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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梦长安-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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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女儿身总不便让太多人知晓,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早知情,又略通医术,你只是皮外伤,召他前来也无妨。”嬴珩神色无常的站在一边,就像所说之话与己无关,仿佛与刘如意之间的隔阂一夜化开,不再像以往那般针锋相对,而是平淡自若地相处,就连请他为韩文殊问诊,都变得寻常得不能再寻常,这个男人的疑心与占有欲仿佛春水一般,尽付消殒,随波逐流。
  怔愣地注视着他的背影,韩文殊不可置信,却仍有些放不下,又执迷不悟。声音闷闷的,她问:“我背后的伤,也是由他看的?”
  “自然。”
  冷冷吐出的两字似乎未经深思,直截了当的回答让她深陷寒窟,那样的无所谓,与不在乎,说穿了,迷失于情爱中的人,最甜蜜不过彼此在意,若连与心爱之人有过神交的情敌都不在乎,那还有什么能摄动他的心思。
  韩文殊心系于他,更在意他,但她到底倨傲,又被一时的茫然蒙蔽了双眼,此时若她再追问,或是直接跳下床,牵动伤口,兴许嬴珩会不打自招,练武之人又怎会不懂疗伤之术,都说了只是皮外伤,只要处理净伤口,再敷上良药即可,而这敷药换药,心细如他,又怎会假手于人。
  然而问不出口,尴尬地沉默了半晌,大概半柱香,刘如意便赶来了,见到他韩文殊心中又凉了半截,这么快便应召而来,她只当嬴珩留他宿在宫中。
  “草民见过皇上。”一如既往的清冷无波。
  “免礼。”嬴珩抬手,指了指韩文殊,道:“子……韩卿似乎吃不下东西,你为她看看罢。”
  刘如意寒眸缩了一缩,迈步走到床前,跪坐下为她诊脉,韩文殊却似根本未见他一般,目光灼灼注视着嬴珩背影,直到刘如意出声提醒,她才发觉,他已等了许久。
  韩文殊伸出手臂前,先将身上的薄被紧了紧,皓腕不情愿地交给他,从始至终,嬴珩只是背对着,没有阻止,没有不满,甚至连呼吸都与寻常无异,均匀流畅。
  刘如意在一旁目睹了一切,探知到两人之间的不同寻常后,他的眸色更深,眼中似有玩味。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悠悠开口,声音清泠,“韩大人身子无妨,草民刚刚翻看了狱中食录,地牢虽然阴冷,但是好歹饭菜尚好,又仅有四日,倒不至于出什么大事,只是近日正是韩大人月事的日子,下腹可能稍有阵痛,背后的伤痛可能引发热症,肠胃也会稍有不适,不过红肉荤腥多少还是要吃,否则这病恐怕要留根儿。”
  刘如意最后这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一个“病”字声音拖得老长,似乎意有所指,却又让人挑不出毛病,更何况处于尴尬地位的两个人本就无心听他所说,既然他说无恙,那便无恙吧,他们一个想着探究人心,一个想着如何退得不伤人心。
  刘如意几乎是刻意的,将她的手腕放回被中,这动作总要掀起一小截薄被,这个过程惊动了恍惚的韩文殊,她几乎是逃离一般,猛地缩回被褥,像是自我保护,将手护在胸前。刘如意的手停顿在身前,下一瞬,韩文殊自知反应太过激烈,忙尴尬地掩饰,脸色苍白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如意兄,我……我背上的伤不碍事,可以不用看了。”韩文殊小声道,那语气倒像是恳求。
  刘如意眼波微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只是想帮你盖好被子,子卿,你怎么了?”
  韩文殊撇开目光,双眸下意识地看向嬴珩,却最终躲开,埋在绣枕里。
  刘如意似乎轻笑了一声,又似乎没笑,只是声音中却多了一抹耐人寻味,“皇上与大人若无他事,草民便先退下了,舍弟护送皇上回宫,已浑身是伤,如今年节之上,医馆大多关了,家中父兄又全在泰陵守陵,草民须得回去照料。”
  嬴珩听罢,冷冷一笑,然而这笑中却颇有几分无奈,“朕知道三年期限已到,你无须提醒,朕自然会说话算话,召你父亲回朝。”
  “草民代父兄舍弟谢皇上大恩。”刘如意低眉浅笑,恭敬地一揖到地,随后只眼梢带了一眼床榻之人,便悠然退下。
  不知静默了多久,除了与刘如意的对话外,嬴珩始终未回头看一眼,就那样波澜不惊地立于窗前,像是一尊泥塑,无动于衷,似乎彼此都在等着对方开口,却偏偏都放不开。
  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韩文殊也在想,但是心中纠结许久,该问的总要问,就这样定了定心。
  “萧情……”
  “灵鸢……”
  两人同时开口,撞到一起,又都顿了下来,韩文殊听到灵鸢的名字,神色微动,而嬴珩却像是早有所料她会提萧情一般,只是面色白了白。
  “你先说,灵鸢如何了?”相比起萧情封后的消息,她确实更关心眼下。
  “招了。”
  “嬴瑀派人救下了你的家仆,有他们指证,又有你的笔迹作证,不容她不招。”
  “她人呢?”韩文殊追问。
  “赐死了。”他轻描淡写地回答,见她瞳孔微深,便在她之先说道:“你放心,我会派人查她冤你的理由。”
  要说的话噎在喉间,过了不知多久,只听他冷冰冰地说道:“你好生休息吧。”
  说罢,便拂袖而去,没有一丝留恋。
  

☆、第一百章

  就这样过了很多天,韩文殊身上的伤大致好得差不多,在她眼里,整个未央宫平静得像是一滩死水,嬴珩偶尔会来看看她,说是看望,确是名副其实,两人之间的对话越来越少,到后来,嬴珩干脆不来了,只有越来越多的托词,与越来越繁的政务。
  其实韩文殊心里都懂得,刚刚过了开笔的日子,哪来的那么多政务呢。不说,只是给彼此留足机会,毕竟这莫名其妙的沉默,并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直到很后来,韩文殊才知道,不光灵鸢,嬴珩将当日知晓内情的人都赐死了,无论男女一概格杀勿论,她知道这些人必须死,不然将是威胁她最大的祸患,但她心里就是乱,这许多人都是因她而亡,有很多都是只沾了些边儿却无辜的人就这样死去,她心中不安,然而最让她忐忑又惴惴的,却是嬴珩难以捉摸的态度。
  她现在很难见到嬴珩了,而玉雍宫的侍卫看得仔细,没人进得来,她也出不去。她从锦绣那里得知,他不顾六礼,十里红秀将萧情从林光宫领进椒房殿,千金珠宝为聘,娶她为后,整个长安盛况空前,热闹风光,人人都在庆贺皇上大婚,玉雍宫却一片冷寂,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甚至没有一个解释。
  她只能一遍遍临摹他的字迹,那些缠绵悱恻的字句,一笔一划,深深印在纸上,说到底,她不过是想将这些刻在心里,仿佛这样做就可以永垂不朽一般。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君子至止,黻衣绣裳。佩玉将将,寿考不忘。
  但愿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到底还是娶了他人。
  既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独一无二,又怎会那般费尽心思地讨好另一人。
  无所谓其他,她只觉得揪心,不为别的,只为了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山盟海誓。
  ……
  约莫又过了三四天,她彻底痊愈了,刘如意例行性的为她检查,叮嘱了她许多,着实有滔滔不绝之势,然而韩文殊却始终觉得他言之不尽,好像总有没说完的,却又让人无从询问。
  “可还见红?”
  面对这句轻描淡写的问询,虽然他面上云淡风轻,韩文殊却无法无动于衷,她靠在软垫上,半垂着头,有些回避,小声回答:“已经无事了。”
  刘如意轻轻笑了一声,无所谓男女有别,淡淡道:“也是,你的月事早该过去了,否则未免太久了。”
  韩文殊微微偏了头,不欲作答,刘如意却像是不依不饶般,饶有兴致地道:“虽然月事已过,但还需进补,多吃些温性热性的食物,强忍着也要吃下去,否则地牢里落下的寒气散不尽,将来身子要吃苦头。”
  韩文殊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如今刘如意给她开的食谱,她只要闻一闻就没有食欲了,每日只想吃些清淡的,实是吃不下那些大鱼大肉,而嬴珩又对她不闻不问,不知从何开始,嬴珩对刘如意的信任与日倍增,竟放手只用他的食谱,也不顾她是否吃不下没食欲。
  “最近胃总是不舒服,吃什么都没胃口,总想吐。”韩文殊轻叹道。
  “不碍事。”刘如意果断道,“应是你之前一日三餐不准时,也吃的不好,伤了胃经,这是老毛病,但是不碍事,多加调理便是了,我为你开些食补的药膳,毕竟是药都伤胃,吃药总是不好的,日常饮食多加注意就好。”
  说罢,刘如意便到桌案前开始开方子,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张纸,一旁守着的锦绣接到方子,便匆忙跑了出去,这丫头,自从她得知韩文殊的身份后,平日里总是一惊一乍,更护主心切,此时也是,有药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去抓。
  待锦绣走后,刘如意也背着药箱要离开,却再临去前,意有所指地问她:“外面如何,想必不用我来告诉你,我还是那句话:难道你就心甘情愿被他藏在寝殿,一辈子不见天日?”
  说完他也不等她的回答,便扬长而去,只留韩文殊一人,站在原地,无端的多出了几分心事。
  之后,彻底病愈,嬴珩便下旨准她出宫,这口谕还是托了夏凉的口,都未亲自过来一趟,未问问她好不好,伤口还痛不痛之类的话,只能说嬴珩将世间男子最无尽的凉薄演绎得淋漓尽致,以至于韩文殊都生了怀疑自己的心思,她觉得也许她想错了,也许嬴珩并不是有苦衷,而是真的厌弃了她,但是不久前才许诺过的誓言,缠绵过的甜蜜,难道都是一场梦吗?
  其实到她出了玉雍宫的朱漆大门时,她心中是有一丝感激的,幸好他没来,否则她会忍不住放下尊严,去问他一个所以然的。
  走过的青石板道上,还有冰霜未化,这些总要等到三月初才能彻底融化,脚底有些打滑,近来腰间僵硬,担心一个没站稳,腰又使不上力,恐怕要摔倒,只能慢慢地行走,好在今日这条路还算清净,说来也奇怪,往日不少宫人会在此值守工作,今日竟安静得像是冰窟。
  世事却不尽如人意,拐角处传来阵阵欢声笑语,有少女欢快灵动的笑声,还有男子宠溺温柔的轻唤,那声音熟悉又刺耳。
  韩文殊想躲,却终究慢了一步,而看到那一幕的瞬间,双腿就像是被灌了铅,僵立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在旁人看来如此高高在上郎才女貌,却生生刺痛了她的眼。
  “子卿哥哥!”萧情清甜的声音,就像她的歌声一般,悦耳得让人痴迷。
  韩文殊被她的唤声叫醒,猛然回过神,视线从嬴珩脸上移开,躬身下跪,“微臣见过皇上……皇后。”
  平淡地说出问安的话,凤眸定然,迎视他的目光。
  “爱卿请起。”嬴珩抬手,收回的时候极自然地搭在萧情肩上,把她往自己怀中揽了揽,动作行云流水,轻描淡写的一笑,道:“爱卿怎么耽误到这个时辰?”
  “微臣熟悉禁军事务,忘了时辰。”
  嬴珩颔首,微笑道:“爱卿勤勉,如此,便回府好生休息罢。”
  双拳攥得紧紧,十指扣在肉里,才忍住没将心中的酸涩溢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若他此时是伪装,那这神情又为何能云淡风轻,波澜不惊;可若是真情实感,那曾经的诺言,都烟消云散了吗?
  “陛下偏心。”萧情朝身旁斜睨了一眼,那一眼顾盼生姿,娇声嗔怪,道:“皇上罢黜六宫,臣妾连个姐妹都没有,在这深宫之中无处打发闲时,好不容易今日见到子卿哥哥,皇上还就这么把人打发走了,臣妾不依。”
  说话时,萧情不住地看向嬴珩,粉颊飞红,声音也是越来越小。
  嬴珩见状,却只淡淡一笑,手指轻捏了一下她粉嘟嘟的脸颊,温柔提醒:“文殊是外臣,你已位居皇后,若叫旁人看你二人单独相处,难免会叫人说舌。”
  萧情娇羞一笑,头垂得很低,声音轻轻,柔情似水,“那皇上见到臣妾与外人单独相处,可会心有不满?”
  嬴珩眉心微挑,眼梢无意地瞥向身前不远处,静立的人正目光直直地盯着他,与臂弯里的萧情不同,韩文殊是真切的在等待他的回答。
  “那要……”
  “皇上皇后。”嬴珩的话被她生硬打断,她不想听他的回答,也不敢听。秀眉轻蹙,弯腰拱手,双手遮住一双氤氲的凤眼,僵硬道:“微臣想到府上还有要事,便先退下了。”
  不等他回答,不在意是否失礼,韩文殊大步绕开他们的面前,擦肩而过时,他的呼吸一滞,仿若窒息。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嬴珩除了眼中眸色深沉,面容仍旧一如既往。时间一点一点流过,身旁的人无声无息,像是失落,就这样像泥塑一般,呆立在原地。
  “皇上还要陪臣妾去上香吗?”萧情小心翼翼地问道。
  嬴珩的思绪被她轻柔的声音打断,从那消失的背影里回过神,抚在她肩上的手像是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猛地撤开,脸色青白,轻缓地吐出一口气,“是皇后啊,怎么站在这里?”
  萧情心中一痛,她知道他失神,却不想他竟是从最初走进椒房殿开始,就已经神魂随韩文殊而去了。
  “是皇上到椒房殿,然后说要陪臣妾一起去香台上香的。”萧情眨了眨眼,小声嗫喏,“皇上不记得了吗?”
  “哦。”嬴珩脸色微变,握拳轻咳了两声,摇头尴尬地笑道:“刚刚有些走神,朕想到还有些政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了,皇后先去吧。”
  对于皇后这个称呼,萧情总是不太适应,不能说是遥远,只是还没来得及她反应,这个封号就已经降到她身上了,极力压住心海翻腾,她平静地问道:“皇上让臣妾先去,稍后可还会来?臣妾是否要等着皇上,然后一同回……回椒房殿?”
  面对萧情从淡然变得娇羞,嬴珩只淡淡一笑,伸手拢了拢她脖上围着的风毛,温柔地道:“不知要多久能处理好,你要是请完愿,便先回来吧,别在那里傻等,当心风寒。”
  萧情收起面上怔忡,星眸闪动,一如她往日乖巧可爱,撅着嘴与嬴珩玩笑着埋怨道:“皇上这话说的不对,臣妾是去香台为皇上祈福的,您不去,臣妾也没由头去了,毕竟皇上要娶臣妾为妻,便要照大秦的惯例,纳彩、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一个都不能少。但,皇上可一样都没做。”
  听到“娶妻”二字,嬴珩脸色稍变,笑容僵硬地挂在嘴边,语气有丝丝冷意,“封后的六礼,朕一样也不会少给你,但皇后还需谨记,你的身份是朕身边的皇后,与寻常百姓家的妻子不可同日而语。”
  莫名僵滞的气氛萦绕身旁,嬴珩的回答让她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的皇后,却不是他的妻子……
  比起气与怨,心中更多的是无措。她搞不懂,他有实力与萧刘两家抗衡,他坚持独身这么多年,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选择与她大婚?她了解他,他绝对不会屈服于父亲的威胁之下,却又看不懂他,为何要勉强将她娶进宫。难道是被她多年痴情所感动?只是因为她在太后寿宴上所舞的那曲《越人歌》?
  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如果他是这般多情的人,又怎会一直痴情等着那个她,没错,他现在待她很好,许她位分,允她真心,使得她一度迷失于他的温柔,但是他刚刚的眼神已彻底出卖了他的心。
  这时陈顺小跑着从旁而来,一对眸子在他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刚才拢手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什么,嬴珩神色凛然,转身扬长而去,那样子似乎早就忘了身边还立有一人一般。

☆、第一百零一章

  正月的日子过得很快,仿佛什么都还没做,时间就已经滑到二月了,新春的枝桠开始萌生春意,虽还是一片荒芜冷寂,却已有了复苏的迹象。韩府的雪梅亭梅花早已开败,化作春泥,滋养着来年冬季的盛放。
  朝中的景象也像这似睡未醒的春芽,大事未有,小事不断,绵绵絮絮的,让人忙不起来,却也闲不开。年前嬴珩曾介于韩文殊身体抱恙,准了她无事可不必上朝的奏折,又因出使西域的事,无意削弱了她的势力,就在韩家眼看着大势已去之时,韩文殊却并不像众人想象的那般就此消失于朝野,而是较之此前更为勤勉,上朝的频率也越发频繁了。
  而那几乎将她置于死地的巫蛊之祸,答案也已大致明了:偶人虽不知是借谁之手置于龙座之下,但是灵鸢却是萧府的人,她在潜入韩府前,曾是萧家培养的细作,尚为髫年,便以孤儿之身,蒙韩信心慈,带回府中,以做韩文殊贴身婢女。又因幼主身份特殊,年少时鲜有闺中女伴,得灵鸢为婢后,将她看作可信的姐妹,便也未隐瞒自身女子的真相,谁承想,最终却是错信了一个细作。
  既是萧府的奸细,此事背后的真凶也可想而知,然而灵鸢毕竟是韩府出来的人,临死前又都未承认自己细作的身份,单以密查所出结果指证萧何,实是薄弱无力,与其到时被其倒打一耙,还不如各退一步,将此事消化于无声,左右消息封锁得还算严密,朝中知晓内情的人并不算多,时间一过,也就被人遗忘于脑后了。
  韩文殊坐在石桌前,望着满园萧瑟树影发呆,手中的翡翠珠子怎么也捂不热,刚刚下朝回府的路上,走着走着,便掉了出来,若不是她心有所动,只怕要丢在路上。都说玉石有灵性,韩文殊想,这翡翠不想离开她,才会在落下的时候牵动她的心念,但现在却冰凉凉的,这又是有何意味……
  门外一阵喧闹,韩文殊翻身,从长椅上站起,她知道是嬴瑀回来了,只是嬴瑀自打住在她府上,便日日鬼混在外,今日不同寻常,她便莫名多了几分期望。
  径直朝那笑声而去,待她走到漆木门口,不由微睁双眸,多看了几眼。
  以往的嬴瑀从来都是不修边幅,连参加太后寿宴都未配齐组授,今日却像是精心打扮了一番。一身绛紫色绸袍搭白玉青花佩,举意动容皆济楚,韩文殊还未走近,他便先开口招呼:“是子卿啊,你在家呢。”
  韩文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语意略殷盼,道:“你今日打扮光鲜,衣冠楚楚,这是刚从宫中回来啊?”
  嬴瑀知她言之未尽的含义,听罢淡淡一笑,摆着手指道:“本公子进宫就当是回家,何必穿得如此,这般修饰自然是为晚场幸事。”
  韩文殊心中冷笑,不用想也应该知道,他这样的少爷,平日里邋遢要死,现在梳妆打扮地如此济楚,除了到勾栏里拈花惹草听小曲儿,还能有什么正事,多此一举问出口,只是心中的落寞却是蓦地放大了,占了半颗心。
  茫然怔忡,直到手腕被抓紧,脚步踉跄,才恍惚发觉,已被嬴瑀拽着向外走去了。
  “喂,做什么?”
  韩文殊试图挣扎,却没想到他力气极大,明明只有些三脚猫功夫,她却怎么也挣不开,嬴瑀头也未回,声音淡淡说:“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像!
  和当初那一次好像……
  那时也是被嬴瑀带进了临江楼,威逼利诱,言辞犀利,点破了她的心意,才使得她与嬴珩得以有情人终成眷属。
  愣愣地放松了挣扎,五指下意识地攥紧,手心珠子的冰凉顿时传进血脉,流入心里,扪心自问,她竟心生期盼。
  嬴瑀见她一张俏脸变幻莫测,猜出她心中所想,然他也不多说,道了句“这次去锦芳阁”,便只是唇角勾笑,一路无言。
  到了锦芳阁,天色刚刚显出一点昏黄,车外的喧闹嬉笑声越来越大,韩文殊掀起车窗上的绸帘,向外看去。
  这一看却让她大吃一惊,锦芳阁的门口已经集聚了各式各样的马车,车下人来人往,尽是些衣着光鲜的公子,全都齐聚在一堂,有说有笑,自信满满。
  韩文殊所坐的马车渐渐停住,嬴瑀朝她招呼一声,两人一同下车,她跟在嬴瑀身侧,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低声询问:“这是做什么?怎么聚了这么多人?”
  “今日是二月初二,锦芳阁的头牌秦川姑娘要献艺一曲,三个月就这么一次,平日里无缘一睹芳泽的少爷公子们,今天可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万一有个什么契机,秦川姑娘就以身相许了呢。”嬴瑀边说边整理着衣袖,与那路边站着的公子无甚两样,也是一脸憧憬,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韩文殊漠然,不予评论,心中却想,这些男人,也将女人想得太简单了,一个青楼女子,好几个月闭门谢客,这样特立独行的风尘女子,又怎么会因为一个小机会就芳心暗许,简直天方夜谭。
  “你自己去吧,我要回去了。”韩文殊冷冷道,她心中所盼,并不是在此风尘之处寻欢买醉。
  “别走,别走。”嬴瑀忙拉过她衣袖,另一只手扳过她的肩,韩文殊本就有几分颓败,又见他动手动脚,心中恼火,便伸手将他推开,怒目而视。
  “别气。”嬴瑀被她推得踉跄了一步,站稳身形后,讪讪地甩了甩手,“秦川姑娘已经几个月没迎过客了,全长安城的富家公子早就盼着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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