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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救世主 作者:[美] 弗兰克·赫伯特-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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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恰到好处,正好可以穿进屏蔽场,不至于因为太快而被力场挡开。十一道光的假人靶子,直径一毫米的停止按钮——它竟然击中了。
  一但紧接着,她的戒备一下子松懈下来,和那个假人靶差不多。她看见了掷刀的人。这个人有这样精妙的手法,她一点儿也不奇怪。
  保罗站在训练室门口,史帝加跟在他后面三步远的地方。哥哥的眼睛气恼地瞅着她。
  阿丽亚意识到自己仍然全身赤裸,条件反射似的想遮挡一下,又觉得这种念头很可笑。人家眼睛已经看到的东西不可能因此抹掉。她慢慢把啸刃刀插进脖子上的刀鞘里。
  “我应该猜到的。”她说。
  “我猜,你应该知道这是多么危险吧。”保罗说。他看到了她脸上和身体上的变化:皮肤因剧烈运动变得通红,嘴唇潮湿。妹妹身上充满从未有过的女性的渴望和焦灼。奇怪的是,眼前这个和他如此亲密的人,尽管身体还是同一个,但看上去却再也不像从前那样熟悉了。
  “这是发疯。”史帝加粗声粗气地说,走过来站在保罗身边。
  声音很气愤,但阿丽亚听出了其中的敬畏,从他眼睛里也看出了这种神情。
  “十一道。”保罗边说边摇头。
  “如果你没打断我,我还要练到十二道。”她说。在他的注视下,她的脸色变白了,“本来就应该努力打上去。要不然,这该死的东西装这么多盏灯干什么?”
  “一个比·吉斯特竟然去深究可调节系统背后的原理?”保罗问。
  “我猜你从来没有试过七盏灯以上!”她有点气恼地说。他的关心惹恼了她。
  “只有一次。 ” 保罗说,“葛尼·哈莱克十点钟时冷不丁来见我,弄得我很尴尬。当时的事儿我就不多说了。唔,说到难堪……”
  “也许你下次进来之前应该先知会一声。”她说。

  从保罗身边擦过,走进卧室,找出一件宽松的灰色长袍披在身上,对着墙上的一面镜子梳理自己的头发。她感到疲倦、失落,类似性爱之后的淡淡忧伤。她想再冲个澡……然后睡觉。
  “你们为什么来这儿?”她问。
  “陛下。”史帝加说,声音有点奇怪。阿丽亚不由得回过头来望着他。
  “这件事有点奇怪,”保罗说,“是伊如兰建议我们来的。她认为——史帝加的信息也证实了——敌人准备发起一轮大的攻势……”
  “陛下!”史帝加说,声音急促。
  她哥哥不解地转过头,阿丽亚则仍然瞪着这个弗瑞曼老耐布。他身上的某种东西使她强烈地意识到,这是一个原始人。史帝加相信超自然的世界近在身边,它以一种异教徒的语言和他对话,消除他的疑惑。他的宇宙是凶暴的,难以驾驭的,完全没有帝国的井井有条。
  “什么事,史帝加。”保罗说,“你想由你来告诉她我们来这儿的原因?”
  “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史帝加说。
  “怎么回事,史帝加?”
  史帝加瞪着阿丽亚,“陛下,您难道没看见?”
  保罗转向自己的妹妹,开始感到有些不安。所有部下中,只有史帝加敢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但史帝加也只是偶尔急迫的时候才用。
  “这孩子需要配偶了!”史帝加冲口说了出来,“如果她不结婚,肯定会出问题的。而且得快。”
  阿丽亚猛地掉转头,脸涨得通红。他怎么会一下子击破了我的防线?不知怎么回事,此时此刻,就连比·吉斯特的自控术也束手无策。史帝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他又不会魔音大法。一时间,她颇有点恼羞成怒。
  “伟大的史帝加开口了!”阿丽亚说,仍然背对着他们。她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暴躁,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弗瑞曼人史帝加,居然有资格对少女心事说三道四了!”
  “因为我爱你们两个,所以必须说。”史帝加说。声音带着无比的尊严,“如果连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这点东西都看不明白,我还当什么弗瑞曼人的族长。看出这种问题,并不需要什么神秘的魔力。”
  保罗掂量着史帝加的话,回想着刚才见到的那一幕,以及自己所产生的(无法否认)男性冲动。确实如此,阿丽亚春情荡漾,情欲难以遏制。为什么赤身裸体到训练室里来?还鲁莽地拿生命当儿戏!十一道光!在他眼中,那台蠢笨的自动机器变成了一只古老可怕的魔兽,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很久以前的过去,这类机器是具有人工智能的计算机,巴特兰圣战结束了这一切,但这台机器仍然带着一股古代机器的罪恶气息。
  自然,史帝加是对的。他们必须为阿丽亚找一个伴侣。
  “我来安排。”保罗说,“阿丽亚和我要好好谈谈这件事……私下里。”
  阿丽亚转过脸,盯着保罗。她很清楚保罗的头脑是怎么运行的,于是她知道,这是一个经过门塔特运算之后得出的决定,在那个人类计算机中,无数片段信息经过分析,最后拼成一个整体。这个过程是无情的,宛如星球的运动,其中蕴含着宇宙运行的规律,无可阻挡,又令人望而生畏。
  “陛下,”史帝加说,“也许我们应该……”
  “现在不说这个问题!”保罗不耐烦地说,“我们还有别的事。”
  阿丽亚知道自己不敢和哥哥对着干,于是赶紧用比·吉斯特心法抛下刚才的事,道:“伊如兰叫你们来的?”她隐隐意识到这其中有点不祥的意味。
  “没有那么直接。”保罗说,“她给我们的情报证实了我们的怀疑:宇航公会千方百计想弄一条沙虫。”
  “他们试图捉一条小的,然后在别的星球上培植香料。”史帝加说,“这意味着他们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星球。”
  “还意味着他们有弗瑞曼同谋!”阿丽亚喝道:“外邦不可能捕捉到沙虫! ”
  “这是不言而喻的。”史帝加说。
  “不,你没懂我的意思。”阿丽亚说,被史帝加的迟钝气得火冒三丈。“保罗,你肯定……”
  “内部腐败开始了。”保罗说,“这一点我们早就知道。让我十分不安的是,我从来没有在预言幻象中看到那另一个可以培植香料的星球。如果他们……”
  “令你不安?”阿丽亚厉声道,“只可能有一种解释:宇航会的领航员用他们的预知能力隐蔽了培植香料的地方,和他们隐蔽大家族庇护所的方位一样。
  史帝加张了张嘴巴,又合上了,什么话也没说。他所祟拜的两位偶像自己承认他们也有弱点,这简直是亵渎神明呀。
  保罗察觉到了史帝加的不安,说:“还有一个问题必须马上处理!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阿丽亚。史帝加建议把巡逻范围延伸到沙漠的开阔地带,同时加强穴地的警戒。或许我们可以发现敌人的登陆部队,从而阻止他们。这种可能性并不是不存在的……”
  “有领航员引导他们的情况下?”阿丽亚问。
  “对方来势汹汹呀。”保罗道,“所以我才到这儿来找你商量。”
  “难道他们预见到了什么我们没有看到的东西?”阿丽亚问。
  “正是这样。”
  阿丽亚点点头,想起了那种忽然出现的新沙丘塔罗牌。她马上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扩大有预言能力的人群的数量,从而干扰我们一方的预言能力。”保罗说。
  “只要有足够的巡逻部队,”史帝加大着胆子说,“我们说不定能阻止……”
  “我们什么也阻止不了……永远不能。”阿丽亚说。她不喜欢史帝加现在的思维方式:收拢目光,对最重要的东西视而不见。这不是她记忆中的史帝加。
  “我们必须这样想,他们能搞到一条沙虫。”保罗说,“至于能否在别的星球上种植香料,这就是另一码事了。香料种植光靠一条沙虫远远不够。”
  史帝加的目光从哥哥移向妹妹。他理解他们的意思,穴地生活已经把生态学的观念深深植入了他的脑海。离开阿拉吉斯的生态环境,离开那些沙漠浮游生物、小制造者,被捕获的沙虫根本不可能存活。宇航公会面临的问题很大,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解决的可能。沙虫在别的地方能否活下来,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
  “那么,您的预言魔法没有发现宇航公会的小动作?”他问。
  “真该死!”保罗发火了。
  阿丽亚观察着史帝加。这个野蛮人的脑子里装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对魔法很着迷。魔法!魔法!窥视未来无异于盗取圣火上的火苗。这种做法极度的危险,冒险者很可能永远迷失在缈不可见的未来。
  当然,人们也有可能从那个无形的、危险的地方带回某种有形的、可以把握的东西。现在,史帝加感受到了另外一种力量,存在于未知的地平线之外,或许比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女巫之王和魔法师朋友更大的力量。而在这种力量面前,他所崇拜的两个人却都暴露出了危险的弱点。
  “史帝加,”阿丽亚尽量给他打气,“如果你站在沙丘之间的谷地,而我站在丘顶,我就能看见你看不见的地方,看到沙丘之外的地方。”
  “可有些东西你还是看不见。”史帝加说,“你经常这样说。”
  “一切力量都是有限的。”阿丽亚说。
  “危险或许来自沙丘之后。”史帝加说。
  “我们面临的情况或许正是如此。”阿丽亚说。
  史帝加点点头,紧盯着保罗的脸,“可无论群山后面藏着什么,接近我们时都必须从沙丘上经过。”




第九章

  依靠预言施行统治,这是宇宙中最危险的游戏。我们的智力和勇气都不足以玩这种游戏。如果遵循这里列出的种种规定,我们可以利用预言能力处理一些重要性逊于统治的事务。它们当然不是统治,但性质相似,而我们也只敢做到这一步。为了我们的目的,这里暂时借用比·吉斯特姐妹会的看法,将大千世界视为储存基因的池塘,视为教义和导师之源,以及无穷可能性的源头。我们的目标不是统治,而是变动这些基因、学习、把我们自己从一切依赖和统治中解脱出来。

    ——摘自《狂欢:一种治国方略》,第三章:领航员的宇航公会

  “这就是您父亲死去的地方?”艾德雷克问。会见室墙上装饰着许多浮雕地图。他从箱子里射出一道指示光柱,照在一张地图上一处宝石标记上。
  “那是存放他颅骨的圣殿。”保罗说,“我父亲被哈肯尼人囚禁在护卫舰上,就死在我们下面的洼地里。”
  “哦,是的,我记起来了。”艾德雷克说,“好像是什么刺杀他那个不共戴天的死敌哈肯尼男爵的事。”
  为了掩饰在这个封闭的小房间里感到的不适和恐惧,艾德雷克在橘红色气体里翻了个身,眼光直直地看着保罗。他正一个人坐在灰黑相间的长沙发上。
  “我妹妹杀死了男爵。”保罗说,声音和表情都很平淡,“就在阿拉肯战争中。”
  他心想,宇航公会的这个鱼人为什么偏偏选择此时此地揭开这个老伤疤?
  这个领航员极力抑制自己神经质的紧张情绪,但总也不成功。上次见面时那种懒洋洋的大鱼一般的神态早已荡然无存,那双小眼睛鼓凸出来,东瞅瞅西看看,搜索着,盘算着。他的惟一一个随从站得离他稍远,靠近保罗左手墙边沿墙而列的皇宫卫兵。这个随从的神情中有些东西让保罗放心不下。这是个身体粗壮的人,粗脖子,愚钝的脸上表情茫然。刚才,就是他将艾德雷克的箱子推进会见室:身体轻轻抵着悬浮力场上的箱子,双手叉腰,走路的步子活像个行刑刽子手。
  斯凯特尔,艾德雷克是这样称呼他的。斯凯特尔,他的助手。
  这位助手的外表无一不显示出彻头彻尾的愚蠢,但是,他的眼睛却出卖了他。这是一双嘲弄地看待一切所见之物的眼睛。
  “您的侍妾好像很喜欢看变脸者的表演。”艾德雷克说,“很高兴能为你们提供一点小小的娱乐。当整个剧团的人同时变成和她一模一样的容貌时,她的反应真让我开心死了。”
  “宇航公会的礼物,大家对这个可都是戒心重重啊。”保罗道。
  他想到了那场在大厅里举行的表演。舞者们穿着戏装上场,打扮成一张张沙丘塔罗牌。他们迅速变换着队列,组成各种看似随意的图案,包括火旋涡以及古老的占卜图形。最后变成大牌,一队国王和皇帝,与铸在硬币上的历代帝王的脸一模一样:轮廓坚硬,表情严肃,只不过古怪地变来变去。这些表演者还给大家开了个玩笑:保罗自己的脸和身体也被复制了一份,被复制的还有加妮,一个个加妮在大厅中走来走去。就连史帝加也被复制了。大厅里的其他人哄笑起来,史帝加本人嘟嚷着、咒骂着,同时却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可我们带来的礼物都是善意的。”艾德雷克抗议道。
  “善意到什么程度?”保罗问,“你送给我的那个死灵认定他的目的是摧毁我们。”
  “摧毁你们,陛下?”艾德雷克问,神态十分安详,“人能摧毁天神吗?”
  刚刚走进来的史帝加听到了这最后一句话。他停住脚步,瞪了卫兵一眼。他们离保罗很远,超过了他规定的距离。他愤怒地打了个手势,叫他们靠近些。
  “没关系,史帝加。”保罗抬起一只手,“只是朋友之间随便聊聊。你把大使的箱子挪近我的沙发好吗?”
  史帝加思索着保罗的命令。那样一来,箱子就会摆在保罗和那个粗鲁的助手之间,离保罗太近了。可是……
  “没关系的,史帝加。”罗又重复了一遍,同时做了个秘密手势,表示这是个命令,不得违抗。
  史帝加很不情愿地推动箱子,朝保罗靠近了些。他不喜欢这种容器,还有它周围那股浓重的香料味。他站在箱子一角那个领航员不住旋转的发音装置下面。
  “摧毁天神,”保罗说,“有意思。可是,谁说我是天神?”
  “那些敬拜您的人。”艾德雷克说,故意瞥了一眼史帝加。
  “你相信吗?”保罗问。
  “我相信什么无关紧要,陛下。”艾德雷克说,“然而,在多数观察者看来,您似乎图谋把自己变成一个神。人们会问,如果那样的话,您是否就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而且随心所欲地去做?”
  保罗琢磨着宇航公会领航员的话。一个令人恶心的家伙,但感觉敏锐。这个问题保罗也曾经无数次问过自己,但以他看到过的那么多时间线,他知道,自己的未来可能比当一个神祇更糟糕。糟糕得多。然而,这些并不是一个普通领航员能够预见到的。奇怪呀。为什么提出这样的问题?艾德雷克想通过这种正面交锋的手段得到什么?保罗心念一转(背后肯定有特雷亚拉克斯人捣鬼)——再转(最近在塞波星赢得的圣战胜利与艾德雷克的行动有关联)——再转(比·吉斯特姐妹会的各种教义)——再转……
  成千上万条信息喇地闪过他那长于计算的大脑。也许只花了三秒钟的时间。
  “身为领航员,难道你怀疑预见力的指导作用?”保罗问,迫使艾德雷克在最不利于自己的战场上应战。
  领航员慌乱起来,可他掩饰得很好,说了一句听上去很像格言的话:“没有哪个聪明人怀疑预知的力量,陛下。从远古时代开始,预言幻象就为人们所熟知,但它总是在我们最意想不到的时刻奔到眼底。幸运的是,宇宙中还存在着别的力量。”
  “比预知更伟大的力量?”保罗逼问道。
  “如果世上只有预知这一种力量,而且威力无比,无所不能的话,陛下,它必然会走向自我毁灭。除了预知,不存在其他任何力量?那么,除了退化之外,它无路可走。”
  “人类肯定会滥用这一能力,最终导致它的毁灭。”保罗赞同道。
  “即使在最准确的情况下,预言幻象也是捉摸不定的。”艾德雷克说,“也就是说,在人们没有将自己的幻觉误认为预言幻象的情况下。”
  “看样子,我的幻象只不过是幻觉而已。”保罗装出伤心的口气,“或者,你的意思是,产生幻觉的是我的崇拜者?”
  史帝加觉察到了逐渐紧张的气氛,朝保罗靠近了一步,严密注视着斜倚在箱子里的宇航公会的人。
  “您有意曲解了我的意思,陛下。”艾德雷克抗议道。言语里隐含着一股奇怪的暴力。在这儿显示暴力?保罗怀疑道。谅他们不敢!除非(他瞥了一眼自己的卫兵)保护我的卫队倒戈。
  “可是你指责我图谋把自己变成神。”保罗用只有艾德雷克和史帝加能听见的声音说,“图谋?”
  “也许这个词选得不对,陛下。”艾德雷克说。
  “可它很说明问题。”保罗说,“说明你希望我倒霉。”
  艾德雷克脖子一扭,担心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史帝加。“人们总是希望有钱有势的人倒霉,陛下。据说有一种办法,可以用来分辨一个人到底是不是贵族出身:贵族会掩饰自己的邪恶,暴露在外的只是能让老百姓喜欢他们的坏习惯。”
  史帝加的脸上一阵颤动。
  保罗发现了。他知道史帝加在想什么,也知道他的愤怒。这个宇航公会的家伙怎么胆敢这样对穆哈迪讲话?
  “你当然不是在开玩笑。”保罗说。
  “玩笑?陛下?”
  保罗感到嘴巴发干。屋里的人太多了,他呼吸的空气被许多人的肺污染过。艾德雷克箱子周围弥漫的香料味也令人觉得呼吸不畅。
  “在你所说的这场图谋中,谁可能是我的同伙呢?”保罗随后问,“你是否认为是奇扎拉教团?”
  艾德雷克耸耸肩,搅得脑袋周围的橘红色气体四处弥漫。他不再注意史帝加,尽管这个弗瑞曼人仍然在恶狠狠地盯着他。
  “你是说,我圣教属下的传教士,他们所有的人,都在宣扬、暗示这个谎言?”保罗追问道。
  “可能是出于自利,也可能是发自内心。”艾德雷克说。
  史帝加一只手按住了长袍下的啸刃刀。
  保罗摇摇头,说:“这么说,你指责我出于自利,散布谎言?”
  “指责这个词不确切,陛下。”
  好一个胆大包天的畜生!保罗想。他说:“不管是不是指责,总之你认为我的主教们和我本人只不过是一伙利欲熏心的强盗。 ”
  “利欲熏心?”艾德雷克又看了一眼史帝加,“权力会使那些掌握着过多权力的人陷入孤立,逐渐与真实世界脱节……最后垮台。”
  “陛下,”史帝加吼道,“您曾经处死过许多罪行还不及此人的人!”
  “许多,是的。”保罗同意道,“可他是宇航公会的大使。”
  “他指责您是一个邪恶的骗子!”史帝加说。
  “我对他的看法很感兴趣,史帝加。”保罗说,“压制你的愤怒,保持警戒。”
  “谨遵穆哈迪吩咐。”
  “告诉我,领航员。”保罗说,“隔着空间和时间的遥远距离,我没办法监视所有传教士的一举一动,也不可能知道每个奇扎拉教团小修道院和寺庙的细节。在这种情况下,我如何实施这个假设的欺诈行为?”
  “时间对您来说算得了什么?”艾德雷克问。
  史帝加皱紧眉头,显然很迷惑。他想:穆哈迪常说,他能看透时间的薄纱。宇航公会这个人的话中真意到底是什么?
  “这样规模的欺诈怎么可能不漏洞百出?”保罗问,“重大意见不和,分裂……怀疑,经受不住内心的谴责而忏悔,欺诈不可能把这一切全都压制下去。”
  “宗教和自利不能隐藏的东西,政府却可以瞒天过海。”艾德雷克说。
  “你是在考验我容忍的底线吗?”保罗问。
  “我的观点就没有一点可取之处吗?”艾德雷克反驳道。
  难道他希望我们杀死他?保罗心想。艾德雷克想使自己成为烈士?
  “我喜欢玩世不恭的观点。”保罗说,试探着对方,“你显然受过训练,对一切语言技巧了如指掌,懂得如何使用双关语、有杀伤力的字眼。对你来说,语言就是武器,你在测试我的盔甲的牢固程度。”
  “说到玩世不恭,”艾德雷克说,嘴角现出一丝微笑,“谁也比不上处理宗教问题时的国君。宗教也是一门武器。当它变成政府的一部分时,它会成为一种什么样的武器呢?”
  保罗感到内心深处宁静下来,心如止水的同时又凝神戒备。艾德雷克究竟是在和谁说话?机灵到极点的字句,极富煽动性,还有从容不迫的语气,加上那种心照不宣的潜台词:他和保罗是两个久经世故的人,有更广阔的天地,知道普通老百姓无法知道的事。保罗突然一惊,发现自己并不是这番花言巧语的主要目标。对方忍受种种不适造访皇宫,目的是对其他人说出这番话,对史帝加,对皇宫卫兵们……甚至可能对那个粗笨的助手。
  “宗教的光环是强加在我头上的。”保罗说,“我没有有意识地追求它。”他想:好吧!就让这条人鱼认为自己已经在这场口舌大战中大获全胜好了!
  “那么为什么您不公开否认这种造神运动呢,陛下?”艾德雷克问。
  “因为我的妹妹阿丽亚。”保罗说,仔细地观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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