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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臣风雷引by流水潺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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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绝对”想不到这么快便被人对上来了,不禁一呆,又细细打量了他一眼。只不过是显得比一般人清秀些罢了,只有那双眼睛晶莹剔透,所有的光华尽现于此。我大声道:“一点两点三点氷冷酒,酒冷心暖。” 



  他眉也不眨,接口道:“百头千头万头丁香花,花香夜长。” 



  “一点两点三点氷冷酒,酒冷心暖,且喜逢良才。” 



  “百头千头万头丁香花,花香夜长,最宜论知交。” 



  我拱手:“请!” 



  他也拱手:“请!”我们两个相互凝视,忽然哈哈一笑,手把着手一同落座。 



  叶嘉颖回头招呼:“安兄、马兄,一同来坐。”那两人哪还有脸同我们坐在一起?脸色难堪的拱了拱手,转身去了。我一把按住想要追出去的叶家颖,淡淡的道:“你就让他们去吧,添了无趣之人,酒也变得无味了。”算那两人识相,若他们也敢厚着脸皮坐下,我保证决不是下不来台这般简单。我承认我这人有些刻薄,对讨厌的人向来不留余地。 



  说起来这个叶嘉颖倒是这些年来第一个还看的顺眼的人,他问我是不是也来参加科举,我含糊的点了点头。这也不是骗他,科场我是要进的,只不过不是被考,而是考人。后来他向我描述他家乡的风貌,我则是将京都习俗介绍给他,话题越扯越远,酒越喝越多,我承认我是有点醉了。直到酒僚关门把我们轰出来,兀自坐在河边的石墩上抱坛痛饮,好象我这一生中也没喝过这么多的酒,说过这么多的话。 



  我们边说,边笑,我摇摇手,吃吃的笑:“不喝了,你醉了。” 



  他瞪起眼睛:“胡说,我才没醉,不然我走几步给你看看。”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了几步,突然脚下一滑,俯身便倒。 



  “小心!”我起身去扶他,脚却好像突然没了力气,不知怎么的,就和他抱作一团倒在地上。那一瞬间,我们几乎是面贴面,呼吸相闻,他看着我,涣散的眼神渐渐凝结在一处。 

  “叶兄?”我轻轻唤道,对这样的气氛觉得有些害怕。 



  他忽然伸出手,轻轻扶着我的脸颊,呵呵的笑起来:“李兄,原来你生的这般美,比我见过的姑娘都美。你要是个女子,我一定去你家求亲。” 



  他一张嘴,热气就从嘴里呼出来,吹的人脖子痒痒的,还带着薰人的酒香,我忽然觉得嘴好干。从他聚焦的眼瞳中,我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自己:散乱的发丝、嫣红的脸颊,透着几分……妩媚!这样的自己我从不认识!我一惊,一把推开他,佯笑道:“我如是女子,求亲的早就踏破了门槛,怎轮得到你?” 



  “也是。”他拍拍头,又呵呵的笑了。 



  我抬头看天,无意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一时间怔住了。记忆中的月色从没这么美过,水一样的月光洒下来,一半照在他身上,还有一半,照在我身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怀涌上心头,让我神迷目眩。 



  “李兄,我又想到了一个对子。”他指着河水,“何水能如河水清,如何?” 



  我的心神仍不离那片月亮,随口道:“无月能似今夜圆。” 



  他摇摇头:“不对,不对,对得不工整。” 



  “别插口。”我说,“你看着月色多美呀。” 



  月影倒影在水里,天上一个月亮,江心一个白玉盘。我们两个就这样久久的站着,站在月之下,江之边。过了不知多久,叶嘉颖忽然笑道:“我去,帮你把这月亮捞上来,带回家里慢慢赏玩。” 



  这人当真是喝醉了,我赶紧捂住他的口:“小声,月亮听到,吓跑了怎么办?” 



  他点点头,一只手指放在唇边:“对,小声,小声,吓跑了就抓不到了。” 



  我们小心翼翼的来到江边,他向我点点头,扑通一声,向着水中的月亮扑了过去。水花四溅,我看着十分好玩,便也跟着跳了下去。初春的河水,冰皮虽解了,还是颇冷的。被刺骨的冰水一浸,我的酒意顿时消了八分,挣扎着爬上岸边,回头看时,叶嘉颖也已爬了上来。彼此一望,都是衣服湿漉漉的落汤鸡模样,想来自己也好不了多少,又忍不住相对大笑起来。下一刻,又被一个寒噤打断。 



  “还是回去吧,若染上了风寒,你这试也考不成了。” 



  他头点点:“告辞。”走了几步,又转回来,“李兄,不知咱们能否再见?”我也觉得意犹未尽,指指河边兀自倒着的酒坛:“你若无恙,明晚再来把酒眼言欢。” 



  他立刻露出大喜过望的神色,伸出手来:“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我在他手上用力一拍,大笑而去。 



  回到学士府的时候,天一蒙蒙亮了,我这一身落汤鸡的模样,也不好叫旁人看见,干脆翻墙而入。趁着府里上上下下都在梦中未醒,作贼一般一溜烟跑进卧房。身上衣服便如冰一般,冻得我直打哆嗦,随手扒出几件干衣服,便手忙脚乱的解衣,不一会儿上身脱了个精光,就在将要解下裤带的时候,空气中的一丝诡异使我的手硬生生顿住。 



  “嘿嘿,当真是肌肤如玉玉生香呢。”全身一震,如坠冰窟!  



  我慢慢的调整呼吸,等到转身的时候,一抹谄媚的笑容已经出现在我的脸上,对着来人深深的拜了下去。“王爷驾到,有失远迎,王爷您可别见怪。” 



  低垂着头,我仍能感到对方火热的目光正在我赤裸的上身打量,情不自禁的一阵战栗。他慢慢伸出他保养得当的手,轻佻的抬起我的下巴,极富兴味的欣赏着我的脸孔。老实说,我不认为我的脸现在有什么好看,就算本来是不错的,被冻得铁青也一定大打折扣。我极力保持笑容,虽然那已经僵了,但我不能忘记我的身份。我是一个本事全无、专门靠讨好别人生存的弄臣。 



  “你害本王等了一宿,一句‘别见怪’就能了事么?”高雅的语音从他嘴里说出来,还夹带些调笑的意味。他是永王,皇上的嫡亲叔父,太皇太后最宠爱的幼子,不似先后两任帝王的平庸,他有着旺盛的精力、精明的头脑、铁血的手腕。也正因如此,他没有象其他王爷一样,被迫离开京城远赴封地,而是留在这个权力的漩涡,并成为中心人物。 



  而他,曾经几次三番的表现出对我相貌的觊觎,也曾有过多次这样的暗示或是“明示”。我假装会意的一笑:“不然这样,回头天一亮我就选几个美貌的小娘儿送到王府去给王爷您赔罪如何?王爷您不知道,最近春风楼来了几个小妞儿,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又骚又媚,床上功夫更是一流……” 学着登徒浪子的模样,让自己的表情便的龌龊下作之极,说话之中还总夹带着吸口水的声音,偷眼望去,果然见那张高傲的脸上流露出厌恶的神色。 



  “你昨晚就是去……嫖娼了?”说到“嫖娼”两字的时候,他皱起了眉头,好像那会玷污了他的身份。我暗暗啐了一口,心想这明面上货银两讫的买卖可要比你们这暗地里男盗女娼好的多了。 



  “哎呀,王爷真是料事如神。佩服!佩服!”我佯装吃惊,大声的赞道,趁机把一大口酸酸的酒气连同几滴唾沫一同喷在他那张高贵的脸上。 



  “放肆!”他不提防被喷了个正着,一时间顾不得优雅气度,慌忙跳开。我暗自得意,却假作诚惶诚恐,“臣该死,该死!” 



  “算了。”他用力的擦擦脸,挥手道:“你先去把衣服换上,我有事跟你说。” 





  “是。”我长长的吐了口气,知道这一次又躲过去了。不用猜也知道永王心里一定在暗骂我粗俗不堪。嘿嘿,永王要的东西何曾失手过?若非粗俗不堪,我又怎能三番几次的逃离魔掌?粗俗,是我生存的法宝,我的护身符。只是何时才能抛却它,离开这个牢笼,还我本来面目、自由之身呢? 



  等我穿戴好转回身的时候,永王手中已多了一张素笺。“给我的?”我伸手接过,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你拿倒了。”听得出那声音是忍住气的。 



  “噢,是,是。”我连忙拿正,“王爷,这上面写的什么?您知道我不识字。” 



  “这是此次科举的考官人选,明天一早你就进宫呈给皇上。” 



  本朝例律,科举的主考官由皇帝亲命,其余诸人选则由主考官自行甄选,呈交给皇帝过目批准。永王交给我的名单上,大都是依附于他的党羽,显然这场科举明里是给朝廷选拔栋梁,暗中却操纵在永王的手中,是他广集鹰犬的大好机会。而我,只不过被打出来当幌子而已。这一点早在他一力推荐我作主考官时便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永王这些年来羽翼日丰,野心也一日显似一日,朝中大臣忧心忡忡,但由于太皇太后的偏袒,皇上的信任,谁也不敢多发一言。还记得两年前有位孟御史,上书举发永王有不臣之心,结果不出三月便因“私结朋党、意图不轨”的罪名被满门抄斩。而永王的地位,竟未撼动分毫。前车之鉴,谁敢再以身相试? 



  “是。”我小心的折起,藏入袖中。“王爷,臣想去见见嫂嫂与两个侄儿,不知行不行?”也只有在这时,我才能提个条件。 



  “好吧。你先歇着,晚些时候我叫人来带你去。” 



  “谢王爷。”我满脸感激,心里却只想大吼:凭什么,我想见我的家人还要你的指示!他哼了一声,迈步向外走,我忙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暗暗握紧了拳头,如果我有孟御史的一半勇气,这一拳早就打了出去!可是,不能啊,在他手上还有我的家人,我最重要的家人! 



  “送王爷。” 



  想到马上可以见到亲人,我那里还睡得着?只浅眠了一会儿,就起来准备要带去的东西。到了午后时分,一个身长玉立的年轻人便由木言领着,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叫石惊风,王府的影卫,永王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也是负责引我去见嫂嫂的人。按照惯例,我们由后门出府,早有一顶青呢小轿等在那里。我先上了轿,石惊风也跟着坐在我身旁。我伸手向他:“是不是又要蒙住我的眼睛?布条拿来吧。” 





  “这是王爷吩咐下来的,多有得罪,还望见谅。”他用黑条把我眼睛蒙了个严实——显然永王是怕我知道地方便去救人。 



  以往多次,我都想方设法想要探出路径,无奈他们藏人的地点实在隐秘,轿子走得七绕八绕,让人摸不出门路。再加上这石惊风着实机警,数次试探都是无功而返,让人懊恼不已。不过这一次情况可能会有所不同:我暗暗把手伸向怀中,这里面有一个小瓷瓶,打开便会飘出一股淡淡的香气,中者无知无觉,便如睡着了一般;另外一个较大的瓷瓶里面盛着满满的液体,顺着轿沿滴在地上,只有我家那只新买来的猎犬才能嗅出些蛛丝马迹。只要我能趁石惊风不备,打开那个小瓷瓶…… 



  “你做什么?”我又惊又怒,忍不住大吼。这石惊风竟似识破了我的计划,将我准备的这两样东西搜了去! 



  “对不住,王爷有吩咐,为了确保大人的安全,一些奇怪的东西还是先由在下保管的好。”他的话还是那么恭谦有礼,可我只有给他一拳的冲动!好!好一个永王!好一只狡猾的狐狸!我冷笑道:“永王爷只怕不是这么交代的吧?只怕他是说,这姓黎的刁钻油滑得紧,让你小心提防着,我说的对不对?” 



  想到为此苦心策划了许久,如今又付东流,我又气又恨,索性闭上眼睛向后一靠,轿内十分颠簸,不一会竟迷迷糊糊睡着了。等石惊风叫醒我的时候,轿子已经到了一座院落之前,这里便是永王幽禁我嫂嫂的地方,隔着院墙便能听到里面孩子的笑闹声。 



  我向石惊风点点头,推门走了进去,一双侄男侄女见到是我,都蹦跳着迎了上来。男孩今年十岁,正是我当初离开家的年纪;女孩大一些,十二岁,她小的时候我常喜欢抱着她在门口玩,转眼间这么些年过去,都到我胸口高了。我把带来的零食玩艺儿交给他们,他两个就欢欢喜喜自己去玩了。我独自来到里屋,一推门就见嫂嫂卧在床上,人似乎比上次见面又苍白憔悴了许多。眼眶一酸,泪水险些滑落。 



  “嫂嫂,是我,阿青来了。”我走到床前,轻轻唤道。她张开眼,见到是我,脸上露出欢喜之色。 



  “病可好些了?他们有没有按时送食物药品来?” 



  “好多了,你别担心,你的那些朋友对我们娘几个都是很照顾的。”长嫂如母,自父母去时候她便一直照顾我,尽管兄长已然不在,尽管我们分别多年,尽管我如此已是个成年男子,她看我的眼神却始终充满慈爱,一如看她的儿女一般。至今她仍不知道,她自己已成了别人要挟我的筹码,只道是我托了朋友来照顾他们。“你一人在外面做买卖也很辛苦的,不用常来看我们。哎,作嫂子的拖累你了。” 



  我紧紧抓住她骨瘦如柴的手,强笑道:“哪里的话,当年你也没嫌我拖累你呀。若不是十年前那一场洪水,只怕我现在还拖累你们呢。我只恨没早些找到你们,那样的话哥哥也不至无钱治病早亡……”十年前我的家被一场洪水冲得四分五裂,我被一个路过的戏班所救,跟着班主学艺,后来便如外界所说,得兴于皇上,官拜一品。后来我动用一切人力物力,寻访失散的家人,想不到却被正欲向我下手的永王捷足先登,明明近在咫尺,却难以团聚。 



  想了伤心往事,气氛便沉默下来。猛然间我感到有人拉我的衣角,回头一看,却是那一双儿女不知何时也进了屋。男孩拉住我问:“小叔,小叔,什么时候带我们出去玩吧,总在这小院子好闷。”对着那样一双水般澄澈、充满期盼的眼睛,我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宝儿乖,外面很危险的,你小叔又忙,分不开身照应,你不是有好些玩艺儿吗?好生的去跟姐姐玩,听话。” 



  我心中一阵酸楚,拉住两个孩子:“乖,听娘的话再忍一忍,小叔答应你们,总有一天要带你们出去!”是的,总有一天,我会挣脱这个樊笼,带着我的家人,自由自在翱翔于天际之外! 



  回去的时候仍是由石惊风看着我上轿。我摊开手,冷冷的问道:“石护卫,这一回用不用搜我的身呢?我已经准备好了。” 



  “大人说笑了。”话虽如此说,他还是把我的眼睛蒙得紧紧的。到了学士府,他向我深深一揖:“指责所在,如有得罪,大人勿怪。”说着,将搜去的东西双手捧还。 



  我静静的站在门口,等那轿子走远了,才叫:“石护卫,请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他微一迟疑,挥手吩咐轿夫先行,自己折了回来。“大人有何见教?” 眼睛看着几个轿夫转过街角不见踪影,我晃了晃手中的小瓶,皱眉道:“我问你,我这宝贝怎么不对了?” 



  “不可能吧?在下只是代为保管,并不敢擅自动用。”他一脸诚惶诚恐。 



  “你自己看看!”我佯怒着把瓶子抛给他,“里面都空了。” 



  他将信将疑的接住,愕然道:“明明还有啊。” 



  我哈哈一笑:“自然还有。只是我不说的话,你又怎肯把这瓶子接过去?”他脸色一变,手一抖,将瓶子扔在了地上。 



  “晚了,晚了!”我笑得张狂。他看看自己的手,又暗暗的运气,似乎没发现什么异状,微微一笑:“大人又在戏弄在下了。” 



  “谁有那闲工夫戏弄于你?我问你,高昌国的名字你可听说过?” 



  “高昌国是我属邦,在下自然听过。” 



  “高昌国三年前发生的一件奇案你又可曾听过?” 



  “这个……” 

  “不知道了吧?”我冷笑道,“高昌国向来以产茶闻名,特别是离他们国都不远处的乾达郡,更是产茶之乡。可就是这乾达郡,突然间接二连三的有人死去,短短三个月中,竟死了一百多名茶农。最奇的是,这些人死前毫无症状,只是突然抽搐一阵,便七孔流血倒地而亡。于是当地便有流传,说是茶神降下了惩罚,给这郡里下了诅咒,人人害怕自己送命,凡是没事的,都带着老婆孩子逃到别处去了。没过多久,整个郡里就空了。” 



  石惊风听得入了神,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缘故,难道真是有鬼神作祟?” 



  “当地的官儿管不了,就把这事上报给了高昌国的朝廷,他们的皇帝一听,龙眼大怒……” 



  “大人,是龙颜大怒。” 



  “嗯,是龙颜大怒。”我佯作不快的瞪了他一眼,接着道:“皇帝立刻派钦差下去调查。这个钦差到处寻访,终于查出这死去的一百多人原来都曾在一处采茶。他带人寻到了那里,发现这里的茶树竟被不只是什么东西压出一条路来,沿着这路走了有十几里,结果你道他发现了什么?” 



  “什么?”石惊涛已经完全被我的故事吸引,忙追问道。 



  “那茶树中竟卧着一条巨蟒!身子足有三丈长,水桶那么粗,当时一群人都竟得呆了,谁也不敢上去捉,钦差也只好先派人守着,自己去向皇帝请示。哪想得到到了晚间,当天去的人中又死了好几个,也是毫无征兆的七孔流血而死。后来一查问,才知道这几个人碰过巨蟒身边的茶树……那茶树上都染了巨蟒的毒了。” 



  石惊涛惊道:“这巨蟒竟有如此厉害!那后来捉住了它没有?” 



  “起初大家都拿它束手无策,直到有位先生查找古书,这才知道这巨蟒名叫‘额兰格’,高昌话就是‘毒龙’的意思。凡是人碰到它的体液,哪怕只是碰到它经过的地方,也会中了它的毒。中毒後没有任何异样,只会突然毒发而死,快的有两个时辰就毙命,慢的有一天,依每人的体力而定。不过它的体液虽然有毒,血却可以解毒。找到了解毒之法,这巨蟒便很快就被除去了。宫里的御医把这巨蟒的身体炼成毒药和解药,专供皇家使用。不过有些大臣手上也是有的,上次高昌国的使节来进贡,跟我说起这件事,见我很感兴趣,便送了我一些。”我微笑着看了眼地上的瓶子,有看了看他曾经那瓶子的手。 



  “你是说……”石惊风的脸色惨变,到现在他终于明白我说这番话的目的了。“我不信!” 



  “是吗?等到七孔流血的时候,你自然便信了。”我笃定的微笑着,从他的神情便看出来他至少信了七八分。我知道我笑得越自信,他便越没自信。 



  石惊风咬牙道:“黎大人,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不错,你是没得罪过我。”我收起了笑容,冷然说道,“我也没想要你的命,只想求你办一件事。” 

  石惊风摇头道:“石某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背叛王爷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我见他眼中异色一闪,已然明白他的意图:“你抓住我索要解药?”冷冷一笑,从袖中取出一颗药丸来,“解药只有一颗,我只消双手一捏,这药丸便被捏得粉碎。怎么样?要不要试试你的轻功快还是我的手快?” 



  他本已要扑过来,听到我的话又堪堪停住,神色甚是愤怒。忽然之间,他目光转向我身后,喜道:“王爷,您来了?”永王!那是我心上的一块病,我没怕过什么人,可我怕他。我微微一愣,一阵疾风扑面而来,手中一空,回过神时,那药丸已落在了石惊风的手里。 



  他微笑道:“多谢大人赐药。”说着张口服下,一脸的得意。我这时终于忍不住从心里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已。  



  “大人又在吓唬在下了,告辞。”他向我拱拱手,转身欲行,没走出两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定了定神,又迈出一步,终于瘫倒在地上。 



  “怎么回?怎么会这样?” 



  “当然会这样了。”我收住笑,来到他身前,“你是学武之人,说到药理当然要比我懂得多,你难道真的相信这世上有这么神奇的毒药?” 



  “可是……可是你说的故事……” 



  “你不是傻子,我若不说的活灵活现,你怎会上当?” 



  他有些恍然:“那什么解药也是你故意拿出来,引我上钩的?那其实才是毒药?” 



  “不错。我知道以你对永王的忠诚,自然不会背叛他,我要的其实只是你身上的令牌而已。”从他身上搜出一面铜牌来,我笑得得意——有了这个,我就可以做我要做的事了。 



  石惊风长叹道:“错了,错了,王爷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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