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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皇后-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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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畏?
  畏的,不过是那个强大如神的男人而已。
  他曾以为,总有办法解决——则宁年轻,玉衡力壮,孤男寡女常年相处,难免干柴烈火,只要他们有了奸情,破了玉衡的武,破了她的骄,哪里还有他们耀武扬威的地方?
  为此他算计玉衡很多年,那些伐心之药,以极微小的分量一点一点下在饮食中,涂在宫室里,甚至抹在靠近他的下人身上,想要他乱,想要他扑倒他的妻,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悍妇竟然那么守礼,牢记她的高贵身份,从不肯让玉衡靠近身周三尺,而玉衡又那般强大,那样长年累月不动声色的算计,竟都被他强大的武力生生压制。
  不过压制终究只是压制,火苗子压得久了,一旦爆发,会是更凶猛的燃烧,如今不就好了?看,他的女儿,和他竟然选择了一个方式,将那对男女痛快的解决。
  欲望和恨一样,双刃之剑,利用得好,便是最趁手的武器。
  如孟扶摇,没有仇恨驱使,能做得这般决绝?
  不过她的恨,他也得控制在一个限度之内,莫让她恨火燎原,当真拿璇玑去烧了。
  凤旋吭吭的咳,咳出一口带血的浓痰,拿起那份诏书,对孟扶摇露出邀请的微笑。
  他面色苍白眼底青黑,在满殿的血气和昏黄的灯光下,摇晃着自认为很有诱惑力的金光闪闪的诏书,对孟扶摇露出鬼似的微笑。
  孟扶摇看着那微笑,就像看着一只从地底冒出的,左手权欲右手砍刀的杀戮之鬼,人性是肯定没有的,生来的使命就是吞吃自己身上落下的血肉。
  她沉默着,久久的沉默着。
  凤旋不急,他很有耐心,他不相信有人对着这江山万里无上权欲会毫不动心,她孟扶摇做无极将军,做大瀚孟王,做轩辕国师,她那么感兴趣的参与各国政争,她天生是个狡猾多变无所不为的政客,那么她有什么理由不接受一片更为广阔的天地?什么将军、王爷、国师,再怎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终究是他人臣子,抵得上一国之主,璇玑女皇?
  殿中血气弥漫,烛火飘摇,黑暗浓重似不可挥开,而殿外,一长排长窗已经微微泛白,东方渐渐露出曙色,再黑的夜终究会过去,而天,快要亮了。
  天亮之后,便是苦心孤诣的凤旋在最后一刻才考验决定的女皇的继位大典。
  而即将继位的女皇,还蹲在殿顶,漠然的看着那道无数人生死争夺的继位诏书。
  诏书柔软而光滑,黑暗中熠熠闪光,看起来圣洁庄严,四面鲜血未曾丝毫沾染。
  孟扶摇终于动了。
  她从楹梁之巅飘了下来,飘到凤旋身前。
  凤旋眯起眼睛笑了,得意而满足。
  他紧紧握着那诏书,等着孟扶摇伸手来取,然后他会向后一缩,先向孟扶摇提出条件。
  他的如意算盘没成功。
  孟扶摇双手负在身后,根本没去接诏书,只是很睥睨的看着他,直接道:“条件。”
  凤旋怔了怔,随即更加满意的笑了,好,这才是女皇的气派,他自己受点蔑视不要紧,只要继承者够强够聪明他都欢喜。
  看来这么多年不去找她是对的,在江湖朝堂血雨腥风中历练过的孟扶摇,很明显就是比他那些养在璇玑宫廷的儿女们要经验丰富气势强盛。
  “你发誓。”他乎指一弹,身后墙面轧轧开启,露出一方神龛,供奉着鸟头人身的神兽,“你向我凤氏先祖起誓,你,凤家女儿凤扶摇,永远忠于凤氏,忠于璇玑宗祧,克承大统,代天理物,抚育黎庶,辟土服远,保璇玑国祚万世,若有违之,天地不容,身受万雷之殛,尸骨无存!”
  他自己缓缓下榻,向那图腾磕头,背对着孟扶摇意味深长的道:“我璇玑凤氏起源之祖,是上古凤神,向有神迹,十分灵验。”
  随即他回身,满怀希冀的看着孟扶摇——五洲大陆神前誓言无有不应,只要孟扶摇敢于在这神前立誓,便说明她无心为难璇玑,拿皇位报复,这是他对孟扶摇最后的考验,也是他最后的杀手锏,虽然他自己觉得,一个璇玑皇位已经足够抵消孟扶摇的苦难和怒火,但是为了防备万一,这个誓必须要发。
  孟扶摇迎上他的目光,无所谓的笑了笑,道:“凤扶摇?”
  “你总不能再姓孟。”凤旋道,“这个姓才是真正尊贵的姓。”
  “你终于决定把皇位传给凤扶摇?你和宫女许宛所生的地位最低的皇女凤扶摇?”孟扶摇又问了一句。
  凤旋觉得这句话是废话,想大概是这孩子兴奋过头忍不住要啰嗦,笑道:“是,便是你娘,你继位后也可以给她封号的,她母随子贵,将来就是太后,不再是低贱宫女,如果你高兴,修史时也可以给她换个出身,都由得你。
  孟扶摇点点头,大步上前取香三敬,一字字道:“凤家女儿凤扶摇,璇玑天成帝凤旋与青泽郡民女许宛之女,现承其父皇宗祧,永忠凤氏,永忠璇玑,克承大统,代天理物,抚育黎庶,辟土服远,保璇玑国祚万世,若有违之,天地不容,身受万雷之殛,尸骨无存!”
  她说得清晰流利,毫无含糊,凤旋仔细听着,露出满意笑容,将诏书奉上。
  孟扶摇随随便便接过。
  诏书接在手中,就像捧着血色浸染的江山舆图,寥寥数字间,似乎听见那些冤死者的嚎哭,四公主、五王妃、六公主、七皇手、八皇子,在长久倾轧中死去的皇子皇女们,哦,还有大皇女,听说她率领的紫披风节节败退,被三皇子逼到京郊独秀峰,紫披风星散,桀鹜不训的大皇女不甘失败之辱,愤而自尽……又死了一个。
  这就是璇玑皇族,这就是璇玑江山,这就是璇玑的传承,轻飘飘的诏书浸满金枝玉叶的鲜血,被散发着腥臭和腐朽气息的老人恭敬捧起,交到她手中。
  孟扶摇握着诏书,毫无攀登巅峰君临天下的欣喜,也想象不出这样的皇位有什么值得欣喜的,她突然想笑,痛痛快快的笑,笑这人世黑暗苍凉,笑这红尘血色殷然,笑那群为这见鬼的东西争个你死我活的蠢蛋,不知道权欲如刀网,网住谁,谁被凌迟。
  于是她便笑了,痛快的凌厉的酣然的上冲云霄的笑,她大笑着了整整一刻钟,凤旋一开始以为她是开心的笑,也陪着笑,渐渐觉得不对劲,脸色慢慢的变了,就在凤旋以为她要笑疯了的时候,孟扶摇突然停住,仿佛刚才根本没那么疯狂笑过般,一把抓过诏书,再也不理会凤旋,很平静的转身。
  前方,一道阳光升起,光芒如金,巨剑一般劈开重重阴霾和血色,刹那间便填满了整个空旷的大殿。
  千层玉阶之下,广场之上经过一夜厮杀,已经用鲜血换得宁静,接到陛下传令的御林军终于退下,而唐家的长勇军,本就是凤旋始终掌握在手中,用以在诸子争位最后掌控大局的保存实力,当然,对于灵活狡猾的唐家小公爷来说,陛下已经是过去式,他现在只需要忠于女皇,才能保证他唐家永世富贵。
  大军撤去,百官雁行步进,文武分班,踩着云石地面夹缝中尚未完全洗干净的血迹齐齐整整跪下,等待着今日的继位大典。
  所有的准备都已做好,等待的只是最后那个名字。
  宰相率领百官跪伏在丹陛之下,惴惴不安的等待着那个决定他们今后命运的结果,他也不知道那会是谁,只知道陛下说过,最后从大殿中走出来的是谁,谁就是新皇。
  阳光升起,霞彩万丈,玉白长阶千级高矗,在一片云蒸霞蔚之中如在九霄之端。
  九霄之端,紧闭的殿门在万众期盼的目光中缓缓开启,一个纤细的黑衣人影,握着一卷诏书,从殿中缓缓步出。
  她背光而来,披一身七彩霞彩熠熠金辉,身姿笔直而目光深远,如九天之上俯瞰凡尘之神。
  百官们努力昂头,意图看清新主的容颜。
  宰相脑中却突然轰然一声。
  为什么是大瀚孟王!
  他愕然抬头,怔怔看着那个面无表情,冷然下望的少年打扮的女子,看她目光凌厉,似曾相识。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陛下召他议事,意味深长说了一句:“放心,朕会为你们寻得一位刚毅有为之主。”
  当时他大胆的道:“陛下英明,我朝现今吏治不宁,确需刚毅英锐之主铁腕治之,只是……现今皇嗣之中,似无……刚毅之性。”
  陛下笑而不答,良久才道:“也许,到时便有了。”
  时至今日,方才明白!
  时至今日,才真正懂得当初“盛礼相迎,无有不应”那句圣旨的意思!
  陛下圣心默运,伏线千里,竟非臣子可以揣测!
  他赶紧直起身,双手加额,心中充满着对老皇的凛然敬佩和对新皇的惶恐不安,率先带领百官,高呼着深深磕下头去。
  “叩见我主!”
  …………
  璇玑天成三十年四月初六,七国关注的璇玑神秘女皇终于现身,历任无极将军、大瀚亲王、轩辕国师的传奇女子,再次掀开七国皇族风云史令人震惊的新的篇章。
  四月初六午时,新任女皇孟扶摇于璇玑正殿龙泉宫即位,正午的阳光近乎热烈的洒在明黄深红的大殿之上,一色明光辉映之中,身穿十二章纹海水江涯五色云纹凤袍,戴七宝金丝冠的女皇立于宝座之巅,玉阶之下铺开长长云霞裙裾,十九岁女子芳华正好,丹唇素齿,乌发蛾眉,洁白额头金钿璀璨,和这皇家富贵一般,华贵、灿烂、明艳不可方物。
  只是光艳逼人的女皇的目光,却森然如刀,她眼神黝黑的自龙座之巅冷然下望时,所有的王公官员都如被风吹伏的草一般深深低下头去。
  悠长的号角、尊贵的韶乐、及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交织的巨声之中,礼官鸣赞,唱排班,文武官各就位,乐声再起,全体四拜,宣读官和展读官升案,宣读凤旋另备好的专为传位给孟扶摇写的诏书,其中对孟扶摇的身世做了美化的解释,又深情的描绘了凤扶摇是如何的出身高责,如何的幼承庭训,如何的早早出宫红尘历练,如何的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如何的风标绝世非她不能为帝,洋洋洒洒数万言。
  众臣及各国使节注意到,金案之前的女皇在诏书宣读时,一直漠然以对似有不耐,手指在宝座上嗒嗒的敲着,看那起伏似有旋律,却又不知道敲的是什么歌。
  只有孟扶摇自己知道,她敲的是一首小令,前世里她的一位痴迷元曲的教授,曾将一些著名小令请人谱曲,其中就有一首张可久的《中吕·红绣鞋》。
  “绝顶峰攒雪剑,悬崖水挂冰帘,倚树哀猿弄云尖。血华啼杜宇,阴洞吼飞廉,比人心山未险!”
  人心之险,胜绝巅!
  宣读诏书之后是授玺,凤旋支撑着,将“玉玺”交给孟扶摇便退入后宫,玉玺自然是没有了,被孟扶摇毁了,仪式上没有玉玺却不成,孟扶摇随便抓了个发糕,用明黄缎子一裹塞在了凤旋手里,于是凤旋只好把“发糕玉玺”郑重的交给礼官,再由礼官郑重的送上来,再郑重的交给孟扶摇,其间凤旋脸色一直在抽搐,孟扶摇若无其事——要不是觉得可能会弄脏了自己的手,她原本是打算派人去挖一坨屎用明黄缎子裹了当玉玺的。
  至于玉玺像不像,百官们不敢说,原本应观礼的诸皇子皇女们都不在——他们在进宫时被骗进后殿,随即被告知新皇下令他们不得参加大典,一律请去先祖灵牌前敬香,祈祷国运昌隆,殿门一锁,外面大军看守着,里面骂破天也没人理,孟扶摇授权纪羽,看见谁骂便砸他一嘴阴沟烂泥,当烂泥味充满那间关满皇子龙孙的大殿后,他们终于安静了。
  凤旋对此毫无意见,说实在的,他继位后,兄弟姐妹们都被杀个干净,吃一嘴泥怕什么。
  当孟扶摇在那镶金嵌玉的宝座上坐下来,接受百官朝贺和各国使节朝贺的时候,她突然僵了僵。
  宗越和长孙无极都在。
  轩辕国的皇帝和无极国的太子,原可以以使臣道贺,无须亲身上殿,然而两人似乎都不介意不合礼仪也不介意引得七国纷议,都坦然坐着。
  见她看下来,两人都抬起头,长孙无极向她微微一笑,目光中满是安慰——他知道对于孟扶摇,这一刻并不是她一生的荣光,她对这些礼仪,一定内心里充满厌恶。
  宗越却直直的看着她,眼神再无原先的躲避飘移,那目光里几分疼痛几分急切,孟扶摇迎上那样的眼神,半晌,对他淡淡的笑了笑。
  按照礼仪,宗越是轩辕皇帝,来宾中他身份最高,他当先道贺,修长晶莹的男子在丹陛之下轻轻一躬,道:“贺女皇陛下登位,愿陛下运抚盈成,业承熙洽,敝国愿与璇玑缔通商之好,两国互惠。”
  孟扶摇站起还礼,璇玑众臣都露出喜色,轩辕行商甲天下,又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只是以往一直没有国事往来,也就谈不上贸易互利,如果两国从此通商,璇玑名工巧匠的各类新奇制品便有了一个稳定而巨大的销售渠道,而且轩辕矿产丰富,运到璇玑,对璇玑擅长的武器研制也很有助益,轩辕皇帝主动示好,对如今经济衰退的璇玑实在不啻于及时雨。
  孟扶摇看着宗越痛切的眼神,一霎间光影重来,恍惚间十四年前孤崖之上翠柏之下,那白衣的少年轻轻抚着自己满嘴松动的牙齿,那般低低的说:“但望你忘记……但望你忘记……不要和我一样,日日想起……”
  他有什么错呢?背负深仇的少年,别人当他的面狠狠掼死他的父亲,逼他负仇逃亡千里,从此他有什么理由不坚硬不冷漠?
  别人未曾救过有亲有故的他,他却救了无亲无故的她。
  他负着那样的痛,自少年起便失了人生之欢,日日折磨寤寐难安,所以才希望她避免那样的痛,轻快明亮的长大。
  他给了她这一世鲜亮的重新开始。
  他缔造了初始意义的孟扶摇,没有那个忘记一切的悉扶摇,就没有今日勇于面对的孟扶摇。
  老路的那句话没说完,孟扶摇给他自动补上。
  他是你的……恩人。
  是的,恩人。
  对于许宛,也许是无情,但是对于她孟扶摇,他未曾有一丝亏欠。
  她抬起眼睫,深深看着宗越,半晌轻轻一笑,道:“是,陛下美意,扶摇从来都深谢于心。”
  宗越眼睛一亮,还想说什么,长孙无极突然上前一步,笑道:“无极愿与陛下之王朝永修同好,乞蒙陛下成全。”
  孟扶摇瞟他一眼,心想这人在这个场合这种语境之下还能抓紧时间双关调戏,实在是天生的死性不改。
  “多谢太子,”孟扶摇笑得很假,“说成全实在太严重了,不敢不敢。”
  长孙无极很愉快的退下,挺好,好歹那是笑容,他都没看见她笑容很久了,加起来足足一百一十六个时辰零三刻。
  璇玑百官此时都喜不自胜,都知道陛下和无极轩辕交好,原先还是大瀚亲王,如今看来果然不虚,有这三国鼎立联盟,璇玑再无灭国之忧!
  使臣们一一见过,孟扶摇眼睛却突然眯了眯。
  走上来的女子,一身衣衫靛蓝夹着深红,色彩鲜明却又不显突兀,衬着她蜜色般透亮的肌肤,反倒生出奇异的妩媚的风情,她有比寻常人更纤长的天鹅般的脖颈,阳光映照下轮廓一层淡金茸茸,五官轮廓秀美深刻,眼窝深深,蕴一泊眩惑的眸光,像是流动的深渊,或是浮动的夜色。
  是她。
  是那日酒楼之上,遇见的神秘女子。
  因为她的一张符纸,她提前叩响了旧事的门扉,推开深重的宫门,看见了一生里最为不堪回首的记忆。
  孟扶摇对这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触,觉得她举止是很有分寸的自然亲切,但是又觉得莫名诡异。
  一转眼看见宗越神情,宗越正皱眉看着那女子背影,他们认识?
  女子轻轻上前来,做了几个手势,她身侧那个金环少女亦步亦趋跟着,对着瞠目结舌的礼官翻译:“扶风塔尔族,神空圣女非烟,恭贺璇玑皇帝陛下福寿万年。”
  非烟……
  原来是扶风族的圣女,孟扶摇听姚迅说过扶风族圣女的地位不低于族中的王,不过非烟这个名字好像还在哪里听过,孟扶摇想了一下没想起来,也就算了,非烟却已经含笑一招手,那金环少女送上一个通体雪白的盒子,道:“谨以我扶风罗刹海之海珠敬献陛下,罗刹海珠世所皆知,养颜安神,稳筑经脉,固本培元,若辅以扶风深海之蛟油,则对天下一切内外瘀伤皆有奇效,且能提升功力。”
  孟扶摇眼睛亮了亮,笑问:“哦?蛟油?”
  那金环少女得意的点头,道:“我扶风异宝最多,且大多有益武者真气淬炼,蛟油不过其中之一而已。”
  孟扶摇笑道:“真是令人神往。”她一抬头,和沉默的非烟目光一碰。
  后者对她露出浅淡而又令人眩惑迷离的笑容。
  而在她身后,长孙无极突然微微蹙起了眉。
  登基大典结束之前,礼官当殿请孟扶摇定年号,孟扶摇想了一下,随随便便的道:“就是端明吧。”
  “端严圣明之治,我皇圣明!”众臣拜服,只有座上孟扶摇露出暧昧的微笑,以及几位尊贵来宾忽然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
  璇玑端明元年,新帝继位,第一件事,太上皇迁宫,从永昌殿迁到承兴殿,那里正对着璇玑皇族供奉各代帝王灵牌神位的宗殿,十分冷僻,凤旋过去后,孟扶摇从不请安,只是令侍卫好好守着,凤旋几次要见她,她都说没空,要见其他子女,孟扶摇还是说没空。
  是没空,璇玑皇子皇女们还关在那殿中,不许回家不许吵嚷也不许提任何要求,孟扶摇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将他们一肚子闷葫芦的先闷着。
  四月十六,起兵反叛的三皇子被长勇军击败,三皇子被软禁于辅京行宫,女帝亲往看视,三皇子当庭辩论言辞滔滔,暗指女帝得位不正,而天下大统当由德才兼备者得之,女帝一言不发含笑而听,末了拊掌赞道:“好一篇锦绣文章!”
  随即起身道:“做文章如绣花,需得静心,如何能让权争污浊之事侵扰?三殿下从此便在这里慢慢做文章吧,还有,你既自称德才兼备,朕便给你出个关系政治的题目,做得出便放你出去,并封你为摄政王。”
  “真的?”三皇子眼睛一亮。
  “君无戏言。”女帝肃然。
  “什么题目?”
  女帝摸着下巴,微笑看着三皇子,一直看到他发毛,才道:“《从玉米价格上涨看世界金融危机之中的美国》。
  四月十八,女帝收回太上皇在位时对诸皇子皇女的所有任职,其中身在北境的十一皇子悍然抗旨,暗中驱使手下联合的绿林力量暗杀北境官员,意图给新即位的女帝造成不利局势,然而刚刚动手,便被一直和他作对不休的北地绿林同盟截获,极其有组织的反戈一击,十一皇子仓皇逃窜于北地,托庇于北地最大的势力长天帮,却因为他当初干预长天帮新任帮主归属,被有实力竞争帮主之位却因此失败的副帮主怀恨刺杀。
  玩弄江湖者,死于江湖。
  四月二十,女帝推行新政,废除紫披风和铁卫,将侦察辑捕之权统一重归刑部,重理刑狱,刑部受天下刑名,都察院纠察,大理寺驳正,改革军制实行边军换防,天下兵马之权收归一统,改革赋役重新定税,清查国库及各地亏空,另列关系刑名、司法、户政、军丁、农桑、科举、文治、经济等新政二十八条,颁行下发,并专门制定严刑峻法以作新法推行后盾,各地官吏,新政推行不力者,斩!贪污受贿达百两白银者,斩!干预刑名造成冤假错案者,斩!阴奉阳违欺上瞒下者,斩!结党营私干连乱政者,斩!免皇族议亲议贵之权,有犯以上诸罪者,斩!一连十八个斩,捧着圣旨宣读的太监嘴皮子和腿都是软的。
  而更有许多头颅,毫不犹豫的斩!午门之外天天有头可杀!有事没事都骨碌碌的乱滚,官杀得多了,有人谏言说不够用了,女帝立即改九品中正制为科举制,大开国家选士之门,寒门之子亦可金殿为臣,据说女帝当时对着那位御史和蔼可亲的一笑,道:“啊?杀多了?没事,官嘛,别的怕没人做,官不用怕,杀一个我补一个,保证个个萝卜都有坑,哦,你这个坑里这个萝卜栽久了,要不要换个萝?”
  从此御史闭嘴,以免某日被女帝在自己坑里换个萝卜。
  天成末年散乱的吏治,自然非一朝一日可以廓清,但无论如何,女帝与太上皇风格迥异的铁腕手段,还是让璇玑上下都凛然的被戳了戳,国家部门和体制都开始慢慢正常运转,新政也在有条不紊的慢慢推行。
  政务告一段落,孟扶摇抽回身来关心下关了禁闭的兄弟姐妹们,第一天,她要求每位兄弟姐妹写一篇政论。
  交上来的东西五花八门,居然还有篇《我真傻》。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父皇有十四个儿女,我不知道原来外面还流落了一个,我那天晚上还和幕僚讨论过要不要动手,差点也就动手了,叫九姐知道了,大抵怕我犯错误,便拉我要我别做,我不肯,我要当皇帝,九姐不应,几番劝说,我回头一看,只见人死了一地,没有我的机会了,而我的机会不会就这样没了的,各处去一问,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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