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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梦长安-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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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恒从怀中取出一卷锦布,陈顺见势接过,待嬴珩略略扫了几眼,方才回他:“韩大将军命人传报,羌族近来屡次进犯关中地区,仅这半月,便已侵占我朝边关三城,银羽军本已清点出一支军队,准备前往支援,但是匈奴大军又蠢蠢欲动,似乎是想趁虚而入。”
  “愚蠢。”嬴珩薄唇轻勾,冷笑一声,随即问道:“羌族使臣的队伍走到哪里了?”
  “最快半月到达羌国边境。”刘恒不知嬴珩所骂何人,只能老实将他所问之事回答。
  “做得好。”嬴珩赞道,“一定要护送木吉卡回城,把他安安全全送到羌族首领和乐安公主面前。”
  “臣知道。”刘恒拱手接令,再抬起头时面上似有不解,有些踌躇地问道:“皇上是否早知羌国会突然派兵发难?”
  嬴珩只幽幽冷笑一声,并未回答,当日木吉卡大闹了一出比武,最终惨败,这个消息当天晚上便传遍了长安城,而羌人用鹰隼传信,草原上的猎鹰飞速不同于一般信鸽,不出一日,比武的消息便会传到羌国去,他的那几个兄弟全都对他的继承人之位虎视眈眈,能想到推翻他的办法,就是借大秦之手,思及他当晚失礼的言行,那些蠢材王子一定以为嬴珩会扣押木吉卡,如此便私自率兵攻打大秦边疆,这样一来,大秦就更不会放木吉卡离开,还会以木吉卡为人质,要挟羌国撤兵,到时他们大可六亲不认、见死不救,木吉卡要么客死他乡,要么终身囚禁,这样正和了他们推翻他的计划。
  但是他们一定想不到,嬴珩早已派人送走了木吉卡,他当时下旨命羌使团三日后离京,但是三日后并未有车队离开,他就是要造成木吉卡已被扣留的假象,但其实早在晚宴结束后,嬴珩便已将使团秘密送出城,并一路护送,让其安全抵达羌国。如此一来,木吉卡回国得知自己兄长私自出兵,并设计陷害他,一定会与他们兵戎相见,羌人内战不平,哪还有时间精力放在大秦,这样也就暂时清除了一个威胁。
  “让大将军安心守城,关中战事不必他操心,朕自会派人去收复失地。还有,失守三城的守城将领全部撤职,命他们即刻回京查办。”嬴珩冷冷下令,木吉卡的那几个兄弟都是些泛泛之辈,否则羌国首领也不会把王位交给一个半羌半秦的儿子来接手,连这些蠢材都守不住,这三个庸碌之辈也不配坐在将领之位了。
  “是,臣这就去办。”刘恒正色答道,转身便要告退。
  “等等。”嬴珩出声将他叫住,过了良久,方才试探地问道:“长安……可还好?”

☆、第九十二章

  “长安?”刘恒茫然,想了想然后回答:“一切安好。”
  嬴珩似乎稍松了一口气,然而微蹙的眉峰似乎昭示着他对这个答案的不满,有些失落似的靠在座上,却又不甘心般,试探着问道:“朕的旨意传到未央宫了吗?昭告天下了吗?”
  “皇上是说封后的圣旨?两日前就已经布告出来了。”刘恒忽然间恍然大悟,用力拍了下脑门,笑道:“是臣疏忽了,皇上如果是指这件事,那确是引起轰动了,整个长安都欢天喜地的,留下来未随行的大臣也都为皇上高兴呢!”
  “韩府呢?韩文殊说什么?”嬴珩直起腰,迫不及待地问道。
  “韩大人?”对于嬴珩脱口而出的问题,刘恒似乎并未赶到奇怪,转着眼睛思索了一下,然后回答他道:“臣并未留意,想来韩大人也应是如此吧……”
  “哦……”嬴珩怅然若失地坐回软榻,心中有几分烦躁,朝刘恒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刘恒道了声“是”便退下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嬴珩心中有些空落落的,竟然一点反常的举动都没有,两天了,本以为她多多少少会闹一些,想起离京前她的敏感多疑,现在仿佛都不见了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嬴珩疲惫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又暗骂自己愚蠢,她应该怎么闹?但凡有点儿脑子的人,即便对他的决定不悦,也会表现出一副恭贺新禧的喜庆样子,她又怎么会傻到表现出异样。可是,以往她都会冲到他面前的,这次却这么不同寻常,整个人都失去了讯息……
  眉宇间的阴翳越来越重,忽地起身,却又愣愣地直在原地,何以会如此揪心?理智告诉他绝不能功亏一篑,她不能留在长安,可是身体又不自觉颤抖,想要立刻回去,抓住她、抱紧她、质问她,为何会无动于衷!
  呵,感情真是奇特的东西,心疼她会难过,担心她会做什么傻事,可是到头来,竟然是恶劣地盼着她会吃醋、会嫉妒……
  直到陈顺的唤声传入耳中,他才悠悠回转过来,调整了下呼吸,问:“出什么事了?”
  “陛下,江辙求见。”陈顺担忧地看着他,“陛下要是不想见,老奴就先回了他去。”
  “宣见。”嬴珩淡淡道。
  陈顺嘴角张张合合,想要开口,却最终摇了摇头,施礼退下。
  过了没多久,江辙踩着稳步走来,躬腰抱拳:“属下见过皇上。”
  嬴珩轻轻颔首,抬起手示意他免礼,这次出行他将江辙秘密带在身边,乃是要彻查骊山之阵,那几颗从狼尸上取下的银珠,经过江辙调查,总算有了一些线索:这些看似寻常的珠子,其实并非白银所制,而是水银。不光如此,里面还掺了朱砂、罂粟、白蛇草,以及一味产自西域的毒草,而这种毒草只一叶便可致人死地,外敷则会让人精神错乱,形同疯癫。若与其他毒物掺杂浸泡水银,嵌入人或动物体内,毒汁渗入血液,再辅以西域所产的有毒蛇莓汁液为引,则会达到控制人行动的效果。
  随着调查的推进,嬴珩心中愈发森冷,江辙呈报的信息,连他也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操纵人心的阴毒之术竟然早已在他眼皮底下用过。
  秋初时,银羽军营中曾发生一场命案,也因此事执金吾与韩氏至今不睦,虽然最后左冯翊的一场大火使得此案不了了之,又借太后大寿赦免天下而将此终结,却还是在人心中留了痕迹。而当日死的那名北军士兵,嬴珩曾派人暗中检查过,因关系到韩文殊,嬴珩命江辙亲自出马。但当时所查结果,与验尸官呈报的验尸结果大致相同,案件调查便如后来发展的一般,与真相背道而驰,最终成了悬案。
  后来接手狼尸银珠案后,江辙只觉莫名奇怪,便重翻旧案,果真让他找出疑点,赵奕之案中,那个北军死者的肩上有一颗不同寻常的红痣。
  江辙与验尸官的报告中,同时都出现了这一点,却无人在意,他仔细回想,那一粒红点,说是一颗痣只是因为太过细小,但要是准确来说,不如说是一个疮。江辙做事向来剖根究底,遂他深夜潜行,暗中将死者的棺材刨出,开棺验尸后,已经严重腐烂的尸体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那肩上的红点并非痣,而是一个细小的创口,里面种着一颗银珠,与他手中的银珠一般无二。
  将此事呈报给嬴珩后,答案再清晰不过,赵奕曾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并未使出全力,且并非要害大穴,结果那一拳却全力打在了死穴上,使得那人当场一命呜呼,如今想来便通了,死者想必早已受人控制,见赵奕袭来,便迎向拳风,不挡不抗,反而暴露死穴,只为了以死污蔑银羽军清白。可是让嬴珩想不明白的是,那个背后的操控者占据大好优势,却不深入,最后反而放手,还一把火烧了左冯翊,助银羽军脱身,难道只是为了开个玩笑?
  不可能,却又太匪夷所思。
  不过所幸的是,对于主谋,他已有锁定的目标。
  嬴珩唇边挂着一丝冷笑,问道:“机关布置的如何?”
  “属下已经照皇上的吩咐,顺利进行,最多再用一日,便可将其一网打尽。”
  “好!”嬴珩轩眉一挑,傲然道:“朕便多等一日。”
  “皇上确定就是在那里?”似乎是见他太过自信,江辙不免有些担心。
  “自然。”嬴珩端起茶盏,轻啖了一口,淡淡一笑,这两次上山试探,萧情均有意将他引到别处,眼睛又有意无意地瞥向那处,到底是年少,即便才智过人、心机繁重,却仍是免不了慌张,半山腰的那处一定藏着什么,而骊山上能有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这般想着,嬴珩面上的冷笑不由得又深了几分,朝江辙命令道:“最多一日,一定要将机关布置好,否则功亏一篑。”
  “属下遵命。”
  江辙退下后,已是深夜,嬴珩却了无睡意,便起身出了凉风台,在园中闲庭信步。
  见嬴珩出来,陈顺取了架上挂着的狐裘大氅便跟了出来,笑道:“皇上小的时候喜欢看那二十八星宿,这几日天气大晴,林光宫建在山上,乃是观星最佳地点,皇上可要饮些酒?去年酿的许多桂花酿都还存着没喝呢,皇上若有兴致,奴才这就去取。”
  “不必了。”嬴珩望着满天星幕,轻摇了摇头,“星辰闪耀,美酒相伴又如何?朕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没甚意思……”
  陈顺自知未开解成,面上有些失落,又不住地担心,看着嬴珩的背影,叹息一声,便不再说话。
  “你下去吧,朕要一个人走走,若有什么事,你就替朕打发了。”
  这时,一阵琴音从远处幽幽飘来,流水般空灵的音律,伴着今夜风清月明,倒有几分雅致,悠扬的曲调,潇洒昂然,仔细听,却又似流自幽潭古井,蕴着淡淡漠然与轻愁。
  嬴珩淡淡一笑,朝还未退下的陈顺吩咐道:“去取一坛千里醉,送往洞箫馆。”
  说完,他便径直走出园中,朝琴音源处寻去。
  洞箫馆。
  嬴瑀倚在殿前的树干上,背朝大门,抚琴念诗,“西山冷月巧,人间芳菲草,新蕊春来空复生,憾无故人晓。”
  十指的流转有几分凌乱,家喻户晓的乐章到他手里,竟错音无数,许是半躺半靠,身形不稳,才导致琴音错乱。不过若是放空杂思,这段音律倒像是新作,还有几分空谷白雪,潇洒清泠的悠然之感。
  自从来了林光宫,这整夜整夜的别提多寂寞了,他恨不得策马回长安,那有花花世界正等着他,自然还有他日思夜想的勾栏小曲,不用他对月相思,独自抚琴助兴。
  “御弟的乐律,若要让夫子听见,恐怕他老人家都能从坟墓里气得跳出来。”调侃的哂笑声从树下传来。
  嬴瑀一直背朝宫门,连进了人都没发觉,此时被这笑声一惊,琴音戛然而止,笨拙地扭过头,身子一个不稳,便从树上摔下。
  一道黑影在他摔落前掠过,如风一般飞至他身前,一抬手将古琴接住,翻身一跃,单脚落至不远处的树下,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沉稳。
  “嘭”的一声,沉闷的声音在下一瞬入耳,伴随着阵阵的呼痛呻吟声,有人气急败坏,悲恸地质问:“皇兄啊皇兄,血脉亲情何在啊?”
  对于弟弟的责问,嬴珩却似乎无动于衷,手抚着怀中古琴,眉尖一挑,冷声警告他道:“这是上古时期留下的三皇琴,朕废了好大劲才收淘回来的,看你终日无所事事便借给你把玩,你若是这般不爱惜,朕便收回了。”
  嬴瑀本还想呼痛博取同情,却听他说完,不由大惊失色,也顾不上装惨,急忙起身,走到嬴珩面前,苦着脸求饶道:“皇兄息怒,臣弟知错了,皇兄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收回这琴啊!”
  嬴珩知他是爱琴之人,便将怀中看似不起眼的古朴木琴递到他手中,冷哼一声,“下不为例!”
  “是是是!”嬴瑀长舒了一口气,跟在嬴珩身后,小声嘀咕:“这琴还没给秦川姑娘试过,就这么被收回去,我这不全都前功尽弃了嘛……”
  嬴珩猛然转身,眸子冷冷地瞪向他,嬴瑀见状,忙讪讪打趣,将话题引到别处,“这么晚了,皇兄怎么有闲心到臣弟这里来了,是美人坐怀心乱,还是夜思旧人难眠?”
  嬴珩乜了他一眼,淡淡道:“朕听你抚琴,知你未睡,便来与你共醉一场,你我兄弟叙叙罢。”
  嬴瑀闭目深吸,随即唇角一扬,眉开眼笑,“千里醉!闻这味道就知道,至少是十年陈酿,皇兄真乃臣弟的亲兄!”
  “刚刚还有人质疑朕无情无义呢。”嬴珩皱眉,摇头无奈。
  两人对席而坐,嬴瑀斟了一樽酒,递到嬴珩面前,略一挑眉,问:“皇兄有心事?”
  嬴珩执其酒樽,一饮而尽,“朕在想幼时的事。”
  嬴瑀闻言弯眉一笑,眼中有几分歉然,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臣弟自觉最对不起的,便是皇兄,从前是,现在也是。”
  嬴珩微微一怔,随即恍然,轻轻摇头,声音闷闷地道:“与你有何关系?是朕一直以来疏于亲情,不能承欢膝下,你替朕尽了为人子女之孝,朕倒要谢你。”
  “皇兄……”嬴瑀欲言又止,心中憋闷的话在烈酒的作用下,险些脱口而出,然而理智最终占据心头,他咬了咬牙,讪讪而笑,“不说这些扫兴的,皇兄既是被臣弟琴声所吸引来的,那臣弟便抚琴一曲,以助酒兴如何?”
  见嬴珩含笑点头,他正兴致勃勃地将古琴摆好,却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笑着建议:“臣弟听皇嫂说,皇兄年前曾得了一支玉质极好的笛子,不如取来合鸣!”
  听到这话,嬴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却又转瞬恢复如常,淡淡回绝:“那支玉笛并未带在身边,况且朕今日微醺,与你合奏,恐怕要毁了你的琴音。”
  嬴瑀一边望着轩窗外的星空,一边轻轻缓缓地挽着长袖,不住回忆道:“皇兄最爱饮酒作诗看星辰,少年时,皇兄与子卿在韩府对剑,时常是一人抚琴一人舞剑,子卿不善音律,便时常是皇兄抚琴,子卿练剑,臣弟偶尔闲得无事,便会提着一坛好酒在旁观看,皇兄当时可没少沾弟弟我的酒光。”
  说着,嬴瑀顿了一顿,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身旁已陷入回忆的人,接着说道:“后来子卿走了,皇兄一个人,臣弟时常看你对着星幕发呆,一站就是一晚上,当初还是皇兄教臣弟如何辨认天上那一个个星宿。之后臣弟在封地,有时深夜寂寞,便会躺在凉台上看星星,皇兄呢?如今可还看吗?”
  “许久不看了。”嬴珩摇了摇头,目光却越过窗柩,看向外面繁星密布。
  嬴瑀似乎早就料到他的这个回答,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温笑一声,“臣弟也是后来才知道,皇兄望的不是那满天星辰,而是西北那遥远的念想,三年前这个让皇兄辗转反侧的念想回来了,皇兄看眼下还不够,自然不会再去看星星。”
  手下轻轻一扫,一缕琴音划过夜空,悠悠扬扬,简单一音,却又复杂繁冗,嬴珩的思绪被打断,心中茫然懵懂,但是又似乎心领神会,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将后面的话说完。
  嬴瑀却仍是微笑,事不关己一般,语气无波无澜,“皇兄的计划,臣弟大略知晓一二,不过臣弟只适合逍遥世间,逐浪追花,过招蜂惹蝶的日子,臣弟在城安封地过得很好,皇兄给的担子太重了。所以……臣弟过去对不起皇兄,今日仍是一句抱歉。”
  许是烛光太过昏暗,许是星光还不够明亮,总之看不清嬴珩的脸,看不清他的神色,嬴瑀伸手拂袖,为他重新斟满酒,十指落在琴弦上,幽幽道:“臣弟为皇兄抚琴一曲罢,林光宫的御膳不太合臣弟的胃口,臣弟还是更习惯住在韩府,还能每晚到锦芳阁听听小曲儿,无拘无束。”
  说着,嬴瑀微微垂头,不似他平日嬉笑,而是语气略带郑重,“臣弟请求皇兄恩准。”
  良久后,嬴珩低沉的声音传来,疲惫而又沙哑,“你若不想,朕不会逼你,明日你就回长安吧,今后何去何从,你自己定夺吧。”
  说完,嬴珩翻身站起,扬扬洒洒走出庭院,脚迈出洞箫馆的一刻,悠扬的琴音响起,这乐律太过熟悉,以至于他仿佛生了幻觉,嬴瑀是按照他的手法和习惯奏起的,也是他最常奏的乐章,里面掺着无限的回忆与歉然,让他只够感伤,却无从怪罪。

☆、第九十三章

  “驾!”
  马蹄带风,一路卷起飞尘,幸在郊外无人,才可这般风驰电掣。
  刘恒身携圣旨,火速赶往长安,看嬴珩的意思,即刻便要撤销那失守三城的将领的官职,只是正月十六开笔的规矩是先帝定的,不言而喻的是,开笔前向来只赏不罚,只封不降,这也是为了讨个吉利。
  不过,虽然十六前不能迁削的旨意不能下,但是这圣旨送到关中少说也得三天,待等到开笔那一天,直接削落那三人头衔,也可一解他心头之恨。
  在接到西北急报的时候,刘恒暴跳如雷,气得双眼发红,这羌人才刚在年宴上大闹一场,此时还没消停下去,如今又进犯大秦边境,把他们秦人都当病猫啊!羌人可气,大秦那些在其位不谋其政的贪官更可恨!他早就听说关中有些城的武将官员不光贪生怕死,还贪污受贿,欺压百姓,国库拨下去的粮饷都被他们蛀了去,如今战事一发,羌人刚攻过来,观众就频频失陷,总算是抓到了他们的把柄,能治一治这伤风恶俗了。
  刘恒扬鞭策马,大喊了一声“驾”,神色一凝,临时变了主意。
  不如自己去趟关中,他在军中多年,羌人此次的兵力又不甚强,将其击退不是什么难事,还有就是……他实在不想再在家中呆了。
  此前嬴珩曾交代他,让他暗中调查骊山迷阵,他本已抓到些许线索,却似乎与他兄长如意有关,最后只能违心报告,自己无能为力,当他说出自己“行军打仗在行,查案断案可做不来”时,嬴珩面上的微笑,以及后来的毫不怪罪,让他心中更加愧疚不安,但是,设下迷阵的是他的兄长,那个从小便体弱多病,畏冷惧寒的兄长,若是嬴珩下令拷问,他的身子肯定撑不住,那他就算是死也无法原谅自己了。况且,如意当日以他们二人兄弟之情威胁他,并始终未承认那阵是他故意而为,兄弟与君臣之间,他也只能这般选择了。
  只是,如今两人见面早已不复曾经那般亲密,刘恒常常宿在执金吾,虽然省去了不少尴尬,可心里到底是不痛快。
  手指攥紧缰绳,长长地叹一口气,前路有个分岔口,左边应是同往长安,右边就是朝北去了,双眸一凝,便朝右路而去。
  忽然,一旁山崖上不知滚下了一个什么东西,似乎有女子的尖叫声,然而下落的速度太快,刘恒根本来不及看,就“唰”的一下坠了下来。
  □□马儿受了惊,长嘶一声,前蹄一扬,险些将主人甩出,刘恒腿上用力,夹住马腹,稳在马背上,眼角向下一瞥,就这一眼,不由心跳加速,手心冒了冷汗。下一瞬,马蹄将要落下的地上躺着一个人,刘恒哪还管得了那么多,飞身从马背上跃下,抓住那人手臂,携着她朝旁滚去,马儿身上一轻,又受了惊,落了蹄子便乱奔而跑。
  一切平息后,刘恒推开怀中人,挥着袖捂住口鼻,刚刚这一闹,地上的灰尘全被搅了起来,呛得人咳个不停,细微的呻吟声从身旁传来,刘恒这才想起,自己救下了一个人,忙俯身检查。
  是个姑娘,头发蓬乱,脸上满是灰尘与污迹,刘恒神色一凛,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喂,醒醒,姑娘你怎么样?”
  那女子眉头蹙得极深,似乎受伤不浅,痛苦地睁开双眼,却先是看了看身后与两旁,这才挣扎着对刘恒道:“奴家谢公子救命大恩,只是奴家身有要事,必须马上走,公子务必留下姓名,来日奴家定报公子大恩。”
  刘恒审视了她片刻,眼中冰寒,冷声问道:“姑娘是何人?”
  “奴家姓名不便告知。”那女子试图站起身,目光未在刘恒身上停留,只一心想往他来时的路走去,却刚一站直,就摔了下去,嘴里发出嘶嘶的呼痛声。
  刘恒凝眸看着前方,那条路同往林光宫,心中更是疑窦大起,握紧手中剑,冷问:“你到底是谁?为何身着宫装?可是宫中逃出来的宫女?”
  女子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认出,猛然回头,防备地看着刘恒,抱着一线希望,恳求道:“公子既已认出奴家身份,奴家也不便隐瞒,奴家此时身上背负着人命,性命攸关,还望公子放行。”
  刘恒正思考着她的话,这时一阵呼喊夹杂着马蹄声传来,地上那女子拽住他衣角,杏眸一转,央求道:“公子,这些人是来抓奴家回去的,奴家是御前的人,这件事关系皇上性命,奴家这就要去林光宫报信,求公子出手相助啊!”
  本还迟疑的刘恒听到这话,皱了皱眉,伸手将她抱起,飞身上崖,找了一处巨石藏好,待那些人奔远,方才沉声说:“把你私逃出宫的理由一一交代,兴许我可以帮你,若是不说,我便当场将你正法。”
  见她面色迟疑,刘恒寒声补充:“我是执金吾统领,你大可直言,不必担心。”
  “你是刘恒!你、你是刘大人?”那女子先是一惊,随即大喜,抓着刘恒的手臂,喜极而泣道:“奴家名叫锦绣,乃是御前伺候的宫女,太后娘娘要在皇上回来前以清君侧为名,斩杀韩文殊韩大人,并且封锁消息,是要达到先斩后奏的目的,奴家偶然听得,特跑出宫来报信,却不料被发现,一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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