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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荒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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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出人头地了。
  这次为了救人,几乎断送了他的一生,两老的期望,几乎全付东流。也因这次冒险,他
终于能成为武林的一代英豪,真是天意。
  他在暗中摸索,不知经过多少时辰。疲倦了,坐下休息,饥不择食,数十斤重的白鳝
王,就是他的食粮,还能支持许久。
  这座水底洞窟,乃是千千万万年之前,地下水所冲成的水道,四通八达,曲折盘旋。他
无法分辨道路的方向,反正摸索着前行,走了许多枉路,他却毫无所知。
  在他身后不远处,有一双阴森森的眼睛,紧紧地盯视着他,有时消失,有时却盯紧不
舍。隐约个可以看到这眼睛所散发的光芒。
  不知经过多久,反正他已经睡了四次,吃了十余顿生鱼肉,他的食量惊人,三四十斤的
白鳝,他已干掉了一半以上,目前只剩下半截鱼尾,抗打左肩上往前摸索。
  他毅力超人,始终没发出绝望的嗟叹,无畏地前闯,将生死置之度外。
  终于,他有点醒悟了,不再沿右壁而行,改走左壁根。
  大约一个时辰,异事出现了。
  “吱溜!”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奇异鬼啸,在前面不无边传出,令人闻之毛发直竖。
  他站住了,心中一惊。
  “晤!有怪物藏在这儿,定然不是死窟。”他喃喃自语。
  他伸手四处乱摸,想摸一块石头做防身武器,但他失望了,连一颗沙子没有。
  ‘老兄,可别找麻烦,咱们无怨无仇,我不是有意打扰你的。”他喃喃自语,双手握住
鱼尾已吃掉肉的脊骨,准备拼命,仍悄悄向前摸去。
  “吱溜!”尖啸声又响,怪!去远了。
  又走了不久,他感到四周有巨物在头顶上飞行,掠过顶门时的劲风,他已感觉有些不
妙。
  “危机来了。”他想。
  他停身不走了,挫腰运耳凝神戒备。不久,他感到后面劲风压体,有东西撞向后脑。
  “哇”他大喝一声,倏然转身,双手抡鱼尾向后猛扔。“噗”一声闷响,击个正着。
  〃噗”一声,冲来之物被他击飞,撞在右壁下跌下来的是体型不小的鸟类。
  蓦地,四面八方传出尖厉的鼠鸣,扑翅之声大起,向他急冲而至。“是蝙蝠!”
  他叫,奋起神威左荡右决,不慌不忙应敌,运听见辨位术沉着地挥舞着鱼尾相拒。
  他身材不高,贴壁而立,身后便无顾忌,但听“噗噗〃之声暴起,被他击中五六头巨大
的蝙蝠,其余的飞走了。
  不远处那双眼睛,藏在一处壁洞中,沉静的看他奋力击打蝙蝠,丝毫未动。
  中原真力耗损极巨,黑夜饥寒中乱打,更是极耗真力,他已有气喘之象,只觉一阵困倦
袭来,不由自主在壁角里躺下了。
  洞中不辨昼夜,事实上他已过了四十四夜,心力交瘁,惊恐交侵,他有点难以支持了。
  “爹娘,不知孩儿还可以见到你们吗?唉!”他仰面轻呼的深深叹息一声,便倒在壁角
里,在冷冰冰的石岩卜沉静地睡去。
  他睡得很香甜,已不知身外之事物了。
  那一双鬼眼出现了,原来是一个高长的裸体人影,幽灵似的站在中原身旁,许久许久未
移动半步。
  “好个勇敢纯真的孩子!”裸体人影用微弱的声音在说。
  他缓缓俯下身躯、伸出他的手,徐徐的将中原抱起,用缓慢的脚步,走回更为黑暗的洞
窟深处。
  不知经过了多久,中原在沉睡中醒来,首先,他发觉四周似乎没有那寒凉了。
  他伸手一摸,唔!半截鱼还在手边,他放心了,洞中奇寒,鱼肉还未腐烂。
  他站起略一伸手足,便盘坐在地,按宫公公所授的心法,默默地行起行来。
  先前那双眼睛,看着他行功,然后悄悄地隐去。
  行功一个时辰,再伸展手足,踢腿出掌着实将筋骨好好活动,良久,方坐下摸着半截鱼
儿,大嚼起来。
  一阵狼吞虎咽,他吃了两斤鱼肉,正待站起。
  “叮!叮叮!叮叮叮!”远处响起了清脆的铁器击物声。
  他一跳而起,大叫道:“喂!前面有人吗?”
  “叮叮!叮叮叮!”响声继续,没有人回答。
  他小心地举步,循响向前急走了百十步,折了两次弯。
  “天,看到天光了,有救了!”他喜极大叫。
  不错,确是看到光线了,朦胧的乳白光芒,正从前面转角处传来。
  他向前急奔,大喜欲狂,经过这么久的黑暗苦难,突然重见光明,怎得不喜?只消看到
一光,便可出险啦!
  奔到转角处,眼前一亮。
  “叮!叮叮!叮叮叮!”声源确在此地发出。
  他看了这儿的景况,只觉心中一凉,毛骨悚然。

  …
  xmwjw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剑啸荒原》——第 二 章 
云中岳《剑啸荒原》 第 二 章   小中原在水低古窟中摸索了五天四夜,无法出。突然听到了铁石夹击之声,大喜欲狂,
便寻声向声源处奔去。
  到了声源附近,又发现了天光,他认为已经出困了,便向光源奔去。
  当他转入光线射至之处时,只觉心中一凉,毛骨悚然。
  这儿不是出困的洞口,也没有石缝,左侧有壁上,放着一颗拇指大的珍珠,发出朦胧的
乳白光芒,洞壁后,一个赤身露体的青灰色人影,披着齐腰的银发,正用手中的一根粗大的
铁拐慢慢地将崖壁一块块地敲下。右侧,是一个黑黝黝的大洞,碎石丢下,许久方发出“噗
通”的声响,险然那是一个三二十丈深,直通水低的大岩洞。
  珠光照射下,可看出这个深有十丈的大洞,全是以人工造成的。
  裸体人并未回身,仍在运拐敲向右壁。
  “叮叮!叮叮……”大约每响七八下,必可将一块合抱大石敲下,信手一拨,石头后滚
出四丈余,落下深洞中去。
  中原幽幽一叹,有点绝望,看了怪人的背影,也吃惊非小,但他略一迟疑,心中一壮,
便大步入洞。
  他的胆子真够大,怪人那青灰色的肌肉,高大的身材,垂腰的银发,像具死去已久的裸
尸,但他竟然不怕,胆气端的高人一等。
  他在怪人身后站住了,丢下鱼尾,放声说:“老公公请了,小子有事请教。”
  怪人停止敲击岩石,并未回身,用尖刺厉耳的语声问:“你是什么东西?”
  “小子是人,不是东西。”
  “干什么的?”
  “小子误入仙府,特来请教老公公指示迷径。”
  “怎样进来,怎样出去,滚!”
  “小子不知如何误入,被水冲来时已经晕厥,不省人事,尚请老公公发慈悲,〃他跪下
了。“你用不着出去了。”
  “小子双亲在堂,不能死守在此。”
  “滚你的!你自己找门户。”叮的一声,他又开始击石。
  “老公公……”
  “闭嘴!”
  他知道绝望了,缓缓站起,他是个外柔内强的人,既然对方一再相逐,用不着再自讨没
趣的哀求了。
  他不再做声,拾起半截鱼身,大踏步转身举步。
  怪人也悄然转身,暗暗称奇,心说:“好个有骨气的孩子,”中原走了五六岁,突听怪
人在后叫:“站住!”他站住了,头也不回地说:“老公公有何见教?”
  “转头看着我。”
  他缓缓回过身,惊得浑身泛起的鸡皮疙瘩。
  在朦胧珠光下,怪人须眉皆现,乖乖!吓坏人。死鱼眼,大鼻头,尖嘴,银须稀疏,面
色青灰,全割下也没有四两肉,下体一无盖掩,浑身肌肉全变成灰色,胸肩脊膛各处,尺长
伤疤乌光闪闪,不像是剑疤,也不是钝物所伤,倒像是爪疤,像鹰爪般排列,大概是早年留
下的创伤。
  怪人的左耳,只有半个耳轮。特长的手臂,左手臂外少了一块皮肉,右手小臂内旁,像
是裂了一条印,乍看去,不似人倒像是具被凶杀至死的僵尸。
  “你害怕么?”怪人冷冰冰地问。
  “老公公,你是人,小子当然不怕。”他壮着胆答。
  “你不怕我杀你。”
  “我与老公公无冤无仇,也没有得罪老公公之处,老公公没有理由和我这小孩子计
较。”
  “你的口才不错。告诉你,只要闯入我这儿的人畜非死不可,我必须杀你。”说完,点
着拐杖步步逼近。
  “小子相信老公公不是这种狠毒之人。”他微笑摇头,泰然地说。怪人迫近至八尺内,
看到他面上无邪地微笑,不由暗暗称奇,但却凶狠地说:“看我这狞恶的形状,你早该相信
的,娃娃。”
  “人像貌的好恶,与心地狠毒无关。”
  “废话!人如其面,半点不假,你死定了。”
  “老公公真要杀我?”他已看出危机,面色一正。
  “是的,半点不假,跪下,免得我多费手脚。”
  中原冷哼了一声,一面运功戒备,一面说:“来吧,你吓我不倒。”
  “你敢不跪下?我将叫你死得更惨。”
  “跪!千古艰难惟一死。如何死法,都是一样的。”“你敢不跪?”
  “我祝中原年纪虽小,绝不为威武所屈。要命拿去,要跪万万不能。”
  “方才你为什么跪了?”“方才是俗礼,我尊敬你是年老人,下在此例。”
  “跪下叩头,大声求饶,找老人家放过你。”
  “宁死得正大光明,绝不屈辱偷生,你看错我了。”
  “该死的小娃娃,声未落,人向前一闪,伸左手便抓。”捷逾电闪。
  中原不甘就死,哼了一声,两手抢起鱼尾,向左一闪,顺势狠扫。他只觉右一紧,浑身
发软,鱼尾脱手坠地,右肩已被怪人抓住了。
  临危拼命,奋全力抬起右腿,直到对方下阴,左手立掌如阴裂,性命难保。
  “咦!你真狠。”怪人阴森森说,手上加了半分劲,他一脚一掌颓然下垂,软啦!
  怪人将他按伏在地,厉声道:“叫饶命或许有许路。”
  “老怪物,你做梦。”
  “拍拍拍。”
  “老怪物给了他三记耳光,把他打得两眼冒金花,牙根出血。
  他全忍住了,骂道:“老怪物你英雄了得.对付我几岁小童,你白活了一把年纪,不要
脸,卑鄙!”
  老怪物哈哈一声狂笑,将他举起就手抛出,跌出二人外,骨碌碌滚到洞口方止住。
  地上碎石凌落,尖利如刀,他这跌滚浑身是血,上身没有衣服。看去腥红眩目。
  怪人等他爬起,拧笑道:“娃娃,你骨头很硬,有气质,不是庸材。”“再给你一个活
路,拜我为师这是独一的活路”
  中原挣扎站起,抹去嘴角血迹,切齿道:“老怪物,你就早死心吧!哼!拜你这种凶人
为师,去凌辱小孩子么?世间竞有这种没人性的人。”
  他倏然转身,投入黑夜之中,怪人闪身掠出,正面拦住吼道:“站住!你往哪儿走?”
  中原横了心,闪身偏进,一掌打出。怪人右手一抄,勾住了他的小手,挟背提起,大步
赶回洞中,丢下人,指着石壁说:“看这儿我花了近十年岁月,只打退了十多丈,要找有路
出见天日,还用得在这儿多劳筋骨?”
  中原心中一凉,抽了一口凉气,半天做声不得。
  “老公公此话当真?”他气结的问。
  “要骗你的话,用不到和你闹玩了。”
  “老公公由哪进洞来的?”
  “就由你进来之处而来?”
  “也是由水底来的?”
  “是的,你比我幸运。”
  “幸运?天哪!这种幸运不来罢吧。老公公是如何进来的?是为了捉白鳝吗?”
  “你是怎样进来的?你先说。”
  中原只好将入水救人,被水没入之事说了。
  怪人默默的听完,久久方说:“你是救人,我却是贪心。这段河床下有无数深不可测的
岩穴,其中躲匿一条修练千年的金鳗。这东西的血,可以令人长生,返老还童。我一时贪
心,在十年前便在这附近等待机缘,测摸水路,足足花去一年岁月,方寻得金鳗藏匿之处。
有一天夜间,金鳗果真在预期之时出现,我打了这三柄小剑,待拐入水追逐,却被它将我带
入反穴中,哼!你想我遇上了什么?”
  “小子不知,是另一条金鳗吗?”
  “真见鬼,是一条独角变龙。变龙你可见过?”
  “小子见过,但不是活的。”
  “在哪儿?”
  “山上回龙古刹有一座古鼎,鼎上刻有二三十条。”
  怪人咧嘴笑,点他的鼻尖说:“小鬼,你顽皮。那孽畜比蛟龙还粗大,更凶狠,看我身
上的伤疤,就是它的巨爪所留下的创伤,幸而天不绝人,格斗中我被冲入急流穴孔,便到了
此地。”
  〃老公公,我们怎不仍由水出困?”
  “你说得太容易了,小鬼,即使不被所阻,你知道地下水道有多长,水又有多急?”
  “不知道。”
  “长有百十丈,水流之急,连鱼也出不去。我试了好几次,几乎被轧在石头中窒息而
死,不是这我还用得在这儿开门?”
  “这里面有气流,定能可以出险的。”
  “气流是有,那是由上面几条石道透的。”
  “老公公怎不就石缝开穴?
  “我这儿原是一条石缝,哈!气流就由我推石屑处的深穴中逸出的。”
  “唉!我们不是绝望了吗?”
  “也许是,但仍得尽力,从这儿打出一条活路,并非完全绝望。我这根拐杖是缅铁合金
打造.注入内力可派用场。小鬼,你是助我呢,还是不死心去寻门户?”
  “老公公全寻过了?”
  “为了寻门户,我花了十年时光。”
  “十年!天啦!哪儿来的食物?”
  “下面不是还有许多穴孔,可以弄来许多白鳗,放心,这种鱼也就是你所吃的鳝王,还
有更大的呢!吃不腻,十分可口,饿不死的。”
  “我助你。”中原一定的说。
  其实你也帮不了我多少忙,只配推石头。不过有一个伴儿,比较不再寂寞了。坐下来,
我告诉你我的身世。”
  两人坐下,怪人滔滔不绝地往下说:“江湖中,早年有一大堆具奇技巧能之士,其中大
名鼎鼎的共有八个人,称为‘两正两邪,寰宇四侣’,两正是笑判官花云,闪电手许柄,两
邪是江湖客尤世贤,玄阴书生任嵩。寰宇四侣则是冰魄神剑林鸿,女飞卫陆微,云楼逸萧诸
葛明,散飞仙岳如霜。这八个人,各具绝学,各有所长,闯荡江湖时,并未真正分过高下,
谁是武林第一高手,谁也不敢承认。”
  “你想,这八人中我是谁?”
  中原沉声许久,突的说:“你是玄阴书生任嵩。”“咦!你知道?〃老公公的皮肤,与
那冰凉的手,再就是……就是……!”
  “是我心狠手辣,是吗?小鬼,你错了,我在试你而已。真正的所谓正邪,该问行事怎
样。不错我确是心狠手辣,不留余路,至于是否真邪,并无计较。反之,那两个所谓正道英
雄,骗得了人,却骗不了天下鬼神,也骗不了白己的内心。他们,哦!我未必多说,日后如
能在十年中出见天日,你会有机会看他们的。哦?咱们一老一小、不能整天打洞,也该有些
消遣,我可以传你些功夫,以打发时日,怎样?”
  “晚辈愿执弟子之礼,老公公可以收容列入门墙?”
  “算了,方才是试你的真气和胆识而已,闹玩的。我这人在江湖名列两邪之一,你非池
中之物,我不能误你。”
  “老公公方才就曾说过,所谓正邪,该问行事是什么样,如果老公公不答应收留,晚辈
不敢受艺。
  “过几天再说,我还得考验考验你呢。师择徒,徒亦择师也让你有思想的时光。你帮助
我搬石头,咱合并开阔一条活路,不!哈哈不是活路,是活洞。”
  从此,一老一少便在这地穴中苦度光阴。玄阴书生正式收中原为徒,传给他至柔的玄阴
真气吐纳术。
  洞穴一年年加深、中原也一年年长大。
  在漫长的岁月中;中原对父母的思念,日益殷切,午夜梦情,梦回伤神。
  他却不知,在他落水之后,却给他的父母带来了横祸飞灾,这灾难的给予者,竟是紫阳
村总管宋五湖。
  当文武深进阎王窝捕鳝时,紫阳村人的小猴子中,有两个机伶鬼知道不好,奔回紫阳村
报信去了。小文燕方将文武和名健仆抓住,十余匹骏马亦于此时抵达,宋五湖逞领大批人马
赶来了。
  十几个人在河旁下马,向崖上飞掠。宋五湖身手超人。他第一个抵达崖上。也正是小中
原下沉的刹那间。
  他人如壁虎,下了水旁,接过文武和健仆。上面的人放下的山藤。
  文燕这时方发现中原没有上来,她尖声大叫:“原弟!原弟!
  “上去,燕丫头,这地危险。”宋五湖赶她走。
  “中原弟在下面,爹救他。”她大叫。
  “别管人的事。”
  “是他用命下水救哥哥上来的,怎么不管,!”
  “这儿是龙窟,进水没命。怎样管?快走,设你的事。”文燕不走,她大哭大叫要往水
里去,宋五湖将文武和健仆送上崖,一反将她挟在臂下,手脚并用上了崖头。将她放下,厉
声道:“你傻了吗?人沉下了,恐怕已尸无存,任何人无能为助。你们是怎么回事!”
  所有的大人和孩子,鸦雀无声。文燕泣将始末—一说了。赖住不走,让父亲请人下水救
人。
  五湖的脸上,表情变化莫测,心情沉重的走近岩旁,注视河水好半天,拾起中原的衣
服,摇头说道:〃这傻小子?愚蠢之至。”
  文燕脸色苍白,她道:〃爹,他救了哥哥,我们却袖手不顾,父还说他愚蠢,我,
我……”她大哭出声,转头便走。
  “你们看住这傻姑娘,我去平冈村走一趟。”五湖向众人吩咐,手中提起中原的衣服,
立即飞身上马向平冈村奔去。
  祝永春的宅院,在村后挨冈一面,马儿狂奔进村,村中鸡飞狗走。所有的村民,看清了
马上人是宋五湖,全吃了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祸事了。
  宋管事一向不去他人的宅第造问,如果来了,必有天大的麻烦.今天他单人独马进了平
冈村,敢是祸事来了。
  马在村中祠堂前站住,宋五湖飞身下马。祠堂前有五名村中乡老,在树荫下聊天,同时
站来迎讶。一名古稀老人含笑上前招呼说:“总管万安,大驾莅临敝……”
  “老伯,永春老弟宝宅在哪儿?想烦见告。”老头看他语气急迫而谦虚,才放下了心,
笑道:“就在村后不远,老汉陆总管爷一走。”
  宋五湖一手牵马,一手挟住中原的衣服,向村后走去。
  合该有事,这天,村中几个老太婆却动了老兴,去永春家玩去了,一聊好半天,意兴阑
珊方行告别。两口子正把客人送出,劈面遇上了宋五湖,想回躲也来不及了。
  祝永春今年三十四岁正是壮年,人生得俊逸,脸上还没有皱纹,祝夫人!永春曾中举,
称夫人虽有僭,无伤大雅,也未过三十,二十七八岁的少妇,正是成为最美出色的一段黄金
岁月。这种美绝不是十七八岁的黄毛丫头,所能望其项背。她本来就是附近两乡八村镇的美
人,年轻是早名传遐迩。
  嫁了永春之后,永春家道亦可称富裕两字,调养得宜,不愁开门七件事,亦只养了中原
一个单丁,可以想象她往日的容面,绝不会因此而减色,反而更加上成熟的风度,也就更胜
少女时代的黛绿年华。
  她的出现,替永春带来了横祸。
  老太婆不认识宋五湖,老年人不在乎,他们见了生客,仍大摇大摆地走路。
  祝夫人突行闯来了生客,一怔之下,赶忙转身抚在传女的肩上匆匆回躲,那年头,除非
是长辈和小晚辈,堂客是不会接待生人的,虽兄弟辈亦得回躲。
  宋五湖在云南为寇时,本就是色中饿鬼,四十岁以前,他像一头公鸡,四十岁娶妻之
后,内院里间有近二十名俊侍女,还不时离开冈村,口称至外埠公干,实际是到外面猎食,
他的来龙去脉,下文有交代。
  他本是花中之王,一双鬼眼对女入特别敏感,只略轻瞥一眼,便知对方是否值得他猎取
了。
  一对面,他便看着了祝夫人,只觉砰砰心动,百脉贲张。他那丰满玲珑二者兼有的身
材,她那粉颊以上的凝脂皮肤,她那书内真真一般美面容,她那令人会做梦的魂之窗,她寻
聆入沉醉千万次的动人小樱嘴……他几乎不克自己,魂飞往她裙旁去了,但他毕竟是经过千
锤百练的花业老子,强接下心情,不动声色,挂上马绳,大步向永春迎去。
  永春走前数步,含笑长揖:“后管爷大驾光临,寒室蓬荜生……”蓦地他呆住了,目定
口呆,如同中魔,用恐怖的眼睛,盯在宋五湖手中衣服上,伸出不住颤抖的右手,费力的指
衣服久久不能发声。宋五湖脸色沉重。用重混的声音说:〃祝老弟,我万分抱歉,令
郎……”
  “总……总管爷……是是……子得罪……”永春语不成声!恐怖万状叫。
  “老弟,借一步说话。”
  “我那中原子……”
  “令郎之事,当为奉告,唉!他……他已”庭内突然传来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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