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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荒原-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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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永春,我未能送你返家,死不瞑目,死不……””
她终于爬到永春身畔,长叹一身,伏在他身上,昏在他脚下。中原浑身大汗,怔怔在站
在那儿。
永春又清醒了些,他仍喃喃地说:“天威,我说过我希望能报答你,可是我反而也让你
也死在一块儿,原谅我,原谅我……”
中原吸入一口气,毅然地说:“蕙先救她,日后再说。”海蕙掏出一颗金丹,由中原替
代她的位置,动手救草原黑龙,用水灌丹丸入草原黑龙腹中,并撕衣袂替她包扎伤口。中原
动手结扎,砍了四条雕腿,以剑挖地以雕腿作支柱,然后也砍了四张雕翼,架起一个凉棚,
挡住了烈日。说:“过一个时辰,我们上道。”
半个时辰之后,永春终于完全清醒过来,他看清了眼前景物,吃惊地撑起上身,讶然
道:“咦!这儿是……”
中原扶住他,喜极大叫道:“爹,你可以清晰的分辨……”
永春一震,那一声叫唤,十年前的景象依稀在目,他扭头瞪着中原,眼睛愈瞪愈大,抢
着叫:“你……你是……是谁?”
“爹,我是中原儿。”
永春:“啊!你是中原儿?你……我……我在梦中么?”
中原握紧他的手,大声说:“爹,原儿没淹死在阎王窝,万里关山,天从人愿,终于找
到爹爹了啊!”
永春浑身激动得不住颤抖,结结巴巴地说:“真……真的我……我不是在做……梦?”
“爹,千真万确,看看原儿。”
永春突然伸手抱住他,浑身发抖,喘息着说不出话来,泪如雨下,片刻,突然抓紧中原
的双肩颤声叫:“原儿,你……你妈可好?”
中原不敢将实情就此说出,说:“妈好,只是,原儿外出四年,目下不知又怎样了,但
有惠安大师在照顾,料亦无妨。”
“你妈被解上武昌府,怎会在家?”
“布政使大人已经接到赦命,所以回家了。”中原只好扯谎扯到底。
“谢天谢地,宁大师目下可好?”
宁大师,指的是上官罡,也就是宫老儿。中原说:“因大赦令下,爹爹仍未回来,宫公
公便出塞寻找爹爹的踪迹,久羁大汉,目前原儿已将他老人家找到,目下已到榆林请求王大
人发兵进攻红盐池……”
中原便将自己在阎王窝水底洞窟的遇合,直至目前的经过大要的说了,瞒下母亲被宋五
湖迫害一段往事。
父子两人相对唏嘘,共庆两世为人,海蕙也过来拜见了,她跟着中原称永春为爹爹起
来,不该这样称呼,但她自认是中原的养姐,中原引见时也称她为姐,她明正言顺大胆称
呼,事实上与中原的婚事并未得到双方家长认可,但如果称伯父,未免有些陌生,她聪明,
跟着中原叫,预留下一步棋。
永春也是过来了,他在爱子口中,早已听出端儿,自是万分高兴。
这期间,草原黑龙已经醒来多时,她静静地听完,一直没作声,也没移动。
接着,永春便将十年来的遭遇—一说了,最后指着草原黑龙说:“孩子,为父忍辱偷
生,就为了留得命在,见你母亲一面,此中情由,希望你能谅我,在大漠草原中,九次逃
亡,历尽艰辛,委实困难,遇上任何一个蒙人,皆有性命之忧尤,有几次我都是被她从死亡
边缘拉回。
这一次她更是冒万险送我人关,如果没有她,我早已埋骨盐泽死域之中,或者喂了野
兽。在我饥渴交迫,行将死亡之际,她仍不忍心让我而去,此恩此情,我将铭刻心坎,如果
你杀了她,我这一身亦将负疚难安。孩子,当你到了我这种年龄,与身历这种境遇,你便可
体会我目下的心情了。假使你认为有力量求她脱出这百里盐泽死域,就为我尽一份心力
吧!”
中原沉吟良久。突然坚定地说:“爹,原儿将尽力而为。”又向海蕙说:“蕙姐,是否
动架?”
海蕙毫不犹豫地抢着说:“原弟,我背她走。”
草原黑龙突然撑起上身,摇头说:“永春,你能父子重逢,我的责任已尽,我几乎误你
一生,负疚良久,你们走吧,天黑之后,便无法脱身了,猛兽鬼怪无人能敌,记住,往
东。”
她挣扎着站起,用蕴藏着海洋深情的目光,注视永春片刻,举步向不远处她的宝剑走
去。
“天威,你!”永春大叫。
草原黑龙扭转头,幽幽地说:“祝福你,永春。”说完,从容举步。
海蕙急掠而出,正色道:“成前辈,请跟我们走。”
草原黑龙摇摇头,苦笑道:“我一生中,罪恶如山,杀人如麻,够了,用不着再麻烦,
谢谢你们了。”说完,绕过一侧,急走两步伏身拾剑。
人影一闪,她的剑已被人拾起,那是中原,他说:“成前辈,请和我们一起走,人多
些,也好有个照应。”
草原黑龙淡淡一笑,在他手上取剑,说:“不!有我在,反而妨你们的事了,好好照应
你爹爹,并代我向你妈道歉。”
中原不将剑交给她,先入鞘说:“前辈能自己走了这处绝域?”
“也许可以,付之天命。”她四面张望,信口而答。
中原在她眼中,看出了一些奇异的光芒,更在她的面颊肌肉微颤里,看到了一些难言之
意,心中一动,心说:“这是一个倔强的人,必须用激将法激她,她在走绝路,在平静中也
可看出绝望的神情,说好话或者请求,都对她不起作用的。”因之他登时面色一冷,冷笑
道:“哼!你乃是个冷酷无比的残忍女人。”
“原儿……”永春在叫。
草原黑龙却转身举步,说:“我天威本来就是个残忍的女人,用不着你说。”中原晃身
挡住去路,沉声道:“你对我爹爹仍然怀有歹毒的念头,你刚才所说的话,没有一句发自肺
腑,只想博取我们的同情。”
草原黑龙像一条被踩着尾巴的小狗尖叫道:“没有人取你们的同情,草原黑龙一生天不
怕地不怕,杀人如屠狗,什么都要,就是不要同情,是的,我说了许多废话,你如果不杀
我,让开!”
中原冷哼一声,冷冷地说:“你承认你对我爹爹,仍怀有歹毒念头了。”
草原黑龙开口想叫,但却长叹一声,不上当,说:“是的,这样说也并无不可,你满意
了么?拨剑!”她自己也拔剑。
“且慢!”中原迫近沉喝。
“你想怎样?”草原黑龙问,剑已出鞘一半。
“你既与火眼狻猊和白妖狐同行,为何他们舍你而去?”
草原黑龙心中大痛,怒叫道:“你胡说,瞧我这儿。”她指着左胸被包扎之处,又道:
“我自己的剑将刺入心坎,他们来了,为了你爹爹,火眼狻猊那畜生将我打得死去活来,你
怎能血口喷人,说我与他们同行?在山谷你出现时,我与火眼狻猊反脸拔剑,为何不再问你
爹是真是假?”
她气得浑身发抖,想将剑拔出。
“原儿……”永春惶急地叫。
海蕙对中原了解甚深,她低声说:“爹,原弟在阻止前辈自绝,不必管他。”
中原伸中食两指,向草原黑龙说:“你如果拔剑,我将制住你的穴道,既然你真为了我
爹爹,为何不带我们走出这盐泽死城?”
草原黑龙摇头道:“我根本不知路途和方向,怎能带你们?”
“那证明你引路方向是在说谎!”
“胡说!”她暴怒地叫。
中原突然笑了,泰然地说:“这么说来,你也不知出路,前途吉凶难料,也许我们走不
多远,就被鬼怪所吞没,你便可以脱身事外了,是么?为表明你不是心存歹念,你敢不敢与
我们同行?即使死了,也可死在一块,你敢?”
“不要迫我。”她软下来了。中原突然放低声音说:“请回头看看爹那充满祈求的神
色,你忍心?”
她突然以手掩面,尖叫道:“走!我们走。”
“谢谢你,前辈。”中原说完奔向永春,他脱下外衣,解下腰带,将永春背上。
海蕙也挂起水囊,到草原黑龙身侧,说:“成前辈……”
草原黑龙摇头不让他往下说,苦笑道:“我还支持得住,诸葛姑娘,谁给我下的奇
药?”
“乃是家祖炼制的夺命金丹。”
“令祖大名是……”
“家祖人称云楼逸萧。”
草原黑龙吃了一惊,摇头说:“如果令祖也来,十猛兽早该完了。”
海蕙向中原一指笑道:“寰宇四侣之首冰魄神剑林公门人的并不比我爷爷差多少哩。”
“冰魄神剑尚在人世间?我不信。”
“林公确已不在人间,但仍可传授门人。十猛兽已死其七,日前山谷之会,活着离开的
人除了前辈,就是火眼狻猊和白妖狐而已。”
草原黑龙目瞪口呆,怔怔地注视着正在结扎的中原,意似不信。
中原准备停当,走近说:“我们走,请前辈先行指引。”
草原黑龙信步东行,她确是不知该如何走法,硬着头皮前闯,慌不择路。
走到百十丈,中原说:“成前辈,火眼狻猊所走的方向,略有些偏南。”
草原黑龙长叹一声道:“你们要迫我带路,我委实不知该如何走法,就稍偏南走吧!是
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谁知晓前途是吉是凶?”
他们沿火眼狻猊的方向走,却不知十里之后,火眼狻猊已经向东走地下看不到为迹,竟
走入盐泽死域中最险处所。
火眼狻猊早算定他们是穷追不舍,所以在前段咱面故意留下足迹,引他们走向绝路,他
却带着白妖狐,向东走出了盐泽死域,取道奔向红盐池。
同一段时间里,榆林卫大军云集,各地铁骑纷向总军督务王大人的驻节地急赶,边寨各
地的官兵向前推进,进入边墙各地城堡戒备,风声鹤唳,情势紧张。
当天,军令下来了,官兵在寅牌正准备停当,一律轻装,寅牌未,总督军务王大人亲位
校场点验,每人限带四顿干粮,两壶水,任何与战斗无关之物,一概不许携带,刀枪盾箭之
外一无长物,一万五千铁骑,皆磨拳擦掌等待厮杀。
天色暗沉,距晓明还有半个时辰,大军静悄悄地出了榆林关,人衔枚,马去铃,除了马
蹄声,和大旗猎猎声之外,没有任何声响。这是王大人的精兵,边关最骠悍强劲的铁骑,开
始向草原进军。
王大人亲率中军五千骑在前锋之后急进。右哨是游击将军周玉,也率铁骑五千,左哨是
延绥总兵许宁,也是五千铁骑,三路并进,冒着晓风寒露,向红盐大举进军。
中军的进兵路线,是西北经江儿山,涉白盐滩,直薄红盐池,全程八百里,预定两昼夜
到达。
惠宁老和尚换了一身便装,灰帕包头,背系长剑,带了两个勇士,早一个时辰先发,在
前探道。
他老人家地头熟,人少行动方便,早半天就到达红盐池附近踩探虚实。
中原一行人沐着夕阳余晖,向东南方向急走,要尽快超出盐泽死域。
草原黑龙坚决辞谢海蕙的扶持,她并未复原,足程无法加快,上下丘陵和山陵极为不
便,中原心中虽急,但也无可奈何。
走了许久,残阳已落到西面山染,天快黑了。
前面,放眼看去,全是起伏不大高的山梁,一片灰白,寸草不生,断崖塌壁比比皆是。
他们降下了道山梁,天!又可看到绝地了。
前左右三方,是犬牙交错的断崖,环成了一处灰色的环形沼泽地带,这地宽约两里左
右,中间水色灰白的大小圈沼,星罗棋布,令人望之发毛。池沼中,不时遣起一圈波纹,大
小不等的水泡,不时向上冒,水泡破裂,则散成阵阵清黑色的烟雾袅袅上升。
“不好,这是绝路,不能通行。”草原黑龙惊叫,站在那发愣。
“怎么?前辈的意思是……”中原惊问。
“这是沼泽的一部分,隐伏着可怕的洪荒异兽。”
“洪荒异兽?咱们可能冲过这两里地。”
“不成!太冒险了。”草原黑龙将这两天所见的异物—一说了,最后说:“唯一的活路
是绕道,退!”
退了半里地,晚了,天已尽黑,四面八方响起了令人心胆俱裂的奇异啸吼,各处灰色的
烟雾,渐来渐浓,弥漫在整个沼泽地区,腥气触鼻。
“换找地方度夜,准备自卫。”中原断然决定,到了一处土阜下。
凤凰夫人赠送他的辟毒丹派上用场,每人吞下一颗,腥臭气方冲淡了许多。
他们找到可避风寒,和背后不怕袭击的一处小丘向阳一面,让永春躺下,请草原黑龙加
以照拂,中原与海蕙分立两侧,凝神戒备。
不久,天空中巨翼鼓风之声大起,似乎满天皆有巨大的东西翩翩飞舞,愈降愈低。抬头
上望,可看到星光急剧地穿梭飞行,那是怪物的眼睛,是巨大的蝙蝠。
地面,尤其是东南西三方,沉重的爬地声也愈来愈近,似有轻微震动,喷气声此起彼
落,低沉的吼声渐渐逼近。不用猜,无数沉重庞大的巨物,正漫山遍荒地爬来。
四个人心中发慌,暗叫完了!不久,异声又起,起自南面,像枭啼,似鬼哭,如猿吼,
并有周啾的怪声。
接着,震天巨吼乍起,大地震撼,鬼物山魈四现,茂兽形影毕露,在距他们十丈外山崖
原野及远处的沼泽中,展开了对峙局面。
中原大吃一惊,说:“真糟,畜生们将在这附近相斗,我们无处可躲藏,走也走不掉。
蕙,拔剑了。”
危机四迫中,承影剑一声龙吟,锋芒四射,妖气冲天中,神剑的光芒似乎极为强烈,剑
吟声似若隐隐殷雷。
十丈内,白光蒙蒙,远处,出现十余头足大爬虫,头上三只铜铃怪眼皮射着剑光,炯炯
如火炬。
刚往下扑的十余头形如大雕的巨蝠,齐发厉鸣往上急飞,并向一旁掠走,罡风中腥气扑
鼻,刮得人立足不稳,好险!慢些撒剑,后果堪虞。
北面,无数鬼像—一后撤,也—一消失,只有无数鬼火冉冉飘浮,像荧火般飞舞,但要
大得多,且光芒全是惨绿色令人看了毛骨悚然。
也在这刹那间,正南半里地处,无数体形庞大的异兽,开始和巨大的爬虫作生死拼搏,
剑光缔造于诱发一次骇人听闻的猛兽大屠杀。
厉吼撕咬冲逐声雷动,像是地动天摇,蠢然大物互相撞击之声,震撼着大地。十余头巨
大的三角白犀,突以雷霆万钧之威向这儿狂冲而至,所经处,沙石飞溅,挡路的十余头四足
大爬虫,也可以全速迎上,砰然巨响如雷,翻翻滚滚缠成一团,愈来愈近。
中原心惊胆跳,说:“想不到我们要丧身此地,天亡我们。四面八方异兽如潮水向这儿
涌,天空中有食人巨蝠,那能跑得了?”
海蕙将剑送过,沉声道:“原弟,你背上爹,用神剑突围脱身。”
“不!要死死在一块,希望能捱过天明。”
“你不能死……”
“说了。”中原暴燥地叫,又道:“可惜我没有降龙伏虎之能,不然……”海惠突然抢
着说:“爷爷曾经说过,早年他老人家去了一趟南荒,也曾受到太古奇兽的袭击,曾经用龙
箫的伏魔神音退了……”
中原心中一动,也抢着说:“蕙,将剑交与成前辈,你我双萧和鸣试试。”海蕙赶忙将
剑送与草原黑龙,与中原并肩坐下,取下了凤箫,中原说:“定下神,物我两忘,我们奏阂
永庆升平。”
两人开始调匀呼吸,真气源源流传,龙箫一引,一缕箫音破空而升,以裂石穿云的声
势,从天宇间反折而下,在原野中振荡不已。
凤箫开始应和上两种神奇的箫音,形成极为奇异的音波震撼在空间里,原来博大浑的旋
律变成令人昏睡与神经麻痹的音浪。伏魔神音借音符传出,君临大地。
“铮”一声龙吟,草原黑龙以剑植地,伏在永春身上,朦胧地睡去。
永春打了个深长的呵欠,也睡了。
渐渐地,兽吼声渐寂,天空中,巨翅鼓风之声渐减。
北面,鬼火仍在飘浮,但魅影逐渐消失。周啾鬼哭之声也渐渐消逝。
两人一曲一曲,吹奏了两个时辰,宇内万籁俱寂,只听到呼呼寒风掠过原野的声浪。中
原缓缓停住,向海蕙说:“夜寒如冬,靠在我身畔歇歇,我用龙箫吹奏足矣!”
海蕙功力相去太远,偌冷的气候,她额上大汗如雨,如果没有体温散发,汗可能会结
冰,她委实支撑不住,只轻嗯了一声,便倚地他身畔沉沉睡去。
中原身后,是相拥而眠的永春和草原黑龙,蜷缩着紧靠中原身后,也睡得极甜。
中原凝神行动,身上热浪四逸,他不但没有汗而且精神益旺,间歇地发出箫声。
整整一夜,他时歇时奏,彻夜支持,在凌晨快到时,他方油然生出倦意。
又是一天过去了,东方发出微晕,渐渐地光明重临大地。
中愿感到一阵困倦爬上眼皮,眼皮要向下搭,一夜中,他透支了精力,人到底不是铁打
的,委实难熬,如不是发出伏魔神音,三五昼不眠不休,绝不会令他困倦,能支持一夜,真
不简单。
两仪相成大真不能迅速获得大成,固然在三月中便可获得心法秘要,但必须苦修方可臻
于精纯之境,目下他的劲道可发不可收,昨日飞剑遥掷,几乎毙了草原黑龙,虽用全力把剑
震偏,然仍伤了她的手膀,可见他的功力距化境仍甚遥远。
经过一夜行动,他的修为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但他自己并无所知。
当他正感到需要歇息时,偶然抬头四顾,不由大吃一惊,倦意全消。
前左右三方,从十丈外起,远至半里外,爬伏着许多稀奇古怪的庞大洪荒异兽散处各
地,全都沉睡不醒。
有些重有数千斤,有些瘦小如豹狼,有些是三个头的大爬虫,有些是有巨角的三足角
蟾……其中有体重二三百斤的有尾大蝙蝠,和面似骷骨架似的青铜色僵尸与大猿。
他不敢停止萧声,用脚推醒海蕙,说:“快!将爹绑在我背上。”
海蕙陡然醒来,在朝晖中看清了附近景象;吓得手脚都软了,粉面上爬满了惊恐的神
色,但她不得不强按心神,急促的将永春和草原黑龙叫醒,让他们喝饱了水,动手将永春绑
在中原背上。
中原站在那儿,不停的调弄龙箫,柔和的箫声袅袅四散,把他们三个人搅得无精打采,
老想睡觉,如果不是附近恐怖景象刺激,他们真要倒下再睡了!
中原看一切停当,抽空说:“往回走,跟我来。”
他一面吹奏一面走,速度不能太快,在鬼魅与异兽中悄然向西北方向急走。
永春一到中原背上,便困倦睡了。草原黑龙与海蕙左右紧跟,她俩浑身颤抖,心胆俱
寒,如果没有中原为她们壮胆,早软倒了。
退出三里地,便向东北方向急走,那儿有一处稍高的丘岭地带,相距约有五里地,如果
站在丘岭顶端,定可将附近二三十里内的景物看清。
他们终于到了丘岭顶端,精神一震。正东二十里左右已可看到隐隐枯黄色的草原,在灰
白色的死域里,看得甚是真切,离草原不远了,快脱险啦!
左右两侧,是盐泽死域的狭谷浅泽地带。所立处的丘岭是一条山梁,向东延伸,十里
外,浅泽带终止,再往前走便没有沼泽了。这一带浅沼地区中,人和驼马的白骨特别多,枯
骨零乱,惨象令人难以目睹。
中原却间或提高八度,并不时加上徵音,便揉入了凶猛的肃杀旋律,只听一阵阵令人气
血勃勃翻腾的箫声,绵绵不绝如怒涛汹涌向前猛传。
九里外,灰白色地台上,近四百头各种洪荒巨兽如被法术催动渐渐不安静起来,吼声震
耳,开始奔东逐北,它们本发现天色大明,要火速奔下沼泽地区藏匿,被箫音所催,诱发了
它们一夜未进食物的饥火,神经似已错乱,终于,开始互相残杀了。乖乖!数百头洪荒巨兽
开始怒吼,大地在撼动,烟尘滚滚,那白昼失明的长尾巨蝙,和巨大的夜间爬虫,最为倒
霉,只能盲目地自卫,巨蝙则满天乱飞,乱冲乱撞。
天空中,出现了大群巨雕,还有从西域飞来的大批秃头大鹫,越来越多,开始凌空下
搏,首先遭害的失明的巨蝙,它们无法抗拒从上空下搏的钢爪铁嘴,纷纷下落。
大雕不易集合成群,因为它们体型过巨,胃口奇大,多了便找不到食物,但体型不大的
秃头鹫,却是最凶猛的暴君,当朝阳上升时,它们但乘热流上升,在空间,可以看到它们细
小的身影,飞得太高,看去不大,其实每一头的翼展,皆在五六尺之间,最大的甚至有八
尺,在地下向上瞧,它们的身影零零地,不易看到两头并肩飞翔,可是如果在它们左右留心
细察,便可看到三五里的距离,有它们的同类,在缓慢飞翔。
这种秃头鹫最狡猾而聪明,它们把地面划成区段,每一头都监视一处地段,发现了死人
死马,便会发出鸣声,招呼它们的同伴,齐向这儿集中。
但它们除了小畜类之外,极少攻击活的人畜,因为它们喜吃腐肉,它会耐心的等着人畜
倒毙方行冲下,在我国西北一带,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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