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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我与梦(新版) --望天 第三部 by:之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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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若,你忘了你欠下的血债,你忘了你欠下的情债了么?
你是谁?——我惊讶地看向四周,却是没有一个人。
我给你一个机会,从石阶上跳下去,你便会见到相见的人!(马面不好意思地瞪着牛头:你老兄不要太过分,离王什么时候变成他最想见的人啦——这也太缺德了一点吧?)
我茫然地止住脚步,看着台阶下的深渊,不知为何,却是越来越亲切,越来越……
“明若,你疯了吗?”突然,身后传来猪头的惊叫,他直直地朝我这个方向跑过来:“快往后退,不要做傻事,你听到么?”
“杜惜。”那身影越跑越近,眼看就要把我抓住了,我闭上眼睛,撇去眼角最后一抹泪痕,对他说:“我对不起你。”
然后我抬脚,望那片虚无跨了下去。
“宣,殿试甲子,周霂莜进谏!”
“宣,殿试甲子,周霂莜进谏!”
“宣,殿试甲子,周霂莜进谏!”
尖利的响声透过一道道门从正殿传了出来,响彻重重楼宇,伏跪在地上的人默默站了起来,恭着身子一步步上前,每上前一步,便觉得机会又稳了一分……
“你这个大傻子!”杜惜怒声一吼,余音未消,却只觉天地顺然间变色,再一看,自己正坐在一人的背上。
而那边,阎王也是一脸菜色地看着已经一脸煞白的牛头和马面。
作者: 水遥风 2006…9…16 21:36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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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离王座前
明若
你这个傻瓜!
从千尺高空坠下,杜惜突然感到有些好笑,游戏人生大半辈子,结局就是殉情而终么?心中为自己感到有些不值,脑中对人世尚存半点眷恋……可一秒之前,自己为了拉她而往前踏出那一步的时候,的确是没有半点的犹豫。即使现在都快死了,自己满脑子记挂着的,不仍旧是她么?
对了,那么看来……杜惜,
你也是个傻瓜了。
你不是早就料到眼前的这一幕总有一天会发生么?
第一眼你看到她的时候,那双眼睛就落寞地注视着窗外的人群。
静寂的夜晚,她独坐于长凳上,悄然拾泪。
每一次你的目光一移开,那双刚才神采奕奕的眼眸就会立马转为萧条。
还有一直放在书桌抽屉里的辞职信和机场的预定票……
明若,杜惜都已经如此小心翼翼,结果还是不行么?
究竟是什么人什么事,会让你如此的不快乐,即使看到你在笑,也感觉不到你身上丝毫的喜悦……
不甘心……
纵是死了,也仍是不甘心。
然而,杜惜却并没有死。
“喂……你没事吧?”恢复知觉后,杜惜立即爬了起来。但随即便觉得不妥:四肢无力,头也有些眩晕——但任何人从几千尺的地方摔下来,都不会只感觉到这些吧?还有……躺在自己身下的人又是谁?
就在杜惜发愣的当会儿,那人也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四目相触,一方眸光清冷,一方却是惊为天人。
这是何等倾国的样貌!
杜惜只觉胸口似是被重重一击,那一时,连呼吸也顺带忘了。生平头一次,穷尽脑汁,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眼前的这个男子。生在咨询如此发达的现代,绝色这个词汇早已被媒体和作家们用的泛滥,但即使按这个词本来的意思,却也无法配上身前的男子分毫。漆黑的发,丹艳的唇,梦幻般的眼睛……深红色的锦袍裹着白皙如玉的身躯,眼前的男子俊美令人感觉不似人间所有,漫天星辰,也沾不到他半点衣襟……
“大胆狂徒,竟敢行刺皇上?!”一声怒喝令杜惜的思绪从游离中回复,却见到自己的四周不知何时已经围满了手持长剑,服饰奇异的人群。而身前的男子则含笑而立,狭长的凤眼淡漠地看着我脚下的那柄匕首一眼,便拂了拂衣袍。
走了……
自己被陷害了!——瞬间,杜惜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回想起之前眼神相触的那刻,那人的眼眸中却看不到哪怕是半点的愧疚,那双不可方物的黑眸静如秋水,略带倦意地望着自己——若不是自己亲眼看到那把匕首从他袖口中掉出来,恐怕此刻自己也忍不住要怀疑起自己来了!
他就这么走了!
那这些人怎么办呢?
看着四周围满的士兵模样的人群——虽然杜惜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从哪里窜出来的;还有那别具一格的建筑群,红墙玉阶,飞檐入天,此等气派,纵是连紫禁城也难以匹敌吧……但不是紫禁城,这里又是何地?
杜惜摇摇头,现在不是鉴赏美景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太多了,至于迫在眉睫的一桩……
举目四望围住自己的人群,杜惜回想着那些人强加在自己头上的罪名:行刺皇上……等等,那这里就还有一个皇上了?
一想到这里,杜惜不由跳起身来伸头沿着台阶望上去,可还没来得及看到大殿中的人影,后膝便是一阵刺痛,眼前一黑,瞬间倒在了地上
——那些士兵,那些士兵居然直接用剑对着他的后腿刺了下去!
本来杜惜已经痛得昏死了过去,可那士兵居仍不甘心,下一刻硬是把插入腿骨的剑再猛猛地拔了出来。顷刻间,白色的西裤被血水浸透,杜惜醒了过来,痛得连牙齿都快咬断。
这不是梦!
事态的恶化出乎自己的意料,根本令人措手不及!
眼前早已一片朦胧,一双双军靴蹂躏着自己的后脑,后背,甚至连那伤口也不放过,握紧的手心早已一片潮湿,至此,杜惜清醒地意识到:接下来,自己恐怕是一个字也不能说错了。
“说,这柄刀是不是你的?!”踩着自己头的一个官兵如此问道。
作者: 水遥风 2006…9…16 21:36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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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下的没错。”杜惜还没说完,却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又被重重地踢了两下,嘴角扯过一丝苦笑:“军爷,我的脑袋不是皮球,别老对着踢。”
“大胆狂徒!”负责问话的士兵原以为逼他招还要磨上许久,却没想到这人那么气软,如此容易便就招供了,不由泄恨地补上两脚,然而——那人这回倒是虎胆包天起来,居然大庭广众之下调侃起自己来了——正欲发作,却被殿中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把人带上来,朕有话问他。”
“遵旨。”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禁卫军统领,此时则如乖顺的小猫,恭敬地伏在地上。
被人拖着走是什么滋味,杜惜总算是彻底地尝了个遍:两只胳膊被人架着,两只脚则使不上一点力气,一把利剑顶着自己的喉咙,一柄长矛顶着自己的背心——自己就是这样上了百多级的台阶。等终于被放下的时候,肩关节处已经被扯得没了知觉,抬起头,杜惜只能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子,偏过头,杜惜也只能看到一双双黑色的靴子,再往上……对了,自己是否该好心地提醒他们一声?毕竟就是没有搁在后颈处的那两把利剑,自己也没有半点力气往上看了……
周身没有一处不泛着疼痛,但所幸,这股刺痛同样能令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
当机立断顶下匕首主人这一罪名,与其说是无奈,不若说是气短。
试问一个是前程似锦的状元公,一个是从天而降的陌生人,谁的话更有力度?
不是他杜惜不相信自己的辩才,也不是他杜惜瞧高了某人的才智,但此时此刻,与其让一个居心叵测的人加入这场战局,还不如他杜惜自圆其说来得明智。更何况……
自己是说什么也不想再受那无端的皮肉之苦了!
“说吧,为何要行刺朕?”从头顶上传来的声音颇为冷淡,但杜惜却感觉不到一丝怒意,也没有半点好奇的成分,这不是对着要杀自己的人,该有的反应吧?
是料准了没人害得了他?
又或许是……这世上想杀他的人,已经多到他懒得计算了呢?
很可能,两者皆有吧?
想到这里,杜惜不由叹道:“皇上这话就恕在下难以接受了,在下带着刀,和在下要行刺皇上,这两者难道有必然的关联么?”
“混帐,你不行刺皇上,带着刀做甚?”话还没说完,身后的禁卫军已经忍不住叫骂,顶在后颈的利剑又近了几分,一股热流沿着颈项滑下,估计是破皮了。
“在下带着刀,自然是防身的。”杜惜莞尔一笑,答得也是理直气壮。
“胡说!”像是为了证明他话的分量,那人又在我身上猛踩一脚。
“杀人总要有动机吧?”我倒在地上,张口吐出一滩血水:“一者在下活得好好的,与贵国和皇上素无怨仇,二者在下无官无爵又不通武功,既然如此,那请问皇上,在下为何要行刺皇上呢?”
“所以,在下的这把刀,只能是用来防身的。”我不等那双黑靴的主人再度发话,马上再度重申。
“那你突然出现在殿前又是为何?”那声音再度响起,却是冰冷依旧。
“这……”果然,还是没能跳过不速之客这个硬伤,所幸刚才这段时间,已经足够脑子缓冲了……我低下头猛猛吸了一口气,再抬头,以是满脸钦慕之色:
“草民来自东土大唐,此番奉国主之命,到贵国取经来了。”——还真得谢谢那小妮子,两个月前的杜惜绝对没有此等幽默细胞。
既然道理说不通,那干脆就不讲道理了。
“胡闹。”没待杜惜把话说下去,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杜惜略略抬头,发话的男子侍立于皇座旁,一席翡色官袍,想来应是品阶不低:“两国交往,素来先遣来使互通,再有国主诏书,后才有使团入驿站等待接见……”
“我大唐距贵国足足十万八千里,其间又有大海相隔,若按常规,莫说一年,就是连夜快马赶上十年都未必能折返一次。”杜惜知道,若是让这人一直说下去,估计往下没几句就是:来人啊,拖出去#¥%※……世人常道:日久见人心。这句话杜惜从来不屑一顾:世上哪有那么多日久?很多情况下,都是要你在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听到他的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把握住这一个人,是正是邪,贪婪或是清廉,有无特别的嗜好,又没可趁的软肋……商界亦不离官场,打滚这么多年,杜惜的眼光也算毒辣。在他看来,所有的对手都是有弱点的:物欲强的人最容易控制,有人不贪不色,却有野心……最难易与的是一种人,他有权有势所以清心寡欲,十全十美所以无懈可击。通常对付这种人,一般的讨好和糊弄,都是没有用的:“万事总有例外,此次国师做法,让草民瞬间移动到贵国皇驾前,惊扰圣驾,实为无奈之举,还请皇上恕罪。”说罢,杜惜马上伸手,利索地去解颈上的玉佩,手伸到一半又觉不对:这块传家的玉佩虽然价值连城,但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或许和路边的石头没什么分别。念及此,杜惜当机立断,脱下腕上的手表承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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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鄙国国主的一点心意。”杜惜一边说一边暗自庆幸:幸好昨日母亲送了他这块满天星做礼物。虽然花哨了一点,但上百颗碎钻晶莹剔透,熠熠生辉,拿来糊弄,也算上品了:“此为我国镇国之宝,长针每走一圈,短针便过一格,此为一个小时,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短针正好走过两圈。”
“贵国主能让你戴着这块镇国之宝,想必你的品阶也不低,为何大堂之下却是称草民?”翡衣男子扫了眼太监承上来的贡品,那琉璃下的两枚小针无论你颠来倒去却仍是尽忠职守地自动往前走,的确算得上稀罕了,不过……淡漠得黑眸扫过被制于皇座前的男子:这人仍是来历不明。
“既然在贵国无官无职,那自然只能称为草民了。”亏得杜惜反应也算机灵,随口捻来个借口也是字字有理。
“那你在东国的品阶为何,有无官印作证,既然贵国国主派你前来,有无文书作证?”
“之前自然是有的。”杜惜咬牙看着那道清瘦的身影,此人还真是滴水不漏。连跟班得都厉害到这程度,那……想到这里杜惜不由把目光挪了挪……皇座上的男子自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不用说其他,但是让自己至今不敢抬头与之正视的积威,就能让自己确信,此人绝对要比眼前的这人还要难缠上万分。从来没有一个人,只是坐在那里不动,就能令人有如此强烈的存在感。
“那现在就是没有了?”最后瞥了那人一眼,翡衣男子一步步走下台阶,朗声道:“按在的情况是,或许
本座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你是刺客,但你同样也没有证据证明你不是刺客。”
“我有!”此刻,杜惜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了,再让那人说下去,自己绝不会再有活路!所以,即便脚下再痛,搁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再沉,杜惜还是咬紧牙关抬起头来,终于……在一片惊呼声中,他看清了皇座上人的脸。
此人,天生就是皇帝!
看着那张俊美无双到令人不敢逼视的容颜,杜惜感觉到,之前那象征着无上尊威的紫金的龙袍,九龙的皇座,也不过是沾了他边,享了他光的俗物而已。
在他的目光下,杜惜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打颤,牙齿也在打颤。
这怎么行呢?长叹了一口气,杜惜这么对自己说。然后,他让周身都平静了下来,嘴角扬起难得一见的笑容,那笑容,只有当面对着最强的敌手时才会流露。
“一个有着经国济世才华的人,绝不会屑于去当一个刺客!”傲然地扫视四周,杜惜一字字道:“这便是最好的证据。”
有一种人,他有权有势所以清心寡欲,十全十美所以无懈可击。任何的糊弄对他都是没用的,但若你也同样出色,那就没有必要害怕或是慌张……
“哦?”第一个打破沉寂的声音源自于皇座的主人,冷眼旁观的离王突然莞尔一笑:“那就让朕看看卿的才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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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制衡
杜惜从宫中出来,已是一个半月后的事了。
轿子在路途中曾经停过一次,其间曾传来类似“走正门还是偏门”这般的询问,想来外面的人或许是不像让自己听见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杜惜还是听见了,不由地一声苦笑:这次确实是自作孽,这般下场,也是怪不得别人了。
那日殿堂之上,本来众人皆好整以暇听他高论,结果自己下面却是连着问了三十余个问题,把众人都问了个目瞪口呆——比如:这边到底有几个国家,你们国家叫什么名字……诸如此类。
熬不住当场责难的大臣不是没有,不过都被“鄙人初来贵国,名医尚需对症下药,治国之道,又岂可儿戏。”这冠冕堂皇的理由打发了。
一来自己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二来放下豪言后,自己也确实需要时间静下心收拾一下心情。
当然,自己也没有好过,当场被离王扔到了地牢,然后一个狱卒扔给自己十来本书和三尺白绫。杜惜倒不是怕死,但不想死却是肯定的。所以一夜通宵看完所有的书,第二天便顶着两只熊猫眼叫人给抬去了御书房。
本来杜惜从小便偏好人物传记和历史,策论什么的自然也没有少学,几千年精粹沉淀下来,随便挑一个讲讲也是鸿儒之言,国士之说了。不过所谓大智者若愚,怀财者不露——在思考了整整一夜,权衡再三后……那一刻,杜惜却不想把自己的底给揭了。
所以当时摈弃百家所言,杜惜只提了商道。
若按常理,任何人面圣,开口第一个提的,必是治国之道,这是政治的根本,也是最能体现一个人眼光和才能的地方。
不得不说,自己只提如何为国敛财,的确是小家子气了一点。
但杜惜也有自己的考量,那便是自己根本无意仕途。因为君与臣这种建立在绝对不平等基础上的关系,杜惜是绝对无法接受。任何一个人,若手中握着的是无可制衡的权利,那他绝对是恐怖的。
杜惜不相信出生在民主社会中的自己,可以和一个不受任何行为约束的皇帝一起共处。
你能受得了365天中,可能只有那么一顺的不满,就足够你死上千回的日子么?
所以,他断不愿在离王面前,摆出一副能堪重用的样子。
当然,才学还是要露的,所以杜惜挑了自己最为熟悉的金融,由小处见长,以小处见大,一番议论下来,所点之处,所献之策,却同样没有让人小觑了。
十天下来,杜惜没给离王留下国士的印象,反倒是被扣上“为国敛财者,尔当第一人”这么个批语。不过这个时候,腿脚已经灵便的杜惜,已经着手,打算收拾东西走人了。毕竟有一个人,他还一直记挂着……宫中对于她好像没有半点消息,若说隐瞒,那不得不说,他们瞒得实在太好。若不是,她又会去了哪里?杜惜并不是没想过请人帮忙,但冷静下来,却觉得不妥——那只是一念之间闪过的想法,杜惜觉得,在这个皇帝还有宰相面前,自己最好还是不要留什么把柄。
于是一个月前,就在近卫军把他送到城中御赐院落,谢及悦让他第二天等候听封的半夜,前一刻还摆着一副还恭恭敬敬唯唯诺诺样子的杜惜毫不留恋地背起行囊夜遁而走,却在第二天清晨被守城的士兵二话不说地押到谢及悦的面前,顺带把自己刚好的腿又一次打断了……
原来,自己终究还是小瞧了眼前的这个宰相,还有,那个一直笑而不语的皇帝。
抚着仍旧隐隐作痛的胸口,杜惜回想着当日的情景,只觉得一阵血气翻滚,如今的心情,也算得上是五味俱全,百感交集了……
作者: 水遥风 2006…9…16 21:37 回复此发言
22 回复:【ZT】《还我与梦(新版)》……《望天》第三部 by:之之
那天禁军没有再把他带到皇宫,而是送到了相府。谢及悦在书房见了他,透过淡如月华的清烛,杜惜看到了一个和朝堂上截然相反的人。
桌案前的男子一席素白长袍,漆黑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细长的睫毛微垂,这位位极人臣的宰相就这样么坐着,静静地看着奏章。摇曳的烛光给如雪的容颜染上了一层光蕴 ,也让原本就清瘦的身影望上去无端地平添了几缕萧瑟。很奇怪吧,眼前的人,年纪和自己相仿,便已权倾朝野,这种人,无论哪本史书,哪段历史,都该是意气分发不可一世才对。然而此时此刻,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杜惜都觉得,眼前的人,与其说是宰相,不如说是个学士,与其说一个官,不如说一个好静的书生。
当然,杜惜再蠢,也不会把他当做无害的书生。
出身豪门,各地的达官显贵杜惜接触的也不算少了,交道打久了就会发觉,一脸官腔眼高于顶的人往往反而最易打发,而可怕的,就是那种一脸无害笑容,一派慈祥长者丰姿的人。这些人,借用用父亲的话“不慎被这些人记恨,则一朝毙命,到死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惜儿你记住,千万不要相信什么宰相肚里能撑船这种鬼话。越是身居上位的人越是心狠也越是记恨,他现在之所以不动你,是因为还没到时间。这种人,如非必要,千万不要去招惹……
只是,恐怕如今……自己想躲也来不及了吧?想到这里,杜惜不由长叹一口,无奈道: “大人,杜某发誓,再也不会逃了。”
决定一下,杜惜也不再拖泥带水——眼下的局势,自己若还不知趣,那便不是断一条腿的问题了。
“到如今这步,朝廷不可能再下什么封赏了,明日起,你便做府中的谋士吧。若真有才学,本座也不会亏待了你。”看着手中的奏折,谢及悦淡淡道:“待会儿管家会给你安排出去。”
杜惜深知,这一应,自己的人生便从此要寄人篱下了……但明哲保身,纵使万般不愿,此时的情形也不容再犹豫半分了。拼尽全力,这一声,终于是喊了出来
“是。”
“你把这药吃了,便可以跟王管家走了。”于杜惜的挣扎比起来,白衣男子的反应却是冷淡多了,不过真说起来,收一个幕僚对谢及悦来说,也的确和买一件衣服没有多大区别。
“药?”言谈中,一个四十余岁的老仆便以奉着一个托盘进来,而碗中静静躺着的黑色球体,正是谢及悦口中的“药”。
“这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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