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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将门娇妻-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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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个有心机的商女好。

次日一大早,婉如稍作梳洗后就回了娘家直奔祖母的寝室而去,在老人家还没起床之前就守在了外室,面容憔悴的坐着一声不吭,却不住抹眼泪。

众人还以为她在肖家受了气,纷纷窃窃私语,又不好硬生生的推喊老夫人起床,熬了一刻钟后袁老夫人的陪嫁侍婢做主偷偷请了婉如的大伯娘来陪坐。

两人刚闲话了两句还没等进入正题,袁老夫人就迷迷瞪瞪的睁开了眼,听说婉如这自己一直想着要好好补偿的孙女在外间啼哭,她赶紧披好衣衫唤了对方进屋。

婉如一进房就扑到祖母膝上嚎啕大哭道:“求您告诉阿翁,将我和哥哥撵出崔家吧,我们没脸赖在家里了——马上就得成为全京城,不,是成为大齐最耻辱的笑柄!”

“这是怎么了?!”袁老夫人和卢氏顿时一惊,连声问着让婉如详细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袁老夫人是对小辈有纯粹的爱护之意,并且因为往年的忽视而觉得对婉如有亏欠,想要补偿;卢氏则是最近正跟婉如和平共处关系融洽,想要找机会为侄女儿借肖家的路子找个家资丰厚的女婿。

如今一听这话,她们怎么能不着急?

即便是只从家族利益来看,婉如嫁了佳婿且在夫家很是受看重,文康科考在即又几乎是板上钉钉的能有好前程,甚至俩人还自己和宗室舅家恢复了往来,除非是是疯了才会将他们兄妹俩逐出宗族。

那么,关键问题就是,她究竟在哭诉什么,有没有办法解决。

这是怎么了?这是,以退为进呗……婉如抹着泪用绢帕掩盖了脸上的冷笑,此番,她不仅要解决哥哥的亲事,还得将嫁妆一并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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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嫁妆在哪里呀,嫁妆在哪里?嫁妆在那坏张氏的心坎里。

这里有宝石呀,这里有黄金,还有那一箱箱的好东西!

嗯嗯,从张氏心窝里,挖掉它!

我知道,乃们又霸王我,哼,霸王的不给肉吃!

63、状告刁母

“你在胡说些什么?此话莫要再提!”袁老夫人瞪着眼高声一喝,逐出宗族这等大事怎能玩笑似的挂在嘴边?小孩子家家的真是不知轻重。

“这是怎么了?昨日还好好的;可是肖小将军他有什么不妥?”卢氏第一反应就是小俩口晚上打架了;可这么一问却又见侄女儿催泪摇头。

袁老夫人和卢氏劝了婉如好一会儿,才听得她呜呜咽咽的哭道:“都说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儿一贯恪守孝道从不说人是非;此番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求祖母做主——我和哥哥,真是没脸活下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清楚我又怎么为你们做主?”袁老夫人轻轻抚着婉如的肩;劝道,“莫着急;慢慢说。”

“年初母亲将我许给肖家;得了聘礼却不愿出嫁妆;幸得夫家垂怜不予计较;儿不乐意张扬这等丑事;原想忍忍便算了,反正我是出嫁女好活赖活的也无关大局。可如今,如今,”婉如说着猛然提高音调抛出了重磅炸弹,“母亲要让哥哥娶商户家的女儿!”

屋里顿时响起了一声二重奏“什么?!”

袁老夫人以为她耳背又一不小心听岔了话,卢氏则是觉得出这事儿,要不是自己妯娌张氏疯了要不就是婉如在夸大其词的撒谎。

婉如则立刻将银珠和肖阳那里得来的消息增增减减的一说,忽略获取渠道强调其真实性,干脆利落地揭露了张氏的狼子野心。

身为小辈,她是没法子和继母正面抗衡的,只能寄希望与祖母和伯母出面收拾贱人。

祖母吃斋念佛的战斗力不强,为了拉拢外援,婉如又连猜带蒙的说了更为重要的实质内容:“她是怕哥哥将来妨碍了自己亲身儿子的地位,所以才想用这办法排除其继承权吧?真是可笑,父亲官位又不显,根本没个爵位能让哥哥承袭,有什么好争的?若说只是看中胡家资产丰厚,难道凭哥哥的本事还挣不出点分家银子?”

所谓士农工商,商户地位低得还不如地主土豪,官商通婚那是要绝了崔文康再往上走的所有道路!

大伯母卢氏听了这话顿时有些发寒,若说张氏只是单纯头晕了舍不得分家银子想要坑继子,她绝不相信,至于傻成这样么?

小叔崔承望官位是不显,可公公崔相身上却是有爵位的!若张氏先搞掉崔文康这二房嫡长子,再想法毁了长房自己儿子,那可不仅仅是袭爵的好处,整个崔氏宗族也能在其掌控之中。

这便是她真正的如意算盘吧?

卢氏如此一想顿时将婉如的话信了大半,或者说她情愿站在侄女儿这边帮腔,以便防患于未然。

百年世家或多或少有些重文抑武,崔文康将来是武将,张氏的儿子崔文远却是准备考进士入阁的,一个没娘爹不亲,一个却有强势的母族,两相一比明白人自然知道如何抉择。

“阿娘,可不能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卢氏心里琢磨一番后,一面义正言辞说着,一面扶起婉如,很是怜惜的为她拭泪。

而后又叹息着说道:“我也是看着文康长大的,这孩子不算聪慧品性却不错,如今眼瞅着还有了好前程,寻个贤淑温顺的世家女绰绰有余,怎能就这样毁了一生?唉,这隔着肚皮的果然不如亲娘,若是阿莹还在世,怎可能沦落到让他娶商户去……”

一听大儿媳提起俩兄妹的母亲郑莹,袁老夫人又看着容貌与之酷似的婉如那梨花带雨的模样,顿时想起了先前梦里二儿媳妇的哭诉,想起了阿莹临终时还求着自己要帮她好好看护这双儿女。

此刻,袁老夫人不仅是心软还有些心慌,违背了死者的愿望,或许会遭报应呐。

“她怎么敢?我的乖孙儿可不是任由人作践的!”老夫人气哼哼的说着,又一指卢氏,问道,“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得,她只需要表明一下态度,拿主意办具体事儿的还得是儿媳妇。

“阿娘您不是早就让我帮文康相看人家么,都已经筛出了些可心的小娘子,”卢氏微微抿唇后,胸有成竹的回答,“早些把事情定下来就不怕被不成体统的破落户占了位。文康这亲事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弟妹也得听您的不是?”

卢氏很聪明的只说妯娌不提小叔,在当娘的人眼里儿子肯定是自家的好,犯错的绝对是媳妇。

“嗯,嗯,可不能让老二家的先下了手!”袁老夫人连连点头,又关切地问道,“你瞧上了哪家的?说来我听听。”

卢氏赶紧报了几个人,婉如却在她说罢之后补上了一句:“还有一个,礼部余尚书家的十三娘。”

咦,奇怪了,一开始说的时候没这人呀,卢氏有些狐疑的看向婉如却又点头道:“是的,还有这余十三娘,差点忘了。虽说她父亲仅为从五品的官儿,却是本朝赫赫有名的书画大家,只因其志不在仕途乐于纵情山水这才官位不显。”

这隔房侄儿的亲事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卢氏根本就不想太费心,议亲她能出面跑腿但相看还是得以侄女儿为主,婉如一提起余初晴她自然跟着补充了几句。

反正,瞧好了卢氏得不到好处,瞧错了兄妹俩自己折腾去,省得她这当伯母的落人埋怨。

余初晴想来也是不错的,家世说得过去、相貌那确实也是顶顶出色,其父书画大家这润笔费可是不菲,他又擅长鉴赏书画、古玩,据说在好些赫赫有名的古玩铺都有分子,家资丰厚自不必提。

至于对方看不看得上崔文康,这不论是婉如还是卢氏均没考虑过,谁会觉得自己孩子能被嫌弃?

唯一麻烦的是,这小娘子时候有些爱得罪人来着?听说昨日才和王家小娘子争辩了一场,气的人跳脚。卢氏倒没把这事儿在自己婆母跟前说破,只在心里琢磨琢磨,嘴里一股脑的撺掇袁老夫人考虑火速说亲一事。

“成,就这么办,余十三娘是吧?再来两个备选的,晚上问问他们的意思。”袁老夫人拍了板,女眷选是选了,可最终却还是要让崔相和长子来拿主意,必须得挑个在政见上和家里合拍的。

这点,婉如倒是不怕,肖阳挑人的时候就已筛了一次,凡是已经有依附某皇子倾向的统统不要。余尚书是出了名的和稀泥,更别指望淡泊名利的余长史会去争抢从龙之功,多合适的人家。

至于余初晴得罪人的问题以及和对方通气儿的事情,肖阳既然提了这么个人,他自然能找到合适的人去说和提点。

这八月十九恰好是京郊道观紫阳宫传道之日,清江郡主一大早便带着若干仆妇、婢女离了家,沿着官道途经余尚书家门口浩浩荡荡的出游。

“打听到了么?是去紫阳宫?好好,赶紧去准备!”余家长史娘子得了消息后,立刻换掉居家衣衫,备车出门。赶在定清师太讲道之前入了大殿盘坐,静听。

这位师太从不单独为权贵讲道,只略分了贫民、士族的场次,因而长史娘子有幸能和清江郡主同室而坐,讲道结束后她又寻了机会随着郡主走向后花园散步。

这花园不算大,因师太不喜权贵跋扈之故郡主也没命人清场,这走着走着两人刚好就正面迎上了,长史娘子略有些紧张的向清江郡主见了礼,还没来得及找话搭白,就听得对方笑着开了口。

“怎么,嫁人后就不认我这瑶师姐了?何必喊得如此生分,”清江郡主很是亲近的拉起了对方的手。

“师姐安好。”长史娘子顺杆上爬,又觉得有些发窘。

当初拜名师学画时,她是正经因有才而被相中,清江郡主却是靠家世而死活赖着来的,那时年轻气盛遇事只论才艺不看权势,还曾瞧不起对方。昨夜在家她罚了女儿禁足、抄书,今日回忆往昔,才惊觉自己当年不也是这样犟得发傻么。

清江郡主自然看得出师妹的犹豫,不由感叹道:“也罢,好些年不曾会面,感情都淡了。若非儿媳昨日提起你女儿,我都快忘了自己也曾有拜师苦学被打板子的日子。”

也差点忘了还有个大咧咧指责自己怎么能画仕女穿毛斗篷赏荷花的小师妹。

“唉,我那女儿——真是愁死人了!”长史娘子见对方主动提到了自己女儿顿时松了一口气,她急匆匆赶来和清江郡主“偶遇”本就是为了这事儿。

希望师姐还记得当年的情谊能帮忙跟说和说和,她实在是怕了女儿这得罪人的本事。王家势大,斗花会又是长公主办的全城权贵没有不到场,若她们再刻意宣扬一下,如此一来还有哪家敢娶初晴?

“我倒觉得还好,性子爽直的小娘子可比那些口是心非的好多了,”清江郡主微微浅笑,而后又乐道,“当年若非你挑刺,我还不知道要闹多少笑话。先私下里被人指了出来,总比在大庭广众下丢人现眼的强。”

比如那王家小娘子,现在大家仅知道她们拌了嘴,在场的可没一个会去宣扬她记错了名句典故,若换个更公开的场合那可就更窘了。

“唉,真是可惜了,我二儿子已经娶了媳妇,小儿子年岁又和你家初晴对不上,否则,倒能成就一段姻缘。”清江郡主拉着小师妹的手一面逛园子,一面提到了三郎拜托她的事儿。

咦咦?长史娘子有些发傻了,这不是自己求郡主说和来着的么,怎么就扯到亲事上去了?难道,有谁托了她递话?哎哟,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清江郡主可不会为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开口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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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出门玩之前赶着发一章,继母吃瘪在后面,嗯嗯,敬请期待哟~~~

美图暂时也下章再有,伦家不在家来着,网络太破相册打不开~~~

求继续撒花抚慰哟~~~~

64、张氏买凶

听出清江郡主郑瑶有牵线说亲的意思,长史娘子心中顿时抱有了极大的期待;正愁女儿没人求娶呢;哪怕男方稍差些也算是个安慰。

长史娘子很清楚知道自家公公和夫君已经在挑选明年将会参加春闱的寒门士子了,她虽没有看不起读书人的意思;却也明白;门户不当即便是女儿不会受气可也不一定能活得舒坦。

试想一下,初晴弹琴时喜焚香沐浴;那“一两黄金一两沉香”的上等品寒门士子供得起么?即便是从娘家带去,也会被指责为奢靡吧?

值得清江郡主开口的男方;怎么着家世也不能是寒门呐;落魄士族都能在生活细节上和自己闺女儿更合拍吧?

“承蒙师姐垂爱。我那女儿;唉;性子太犟;还不知能得哪家小子青睐。”长史娘子叹息一声,顺势又递了话头到郡主手里。

“小子这倒不知,但我二媳妇——崔相家如娘,可对你的十三娘赞不绝口呐,”清江郡主轻笑出声,解释道,“据说,她当年在闺中时参与聚会曾得了初晴的照拂,大约是仗义执言之类的吧。”

清江郡主今次只是受儿子之托来稍微提一提崔文康的,男方还没和长辈通气明确的说要下聘,她自然不好讲得太明白,免得闹大了又不成有碍声誉。

“哎,那可真巧了,我家初晴就爱干这种事儿!说起来,如娘这是前几日在军演中挺出色那位崔家二房嫡长子的胞妹吧?”长史娘子把崔文康那不算头衔的前缀给一整串儿都报了出来,生怕含含糊糊的弄错了人。

她听着师姐的暗示觉得不怎么真实,压根儿没指望女儿能嫁入一流世家的时候,居然亲口听郡主说愿意给自己家做姻亲,像是天上掉馅儿饼来着。

“没错,这俩是同胞兄妹。他们生母是我族妹阿莹,可惜早逝了,没了亲娘的孩子可怜——哥哥都十□了还没给说亲,妹妹倒先嫁了。”清江郡主明明白白的表示崔文康是大龄未婚男青年。

长史夫人心里有谱了,没说亲只是家里给耽误了不是这郎君自身有问题。

之后,她又听得师姐给补充了更多内容:“这俩孩子的父亲年初左迁至我夫君治下做刺史,我一眼见着如娘就喜欢,干脆抢到家当了儿媳。她哥哥也是个好模样的,还挺有志气,虽不得父母垂怜却自己奋发着准备参加武举,将来外放了做个果毅都尉之类的绝没问题。”

有的家里忌讳父母没能双全的,事先必须得说清楚,清江郡主顺便还表示了崔文康做不了文官,并且与继母不和准备自立门户,将来或许得不到家族多少照拂,但媳妇儿头上却不会有正经婆母刁难。

其实,崔文康正适合余初晴这种应付不了世家大族复杂人际往来的小娘子,只是,不知道号称书画双绝的余长史能不能接受一个有些“粗鄙”的女婿?

“一直没说亲,那得有屋里人伺候吧?”长史夫人出人意料的没怎么在意文武之事,只从内宅生活角度出发皱眉提问。

听她这么一问,清江郡主心里顿时笑开了花,这小师妹和从前一比更识时务,当初她看人可是只瞧才华不论其他的,这会竟也知道风流才子不靠谱了。

郡主郑瑜举起团扇半掩了唇,低声道:“听说之前倒是有亲长刻意安排了不少,可一想明白那都是被故意塞来消磨人意志的,哪还能倾心以待?”

这话一说,连她都觉得崔文康是个挺不错的联姻对象,这年头有几个世家子弟能洁身自好不喜女色的?

长史娘子心里自然也有自己的算盘,准备回家和丈夫、公公好好商议一回,顺便再查查关于这崔文康的各种事情,她记得这郎君前两年风评不算好,因此也没列入考虑范围,听清江郡主这么一说,仿佛是继母作祟的缘故?

若本质是个好的又有前景可观——说不定,自家也能捡个漏?

“九月初三,到我家来赏菊、饮酒吧,好久不曾和师妹一同赋诗、作画,有些怀念呢,”清江郡主拉着长史娘子的手,做出了聚会邀请,“若是有空,还可带上你家儿女正好与我儿媳做个伴儿,她也是个爱诗画的。”

十来日时间,足够男女双方下个定论了,若余家的带上女儿赴约喝菊花酒自然是表示对这亲事有意,不带,那就当今日压根儿没提这茬。

在清江郡主和长史娘子相约聚会时,婉如则已经说动了祖母和大伯母马上着手给哥哥找个好媳妇。

既然崔文康要说亲,那聘礼、宅院与一应杂物就得准备上了,按前例这笔钱不从公中所出都由各房自行安排,大伯母犹豫着看向了自己婆母,要让长房跑腿倒还好,可还得出钱给侄儿成亲的话,那可太亏了。

袁老夫人很豪气的从自己私房中给了孙儿五百两黄金做迎亲之用,又爱怜的拉着婉如的手叹道:“你出嫁得匆忙,家里都没能来得及添妆,如今也拿三百金去,再添三套头面,就当是娘家给的私房了。”

婉如平白得了意外之财顿时很是惊喜,赶紧谢过祖母又替哥哥操心道:“五百金要在京城边上买庄子再准备点衣饰之类的倒也够,但若是要去风雅人家提亲,却需要准备点特别的礼物做纳采之用。”

五百金只能说凑合能用却不够体面,真正的好东西不可能拿着钱就能马上买到,而要求金贵之物又岂是区区几百金能办到的?大伯母卢氏微微蹙眉,心想侄女这话是在算计公中收藏还是有别的用意呢?

她没急着搭话,略一停顿就听得婉如乐呵呵的笑了:“前些日子哥哥从舅舅家取了阿娘的嫁妆单子来,我略看了看,其中有一幅前朝顾先生的《群鹿图》以及他的一对书法立轴,嗯,还有杨画圣的《八骏图》,闵家山水的《春江渔钓图》,这些都挺合用。”

“哎,没错!我都快忘了你们还有莹娘的嫁妆可用,”卢氏立刻想起了之前侄女儿拜托自己的讨要嫁妆一事,明白了婉如的意思,便跟她一起笑着憧憬未来,“十来年前的首饰款式肯定是老了点,但想必材料都不错——重新炸炸或拆散了让工匠重做也使得。二房嫡长子成亲怎么着也不能寒碜了,该用的,还是得用。”

说完这段话卢氏就看向了自己婆母,正儿八经的提议是不是该把先弟妹的嫁妆取出来给文康他们俩兄妹分了呐?两个孩子都已成年,眼瞅着就各自成家了,这亲娘的嫁妆再没让父母而且是继母代管的道理。

袁老夫人连连点头:“嗯,这话不错,还得快些派人去把那什么库房钥匙取来,该筹备的就筹备着,等春闱一过正好双喜临门!”

“不光是钥匙呢,还得请母亲拿来当初的单子再让父亲派得力的人帮忙清点一番。”婉如建议着,当场就撺掇祖母口述,自己撰写了给父亲的书信。

主要内容就两点:一是家里准备在京城给崔文康说亲,由清江郡主介绍高门大姓家的娘子,他在边地等着结果便是,切莫自作主张。

二是,前头媳妇的嫁妆得开库取来用了,让他们把嫁妆单子和钥匙都还来,由崔相做主给孙儿、孙女均分,可派心腹旁观。

这封信是由肖家派人送去的,八百里加急,怕那边先订了亲赶不及,只要信一送到就不怕崔承望再看上胡家女,京城说亲又是清江郡主插了手的,还能不好?或者说,这事儿根本就由不得他不乐意。

等信一上路,肖阳就派了细作、私兵去婉如从曹大娘那儿问出的庄子地址盯梢,日夜看守。

那嫁妆里哪还拿得出前朝字画来?据婉如所知,好些名人作品都已经在崔文远拜师时被张氏拿去送了人!

除此之外,还不知道其中缺了些什么,反正,被挪用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而且还是在崔承望不知情时偷偷下了手,想也知道,婉如她父亲他再怎么贪财却还是要脸面的,世家子弟只有极端落魄时才会打妻子嫁妆的主意,崔家嫡出的郎主还不至于沦落到此等地步。

相对的,这张氏却来自小门小户,家境并不宽裕早年也不太讲究,不然也不会去做前面有嫡出子女的继室,她祖父只是个六七品的小吏,父亲则一门心思苦读、专营,年逾五十了才当上高官。

因此,张氏一开始给自己塑造的形象是“慈母”是“贤妻”,对待崔文康和婉如也是娇养、宠溺、撺掇为主而非明目张胆的克扣,动用郑莹的嫁妆只能是背地而为。

张氏只因丈夫左迁、自己父亲当上侍郎并且尚书之位有望了,崔相却逐渐年迈眼看着即将告老还乡,在这此消彼长的形势下她才逐渐癫狂起来。

哪知,张氏还没来得及卖了继子,对方的反击便到了——由崔相做主清点、平分嫁妆,分什么啊?分空箱子么?!

自己父亲打点上峰用了郑莹嫁妆里的一箱古玩,儿子用了一箱名人书画,女儿用了嫁妆里的一箱珠宝,连崔萍那儿都给讹了一套首饰去……足足三箱,不是三件,怎么可能查不出来?

张氏看到婆母书信的当天就急得嘴角上长了好大一个恶疮,痛或者说气得连粥都喝不下去,直接装晕了躲避婆母派来管事的询问,还没解决这一茬,第二日胡家小娘子却又跑来探病了。

胡家已经和张氏有了默契,就等崔刺史松口后由男方提亲,开始行“六礼”嫁女儿,甚至,他们已经在相熟的人家放出了风声去,说自己攀上了崔相家二房的嫡出长子,这会儿却听说事情有变哪能不着急?

既然崔刺史娘子已经收了厚礼,那事情办不成也只能找着她要说法呗,商贾人家多精明,不可能平白无故做亏本的买卖,商议亲事时他们就得了张氏的字据——这会儿她便成了夹心饼,两面受压迫。

张氏即便是装病也将这事儿拖不了两三天,左右思量后,她一面和胡家敷衍,发誓赌咒说事情一定能成,一面决定在使人送回嫁妆单子和钥匙的同时行脱身之法。

嗯,可以派心腹在半路截杀送信之人。装作强盗抢去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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