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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隐在末世 作者:九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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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范围的小纸片。
船上还有个七八来岁的小男孩,应该是少年的弟弟,宋隐耳朵好,听到男孩对哥哥抱怨:“都不给钱,为什么要帮他们把人抬进楼?”
“你懂什么,做生意讲究人缘,反正身上也湿了,又费不了多少力气,卖他一个人情多划算。再说那家伙伤得那么重,说不定还需要我们帮忙,到时候再狠狠敲他一笔。”
宋隐对这位齐小船主的印象自此大坏。
电梯自然是指望不上了,宋隐把孩子交还给许凌风,自己背着伤员上到五楼,让许凌风小小的吃了一惊,这人看着不壮却可以大气不喘地把个大活人背上五楼,又一个不可貌相啊。
进屋后宋隐把人放到地板上,看许凌风浑身都在滴水,指指卫生间:“你去洗洗吧。”
许凌风没动:“你有换洗衣服吗?”然后指指行礼箱,“我刚刚休假回来,箱子里面都是脏衣服。”
宋隐进卧室给他找衣服,两个人个子差不太多,很快拿了一套运动装出来。许凌风拿着衣服进浴室,又伸个脑袋出来:“差点忘了,小家伙的东西弄丢了,他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刚才哭了半天,现在可能是哭累了,你最好喂他喝点牛奶啥的,不然又要魔音穿耳了。”
宋隐家里有盒装牛奶,但他对于养孩子毫无经验,拿不准可不可以给婴儿吃,又看了看孩子,觉得这个小孩儿比较大,已经不是婴儿了,至于逻辑嘛……婴儿不都该裹在小被子里面吗?这一个没有裹被子,大概、可能、或者、应该……是比较大了吧?所以,这么大的孩子再饿一下也没有关系……吧?
孩子的吃饭问题先放一放,救助伤员比较重要。宋隐打了水给伤员擦洗,擦尽脸上的血,露出一张非常年轻的脸,看那模样,至多十五六岁。少年稚气尚未脱尽,但是一张脸有棱有角,皮肤黝黑,鼻梁挺直,再加上两团高原红,一看就有异族血统。宋隐看了少年的脸,又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小孩子,视线碰巧落到孩子脖子上的那根红线上,有点眼熟的感觉,伸手一拔拉,露出一个玉石制成的观音坠子。
这不是他送给阿凉的那个护身符吗?
宋隐一怔,连忙抽出拴在孩子衣服里面的那封信,本来他想等到解决完伤员的问题再看,这会儿却是等不及了。
信纸展开:
阿隐,你还好吗?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已经不在人世了。从上个星期开始,我就一直在发烧,有时候还会短暂地失去意识,我没有去医院,因为我知道,我的路快要走到尽头了,其实不只我,对于这个世上大多数的人来说,今生的路,都已经走到了尽头。
你见过我们经寺的活佛,他是得道高僧,早在我发病之初,他就对我说阿凉你要轮回去了,早做安排吧。他还说人世会有大劫,有没有人可以逃出这个劫道,他不知道……阿隐,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信的。
从两个月前开始,我们这里就有人陆陆续续发病,病的非常奇怪,没有一个救回来,甚至连病因都没有人说得清楚,而我的症状,跟他们一模一样……阿隐,说了这么多,其实都是废话,真正的原因,是我真真切切地预感到了死亡的临近。
阿隐,你相信预感吗?我相信的,就像当年我预感到你的到来,预感到你会是那个带给我孩子的男人。你没有让我失望,你果真送给我一个孩子,他是我今生收到的最好礼物,更是我这一世最骄傲的珍宝,为此我非常非常的感谢你,也因为此,半年前我避而不见,原谅我,阿隐,我是一个自私的母亲,我那个时候非常不想和你分享我的孩子。
而现在,我却不得不把他交到你的手上,因为活佛告诉我,他说这个世上如果还有谁可以帮助他活下去的话,那个人必定是你。
阿隐,有时候我想比起我们这些就要重入轮回的人,或者你们才是更加不幸的,我不知道你们将会面临些什么,我不知道等待你们的将会是怎样可怕的一个世界,但是,我恳求你,阿隐,请你为了儿子,坚强地活下去,你是他唯一的依靠,无论如何,为了孩子,请你不要放弃。
请你告诉孩子,我在另一个世界为你们祈福,用我的心、用我的灵、用我所有的爱意和倦恋、用我今生和来世的所有福份,祈求菩萨赐福你们,远离苦痛,长命百岁……
阿凉绝笔
第13章 少年齐夏
许凌风洗完澡,拿起那条崭新的CK内裤,吹了个口哨,愈发地觉得这个人有意思了。
很多人恨不得把名牌顶到脑门儿上,这一位外面都是大陆货,里面却要穿CK,他这是在装穷呢装穷呢还是在装穷呢?
换上运动装,短了两公分,稍微有点紧,但不算难受,非常时期就不要穷讲究了。
清清爽爽走出浴室,看到主人独自站在窗前,身形笔直挺秀,却由内往外散发着一种寂寥落没的沧然气息,衬着窗外的苍茫雨景,许凌风心底的某根弦,突然间就这么轻轻地被风拨动了。
他这是在……难过?
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不都还好好的?
好想过去拥抱他……肿么办?
“哇……”
沙发上的小东西非常不合时宜地大哭起来。
宋隐恍然惊醒,回转身,看了眼许凌风,指指阳台方向:“洗衣机在那里,冰箱里有食物,你随意。”然后他看看伤员,又看看正在哭闹的小家伙,略一犹豫,还是选择了伤员,走了过去。
许凌风连忙道:“我学过急救,伤病号我来,你还是先帮小家伙弄点吃的吧。”
开玩笑,这娃身体太好中气太足,可以玩了命地一直哭一直哭,他听了一路,再听下去就该疯掉了。
宋隐点点头,抱起小东西出门,走到门边又回头:“洛桑这边拜托你了。” 其实他也只懂一点点急救,留不留下都没多大意义。
许凌风无言,说好的悲伤无助呢?……人压根不需要你的安慰好伐!
——
柯源呆坐屋内,听着隔壁打骂孩子的声音,心里想着等水退了自己的饭碗多半是保不住了,这一次又该去哪里呢?要不要回趟老家?唉,老家……真的要回去吗?
柯源觉得自己真是老了,不就是发了一场大水贸然做了一个决定,怎么就想起了远方的那个“老家”?虽然事隔七八年,至今一想起来柯源的心仍然在隐隐作痛,一场拆迁,亲人反目,妻离子散,到如今孑然一身飘零至此,蒙当年的工友好心收留,才算是有了个落脚的地方。而现在,又因为他的滥好心,这个地方也要呆不下去了。
不过柯源也没多后悔,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人拖家带口淋雨受冻,他良心上过不去。不就是一个工作,丢了就丢了,也没啥了不起的,反正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再来一次,他的选择还是不会变。
唯一有那么一丁点放心不下的,就是齐夏那个皮小子了,唉,希望小孩子不要走歪路……
“哇……哇……”
中气十足的婴儿哭声让柯源回过神,看看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来,淅淅漓漓的小雨还没有停,不过看样子也下不了多久了。
他本来以为哭闹不止的婴儿跟自己没什么关系,没想到哭声一路来到他门前,不走了。
柯源站起身看看门口哭闹不止的小孩儿,又看看正以非常别扭的姿式把孩子抱在怀中的男人。
“您有什么事儿吗,宋先生?”
宋隐略一愣神,老者两鬓如霜,是小区的门房,他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也仅仅是知道,从来没有打过交道,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道出他的姓,更没想到对方不是本地人,话语中带着浓重的魔都口音,小镇上住着一位魔都人士,这倒少见得很。
疑虑在心中一闪而过,宋隐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对着老人家点点头:“老伯贵姓?”
“免贵,姓柯。”
“柯老伯,家里来了个小孩子,想请你帮忙找个保姆。”
这是要长住吗?柯源觉得这事儿不太靠谱,眼前这个男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合适的育婴人选,这种话当然只能放在心里面。
“成啊,照看孩子的保姆是吧?我会帮宋先生多留意,就是要多等几天,等到水退了再说。”
宋隐道了谢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犹豫了一下又问:“孩子一直在哭,他是不是饿了?我可以给他喝牛奶吗?”
“牛奶不太好,孩子太小还是喝配方奶比较好,不过小朋友快满一岁了吧?”柯源又一次怀疑起男人的育婴能力,看看孩子的个头,试探着问。
宋隐算了算时间:“应该有一岁多了。“
柯源有点意外地看着小家伙:“一岁的话你可以喂他稀饭,这几天不喝牛奶也不会有问题。”
看他哭的上气不连下气着实可怜,又迟疑着补充:“你要不嫌弃的话,我今天刚好熬了粥,刚做好,还没有动过的。”
宋隐走南闯北,职业和经历决定了他对阶层的认知比较淡漠,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了,倒是让柯源稍稍有点意外,马上高高兴兴地取碗盛粥。
粥盛好,想了想,又端出一碗蒸蛋,一边往粥碗里舀蛋一边说:“这些食物一岁多的小朋友都可以吃一点点。”
小家伙大概是饿的惨了,闻到食物香味儿大哭变成了哼哼,眼珠儿跟着饭碗转,等到宋隐接过碗迫不及待地伸出小胖爪,可惜宋隐完全不懂小朋友那颗饿惨了的心,端了碗跟柯伯道了谢,转身就要返回楼上,小朋友看得到吃不到,大急,嚎淘大哭……
柯源给逗笑了:“宋先生您先喂他吃饭吧,他等不及了。”
宋隐皱着眉看看稀饭又看看小家伙,二楼到五楼至多三分钟,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小家伙连三分钟都等不及,不过小孩的哭声跟生化武器差不多,为自家耳朵作想,他妥协了。
……
十分钟后。
“他怎么还在哭?是不是没有吃饱?”
柯源也是眉头深皱:“不应该啊,他这么小吃这么多足够了。”
小皓这么大的时候可吃不了这么多。
想起儿子柯源走了一下神,然后一拍脑门:“宋先生,你有给他换尿布吗?”
尿布?什么尿布?……
喔,尿布。
突然间,宋隐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
齐夏一边吃饭一边听柯爷爷讲宋家要找保姆的事情,碗里的饭吃完,心里也盘算得差不多了,从角落里翻出几个黑色塑料袋准备出门。
齐小冬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玉米棒子,见状立即跳起来:“哥,你上哪儿去?”
“我回家拿点东面。”
“我也要去。”
“不行,天都黑了,你老老实实呆着,陪柯爷爷看电视。”
“你骗人,根本没有电视。”
“雨都停了,今天晚上肯定有。”
旁边柯源也露出不赞成的样子:“小夏,现在到处都是水,街上连盏路灯都没有,晚上好好呆家里吧,不要出门了。”
齐小夏摆摆手,扔下一句“我没事”匆匆蹿出门,生怕弟弟跟来,跑的比兔子还要快──今晚要干的事可不能让小冬掺合进来。
这会儿刚过六点钟,天早已黑尽,天上看不见一颗星星,路灯十盏九不亮,风还老大,又冷,刮在脸上生生作痛。齐小夏骂了一句“破老天就会欺负穷人”,紧紧身上半旧的防寒服,借着船头的应急灯,往老镇方向而去。
齐小夏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在小镇生活了十五年,他又皮,对闲阳可说是了如指掌。但是,即便是他,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去往老镇那边,好在他的目的地本来也不是那里,他要去的地方就在新区的边沿地带,是一个建筑工地,这两年房市不稳,地基还没打好老板就跑路了,留下深深一个大坑还有坑边的几排工棚。
齐夏的家就在工地附近的山上,他熟门熟路,在工地旁边一个隐蔽的避风处下船,绑好船索,也没敢拎上应急灯,黑灯瞎火中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向工棚。
他知道今天早上赵大顺几个混子摸了镇上一家超市的仓库,弄来的东西都堆在这个工棚里面,天气这么冷,雨又刚停,晚上肯定没有人守夜,偷的东西也没个数,他拿几包奶粉肯定不会被发现。
赵大顺几个跟齐小夏的情况差不多,都是爹生天养的那种,他没跟赵大顺一起混绝对不是他的境界比较高,打心眼儿里来说他对赵大顺还是很羡慕的,无本生意来钱多快呀,他不参于,不是他不愿,是他不敢──他还有个弟弟要养活呢,他要进了局子,谁来养小冬?
齐小夏在距工棚七八米的地方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打量起四周,四周除了黑暗就是黑暗,什么都看不见。这个“看不见”还真就是字面的意思,比如前面不远处应该就是工棚了,这会儿却连个轮廓都看不出来,还有,他很清楚左手边有棵桂树,工地开工那会儿民工们喜欢端着饭盆蹲下面一边吃饭一边侃大山,那么大一棵树,这么近的距离,这会儿却完全隐在黑暗中,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
这几天太邪门了,无论是十一月暴雨连天,还是现在的伸手不见五指,这都是齐小夏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总觉得不是一个好兆头。不过对此他倒是乐见其成的,看不见正好,黑咕隆咚一片,没有一星半盏的火烛,证明附近确实没有人。
齐小夏心中暗喜,人却不敢大意,靠着对地形的熟悉和天生的良好方向感,泥泞中一步一顿摸向工棚,知道工棚前面就是个积满水的大坑,生怕不小心滑进坑里,可谓是小心又小心,十来米的距离他足足走了十分钟,又在工棚外面站了整整两分钟,耳朵贴在门上,确认里边没有任何声响,这才从衣兜里掏出手电筒,“吱呀”一声,推开木门。
齐小夏的手电是个洋货,长方形状,非常小巧,比打火机还要小上一圈,亮度却是足够,一般是挂在钥匙串上用来应急的。这东西是一年以前某个外籍游客遗落下来的,齐小夏捡到后马上当作宝贝──简直就是为偷鸡摸狗量身定做的啊,比如现在。
靠着小小一束手电光亮,齐夏很快在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纸箱子中找到目标,害怕被发现,也没敢多拿,只装了几包尿不湿和两罐奶粉,估计够小崽子用上十来天的。
齐夏一边扎紧塑料袋口子一边盘算要敲上多少钱才可以出手,百年不遇的大水灾呢,钱要少了他都对不起这个“百年不遇”,想到高兴处,不良少年脑子一热,轻轻吹了声口哨──发一次大水别人家都是各种倒霉,倒是便宜了他,这两天赚的比以往一个月都多。
万不料乐极生悲,他这声呼哨就象魔法咒语,“咣铛”,屋子的另一边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到地上,在寂静中传出老远。
齐小夏吓了一大跳,一下子僵在地上。
过了好一阵,再没有听见别的声音,齐夏终于大着胆子用手电照过去,手电光中,却见屋子的角落里,距他不过五六米的地方,一个人形物脸朝下趴在地上,脑袋边上有个破锅,右手紧紧攥着,像是攥着个什么东西。
齐小夏狠狠咽下一口口水,一步一步,朝着地上的人形物走去……
第14章 前夜
许凌风把伤号少年安置在了客厅的转角沙发上面,宋隐回来后也没发表异议,少年伤情不明,不能过多移动,沙发也足够大,睡上面完全没有问题。
“该是受了内伤吧?那么大的石头砸下来,就算运气好没被砸扁,也不可能没有受到震荡。可他上车后明明清醒过一阵的……你说这事儿也是怪了啊,同样都在车上,为什么他一直昏迷,小家伙却没有问题?理论上讲婴幼儿不是更加脆弱才对?”许凌风百思不得其解。
宋隐心道小家伙脖子上挂着个二阶护身符,你当那东西是个样子货?
护身符只保护主人,不过像巨石当头砸下这种灾难,护身符在护住主人不被砸中的同时,还会尽其所能地减轻震荡力度,只可惜石头太大,就算是个二阶符也没能彻底消除巨石落下那一瞬间的冲击力,最后关头它护住了小主人,咫尺之遥的洛桑却不可避免地受了伤。这个原因宋隐没办法讲出来,讲出来也没人相信,只能暗自叹口气:阿凉说这少年叫多吉洛桑,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让他多加照顾。可目前这种状况连个医生都找不到,他能照顾的实在有限,希望阿凉不要怪罪。
趁着许凌风去洗衣服的空当,宋隐往少年脖子上挂了个三阶辟邪符,辟邪符没办法治病,但至少可以避免邪气入体雪上加霜。然后他又从药箱里翻出云南白药合着抗生素一起给少年灌下去,内伤比外伤棘手得多,对于不通医术的人来说,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只希望护身符多多少少起到一点作用,洛桑吉人天相能够挺过去。
做完这一切,宋隐坐在沙发上发呆,有那么一会儿,他试图从少年脸上找出与阿凉的相似之处,可惜没能如愿。大概是因为不是同一个母亲,两个人外貌上的差异很大,洛桑的异族血统很明显,而阿凉,却是典型的东方眉眼。恍然间,宋隐突然有些不太确定起来,他发现自己对于阿凉的容貌细节已经记不太真切了,曾经那么亲密的女子,不过两年时间,脑海里只剩下音容的轮廓,是自己太薄幸,还是男人都是这么渣?……
有人按门铃,宋隐压下心头某种涩涩的感觉,揉揉太阳穴,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黑皮少年,点头哈腰地呈上手中的黑色垃圾袋。
“宋先生,这个是纸尿布还有两罐婴儿奶粉,我想你肯定用的上。”
“谢谢,多少钱?”
“不用谢,不用谢,都不是啥值钱的东西,宋先生您看着给吧。”
宋隐从钱夹里抽出一迭子粉红大票:“你看这些够不够?”
齐夏笑的愈发真诚:“够了,够了,我们这种小地方也弄不来大牌货,这些钱足够了。”
说完话却不接钱:“宋先生你看,现在我拿了钱也存不了银行,要不这样,过几天等水退了找到正式保姆,您再连保姆费一起给我?”
宋隐不解地看着黑皮少年。
少年抓抓脑瓜子,他油腔滑调惯了,本应是个憨纯的动作却让他生生掺进了油滑谄媚的意味:“这几天大家都忙着水灾的事情,也没地方找保姆,您要不嫌弃的话,我来帮忙带几天小弟弟?”
“咳咳咳……”许凌风刚进到客厅,给自己的口水呛了,咳的惊天动地。
宋隐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齐夏连忙解释:“宋先生你听我说完,我知道保姆都是女的,我也没见过男保姆,不过现在这不是非常时期嘛,你这边要的又急,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你心意的。”
“你的意思是说你合他心意?”许凌风总算顺了气。
“对啊,你们不要看我是个男人(?),我十岁就当家了,做饭、带孩子、收拾屋子,样样都来。我弟你们也见过,他就是我一手带大的,那时候他才两岁,现在都八岁了。”
“你十岁当家?你家大人呢?”
齐夏怔了怔,垂下头掩下发红的眼圈,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回答:“我爸妈出去打工,我十岁那年出车祸不在了。”
就算明知道其中有演戏的成分,两个成年人还是一时失声,房间里静了下来,然后……
“呜,呜,MaMa……”
沙发上的小奶娃突然哭了,他天黑前喝过稀饭换了尿布自己跟自己玩了一会儿就睡着了,到现在几个小时过去,貌似又该吃该拉了。
听见哭声,许凌风下意识地就要往卧室里躲,意识到这里不是自己家,尴尬地笑笑,站住脚。宋隐不比他好多少,不过他职责所在,只有硬着头皮走向小东西。
有人却比他动作更快,他刚举步,齐夏已经一溜烟蹿过去,抱起小宝宝轻轻拍打:“弟弟乖,弟弟不哭,哥哥马上就给你冲牛奶喝啊。” 动作中充满了脉脉温情,非常的流畅自然。
然后他抬起头:“宋哥,可以吗?”
宋隐揉揉额头:“那你就先做几天吧,等找到合适的人再说。”
齐夏眉开眼笑。
——
闲阳镇上真正的土著居名不多,但它位于群山之麓,气候宜人,空气洁净,每年夏天都会吸引到一大批C城居民前来消夏避暑,宋隐租住的房子就是开发商征对这个人群量身打造的。公寓楼层不高,仅仅五层,面积也不大,90平的两房两厅,他一个人住觉着还挺宽敞,现在家里一下子多出一奶娃一伤号一恩公一保姆,立马就不够看了。
伤号处于昏迷状态不能随便移动,暂住客厅;奶娃是自家儿子,保姆来路不明,自然要放在眼皮子底下,书房挪出来给他们住;至于恩公……
许凌风举手:“我开了一整天的车,漏风漏雨车,这种天气,我真的很累很累!”
哼,我把你儿子送了来还救了你小舅子,你别想让我打地铺。
如许凌风所愿,夜里十点他跟着宋隐走进主卧室,这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不作不死。
身材太好了有木有!
皮肤太勾人了又木有!
哎哟,腿长腰细眼睛亮,却只能干看不能吃……你让他一个Gay怎么活?
……
不可否认,许公子确实是抱着一点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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