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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剑凝霜-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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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人?”青年人低声问。凌兄向舱外大叫道:“有谁到过吉阳镇,对吉阳镇熟的人,到舱口
来。”许久,舱回到了一个丁勇,爬在舱口:“属下到过吉阳镇,那儿的巡检大人是属下的
朋友。”
“你认得吉阳镇的一个叫周昌的人么?”
“这个……
镇西有不少姓周的人,但属下不熟。”青年人转向李玉问:“周昌,吉阳镇的巡检司衙
门在何处?巡检大人姓什名谁?”
“巡检司衙门在北街口,大人姓韩,叫……是称……小的不知韩大人的名。”
“称甚么?〃“小的不……不敢说。”李玉惶然答。〃说!〃“称韩……韩剥皮。”青年
人向凌兄送过一道询问的眼光,凌兄含笑点头。青年人放下李玉,往舱外钻,向迫随身后的
凌兄低声说:“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一上一下,在紫沙洲下游相遇,于理不合,受伤更可反
证他不是咱们要我的人。走!可能在后面的船上限来。”凌兄也低声迫:“兄弟也认为可
疑,不合情理。再说,他即使再大胆,也不敢随船护送,也绝不会把自己弄成重伤,岂不反
而保护不成,却增累赘么?”青年人吩咐丁勇们回船,将沈仲贤拉至一旁,低声阴森森地
问:“李玉呢?”
“我……”
“希望你不致自误。”
“我……我确是不知他的下落。”
“你们在何处分手的?”
“在龙山,他当晚便回城去了。”沈仲贤提心吊胆他说,不敢再装傻。“念在你是个好
官,同时捉你也不是本官的责任,因此放你一条生路。但如果我查出你有意隐匿李玉的行
踪,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我……我怎敢?我……”青年人冷哼一声,径自跃下快船,三条船长桨齐动,向下游
驶去。沈仲贤惊出一身大汗,坐在舱面的角落,好半响动弹不得。船上一阵忙,旅客各自回
舱。沈仲贤爬回前舱,握住李玉的手,拭掉满头冷汗,犹有余悸地说:“谢谢天!两世为
人。老弟,果然不出你的所料,他认出是我,放我一条生路。他……他就是那位姓……姓
岳……”
“云骑尉岳琳。”李王微笑着答。
“我叫婉丫头来帮我,替你换药,刚才你的脸色好难看,吓坏我了。”
“我在自己的伤口上捏了一把,脸色怎不难看?”李玉笑答。“什么?你……”
“如果不捏一把,便会被他认出来了,痛一阵子可捡回一条命,何乐而不为?”
“他……他为何轻易放过我这主犯,而要捉你这位萍水相逢仗义救我的人?怪事。老
弟,我……我很难过,你为了我的事……”
“不要难过,他捉我的事与你无关。”
“不要为了令我安心而……”
“我不骗你。”
“这……”
“一句话,恕在下守秘,今天的事,可说巧遇,我无意中救了你,你也无意中救了我,
咱们扯平,谁也不欠谁的人情债,彼此皆可安心了。对不起,小可要歇息了,平安度过第一
关,今晚尽可放心大睡。明天请船夫们加点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请他们五更开船,明
晚便可赶到吉阳镇,送我登陆,你们便可高枕无忧了。”
“不!我要接你到九江安顿,你的伤没有十天半月,绝对无法走动。”
“哼!你忘了姓岳的警告了?”
“小女说过,我们有难同当。”沈仲贤斩钉截铁地说。“我可不冤枉送掉生命。”
“你的意思……”
“姓岳的找不到我,会回头钉住你的,我算定你仍然对我存疑,极可能在回头追踪时,
到吉阳镇证实我的渔民身份,我如果不在吉阳镇,他不追上来抓你才怪。我有点不支,少陪
了。”李玉说完,闭了眼不再多说。次日黄昏时分,船在吉阳镇下碇。第三天午后不久,云
骑尉带了三位同伴,猛叩周昌的小茅屋大门。久久不见有人应门,左右三间茅屋,已经有半
年以上没有人居住,宅主人丢下打渔的苦行业,迁到外地谋生去了。他们到第四间茅屋查
问,茅屋的主人告诉他们说:本地确有一个周昌,夫妇两人确也是打鱼的,但三月前已迁往
县城,在城中的大户罗四爷家做长工去了。岳琳暗叫一声糊涂,回到周昌的茅屋,破门而
入。屋内除了一些破桌破椅之类,四壁萧条,蛛网尘封,那有半个人影?没有神位的朽旧案
下挂了一幅布帛,上面写道:“红娘子杨寡妇潜伏紫沙洲,捉我何用?有种的到紫沙洲捉朝
廷钦犯保证你有去无回。我能逃出紫沙洲,良响岳家子弟去必无幸。知名不具。”岳琳沉得
住气,扯下布帛塞在怀中,向同伴苦笑道:“这小子鬼精灵,被他逃掉了。哼!我会捉住他
的。”他是李玉?”一位同伴问。“不错,正是他。”
“那你追他则甚?”
“他可能有艾文慈,在未查出艾文慈下落前,我要捉住他证实他身份。一步一步来,任
何可疑的线索我也决不放过。”
“他如果有艾文慈,怎会到紫沙洲向红娘子叫阵?”
岳琳淡淡一笑,说:“在决定南来之前,我已搜集了许多有关艾文慈有消息和传闻。他
这人的所作所为,仍像迷一般难以猜测。他在兵乱期间,有时参加官兵杀贼,有时投贼杀官
兵,行踪飘忽,变化无常,没有人真正知道他到底为了什么,只能用生性嗜杀四个字来形容
他,只要有人可杀,他便不管对方是兵是贼。以他的才智和武艺来说,要离开乱区易如反
掌,但他却不肯离开,哪儿有恶战,他就往那儿跑,简直在玩命。因此,他入京意图刺杀朝
廷重臣,到紫沙洲与红娘子火并,并非意外。当然,即使李玉不是文文慈的成份很大,我也
不愿放过,要捉住他方能决定下一步骤。目下的线索是:他对地方的小事摸得很透,必定有
不少朋友,不难控制他的行踪。再就是他受伤甚重,能走多远?”一位同伴呵呵笑,说:
“我明白了,岳兄。”
“你明白什么?”
“说出来你别生气。”
“兄弟不生气就是。”
“你武艺超尘拔俗,机智高人一等,眼高于顶,目无余子,碰上了李玉这个鬼精灵,你
心中难以释怀,动了较且的念头……”
“你言重了,兄弟不是这种人。”岳琳强笑着接口。
“论情势,他比你恶劣,一个是白昼的游神,一个是见不得天日的小鬼,他没有任何机
会取得优势的,已注定了他失败的命运。咱们走,先到县城找金眼雕讨消息,”对方滔滔不
绝地加以分析,似乎口气略带不平。
岳琳的脸色有点不豫,但并未发作。四个人出了镇,取道奔向东流县城。
李玉在吉阳镇呆过几天,曾经结交了几位当地的渔夫,所以对镇中的情形相当熟悉。他
并未离开吉阳镇,躲在一名渔夫朋友家中养伤。这位朋友的住处,位于巡检司衙门后面的小
巷中,屋后对面的院子,便是巡检大人韩剥皮的后院。凭他的江湖经验与正确的判断,不用
打听,他也知道岳琳已经离开了,至少在十天半月之内不会有危险。只是,他不知道岳琳的
去向,然而他可以断定岳琳决不会傻得中计到紫沙洲逞英雄的。在太平府杨五爷家中,他曾
经弄到近二百两银子,在东流和吉阳村活动结交朋友,买渔船直至养了半个月伤,快要囊空
如洗了。养了半月伤,总算他的医术高明,恢复了健康,该上路了。这半月中,他对上次紫
沙洲失败的教训,作了一番周详的检讨与分析,策定了二进紫沙洲的大计。
xmwjw 输入,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匣剑凝霜》——第八章 枝节横生
云中岳《匣剑凝霜》 第八章 枝节横生 已经是四月下旬,他到了紫沙洲的对岸,带了一些干粮,趁月黑风高的晚上,泅水过
江,踏上了紫沙洲的南面滩湾。第二天,他藏身在野草中,向洲中心的树林窥探,竟然一无
所见。入夜,他小心翼翼地深入腹地。可是,他白来了,林中的茅屋已经全部倒塌,红娘子
一群贼人已经远走高飞,未留下任何可资追寻的线索。他失望地离开,第二天,紫沙洲来了
大批官兵,搜遍了全洲,一无所获。从此,他又得费尽工夫,另觅贼婆娘的下落了。首先,
他必须找盘缠。金银不是地上长出来随处可拾的,必须靠自己去赚取。江湖人混日子并不困
难,但他并不是混日子,为了寻找贼人们的下落,必须靠银子活动,光混日子是不行的。他
不是做贼的材料,又不屑伸手乞讨,银子从何而来?“姓岳的该已远出千里外啦!我该放心
谋生了。”他想。池州府,在这一带是大埠,境内有一座原是玄门胜境,后又成为佛教名山
的九华,佛门弟子称此山为地藏王菩萨道场。读书人则因唐朝大诗仙李白改此山为九华(原
称九子山),而且上面建有一座李白书堂,少不了经常到此地来流连游览。因此,池州府经
常有三教弟子往来,市面繁荣,环境相当复杂,也正是江湖人谋生最易的地方,龙蛇混杂,
九流荟萃。上次从东流吉阳镇重回紫沙洲,与及从太平府到东流,他已经两次途经池州,这
次算是第三次莅临了,前两次虽未逗留,总算对该城不陌生,对池州府的形势,多少有些印
像。午牌初,他绕道从通远门入城,转出西大街的通政巷。府城有七座城门1,通远门在城
南,他从通远门入城,表示他是北上客,不是来自东面,小心谨慎,防患于未然。费了一番
口舌,他说服了一个柯姓菜贩,以二两银子作宿费,言明借住十天。然后花了两天工夫,在
各处走走先了解环境,再行决定如何赚钱。池州的附近是贵池县,县西境滨临大江。春汛已
过,去年由知府何大人绍正发工兴建的何公堤,被春洪冲损了不少段,必须在秋汛来前修
好,因此何大人正征集合村里的义务丁役与招请熟练的泥水工人,正在抢修损坏的堤防,何
公堤每天有数百工人,城中的卖食物小贩皆出城远至工地做生意。他的居停主人早出晚归,
家中只留下两个八九岁的小孩。柯姓小贩发妻已亡故三年,仍未续弦,日下两个小孩无人照
顾,而且家境清寒,相当可怜。两个小娃儿一叫大龙,一叫二虎,居然很懂事而且十分健
壮。三天中,他和大龙二虎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带上他在城中观光,在各处街巷转,他在小
娃儿的口中,得到不少宝贵的消息。他的姓名已改为胡峰,行业是木工,但不是木匠,木匠
有专门手艺,他只是个杂工而已。过了五天、眼看盘缠已尽,必须有所举动了,府城的动静
已打听得相当详尽啦!巧的是贵池县学西面的黄侍中祠需要木工,修理偏殿崩塌的殿堂,那
是供奉本朝初靖难之役死节的黄侍中夫人翁氏及二女的偏殿,翁夫人血影石就供在殿中。他
以木工的身份前往应征,在本城名木匠曹师父手下工作,总算解决了食宿问题。呆了十余
天,他从工人们的口中,又探出不少事情。邓位曹师父年届花甲,可说是本城的万事通,当
年刘七经过池州,本城投贼的地痞流氓大肆趁火打劫,这些败类的来龙去脉,老人家记得清
清楚楚。他摸清了曹师父嗜酒的毛病,每天自掏腰包买上两壶好酒孝敬。酒后,曹师父便会
打开活匣子,滔滔不绝如数家珍地把本城的好坏一古脑儿吐出,少平了也发发牢骚,把那些
坏坯子臭骂一顿吐口冤气。这天,曹师父病酒,停工一天。他在酒中动了手脚,曹师父病酒
乃是意料中事。
一早,他穿了一袭褐衣,衣内缠了龙泉软剑,信步出了西门,然后向北一折,沿一条城
壕外的小径,进入两里外的一座小村落。这是城郊的一座小村,只有三十余户人家,附近全
是菜园。村中的健壮男人,一部份已到何公堤应役去了,进了村,孩子们吵,娃娃们闹,黄
犬吠叫,迎接他这位不速之客。村中的男女老少各有活计,并未对这位陌生人注意。他拉住
一位小娃娃,含笑问:“小朋支,这里有一个陈三矮子,他住在哪一家?”
“在村尾那一家。”小娃娃指着村北说。“是不是门口有两株树的那一家。”
“是那边的一家。”小娃娃指手划脚地解释。他塞给小娃娃两文制钱,含笑走了。这是
家新建不久的茅舍,两进院,门前乱槽槽地堆了不少老菜叶和发育不良的瓜果,一群雉鸭在
门前的院子觅食。柴门半掩,一个身高仅五尺左右的中年人,恰从后面的小径挑了一担菜蔬
快步走出前院。他上前作揖,含笑间:“是陈三兄么?小可胡峰,从城里来,特来请见。”
陈三放下担子,咧嘴一笑,用腰帕拭着满险的汗水,不断点头欠身笑道:“我就是陈三矮,
胡爷,我们少见吧?请见不敢当,屋里坐,屋里坐。一面说,一面伸手引客。两人在堂屋落
坐,陈三亲自端上一碗茶。李玉道谢毕,笑问:“陈兄似乎没有亲人哩!嫂夫人可好?”
“我?我只种了三亩地,那家的姑娘愿跟我挨苦?还没娶妻呢!”陈三苦笑着说,笑容
充满了自嘲的苦味。“哦!陈兄是一个人住么?”
“我还有一位长工,住在后进,他目下在田里除虫,胡爷从城里来,请问……”
“小可是太白楼的伙计,听说陈兄的菜很不错。因此想来看看,能否带小可到田里走
走?”由于诗仙李白在池州流连甚久,各地在他游踪所经之处,留了不少怀念他的名胜建
筑,城中的太白酒楼,是颇负盛誉的一家,地方名流外地达官豪客,皆知太白楼掌厨师父的
手艺了得,可说是府城首屈一指的酒楼。陈三一听是太白楼的伙计,大喜过望,如果能获得
供应太白楼菜蔬的生意,那将是天大幸事。该楼的菜蔬只要精品,出价比市面高得多,附近
的菜园主人,谁不希望接太白楼的生意?赶忙说:“胡爷肯赏光,小可求之不得哩!不是我
陈矮于自奖自夸,田里的应时菜蔬保证肥嫩新鲜,价廉物美,供应不断。请随我来,这边
走。”李玉含笑相随,转过屋后,经过四五座菜园,方到达属于陈三的菜地,远远地,便看
到一个身材高壮的中年人,正在菜畦间察看每一棵菜蔬,不时用一根小竹枝,驱赶在菜畦间
飞舞的粉蝶。见有人走近,放下活计向这一面定神注视。“那位就是陈兄的长工么?”李玉
问。“是的,他叫李四,本城人,对种菜很内行,是个肯苦干的好长工。”
“陈兄有事请自便,小可与李四走走便可,顺便也请教他一些有关菜蔬的事,他定然很
内行罗?”
“田里的事他都清楚……”
“那么,小可找他便可,不劳陈兄陪同,免得耽误你的正事。”陈矮子确放不下放在门
口的一担菜,告罪自行返家,临行时向远处叫道:“李四,太白楼的胡爷要来看看菜园子,
你好好招待他一番,不可怠慢。”打发矮子离开,李玉向菜地走去。李四向前迎来,阴森森
的怪眼中涌现困惑和戒备的神情,相距三丈便颔首打招呼,嘴角带了一抹笑意道:“欢迎欢
迎,地方脏,胡爷包涵些儿,请问……”李玉信手摘了一片菜叶,放到口中咀嚼,虎目炯炯
盯视着对方,泰然地说:“在下只看看贵园所种的菜蔬,顺便向李兄打听几个人的下落。”
李四一怔,怪眼不住向他打量,本能地退了一步,说:“小可在菜园子里忙生活,朋友很
少,没有人肯交我这个穷朋友,你……”
“你目前朋友少,以前相当多罗?在下打听一位西门外的康清姑康姑娘。”李四的脸上
肌肉,情不自禁地抽搐,久久方说:“胡爷,你不是开玩笑么?在本地城内城外谁不知康姑
娘……”
“流贼刘七大掠本府,康姑娘以身救父,愿从贼赎父之命,待贼人将康老爹纵走,她便
投江求死。贼人将她钓起,她厉声骂贼,被贼人肢解分尸。不错,谁都知道康姑娘是烈女,
替本府增光的贞节女神,府大人正呈奏朝迁,不久可望入相忠烈祠,可是,在下要打听的是
康姑娘的族叔康三康建德。”李四的呼吸像是停住了,久久方摇头道:“小可没听说过这个
人。胡爷要看菜园……”
“看菜国等会儿再说。康家的族人躲在芦苇中逃难,本来贼人不知消息,却不知族人中
出了败类,出卖了他们,这人便是吃喝嫖赌的痞棍康建德。这恶贼残害了全族随流贼流窜各
省。刘六兵败狼山,贼当星散,康建德无处容身,认为只有回乡藏匿反而安全,没有人会想
到他会回来藏匿。他的像貌已变,所以胆敢返回故乡藏身。李四兄,这个人你认识的。”
“对不起,令你失望了,小可不认识这个人。”
“呵呵!一个人即使脸貌已变,改了姓换了名,但他的习性与身材特征,仍然难逃过有
心人的眼下,看背影即可认出他来。李四兄,这人你真的不认识?”李四脸上变了颜色,但
自己并不知道,喉中发紧地摇手道:“胡爷,小可确是不认识这个人。”
“那么,你该认识刘宸了。”
“谁……谁是刘宸?”
“刘宸就是刘七嘛。”
“什么?你……”
“我来付刘七的消息。”
“你……”
“我警告你,太平府的人,谁不想吃你的肉寝你的皮?说出消息,我放你走。不说,我
要揭开你的康建德真面目,交给地方士绅,他们必定会用私刑让你痛快。”李四铁青着脸,
扭头便跑,李玉以为他要逃走,大笑道:“你逃了数千里也没逃掉,这时要逃,未免太可笑
了。”李四逃至粪坑房,抓起一条扁担,一声虎吼,回头反扑,扁担拦腰便扫。等李王退步
避招,跟上兜心便点,两招急攻,凶猛无比。李玉斜身切入,手一抄便抓住了点来的扁担向
后带,一腿飞踢,“噗”的一声正中李四的小腹。“啊……”李四狂叫,松手向侧扭倒。
“老兄,我带你去见见康家的雄长康五爷,要不要我扶你一把?”李玉冷冷地问,扁担指着
对方的眉心。“不!不!我……”
“你招?”
“招……招……”
“刘七目下在何处?”
“我……我不知道……且慢打我,我确是不知道。明天午间,六爷的手下大首领云龙要
来传令,你明天来讨……讨消息,今天迫死我也没有用。”
“你想用缓兵之计来推搪?”
“你可以住在此地等候,我一步也不离开,你难道还不放心?”李玉丢掉扁担,一把将
他扶起,一指头点在他的丹田穴上,冷笑道:“你如果想逃走,明日此时,你便会下腹绞痛
而死,希望你收起逃走的念头,我就在附近监视,你要走尽管走好了。”说完,转身大踏步
走了。李四目送他的背影消失,立即随后跟踪。李玉必须返回城中应付曹师父,准备晚间前
来监视,以为康建德决不敢逃走,未免太大意了些。李四利用村屋掩身,躲躲藏藏跟踪察
看,见李玉走上了入城小径,方忍住小腹的疼痛,稍后奔入城门。北大街近府衙处,有一座
楼高院深的大宅,那是本城高大爷的府第。高大爷的次子,在府衙任司狱,对罪囚极为了
解,本地的痞棍游民畏之如虎,怕定了他,李四脸色青灰,浑身汗透,奔入了高家的侧院
门。二进厅中,共有五个华服的人高坐。李四则气色灰败,半死人似的倒在一张交椅上猛烈
喘息还未缓过气来。五个衣着华丽的人,其中主客位坐着的仁兄,赫然是云骑尉岳琳。李四
缓过一口气,方仓惶他说:“禀……京上大……大爷,有……有一个人要……要讨刘……刘
七的下……下落。”
“慢慢说,怎么回事?”主人高大爷问,那是一个年愈半百,脸上流露着阴险刻毒的神
情的人。“小的被……被他点了穴……穴道……”
“他会点穴?”云骑尉问,虎目生光,又道:“说话他的像貌。”
李四将经过一一禀明,最后如丧考妣地哭叫:“救……救救我,大……大爷,
我……”、云骑尉岳琳摸了摸他的丹田穴,笑道:“不要紧,他用的点穴手法是所谓阴手,
即使不解穴明天痛一会儿便会好的。你赶快回去,不动声色,明日我带几个人以云龙的身分
找你,我要看看他是什么人。”
“但……小的穴道……”
“见了他之后,本官负责替你解穴。如果这时便替你解穴,不但会惊走他,甚至还会对
你不利呢!你赶快回去。”李四心惊胆跳地走了。厅堂中,岳琳向众人说:“这个叫胡峰的
人,很可能是我所要我的人,但未见到他之前,还不能断定。”
“兄弟这就会见同知大人,请他下令……”一名壮年人说。
“不,如果派人前往监视,必将劳而无功,这人机警绝伦,派人前往埋伏,除了打草惊
蛇之外,一无是处。请诸位守口如瓶,不必透露任何口风,明天我亲自去走一趟,希望他是
我要找的人。”李玉做梦也没料到岳琳会在池州府逗留,因此并未将可能发生的危险计算在
内,回到住处,将行裹理好,藏好金针盘和革囊,寄存在曹师父家中,说是请几天假,要到
九华山看一位朋友方出城而去。他老实不客气地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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