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弹丸同人)[主弹丸]在冬日腐朽的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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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真的好吗？
　　这样真的好吗？
　　这样真的好吗？
　　反复地、一遍又一遍地质问着自己，那之后，她终于转过了身去。
　　腐川冬子转过身去，面对着“自己”。
　　带着阴郁的眼神，吐着长长的舌头，有着扭曲的笑容的那个自己。
　　这样真的好吗？
　　腐川冬子，第一次向着对方搭话。
　　这样真的好吗？这样真的好吗？这样真的好吗？这样真的好吗？
　　直到……对方忍无可忍地叫起来。
　　“给我闭嘴臭女人！”
　　对方那猩红的眼睛里，满是不耐与厌恶。
　　“真的那么讨厌我就给我去死啊！那样就再也不用看到我，我也再也不用看到你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腐川冬子对吼回去：“然后呢！？让腐川冬子成为杀人鬼！？你开什么玩笑！你随便是谁都好，腐川冬子可是我！！从一开始就在使用这具身体的是我腐川冬子本人啊！追根究底，你还不就是我！”
　　“哈？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有腐川冬子这种土到掉渣的名字！”
　　意外的话语，让腐川冬子暂时住了口。　
　　“……”她慢慢低下了头：“随你喜欢好了。”
　　“反正，就算我叫你不要再去杀人，你也不会照做的吧。”
　　“所以说我逃不掉啊，这个噩梦永远都逃不出去啊！！！！！”
　　永远都逃不出去，永远都逃不出去的……
　　为什么……会这样……
　　我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四、结城老师

　　
　　今天是，双休日。
　　“叮~咚~”
　　按响了门铃，少女双手背后，有些忐忑不安地低着头等待着。
　　不久之后，她听见了慢慢的脚步声和熟悉的温柔声音：“是~是谁呢？”
　　少女并没有说话，等待着屋主本人从猫眼里窥看。
　　终于，门被打开了，年轻的女性单手掩唇，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惊讶：“诶？冬子？”
　　“结、结城老师……”腐川冬子有些难为情地偏过头去，沉默了一下后，终于将手从身后伸出来，将那一束康乃馨举到女性面前：“……那——个——生日快乐！”她终于逼着自己用稍微大一些的声音，将自己想说的说出了口。
　　结城愣了一下，紧接着她脸上浮现出了欣慰而又喜悦的笑容：“啊……”她伸出手摸了摸腐川冬子的头：“真是谢谢冬子了……其实不用特意买花来的，让你破费了吧。来，不嫌弃的话进来坐坐吧。”
　　她接过了腐川冬子手上的花，然后退回门内，为冬子让出一个能够进入公寓的通道来。
　　结城绘月是腐川冬子小学的班主任，是一名语文老师。
　　要说腐川冬子除了父母和爷爷之外，还有什么可以随意地说说话的对象，现在就只有结城老师了。
　　至于，为什么说是“现在”？
　　啊，几年之前，这样的对象还是有其他的人的。
　　那个人是与腐川冬子可以算是青梅竹马的邻家男孩。
　　几乎从小就在一起长大，那家的大人也对腐川照顾有加，一直以来，腐川冬子都以为那个男孩可以算作是自己的好友，所以一直无所顾忌地对他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反而是给别人添了不少的麻烦吧。
　　——后悔着，懊恼着，她悔恨着，为什么当时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呢？
　　一直一直以为，他是自己的好友。一直一直以为……以为……
　　身边可以说得上话、可以倾诉心事的同龄的孩子，只有那个男孩子，不知不觉间，他成为了对腐川冬子来说特殊的存在。
　　腐川冬子十岁那年，正读着小学四年级。
　　情窦初开的女孩子遭遇了惊天霹雳——那个男孩要搬家到遥远的四国去。
　　怎么办，怎么办，再也见不到他了吗？就这样……让他在不知道自己心意的情况下……和自己分别吗？
　　于是，没有勇气将这份恋情诉诸于口的怯懦女孩决定写一封情书，将自己对男孩的恋慕尽数倾泻于薄薄的信纸上。
　　——将那封情书塞进男生的书桌的隔日，那封情书被贴在了学校的公告栏上。
　　——是那个男生干的。
　　——她问，为什么。
　　——他说，终于可以摆脱你了，那我也不用顾忌什么了。
　　——你知道你有多讨人厌吗？问都不问就把我当做垃圾桶一样，什么垃圾事情都往我这里倒！
　　——要不是父母的缘故，谁会想要和你这种恶心的人来往啊！
　　全校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她成了笑柄。
　　那时，她一个人偷偷藏在学校的角落里狠狠地哭了好久。哭完之后，她才发现，有人站在自己面前，一直看着自己哭。
　　那个人，温柔地递了纸巾过来。
　　哭得双眼都被泪水模糊的她，现在都可以记起来那个温柔的嗓音：“不要哭了，没事的。”
　　腐川冬子擦干眼泪，看到了那是自己的班主任，也是自己的语文老师的结城绘月老师。
　　放学后，结城绘月把腐川冬子叫去了办公室，她把公告栏上的那张信纸揭了下来，递到了腐川冬子手上。
　　腐川冬子以为自己会被训斥或者羞辱嘲笑。
　　事实上，她所设想的糟糕情况根本就没有发生。
　　年轻的女老师，温柔地笑着，用温柔的声音说：“没关系的，腐川做的很好。”
　　她一时惊讶地看着老师，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很好？什么很好？哪里做得很好？
　　“这封……信……”结城绘月注视着腐川冬子的双眼，真诚地道：“写得非常好。”
　　“腐川同学平时的作文就写的不错，这次更是让我大吃了一惊。没想到只是小学生就可以有这样的写作水平……也就是说，腐川同学的能力很强，有写作的天赋呢。怎么样，试试去写写其他的东西吧，比如说……小说，诗歌之类的？”
　　那是在那件事之后，第一个温柔地和自己说话的人。
　　没有同学尖锐辛酸的讽刺，没有其他老师看笑话一样的眼神，那个人，那双眼睛里，那些话语中，有的只是温柔、关怀与包容。
　　也是托了结城老师的福，她在第二天就恢复了状态，对其他人的尖锐话语做到充耳不闻。
　　一周后，腐川冬子交给了结城绘月一叠纸，上面满满的都是腐川冬子手写的文章。
　　又是一周后，结城绘月帮腐川冬子投稿了，文章顺利地被刊登在主流文学杂志上。这篇文章本身的水平只能算是中上，但是由于作者是只有十岁的女孩，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议论和骚动。从此，腐川冬子在文坛出道了。
　　她写作的契机就是这么的简单，因为一件可笑的事情。
　　但是，即便这个契机是如此的让人不想回忆起来，如此的让人讨厌，腐川冬子依旧无比感激结城绘月。是结城绘月，让她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新的世界。
　　不用再去理会他人的诽谤和中伤，再怎么被排挤也不用放在心上。不用再在回家后埋在母亲怀里哭让她担心，不用再在夜里把自己埋在被窝里强行抑制住抽泣声。再也不用因为别人的话语而伤心难过了，因为——
　　腐川冬子，有了自己的世界。
　　书海里的世界是如此的神秘美妙，而她终于也可以执起笔来，编织属于自己的那一方世界了。
　　“来，喝茶吧。”结城绘月把泡好的茶放在了腐川冬子面前：“老师不大讲究，家里只有茶包，就将就一下如何？”
　　“没、没关系！”腐川冬子连忙道：“我也……不大懂茶……什么的……”
　　结城绘月莞尔一笑：“是吗，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啊……冬子最近怎么样？”
　　腐川冬子小学毕业的那一天开始，结城绘月就把“腐川同学”改成了“冬子”，显得十分亲昵。实话说，腐川冬子对这样的称呼并不讨厌，因为是她最喜欢的结城老师，自然希望可以更加亲近一些。
　　“还……可以吧……”腐川冬子垂眸，想起了最近的事情：“马马虎虎，和小学一样……”
　　结城绘月明显地皱起了眉来：“和小学一样……难道说……你还在……”
　　“没有的事！”腐川冬子慌忙抬头，对上了结城绘月的眼神后又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嗯……那个……本来最近开始有些麻烦，但是班长……算是帮了我吧。”
　　“那就是交上了不错的朋友的意思了嘛！”结城绘月笑了起来，看起来比腐川冬子本人还要开心不少：“结交到值得交心的好朋友是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呢！冬子要努力交更多的朋友哦。”
　　腐川冬子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慢慢地点了头：“我知道了，我会的。”
　　之后二人又聊了一阵，下午四点时，腐川冬子告辞了。
　　“也是呢，回家小心些，不要太晚了哦。最近晚上有些危险呢，有连环杀人犯什么的……”结城绘月一脸的担忧，说着说着就皱起了眉。
　　腐川冬子匆忙道了别，几乎是落荒而逃。
　　结城绘月老师是孤儿，父母双亡，至今没有交到男朋友，一个人独居。据她自己说，平时节假日根本不会有人来找她玩，她假日唯一的娱乐就是看电视了。腐川冬子想，没事还是多来看看结城老师的好，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会打搅到她。
　　腐川的家和结城老师的公寓离得并不远，只有四条街而已，二十分钟就走到了。
　　少女在家门口被石子绊倒，平地摔了一跤。
　　好痛——这是腐川冬子最后的意识。
　　二十分钟后。
　　“结城老师。”少女带着灿烂的笑容，再度敲响了结城绘月的家门。
　　结城绘月在开门后，安静的看了少女的脸一阵，终究是轻叹一声，道：“进来吧，再给你泡一杯茶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把下午四点打成下午十点什么的……简直不能再蠢！TAT

　　☆、五、文学社

　　
　　腐川冬子再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她躺在自己的床上，呆呆地歪过头去，看见时钟上的时针和分针重合着同时指向了十二。
　　……那家伙？腐川冬子眨了眨眼，爬了起来。
　　啊，是的，这种时候也是有的。
　　一般情况下，已经做好了在清醒过来时看见凶案现场的心理准备了，但是有时，那家伙意外地乖，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只会像是腐川冬子本人一样去完成一些她正在做的事情。
　　有一次通宵写小说，最后写作业时写到睡着了，醒来时作业已经写完了，这是唯一一次腐川冬子让腐川冬子因为那家伙感觉到耻辱的事情。因为二人的知识大概是共通的吧，所以腐川冬子能够做的事情，那家伙也能做。
　　这么说，那家伙在家门口出来之后，乖乖地回了家？
　　作业已经写完了，这周的小说连载也已经交稿了，应该没什么了……吧……
　　然后，身体异样的感觉让腐川冬子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时间段醒来。
　　——那家伙是白痴吗！？
　　肚子里一点东西没有，胃难受得要死！
　　是啊，妈妈又出差了……
　　腐川冬子呻吟一声，愤愤地在半夜下楼给自己做饭。
　　腐川冬子来到教室的时候，惠依旧扬着一张大大的笑脸对刚进教室的腐川招手：“腐川同学，早上好~~~”
　　“……”腐川冬子默默地别过脸去，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种情况已经维持了整整一周。
　　每一天铃木惠都会用热情到近乎夸张的肢体语言和声音对腐川冬子打招呼，即使腐川冬子非常努力地无视她，并不理会惠也并不对惠做出任何回应，惠依旧坚持不懈。
　　班级里同班的学生都觉得性格活泼开朗，做事认真负责的铃木惠这样做十分之不可思议，但是鉴于铃木惠平日就喜欢管闲事，加上她暗地里特地拜托过大家一定要和睦相处，不要再针对腐川，大家也就默契地照做了。
　　说起来，这真的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这个班级里，没有讨厌铃木惠的人。
　　喜欢她的人有，对她没有感觉的人有，不喜欢她的人也有，就是单单没有人讨厌她。
　　——大概除了腐川冬子。
　　怎么办？
　　她现在是这样在想的。
　　我该怎么办？
　　她大概并不讨厌铃木惠这个人，只是不喜欢她乱管闲事还管到自己头上来这一点。
　　——拜托你有这个时间多看点书吧！
　　——多管闲事就算了，接近我这种人算是什么啊！
　　——滚开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世界才不允许任何人再进来！！！！！！
　　只可惜，这些话只能在心里喊一喊。
　　腐川冬子问过铃木惠的目的。
　　铃木惠带着温暖的笑容回答道：我想和腐川同学成为朋友！
　　从那时起，她就想问铃木惠一个她永远不可能问得出口的问题。
　　既然永远不可能问得出口，那么想这个问题来又有什么用？但是，就是心存一丝侥幸，一直在想，一直在想。
　　该怎么问好呢？
　　铃木惠，你怕死吗？
　　铃木惠，你不怕死吗？
　　当然，对方并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如果知道了绝对是直接报警了吧。
　　所以这种问题永远不可能问得出口。
　　腐川冬子这种人，只能掩饰着自己的异常之处，躲在阴影里生活而已。
　　没错，自己这种人只配蹲在阴影里慢慢地腐烂掉。
　　“腐川同学~一起去社团吧~”铃木惠快步走到腐川身边，还是一脸的笑容。
　　腐川冬子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自己一个人走到了活动教室。
　　上一次社长留了一项任务，每个人都把自己喜欢的书带来，在社团活动时阅读。
　　结果，似乎大家都掉进了陷阱里。
　　“是互相交换着阅读，不是自己阅读哦？自己阅读自己的书就没有意思了不是吗~？”社长这样笑眯眯地说了，所以所有人都抽签随机交换了书。
　　腐川冬子拿到书的时候，看到封面就有了不祥的预感，那之后她打了一个喷嚏。
　　眼神暗沉的少女，在四下张望后理解了自己的处境以后，面色变得更加地阴沉了起来。她低头望着手中封面上画着个美少年的书，无视了那个疑似爱情小说的书名，翻开了第一页。
　　看了封面和第一页就足以她明白这不是正统的文学作品，顶多算是小说罢了，但是为了忽略身边一直盯着自己的女孩子，少女默默地看了下去。
　　第五页的时候，她的手顿住了，然而她只是皱了皱眉就继续翻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少女看完了这本书，然而神情有些奇异。
　　确实是消遣用的小说没错，也确实是中学女生爱看的爱情故事没错……
　　然而在回顾了一下剧情后她意识到主角是两个男高中生。
　　并且，这本书没有女主角。
　　最后，少女慢慢地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把书合上，看向封面。
　　……然后她望见了字体颜色和封面背景颜色相差无几的“18X”。
　　沉浸在心悸的余韵中，少女不自觉地抚上了微微有些发烫的面颊。
　　边上一直盯着她的女生凑了过来：“那个……你看完了……吗？”女生的尾音有些发颤，似乎很是紧张。
　　你都在一边看完我看书的全过程了吧！？一小时内根本没有从我身上移动视线吧你这个变态！
　　——虽然想这么说，但是现在的她，只是无言地望了女生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说：“怎么说呢……”
　　女生以紧张的目光看着她，似乎在惧怕着什么。
　　少女迟疑了一下，以近乎纯良的表情望着女生，轻声道：“意外的……有些带感？”
　　女生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腐川冬子一如既往地阴着一张脸走在放学的路上。
　　那副表情以及周身的气氛都明明白白地给所有人传达了一样的信息：离我远点。
　　——然而即便如此，依旧有人无视了腐川冬子身周阴郁的气氛靠近她。
　　“今天真是开心呢！”铃木惠一脸灿烂的笑容：“没想到腐川同学在这方面意外的多话……虽然先不提最后吵起来了，但是腐川同学总算是和别人交谈了呢。”
　　“……”
　　并不介意腐川冬子的充耳未闻，铃木惠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灿烂：“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不是吗？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腐川同学一定能够交到越来越多的朋友的！”
　　腐川冬子终于瞥了她一眼，忍不住去想一个问题：
　　为什么，她看起来那么高兴呢？
　　管我的闲事，就能够让她那么高兴吗？
　　“为什么？”
　　她不由得问出了声。
　　铃木惠的脸上马上有了疑惑的神情。
　　没错没错，这就是铃木惠，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女人！
　　然后……铃木惠，不断地、不断地影响着她身周的一切，不断地去改变着她身边的一切，简直就像是一个随时随地照耀着周围的太阳一样。
　　腐川冬子狠狠闭了闭眼：“为什么……”她的声音非常轻，轻到连走在她身边的铃木惠都要敛声屏气地去听才能听清楚：“看起来，那么高兴？”
　　铃木惠眨了眨眼，似乎是在疑惑为什么腐川冬子要这样问，她以理所当然的神情道：“我在为腐川同学高兴啊。”
　　腐川冬子脸上满满的是看疯子的神情。
　　“我？”她以一如既往低沉的声音说话：“有什么必要为我这种人……”她话都还没有说完，铃木惠就抢先道：“腐川同学才不是什么‘这种人’！腐川同学很优秀，非常非常优秀！腐川同学就相信自己一下不好吗？”她脸上，居然有了像是生气的表情。
　　腐川冬子别过头去：“本来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有关系的！腐川同学是我的朋友啊。”
　　腐川冬子冷淡地回应道：“这只是你单方面的妄想而已。”
　　“就算只是我单方面的妄想也好，如果现在腐川同学不把我当做朋友，我的下一个目标就定成和腐川同学成为朋友好了。”
　　腐川冬子终于恶狠狠地瞪向了铃木惠：“你是要有多自以为是啊！”
　　铃木惠被她过于凶恶的眼神瞪得说不出话来。
　　“够、够了啊！”腐川冬子抱住头，在偏僻的、没有几个人的公园附近尖叫起来：“你要妨碍我到什么时候！你很烦啊知不知道！离我远点没听见吗！？到头来还是想要在接近了我之后狠狠嘲笑我吧！你这种人有什么理由来接近我这种人！给我离远一点啊看见你就好恶心！！！！”她大口喘着气，因为用了过大的声音几乎觉得体内的一些器官在疼痛。
　　啊啊……终于不再说话了呢。
　　腐川冬子低着头，没有去看铃木惠。
　　她想，她大概要成功了。
　　之后，她听见了女孩子微微有些哽咽的声音：“我知道了。对不起，腐川同学。”
　　腐川冬子静默地站在原地，听着铃木惠跑开的脚步渐渐远去。
　　终于，腐川冬子抬起头，望着头顶的蓝天舒了一口气。
　　过于广阔的天空一望无际，青空之上的太阳看起来实在是太过刺眼，让她的眼睛不由得酸了起来。
　　没错。
　　滚远点吧。
　　离我越远越好。
　　你这种人，还是离我这种人，越远越好。
作者有话要说：　　

　　☆、六、梦

　　
　　腐川冬子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她，又来到了那片荒原。
　　这个世界里，只有一望无际的黄色土沙，犹如沙漠一般。
　　土地干裂成了一块一块的，很久没有下过雨了吧。
　　她望着前方，一直望到天的尽头。
　　腐川冬子一直不断地注视着这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世界，在这里有什么，她心知肚明。
　　正因如此，看着自己早已看过无数次的东西也不会让人感到厌倦，正因如此，腐川冬子觉得，即使是一直看着面前的荒原和血色的残阳，也比转过身去好。
　　一旦转过身去，她就又会不得不面对那个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去面对的存在了。
　　在永远是夕阳西下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没错，这里只有腐川冬子一个人。
　　——腐川冬子，一个人？
　　是的，这里的确是只有腐川冬子，但是腐川冬子，确实是“一个”人吗？
　　“唔……”腐川冬子恨恨地咬着牙，最后几乎是强迫自己转过身去。
　　她想，她至少要弄清楚那家伙是做了什么让铃木惠觉得她想要交朋友。
　　腐川冬子只要自己一个人就好了。
　　如果是那家伙要交朋友的话，也只能怪那家伙自己。
　　正是因为那家伙做了那种事情，腐川冬子才不愿意让任何人踏入自己的世界中来。所以唯独对“没有朋友”这一件事，那家伙没有任何资格来抱怨！
　　腐川冬子回过头去的时候，已经做好准备看见那个一直吐着舌头、带着恶心的笑容的人了，但是她没有看见。
　　应该……在这里的啊？
　　啊……
　　腐川冬子把视线下移，看到了背对着她蹲在地上的那家伙。
　　同自己无异的背影就这样蹲在自己身前，一动不动。
　　“你……你在做什么？”腐川冬子问。
　　对方没有回答她，只是一动不动。
　　是在做什么吗？腐川冬子迟疑了一下后，顺从自己的求知欲，向前几步走到了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