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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岛玉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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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两手一把将菱儿的小手抓住,同时正色地对她说道:“亏你还是练武的人呢?有人走到了你的身也,你都不知道,万一这人是敌人,那怎么办,所以,爷爷才给你这么一次教训,要你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得保持一份警觉才行,你当是故意吓唬你么。刚才,如果来人还有党羽,埋伏在这附近,你岂不是遭了人家的暗算,还不知道吗?再过几年,你就得到江湖上去历练历练,象这个样子,爷爷怎么能够放得下心呢?”
  菱儿虽然知道爷爷是为她好,但表面就是不服,等到老人的话才一讲完,马上就用一双小手,将自已的耳朵掩住,同时头摇的象拨浪鼓似的,表示不依地说道:“菱儿不要听,有爷爷在旁边,菱儿才不用担心呢?谁说菱儿没有警觉性,菱儿不要听,刚才你一说话,菱儿不是一下子就闪到旁边去了吗?”
  老人知道菱儿的个性,有点刁蛮,因此,也就不再说下去了,只用手指朝着她的额顶,点了一点说道:“还说有警觉性呢?要是敌人暗算,还会先讲话让你知道吗?爷爷是为你好,你知道吗?”
  说到此地,语气一转,用询问的口吻说道:“小丫头,刚才你和小狗熊在地面上写了一些什么?”
  菱儿听到老人的这一句话,不禁将眼睛很快地向四周处张望起来,显得非常焦急地向爷爷反问说道:“爷爷,人呢?”
  老人笑了笑说道:“人?人早给放了,这下该不自夸警觉高了吧。”
  菱儿这时好象再没有心思再跟人撒赖反驳,只急得把脚跳了起来说道:“糟了,糟了,爷爷,我们快把他追了回来。”
  说完,身形一晃,拔起脚来,就想先走。
  老人不禁恃惘然地望着他的小孙女儿,同时一把将她拉住,有点莫名其妙地说道:“菱儿,什么事把你急到这个样子,那些人早就不知走的多远了,他们往那条路走的,你都不知道,你往那儿追去。”
  菱儿一听此话,心想不错,应该往那儿追呢?因此,不觉楞了下来,好半晌方才说道:
  “糟糕!小熊弟弟吃了他们的哑药,那怎么办呢?爷爷也真是的,这些坏蛋,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把他们放掉呢?”
  说到这里,语音突然一顿,她安然像想到了什么主意似的,马上抬起头来,喜孜孜地望着地爷爷说道:“爷爷,对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想,他们多半回彭公庙去了,我们马上转身回去,不就找到了他们吗?那时迫着他们把解药拿了出来,小熊弟就可以讲话啦,该多好呢?”
  她这许多话,就像连珠炮似的,从地嘴里,一口气地讲了出来,弄得老人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不过,老人好似早已胸有成竹,等她把话讲完了,才慢吞吞地啊了一声,然后说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可真的糟啦,不过,别人会有你那么傻,还会呆在那个地方.等着你这个小煞星去找他们的晦气,我看,不要去跑这么一趟冤枉路了吧,何况你爹爹就在这几天要出关了,还等着我回去替他启关呢?去晚了,把时间耽搁了,要出了差错,那怎么办。”
  菱儿一听,心思:“对呀,这件事可耽搁不得,否则,这个时候,如果有敌人去给爹爹找麻烦,一定会害得爹爹走火入魔,轻则残废,重者丧命,那可不是玩儿的。”
  因此,她登时没了主意,不禁把一双眉毛。皱碍紧紧地,爱怜地望着那头小狗熊,喃喃自语地说道:“那,那,…他怎么办呢?”
  老人看到菱儿那付焦急难过的样子,不禁呵呵地笑了起来说道:“放着菩萨不用找和尚,爷爷要想不到这一点,还能那么轻易地放他们走吗?”
  菱儿一听,立即转忧为喜,又高兴又抱怨地望着老人问道:“这么说来,小熊弟弟的哑病,爷爷会冶呀?你没有骗我吧。哼,存心逗人家着急,爷爷真坏死了。”
  说完,马上迫不及待催着老人,要他赶快替小熊把哑病冶好。
  老人一手拉着菱儿,一手拉着小狗熊,但吞吞地回答道:“小丫头,你的性子太急了一点,就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好治病呢?快点走吧,我们今天先赶到永兴去,落店以后,保证给你一个会说话的熊弟弟就是了,该满意了吧。”
  按着,也不管菱儿是否同意,拉着他们就往前走。
  这一段路,行人很少,脚底下快一点,也不怕惊世骇俗,因此,老人干脆拉着两小,展开轻功赶路。这样,只不过一会功夫,就让他们走了两三百里路程,在太阳还没有下山以前就赶到了永兴县城。
  因为时间还早,大家的肚子,还不感到饿,所以落店稍事刷洗以后,老人就吩咐店伙暂时不要前来打扰,马上把房门关紧,开始为小狗熊治疗哑病。
  老人为当代奇侠,见多识广,当菱儿戏弄催命鬼的时候,他早就替小狗熊诊断了一遍,发现小熊之所以只能写字,不能讲话,是因为吞食了一种名叫“天残草”的毒物以后,声带发肿,才变哑的。治疗的方法只要喂他一粒解毒灵丹,再用自己的内家真力.帮助它导引药力,集中在声带的部位,驱除哑毒之后,马上就可以变成好人一个。
  所以,他在发落那五个人的时候,并没有叫他们留下解药,就是这个道理,否则,以老人行走江湖几十年的经验,岂有连这一点小小的问题,都想不到的道理。
  不过,老人虽然早已诊断出小狗熊的病源,为了谨慎起见,在关好房门,准备治疗的时候,又仔细地再诊断一遍,以免有误。
  岂知,当他伸手一摸小狗熊的全身骨格时,竟然发现这头原本是人的小狗熊,骨格之佳,秉赋之奇竟是一个百世罕遇的练武奇才,完全是一块未经雕塑的浑金璞玉。
  因此,马上心里一动,不禁吸了一口气说道:“作孽,真是作孽,想不到此子骨格之佳,竟到了这种地步。如果不是菱儿贪玩,死皮赖脸地拖着我去看把戏,迫着把这一头小狗熊买了下来,那这一代奇才,岂不是白白地让那些贼子们,给糟踏了吗?怪不得只凭催命鬼那一点本事,就能把他训练出那么好的身手了,看来,将来师门的愿望,说不定要在此子的身上完成呢?”
  说到此地,顿了一顿,又有点惋惜地继续说道:“唉,哑病倒不难治,只是他这一身熊皮,不知催命鬼用的是甚么法子,竟然使得和他的身子,长成一起了,要想替他去掉,还真不容易呢?二弟医术通神,不知道有方法可想没有,否则,那岂不是一件憾事。”
  菱儿和小狗熊都不明白老人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因此,全都怔怔地用两只眼睛,朝他望着。
  老人知道他们的意思,但好像不愿意多加说明,只是吩咐菱儿说道:“乖孙女.爷爷马上就得为你的小熊弟弟治哑病.这当儿你可得多留点儿心,不能让人给随便闯了进来哟,因为爷爷还想就便替他作一番伐筋洗髓的功夫呢,你知道吗?”
  菱儿自幼练武,当然知道这种运用内家真力,替人打通经脉伐筋洗髓的功夫,是不能受到半点干扰的,否则,势必引起走火入魔,不但受功的人,一定因此受害,就是施功的人,功力如果不够,一个不巧,即令不死,也得落个残废呢。因此,她一听此话以后,马上很谨慎地点了头说道:“爷爷,这个菱儿当然知道罗,你放心好了,菱儿决不会放半个人进来的。”
  说完,马上从腰际,解下她那一把缠在身上的软剑,擎在手里,很紧张的露出一付戒备的样子。
  老人满总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过身来,对小狗熊说道:“小黑,老夫因为你的秉赋实在是太好,准备替你打下一点练武的基础,待会你不论感到如何痛苦,也得要忍耐下去哟,不能动啊。如果你自信做得到,老夫就成全你,否则,老夫就只替你治好哑病算了。”
  小狗熊听完话后,眼中马上露出一股非常坚毅的神色,充满着感激的表情,望着老人,将头一连点了几下。
  老人看到他那坚毅的目光,感到放心不少,这才过去把他抱起放置床上,帮助他盘膝坐好,再从身上取出两个小小的羊脂玉瓶,分别从里面倒出一红一黑,两颗梧桐子大小的丸药来,递给小熊说道:“这两小瓶药丸,是我二弟费了一二十年功夫,才练成的,一粒是能解百毒的‘消宁丹’,一粒是能增进练武功力的‘玉液少还丹’,你马上把它一起吃下去,再过一会,药力化开,我就开始帮助你治病了。”
  小熊接着两颗丸药,往嘴里一送,但觉清芳扑鼻,入口生津,只是那颗黑的,微微地带了一点辣的味道罢了。
  这时,老人也上床盘膝地坐在他的对面,自己在那儿做着调息的功夫。
  大约半根香久的功夫,小熊只感到丹田里,有一股大气,似乎要冲荡着出来似的,正待用眼色向老人是不是药力已经化开了的现象,老人已经倏地将眼一睁,制止他说道;“注意,老夫就要将内家真力惯注到你的体内去了,这以后可一点也不能动啊。”
  说完,猛然将气一提,手掌一伸,陡地朝着小狗熊的头顶,按了上去。
  霎时,小狗熊只感到一股其热无比气流从他的头顶(百会穴)中,直迫而上,到达丹田之后。立即一团动荡不安的火气循着奇经八脉,向着身体的每一部分,淤贯而去直热得他口干舌焦,就像是置身在火炉当中似的,浑身的水,就象黄豆一般一颗紧接着一颗地暴了出来,那一份苦,简直就没有法子,可以形容得出来。
  这样,大概经过了半根香的工夫,热力渐渐地减退了下去.可是,浑身上下,奇痒无比,而且还隐隐地带着又麻又酸的味道,就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他身上到处钻咬一般,那滋味,比起热烤的时间,还要来的令人难以忍受。
  可是,小熊就一直那么硬挺着,不但半点儿没有动,就是哼也不哼一声,那一份定力,亿万人里面,也找不出一个来,老人看在眼里,暗里更是赞叹不止。
  最后,麻痒的感觉,逐渐消失以后,小熊只感到玄关一阵雷鸣,这时,一股腥臭无比的气味,从喉头直冲而出,他再也忍不住地哇了一声,作起呕来,一块颜色乌黑的血块噗地从他口里急冲出来。
  当时,他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终于支持不住地昏死了过去,但人还保持着一付盘腿而坐的姿势,没有改变。
  这时,老人也面色苍白地累了一身大汗,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将手掌从小熊的头顶,收了回来,马上闭目垂帘,养起神来。
  半晌,老人面色逐渐由白变红,元气已经恢复,这才霍地从床上跳了下来,看了小熊一眼,用无比赞美的口气,自言自话地说:“奇才,真是奇才,就单只这一份定力,已经让老夫开了眼界,无论如何,我得帮他把一身熊皮去掉收作自已的衣钵传人。”
  说完,又注视了小狗熊几眼,方始转过身来朝着他的爱孙菱儿说道:“菱儿,这下可对了你的心意了吧,放下剑来休息休息吧。保证他一会儿醒来以后,马上就会开始说话啦。”
  菱儿闻言,才收起她那一付紧张的样子将软剑放下,重新缠回腰际。同时,用一种不解的神色,望了老人一眼说道:“爷爷,刚才你说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等它那一身熊皮去掉了以后,才收作弟子呢?难道那一身熊皮,会妨碍练武不成。”
  老人将头点了一点,又接着摇了摇头说道:“当然有一点点关系罗,辟如他的手脚的形状,与人不太一样,拿起兵器来,多多少少有点影响,但这一点点妨碍,并没有什么要紧,只不过他的这一身熊皮不能去掉,将来人家说我云叟传人,不是人而是一个狗熊,那多难堪呀。
  不过,即使他的一身熊皮不去,我还是要照样传他的功夫,只是暂时不让他拜师,不把本门的几种绝艺传他罢了。”
  菱儿这才啊了一声,表示已经明白,但老人为这一点世俗观念拘泥着,没有马上将本门绝艺,传给小熊,几乎使得他师门的愿望,又落了空,而小狗熊也为他这样一来,心理上没有拘束,因而巧遇奇缘,不但恢复了人形,而且成为武林中一朵百年罕见的奇迹,成就之大,简直无法想橡,这可更不是老人始料所及的了。
  真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个人的际遇,虽然半在人为,但无行之中,多多少少,总还有一点天意存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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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三 章 毒妇谋产 孤儿化熊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老人祖孙替小熊治疗哑疾以后,彼此互相谈论一阵,那头原本是人的小狗熊,也慢慢地醒转过来,当他睁开眼睛跳下床来的时候,不但丧失的嗓音,完全恢复了过来,而且浑身感到轻灵无比,舒畅极了。
  当然,他知道这完全是老人在成全他,因此,跳下床以后,马上走到老人祖孙的身前,跪了下去叩谢地说道:“恩公和小姐在上,请受强儿一礼,大礼不敢言报,但从今以后强儿此身,已非已有,完全听命于恩公的咐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他这一番话,不但口齿清晰,有条有理,而且文诌诌的,看样子,他肚子藏的墨水,还不少呢。老人祖孙对他,不禁更添增了一份喜爱,老人连忙一把将他从地而上拉了起来说道:“啊,你原来的名字叫做强儿,姓什么呀.现在有多大了,家住那儿呀?记住,以后可不要乱喊什么恩公恩公的,更不要动不动就矮了半截,我们武林里面的人,从来不讲究这些虚文俗套,我看,你还是坐下来慢慢谈吧。”
  小熊强儿,听到老人这一连串的问话以后,登时心里一酸,眼睛里面,立即射出两股悲愤的光芒,并且,眼泪也马上象雨水似的,漱漱顺着毛脸的两侧,掉了下来。激动了半天,方始将他的身世和变熊的悲惨经过,仔细地说了出来。
  绝中凄惨之处,真是令人发指,只听得老人祖孙两人,感慨万分,不禁同为他的遭遇,流下了同情的眼泪。
  在那湖南永州潇水河畔,有一片极为广人的巨宅,真是虹梁栈瓦,绮柱珠帘,那一份巍峨的气象,极为少见。
  从这一片庭园看来,显见这家主人,不但是一位腰缠万羽,富可敌国的有钱人,而且更应该是一位博览群书,儒雅潇洒,才华盖世的饱学奇士。
  不错,这片巨宅的主人,确是一位饱学之士,他就是永州一带,无人不知的黄善人黄天行,也就是小熊黄强的父亲,黄天行祖上世代书香,但却无意仕途,真是高风亮节,有陶靖节的风格,端的令人仰止不巳。
  而且历代乐善好施,富而不骄,按物处世,更是平易近人,在永州一带,真可称得上是万家生佛,实是一个积识善人家。
  这时,正当入夜未久,在那正宅里面,灯烛辉煌,并且不时传出来一阵阵猜举行令的声浪,似乎这巨宅的主人,有甚么宴会似的,正在那儿大娱群宾哩。
  猛地里,一阵令人魂消的荡笑,从那正宅里面,传了出来,只听得一个少妇的声音,爹声爹气地在那儿说道:“诸位叔叔伯伯,今天难得公子爷肯赏光,小妹董银花,刚好训练了一班女乐还没有献过丑,现在,我想叫她们出来,请公子爷和诸位叔伯监赏监赏,不知道是不是能够当得过你们的法眼。”
  话音未落,立即听得一片轰雷似的叫好之声,跟着传了出来,在叫好的声音里似乎还夹杂地听到一个少年男子的声音,以一种充满了淫邪意味的声调,嘻嘻地笑着说道:“哟,我的心肝宝贝儿,你可真懂得我的脾味,我看,我们干脆来一场无遮人会多好,尤其你这出了名的美人儿,脱光了衣服,一定更会引得人如醉如痴,嘻,嘻。”
  紧接着,就只听得啧的一声,显见那个说话的少年男子,已经不老实地在那个自称董银花的少妇脸上,吻了那么一其。
  “嗯———”
  那个少妇,似乎破人抱怀里.而又撒娇似的微微挣扎着那么嗯了一声。
  接着,就听到她用那荡得使人心跳的声浪说道:“不么,公子爷,这样不好,万一我那个杀千刀的死鬼,这阵子赶了回来,那可怎么办呀。”
  啧,啧,啧,啧。
  又是一连串的接吻音,从那正宅之内,传了出来,接着,那少年男子自信地说道:
  “哼。那有甚么好怕的,别说黄天行那小子,出走了五六年,说不定早就死在异乡,变成了孤魂野鬼,就是他没死,闯回来了,又敢对我花花太岁怎么洋。”
  那少妇不等他说,又叽叽地抢着说道:“哟,我的公子爷谁不知道你是当朝宰相的儿子,自然他不敢对你怎么洋,可是,我们可就惨啦。”
  那少年男子马上将胸一拍,很有把握地说道;“一切都有我呢,只要他敢回来,我马上叫人把他抓起往衙门里一送,诬他一个江洋大盗的恶名,那不是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吗?”
  接着,一片靡靡之音,从那正宅里面,响了起来,并且隐约地听到那少妇荡笑的声音说道:“爷,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可不能撇开我们不管啊。”
  啧!这大概是那什么花花太岁的答复,刹那间,淫声高吭,把所有其他的声音,全部掩盖了下去。
  啊一一原来这巨宅的主人黄天行,早巳离开出走.留了这么一个淫娃荡妇守在家里,那就怪不得来来往往的,尽是一些牛鬼蛇神罗。
  陡地,天际升起一片马亏,倏忽间,就将苍穹里,所有的星晨月亮,全都给遮蔽了起来,似乎,老天爷也不愿意看到这一片清幽绝俗的仙境.蒙上这么一层不清的污秽画面。
  这时,在距离正宅很远,那片庭园的一个角落里,一间污秽的狗屋中,若断若续地传出一点呻吟的声音,半晌队里面畏畏缩缩地钻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孩子出来。
  那孩子只有六七岁大小,人已经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满脸病容,但却掩盖不了他那一股清秀聪慧的气质,尤其是浑身伤痕累累,显见他是受尽了别人的折磨,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是谁呢?为甚么会住在这里,过着这种非人的生活而不离开呢?相信就是在外面讨饭,也会比现在的情形强些,他为甚么不离开,那不是太傻了吗?
  唉,真可怜,真不知道是谁,那么狠心,竟然把他打得成了这种样子,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处没有伤痕,看他佝偻着身子,步履踉跄牙根紧咬的那份痛苦样子,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忍心看下去,那折磨他的人,真不知他怎么能下得了手。
  小孩钻出狗屋以后,马上朝着那正客的方向,投了怨毒的一瞥,然后缓慢而吃力地朝着园子的另一个角落里,走下过去。
  那是一个最荒凉的角落,在树荫底下,造了几座高大的坟墓,里面有两座坟墓,样子很新,显见得墓中人死去的时间,并不太长。
  小孩一步一拖地,好不容易,让他走近了那片墓场,当他到达那两座新坟的前面时,人已经累得上气不按下气了,他吃力地靠在一张石制的供台上喘息着,休息了好一会,才又巍巍颠颠地爬到墓碑前面,双手杖着墓碑跪伏下去,呜咽地轻声说:“爷爷,奶奶,果然不错,你们两位老人家,竟是那个贱人给害死的,孙儿受尽了她的折磨,现在总算把真象弄清楚了。可是,孙儿现在伤成这个样子,又怎能逃得出去把爹爹找回来替你们两位老人家报仇呢?爷爷,奶奶,你们为甚么不保佑孩儿,让孩儿的伤好起来,好……”
  突然,树荫里面传来一阵悉悉的声音,他象是碰到了甚么毒蛇猛兽似的,霍地从里面站了起来,轻声地叫道:“是谁。”
  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悲痛,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猛地,一条黑影,从墓地右侧的树丛中,溜了出来,倏地奔到小孩的面前,跪了下去,也用一种颤栗的声音,轻轻回答道:“强少爷,是奴才我,看园子的紧义。”
  啊,原来这个小孩,正是屋主人黄天行的爱子黄强,他怎会落得这个样子呢?这要从黄天行的父亲说起。
  原来黄行的父亲黄百清先生,中年方始得子,再监于历代单传,希望早点抱孙,更希望黄天行能够生几个麟儿。因此,在黄天行才十八岁的时候,就替他娶了亲,对方姓李名云兰,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名门闺秀,所以天行与他结婚以后,小两口的感情,非常融合,真可以说得上是如胶似膝,彼此好得象蜜里调油似的进门不到一年,就替黄家生了一个白胖胖的孩子,那就是黄强。
  岂知,自古红颇多薄命,李氏云兰,在生产以后,竟然得了一个怪病,在孩子还没有周岁的当儿,就百药无效,撇下天行父子,撒手西归,不在尘世了。
  天行伉丽情深,结婚未满两年,弱冠即遭丧妻之痛,所受的刺激,也就可想而知了,故自夫人逝世以后,一直郁郁寡欢,每天都可以看到他在那里长吁短叹,好好的身体,更是眼看着就那么一天一天的瘦了下去。
  这种情形,落在他父母眼里.两位老人家。登时感到慌了,因此.马上谋求解救之道。
  经过一番仔细商议之后,认为年青人没有一个不喜爱美色的。只有赶快替他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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