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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荒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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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弟弟,千万不可这儿闹事,他们正在抓我,麻烦得紧。”
“好!听你的,等会儿非找他们不可。”
葛海文气鼓鼓地道:“啪”一声暴响,他将打狗捧在桌上击了一记,大叫道:“喂!进
来了了,怎么菜还没来,你这鸟店怎么这般差劲,小……爷放上一把火,你们大概会快得屁
滚尿流了。”
中原拉他一犯,笑道:“小弟,你怎么口语这样粗?”
“你真傻,要不故意装得粗野,怎算是江湖人,对你说话,我可没粗过吧?”
北面屏风的小妞儿又发活了:“爹,还是赶他们走的好,扰人饭兴嘛!”
洪亮的喉音哈哈一笑,笑完说:“丫头,算啦,你听不见吗?人家小太爷已改口小爷,
显然怕了我们,得饶人处且饶人里!”
“他在发横嘛!真要放上一把火,岂不糟!”
“谅他也不敢。”
葛海文愈听愈不是味,突然高叫道:“架梁子的人听人了,午牌正咱东门外茂岭下见,
不来的是兔二爷的灰孙子,酒楼上不便,用不上鬼哪里。”
“哈哈哈……”洪亮的喉音大笑,又道:“叫阵的来了,小伙子,我不一定会来,咱们
那儿见那儿算,犯不着为你一个小娃娃耽搁要事。”
“好!咱们呆会儿见。”
面屏风内,突落有一个苍劲的喉音叫:“小娃娃,找老人家也算一份。”
“冲小爷我来吗?”海文不甘示弱地叫。
“就算是吧。”
“小爷我接下了。”
中原却心中暗暗叫苦,这家伙到处惹祸,闹将起来委实吃不消。
蓦地香风四荡,楼上来了不平凡的人,听足间吵止一个,“抱歉委屈四位姑娘,请在廓
下……”
话未完,一个银铃也似的甜嗓子说:“这怎么成?姑奶奶们岂能在廊下委屈?咱们都是
妇道人家,怎能坐在外廊下喝?呸!你这狗才太糊涂啦!”
中原一听口音,心中叫苦不迭,那是二姨,定然是凤凰夫人她们来了。
“海文弟,糟,咱们快走。”他惶恐地附耳叫。
“为什么?”海文惑然问。
“我的对头来了。”
“什么人?是那些香喷的女人?”
“是的,她们叫什么凤凰夫人,可怕的紧。”
海文鼓掌三下,嘻嘻一笑,说:“妙极了,我正要找她们。”
“什么?你……你找她们?”中原骇然叫。
“是的,正要找她们,听我爷和父亲说,洞庭湖隐匿着一群千娇百媚的女淫妖,可恶之
至,我这次跑洞庭,就是要看看她们是啥玩意。”
“海文弟,千万不可妄动,她们一个个功臻化境,造诣超人,可怕得很。”
海文大眼中神光炯炯,说:“不怕,一千不怕,等会儿你先走一步,我要闹他个天翻地
覆……”
这时,菜上来了,两人住口不说,菜是一个个上,上一道便换上一副抬面,两名店伙在
旁伺候,斟酒递巾唯恭唯敬蹩得小海文一肚子火,他有许多话要说,偏偏店伙计地旁献殷
勤,碍手碍脚,是监视我吗?菜快点儿上,小太爷赶着要办事,九道菜给我一个接一个上,
去!”
两人一面吃,海文一面说:“祝大哥,你想知道我的身世吗?”
“你……你如果愿意告诉我,没有在忌的话……”
“唉!不说也罢!总之,我可以告诉你,我的身手不敢自诩高明,但这些江湖高手们,
可不在我的眼下,等会儿闹事,你不用替你担心,在街市闹区生事,更为方便。”
“小弟,能避免生事,还是忍一下的好。”
海文微笑,探手人怀中掏出两张空白路引和一锭黄金,递到他手上说:“大概你已经典
当净尽,身无长物,出门人说难不难,银钱可以顺手牵,路引可以到衙门设法,你如果真想
出外面闯荡一番千万不可拘泥,这是小弟心腹之言,幸勿见笑。”
中原脸红耳赤,只好向他道谢,海文又说:“在通都大邑,宝钞尚可通行,但一两直的
只可换三文钱,在偏僻地区,金银钱文大有用,金银虽然说禁用,但只要没有公认在旁,最
管用,所以有金银子万别跑宝泉局上当,你可看到我在店外的行事?那两百张多少事实上等
于废纸,值不了一两银子,真正令店伙计开眼的,是那两锭黄金,足可兑八十两白角。”
“宝钞怎么不管用?不是说拒用者充军吗?”
不止充军,早些时还杀头,但杀了不了这么多,这些年一不杀了,大家开只眼,官府的
人也乐得大家发财,你知道朝延发了多少钱,一发就千几万,拼命发,鬼才用那玩意,废话
少说,等会儿,你先走我要闹他一闹,试试他们的斤两。”
中原淡淡一笑,说:“我不走,咱们一起闹。”
“你的轻功怎样?”
“马马虎虎,直纵三丈,横行两丈余,还有,我刚学会了鬼影功。”
“咦咦!你是洞庭鬼叟的门人?”
“不!他还要废了我呢,是他的儿子教我的,因为我救了他。”
“妙哉!行了!记住,一沾即走,打不赢就跑,咱们不是武林的成名英雄,不怕丢人现
眼,要跑咱们可往店院宅第里钻,十分安全,谅他们也不敢放胆追,万一失败,在城南扁山
对岸见。”
“好!依你,我先我告诉你,北面那父女俩要找我的麻烦,凤凰夫人却要捉我,我的盘
缠和路旨,就是被他们夺走的,可恶之至,我受够了,该出口怨气。”
“你吃饱了吗?”
“够了。”
“喝口酒壮壮胆,听我的。”
葛海文紧了紧腰巾,将衣下的一根尺余长小棒掩好,叫:“店家,结帐,小太爷们酒足
饭饱,要走了。”
葛海文的语音,高亢而尖锐响亮,饱含挑衅性与火药味,他要撒野了。
店伙不久转入,递上一大堆银钞,一锭金子,和两锭五两的白银,陪笑:“小官人请函
一二,得罪得罪。”
葛海文将金子纳入怀中,挥手叫:“拿定拿走,给你。”他提起打狗律,向中原一打眼
色,大踏步抢出。
中原先前确有点心虚,看了海文的气概,他心中一壮,随着走出屏风,心说:“我祝中
原也是,别人看扁了,忍耐!去他的!”
外面是走道,葛海文脚步突然放轻,声息全无,鬼魅似的到了北面屏风下,压低声音
叫:“好小子,你给我滚出来。”
屏风内象牙筷轻落地面,人影射出,葛海文哈哈一笑,打狗棒拦腰便扫,“啪”一声爆
响,屏风垮了,屏风出口处的人影却在瞬间消失,一记落空。
同一瞬间,一道青影从屏风上端一闪,凌空下扑。
葛海文长笑未止,棒上一跳,叫:“好家伙,接着!”
凌空扑下的人,正是那中年人,一双大袖一折一振,向捧上疾卷。
同一刹那,西面屏风内,闪出一个白发老头儿,一声呵呵大笑,向北便抢。
中原站在走道上,怎让他扑上?猛地一声叱喝,虎腰疾挫,一招“盘龙扫尾”扫出一
肢。攻向对方下盘,右手向右反挥,出手如电。
老儿身躯上升,叫:“咦!你敢猖狂,打!”一掌向上拍到。
中原向前一方一闪即升,扭转身形反手就是一掌,击向老儿右肋腰。
北面,葛海文手一紧,真力倏发,迎向中年人的大袖。
“扑”一声响,楼反振颤,窗户簌籁而响棒袖硬接了一记。中年人向上反升,葛海文只
侧飘两步,他叫:“呸!只你有三斤斤两,也敢管小太爷的闲事?”
中年人以落下倒了的屏风上,脸色一变,沉声道:“你会干元真气,能以气攻敌,云楼
逸萧……”
葛海文用一声叱喝打断他的话,抢入叫:“别废话盘道,手底下见真章,打!”打狗棒
飞点而出风雷具发,但见数道青影疾射而出。
里面的小姑娘,刚从后面闪出,一眼便看到走道中的祝中原,正和一个老儿交手,居然
愈打愈稳有惊无险。
两侧的屏风,—一倒下,里面的客人狼奔豕突,鬼叫连天,楼上立刻大乱,店伙计狂叫
不已。
她脸上泛起笑空,失声叫:“啊!是你!稳下来!我帮你……”她向前冲。
葛海文知道她要帮老儿打中原,你让她进去?向后疾退两步,叱道:“丫头,赏你一
棒!”声出捧出,就是一记“庄家打狗”。斜劈而下。
姑娘不知厉害,向左一闪,一掌向棒上拍去。
“丫头,不可……”中年人叫,向前扑倒,一袖扔出,要抢救爱女。
可惜,他出声太晚,“叭”一声脆响,姑娘的纤掌已击中棒身,葛海文一声大笑,顺势
转身叫:“你也不行,你打!”棒已向中年人拦腰扫到。
姑娘一声惊叫,只觉纤掌被一奇异暗劲,从棒上凶猛地一震,掌骨欲裂,人向左飞
“砰”一声巨响,撞倒了一扇屏风,几乎晕倒。
几乎是同一刹那,大袖与打狗棒再次相接,“彭”一声大震,罡风四射,人影乍分,附
近的两座屏风,立被罡风震倒,中年人飞退八尺,小海文也疾飘丈外。
这时,南面廓下窗前,出现了凤凰夫人,凤珠,二姨,和另一名侍女。
凤珠眼尖,一眼便看到里面杯盘横飞中,中原的身影如同鬼魅,要迫近老儿出掌。居然
未落下风。
中原修为火候不够,不能以劈空掌力虚实,他必须近身拼搏。贴身运掌,但老儿的掌风
凶猛。
却可远及八尺,出掌遥击,暗劲中含先天真气,八尺内亦可伤人,论实力,占了绝大优
势。
中原全凭一个字:快!不让对方掌力击实,那可震内腑的掌风他并不曾怕,护体的玄阴
真气可将袭来的劲道化去,如果能欺近贴身进招,老儿可能还禁不起他的神力一击哩!
连拆五招,屏风碎跌,台登飞抛,碗盆砸了一地,两人都互不相让,打出真火。
中原愈打心中愈定稳,怯念一除,灵台精明,智珠尘垢尽除,算起来,他的修为本就不
弱,差是只是拼搏的经验而已,武林中人,对厉练二字极为重视,所以只有从刀山剑海闯出
来的英雄,没有蹲在家里称霸的豪杰,在搏斗中,可以锻炼人的勇气和胆诚,更发现自己所
学的缺点,采携对方的长处,经一次拼搏,更多增一分见识的胆气,这是从哪儿永远无法学
到的宝贵成就。
中原每斗一次,便获不少宝贵的教训,怯念渐消,勇气渐增,他攻出的招式虽未能近
身,但给予老儿的威胁却是不小,他不但身形如同鬼魅,似乎四面八方都有人影闪动,也惊
险难测,所以老儿不敢大意,步步为营,不敢放手抢攻。
凤珠一掌拍开长窗,飞射而入叫:“祝公子,让我拾这老不死。”
香风扑鼻,绿影如电,她人未到,相距八尺,已一掌拍出,攻向老儿右肩。
老儿吃了一惊,旋身扔肩,反手就是一掌击出,叫:“丫头,慢来……”
“拍”两人的出掌相距半尺,内家真力已先行接触,劲风四射,人影疾分,内劲接实。
老儿向有后滑退五尺外,咦了一声。
凤珠身形一窒,向下飘落,一声娇叱,人已重行冲上。
中原退到楼门口,大叫道:“小弟。走!”
他知道凤凰夫人定然放他不过,她的功力太高,无法与她周旋,何况她有四人之多,三
十六计定为上策,他只有逸走一途。
葛海文舍下了中年人,一声长啸,向楼口疾闪。
第二个从窗口射入的是二姨,将近走道,葛海文不管她是谁,反正知道定然是凤凰夫人
一经妖妇,猛地大吼:“妖妇,吃我一棍。”人向前冲一棒兜头便劈。
二姨一听棒中啸声有异,吃了一惊,百忙中翠袖疾挥,向棒上抽去。
“噗”一声巨响,棒袖相交,二姨向后飞退,直退至窗边,几乎交窗框撞垮。
葛海文也向旁冲出五六步,撞倒一张大桌,向梯口护腿便跑,一面叫:“好妖妇,厉
害!谁追来试试,咱们没完。”
凤凰夫人一闪即至,叱道:“给我留下!”纤手从袖口伸出,一缕劲风破空飞射。
葛海文背后长了眼,向右一闪,一棒闪出,叫:“大哥,快走!厉害。”
“得”一声响,指风与打狗棒相触,四尺长的打狗摔断了尺余,葛海文被棒上传来的无
穷潜劲震得身形一晃,真巧,梯口不知何时,跌翻了一碗羹场,又腻又滑,他立脚不稳,滚
下的楼梯。
中原正在下面,伸手接住将他带起,急说:“小弟,能走吗?”
葛海文站起说:“不要紧,只是滑倒,妖妇果然厉害。”又扭头向梯上冲下的凤凰夫
人,叫:“妖妇,接着!”
喝声刚出,半截打狗棒破空上飞,尖锐的刺啸声,显出他的功力委实骇人。
两人向下冲到二楼,二楼上二三十名店伙计,正手持菜刀棍棒向上冲,还有一二十名客
人齐声呐喊,声势惊人,要将两拦住。
葛海文抄起一张四脚凳,大喝道:“要命的让路……”
中原也扭断一支木梯栏杆,向前急冲。
后面凤凰夫人已和凤珠掠下,同声叫:“祝公子,请等等……”
两小已像一阵狂风,卷过之后,人声鼎沸,鬼叫连天,向两面抛跌,立刻冲到下面大
厅。
门口人影一闪,出现了从街心跳下的中年人父女,还有被凤珠震退的老儿,三个人恶狠
狠地抢入。
“由后门走。”葛海文叫,向里面奔去。
大厅中,情势倏变,两个小家伙钻入室内,一闪不见,谁也不敢往里追,追也任然,凤
珠不见了中原,却看到了中年人父女俩,登时气往上冲,一声娇叱,便向小姑娘扑去。
小姑娘也因为中原溜掉,心里满不是滋味,怎肯挨揍?急退两步,起手一掌余切对方脉
门。
凤珠哼了一声,缩腕沉肘,变拍为削,双方都喝了一瓶醋,出手疾逾电闪。
“住手!中年人“拍”一声,双方掌缘接实,“珠儿退!”凤凰夫人也同声叫。
“哎……唷……”小姑娘被震飘丈余,右臂垂下,粉面泛铁,踉跄撞倒一张桌子,几乎
跌到,惊叫着揉动手掌。
凤珠身形迫进,手又伸出。
中年人一声沉喝,截出伸手向上拂,要格开凤珠的手,大袖随扬。
“噗”一声爆响,凤珠连退两步,中年人向下一挫,踉跄退了三步方行站稳。
凤凰夫人已到了,往中间一拦,说:“珠儿,不许乱出手。”又见中年人说:“尊驾可
是华容渔隐易宜吗?”中年人脸色仍未复原状,呼出一口气,说:“尊驾定然是凤凰夫人赵
绵华姑娘了。”
凤凰夫人淡淡一笑,说:“你我添在近邻,一向不会见过,只是久仰大名,彼此也意得
神交。”
“在下有自知之明,从未打扰过姑娘芳驾。”
凤珠本来狠狠的盯视着是小姑娘,这时突然接口道:“哼!你欺负我们的人,把人吓跑
了,今天不将人替我们找回,要你们抵命。”
华容渔隐大吃一惊,面色一变,说:“在下不知两位小哥是赵夫人的人,真是……”凤
珠心里别扭,横蛮地叫:“你们在楼上称英雄,还会想到是谁的人?喂!那老不死的别走
呢。”喝声中,人已扑出。
原来老儿在旁一听口气不对,撒腿想溜,凤珠一叫,他跑得更快,“哗啦”一声暴响,
他撞倒一扇窗户,脚一蹬,一张桌子向后飞撞,人发出一声长笑,破窗走了。
“那老儿是谁?”凤凰夫人向华容渔沉声问。
“那是天涯过客吴元壁吴老兄。”华容渔隐据实答。
凤凰夫人又指着小姑娘问:“这位是令媛吗?”华容渔隐不敢不答,说:“小女香
君。”
凤珠突然接口:“她不叫文燕?”易香君啐了她一声,说:“莫名其妙,你给我改名
了。”
凤珠是想起在长亭擒得中原时,中原觉得她是女人,他问她是否是文燕请来找他麻烦的
人,这次她一看到香君便光火,确是误识香君是中原口中所说的文燕。
凤珠小嘴一撇,便待冲上。
凤凰夫人伸手一拦,说:“珠丫头,先别胡来。”
又向华容渔隐说:“阁下吓走我们的人,不知易大侠中如何善后?”华容渔隐心中一
惊,硬着头皮说:“在下事先确是不知,并非有意得罪两位小哥,夫人如果不谅在下听候夫
人卓裁。
“叫令媛伴小女三年两载,彼此相安。”凤凰夫人冷然说。
华容渔隐惊得心往下沉,退了两步,正色道:“在下即使肝脑涂地,也不许你小女追随
你们。”
“你真想肝脑涂地,”“人死留名,豹死留皮,在下只好放手。”
“哼!我知道你兴东茂山的老尼姑云楼师太交情不薄,所以敢大言放手一拼,记住,今
晚三更正城东第一移山脚下见,让你把友好全请来助拳,令媛也必须去。”
“如果令媛不去,后果不必说了。”
她挥手赶人,向二姨叫:“二妹,赔店家一百两银子,我们走,找他去。”
葛海文鬼精灵,刁钻已极,带着中原往内室里钻,三两起落,便已从后面民宅里穿出,
两从小巷子转出,到北门附近方行停下。
他带中原到成衣店中买了衣衫鞋袜,在饭馆里买了些乾粮卤菜,等物,大踏步出了北
门,沿江急走。
到了长江口,这儿有两条官道。
左面,是沿长江南岸到达武昌府属地的嘉鱼县,这条路近些,右面直达临湘,走的是山
路,过了,临湘便是武昌府的蒲析县,这条路稍远二三十里。
这条路葛海文走过,他将官道的情形说了,最后说:“咱们走左面,沿江北上,这条路
不太好走,必要时咱们找船下航……”千万不可用船,凤凰夫人的船快着哩!”中原插口。
“哼!那妖妇果然厉害,日后我要好好斗她一斗。”海文悻悻地说。
两人迈开大步,一阵好赶,中原换了一身褐衫,上面是直裰,下面是登登裤,下穿抓地
虎快靴,腰带上吊了一个小包裹,手上也点了一遇竹华儿,身上有钱,路引也填好了,心中
满足,自然开朗。
葛海文仍是那身化子装,他也点着一根竹杖作为打狗棒,腰带上挂着食物包,衣内藏有
一根短棒,这棒从未露过相,不知是什么玩意。
从岳州到武昌府,整整五百里,走嘉鱼要略近些。
第二天已牌初,他们到了赤壁石战场,江心中,凤凰夫人的画舫,船轻水急,向武昌飞
驰,但两人距江边约有两里地,并未发现。
过了赤壁山,入踏了嘉鱼系境,远远地看到前面有一座村庄,掩在茂林修竹之内,近
边,是高可九尺,已白了头的芦苇。
可以看到大江了,江中露出一座面积甚大的沙州,州中有一座小山,山顶上有一宝塔。
中原向远望着后面的赤壁山,突然说:“前面可能是石头口,也叫蒲圻口和陆溪口,江
中小州定是鱼狱山。”
“咦!你像是知道哩。”海文说。
“听人说过,如果所料不差,前面那和河就叫陆河,或者叫蒲陆河,那对面那座村镇就
大有来头哩。”
“什么来头?”
“三国吴在帝孙权,曾经在这里驻跸过,让陆逊放心在西陵放心与刘备厮杀?”
海文向江心眺望,一面说:“我倒不耽心那些古人厮杀,他们的尸体就喂咀虫。我担心
的是我们的厮杀,大哥,你说那是鱼狱山?”“不知是不是,也许鱼狱山是在蒲河中,兄弟
你访问我们将有厮杀?”“是的,鱼狱山有个什么鱼狱山主金天缘,上月在武昌被斗得像没
头的苍蝇,如果他的爪牙在这儿出现,少不了又是一场厮杀。”
“那家伙为人如何?”“如何?称长山就宰了他。”
“哼!还用问他为人如何,我可以只和他拼个平手,不然我早就宰了他。”
“再碰上,咱们斗他一斗。”
中原不经意地说。
“大哥,你的胆量似乎大了些,好现象。”
“小弟,听我说,血气方刚,戒之在斗,你也该收敛些。”
“哈哈!武林正道侠义之人,历练江湖就为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方不负大好头颅,不
在人生一世,我不像你,你是为了万里寻父,少生事平安大吉,我如果不管闲事,也用不着
偷……跑出来冒险闯祸,哦!可能有麻烦。”
“他们已到了江口左近了,突见蒲沂河上游漂下两艘小船,正向大木桥下驰来,这儿本
来是渡口,但早些年新建了一座六墩大木桥,两人快到桥头,已可看清小船上的劲装影。第
一艘小船头上,站着一个身穿黑色劲装,背系分水刺,粗眉大眼,青色脸皮的中年大汉,正
拉开破锣般的破门,得意洋洋地喝:“太爷生长在江边。一爱女人二爱钱,谁从鱼狱山下
过,过……过……他妈的,喂!分水鼠,下一句该怎么唱?”他向后面一个尖嘴腮的大汉
问。”尖嘴大汉用手拍着长短了的尖脑袋,摇头幌脑地说:“下一句……下一句……仄平平
仄平平仄平平仄平平……”“去你娘的,又平又仄平倒不打紧,仄了岂不要翻?我问你下一
句怎喝。肉头!”青脸皮大汉叫。
“山主,下一句无法接,你前三句的平仄全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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