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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荒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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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天,方放弃追索,到了宝庆府逍遥,冤家路窄,三天前在府城瞥见了祝中原。
  中原的那对精目,他感到极为熟识,心疑是那夜争了他的肥肉打了他一段树枝的人,但
又不敢肯定,所以才迟不动手。因为祝中原年纪太轻,在城中结交公门中的小役吏,每天在
酒店里进出,不似个练家子。
  他盯了二三天人梢,只道中原要起程北上,他也正要返回西老巢,顺道嘛!便想将人擒
下,问问再说。另一个原因是他号称色魔,但长的又老又丑,又是个残疾,女人不被吓晕,
也会全身发僵,对他不表欣喜高兴,所以他对那些深得女入高兴的美丽男妒极了,有机会他
绝不放过手染血腥的狩猎。
  他并不急于赶路,过了前面接官亭下手并不为晚.但他的速度,比常人快了许多。
  大路上并肩走着两位老女人,不识相拦在路中间,并无让路的意思。
  他人生的丑怪,可从不对美丽少女以外的女人投上一瞥,对年老女人更无兴趣,老远便
怪声说道:“老家伙,让路。”老女人不理他,直到他来至切近,方忽然回身,竹杖一分。
将路拦住了。
  “咦!你两位老不死的嫌命长么?”他站住怪声说。
  两位老妇半闭着二目,大姐老气横秋地说:“老怪物,老身真打赌,你定然先到死城报
到,你信不信?”
  独足色魔气往上冲,欺近至八尺内,怒吼道:“老泼货!你活够了?竟敢对我无礼发
横?滚你的!如果你年轻五十年,老夫教你快活,现在不行,你太老了。”
  两位老太婆忽然眼皮一翻,目光黑白分明的眼珠出现。
  “呀!你……”老色魔惊然说道:“喝!你们的易容术高明,高明!想干什么?”
  “回去!老色魔。”大姐冷冷地说。
  “你是谁?敢对老大如此说话?嗯!你们只道老夫的名号,定然来头不小。””
  “别管来头,你最好乖乖回到宝庆府,明天再上路。”
  “呸!管起我独足色魔侯仲来了,真是笑话。”
  “平时,姑奶奶不管你,今日非管你不可。”
  “你太大言了,老女人。”
  “你的来意我明白,是为着前面那英俊少年,是么?”
  “老人狩物,你明白就成。”
  “你要到他一根发毛,准备死就是。”
  “老夫要取他的心肝下酒,你们也得死!”老色魔怒吼着.大袖一抖,怒容出现。
  “要动了?哼?大概是不想活了。”大姐泰然地说。
  “你两人口气不小.有何所恃?”
  大姐冷笑一下.忽然拉开衣领,现出右心。
  褐衣内,现出啡色绸衣,高出的胸脯前,现出一只用金线绣成的小凤,展翼昂头,栩栩
如生。
  独足色魔大吃一惊脸色大变,垂下左手,速退五尺,睁大二目,绿光暴射,气结地说:
“二位是……”
  “不必问,只须间自己是否退回宝庆。”大姐掩上衣襟,语调极冷。
  “夫人劳驾……”老色魔仍在问。
  “在前面等候。”
  “那小伙子……”
  “他是夫人的佳客,你死下此条心。”
  老色魔慢慢转身,仍扭头说:“看着夫人金面,老大放过他,请代向夫人致意。夏候仲
向她问安好。”说完,朝来路走去。
  两老妇直待他走远、才轻轻一乐,转身上路,足下忽然加紧。
  独足色魔,在江湖上名号极为响亮,无恶不作,凶淫恶毒,恶名满天下,白道群豪对他
恨之切骨。可是他出没无常,行踪飘忽,有时敢公然露面,明知定然手下够强的,没人敢朝
他下手,但是竟在江湖南官道中,被一头小金凤吓的打退堂鼓.此何不是怪哉!
  祝中原根本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懵然无知的仍朝前行路。十里长亭再望,亭中有不少
人或坐或立,衣着鲜明华丽,甚是触目。
  丽日高空,秋风微凉,林野间秋色已绿,不时有阵阵落叶飘落衣服上,此种凉秋天气行
路,实是太好了.
  他眉宇间隐现忧伤,费去他半个月时间,得不到父亲的半点信息,一无所成。想起前途
茫茫,他何能不忧伤?
  离十里长亭已有十来丈,亭中的人全都站起来了,有二个书生缓缓走下台阶,朝路中举
步。
  老远的,祝中原已经看清了亭中的人。
  西头石凳旁,站着一个英逸出尘,玉面朱唇的少年书生,真美!弯弯的柳眉,没有半点
头巾味,头戴四方平顶巾,身着玉色绢袍,黑边大袖流苏,同色黑垂带,镶花兰色厚底靴,
中等身材。站在那里如同临风玉树,清秀潇洒的风度,越尘拔俗,他那一对钻石般光亮的眼
睛,真能令女孩子心魄颠倒。
  更外面是二生的左右,站着二位同样英美的书童,身材少矮些。似一对善才童子,一捧
书匣。一捧长剑。
  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大汉,仆役短打扮。捧着食盒琴囊,此姿人才真有男子汉风度。剑
眉人须,五官端正,玉面朱后,神态爽朗。
  亭口也有二名书生,一般打扮,一般高低,一个眉清目秀,嫩颊口长着一张猩红小嘴,
与亭中的书生并不逊色多少。
  另一个就大为不同,简直似煞面女子,粉面桃腮,樱桃小口旁,竟有两个恰到好处的酒
窝。
  乐起来加上那一排编贝浩齿,讨厌极了,那似个男子汉?面上稚容未退,分明是个老毛
孩子,但身材已有五尺五六了他那对深潭般的大眼睛,似正对人诉说他的心事,一流一盼,
都包含了许多细微的表情。
  “呀!天下间灵秀之气,都被他们占尽了。”中原在心中虽不快,人走近便朝众人露出
笑容。
  亭口的二名书生走在路中,眼光炯炯的朝祝中原打量。一个下等人的喝彩,掩不住他那
绝世的风结,俊逸中隐现英风,气宇越人一等,唯一缺憾的是:“他的玉面晶凝,似乎少缺
血色。”
  祝中原按规矩朝右让,望着二人投过一瞥赞美的目光,微笑着想从一旁越过。
  右面是那最美的大孩子,他顽皮的一笑,酒涡淀起,十分迷人。“刷”的一声,他袖口
中伸出一把描金沉香扇,向左一伸。斜迈两步,将去路拦住了,面上笑,眼睛也在笑,但红
红的小口厥的老高。
  不知是他的摺扇香,或是衣熏了香,反正香气触鼻,不知是啥香,香的有些邪门。
  祝中原一怔,止住足步,心说:“嗯!又是拦路的,此路真不好走。”
  美书生噗的一乐,还噘着小口,说:“怎么?不服么?”语调好甜似黄莺唱歌。
  祝中原一怔。心说:“呀!真是寻麻烦的!唔!此小娃娃乐的邪门,酒窝儿好深。”
  但他也笑了,点头为礼说:“公子爷,小可不敢,请问有何见教?”
  美书生忽然粉颊发烧,现出了红霞,收了把扇退后一步,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向同伴瞟了
一下。
  另一名书生转向祝中原说:“尊驾行色匆匆,小生有事动问。”
  “公子爷请明示,小可洗耳恭听。”中原极为风度的说。
  “尊驾从何处来?”
  “武冈州,小地方。”
  “往何处去?”
  “武昌府。”
  “尊驾作何生意?”
  “小可至武昌投亲,自小务农。”
  “你这模样会是种田郎?见鬼?”
  “公子爷不信,那也是无法之事。”
  “阁下高姓大名?听口音,你是本府人。”
  “正是本府人,在下姓名,恕难奉告。”
  “尊驾千里迢迢远到武昌,可有路引?递来我看看!”
  “当然有,只是不能示人!”
  “递来!”书生将手伸出了,但未露出外面。
  “公子爷不是巡检司的人,无权验看!”
  “小生正是巨口关巡检司的将爷!”
  “拿来。”中原泰然将手伸出。
  “要什么?”
  “巡检司的锡牌符印。”
  “来的匆忙,此时不在身边。”祝中原哈哈一笑,收回手说:“公子爷当然不会有,巡
检司衙门太少,容不下诸位人间麟凤。玩笑开够了,对不起,小可还有千里迢迢要赶,不能
久误,当寻机缘与诸位亲近,告辞了。”
  他举步一礼,前移举步。
  书生也轻轻一笑,说:“尊驾口才之佳,委实令人佩服,敝同年现在亭中,欲与阁下一
叙,尚请留驾片刻,”说完向亭中举袖虚引。
  中原心中为难,摇头苦笑。
  蓦间路左树林中飞起一声哈哈长笑,林外现出一个老头。抱着酒葫芦,一面朝道中走,
一面说:“人家盛义请客,小伙子却有眼无珠,不识情理,活该独拥孤衾望天明,哈哈、呵
呵,美相公、请我如何?我老人家有请必到,怎不清我?”
  亭中美书生忽然把面色一寒,说:“方才不知尊驾伏藏在此,未能相请,包涵之至,小
生已备好水酒一杯,请到亭中坐地。”
  中原一怔,原来这就是倒骑叫驴.赶驴弄了他一身污泥的破烂老头。
  老头步子踉跄,显然已有了几成醉意,他直趋亭下,鼻子猛闻几下,抓动着鼻翼说:
“晤!来了,来了,我老头子不死即使人请,也会自来,呀?怎么?好端端的怎么有狐狸骚
气?晤,是妖气,我猜错了。”
  扶着柱子,上了台阶,又说:“清平世界,朗朗乾坤那儿来的妖气?嗯,我又错了。”
  书生轻轻一笑,朝右头那少年举手一挥,少年恭敬的躬身上前,奉上食盒,并伸出一手
将盖打开。
  美书生取出一个白玉壶,在琥珀中注入一杯红色美酒,放下壶,大袖摊开,琥珀杯红光
映辉,忽见盒中飞起缓缓落入袖内手掌上。
  他明媚一笑说:“老丈,佳客光临,未能早邀,失礼之处,尚请海涵一二,水酒一杯,
权表歉意,请。”
  话毕,杯子忽然飞出,飞向丈外台阶上老头,酒已斟满,但没一星半点倒出,飞空路线
略为孤形,极为平稳。
  老头子哈哈一笑,伸出一个右手食指儿,正好托住杯底,吸住了说:“好相公,你这不
是教老朽为难么?这杯春酒淡而无味,喝下了压不下酒虫儿,多难受?”
  他口中在说话,杯中不住升起腾腾白雾,话说完,白雾亦正,手措一翻,杯口朝下,却
没涓滴下泻。
  “敬谢了,相公。”老头子说毕琥珀杯悠然飞回食盒中。
  俏书生面色一变。说:“纯阳真火,怪不得你敢架梁管闲事,幸遇了。”他僚起衣摆,
举步向亭下走去。
  祝中原心中大骇,看两人露了这两手,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心说:“这些江湖奇人,
个个身怀绝学,都不好招惹,我还是脱出这场是非之外为妙。”
  他举目环顾,发觉众人皆向亭中注视,便悄悄向旁开溜,想撒腿便跑。
  他一动,美书生突然横飘两步,挡住了去路,“别走,请稍留步。”
  祝中原心中渐渐一耐,正色道:“小哥有要事在身,与诸位素昧平生,何苦再相阻?”
  “小生并无恶意……”
  小伙子,还不走?亭下的老头突然大叫,向道中电射而至。
  另一名书生一声轻叱,右手大袖疾挥。
  同一瞬间,中原展身法,向右一闪。
  美书生噗嗤一笑,已如影附形随着他急闪。
  “膨”一声巨震,老头子呵呵一笑续向前飘。
  出袖的书生,被震退了五步,面色大变,白影如虹,一闪即至,向老头背心推出一掌,
原来是中悄书生到了,掌出声亦至。
  “躺下。”香风徐落,奇异的潜劲倏吐。
  老头大概知道厉害,向左略飘,旋身呵呵一笑,右大袖向右猛扔。
  同一瞬间,路侧的中原半徐蜇向,从相反的方向窜走了,他心思灵巧,先前向右飘,已
料定俏书生定然起步相阻,所以单足一点地,反而往回蜇,闪电向左面冲出,去势如电。
  “噗嗤”一声轻响,接着是气流发出刺耳的锐啸,老头子和悄书生拼了一袖一掌,两人
同被震退五六步。
  中原满以为自己轻功到家脱出重围险境了,岂知窜出丈余,突然香风扑鼻,右肩己搭上
一摺扇。
  他想也没想,自卫的本能立起反应,突然刹住脚步,让摺扇向前滑出,右手一搭右肩上
握扇的手,便待躬腰低头将人摔出。
  岂知背心稍下处、已在刹那间按上了一只手,无法躬腰使劲了。
  摔的机会消失,他还有绝学,毫不思索地一拉左腿,反踹身后人两脚之间,身形左旋,
左肘急似惊雷,向后斜撞对方胁下,也不行。背心上的手向旁一滑,正好托住他的手肘,他
大声一喝,左小臂疾翻,阴掌闪电般的击出对方面门。
  这一连串的变化,说来话长,其实乃是刹那间的事,四种防身绝学一气呵成。任何一着
得手,皆可化险为夷,更可制对方的死命,其中没有分秒迟延,看去似是眨眼间事,奇快绝
伦。
  后面正是美书生,他也是行家,着着抢制先机,早有准备,只是最后一记阴掌,似乎大
出地意料之外,“咦”了一声,向后仰面便倒,同时左足闪电般提起,向前一点“金鱼倒穿
波”向后翻射。
  “哎……”中原惊叫一声,向后挫倒,美书生那脚尖,正重重地点中左章门穴,击中要
害,怎能不倒?
  美书生翻身落地,沾地便向前急射,伸手将中原腰挟起,笑道:“你的手脚真行,可惜
经验太差,活该。”
  中原只觉浑身发软,手脚发僵,暗暗叫苦,美书生身上的奇香,熏得他头晕脑胀,其中
的一缕幽香,正与宋文燕身上的香味相同。他大感诧异。
  美书生个儿比他矮半个头有多,挟在腰中两头落地,他直觉地感到,书生的腰可特别细
小。
  他人本聪明,想起美书生的一言一动,和他那没有丝毫头巾味的脸孔,与老头子前后所
说的恍然大悟,便咬牙切齿地叫:“不要脸,你是个女人。”
  美书生噗嗤一笑,挟着他往下走。说:“笨虫,你早该知道的。”
  “太爷与你无冤无仇,你欺负人么?”
  “不打不成相识,是你先动手。”
  “是文燕那贱人叫你对付我么?”
  美书生一怔,伸出一手扳起他的上身,讶然问:“文燕是谁?是女人么?”
  听口气她不是文燕请来的人,便哼了一声说:“不告诉你。”
  “是找你麻烦的女人么?告诉我,我……”她脸寒着问。
  “你永不会在我口中问出仍何事。”他撇着嘴说。
  她冷哼一声,挟着他走向亭中。
  亭前官道中,俏书生与老头儿已打出真火,他那一双大袖,展开来比手长三尺。袖桩荡
起阵阵香风,近身处并无异样,两丈外却发出阵阵刺耳锐啸,沙石飞旋疾射,卷起一道沙
柱,声势惊人。
  老头子左手挥动着酒葫芦。右手破衣袖夭娇如龙,八方游走两人大袖一沾即分,同是至
柔内劲。没有扑击声发出,但见大袖飞舞。人影依稀难辨,像在舞蹈,妙曼无比,可是行家
一看便知,其中步步死亡,寸寸生险,内力可开石,闪避不当,便将横尸五步。
  另一名书生,在东北截住官道,两名健壮少年人。则并肩堵在西面,两名书僮则分执剑
琴,截住正东。
  西南宝庆府方向,吓走独脚色魔的两名老太婆。正以奇快的轻功赶来,老远便叫:“老
鬼可能还有同伴快拿下他”老头子大概知道不能再拖,再拖便走不了了,一声长笑连攻三
袖,这三袖大异往昔,突发异声.风雷俱发,炙热如焚的罡风,八方飞射。
  俏书生冷哼一声,双袖也发出异啸,一声娇叱“袖底藏花”一拂一震,化掉第一袖,再
一记的“流云飞啸”错开第二袖,反手突然向前一拂,“罡风扫云”硬接第三袖。
  “啪”一声巨震,如同炸雷骤响,罡风激射.烟尘滚滚,人影难分。俏书生疾飘丈余,
站地再退三步,玉脸泛寒,大袖缓缓下垂,胸前起伏不定。
  老头子向东飞射两丈外,在长笑中,再次腾空急射。向密林中逸去。
  两名书童本守住东方,罡风一震,他们立脚不牢,向后急射,却未料到老头于从烟尘中
突然射出,太快了,刚好挡在他俩身前丈余,他俩刚看清人,还未扑上,老爷已凌空再起,
闪电似从二人头上八尺掠过,但听长笑声一掠即逝,追已无及了。
  俏书生目光寒芒乍现,向林中叫:“老鬼.你是百丈峰的程老鬼么?”
  林中传出一阵长笑,道:“骚狐狸,你早该知道我老人家。”
  胜负未分,你出来,不是你就是我。看你这百丈老人是否浪的虚名。”
  “咱们会有机会碰着的。老头子警告你,那小伙子我盯了他近十天,是个可造之材,老
头号快要进棺材了,不能把一身零碎带进坟墓,要收他做衣钵传人,你若糟踏了他,老头子
与你没完,放了他,老头不管你们的事,不然我扭断你的凤头,拔下你的凤毛凤尾,再见
了,咱们后会有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接着是一声长笑,越去越远。
  俏书生不哼一声,向笑声处道:“老不死,来吧,随时恭候,只怕你不来。”
  众人回到亭中,俏书生大袖一挥,众人便向亭后走,隐入茂林之中。
  美书生擒住的祝中原,已被另一名俏书生接过,把他的包裹交与健壮少年,将他捧着
走。
  亭后不远.有一条小径向北行,一行人不徐不疾的脚程,迤逦北行。
  中原被书生捧在怀中,头右脚左,左臂在书生怀中不时擦动,只觉大为异样,心中暗呼
晦气,忖道:“又是一个女人,这些是何来路?除了那两个贱仆外,恐怕全是女的哩。我与
他们无仇怨,为何要找我的麻烦?”
  他百思不得其解,索性闭上眼睛,暗中凝聚真气,想把章门穴攻开。
  他经验太差,瞒不了假书生,她吃的一笑,往地下一蹲,把他搁在腿上,抽出左手,在
他气门商的穴上一抹,吃吃娇笑道:“小弟弟,你最好少打主意,要让做手脚,还能像话?
乖乖地听话对你会有好处的。”
  中原心中暗暗叫苦,好不容易凝聚了一些玄阴真气。立即散去,再也无法凝聚了。气门
商曲穴已被制住了,他睁开两目,挑起剑眉,恨恨地说:“你们这些贼泼贱,要把我怎
样?”
  假书生重新抱起他。媚笑在他颊边“啧”一声印了一个暴吻,笑的极妖极媚,道:“怎
样?嘻嘻,小弟弟,你大可放心,好处多着哩。”
  中原窘得玉面通红,“呸”了一声,他几乎忍不住,想吐她一脸水,但未吐出。
  假书生一面走,一面看着他的通红脸孔,雪白的贝齿咬着红艳艳的下唇,她眼中的神
情,令人心弦不振,说:“小弟弟,别顽皮,小心我咬你的小嘴地。乖乖地歇会儿.还有十
米里好走哩。我抱着你怪吃力。你还要捣蛋?嘻嘻,要下你抱着我走,如何?”
  在湘南湘西,共有三条最大的河流,靠东是湖江,中间是资江,迤西是沅江,资江在宝
庆府以北,舟辑畅通。也是为危险。有五十三滩,又有四十八滩虽不说滩滩都是鬼门关,但
稍一大意,便行走这一带的人.可算得与鬼为邻。
  平时夏间水涨,大批的水排顺江北放。昼夜息。真正的客船,都是短程的客人。远道的
客商情愿走路而不坐船。
  一行人走了十余里,前面出现一条碧绿的河流,这就是深秋的资江,以往的江水已换上
了澄清的波绿,不再汹涌奔腾了。在一处山弯下,江水形成一道回湾.江水在万山峻岭间回
流,到这儿水势一缓。
  江湾中,静静地淀泊着两艘大型鸟蓬船,一艘平底不艇泊在江岸芦苇里,芦花把小艇覆
住,不易发觉。
  两艘马蓬看不到人影。静悄悄地不像有人,船不小,中舱摆得下四桌酒,在资江上游能
看到这种大船,确是罕见。
  一行人到了江边,走在前面的两名健壮大汉,发出一声吆喝,站住了。
  芦苇里传出一声口哨。站起一个人,扬起手中竹篙,将小船从芦苇划向江岸一处浅滩。
  俏书生与两名书童一跃而上,十个人分两批驳上了大船。这时船上出现了人影,全是赤
膊短裤的大汉。人全上了第一艘大船,小艇系在船后,人一入舱,水手们开始起锚,艄公就
舵,向下游漂去。
  这条河的上游不能用浆,要快近洞庭湖方有用武之地,两侧有横舵梯,便于掌篙,如果
是上航,船夫们在左右分列,往复走动掌舵,唱起高壮而节拍简单的船歌,那情调真够美,
可是掌船的人却不知其美安在。
  船往下放,简单了只要一个艄公,保险胜任愉快,不会出漏事。船静静地下航,舱内却
很平静。
  右岸上,远远地奔驰着一头叫驴,驴上是百丈老人程彬,他在三里后沿江边小路盯梢,
紧追不舍;
  内舱一间小房内,书生将中原放下平躺着,粉颊挨到他的耳旁,笑道:“小弟弟,你安
心乖乖地休息一会儿,千万别打主意逃跑。这儿已成了囚牢,踏出舱门,保证你有苦头
吃。”说完,伸手替他解了穴道,转身出门而去。
  不久,房门轻响,进来了两名侍女,祝中原正在运气调息,好不容易方将血脉导行三周
天,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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