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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荒原-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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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手上的精锐所用的武器叫师翱铳,也叫有机铳,乃是应州人师所发明,十余年前,神铳
局已经开始制造,隶属神机劳的一部份,用于各边要塞。这利铳,顷刻三发,远及三百步,
人逢人死,马中便倒。
整个草原中,血肉横飞,杀声震天,帐幕升起了烈火,三千蒙骑没料到大明的官兵来得
这般快,应变仓卒,委实来不及整队列阵。
天色大明,第三通鼓再震天响起,后军开始加入战斗,潮水似的涌入战场。
遍地尸骸,蒙人开始溃散。
除了负责追击的兵马外,开始擒捉俘虏,并下马割脑袋,牵驼马找战利品。
中原狂猛冲入时,一面大吼:“火眼狻猊滚出来,祝中原在此。”“还有白妖狐也来接
斗。”海蕙也叫。
没有人答他们,四面八方全是蒙人,连劈二三十名,一骑先后被射倒。
两人丢了长刀,拔剑飞腾,像两头大鸟,起落间血肉横飞。这一来,二人反而轻松多
了。尤其是海蕙的承影剑,飞腾扑击势如疯虎,剑虹如电,任何坚硬盾甲也挡不住,人马坐
触便死。
他们到了西面,后面没有自己的一兵一骑,孤身入重围,但他们不怕,浑身浴血,往帐
幕里钻。
中原领先钻入,劈面撞上一个凶猛蒙人,一把长刀斜劈而下,力道奇猛。
“铮”一声,剑将长刀荡出,中原揉身而进“嗤”一声剑中心窝,尸首望后倒,中原长
剑一显,点在蒙族少年的胸口上,沉声道:“火眼狻猊何在?说!”
少年也听得懂汉语,脸色死灰地答:“在西面盐池南岸。”海蕙接口道:“原弟,他定
是去掘草原黑龙的宝藏了。”
“你怎知道?”
“成前辈已经告诉我了。走!”
两人飞跃出帐,向西冲杀,如入无人之境,到了盐池附近,已经没有蒙人了,这儿是沙
碛地,不能逃命,所以没有人往这走。
盐池南面,有一串连绵的沙石丘陵。海蕙略一打量,便向丘陵下飞掠。后面,杀声如
雷,金鼓震天,但他们却懒得去管了,杀这些蒙人,真不是滋味。
两人沿沙石丘陵急走,奔了十里地,远远看到一座盐池旁沙丘下,散落着十余匹坐骑,
地下有人影。中原说:“我们来迟了。”
“还有一个活人,我们确是迟了。”海蕙也说。两人飞掠而至,只看到地下遗有十余个
被剑刺死的尸体,有一个胸前挨了一剑的大汉,正在地下爬行,要爬向一匹坐骑地下爬出一
条血路。
沙丘下掘出一个大洞,里面有一个大木箱,箱盖已被撬开,一具枯骨静静地躺在箱底。
显然,这儿并没埋有宝藏;而是一处埋骨之地,箱盖上,刻了一些蒙文,但中原看不懂,只
好罢休。
他走到爬行挣命的蒙人身前一站,大声问:“喂!你听得懂汉语么?”
蒙人一面挣扎,一面虚弱地低叫:“水!水,水!”
居然是汉语,象长相,虽是蒙人打扮,却不是蒙人,中原纵到坐骑旁,解下水囊将人扶
起,让他喝个饱,一面说:“不能喝得太多,你的血已经够淡,喝多了……”
那人不管了的警告,贪婪地狂喝,但气息越来越弱,水开始从嘴角往下淌。
“噗”一声水壶跌下了。中原问:“火眼狻猊何在?”
大汉眼睛瞪得大大地,模糊地说:“往……往南,走走……走了。”
“多久了?”
“半……半个时……时……辰……”话未完,暴眼珠一翻,口中响起咯咯声,血水向上
一冒。血泡出现,脑袋一歪,死了。中原放下尸体,站起来问海蕙说:“火眼狻猊定然已向
南进入中原,这儿用不着我们了,走,杀到斗场。”
“是的,我们赶回去保护爹爹。”
两人去牵坐骑,不错,鞍旁还挂着弓箭,鞍后有马包,还有水囊。两人飞身上马,往杀
声震天金鼓雷动的斗场狂奔而去。
等他俩回到战场,晚了些,总督军务王大人已在山坡下建了行辕,正在清理战场。受伤
的官兵—一包扎送上驼背马儿。阵亡的官兵亦已包好带走。
战场上,全是无头的蒙人尸体,血染枯草,惨不忍睹。这是一场空前惨烈的大战,双双
都全力相搏,为争生存而抛头颅洒热血,明军获得一空前的大胜利。
勃罗忽和满都鲁留下的老弱妇,大部被俘。三千兵马逃走了一半,被俘的不多,因为在
混战中没有机会擒,受伤与被俘的壮年蒙人,仅有三百五十名。
满都鲁的两名妻子,是女俘中最突出的人物,可惜,最有用的泼妇芒都海却不在其中。
被满都鲁在大同、延环、宁厦等地掠来汉人子女,足有上千之数,被官兵救出了。
这一役,把蒙人赶出了河套,平静了九年。直至伯颜猛可王内外蒙统一,势力东至辽
北,西至哈蜜,方双进占河套向明朝边塞劫掠。但还不敢居住,直至正德六年,他带一万户
进占河套,不走。这一万户,称为鄂尔多斯部。东北瀚海之南,也安置了他岳家土默特部众
一万户。更东,京师以北瀚海之东,也安今永谢布人一万户。这三部件三万户人,合乐右
翼,直至置日,还可在地下找到历史的遗痕。
据说,满都鲁闻迅赶回,妻子不见了,只找到无数残骨,他痛哭失声,带了族人逃出了
河套。未走之前,他赶走了可汗勃罗忽,自己做了可汗札加思兰做太师。
总督军务王大人是了不起的勇将,但年纪愈大胆子愈小,他不敢派兵穷追残兵,也不敢
在这儿多逗留,西北大漠之中,狂风挟风沙漫天而至,他以为满都鲁的大军可能正往这儿
赶,所以下令回师。
伤患先行,俘虐继后,无数驼马成了战利品,将长刀金枪弓箭装走,最后一把火将所有
帐幕烧得光光。大军在火光冲天中进行,在狂风飞沙中旋师榆林。
在延绥府,掀起庆膏盐池大捷的热潮。
祝永春父子,上官罡,海蕙,四个人带着王大人所赐路引,悄然南下。
本来,王大人要保举永春任千户,并要中原押俘上京听候天子恩召。可是,他父子却坚
持要回家去,功名富贵如浮云,任何都不要。
王大人留他们不住,只得答应将部分功劳替他们申报朝廷,塘报摘要遥送武冈州,让知
州大人替他们父子好好安排,四人四骑悄然地离开了延绥府,踏着晓风残月,在寒风萧索中
南下,取道遥奔湖广。
由于姥姥已带走了秋菌在太行山等候,他们必须先到山西。便沿无定河南下,比绥德州
折因东渡过黄河,进入山西地境。
九月末,他们经汾阳府取道东南行,到了潞安府,在这儿分手。
上官罡与祝永春双骑南下河南,渡黄河走孟津,折向东走郑州,南下先返湖广。
中原一双爱侣,在潞安府打听消息,准备先找到姥姥,再返回湖广,不必再找太行山主
了。
世间事就是那么巧,他们不想出事,但事却找上头来,真想生事,可能反而没事。
在潞安府逗留三天,大事不好。
这里且表表太行山,拣简要的写。
太行山,也叫五行山,名称由来已久,算是古名。这山并不大,大的是整体。
“太行由亘河北诸州,凡数千里,始于怀而终于幽,为天下之脊。”是唐魏王泰命著作
郎萧德言,秘书郎顾匡.另加一群名人学者所辑的书。
总之,这座太行山,虽没有“数”千里,但绵亘数省,奇峰一二百座,形成深山太泽。
深山之中真正入云表直上霄汉的高峰,并没有多少座,山西境内任何一座名山,都比太行山
高一倍。
因为山多,深山之内走上数百里不见为烟并非奇事,甚至有些地方从没有人到过,是有
名的草莽英雄滋养生息的好地方。
潞安府地东面就是太行山,打听消息并无困难。
真正的太行山,即是说或代表太行的峰头,不在潞安府,而是在南面的泽州,这座山,
中原曾经走过,他渡过黄河,从这儿踏入山西地境,离泽州府城三十六里,便是代表太行山
的山峰,上面有一座天井关,也叫太行关,关南叫做羊肠坂,便是河南山西交界处。
山上有关,有官兵驻守,怎会有强盗?废话!中原不在泽州打听,却到潞安府等候消
息,并非无因。
潞安府地首邑是长治,早年称上党县,是一座历史名城,相当气派。当然啦!如果不气
派,怎会有龙子龙孙?永乐六年,潘安府就在这儿生根,目前传到第三代了。
府东南两面,被太行,熊耳,王屋等三座山绕住,是一处好山好水的处所。
中原一双爱侣皆穿上男装,在城中逛了三天。这天,他两信步出了朝阳山,走上了到壶
关的小道上。
中原一面走一面问:“蕙,姥姥说过在潞安府等候,为何没有丝毫消息?”
姑娘直摇头,黛眉深锁,说:“谁知道呢?也许……她们等不及走了,也许……”
中原遥望远处丛山深处,接口道:“也许她们深入虎穴了,我们又不知大行山主到底建
窑于何处唉!真是太让人焦急了。”
“再留一天,我们便找绿林人物商量商量。”海蕙冷笑着答,她所说的商量,大有文
章,那是动剑的代名词。
“哦!咱们何不找潞安府的白道英雄讨信息?”
“非亲非故,没有人接待我们,除非我们亮名号。原是否打算亮名号?”
“必要时,只要露身份。”
“对,我们回城找门路。”
中原伸手一栏,用手向前一指,说:“看那儿,相是有人,不是俗人,去瞧瞧。”
姑娘循手指看去,小道左侧,有一座小亭,一看就知五里亭,没有茶桶,有凳,有广
场。亭中石桌上,摆了一只酒壶,两只酒杯,没有菜,一无长物,两侧,坐了两个人,相是
一老一少,正默然相对,注视着酒杯在发怔。相去有一里多地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
“唔!看穿戴,罩长衫,内穿扎脚裤,像是劲装,八成是武林人。走!”姑娘轻声说,
挽着中原的手便走。
两人手挽手而行,透着亲密,他们的长剑悬在腰际,穿一身天蓝色劲装,外罩同色直
裰,一般儿俊美,中原更是英风外射,容光照人,看衣着并不高级但亦不寒酸,像一双初出
道背后靠山不够硬的小江湖。
近了,可以看清亭中的人,那两个并不岔眼的人,果然是武林人物。
一个年约四十,留着掩口长须,秃脑袋,大环眼,狮子大鼻,灰长袍,腰带上插了一根
铁鹿角,另一人年约一二十四五,青帕包头,粗眉大眼,四方脸,眼中精光四射,看去甚是
威猛,他穿了灰长袍但没带兵刃,仅在右胁下挂了一个百宝囊,他的一双手,指节粗大,掌
心略带灰色,显然练有奇异掌力。
两人确是在喝酒,只是没有酒菜而已,老远便嗅到了上好的白干的酒香。
中原一嗅到酒香,叫声:“不好!”人打一踉跄,伸手怀中取一把夔龙涎制成的药未丢
入口中,人向下爬倒。
姑娘反应不够快,同时她不像中原,她身上少有抗毒性,所以对毒敏感,她不行,酒香
入鼻,便向前一栽,人事不省。
“哈哈!倒也!倒也!”留长须的光头叫。
“呵呵!倒也!这玩意儿真灵。”年青人鼓掌欢叫,十分开心。
“快!带走。”光头掠下亭来。
中原在他们欢呼时,手一伸,药未象劲矢激入海蕙口中,直入咽喉,他们倒在一块儿,
头并着头,药未在他掌心中飞,亭下来的人根本无法看到。
夔龙涎也够灵,一入喉人便酥醒,不等她有所举动,耳中已传出中原用传音入密之术传
来的声音说道:“蕙,等我戏弄他们一番,有线索了。”
亭上两人奇快的掠到,光头正欲伸手去抓中原,却出手太晚,身子尚未俯下,突变已
生。
中原头向着两人,突然上身直挺挺地上升。脚却相钉在地上一般,不徐不疾升起站直
了,眼珠向上翻,只见白而不见黑,脸色青灰,像一具僵尸。
“咦!怎……怎么回事?”光头吓了一跳,惊叫着后退三步。
青年人也骇然变色,也退了三步,瞠目结舌地说:“咦!这……这家伙……”
光头突然大喝一声,伸手便劈胸抓去,手左戟二指疾点右穴门,奇快绝伦。
中原不动身色,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家伙差劲着呢?当然啦!在他来说,这人
确是差劲得很,但其实在武林中,这人的造诣,也足可侪身高手之林,看伸来的手,像只大
铁爪,练的定是鹰爪功,已有八成火候了。
中原在爪指将及的刹那间,猛地白眼球一闭,人向后倒,同样是直挺挺地,双手在有意
无意中,顺势向前一涌,两股凶猛的暗劲,向两人下身急袭。
“哎唷!”青年只感到膝骨一麻,蹲下了。“哎……”光头也在那儿,仍是僵尸一般,
不言也不动。
光头知道遇上了硬点子,将被制住的青年人拖过,拍开穴道,拔出了腰带上的铁鹿角,
厉叫道:“不必装神弄鬼,咱们敝开来说。”
中原哈哈一笑,睁开俊目,脸上神色一变,恢复了原状,笑道:“阁下尊姓大名?能避
开一指,已是了不起。”
海蕙也站起,抖掉身上的尘土,接口道:“擒下他来问,看这种毒药是谁授与他们来暗
算我们的呢?”
光头缓缓将铁鹿角举起,沉声道:“江湖中有一个氤氲官单禄,便是区区在下。”
“哦!是姓童的匹夫,那一位老兄呢?”中原仍在笑问:“我,姓辛良名玉,绰号称乾
坤掌。”青年人答。
“哦!你的掌上定然够毒,请教你为何用这歹毒诡计暗算我们,能说吗?”
氤氲客冷笑声,反问道:“你们前日在客店中,曾询问附近有否太行山出来的人,是
么?”
“你问,不愧是老江湖,消息真灵。请问两位可是太行山内的好汉?”
“你也问对了。”
“是太行山主的下手么?”
“尊驾料对了,果然也不错。”他指着海蕙问:“阁下可是祝中原?”
海蕙一怔惑然问:“咦!阁下怎知我祝中原的名号?”
氤氲客指着她腰旁的承影剑红色的剑靶,冷笑道:“阁下这把剑便已暴露了身份,那是
承影剑。”
中原笑笑,指着自己的鼻尖说:“祝中原正是区区在下,那是祝某的义兄,呵呵,两位
是奉太行山主之命,前来计算我兄弟么?”
“非也,乃是传山庄的口信。”
中原脸一沉,阴森森地说:“为何先用诡谋用毒香下手?说!”
“试试阁下的真才实学。”氤氲客毫不脸红地答。
中原呸了一声,厉声道:“卑鄙!天下间竟有你这种无耻的人,你试出了些什么?”
氤氲客不在乎,冷笑道:“还没领教过阁下的手底功夫,日后再说,这一天不远了,且
将敝庄主的……”
“住口!祝某先教你如愿,不必等到日后,等会有机会让你先将贵山主地口信说出。”
“也好,咱们……”
“进招!”中原用沉喝打断他的话。
氤氲客一声冷笑,铁鹿角迎面捣出,铁角上本有四根横枝,这时突然幻化成百十道虚
影,劲风呼啸。
中原向右一闪,没还手,左盘右旋,连让二招。
海蕙也双掌一错,向乾坤掌叫:“姓辛的,动手看看你的乾坤掌是否浪得虚名。”
乾坤掌本怕姑娘用剑迫他,心中本虚,一听姑娘要和他拼掌,心中大乐,说:“辛爷定
叫你如愿纳命!”喝声中,搡身而上,便是一记“上下交错”上印胸膛,下兜下阴。
他这一招,引起姑娘的无名孽火,不仅是犯了她的忌讳,也表现的太狂傲,第一招便迫
进中宫而进,居然没将人放在眼下!她冷哼一声,身形右闪,快!快得令人眼花,便已从掌
侧迫近对方左身侧且玉掌猛扔。
“拍。”一声脆响,乾坤掌左颊挨了一记耳光,只打得他眼冒金星,耳中雷鸣。总算他
了得,在挨揍的同时,猛地旋身,左掌凶狠地向后反抽,要捞回一记老本。同时,口中发他
出一声惊叫。
第一声惊叫刚出,“唷……”一声,第二声惊叫又起人向前一冲,垂着像断了一般的左
手,口角鲜血直流:“你怎么不守诺言,用起脚来了?”
原来他在一掌反抽时,被姑娘飞起一脚,不太重的踢中他的左肘下端,差点儿左手报销
了。
姑娘又好气又好笑,一步步迫近说:“在下说要领教尊驾的掌上绝学,并未说过要与尊
驾换掌,没错吧?可笑啊,可笑。在下在江湖闯荡,真没有听说过只准用掌不准用脚的打法
和规矩,你上啦!”
乾坤掌羞愤难当,一手去抹嘴角血迹一手去百宝囊中掏,可能又要搬弄小巧玩意了,海
蕙就怕对方用毒药迷香一类玩意儿,怎肯让他有机会献宝?一声娇叱,擦身而上,右手五指
撒出无数指影,攻向对方脚前要穴,一闪即至,指风裂肌澈骨。
乾坤掌却也了得,躲不掉向后便倒,背脊着地立即双腿急绞,用滚地龙身反抢姑娘下
盘。
另一边,中原让了三招,立还颜色,单掌向外一扬,掌心向外叫:“接着!”
如山力道倏发,无穷凶猛的内劲向前一涌,氤氲客突然脸色泛灰,登登登连退三步。
中原人随掌进,如影附形迫近,伸左手便抓。
氤氲客强运全力,大吼一声,左掌疾推,右手鹿角拼全力兜头猛劈。鹿角歧岔各长一
尺,即使是向下劈,也可控三尺长七尺宽的空间,占了极大便宜。
中原右手向外一拨,化去一掌,左手一抄,闪电似扣信鹿角尖端,喝声:“撤手”
氤氲宫怎能不撒手?虎口已裂,鲜血直流,整条右臂如同废物,由鹿角传来凶猛内力,
直震心中脉。
“哎……”他叫,向后急退。
来不及了,中原跟踪直上,鹿角调交右手,伸腿一勾,“砰”一响,氤氲客被勾倒在
地,他仍不死心,伸手向怀中掏,手刚入怀,他闭上双目,长叹一声说:“二十载辛勤苦
练,两招失手,我白练了呀!”
中原的鹿角,角前的歧尺恰恰好叉住氤氲客的咽喉,不许他动,叉枝插入土中,将他督
咽喉钉在地上,只消用上一分劲,可能将脑袋叉断。
“可以说出贵山庄的口信了,说!我在细心听。”中原冷冰冰地发话。
氤氲客怪眼一翻,秃脑袋上冒出了汗珠,说:“在下不在威迫下传出口信。”
“哼!你不传也就算了。”
“口信没传到,你将后悔终身。”氤氲客口气极硬。
中原冷哼一声,手上慢慢加劲下压,说:“后悔与否,用不着阁下关心。”
氤氲客脸色死灰,双手死抵住鹿角,角的前面有锋口,他的鲜血往下流,骇极大叫道:
“口信关乎你的……”
中原仍用冷酷的声音,打断他的话,说:“阁下口信传不到,贵山主定会另派他人再
传,少你一个,贵山庄便办不了事了?在下却是不信。”
这时,海蕙正一脚将乾坤掌踢得在地上转了两圈,“砰”一声闷响,又一脚踢中了贼人
的肥臀,人向这儿急滚,撞晕在氤氲客身侧,氤氲客知道绝望,狂叫道:“我说,我……我
说。”
中原减去压力,冷冷地说:“说吧,我在听着,我耳朵没聋,不必狂声大叫。”
氤氲客缓过一口气,脸色死灰,好半晌方说:“云搂逸萧老匹……哎唷!”
一句话还未说完,被中原一脚踩在他的大腿上,踩得他狂叫起来,像是骨裂肉开,他怎
能不叫?中原冷冷地说:“老兄,你如果出口伤人,休怪祝某好好消遣你,不信你再试
试?”说完,将脚挪开。
氤氲客凶焰尽消,知道遇上一个硬对头,吃硬不吃软,口头上再想占便宜,准倒霉,老
命可虞,万一再来一下重的,不死也将残废,便喘息着说:“三月前,敝山主擒一个少年
人,自称姓葛如海文,但有兄弟认得……”中原和海蕙大吃一惊,心中一凉,中原扔掉鹿
角,一把将氤氲客劈胸提起,另一手扣住井肩,厉叫道:“目下人何在?说!”
氤氲客只感到浑身发软,急叫道:“放手!放手,痛……痛死我……我了……”
中原心中一急,手上不知轻重,可把氤氲客害惨了,铁青的脸上,豆大的汗珠往外冒,
呼吸急促几乎蹩不住一口气“我问你目下人在何处,说!”中原厉声再问,松了手。
氤氲客软倒在地,喘息着说:“敝山主已前往汉阳。”
“我问你葛海文的下落。”
“目下困在山,人尚健在。”
“好,领咱们前往一走。”
“且听我说完,如果阁下贸然前往,反而误了贵友一命不止也,还有尊驾要听的信
息。”
“说,在下听着。”
“葛海文其实不姓葛姓上少了一个诸字,乃明云楼逸箫的孙儿,已被山主证实了。月
前,从太海府来了四名老少女人,被敝山主用醉仙香一同擒住……”
中原和海蕙只感到在云端里失足,心向下沉,暗暗叫苦不迭。中原希望有奇迹出现,急
问:“那四名老少女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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