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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异界好种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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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虽然让晒谷子的人家忙活得够呛,但是真正下起来还是很受欢迎。正是把田里的东西收完了,下过雨以后只要不积水,要种什么都方便。这里镇上卖的最好的香油都是花生榨出来的,所以下半年许多人种花生,赶着卖个好价钱。张小柳只愁不能多收些谷子,自然不敢想各样东西都种,依然计划把水田插秧,那块旱地里才种些杂食。
下坝村里养牛的总共也不过七八家,这个时候就派上大用场了。套上犁赶着牛走一个时辰,翻的地比得上一个寻常劳动力做上两天。张家既没有亲友借得上牲畜,也没有劳动力与别人家换工,只得老老实实扛着锄头去锄地。幸好今年雨水充沛,不用夜里还守在田边挖水。
这里是夏收夏种,忙完了水稻,还有人在收旱地的花生,另一边又有许多人家开始种花生了。张小柳的计划里没有花生,他们干起活来时间也稍显宽松些。细细地把水田锄过,铲掉田边的草,这才提着谷子去了大顺么么家,把上半年的水稻种子还给他,又要请他帮忙把下半年的秧苗也带上。
这儿水稻育秧用的还是自家留的种子,只在泡下去长芽前简单的用水浮法把虚的谷子去掉,在水里泡一个晚上,捞起来在阴凉的地方放着等它自行发芽。当大部分稻种都冒出乳白色的长芽时,就要把种子撒在秧田里。
张小柳虽然只见过一两次就能知道这些步骤,可是也不敢轻易尝试。这其中许多需要经验的事,比如观察长出芽的长度,太长了容易折断,太短了到田里不好成活。又比如撒种子的时候要均匀,否则撒得不好,有些地方成堆地长,有些地方却留了空。除此之外秧田也要特殊的照顾,一般人家都会在秧田边挖一个大坑,挑了早先沤好的肥料,与水田里的泥和在一起,泼在秧田里。凡此总总,若是其中哪步出了差错,这半年的秧苗都没着落了。
大顺么么自家有九亩多的水田,年年都是自己育秧的,很爽快就应承了下来。张小柳放了心,就只管埋头将田地料理好,挖了水到田里养着,等秧苗大了就能插秧。
其实用锄头锄地的速度是极慢的,张小柳当天下午便看到了张五叔家干活有多快。就拿种花生的地来说,用锄头先要把地锄翻,然后将大团的泥土敲碎,整理成四尺来宽的垄,最后要隔着一定的距离挖坑把花生种子放进去,撒上一层肥,才把坑填上将地理平。即使是有劳动力的人家,也要先花两三天理地,才开始正式挖坑种。
可是他看到张五叔家只需一个人赶着手中扶着犁,那犁走过的地方便被深翻了一遍,比他们用锄头翻的深多了。一人一牛在前面翻地,后面的人直接用锄头理平,然后挖坑种上。短短一个下午,他家七口人一头牛就种完了一亩地,那头牛几乎完成了一半的工作。
“哎,五叔家的牛真好用啊!”张小柳看得羡慕,几乎连眼睛都直了。
“那是阿强叔公以前放的牛了,可听话了。去年这头牛还生了小牛犊子,被五叔牵去卖了。”赵正则听得他问,也直起腰歇了歇,低声与他说。
“生了小牛犊子怎么还舍得卖?你看他们这么多人等着用牛,多一头不是更好吗?”阿强叔公身下也有好几个孩子,现在已经分了家。这头牛平日里五叔养着拉车,也是分家时折了银钱换来的。可是农忙时几家人还会合伙一起赶收种,牛便也几乎成了共用的。
“他们现在换换就能用了,小牛犊子可值钱呢,五叔就是用卖牛的钱把灵均送去私塾了。”赵正则颇为他的话吃惊,有一头牛就十分了不起了,哪家舍得养着两头牛?一头牛犊子的钱就够一般人家攒个十头八年,也够买两亩上好的水田了。
“灵均?村里还有私塾吗?”张小柳第一次听到有人提起私塾,在他看来这里交通闭塞,生产力低下,生活水平线以上也只有温饱,哪里还顾得上念书?
“你不知道吗?我们村里没有,都是送到盘石村陈先生那里。”只是这几年村里能出得起束潃又舍得送孩子过去的人越来越少了,他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去年陈先生的学生里出了个秀才大人。
张小柳沉默了,他发现在这里越久,让他觉得无能为力的事就越多。他们的日子要改善,绝对不是单单侍弄好这点田地就够的。
菜地里的豆角渐渐少了,张小柳把晒好的各种菜干都仔细收了起来,待到明年三穷四月就能派上大用场。这些日子偶尔摘些茄子苦瓜,还有韭菜蒲瓜等换着吃,菜色也十分丰富了。当前后一个月的农忙时节终于过去,因为计划得当,日子好像也不那么难熬。
☆、第37章 大米
水稻的秧苗要小半个月才能长大;张家没有别的田地;这时候刚好得了个空档,家里的米也用完了;张小柳便打算把谷子收拾干净,看能不能脱了谷壳弄点米来做饭。
谷子虽说晒干了;却不是直接能放到碾车上去壳的。因为在泥地里晒过,多少也沾染上了沙土;加上收回来的谷子本身就掺着杂物;都要在脱壳前先滤去。这个过程对张小柳来说也十分艰难;他们只能每次倒大约两升谷子到簸箕里,通过手上用力把挥动簸箕把谷子甩起来;然后又因为惯性落回簸箕里。扬起的过程中有风,就会将轻的空粒飘出去;或者掉在上层,用手分出去就好。这事儿哪家都是老嬷嬷做的,张小柳掂了几次就手酸,一个下午才弄干净两斗谷子。一时兴致上来,干脆用麻布袋子装好,去了村头的公屋里辗米。
公屋便是下坝村不知道什么时候传下来的一处大屋,足有几十平方,屋顶的青瓦每年都有村里的几个壮小伙子检查修缮,地下铺着大石板。平日里不锁大门不锁,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辗米的大磨,一个做豆腐时用来磨豆子的小石磨,远一点放着三尺来高的小风车,那是辗米之后专门用来扬米的,精细得很。
这些东西都是村里人共用的,什么时候要用,来了便可以用。只是如果碰上农闲时辗米的人多,排上一两天队也是可能的。
张小柳思量着如今正是人手紧凑时,该没有人选在这时候辗米。谁知还未走近,就听到了里面传来推着石磨的吱呀声。
“好像有人在里面,要不我们等一会儿再去?”赵正则与张小柳并排走着,背上背着半袋谷子。这时听到里面有人,下意识地停下脚步问。
“进去等吧,这里晒得慌。”张小柳抹了抹脸上的汗,帮他托了一把背上的袋子。
门只是半掩着,张小柳推开门就看到一个身形高挑的哥儿在低头把石磨里的米往口袋里装。
那人听到响动,也抬起头来。他面上的皮肤比一般人都白,显得五官更加秀气。身上虽然穿着村里常见的褐色短衣,乍一看却还是觉得长相过于阴柔了。这幅外貌在村里也算是出挑的,只是不知道竟然在家里留到让正广说上了。
这是张小柳第一次近前看他,前些时间在田间远远的也偶有看到,但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没有直接碰上过。一时踌躇,也不知道要不要与他打招呼。虽说他实在对赵大伯一家没什么好感,但是毕竟高氏还是外来人口。
不过张小柳很快知道自己多虑了,大概是受过赵伯么的点拨,他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狭长的丹凤眼眯了起来,手上继续慢吞吞地往口袋里拨大米。单看那表情就知道,并不怎么待见他们。
张小柳见状也没出声,帮赵正则把背着的谷子放下来,只耐心地等高氏弄完。他看到高氏磨的那些大米都还有许多外层纤维组织和糠蜡,比粮店里买回来的下等大米还要粗糙,不过村里大部分人家都是这样吃的。他自己本身并不习惯糙米这样粗砺的口感,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磨细些。
高氏在那里磨蹭了许久,直到石磨里半粒米碎也见不到,才一言不发地提着口袋走了。张小柳不忙着干活,自然也不计较浪费的那点时间,见他有了才兴冲冲地扫了扫石磨,把他们带来的谷子倒了小半进去。
这里的石磨与他过往见过的并没有什么不同,直径大约两尺,一个人也能拉动。赵正则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干活向来都是往死里使劲。张小柳还没来得及说两人一起推磨,就看到他抓着木轴转了起来。
“两个人一起推省力些,这么着急干什么?”张小柳赶紧跟上去与他合力推着木轴转起来,一边说。
“啊,你先去旁边歇会儿,我能推得动。”赵正则紧了紧手,想让他放开。
“好了,我知道你力气够大,就让我也试试亲手把自己种的粮食磨成大米好吗?”赵正则越来越喜欢把活儿往自己身上揽,几乎张小柳干点什么重活他都会跑过来抢着做。
赵正则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脸上染上一层薄红。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外面的声音打断了。
那两个声音都是张小柳不熟悉的,一个嗓门敞亮中气十足,另一个细声些听得不太清楚。他与赵正则对望一眼,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索性就走到门边探出头去看。
高氏约摸走出有几十丈远,不知怎么地与另一个么么在路上就吵了起来。张小柳看了会儿,那个么么的嗓门把高氏的声音压得死死的,大约是说怎么不要脸抓了我们家的鸡,贪小便宜云云。高氏则在一旁跑来我家地里的鸡,谁知是家养的?何况也没得了你的东西等等。
“果然是一家人,这做事的方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赵家的亲儿子呢!”虽然不甚清楚,但是张小柳很快听明白了,这时候不由得暗笑。
赵正则还在推着石磨,大概没有听见他说什么,虽然因为手上的重量显得步伐沉重,脸上却自然带着笑意。
张小柳忽然发现,这半年来他的改变十分明显。他还记得最初他胆怯弱小的样子,衣服破烂、面色蜡黄,活像歌曲里唱的小白菜。否则那时候家里见不着半分余粮,他还真不会随便“收留”下来。
转眼半年过去,他长高得快,身上也有了肉。不再是刚开始时那种闷雷子的性格,脸上也不再愁云惨淡,虽然不常大笑,却也时常流露出开心的神色。
有时候改变一个人就是这么快。往深里说,这半年里赵正则为这个家做的事一点也不比他少,尤其是在种田这件事。
“怎么了?”赵正则见他盯着自己看了许久,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不明白地问。
“没什么,好像发现你越长越好看了。”张小柳随口说。当然这也完全不是假话,半年前的张小柳瘦得像只猴子,头脸也没有好好整理。这几个月来因为吃得多,长开了不少,每天也跟着小麦他们沐浴梳洗,整个人都干净了不少。
“我才不要好看!”在赵正则的感觉里,一个半大小子被人说“好看”可算不上称赞。他希望自己再长高点、壮实些,这样才有大力气。至于好看,他仔细想了想,自己这种粗犷的样子实在说不上好看。只有柳哥儿那样细致的眉目,才是最耐看的。
张小柳被他气急的孩子模样乐了下,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也有男子汉意识,捂住嘴巴示意不说了,要与他一起推磨。
外面声音渐歇,大约是吵闹的两人又走远了。张小柳正数着要转多少圈里面的谷子才开始掉壳,又有人推门进来。
这回赵正则反应比他快,望了一眼就喊道:“秋明么么,你来磨面粉呀?”
旁边的小石磨就是用来磨面粉和豆浆的,张小柳闻言看去,果然看到秋明么么端着一个盆子,里面装着白米。
“原来你们在这里用呀!”他先招呼了一句,然后才回答似的说:“中午种完花生,明天要种红薯了。磨点糯米粉给他们蒸东西,耐肚子。”
他走近看了看他们石磨里的谷子,又说:这是今年刚收回来的谷子?你们手脚倒是挺快,这就能吃上了。
“是我们家里没有米了,不得已才先弄点下锅。”张小柳不好意思地说,虽然人家夸的是干活快,可是听起来怎么都像是太贪吃了。
“能吃上就好。难怪石柱最近开口闭口总说小麦多厉害,看来有你们这么能干的哥哥,难怪能把弟弟养得这么勤快。”秋明么么这些话说得还真有些感慨,生老病死,世事无常。也不是只有这家的孩子年幼失怙,可最后能像他们这般把家里家外料理过来,做事情条理分明的还真不多。
以前村里多少也有靠着自己的本事长大的孩子,可是过的日子始终比别人家差些。但是现在村里人都知道,张家几口虽然住在破房子里,可是至少能把这么多张嘴喂饱。门前一大片菜地半点空都不留,种出来的菜比得上别的一大家子种出来的。田地里也没有荒废,春种夏收都赶上了别人家。还有门前几十只鸡,也不知道多少人眼红了。再等个来月,无论是拿去卖还是留着生蛋,都能有一笔进账。这几个孩子,真是有打算的。
“我们就这么点田地,只是跟在大家背后做。要说种田,村里哪还有人当得秋明么么这一声夸?”张小柳慌忙说。
“我看你过两年上手了就能比上我了。”秋明么么种地的速度想来是被夸惯了,听了他的话也没说什么,反而鼓励他。
张小柳笑而不语,推了这么些时候,石磨里的谷子已经开始露出白色。旁边秋明么么也把米倒入了小石磨里,看起来只有两三升米左右,大概一次就能磨完了。
“秋明么么,为什么你磨的米这么干净?”张小柳看了会儿才发现这个问题,刚才他看见高氏磨的也是糙米,颜色并不怎么好看。秋明么么倒入石磨里的米却像他在粮店里看过的上等白米,十分亮眼。
“这是我特意磨细了,又在风车里扬过的。我这种是糯米,本来颜色就白净些,又在水缸里泡了两三天,当然好看。”
秋明么么推着小石磨十分轻松,几乎是眼看着糯米碎掉变成粉末的。
张小柳这才记起,小时候见过别人用糯米磨粉,确实是要在水里先泡软,再沥干水的。而且对于他们来说,糯米是用来做节日的糕点的,当然费劲心力弄得干净些。大米大多数时候都要和杂粮一起煮饭,反而不必弄得太精细。最后他把磨好的大米放入小风车仔细扬了一遍碎屑,果然始终还带着赤色的东西。
☆、第38章 夜聊
田地里头常年都流传着一句话:下地种田不用学,人家咋的咱咋的。言下之意;即使没有种田的经验;只要跟着大部分的节奏种收;大致也差不多了。
夏天的雨狂野而粗暴;自那一日的雨过后又陆续下了几场。刚种下花生黄豆等旱地作物要是遇上这样的天气可不太好;极容易因为地底积水泡坏种子而要补种。这几天地里种红薯的人也多了起来,很多人都把正在种的花生暂时扔下了,赶着这趟雨水先把红薯种下去。张小柳观望了两天;觉得要是这时候把红薯种下去;却是极容易成活的。这也应了那句话,种田只有跟着大部分人的脚步才抓得准时间。
红薯插藤就能活;预料了下半年还要种红薯,张小柳早就在菜地里种了一排用来发薯藤。这时候每段割成两柞长,带上锄头挑着沤好的肥料,冒着雨就出发了。小麦年纪小,生怕淋了雨生病,是被勒令留在家里的。
上次收的黄豆估摸着最后能出五六斗豆子,玉米也有两大袋子,张小柳便把这些杂物都先搁下了,这次一整亩旱地都要种上红薯。那日锄地时听赵正则说起五叔家的小孙子送去上了私塾,张小柳才意识到现在他们家里几个人都是眼前箩筐大的字也不认得一个的。因为他自己曾上过将近二十年的学,这段时间以来竟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这时候想起来,如果能够让他们去认些字,别说做什么文章,能认些文书,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也是很好的。否则,他们说起能断文识字的“灵均”时也不会是一脸羡慕的表情。
既然有了想法,当务之急就是存钱。虽说现在家里没什么进项,但是暂时也不用像其他人家尽想着给孩子攒钱说人家。没有多余的谷子变卖,家里甚至连一件值钱的家当都没有,菜地里的菜也只够管自家吃。如此种种,都想不到能换成银子的东西。最后想到若能养上一头大肥猪,倒是能值几个钱。可是一年到头要喂的东西却不能少,张小柳只能寄希望于这块旱地种的红薯。
冬天的红薯个头一般都能长到比较大,所以他们挖沟时也挖得深。隔尺来距离插一棵红薯藤,先覆盖一层细土,然后才撒上一层肥料,最后把挖出来的垄填高。两人迎着细雨,用了一天半也把红薯种完了。这时候田里的秧苗也长出了一层细密的绿色,田里山间,新的一季作物又开始生长了。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两三天的雨水过后,又是艳阳当道。不过这时候大部分人家都把红薯种了下去,等地里的积水排完,又正好能种花生了。可见对于这种天气,这里的人已经自有一套老到的法子来应付。
等着插秧的时候当然不能闲着,这段时间正是山上草木最茂盛的时候,只是因为大家忙着田地,暂时没空上山,所以尚能自由的生长。农忙一过,大部分人家又忙着上山抢割棘草,砍柴。农家用的柴火最多,蒸饭做菜烧水,样样都少不了柴火,所以上山砍柴也是一年四季都不能落下。张小柳自认战斗力低速度慢,如果不趁这时候割些草回来,等家家户户都开始上山的时候,离得近些的棘草很快就要被割得精光,到时候只能往更深的山里去。
早上先去田里看红薯,没有成活的及时补种上,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就在家里结草绳。所谓草绳便是用几段禾秆接驳在一起的绳子,农家里也用得多,一般捆绑木柴、棘草、树枝用的都是这种草绳。他们也趁着禾秆还新鲜的时候多编些,留待以后再用。直到将近申时末,太阳开始转弱时才出发。
对于上山虽然还说不上驾轻就熟,但是两人也有了几次经验。现在的棘草还没怎么被收割过,走得也不远。到了山上,张小柳先去割棘草,赵正则就去砍柴。等到天稍微抹黑,也不论柴草多少就开始收拾东西下山。要是有剩余的挑不回去,就留到明天上山再一起挑回家。
小麦做饭的手艺越来越娴熟,而且也会自己到菜地里找材料,几乎都不用张小柳插手了。天黑时回到家洗去一身泥污,然后能吃上可口的饭菜,比起许多还挣扎着存活的人也已经是享受。
晚饭后也没有多余的活动,四个人坐在赵正则扎的小竹椅上,旁边关着大鸡的笼子咯咯声此起彼伏。远处不知谁夜黑才归家,引得门前看家的狗一阵狂吠。这样围在屋前打发些时间,等到夜风凉下来或者打瞌睡了,就各自入屋睡觉。
不过这几天夜里最无聊的就数小柳和小松了。小麦自从有了针线篮,把上次裁衣服的剩碎布都收拾得好好的,最近正在琢磨着纳鞋子,常常凑着月光也要缝几针。赵正则也不时拿着他刻好的东西细看把玩,偶尔会见他第二天就对着比划的东西添些什么。
“咦,这段木你哪里找来的?”今天小松不耐困,早早就要去睡了。张小柳先把小麦和小松送入屋内看着他们睡下,再出来就见到赵正则手里拿着一段直径足有三四寸的褐色木头苦思。
“就是在山上拾的桃枝,我把旁边的斜枝削了,就剩下这一块了。”赵正则转了转手上的木头,低声说。自从张小柳知道他喜欢拿着小刀在石头或者木块上刻刻画画,也并没有说过他什么,他就没有再隐瞒过,只要有空就时不时捡些石头回家。
听他这么一说,张小柳记起下午在山上时他确实说起过有一株桃树快要枯死了,还看到还拉了些掉落的枝吖回来,只是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粗的枝。据说那株桃树已经有几十年,三四月可以看到满树桃花,七八月时硕果累累。只是山桃的味道不怎么好,少有人摘来吃。
“这块木头你也想雕东西?”他靠在旁边坐下来,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实在让人很难想象在这样甚至还为温饱发愁的地方,也会有人如此闲情弄雕刻这种东西。
“我见过秉文叔身上带的桃木如意,可好看了。”赵正则似乎默认了他的话,细细回想自己曾见过的东西,可是这块木头笔直,并无回头的弧度,显然是做不成如意的。
“秉文叔?”张小柳疑惑地问。如意可不是一般人会佩戴在身上的东西,对于要干农活的人来说只是累赘,何况他也从未听过村里还有个叫秉文的人。
“你不知道秉文叔吗?他中秀才之后还回过村里祭祖,太叔公祠堂外挂了三天的鞭炮,我的名字也是他起的。”赵正则有些诧异,虽然那时他才五六岁,可是他至今还记得当时的热闹。不过这么说起来,小柳当时也只有三岁多,这几年村里讨论的人也少了,不知道似乎也不奇怪。
“秀才?”在他面前张小柳也无须掩饰,只当自己是完全对这人没印象了。听到对方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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