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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电青霜-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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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独闻言狞笑一声,隐忍不动,那位蛇魔君端木烈却把脸一沉,丝毫不带喜怒之色,阴丝丝地说道:“你倒说得不错,我们合创一个‘万蛇大教’,难道把我盟兄赛方朔骆松年,和方才惨死的毒掌尸魔米天良,供作祖师父么?”
黑天狐宇文屏不但号称天下第一凶人,实在也真是天下第一怪人、端木烈连番的冷嘲热讽,居然把她嘲讽得高兴起来,大概还是数十年来,第一次把那森森阴笑收起,换成了正常的哈哈大笑,说道:“你这人冷冰冰、阴丝丝,真像你那些毒蛇一般,太已合我脾胃。无论上天入地,我也非把你收服不可,今天第一次动手,宇文屏大破往例,不但不伤你人,连你所豢养的这几条罕见毒蛇,我也舍不得杀死一条。但你不要以为我是没有降蛇之力,我先把这条最厉害的‘喷沙琴蛇’,捉来给你看看。”语音方落,未见怎么动作,人已飘往南方、
蛇魔君端木烈冷然晒道:“妖妇休出征言,你敢动我的‘喷沙琴蛇’,简直无殊自投地狱!”口中微作吹竹之声,在正南方懒洋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那条“喷沙琴蛇”,闻声突把一颗看来平淡无奇的蛇头一抬。但见阔肋张处,不但头成三角,并几乎涨大了一倍,奇粗的蛇腹猛吸再鼓。“嘶”的一声一蓬奇腥无比的银白光雨,便自口中怒喷而出。别说是当面的黑天狐宇文屏,连远在两三丈外观战的诸人,巴觉得头脑晕眩,恶心欲呕,赶紧各取丹药塞进口内。
宇文屏早就知道这种“喷沙琴蛇”,本身已自奇毒无比,日常更是喜以各种毒虫及毒性强烈的同类为粮。吃下以后,所有骨殖完全化为一种银白细沙,贮在腹内特具的沙囊之内,随时可以喷以伤敌,而且一粒上身,便告无救!所以早巳准备妥当。倚仗新近自行参悟未炼全的紫清;罡气又有进境,见毒沙才出蛇口,忙把奇形铁杖插入地中。右手虚空微扬,便有一股无形劲气包没毒沙,不令飞散。然后提足真气往回一招。“喷沙琴蛇”猛然一声怪啼,身躯微震,所喷一蓬毒沙已被黑天狐宇文屏收人左手之中,盛人自己“守富断魂砂”的特制皮囊之内。
宇文屏方待就势擒蛇,背后腥风飒然,端木烈手中铁线犁蛇的四五尺长蛇影,已向肩头砸到。黑天狐何等武功,耳目、身法均已灵敏到了极处。听出身后腥风共分两路,奔肩头的风声劲急,而奔足下的却是极其轻微“飕”的一声响。自己既然存心折服此人,收为己用,当然要令他敬佩心服才可。遂避重就轻,右手拔起所插铁杖,双足微点,迎向劈面打来的铁线犁蛇飞舞蛇影。
哪知这一举无心中作得极对:黑天狐宇文屏身才飘空,足下电也似的窜过一条斑斓彩影,正是蟠踞东方的那条”双头锦带”,端木烈则以为黑天狐宇文屏是为躲那“双头锦带”,才纵身凌空,不由得意冷笑、手攥蛇尾,微加劲力,用作兵刀的那条“铁线犁蛇”便即毒吻箕张,一口咬在黑天狐的左肩头上。
这一来外表得计,其实却上了大当,宇文屏不但上半身有“天孙锦”护体,并且身怀专解百毒的罕世珍宝“碧玉灵蜍”。那条铁线犁蛇也是通灵之物,一近黑天狐,便知对方身怀克制自己之物,有点畏缩不前,但禁不起主人手攥蛇尾加劲催促,仍然贾勇咬去。
“天孙锦”除了极高的内家罡掌以外,连宝刀、宝剑均所难伤。铁线犁蛇的钩牙虽利,当然也自无奏效,黑天狐宇文屏乘此良机,左掌一翻,攥住铁线犁蛇七寸要害,右手奇形铁杖“毒龙寻穴”,连人带杖飞扑对方,用那杖头的铁铸蛤蟆直往端木烈的胸前点去。
端木烈倚“蛇”成名,若论真实武功,不过与奚沅仿佛。见宇文屏铁杖尚未点到,锐风先已袭人,万般无奈,只得抛去手中的铁线犁蛇,足跟用力后退丈许。
黑天狐宇文屏夺过对方的铁线犁蛇,得意洋洋地向铁线黄衫端木烈叫道:“端木烈!我真舍不得杀这几条罕见奇蛇,你还不赶快收走?再若延迟,我便叫它们同归于尽。”说话声中,铁线犁蛇业已随手盘空三匝,作势欲往那东西南北四条奇蛇打去。
蛇魔君端木烈所摆这“五蛇大阵”,威力根本尚未发挥,便已一败涂地。虽然肚皮都快气炸,但知宇文屏所说却是实言,那条铁线犁蛇皮骨坚逾精钢,再加上地那等沉雄内力挥舞之下,自己多年心血所训练的几条罕见奇蛇,必然无一幸免、瑞木烈爱蛇如同性命,只得红着脸儿,吹哨连声,把那四条奇蛇收回袋内,眼望着在宇文屏手中愤怒不服,而又无法挣脱的铁线犁蛇,欲言又止。
黑天狐宇文屏见状笑道:“你还想要这条铁线犁蛇么?赶快拿我所要的‘双头锦带’来换……”
一言未了,两股威力极强的腥毒狂飙,业已劈空而至。原来崂山双恶——逍遥羽士左冲,冷面天王班独,见黑天狐宇文屏连连获胜,如此张狂,业已无法再忍。双双腾身飞扑,凌空发掌。
黑天狐宇文屏先前与崂山双恶接过一掌,知道以一对二,虽不致败,但也无甚便宜,何况还有一个青衣怪叟邝华峰始终未动,自己“万毒蛇浆”存量不多。在未配制前,不舍轻用,故而更不能在一上来便自滥耗真力,遂在崂山双恶的五毒阴手掌风将到未到之际,倏然向左闪出。但立即回身,左手铁线犁蛇,右手蛤蟆铁杖,幻起一天蛇影杖光,向左冲、班独二人逆攻而至。
崂山双恶休看武功绝高,但对于黑天狐夺自铁线黄衫端木烈手中的这一条铁线犁蛇,照样顾忌甚大,不敢轻易招惹。五毒阴手一空,漫天蛇影飞到之时,双双出声怒啸,跃退丈许;黑天狐宇文屏“哼”的一声冷笑,方待发话。突然背后袭到一股强烈掌风,耳听青衣怪叟邝华峰冷冰冰的声音说道:“宇文屏,你神气什么?”
黑天狐见青衣怪叟居然也自出手,丝毫不畏人言,欲以三个武林十三奇中人物,台力对付自己,心中不由一凛。一面闪过对方掌风,一面把手中那条铁线犁蛇抛向端木烈,叫道:“我这铁线犁蛇一并还你,‘双头锦带’也暂存你处:下次相逢,如再不肯屈服.宇文屏言出法随,毒掌尸魔米天良便是你的前车之鉴。”
蛇魔君瑞木烈见黑天狐居然肯把自己这视同性命铁线犁蛇掷还,不由喜出望外,收回袖内、那黑天狐宇文屏此举一半固然爱惜他耶一身驯蛇之术,故意放点交情;另一半却为了眼见蟠冢一凶与崂山双恶环立身外,巍如山岳,虎视眈眈。休看这三人都是一样赤手空拳,却比先前那些卖相凶恶的五毒环攻,不知厉害几倍。自己若仍用铁线犁蛇作为兵刃,既不合手,那蛇还因心怀故主,不住屈伸图逃,极为不便。所以在把蛇掷还端木烈时,手中蛤蟆铁杖虚向班独一指、冷面天王怕她因见众寡不敌,滥用杖内所藏”蛤蟆毒气”伤人。往旁一闪之间,宇文屏手中墨绿寒光凌空飞舞,业已乘隙把自己的得意兵刃蝎尾神鞭取出。
蝎尾神鞭,蛤蟆铁杖双双在手,黑天狐宇文屏凶威又盛,主动枪攻。右手一挥,卷起漫天墨绿鞭影,打向逍遥羽士左冲,右手蛤蟆铁杖,却直点冷面天王班独,
黑天狐宇文屏这两般兵刃,本身便已狠毒无伦,再加上她那一身精纯内力,鞭风杖影,宛如寒涛掠地,狂飙卷空,逼得崂山双恶二度闪避,不敢硬接。就在左冲、班独避鞭避杖的刹那之间黑天狐宇文屏不声不响,连鞭带杖一齐回身,照准青衣怪叟邝华峰破空怒啸,狂扫而至。
青衣怪叟邝华峰本意是与左冲、班独分三面进手,期令对方穷于应付。但如今见宇文屏不但所用兵刃又长又毒,本身功力电高得骇人,更须时时防备她那铁杖中的蛤蟆毒气喷出伤人……照此情形,她只要想走之时,随便择定一人,几手连环进迫,便可乘隙脱身,遁往赤霞峰下。倘若今天不能把这妖妇留下,则不但筹备多时的三奇大会被她搅了个蛋打鸡飞,彼此之间更深仇永结。此妇卸恨心切,睚眦必报,行踪又复诡秘飘忽异常,赤霞峰头可能从此水无宁日。
三奇联手,无论如何尽占上风。卒因一着棋差,反居劣势。
青衣怪叟毕竟在这三人之中智虑较高,能够当机立断。一面躲过黑天狐蝎尾神鞭、蛤蟆铁杖的连环进击,一面高声叫道:“左、班二兄,这样打法不行,我们三人必须联合出手。拼着损耗真元,招招以劈空掌力和她硬拼。南方道长、桑姑娘以及端木魔君、祁连怪叟等人,再在四外各以本身独门奇毒之毒,防她拼命逃脱,便可把万恶妖妇处置在赤霞峰上!”
黑天狐宇文屏听青衣怪叟邝华峰所发号令,确实歹毒。想起今日自己业已占尽上风,何如暂时退下峰头,仍像以前一般藏在暗中,把三个老怪物的党羽算计殆尽之时,再与他们决一死战,方较稳妥上算。她心中想事眼睛略转,已被青衣怪叟邝华峰看透,一声暴吼说道:“妖妇想溜!左、班二兄还不快上!”
逍遥羽上、冷面天王,一个单掌劈空,一个指袖遥击,再加上青衣怪叟,三奇合力,岂比寻常;一阵从未见过的如此威力的劲力狂飙,宛如海啸山崩,挟着大片走石飞沙,猛向黑天狐宇文屏袭去。
黑天狐宇文屏自从害死无名樵子,习炼紫清真诀所载神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正式拼斗强敌、见青衣怪叟等人改变打法,蝎尾神鞭业已无用,遂收鞭换掌,提足九成功力硬接一招,试试自己近年所得,独对三奇有无所握。
掌风凌空互对,砰然巨震之下,蟠冢一凶与崂山双恶足下移宫换步,宇文屏却微哼一声,被震出七八尺外,这才知道,自己目前真实武功程度,对一必胜,对二尚可略占上风,但以一对三,却无法逞狠,非败不可。
黑天狐的算盘向来极精,既悉危机,立时想走,但才一回头,荆芸的一把“百毒金芒”——因想起她有天孙锦护身——全部贯足真力,打向她腰部以下的各处要穴;百脚道人南方赤的“夺魂神幡”,也招展出一片极淡彩烟,祁连怪叟闵连堃的“追魂刺”更化为十来缕寒光,向黑天狐五官面目打去。
休看这几人功力稍弱,但黑天狐宇文屏一样惊心。因为“百毒金芒”与“追魂刺”,打的部位太损,而百脚道人南方赤“夺魂神幡”之上所发出的那一片极淡彩烟,在自己行家眼中,一看便知定有奇毒,沾惹不得。
利害既已判明,宇文屏在手脚方面,自然快捷之至,纵身避过“百毒金芒”,蛤蟆铁杖舞成一团寒光,挡去“迫魂刺”;对于那片极淡彩烟,却提足紫清罡气,张口一吹,吹得彩烟化为若有若无的五色细丝,往四外飘扬:逼得南方赤.荆芸及闵连堃三人,反而往外扑闪。
宇文屏眼前的危机方解,身后的危机又至。三奇联手既然生效,青衣怪叟邝华峰遂招呼左冲、班独照方抓药,五掌同扬,凌厉无俦的劈空劲气,再度袭到。黑天狐身在半空,只得再接一招。此次因刚刚提运紫清罡气,吹那百脚道人南方赤“夺魂神幡”之上的毒烟,自然更为吃亏。竟被三奇联手所发掌风震出一丈五六!
就这样身处蟠冢一凶、崂山双恶排山倒海的内家罡掌猛攻,及百脚道人南方赤等霸道无伦的独门毒器监视之下,饶你黑天狐宇文屏何等很辣,也被逼得东闪西避,无处可逃。凶心不由勃勃而动,想要以自己舍不得轻用的“万毒蛇浆”及“蛤蟆毒气”与青衣怪叟、逍遥羽士、冷面天王等人,拼个胜负生死,心意既定,手中奇形铁杖劲风呼呼地一连三式“神龙闹海”略微逼开青衣怪叟等人,伸手攥住腰间内贮“万毒蛇浆”的绿色蛇尾,凶睛炯炯,电扫双恶一凶,意图择肥而噬。
休看青衣怪叟、逍遥羽士、冷面天王等三奇联手,占足上风,但一见黑天狐宇文屏竟欲施展武林中正邪两道均引力大忌的“万毒蛇浆”,也不由得一齐暂时停手不攻,退出圈外。
黑天狐宇文屏那一双令人见了肌肤无不为之起栗的凶毒眼神,在邝华峰、左冲、班独三人脸上流转几周,最后决定选择实力最强之人下手,暗想只要拼舍“万毒蛇浆”除掉一个,余下二人,仅凭真实武功也足操胜算,何愁那蛇魔君端木烈不对自己服贴?若能收服此人,凭他那手驯蛇之术,随着自己游走八荒,搜尽天下所有奇蛇,不但“万毒蛇浆”从此即无匮乏之虑,而且真可以毒蛇、武功二者配合创教,铲除异己,永为武林各派雄长。
她如意算盘打定,右手拄着奇形铁杖,左手攥住腰间绿色蛇尾。双眼炯炯凶光,专注青衣怪叟邝华峰一人,面含狞厉恶笑,一步一步地缓缓走近,这一来倒把个青衣怪叟邝华峰弄得奇窘无比。自己身为赤霞山庄三奇大会的首脑之一,倘若对这妖妇退避,岂不令手下诸人大失敬畏?但若等黑天狐宇文屏走近,彼此硬拼,则又自知绝吃不消她那一扯绿色蛇尾便即漫空飞射、无法闪躲的“万毒蛇浆”奇腥毒雨。
青衣怪叟邝华峰进退两难,正欲向崂山双恶以目示意,叫他们从黑天狐宇文屏身后出手袭击,以解自己窘境之时,突然那大厅门口,闪出一个年轻貌美少女,卓立阶前,岸然发语叫道:“黑天狐宇文屏且慢逞威,蟋冢一凶与崂山双恶也暂且停手,听我一言。”谷飞英竟然在双方剑拔弩张、干钧一发的紧要关头现身,在旁边看热闹的荆芸,杜人龙和奚沅三人,不由一齐心中暗叫太已可惜。因为只要谷飞英再迟片刻现身发话,等黑天狐宇文屏的“万毒蛇浆”一发,若伤得了青衣怪叟邝华峰,二次黄山论剑即可减少一名穷凶极恶劲敌。即或不然,把她那熬炼配制极困难的“万毒蛇浆”消耗一些,将来搏杀这凶毒妖妇之时,也至少可以减去几分威胁。
但这种想法,与谷飞英恰好不同。谷飞英是见三奇联手,威势太盛,黑天狐宇文屏的“万毒蛇浆”一发,除非青衣怪叟邝华峰应手立毙,不然他受中毒以后,双方一定舍命相搏。即令黑天狐占得上风,也将神疲力尽,死在一旁虎视眈眈.侍机而动的崂山双恶的铁掌之下,而三师兄葛龙骧,与黑天狐宇文屏仇比海深,万一不能手刃此妇,岂非抱憾终身,无法补救?所以谷飞英不欲黑天狐宇文屏死在这赤霞峰头,才在双方石破天惊、互搏死生的危机一发之下,现身出声阻止。
青衣怪叟等人,见忽然又有一个陌生少女,居然混上峰头.不由相顾诧异。黑天狐宇文屏自然认得谷飞英,狞笑说道:“女娃儿,你被我点了‘天残重穴,居然不死,实在难得!但来到这赤霞峰头,阻止我搏杀青衣老怪,却是为了何故?”
谷飞英对这一班凶恶魔头,实在不敢丝毫大意。翻腕拔剑,一阵清脆龙吟,天心剑闪烁精芒,横护当胸,发话说道:“你们互相打架我管不着,来此之意,只得乘着你们几个老怪齐集一处,特地通知,二次黄山沦剑之期,后年即届,不要到时又复失言背信,不敢参与!”
青衣怪叟纵声大笑说道:“小女娃儿,你是哪个老鬼门下?你那些师父们业已全身避祸,归隐庐山,却叫我们后年中秋,跑到始信峰头去向何人论剑?”
谷飞英把头一抬,扬声答道:“我恩师冷云仙子,师公不老神仙与各位师叔归隐以前,已把主持武林正义之责,交付我们。第二次黄山始信峰头,与你们这些妖孽约会的,就是我们天心七剑。”
黑天狐宇文屏平生做事,从不吃亏,先是因迫不得已,才想以“万毒蛇浆”与青衣怪叟邝华峰拼命一搏。如今危机既解,更看出谷飞英身处重围,独对这么多高人,而神情依旧极度从容,不由疑心她必有所恃,可能天心七剑已一齐同来。知道这干晚辈多半均获诸一涵.葛青霜真传,无论哪个都有几桩绝学在身,并不十分好斗。加上自己与青衣怪叟等人树仇甚深,若在此动手,两面受敌,未免太不合算。
利害判明,宇文屏侧脸对青衣怪叟、逍遥羽士及冷面天王班独等人冷笑一声,说道:“邝、左、班三个老贼,休要卖老张狂,我姑且暂时相饶,让你们去斗斗天心七剑,尝尝这些晚一辈年轻娃儿的滋味怎样?后年中秋黄山始信峰头,再令你们这干倚众为胜的无耻老贼,领略宇文屏的‘万毒蛇浆”厉害!”语音才落,人已纵到冷面天王班独面前,右手铁杖虚晃一招,班独事出不意,忙一闪身,黑天狐宇文屏阴笑连连,接连几跃,便即遁往赤霞峰下。
青衣怪叟邝华峰见状大惊,但已迫截不及。知道黑天狐这一遁走,自己与左,班三人后患无穷,不由顿足一叹,欲把满腔怒气,放在谷飞英身上发泄!方自抬头与对方漆黑妙目一对,忽然想起此女既然自称冷云门下,岂不就是自己杀弟之仇?
老贼秉性阴沉,心中怒火虽已狂炽,面上却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淡漠笑容,慢慢去到离谷飞英身前七八尺入,哂然不屑说道:“就凭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娃儿们,居然自称‘天心七剑’,来向武林十三奇中人物约战?我先试试你有多少道行,胆敢如此狂妄!”说话虽缓,因心切弟仇,出手却是九成以上的真力施为。
凶睛瞪处,青袍大袖一挥,移山撼岳般的劲气狂飙,便向谷飞英狂卷而至:
谷飞英本来想用无相神功护身,震退老贼;但在青衣怪叟邝华峰出手之时,发觉他目光之内所含凶毒之气太浓,知道下手必然极重。恐怕自己无相神功火候不够,挡不住这类成名老贼的一击之威,便把新近习炼、颇有进境的“乾清罡气”,提足准备。
果然那股劲气狂飙卷到身前不远之时,谷飞英便已感觉压力太大,自己所运无相神功不足抵御。索性把天心剑还鞘,双掌齐推,加上了一层“乾清罡气”,武学一道的功力深浅,丝毫无法取巧。休看青衣怪叟邝华峰与崂山双恶联手,三战黑天狐,也不过略占上风,但此时谷飞英以两种冷云仙子葛青霜亲传秘授的绝世神功一并施为,仍然被他这袖风一拂之下,震出三步。
但青衣怪叟邝华峰更加心惊。因为他这铁袖罡风一扬,差不多是以全力施为,而这年轻女娃身前,先有一种无形阻碍,挡却他四成劲气,然后双掌一推,发出一种奇异力量,居然硬接他足能拔树开碑的一击而毫不受伤,仅仅退后三步。越想越觉得以数十年性命交修功力,竟伤不了这样一个年轻女娃,情何以堪?二次蓄劲,单掌掹推,威势更增地再度击去。
谷飞英以师门两般绝艺接了青衣怪叟一掌,便知道专沦功力火候,除了大师兄尹一清、二师姐薛琪夫妇及屡有奇遇、身怀各种绝学的三师兄葛龙骧之外,天心七剑的其余四人.实在无法与这般老怪硬抗。见他第二掌威势更强,嫣然一笑,舞袖旋身,便轻飘飘地闪出青衣怪叟邝华峰的掌风之外。青衣怪叟邝华峰当然不知道苗岭阴魔邴浩昔日在蟠冢山暗传葛龙骧、谷飞英“维摩步”法之事,见自己在这么近的距离,一掌居然打空,不由惭怒进交、电掣风飘,接连攻出五掌,沙飞石走,威势无伦,把个谷飞英笼罩在一片掌风劲气之内。
谷飞英以师门无相神功糅合维摩步法,神情暇愉,步履翩跹。几个左旋右绕,便令青衣怪叟五掌全空,脱出那一片疾风劲气之外,青衣怪叟不由更加惊异,觉得对方所用身法,不特神妙无方,倘就势再对自己反击,即令双方拆上百八十招,亦难轻易胜敌。
以堂堂武林十三奇中人物之尊,屈于同辈分的黑天狐宇文屏扰有可说,再若不胜这样年轻的后生下辈,却委实难以为情,而崂山双恶旁观之下,也觉大出意外。他们起先真未把什么“天心七剑”看在眼中,此时才知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几个老对头的子女门徒,均已获有真传,不可轻视。
冷面天王班独见谷飞英闪避青衣怪叟邝华峰掌力,转到离自己身前不远,浓眉一剔,凶心遂起、暗想这谷飞英年纪这么轻,便敢仗着一身艺业,闯上赤霞峰头,独会三奇。倘若让她轻易安然退去,不但他日多留一分隐患,也将泄露今日被闹得丢人现眼之事,及这三奇大会的不少秘密。不如索性把她就此处置,岂不较好?毒念既起,一掌已自轻轻推出。
冷面天王班独因志在偷袭伤人,把自己五毒阴手的腥毒狂;飙,凝炼成了一丝奇寒劲气,本来极难躲避。但谷飞英独对群魔,竟然不卑不亢,戒意极深,耳力又灵,这身后的轻微异动,竟被发觉。柳腰轻摆,仗着神奇绝顶的维摩步法,又复飘然闪过。
谷飞英回头一看,见是冷面天王班独所为,不由嘴角一撇,方待发话,那位站在班独,左冲之间的冒牌红裳姹女,业已哂然说道:“黑天狐宇文屏号称天下第一凶,你们以三对一,虽然已不公平,但还有话可说。如今以青衣怪叟之尊,居然制不了人家一年轻少女,还要冷面天王暗加偷袭,未免有点玷辱武林十三奇的盛名威望了吧?”
荆芸这骤然发话,并未表明身份,语意却显然倾向敌人。青衣怪叟、冷面天王不由相顾一愕,弄不清楚这位红裳姹女桑虹,何以如此说话?两人脸上,也自赧然生热。逍遥羽士左冲本与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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