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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荒原-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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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衣袂,是他的。我认得,他受伤不轻,天啊!他……”
匆匆取满水囊,让马儿也饮够了水,牵着坐骑仔细观察踪迹,生长在草原中的人,对蹄
迹有极好的经验,甚至可由蹄迹分辩出留下蹄印的时辰和人物。
她走了两里地,大吃一惊,暗叫完了!
这儿已是盐泽的北面,再往前走,便是灰白色的沙石地带了,无尽的小山丘连绵起伏,
遮住了视线,阜顶间或有些枯草丛,在微风中摇摇颤抖。
依稀可辩,天!竟然是向里走的,她发狂地冲到一个小山岗,内向了望,岗阜挡住了她
的视线,看不见任何生物,
“永春,永春……”她向内狂叫。
原野寂寂,没有任何回音,她心中焦急,抬头看看日色,快近午了,距天黑足有三个时
辰。论乌云盖雪宝驹的脚程,不消两个时辰使可超越这百余里的恐怖鬼域,但她不敢想,里
面的凶险她不能不计及。
她伏地静听,在十里之内没有蹄声震动,真糟!他不知走了多远了,也可能已遭到……
追?不追?她的心中极乱,“追!”她咬牙自语,恼中,她那永不屈服的超人气质,和
他那令她倾倒的英俊音容渐渐的涌现,那令也难以割舍的不平凡语音,也似乎在耳边响起。
这是第十次了,每一次她都时而愤怒如狂,但是追上了他,她的气愤却又烟消云散,真
的,她对他产生了日益深原的感情,和强烈的爱念,这些年来,留在她身边的男人,越来越
少,少得连她自己也感到奇异,早年她身边最少也留着五十名健壮的男人,可是目前只有十
二名,而且唯有永春可以令她感到心中平静,也唯有他可以让她内心产生光辉的影子。
他似乎正在她的内心呼唤,一股空前未有的强烈爱念冲击着她的神经,使她产生了无比
的勇气,蓦地冲下小冈,飞身上马,向盐泽死域疯狂地冲去。
这儿是洪荒时代留下的遗痕,数万年以前大概极为广大,但沙域逐渐内移,慢慢地越缩
越小,不久之后可能逐渐淹没在荒原之中了。
所有的山丘全是灰白色的沙砾,也象岩石,顶部野草不多,一丛丛的高约近丈,与草原
中的草木大为不同,这时全枯,风掠过草梢,发生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厉啸,似千军万马
在远处呼号呐喊,比松涛声更为刺耳。
人马行走其中,不能走直线,因为已可看到零星的小盐,丘陵有些是突然在地上拔起
的,四面全是不可攀援足绝的断崖,高有十余丈,下面还有崩下的碎土石,更有绿油油壁水
池分布各处,有些池大有三五十亩,深不可测,像死是水,却又绿艳艳地,人马行走其中,
必须绕来绕去。这一来,百余里地至少也得加上两倍才行。
她策马狂飞,在崖壁盐池中疯狂地绕道南行,地下的蹄印没有了,地面坚硬了,马蹄踹
在上面,没留下踪迹。
正走间绕过一道崖壁,目前出现的景况使她倒抽一口凉气,暗暗叫苦!
这是一处盆地,有一个水色略带兰蓝的大湖,西南两面是奇形怪状的岩石峭壁,东北侧
是沙地巨石,散落着三二十具人马的骨尸,有些已经腐化了,但仍可看出那是骇骨,零乱的
散处各地,令人望之汗毛直竖!
“天啊!希望他不曾走过这儿!”她倒抽一口凉气叫。
不幸的阴影爬上了她的心中,不远处有一堆沙石地中,出现了蹄迹,不错,正是他的蹄
迹,她强迫自己不向坏处想,但却不由自主毛骨悚然,心上压了一块铅,几乎透不过气来,
驱马向那儿走去。
到了,她驻马细察,正是他的蹄迹,是向东面绕湖而过的,步度广而前端深,中有散
沙,是急驰而过的。
她无暇再想,一夹脚跟加上一鞭,驱马向东冲去。、乌云盖雪宝马通灵,突然向前急冲
猛刺,速度奇快,似一阵狂风,整个盆地内响起了急骤的迥声,像有不少怒马在奔腾冲刺,
刚绕过壁湖不远,她正奇怪神驹为何失常,却听到了后面水声如雷,哗啦啦的水涛声动人心
魄。
她在马上扭头一看,几乎惊得栽下马来,湖滨她先前驰过之处,出现一个数十丈长的四
足怪兽,头有点似马,但耳朵甚小,后腿特别粗大,正人立而起,湖水仍在汹涌不已,怪兽
已经出水到了岸上,正拖着厚重而有鳞甲的巨尾,蹒跚地在后跟来。
她魂不附体,伏鞍狂奔,转入了另一处谷壁,马儿突然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并不住后
退,几乎将她掼下了马来。
她抬头一看,血几乎凝结了,从东面有一条小谷,出现了三匹马的蹄迹,直驰向这一面
山谷,到前面不远处消失不见了。
在二三十丈外,血肉模糊,三匹马的残骸只剩下红色而泛白的骨头,鞍辔散处各地,三
具肌肉大都不见人尸,也四分五裂散处各地。衣覆血尚未干,三把长刀已有两把卷口,一把
断成三段,显然是经过一场生死存亡的搏斗。人终于死了。
人马残骸附近,散布着十余头水缸大的鹰头巨型怪龟,正静静地围攻五六头与沙石同
色,扁扁地只有三条腿的巨形鳖状怪物,鳖状怪物比巨龟还大咬住一条龟腿死死不放,巨龟
的鹰嘴,咬住了鳖裙拼命向外拉,龟全身都是血,两头龟合攻一头鳖,这是一场艰巨的斗
争,也是无声斗争。
另两头巨龟没有对手,正在一具人尸旁撕咬骨上的剩肉,吃得津津有味,另两头大龟,
则向一头死鳖进攻,大口地将肉裙往肚里吞。
她惊得血液欲凝,一带缰绳,从东面绕出,她看清人马的遗物不是永春的,而是误闯入
的蒙人,心中略宽,便向南急驰。
她仍存着一线希望,因为地面又出现了清晰的蹄迹,正是向南奔去的,蹄迹未乱,显然
未逢意外,前奔里余,又转入另一条谷道,天!远远地就有一头死马余骸,骨全散碎了,她
不管三七二十一,向前疾冲。
还不到马尸旁,乌云盖雪宝驹浑身发抖,狂乱地蹦跳,不走了,挣扎着要往回奔,而且
不敢发声嘶鸣。
她还不死心,突然一跃下马,想往前察看是不是永春的坐骑,她真够大胆的。
蓦地,里外崖壁中间传来一声大叫:“天威!退!”
天啊!是他的声音,她狂叫着向前冲,尖叫道:“永春,永春,是你么?你在那儿?”
“快退!不可妄进。危险!”确是永春在叫。
她站住了,回头一看,鸟云盖雪神驹突然回头狂奔,不顾他了。”
“你在那儿?”她狂叫!
“退回去!这儿有巨大的三足阴域,被它口中毒沙射中必死无生,快退!”
“你……”
“别管我,快!”
她凝神向音源来处看去,半里外一处绝崖上,一个人影正挥刀劈路,已经踏上了二十余
丈高,离崖顶只有五六丈,快上去了。
崖下面,有与地下的灰白沙石同色,大有三尺的物体蠕动,太远,看不出是什么玩意,
显然,他受到下面怪物的攻击,正在爬壁逃生。
她心中大定,正想赶会相助,冲进十余步,对面永春急促的声音又至:“不可,退回
去,绕道走!”_
她在急促惶急的语声中听出了危机,停下了。
突然,地面突然发生震动之象,三丈外乍现了一个黑色大孔,三个桂圆大灰色石子,突
以奇速射到,她大吃一惊,两足一蹬,身形向后激射,并向左略飘,“嗤嗤嗤”灰色石子从
她身右厉啸而过,一阵令人头晕目眩的腥臭,几乎将她薰倒。
身形尚未下落,黑孔再张,一连串的沙石激射而出,左右地面也在动,也出现了大黑
孔,也喷出灰色沙丸。
总算不啸,沙丸腥臭无比,仅可近及四丈,便无力再射,她已经到了五丈外了,立刻发
足向后狂掠。
她的乌云盖雪宝马驹已经不见了,生死不明,水囊,食袋。马包寝具,全没有了,弓箭
也被马带走了,她手上只有一根八尺盘龙枪,和防身的三尺长剑。
糟!后路已被截断,那是两头形如犀牛,其色白灰,巨大沉重的大家伙,正并排儿走
来,用它那细小而精光四射的怪眼,四面搜索,终于看到她了。
响起两声低吼,八只巨蹄纷飞,像两辆大车迎面冲到,沉重的蹄声雷动。沙石四溅,它
鼻尖前后,排列着三只大角,最前面那只,足有三尺高,精光闪闪,令人望之心中生寒.
左面是一座长形的盐池,不住冒出许多水泡,深不可测,不能走,右面是二十余丈高的
石壁,似石非石,碎土崩裂,看去不能承力,无法爬升。
糟!完了!向那儿逃?她自量斗不过这两头巨大白犀叱被它撞上焉有命在?生的本能驱
策着她火速转身,一声喝,盘龙枪脱手飞射,向五丈高的崖壁掷去!
同一瞬间,她急奔五六步,蓦地腾空直上,脚一站崖壁,再向上升,伸手勾住插入崖壁
两尺的盘龙枪,吊在那儿了!
崖壁沙石粉坠,还好,她的盘龙枪插得够深,幌了两幌没掉下来,好险,白犀的锐角,
几乎是贴着靴底冲过,一阵狂风掠过下方,差点一命难保。
白犀冲出十丈外,突然齐发怒吼,疯狂地左冲右突,但见沙石八方疾射,烟尘滚滚,原
来犀甲坚厚,阴域的毒沙无奈彼何,开始张口撕咬,咬住了巨犀的蹄。
每一个阴域大如车轮,扁扁地,背上生着沙石一般的瘤,与地面同色,乍看去难以分辩
是何玩意,它看去似头三尺大鳖,但脑袋似蟾,有一张黑色大口,开始和巨犀拼命,十余头
阴域斗两头巨犀,似乎并未落于下风。
本来阴域以毒伤害人畜,被毒沾肌,肉即渐渐化成液体,被阴域吸完,只剩下皮骨,皮
乃可让小阴域裹腹,甚少出面激斗,但巨犀不怕奇毒,所以只好群起而攻了。
草原黑龙看了下面的景况,只惊得浑身发冷,乖乖!三世人,怪不得凡是进入盐泽的人
畜,没有活着离开的可能了。
唯一的生路是向上爬,她拔出佩剑,小心翼翼向上面出入崖壁,人握稳剑把,脚下用劲
一登,将盘龙枪登松,拔插枪再往上插,逐渐往上攀去。
她有两种兵刃,比远处的祝永春用刀铲石级路快得多了,花了许多精力,终于上了崖
顶。这儿是一块广大的台地,高与肩齐的野草,一丛丛密密麻麻散处,风掠过枯草,虎虎厉
啸,上得崖来,已感到疲备万分,收剑持枪,正想歇口气再往永春那儿走。
蓦地,五丈外枯草一阵急摇沙沙作响,而在往两侧偃倒,有大家伙往这儿爬来。
她心中大骇,真要命,岸顶上也不是什么安全处所!退是不可能了,唯一自救办法是
拼,或者是逃!
沙沙急响中,前边草丛中伸出一个凶猛狞恶怪头,大嘴尖长,白森森牙齿共有三排多,
最前边四棵长约四寸,粗如小酒杯,鼓起两只大眼竟有饭碗大,阴森森未带其他表情。
接着,两只粗爪出现了,粗大的身子也慢慢出来了,象一条丈余长的巨鳄,也象一条奇
大壁虎,长相确实吓人,足以吓破英雄好汉的虎胆。
没别路可走,她一声娇叱,首先发难扑出,盘龙枪如箫蛇出洞,朝蛇眼点出。
大壁虎猛地抬头,张口便咬枪尖,她怎能让它咬住?一吞一吐,“得”一声刺中壁虎下
巴,似乎溜出了火花,大壁虎往后一挫,枪尖滑出一旁,她只觉手腕一振,反振力十分凶
猛,大壁虎可能也被刺痛了,立时发起威来,喷出一口气,张牙舞爪往前急冲。
草原黑龙连刺五枪。每一枪都用了十成功,但束到壁虎身上,如触金铁,毫无用场,被
迫得退近岩边了。
无法再退啦!再退只会死路一条,壁虎突然一口咬住枪尖,左右猛扔并往前冲,把她震
得左右飘荡,立足不平,只感到足下一虚!
“不好!”她惊叫,两手用力向下压,人突然弃枪上窜,手足一登,用燕子穿帘身法掠
过大壁虎顶门,穿落大壁虎身后去了。
大壁虎往前冲,轰然一声,岩壁崩塌,它咬住盘龙枪往下飞落,草原黑龙惊出一身冷
汗,展出轻功往南飞掠,如果再碰上怪物,真要丧身此处了。
直奔至永春往上攀升处,幸而没有怪物出现,永春正汗流夹背,接近岩顶了。
她神色紧张地在上边戒备,四方查看井无异状,天空,日色已到未牌末,不早了,万里
无云,风不大,仍感到气温很高,九月天了,该冷啦!
高空中,有五六头兀鹰在极高处写意飞翔,这是大雕,一种凶猛的巨型乌。
她喘了一口大气,解下了腰带往下一伏,伸下带说:“抓住?我拖你上来!”
永春收了刀,抓住带子,他已无力挣扎,任由她拉上,到了岩上,他擦掉额上大汗,
说:“命也又被你捉住了。”
她冲动地抱住他,只觉一阵激动,抱得紧紧地,心中一酸,眼中一阵模糊,重生的喜
悦,产生了莫名的悲哀,这鬼女人,也竟然流泪了,在千军万马冲杀,血肉横飞中,她没流
过半滴眼泪,甚至没产生过其他感情,但这时,她流下了罕见的泪珠。
永春身材比她高,他看不到她伏在他胸前脸上的表情,他感到奇怪,为何这次她反常,
未动手打他,或者讥讽呵责?他轻抚她头上的绣巾,说:“你不该追到盐泽中来,这荒野中
的绝域,你不是不知道,何苦不放过我?我是怕被你追及,所以走绝域避免你追到的,唉!
差点儿你也陷死在这儿,何苦来?”
娇躯一阵颤抖,激动地叫:“永春,你还忍心说这种话?你……你……”
他一惊,发觉她在擅抖,和激动的急促声音大异往昔,猛将将她的脸抬起,惊叫道:
“天威!你流泪了?你……”
相处了将近十年,他没看到过她流一滴眼泪,她是个心如铁石的女人,没想到今天竟然
出现了奇迹,是为了曾在死里逃生么?不见得,近十年来,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死神召唤生死
须臾间,她不但不软弱,反而更凶狠,总之,今天真的反常!
女人必竟是女人,她感到她平时罩上的坚强外衣,仅是一种用以掩饰内心的不安,因而
变态的虚伪表现,今天在恐怖的境遇里,终于暴露出她的软弱本性了。
他苦笑着用衣袖替她温柔擦去眼泪,说:“天威!我很抱歉……”
她一时难以控制自己,抱住他饮泣起来,他也抱紧她,颤声说:“天威尽情地哭吧!人
的眼泪有时不需要流下来的,那会让你好受些,你压抑得太久了!”
许久许久,她方平静下来,低声问:“你受伤了,伤口怎样了?”
“不打紧,是箭伤,还好!”
“箭伤?你和谁……”
“就是那晚冲杀时流矢,这两天倒未恶化。”
她长叹一声,充满了绝望表情,幽幽地说:“在生死关头,身负重伤,你仍然不顾一切
危险逃亡,可想你多么想念妻子了,我错了,世间的事,我所知道的太少啦!出险之后我送
你入关,我也该在天岩海角找我的归宿了,走!前途险难正多,不知有否那一天?”
“谢谢你,天威!”他捧起她双手,亲她一下!
她浑身一震,但没作声,睇注他半响,方转身躯,一边说:“永春,不能再往南走了,
必须从东西冲出!”
今晚恐怕难以出困,这鬼地方真可怕,到处有洪荒的异兽横行,恐怕此行凶多吉……”
正走间,天空中一颗他黄彩带青蓝斑点的流星,以奇急的凶猛落势,从偏西处斜飞而来,越
来越近,也越变越大,离两人上空百十丈,竟然左右合抱,从两人脑后急急的飞下了!
流星没有声音快,破空之声先一刻到达,怎瞒得了草原黑龙?她猛一把将永春推倒,一
声娇叱,闪电似撤下寒芒暴射的长剑,旋身一剑狂挥!
“嘎”一声惊啼,剑过血溅,一支雕比手掌还要大一倍毛爪。
草原黑龙一击而中,砍下了一支鹰爪,摇头道:“这畜生好阴险,厉害!”
永春爬起一看,也倒吸了一口凉气,爪大二倍于人手,爪尖象铁色,经骨毛如钢羽,还
在不住的抽搐扣动,要被抓住,乖乖!不骨裂肉散才怪。
二人抬头看去,受伤的巨雕飞走也,高空中,五六个小黑点慢慢在盘肇,是雕,飞得太
高,看不清。
“他们不敢下来了,要真下来确是麻烦。”她收剑说。两人向东走,约有五六里,无法
再走了。
前面是无数沼泽形成的大盆地,站在摇摇欲坠的崖壁上,可以看清廿里内景况,委实令
人心惊。
“天威,我们由原路退出这鬼地方。”永春气结的说:“不可能,同样危险,天快黑
了,洪荒异兽快出来了。”
她将刚入沼泽时所遇的怪物说了,又道:“水藻出现的怪物,定是一种巨龙,别说是
人,铁打金钢也无法和他们拚斗。”
“我们怎办?”他慌了,急问。
“顺崖向南走,找方向脱出沼泽,我在前开道,拔刀戎备,小心大壁虎。”
两人心惊胆虎的向前走,“哗啦”一声崖塌了一大段,接着“轰隆隆”连声狂震,水花
飞溅。
两人大惊,不敢再崖走边,少向里靠,快步急走。
夜临了,两人在一处高罔上露天而宿,一夜中目不交睫,度过了慢慢长夜。
这一夜,是他们一生中难忘的一宵。四面八方奇异的兽吼鬼啸,此起彼落,那飘浮不定
的鬼火,像是活的一般,倏忽而来。突然而隐,令人闻而心惊胆落。
二人背向而坐。提刀持剑凝神提防,经过白天的惊吓和一夜的疲劳,等天色发白时,二
人都感到体力不胜负荷,疲备万分。
有好几次清楚的听到沉重爬行声接近至五丈之内,幸而不久又自行退出,腥臭之气令他
们血液几乎凝结,精神几乎要崩散啦。
二人在紧张恐怖中度过一宵,次日再鼓勇南行。
卯牌末,他们找到一条通向东面的山脊,便折而向东,右侧廿余丈之下,有一条半里宽
的山沟,不时可以发现五颜六色的池沼,不时冒出水泡来,腥气触鼻,中人欲呕,不用猜,
这水是不能食用的水。
对面,是向南境蜒而下的山脊,比这一条山脊更高五六丈,也更宽广。
他们要往东,越早出险越好。在红日升起后不久,头上高空便出现了雕影,飞得极高,
盘旋不去数量已增至十余头了。
草原黑龙的水囊和食物包,早已被乌云盖雪宝马带走,二人全靠永春的水囊济急。食物
也仅剩下不足二斤的肉脯,水仅小半囊,不足二斤,红日一升,寒气渐消,也逐渐炎烈如不
在今午左右脱出绝域,必将饥渴交迫而死。
他们所走的方向是正东,三十里外有人,但他们不知道,仍急急向那儿赶。
更远处,约六七十里左右,也有人,正向绝域中急驰,那是哈伦佛和旋风虎,骑住骏马
伏鞍狂飞。
二人之后二里地,是中原和海蕙姑娘,正飞骑狂赶。紧追不舍,鬼使神差父子俩,对向
而进。
哈伦活佛与旋风虎并骑狂飞,正进入了灰白色绝域,一面伏鞍策马,旋风虎一边说:
“圣僧,依我之见,还是不要冒此不必要之险好些。”
“依你之见如何?”哈伦问。
“诱他们至红盐池,让神箭红熊勒伯克收拾他们。”
“谁知道勒伯克在不在红盐池?你们这几个家伙飘忽不定,各怀另谋,根本不会在红盐
池找到你们的,而且,小狗神箭通玄,勒伯克真能胜他?靠不住。”
“你引他们进入盐泽死域,万一连你我也身陷入内,岂不同归于尽?”旋风虎说了他所
担心的事来。”“不会的,”哈伦极有把握地答,又道:“这一带我熟。何处有怪兽,那儿
有凶险,我已摸清了,跟我来,没错儿。”
三十里外的那一群人,大多是熟面孔,竟然是十猛兽的八头兽,全在这儿聚会了。
这儿是一处小山丘,向东的山脊在这儿断了,谷底像是十字路。有四条山路向四方延
伸,一走西南,一向北,一向东。
东山四十里。就是东面草原,也就是哈伦活佛和旋风虎进入的谷道。有几个庞大笨重的
怪兽出没,但晚间方出外觅食。白昼潜伏在水中,不受惊扰不会出水伤害人畜的。
这处十字山谷大有百十亩,十分平坦,没有沼泽,看去像一面奇大的灰白色旗子,寸草
不生而且光滑。
北面崖壁高约三十丈左右,近地平面处有一座灰白色巨石,挡住了一个五六尺见方的大
洞,洞前原有一个巨石挡住,这时已经搬至洞口,须绕过巨石,由左边方看见洞口,他方向
皆不会发现那儿有洞。
巨石前,站了五个人,仅有一个生面孔,另四人是火眼狻猊史域,金钱豹潭英,白妖狐
令狐兰,与青像马哈赤,生面孔是一个身材瘦小大眼尖嘴的中年人,身上穿了一袭青灰色画
有金色条纹的怪衣,迎风飘飘,内插金色劲装,内腰带上插了一把金色的三尺长合金鹰爪,
四个爪尖可以伸缩乃是极霸道的外门兵刃.
这人是大漠金雕蒲文安,早些天他曾和草原黑龙袭击盐海子,由草原黑龙收拾残局,他
光溜了,原来窜到了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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