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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凤钗-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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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小天点点头,没有立即答话,落了座,方始抬头面对爱妻:“霞,有人进入大内盗取御藏重物,你可知道是谁?”

  他问得奇突,薛梅霞当然猜不到,惑然道;“谁?”

  傅小天看了薛梅霞一眼,用足了力气,低沉地说出三个字:“夏梦卿。”

  薛梅霞只觉脑中轰地一声险些昏厥,娇躯摇了一摇,连忙扶住椅背:“怎么?是他?这……”

  傅小天勉强一笑,拍拍她扶在椅背上的那只玉手,柔声说道:“霞,别紧张,没什么大不了的。”

  薛梅霞竭力地要保持镇定,可是终属枉然,她根本没有办法捺下此刻那震骇激动的心情,声音有点颤抖地道:“结果……情形怎么样?”

  “还好!”傅小天吁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他手下留了情,大内侍卫只毁了六个,呼图克肋骨断了两根,幸保不死,幸亏我及时赶到,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薛梅霞霍地站起,娇屑煞白,失声说道:“后来又怎样……”

  “没有怎幺样。”傅小天伸出大手,轻轻地把她扶回椅子上:“说来,我不该赶去,他改了装,蒙了面,为的就是怕牵连到我,结果……唉!”

  薛梅霞芳心剧震,急声问道:“结果怎么样?他人呢?”

  傅小天深深了解爱妻的心情,淡谈一笑,道:“霞,你该知道我会怎么做。”

  薛梅霞骇然失声:“小天,你,你,你放走了他?”

  爱妻知心,傅小天愁与苦之余,暗感安慰,微微一笑,没有开口。

  薛梅霞娇躯轻颤,泪珠儿无声坠下,她想说什么,一时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觉得心中思潮激荡汹涌,几乎使她爆炸,对自己这位盖世奇男的夫婿,她有说不出的敬与爱,几乎忍不住扑到夫婿怀中,大哭一场,但结果终于忍住了,她怔想好半晌,突然颤声说出一句话:“小天,你,你怎能这么做?”

  傅小天听得出,爱妻只是为他担心,并不是怪他,淡淡地笑了笑,仍末置答。

  是的,他无话可说,朝廷对他高俸厚禄,世代缨簪;皇上更视他为朝廷柱石,股肱重臣关爱备至,宠信有加!他这样做,岂不形同忘恩负义,欺君叛国?

  然而,夏梦卿血性男儿,绝世奇才,目光深远,胸襟如海,严辞劝阻中原群雄妄动,负伤解救大内危难,所行所为,超拔无伦,不可方物,且与他神交至深,他又怎能为了闯禁盗物之事而加以留难?

  究竟是对是错,他自己一时也无法肯定,所以只有默然了。

  薛梅霞渐渐地趋于平静,神色木然地,看了傅小天一眼,淡谈说道:“你见过皇上了?他要我们怎么做?小天,你知道,我不会把生死放在心上,只是我还不愿让别人动手。”

  入耳爱妻此言,傅小天禁不住展眉失笑:“霞,没那么严重,不过确也够令人捏把冷汗的了,我当时这么做也没有把死字放在心上,只是担心连累了你……”

  话锋微顿,摇头一声苦笑,接道:“霞,你知道他拿走的那两件御藏重物是什么东西吗?”

  薛梅霞见他口气有异,神情微震,瞪目问道:“是什么?”

  傅小天一耸双肩,蹙眉笑道:“一部兵书与一本前明忠义臣民名册。这两件东西;都是本朝圣祖时搜罗入宫的,替诏慎藏,关系本朝安危至大……”

  薛梅霞听得芳心暗震,插口问道:“那本前明忠义臣民名册或许十分要紧,但一部兵书又有什么值得重视的呢?”

  博小天摇头笑道:“我和你一样,以前也一直有这种想法,兵书,自吴孙子、齐孙子以下共有五十三家,知名的不外孙吴兵法、太公六韬、黄石三略三种;而这些,凡为将相者莫不深谙,委实值不得如何重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这部兵书虽不在以上诸家之内,却具有很多特点,价值犹凌驾诸家之上,其中除了攻守交阵的策略外,还载有练兵兴国的方案;因此它的失去,直接威胁到大清朝廷的安危存亡,无怪皇上要那般震怒了……”

  薛梅霞心里有数,低头不语。

  傅小天浓眉微蹙,轻吁一口气,接道:“皇上的意思是说,东西丢了,那是侍卫们无能,不能怪我。但我不该既已赶到,却不率众人拿人,反而把夏梦卿放走,这就罪该万死,无可宽宥;事实如此,我还有什么话说。多亏德怡,她不惜触怒皇上,极力保奏,否则,今夜我就回不来了。”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薛梅霞也禁不住花容变色,暗捏香汗,对那位美郡主,平生无限感激,望了傅小天一眼,说道:“事情恐怕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当然,事关大清朝廷安危,怎会这么简单地算了?皇上 他说什么也不甘让这两件东西长此落在别人手中。”傅小天点头回答。

  “他要怎么样?下令缉拿?追回那两件东西?”薛梅霞难掩紧张地急忙发问。

  傅小天伸手抚上薛梅霞香肩,柔声答遭:“正是,他已连夜颁下圣旨,诏令天下,限期缉拿夏梦卿,不过,你知道,这等于白费心力,徒然劳师动众,毫无用处……”

  薛梅霞微摇螓首:“我不担心这个,我以为他绝不会让你闲着。”

  傅小天环目深注,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我不会瞒你,也瞒不了你,待会把府中料理一下后,天一亮,咱们就要远下扛湖了;他准我长假,要我将功折罪……”

  这变化实在大出薛梅霞意料之外,她经受不住心头的震撼,惶然急呼一声:“小天……”

  “这样不是很好么?如此一来,我们已无须再为那一月的限期烦心了,而且正好可趁此机会,到各处走走……”傅小天大手轻拍香肩,深情款敦,无限温柔,接着说道;“至于我如何将功折罪,你也不必担心,夏梦卿盗取那部兵书,意图虽然甚为明显,但事情不会来得很快,没有个三年五年的布署准备,他是无法举事的……”

  薛梅霞静静听着,突然抬头插口道:“你是说,你不准备立即追索那两件东西?”

  傅小天缓缓点头:“正是,我不准备做那种出尔反尔的事,我只准备以死尽忠,但这也必须到某个时候,在夏梦卿投有采取显著举动之前,我与他在任何方面都还是好朋友。”

  薛梅霞大为激动,娇躯一倒,一头扑入傅小天怀中,珠泪急涌,哽咽着道:“小天,你太好了,都是我连累了你……”

  傅小天双臂轻揽,虬辑布满的黑脸偎在薛梅霞的粉颊,环目噙泪,笑道:“别这么说!对你,我觉得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何况我的性情本来如此,率性而为,并没有勉强。”

  一大一小两个身子紧紧相拥着,两颗心一起陶醉在无限温馨的沉默中,暂时忘记厂一切烦恼……

  许久许久,薛梅霞始突然挣脱傅小天怀抱,不胜羞赧地低着螓首,说道:“既是这样,你就该赶紧派人把忆卿、小霞接回来呀!”

  傅小天蒲扇般大手一拍后颈,笑道:“该死,我怎么忘记了他们两个……”接着浓眉一皱,作难地道:“江湖凶险,旅途风霜,带着他们行么?不如仍让他兄妹俩留在纪泽那儿住一段时期,到时候再来接他们,你看如何?”

  薛梅霞也觉有理,沉吟半晌,低低说道:“依你,只是……只是我舍不得,也不放心。”

  傅小天笑道:“我又何尝舍得!这只是暂别,而且纪泽也绝不会让他们受到丝毫委屈……”

  薛梅霞方自点头,突又抬头蹙眉说道:“小天,还有……倘若你对那两件东西只是抱着消极态度,德怡又将怎么向皇上交代?连累了人家怎好意思?”

  傅小天一笑说遭:“不要紧,她有她父亲为她顶着,而且……我们走了,你以为她还会那么安份地留在京城么?”

  薛梅霞微微一怔,惑然说道:“这话怎么说?”

  傅小天淡淡一笑道:”她这个人,你早该知道得很清楚了,表面上,她态度强硬,煞有其事地找夏梦卿出气;其实,夏梦卿这三个字只怕早已深深刻在她的心版上,永远也抹之不去了。”

  薛梅霞神情微震,轻蹙黛眉:“有这么快么?”

  傅小天扬眉一笑道:“应该差不多了,我不会猜错,不信你不妨拭目以待,我敢担保,咱们前脚走,她准会后脚跟着出城。”

  薛梅霞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她本巾帼奇女,胸襟气度均过常人,这时候竟然也微傲有一丝妒意,这一丝妒意,使她兴致全消,连日的疲劳又复袭上身来,螓首微俯,不再言语。

  傅小天环目深注,无限怜惜,柔声说道:“天快亮了,你又是一夜未眠,快休息一会吧,余下的事儿,天亮后再说吧!”

  小楼中,烛火已残,稀薄的晨曦已透上纱窗。

  四下里一片宁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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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宦海奇英入江湖
 
  这是第二天的破晓时分。

  整个的北京城犹在熟睡之中,紫禁城内更是一片静寂,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

  神力侯府那两扇厚重朱漆大门,在稀薄的晨曦里缓缓地打开。

  傅小天、薛梅霞伉俪两人,各自牵着一匹神骏的马,步下了石阶。

  傅小天牵着的是他那匹心爱的墨龙。

  薛梅霞牵着的是一匹神种玉凤。

  傅小天仍是前次出京的那装束,腰悬长剑,一袭黑袍,全身墨黑。

  薛梅霞则内着劲装,外披风氅,一身雪白。

  一位当朝柱石,股肱重臣,一位诰命一品的贵夫人,就这么轻骑简囊地,准备离这世居的帝都府邸,投向莽莽江湖了。

  今后,他们将与荣华尊贵的生活暂别,面临凶杀风险,饱尝雨露风霜。

  谁也不知道这一去要多久才能回来。

  薛梅霞,女儿家心肠较软,回顾家门,不胜依依。

  傅小天,豪迈男儿,昂首阔步,面不改色。

  开门恭送的,是黑衣护卫任燕飞,他一直望着傅侯伉俪双双飘身上鞍,驰出了视线,才神色黯然地回身关上府门。

  傅小天与薛梅霞,并辔纵骑一路谈笑,踏着晨曦驰过两旁家家户户犹自紧闭着门儿的空荡街道,缓缓地驰出了城门。

  得得的马蹄声,把城门口附近一个夜宿街头的叫化子的好梦惊醒,那叫化子抬起头,睁开惺忪睡眼,望了望已驰出城外的双骑背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翻厂个身重又躺下。

  敢情他人穷命也苦,刚躺下不久,急骤的蹄声又起。

  这次蹄声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他抬起头时,一人一骑已一阵风般地冲出城门。

  只能看见这一人一骑的背影,马是蒙古种罕见龙驹;鞍上坐的,是个身材纤小的黑衣人儿,直觉告诉他,那是个女子。

  这先后驰过的三人三骑,澈底打消了他的睡意,他收回目光,望着街心被飞驰的马蹄带起空中,犹在飞旋的纸屑出了一会神,突然翻身站起,弯腰捡起打狗棒和那只每夜充当枕头的破碗,沿着城墙,缓步向西行去。

  城西郊区一处荒野中,丐帮分舵所在地,那座残破不堪的古庙里,一支残烛昏光下,此时对坐着一位俊美绝伦的白衣文士与一位中年化子。

  正是那宇内第一奇才,玉箫神剑闪电手夏梦卿与丐帮北京分舵分舵主火眼狡猊郝元甲。

  旁边,垂手侍立着郝元甲那位得意高足,机灵顽皮的小叫化。

  夏梦卿剑眉徽锁.面露轻愁,忧郁的目光望着木桌上的灯火出神。

  郝元甲也像满怀心事,低着那颗乱发如猬的蓬头,沉吟不语。

  突然,郝元甲抬头望了夏梦卿一眼,道:“少侠现在应该用不着再为傅侯担心了,他既能安然走出大内.那就表示弘历并没有拿他怎样……”

  夏梦卿剑眉微挑,点头接口道:“不错,也亏得这样,否则,弘历他那颗脑袋就别想再要了。尽管如此,我仍以为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傅小天纵是柱石重臣,极得弘历器重,但这两样东西实在是太重要,关系满清朝廷安危至大,弘历表面上虽没把傅小天怎么样,难保暗下里没有花样。”

  郝元甲微微点头,说道:“少侠所虑极是,弘历确是这么一个人,古来能登上皇帝宝座的人,都不含糊。好在我已派出多名于练的弟子,事情若有变化.当逃不过他们的耳目。”

  夏梦卿点头不语,他知道,丐帮虽然消息灵通,耳目极杂,对这件事恐怕也帮不了忙,纵有消息回报,也不过只是大内的一动一静,根本无法探悉乾隆皇帝的秘密用心。

  郝元甲默然片刻,抬眼望了望夏梦卿,欲言又止。

  夏梦孵看在眼中,剑眉微轩,道:“彼此关系非浅,郝舵主有话尽管直言。”

  郝元甲垢脸一红,笑道:“没别的,我是想请教……”

  夏梦卿淡笑接口道:“郝舵主敢情是想知道夏梦卿为何不惜一切,夜闯大内,盗此两物?”

  郝元甲赧然点点头。

  夏梦卿略作沉吟,随即说道:“这虽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密,不过,我仍希望郝舵主万勿轻易泄漏……”

  郝元甲懔然点点头,夏梦卿接着说道:“所谓盗,那是满清朝廷的说法,其实我是取回自己的东西,兵书为先朝兵部尚书,大将军袁崇焕手著,名册为何求仙人吕晚村先生所慎录。”

  郝元甲悚然动容,道:“原来如此!若非少侠见告,郝元甲犹自茫然,袁大将军一生为国赤胆忠心.当年督师蓟辽,会清兵入龙井关大安口,行兵入卫,反被诬通敌,磔死,天下同哭;晚村先生忠贞遗老,著书多民族感叹,仙逝之后又为曾静文字狱所株连,毁墓戮尸,著作也悉被搜出焚毁,此两事遗恨至今,千古难平。”

  他满面悲慨,神情激动,说到最后更是满头青筋暴突,猬发直立。

  夏梦卿微微一叹,剑眉深蹙,愀然摇头:“提起来令人切齿,痛不欲生……”

  长吁一口气,稍释胸中悲愤,接着道:“晚村先生那本先朝忠义臣民名册的重要性,郝舵主谅必无须我多做赘言;若任它长久沦于满室之手,先朝忠义臣民的遗族势将无一幸免。至于袁大将军那部兵书,关系更大,决定我大汉民族光复大业之成败,所以我不惜一切要把它取回来……”

  郝元甲点头说道;“少侠近谋远虑,智勇双绝,令人肃然起敬。”

  突然眉头一皱,嗫嚅又道:“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尚有一事不明,拟向少侠请教。”

  夏梦卿呆了一呆,道:“岂敢,夏梦卿知无不言就是。”

  郝元甲略…迟疑,毅然说道:“郝元甲愚昧,不解少侠因何…定要阻挠布达拉宫举事,并出手弛援大内?”

  “很简单。”夏梦卿淡淡一笑,扬眉说道:“我之所以出手驰援大内,乃是因为兵书、名册这两件东西固然不能久沦满朝掌握,同样地也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若问我因何根本抵制布达拉宫举事,理由也很浅显,因为他们的门的并不是为了光复大神州,解除我大汉民族的枷锁。”

  郝元甲一怔说道:“少侠这话何所……”

  夏梦卿截口道:“难道傅小天没有对你提起过?”

  郝元甲道:“傅侯只告诉我一个大概,我仍然不甚了解……”

  夏梦卿星目深注,冷笑说道:“好,那么就请郝舵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郝舵主对先朝大将军吴三挂的看法如伺?”

  郝元甲陡挑双眉,目射冷电:“痛哭六军俱缟韦,冲冠一怒为红颜!易帜之罪,虽不完全在他,但设非他借兵入关,引狼入室,大好山河当不致瞬间变色,我对他的看法只有两个字:该杀!”

  夏梦卿大笑说道:“恰当不过,只恐尚不足解恨,如今布达拉宫为的虽非红颜,但那受人利诱,供人驱策的情形却与引狼入室毫无二致,面且势将引起的灾祸必然更甚。吴三桂前车可鉴,痛定思痛,夏梦卿怎能不想尽办法以防上悲剧重演?”

  郝元甲心神震动,无限羞惭,满含歉然地望了夏梦卿一眼,点头说道:“多谢少侠指点,如今我已明白了,少侠可否再赐示那阴谋操纵布达拉宫之人是谁?”

  夏梦卿淡淡说道:“郝舵主应该听说过白衣大食之名,引虎驱狼,何异卖国?遗臭万年事小,生灵徐炭事大,郝舵主谅不至再加责难吧?”

  ……”

  夏梦卿微微一笑,正待跟着站起,突然转向旁立小叫化.笑道:“有人来了,快去开门。”

  夏梦卿的听觉还会有错?小叫化应声转身出门而去。

  稍时,破门儿复启,小叫化领着一人走了进来。

  这人正是适才睡在城门附近屋槽下的那名年轻叫化,他向着郝元甲与夏梦卿躬身覆命,将适才所见说了一遍。

  夏梦卿听罢沉岭不语,郝元甲却望着他惑然说道:“少侠以为傅侯伉俪是……”

  夏梦卿微一摇头,蹙眉说道:“很难说,我一时还想不出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依情理判断,他两人于此时轻骑简囊地双双出缄,极不寻常,我想很有可能就此远下江湖了。”

  “远下江湖?”郝元甲疑讶说道:“值此帝都危机未除,布达拉宫密宗高手随时都会卷土重来之际,傅侯肩负重任,这可能么?”

  夏梦卿淡淡一笑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了,弘历他绝不敢让这两件东西就此失落,而除了傅小天以外,他又认为别人无法奈何我,只有命博小天带罪立功,把我连同那两样东西一起追回去。”

  郝元甲道:“傅侯会这样做吗?……”

  “很难说。”夏梦卿笑道:“他虽慷慨重义,有心全交,但圣旨难违,却也由不得他自主。……唉,不论如何,只要他暂时没有问题我也就放心了。”

  郝元甲沉吟着说道:“但愿如少侠所料,只是那后来跟着出城的黑衣女子又会是谁呢?”

  夏梦卿笑道:“郝舵主难道忘了我适才所说玉泉山顶的事了?如果傅小天夫妇果然真的就此远下江湖,那后面的一人一骑必然就是那刁蛮的郡主德怡。”

  郝元甲道:“她跟出江湖做什么?”

  夏梦卿道:“这就非你我所知了,也许……”

  突然剑眉双挑,目射冷电:“郝舵主,你先后派出几名弟子?”

  郝元甲不明所以,一怔说道:“共是三名,怎么?”

  夏梦卿威态一敛,淡淡一笑道:“那么,他们找上门来了,庙外来了六个。”

  郝元甲霍然色变,转身就要扑出。

  夏梦卿倏仲铁腕,一把将他拉住,笑道:“郝舵主,先礼后兵,非不得已万勿出手,我自有主张。”  .郝元甲心知夏梦卿是不愿为他们丐帮惹来麻烦,可是他却认为值得,为这位宇内第一奇才竭尽绵薄,那是丐帮的荣耀,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领着两名弟子大步迎了出去。

  一出庙门,便见五六丈外并肩站着三僧三俗。僧,是三个身材高大的红衣喇嘛;俗,是三个瘦小的黑衣老者。他看得出,六个人都是内外双修的一流高手,大内一等侍卫。

  这六名大内侍卫既然来了,却远远地站在五六丈外,这显示着,夏梦卿隔晚夜闯大内的余威尚在,他们余悸犹存。

  郝元甲及门而上,站在门前石阶上,目射寒芒,冷冷一扫六名来人,扬声发话。

  “看来今天我们这化子窝蓬荜生辉,无上荣宠,什么风把六位侍卫爷给吹来了?六位是要找我郝元甲么?”

  居中一名环目虬须、满面横肉的红衣喇嘛,似是六名侍卫之首,冷冷逼视着郝元甲,道:“你就是丐帮北京分舵分舵主,人称火眼狻猊的郝元甲么?”

  郝元甲冷然点头:“不错,正是我郝某人。怎么?莫非我们丐帮在帝都讨饭,也犯了王法不成?”

  那红衣喇嘛脸色一变,刚要发作,但却又似有所顾忌,怒视郝元甲一眼,沉声说道:“好说!要饭化子遍吃四方,你们丐帮在帝都讨饭并不犯法……”

  郝元甲飞快接口道:“那么何劳六位大驾莅临?”

  那红衣喇嘛听若无闻,接着说道:“但倘若窝藏叛逆,那该又当别论。”

  郝元甲也来个听若无闻,淡淡说道:“大喇嘛怎么称呼?”

  红衣喇嘛冷冷说道:“贫僧铁别真。”

  郝元甲哦了一声,笑道:“原来是雍和宫领班铁别真大喇 嘛……”面色一沉,接道:“阁下把话说清楚点,谁是叛逆?我这分舵又窝藏了什么叛逆?”

  铁别真双目寒芒暴射,强忍怒气道:“本领班没那么多工夫与你们斗口,你们丐帮北京分舵若想在此安扎,就乖乖地与我把叛逆交出……”

  一句话激怒了郝元甲。他突然仰天纵声大笑,双眉倒挑,目射冷电:“大喇嘛,别跟我郝元甲来这一套,丐帮并不畏事,我没有叛逆可交、大喇嘛若是自信能挑得了我这分舵,就不妨试试。”

  铁别真勃然大怒,顿忘所以,暴喝一声:“狂民大胆厂就要闪身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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