延殿,也绝不是大人的……”
  最后的话还未说完,一支冷箭飞掠而过,双眸随之阖上,长睫扇敛,再睁开,眼前已如火焰般鲜红一片,黏稠腥甜的液体从额上留下,韩文殊狠狠回头,往冷箭轨迹瞪去,密密麻麻的黑影趴在屋顶,一动不动。
  “奸诈!”冷笑,还派来了弓箭手偷袭,竟是围城的架势,真是太看得起她韩文殊了。
  一个飞身上树,她手上虽拎着一个人,旋身却仍如白龙一般,冷月带着皎光,映射长剑如风,直击向那放箭之人,虽然待命的弓箭手人数不少,但是那支箭的气息,她还是辨得出来,千钧一发之间,眼见长剑将要穿喉而过,却不躲闪,更无人追赶阻拦,轻“咦”一声,手上却毫不犹豫,送剑而出。
  不知那剑锋是否已将伤她之人的首级夺去,忽然神思恍惚,一个穿梭,已不辨天地。

☆、第九十章

  再醒来时,猎猎的风声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四周安静得像是墓穴,能听到胸腔发出的心跳声,甚至可以听到微弱的脉搏的流淌声。
  黑,墨汁般浓稠的黑。
  韩文殊以为自己目盲了,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的眼睛,睁开的,并不疼,应是无伤,那怎么会一点光线都没有呢?
  下一瞬,她便庆幸自己双手抚住眼眸,而不是去周围摸索,因为当沉闷的声音传来后,紧接而来的,便是一道橙红色的光,放在平日里也许只是昏暗的夜灯,但是对于被扣押在黑暗中几个时辰的韩文殊来说,却足以将她那双美丽清澈的眼睛刺瞎。
  韩文殊秀眉紧蹙,单手遮住刺眼的烛光,下意识地朝一旁黑暗避去,手掌碰到额间,顿时酸酸辣辣的疼痛袭来。
  “您何必亲自来呢?这肮脏地方哪是娘娘您能来的地方啊?”
  一个端雅的声音问道:“还要走多久?”
  “不远了,下去就到了,娘娘您慢点儿,小心这台阶。”
  有沉稳缓慢的脚步声传来,不止一个,许多人向她走来,韩文殊看不见,但是在寂静的环境下呆久了,耳朵倒是好使。
  “逆贼韩文殊,见到太后娘娘还不下跪!”寺人尖利的声音将安静打破。
  声音像是沉了井,黑暗的角落沉默良久,却仍没动静。
  那个端庄而又缓慢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向她靠近,有人出声阻拦,却置若罔闻。
  “韩卿家睡得可还习惯?”
  韩文殊侧了侧头,那是个肃穆而又稳重的声音,一改她初见她时的慈和。
  “娘娘退后一些吧,这贼子勇猛得很,那么多官兵都制不住她,可别伤了您的玉体。”寺人关切地上前劝道。
  太后却伸手将他推开,朝韩文殊的方向看去,那张秀丽的脸虽已色衰,却仍可想见年轻时的国色倾城,良久,她轻叹一声,幽幽道:“哀家听奴才们讲,说韩卿家所向披靡,一百训练有素的羽林卫都不是卿家的对手,若不是箭上喂了迷药,恐怕便要让卿家逃之夭夭了。”
  太后说着,叹息一声,“这身本事若是用在正途便尽善尽美了。”
  那寺人趋炎附和,朝地上啐了口痰,骂道:“想必是皇上削弱她的兵权,才引得她的不满,枉费皇上以前对她的宠信,真是狼心狗肺!”
  黑暗中的韩文殊轻微蹙眉,此时她已能睁开眼睛,待看清周围环境,才发觉自己是被关在了牢中,应是密牢,唯一的通风口是通往外面的大门,牢房栏杆前站着一排人,均是宫装打扮,正中央离她最近的便是太后,她后面的寺人是昨晚被派去擒她的东福海,其余人想必都是永延殿的宫女太监,也不必认得太清。
  她刚刚只是晃了眼看不清,并不是不能说话,之所以一言不发,是想要听听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从昨晚到现在,她始终迷茫不知,她连太后擒她的理由都不知道,如何能回答他们现在的问话。
  不过就她通过对话来看,想来是她被扣上了谋反的罪名,至于原由,她却毫不知情。但是嬴珩刚走,便采取行动,显然已谋划许久,就等嬴珩离宫。
  太后娘娘自二世在世时,便已生活在宫中,一眼便将韩文殊看透,笑容可掬道:“韩卿家应当还不知自己为何身处牢中吧?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东福海,你讲给韩卿家听罢。”
  东福海躬身“诺”了一声,便冲着牢里讲道:“晋成五年腊月三十,除夕夜宴上,陛下宝座锦垫下曾发现一只人偶,经太卜查验,乃是诅咒大秦国运的巫蛊偶人,并在其中发现有蛊虫。依大秦律例,施巫蛊诅咒者,当处以极刑,诛灭九族。”
  东福海悠悠讲完,问道:“韩大人可听清了吗?”
  韩文殊双手抓紧襦裙,心中微震,许久说不出话,太后却并未催促,直到韩文殊回过神来,出声问道:“那与我何干?”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是一惊,不知道外面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声音竟是如此粗噶沙哑,远不似她平日清越澈然的嗓音。
  似乎没想到她会问得这般直接,牢笼外的人都微微一怔,还是东福海先反应过来,手指着她,大斥一声“无礼”,一旁的太后娘娘却似乎毫不在意她失礼的言辞,但语气上却重了几分,质问道:“卿家想要明知故问吗?”
  “娘娘不会是想说,这巫蛊之术乃是臣设计做下的吧?”
  “难道不是吗?”太后冷冷反问。
  “娘娘有何证据指控臣?”韩文殊秀眉微挑。
  太后身旁的东公公又跳出来想要破口大骂,却被太后伸手止住,“哀家既然下令拘押朝廷命官,自然是证据确凿。”
  韩文殊心下一沉,那双晶亮的眼眸却清澈分明,她缓缓从稻草上站起身,忽而冷笑道:“臣本以为太后娘娘不惜玉体前来地牢,是为了问讯微臣,没想到娘娘手上已握了臣谋反的证据,娘娘大可让人逼臣认罪就范,又何必亲自前来这污秽阴暗之地与臣谈天呢?”
  太后双手插在袖中,那张保养得甚好的脸庞随着浅笑,仍是泛起浅浅皱纹,映着岁月流逝的痕迹,这个笑看起来慈和蔼蔼,却毛骨悚人,叫人不寒而栗。
  “卿家昏迷了两日,许是不知,皇上已经下了圣旨,即日起,剥了萧情的翁主身份。”
  太后的这句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韩文殊眉头一皱,心中却又不好的预感传来,正琢磨着她话中深意,太后向东福海示意了一下,太监尖细的声音朗朗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相女萧情贤良淑德,温良恭俭,明德惟馨,特封皇后之位,钦赐。”
  皇后?皇后!
  韩文殊身形一晃,险些摔倒,强忍住心神才稳住脚下,牢笼外的那些人似乎又说了什么,她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脑中混混沌沌,只充斥着“皇后”二字。他竟然封萧情做皇后,那是发妻才能拥有的地位啊!
  发妻?不对,她韩文殊才是他的发妻,他们曾经拜过天地了,他曾许诺要带她浪迹天涯,他怎么能食言?心痛到不能自已,却又慌乱如麻。怔忡了许久,韩文殊忽然用力摇头,他不会骗他的,一定是有人逼他,他迫不得已才会屈服,他们曾经给过彼此信心,“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她要相信他。
  闭目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后,韩文殊咬着牙,从黑暗的角落一点点走出,手脚上的铁链发出揪心的声响,她心中自嘲,刚刚竟都没发觉被人扣上了手铐脚镣,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最终走到木栏前,方才停下,静静伫立。
  这时,一个轻呼声传来,带着震惊与惶恐,然而此时此刻,却无人注意到这个声音,甚至没有人意识到有人悄悄跑出了地牢。
  韩文殊垂着双手冷肃地审视着眼前的人,那一瞬间,她才发觉,太后注视着她的眼神,似乎是已经看透了一切,只将她视为蝼蚁蜉蝣,随时都可将她碾碎。
  既然太后什么都知道了,她还有什么可以隐瞒?
  绝然地笑笑,那双凤眸明亮的像是仙界星光,微微昂起头,一字一顿道:“我要等皇上回来,亲自裁决。”
  太后却笑得冷漠,“皇上三日后回銮,不过恐怕卿家等不到那一天了。”
  说完,她转身走上石阶,朝身后侍候的宫人吩咐道:“把证据带来给韩卿家瞧瞧,让卿家死得明白。”
  太后走后,过了没多久,刑部便来了人,后面跟着两个随从,手中还端着什么,用白布盖上,应当就是太后临走前所说的证据,而另一人手中端着纸笔,应是认罪画押的罪状。韩文殊坦坦荡荡地伫立在那里,她正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确凿的证物,能给她安上这么大的一个罪名,直接判她全家死刑。
  来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朝手下随从施了个眼色,手中端盘的随从随即上前,将手中证物往前一递。
  看那为首之人的穿着,充其量也就是个令史,照理说以她的身份入狱,排个决曹来都不嫌大,如今来个令史这样的小官也可对她趾高气昂,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韩文殊面上虽然冷笑,心中却有些发沉,看来太后下定决心要将她绞杀,这样的话,势必会封锁消息,如果没人派信给嬴珩,恐怕她真要危在旦夕了。
  白布被掀开,韩文殊回过神朝那看去,却不由一怔,那是一件破破烂烂的白绸内衬,再定睛一看,心中更为奇怪,那说是一件衣裳有些牵强,因为上面被剪过的痕迹太过明显,即便已经被叠得规规整整,却充其量只能是块破布。
  韩文殊不禁挑眉,冷冷问道:“这就是指控本将的证据?”
  那小官却对她的冷笑无动于衷,只是按部就班地回答道:“韩大人,这件被剪碎的衣衫可是您的,而这正是制作巫蛊偶人的材料。”
  “本将的衣裳多了,像这样的内衬数不胜数,单凭这个就想让我认罪?”韩文殊冷笑,像是在听一个天方夜谭。
  “大人可看清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内衬,这件衬衣的布料可是雪绸,今年一共就制了三件衬衣,备作正月拜神祭祀的礼服,其中萧相一件、御史大夫杨大人一件,还有最后一件,便是公侯将军您的了,太后娘娘查得偶人的材质,由此顺藤摸瓜,一一去调查,命人将祭祀用的礼服收回,相府和杨府都按时送到宫中,唯独差了韩大人的,这一查才知道,韩大人的内衬早已被剪成布头做了这腌臜的事情。”那小官顿了一顿,随即命人将纸笔放在韩文殊够得着的地方,道:“太后娘娘命人嘱咐下官做的,下官都已告知大人,就不打扰大人了,不过下关还是要奉劝大人一句,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大人早些在罪状上画押,就能少吃些苦头。”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牢房中又留下了韩文殊一人,直到此时,她才真的有些慌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从一开始,这个偶人便是用来设计陷害她的,此时此刻毒爪已经伸向她,分明就是想要将她置之死地,而她竟丝毫未察觉到危险,她现在被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太后又要以雷霆手段将她处死,当真是打得她措手不及。
  韩文殊啊韩文殊,枉你看惯勾心斗角,又处处小心低调,到头来还不是被人制得一身狼狈。
  与其干着急,不如想想办法,韩文殊强自镇定,起身开始四处摸索,刚刚那小官走后,留下了一盏油灯,应该是让她签字画押用,韩文殊伸出手将油灯够进来,细细地将整个牢房查看了个遍,让她庆幸的是这里打扫得很干净,不幸的是,密不透风到连只老鼠都钻不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实在不想再编标题了,。,,,

☆、第九十一章

  只有一盏油灯的光源与热度,在这个冰冷的暗室中,实在是杯水车薪。夜凉如水四个字突然迸入韩文殊脑中,但是没过多一会儿,她又觉得有些可笑,她甚至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如何能说夜凉如水呢?
  难道真的要等嬴珩回来吗?可是……
  想到他便不自觉响起他的那道圣旨,他封了萧情做皇后,如果她能活着撑到他回来,她一定要拿剑指着他的胸口,问出前因后果,如果……如果是他情非得已,她要原谅他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她有些颓败,自己的尊严好像一点点的消失殆尽,最终会被他碾碎。
  真的值得吗?韩文殊不禁扪心自问。
  低低叹息一声,好苦……
  旋即又振作起来,他们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他不会骗她的。
  之后大概过了三四个时辰,有宫女来给她送饭,又有寺人来告知她,两日后行刑。韩文殊开始思考,寻找着蛛丝马迹:首先她被关押的地方应该不是刑部的地牢,这里恐怕是宫中的密室,被人专门建成了牢房,扣押一些特殊身份的人。其次,太后之前曾说过,她已经昏迷了两日,这么说来,行刑的那一天应该是嬴珩回銮的前一天,但是既然要将她处死,又为何拖到两日后,最快行刑不是更保险吗?除非……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太后封锁了消息,而且信心满满,她的消息一定不会泄露到嬴珩那里,要么就是有人出面阻拦,拖延她行刑。韩文殊想,以太后求稳的心态,恐怕不会是前者,但是这朝中谁会为她求情呢?
  虽然那个令史刚刚警告过她,如果不画押,会有苦头吃,言外之意便是要用刑,但其实这之后再也没什么人来过,想来也是吓唬她,否则以她如今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情况,大可来一招先斩后奏,杀了她以后,用她的手指按个手印,到时候对嬴珩也算是个交代。而如果对她施刑,她身上有伤,嬴珩定会心生疑窦,疑心他们屈打成招。
  而且,太后已经认出她了,那一日在太液池,她虽换装成女子,可到底没有易容,太后这么大岁数,什么没见过,那日太后便警告过她,让她识趣地离开,否则只能做个下贱的侍妾,今日在她知晓了宣室殿内的韦小姐就是当朝公侯韩文殊,身为嬴珩的母亲,更要将她斩草除根了。
  在这个安静得可以听到心跳声的地方,韩文殊静下心来,细细地捋了一遍事情的前因后果,除夕夜在家宴上发现一只偶人,嬴珩隐忍不说,当时他应该就已经嗅到危险的味道了;正月初一,她身上所穿衬衣是灵鸢为她准备好的,而且她清晰地记得,她最后穿上的白绸衬衣是与礼服叠放在一起的,若是在除夕家宴被制成偶人,那只能是在此前就已被人掉包。
  想到这里韩文殊心中有些凉意,韩府从不待客,出入府上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嬴珩、嬴瑀、如意……
  嬴珩不会这么做;太常礼部送来礼服后,如意便未来过她府上;那么就只剩嬴瑀……
  细细思略,良久后,韩文殊凝眸,她摇了摇头,最终排除了嬴瑀的嫌疑。夜明是初五才随赵奕出行西域的,这之前有他在,嬴瑀又住在她府上,若是他做了什么,夜明不会没发现。
  那么,把她衬衣掉包的,就只能是府上的佣人,能接触到礼服的人不多,韩文殊不禁咬牙,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亲信身上。
  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在这个完全黑暗封闭、不知世事的环境下,一个刹那的时间都像是放慢了好几倍,而即便缓慢如斯,仍是离她的死期只有两天而已。
  韩文殊却丝毫不怕,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死亡对她而言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她只是放不下、舍不得一个人,心中犹有牵挂。她自讽地笑笑,这种被告知期限的离开,真是让人抓心挠肺,当初如果她知道自己会在大桥上出车祸而死,恐怕也会不舍,但是当时从这个时空醒来后,她只有震惊和劫后余生的惊喜,人的心理真是奇怪,同样是死,被告知和毫无征兆,就完全是两种心态。
  早知道有牢狱之灾,当初就该偷偷尾随圣驾,大不了被他骂一顿,总好过在这里等死。
  今年一入冬就大雪不断,都说瑞雪兆丰年,本是个好寓意,谁想到从除夕开始,这风雪就突然停了,气温也比往年暖了几分,积雪纷纷化落,阳光映着雪水,倒是干湿适宜,长吸一口气,很是舒服。
  御驾出来的这三天,也都没闲着,说是养精蓄锐,可是随行的宫人百官倒比往常更乏累了。都说年少气盛,这话放在嬴珩身上最是不假,往日还算沉稳的皇上,出了皇城第二天,就封了东宫皇后,众人的震惊还未来得及消化,嬴珩又携未来的皇后游玩了两天骊山。百官为了揣度圣意,自然是争先恐后地想要随王伴驾,没想到嬴珩一一首肯,这么一来,就成了皇上携百官游历骊山,这景象可谓是空前壮观。嬴珩一身武功,爬个山对他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问题,却难为了这些身娇肉贵的大臣,又不敢有怨言,只能有苦憋在肚子里,却被嬴珩甩得老远,别说试探圣意,就连圣上的鞋跟都摸不到。
  “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低沉雍雅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萧情从思绪中走出,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下脚下,随后低眉,姣婉地朝眼前之人摇了摇头。
  嬴珩回以温煦微笑,朝身旁命令道:“暂在这里休整一下吧。”
  身后的陈顺却出声嬉笑了一下,小声提醒道:“皇上,这是骊山,可不是行军打仗。”
  嬴珩听后一愣,望了眼山下密密麻麻的人影,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是朕糊涂,看着脚下这么大的阵仗,倒把自己当成率军大将了。”
  陈顺连道了两声“哎呦”,朝嬴珩趋奉道:“皇上您这还没怎么着呢,那个羌人的王子就已经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您这要是挂帅亲征,还不所向披靡!到那时什么匈奴贼子、西域三十六国,还不得吓破胆子喽!”
  嬴珩眼中昂扬之气大盛,大笑两声,指着陈顺骂道:“就你这张嘴,将来犯了事儿,能顶朕十张免死金牌。”
  “皇上拿奴才玩笑了。”说着递上一杯清茶,随王伴驾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当这御前总管什么都得想到了,什么都得准备到了,就说这一盏茶,也得是抓准时机泡好递上,热一分冷一分,都难免得罪主子。
  嬴珩轻呷了一口,看了看身旁娇羞中微微轻喘的萧情,又俯瞰了一眼脚下山峦,眸色忽地一寒,却又转瞬变得和煦,淡淡吩咐:“回去吧。”
  和前一天一样,只是登了一半,便又折返回宫,看着他洒然的身影,萧情提着的心暂时放下,稍稍松了一口气,目光锁在嬴珩身后的苍老身影上,陈顺这个御前总管果然不是一般人,嬴珩这两天的徒步山旅不知累倒了多少人,他却面不改色心不跳,御前可真是藏龙卧虎之地。
  回到林光宫,留守皇城的虎牙将军刘恒却突然出现在凉风台,来回踱步,似乎是等得焦急。刘恒在通报了守卫的禁军侍卫后,得知嬴珩出宫登山,已站在这里等了两个时辰。
  陈顺见他急色匆匆,似乎有要事禀告,不敢耽搁,便疾步进殿通报,没多一会儿,便宣他觐见。
  刘恒进殿后,大步走到嬴珩面前,欲撩衣行大礼,被嬴珩阻止,“刘卿免礼,京中出了何事,你且先说。”
  刘恒开门见山地回道:“回禀陛下,西北战场传来急报。”
  “快说!”嬴珩神色微微凝重,身子向前微倾,沉声说道。
  刘恒从怀中取出一卷锦布,陈顺见势接过,待嬴珩略略扫了几眼,方才回他:“韩大将军命人传报,羌族近来屡次进犯关中地区,仅这半月,便已侵占我朝边关三城,银羽军本已清点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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