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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高飞-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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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同上看棚,当金成两位姑娘从樊相如座位前经过之时。那位年轻剑客一直注视着成玉真,成姑娘向她颔首微笑,他立刻受宠若惊地站起来。
成玉真耳听后面的岳冲哼一声,芳心为之十分不见便故意向樊相如道:“少侠已尽得贵派师门绝艺,身手令人敬佩,啊,这匹彩绢的颜色真不错。”
樊相如赶快抱拳为礼,连连谦谢不敢,他心中本想乘机把这匹彩绢送给成玉真,但他一向拙于言辞,一时未说得出来。
忽然隔座有人突兀起立,朗声道:“龚某不才,愿为姑娘取得彩绢,以博姑娘一荣。”
大家闻言都转移眼光看发话之人,原来是峨嵋年轻剑客龚氏兄弟中的老大龚树仁。这一对兄弟人称阴阳双剑,名头甚著。
但见这龚树仁猿臂蜂腰、长身玉立,眉宇间英气飒飒,同时傲气也十分迫人。
成玉真万万料不到有人如此大胆,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讨好自己,表明心迹的话,不由得玉颊微酡,星眼一甩,刚刚瞧见龚树仁的面孔,只见他已含笑纵下看棚,直趋武台。
要知那时候风气尚未开通,纵然这些人都是江湖豪雄,武林儿女,比世俗之人不拘形迹得多,但男女之间到底不比别的事。是以像那龚树仁如此大声地说出这几句话,的确是太不用和太坦白了一些。
金凤儿赶快回顾岳冲一眼,只见他面上露出凶狠骇人的热气,再移目扫过那昆仑年轻剑客樊相如,只见他俊面含怒,双眼射出忿忿的光芒。她为之暗自失笑,忖道:“这世上真多傻子,怪不得波澜无穷,江湖上永无宁日。”
且说那龚树仁直上武台,就在台口一站,向台下抱拳作个罗圈揖,然后朗声道:“区区乃峨嵋龚树仁,如今不自量力,上台领教台主绝艺,天下英雄幸勿晒笑。”
就在他向群雄交待之时,岳冲已悄悄用手肘撞一下隔壁的一个年轻人,轻轻眨一下眼睛,又用下倾向台上点一下。
那年轻人立刻起立,只见他身量高大,面目熏黑,宛如一座黑塔。
他飞身纵下拥去,身形却迅疾非常。对面看棚上的成堡主看得眉头一皱,这时那高大少年已跃上武台,也自先向台下作个罗圈揖,然后又单独向东看棚上述还行扎,宏声道:“小侄卫成功,敢请成伯父准予暂充副台主,件有机会向名门高弟领益一番。”
成永起立含笑道:“贤侄肯替老夫出力凑热闹,老夫求之不得,两位请吧。”
那卫成功称谢一声,扭头回望龚树仁,黑脸上掠过一阵凶光,冷然道:“少侠请动手吧。”
龚树仁出道得早,惯见大敌,因此临阵经验甚为丰富,这时心中微惕,付道:“这厮虽然长得黑炭头似的,但眼露凶狡光芒,我可不能小觑于他。”
当下打定主意,立好门户,朗声应道:“卫少堡主不要客气,谁先出招都是一样。”
卫成功大喝一声好字,迎面一拳打过去,拳风呼呼,猛烈异常。
龚树仁暗中一凛,只因他料不到对方硬功已具火候,自己一生练剑,拳问正是最弱的一环,故此为之一凛。他起先一见卫成功的身量,便知该人必定以用硬的勇的路数见长,是以不肯先出手攻击,如今一看果然对方便功已具极深火候,天赋又好,是以这三十招拳么只怕十分艰困。
卫成功一拳发出,见对方不敢硬封,登时放开手脚,呼呼呼一达七八拳,激得满台风声,远处都可以听到。同时他的招数家形狮虎,刚猛绝伦,真是山风凛凛,令人心寒胆怯。
那峨嵋阴阳双剑中的老二实树德,这时面露紧张之色,身躯在不知不觉也倾向去瞧。
岳冲故意大声笑道:“卫兄弟真要得,这三十招下来,不把那狂傲无知的家伙累得半死才怪哩!”
龚树德听了,有如利箭钻心,怒视岳冲一眼,但这时已不暇回敬,复又全神贯注武台。
那卫成功越战越勇,拳头出处,又沉重,又快捷。风力刚猛得刮人欲倒,只打得龚树仁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龚树德几乎想纵下看台去,挨到武台下观战,以便兄长万一失手,可以接应。但他终于忍住,没有动弹,心中却不住地诧想道:“哥哥怎么啦?一向他都不会这么槽啊,瞧他如今动手的功夫,还及不上平日的七成,咳,真是怎么搅的?”
武台上形势越发令人紧张,原来那龚树仁现在只能仗着轻巧功夫,在拳影中闪避不迭。
是以险象百出,使得台下观战之人,都为他捏一把冷汗。
看棚上的高手们,都看出那龚树仁大概今日失常,是以处处显得束手纷问。另一方面,卫成功却有超水准演出,拳拳出得威力十足。不过有一点尤大家都觉得卫成功不对的,便是这种以武会友的比武,绝不该一上来便煞手尽出,应该先试探出对方功力彼此相差无几之后,才可以施展煞手绝招。否则对方只要稍为弱一点,岂不是立毙举下?
这些高手们心中也有数,情知那龚树仁能够支持下去的原故,实在因为师门用艺,毕竟是属内家正宗。因此屡屡能够以精纯的内力和奥妙的招数,化险为夷,支撑残局。换了稍差一点儿的人,恐怕光是卫成功这种特猛的拳风已抵挡不住。
只见那卫成功打得性起,暴叱如雷,双拳齐飞,使出卫家堡一脉秘传的霹雳拳,钟鼓齐鸣、旋风扫叶、大回拳等一连数招,直把龚树仁迫到武台边缘。
这时已打了二十五招,岳冲朗声喝彩道:“老弟加点劲啊!”
卫成功大吼一声,拳化顺翻车之式,连环猛攻。龚树仁咬牙切齿,努力招架。这刻他身后已无可退之地,故此非拆不可。
那黑塔也似的卫成功连攻不下,甚是焦躁,只因对方已濒临失败边缘,就差那么一点儿,还在苦撑。于是奋不顾身,一式“力劈华山”,左拳虚晃一下,右拳突出如如风,照头砸下。
龚树仁百般无奈,举掌一托,啪的一声,他身形为之摇摇欲退。
卫成功舍上袭下,一式“十字摆莲”,双腿交换踢出去。
这一招用得神妙无比,只因对方身形已经不稳,这一着定可把对方迫落台下。
龚树仁突然膝头半跪,膝盖骨向前拱出去。同时一掌向敌人小腹击去。
这一招古怪之极,卫成功本已占了上风,但这时若是仍以“十字摆莲”之式,脚踢出去,诚然可以踢在对方膝头上。可是自家若是后退稍缓,便将被对方掌力印上。这还不是他所忌惮之点,最使他不敢施展的,便是他考虑到对方可能在一对膝头上下过苦功。因此不怕他踢上,这一来他踢人家不动,必挨上对方的一击。
这个决定连一线思考的时间也没有,卫成功怒哼一声,斜斜研开。
龚树仁乘机冲过来,连发两招,却都被卫成功拆解了。于是第一场徒手三十招便告打完。
两人骤然分开,各掣兵器。龚树仁掣出青光闪闪的长剑,剑穗也是青色,这口剑的剑身看来比普通的长剑簿了一点,只因他们龚氏兄弟用的正是拆开的阴阳剑,是以剑身较薄。那龚树仁用的乃是阴剑。
卫成功在台口一站,转眼一个壮汉扛着他的兵器前来,原来是一对镔铁双怀杖。只见那壮汉扛得相当吃力,看来哪怕没有七八十斤之重。
场中观战群雄,一见卫成功的兵器居然如此沉重,不由得都暗暗惊诧。同时清付那龚树仁这番一定占不了丝毫便宜。
第一点当两人徒手比斗时,龚树仁不论在招数或功力上,都显出比卫成功低了一筹。第二点以两人兵器而论,龚树仁的长剑只要被卫成功的双怀杖砸上一下,定要脱手飞上半空。
是以大家都暗暗替那龚树仁担起心事来,岳冲暗中观察那龚树德,只见他眉宇间也流露出忧惶之色,当下十二分放心,傲然向金凤儿道:“咱们四堡五寨的人,总不能丢脸,对么?刚才成妹妹一上台,便把何仲容擒住,卫成功可也不能显出太不济。”
龚树德听在耳中,暗中气得半死。可是现在他担心兄长生命要紧,无暇理会岳冲嘲辱之言。这也是他们兄弟一向走顺风路,平日已养成狂傲自大的性格,现在总算大大地挫了一下气焰。
卫成功接杖在手,交互一击,锵啷啷大响一声,杖上进出火花来。靠近武台观战的人,都觉得耳朵嗡嗡而鸣。
成玉真冷笑道:“真是傻瓜蛋,留着气力对付敌人该多好呢!”
岳冲刚刚张开口,想替卫成功分辩,忽见金风儿在点头附和成玉真的话,于是便缄口不语。想道:“我犯不上得罪她们两个人,尤其是凤妹妹。”
武台上的龚树仁一言不发,捧剑作势,脚尖连点,身形迅疾地绕着卫成功转个大圈。
卫成功随着他绕个圈,等他身形一定,忽又双杖交互一击,暴响一声,跟着狂笑起来。
那龚树仁也真沉得住气,面上神色丝毫不变,但以他不首先发招的情形看来,分明有了怯敌之意。
卫成功在狂笑声中,呼地一杖扫到,龚树仁斜斜撤开,卫成功如影随形,跟过来当头又是一杖。
卫家双怀杖早已驰誉江湖。不但武林群豪渴欲一睹,即使是四堡五寨的人,包括成堡主成永在内,也都全神观察。
只见那卫成功的双杖施展开来,杖影笼罩住两丈方圆以内,龚树仁这时卷起一道青色匹练,在杖影中纵横闪避,但似乎难有反攻之力。
眨眼间十招过去,卫成功越迫越紧,倏然一式“乘风破浪”,双杖一横一直,砸扫而至。
龚树仁一纵身,避开拦腰一击,但当头砸下双怀杖,这刻加速到达头上。
他的人已经悬空,故此不能作左右闪避。卫成功心中大喜,杖上又加足十成力量,直砸下来。
群雄都被这一招弄得屏住呼吸,看看龚树仁是否会脑浆迸裂,尸横台上。
成玉真也为之深深吸一口气,十分担心。须知她一向对阴阳双剑并无好感,但如今因岳冲而别上劲,是以真怕龚树仁会被卫成功一枚砸死。
龚树仁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以剑硬架。这时连成堡主成永,也暗自在心中叫声完了,其余的人,更加认定龚树仁非死不可。
呛地响了一下,声音清脆之极,只见人影乍闪,龚树仁已轻飘飘地飞退两丈,恰好落在台口边缘。但因余力犹劲,使得他身形不稳,直向后面摇晃。
他只要一挺不住劲,退落台下,便得算输。
龚树德急出一身冷汗,一方面他不想兄长攻擂失败,但另一方面,又希望哥哥因站不稳而退落台下,这样虽是有损莫名,但还不至于有生命之虞。他自家心中明白哥哥横剑硬架的这一下乃是峨嵋本门上乘心祛中的一式绝招,称为“大圣腾云”,但他因见哥哥今日大失常,武功几乎比平间逊了几成,是以他当时怕哥哥这一式因力道和真气都调运不好,于是一失手成千古恨。
且说那卫成功一杖没把对方用扁,不由得为之一愣,眼见那龚树仁已经重新站稳,使故示大方,招手道:“回来这边再打。”
龚树仁冷冷瞧着他,毫不露出忿色,也不恶语回答,捧剑过来,应声好字,突然出剑如风,霎时间剑影满台,青光耀目。
卫成功失了先机,忙忙挥杖封架。峨嵋派剑法果真不同凡响,这一得势,形势便大不相同。
眨眼十招又打完,龚树仁终于有熬过了第二场。不过那卫成功这时也自意气轩昂地跳下武台,因为他到底大大地露了脸。
百补禅师级级起座,跳下看棚后,直奔武台。
这位大和尚那件百补破抽,十分惹人注目,加上头如笆斗,耳轮垂肩,真有图画上那些罗汉的味道。
他跳上武台,龚树仁先棒剑行礼,道:“百补大师请指教。”
百补禅师呵呵一笑,道:“老衲来领教少侠的剑法。”
这位大和尚使的是方便铲,铲柄比鸭卵还粗。乃是精钢打造而成,因此一望而知沉重非常。铲头有两枚锐利的月牙,其上各嵌一个小钢环,是以方便铲一动,哗啦啦地直响。
两人各站方位,龚树仁首先动手,剑光暴涨,从下面攻入。
百补禅师环眼开间间,精光闪射。只见他挥铲一封,跟着直砸横扫,眨眼间已回敬了两招。
他使的是少林心法降魔杖法,从这三十六手杖法中化为方便铲的招数,凌厉凶猛,果然足以护山门,除妖魔。
这两人动上手,好看之极,一边是剑气漫空,飞腾矫健。另一边是神威凛凛,铲动处风云变色。
十五招晃眼便打完了,龚树仁容容易易过第三关。于是由成堡主上台颁赠奖品,场下群豪见他赢得辛苦,此时都为他鼓掌喝彩。
龚树仁在彩声中,捧着彩绢元宝,回到东看棚上。
全凤儿早一步悄悄问成玉真道:“妹妹,他还有面目把彩绢送给你么?”
成玉真暗暗拧她一把,悄声答道:“谁知道呢,我又不希罕。”
她促狭地道:“啊,姊姊你可知道你说得多么冷?人家一条小命差点儿断送了呢!”
成玉真为之笑恼不得,眨眨眼睛,谊:“好吧,我决不饶过你这小丫头。”
这时,龚树仁已跃上看问,他瞧也不瞧卫成功一眼,径自走到成玉真面前,慨然道:
“龚某无能,以致这匹彩绢得来不易.但盼姑娘晒纳。”
成玉真盈盈起立,笑着道谢一声,伸出玉手、接过那匹彩绢。
她大方异常地抚着那匹彩绢,然后瞧住龚树仁道:“这匹彩绢真好看,谢谢少侠。”
龚树仁见她再次道谢,登时觉得历经艰困,也甚值得,于是慨然笑道:“些许微物,不敢当得姑娘称谢,姑娘没有拒绝接纳,龚某已觉得三生有幸”
这几句话可真是他内心的真实感觉,不但是他,连其余的青年男子,也十分羡慕起来。
成玉真回眸四顾,忽然道:“哪一位英雄为我凤妹妹取来一匹彩绢?”
此言一出,登时有数人跃跃欲动,头一个是岳少堡垒岳冲,第二个是云家寨少寨主云纪程。第三个是峨嵋阴阳双剑中的老二龚树德。
这三个身怀绝技的青年英雄一齐起立表示,成玉真俏眼一瞟,芳心微感后侮,只因她这么一来,岂不是等如塌父亲的台?
岳冲眼光瞥扫过龚树德面上,便冷然道:“红粉赠佳人,本是韵事,但如果不自量力,弄得生死一发,虽然显出心事,却未免太窝囊一些。”
这话分明讽刺龚树德要自量一点儿,不要像他哥哥般弄得灰头土脸。
云纪程这时当然希望先减去一个对手,便也附和道:“岳老弟说得对,这等兵刃拳脚相见的事,不是凭着一股盛气和热血便办得通的。”
龚树德可没有乃兄的阴沉气量,哇地大叫一声,怒冲冲道:“你们有什么本领,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岳冲故意不作声,双眼直望着云纪程。云纪程果然不像他沉得住气,厉声道:“你可要尝尝滋味?”
这一来变成龚树德和云纪程直接冲突,岳冲反而置身事外,大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猛见一人起座,尖声道:“你们吵嚷什么,要知谁高准低,你们三个人可以拈阄比划一下。”
众人视之,这个失声发言的正是百粤赵家寨的赵素之姑娘。
她一方面因与云纪程同一派系,故此见岳冲反而置身事外,便故意把他卷入漩涡,不让他狡计得逞。另一方面也因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酸素作用,使得她起立大声发言,好教人们别忘了还有她在座。
岳冲心中暗骂一声臭丫头,口却朗声笑道:“赵妹妹说得对,这是解决办法之一。”
赵素之一向不喜欢这个阴险而狡猾的岳冲,被他一声赵妹妹,叫得心中十分舒服,便撇一下嘴,道:“什么解决办法之一,难道你们还有别的法子?”
岳冲愣了一下,被她诘问得生气起来,但一时又想不出果真有什么别的解决办法。
忽听一人大声道:“你们虽然在口舌上有所争论,但依我愚见,何必真个动刀动枪?”
此言一出,气氛为之一缓,大家看那发言之人,原来是左家堡两位少寨主之一的左昆。
他可是老二,但年纪已在三旬以上,故此口气老练。
他微笑一下,又道:“依我看来,一匹彩绢纵然取到手转赠凤妹妹,但彩绢到底不是宝贵之物,各位以为可是?”
岳冲听出他的话,已先帮忙自己和云纪程这一边,因为到底四堡五寨之人,总先帮着一头。活中不啻说龚树仁早先得到那匹彩绢,并非多大的面子。
云纪程和赵素之也这样想,只有成玉真明白这位阅厉丰富的左昆,因与自己同属一派,故此支开重心,免得众人群起攻台。
只听他又道:“我有一个主意,愿意贡献出来,给你们参考一下,如果可行,倒也不伤和气,而又显出本事。”
看们上众人都不作声,等左昆把主意说出来。
“在本堡西南十余里远,有一座翡翠山,攀越山巅,再向西走,十五里路之后,一片荒凉。再过去五里,在那穷峦恶岭之中,有一道狭谷,达地砂砾,这道狭谷曲曲折折,沿谷而走,可以走回原地,原因是这道砂砾狭谷乃是环绕着一座山岭。在狭谷中走动时,可以看见这座恶岭边缘有许多洞口。”
左昆说到这里,四堡五寨的后辈们全都知道他要说什么,岳冲和云纪程两人都偶然寻思。
峨嵋阴阳双剑的老二龚树德,听到这儿,还不晓得左昆要说什么,便朗声问道:“左少堡主你说的地方,可有名称?”
左昆明阴一笑,道:“当然有名称,那道狭谷叫做流沙谷,围绕住的山岭称为死亡岭,岭上的许多洞口,名为百虫洞,少侠可听过这些地名?”
宗绮在一旁瞧见那龚树德面色微变,她出道不久,年纪又轻,是以心中不解,回眸看大师兄赤面天王熊大奇,只见他在倒抽冷气,便低低问道:“大师兄,那是什么去处?”
赤面天王熊大奇悄悄道:“这一处地方凶险无比,我昔年曾听师父和一些前辈谈起过,想不到却是在这成家堡附近……”
他正说下去,那左昆又道:“那死亡岭百虫洞内,有位前辈界人隐居,辈价甚尊,乃是药仙公冶辛的师兄天孤叟翟寒。五十年前,这天孤叟翟寒隐居该处之后,便不许任何人登门,连他师弟药仙公冶辛也不曾居踏该地。据说他所居住的一个石洞,因是有辟毒神珠,是以任何恶毒虫豕俱不敢入。此洞燥热异常,只因洞壁当中一段,乃是火玉,你们几位只要取回来一块火玉,便可以证明曾入该洞,而那火王天下不产,贵重无比,以之赠送佳人,岂不比一匹彩绢更有意义?”
那三个青年人这时已别上劲,当然不肯说出不字。宗绮悄悄对大师兄道:“我们也去瞧瞧好么?”
赤面天王熊大奇严肃地摇摇头,道:“师妹你安静点儿,我们一会儿再谈。”
阳剑龚树德首先朗笑一声,摧:“久闻死亡岭百虫洞乃是字内三绝险之一,如能越这机会去开开眼界,正是快事。只不知两位少堡主少寨主是否同意一行,同时带不带帮手?”
岳冲双眼一睁,道:“当然是单身匹马,怎能带帮手。”
成玉真凑在金凤儿耳边道:“好妹妹你看要闹出人命了。”
左昆这时以裁判自居,道:“既然三位同意了,左某还有一点儿要说,便是此去必须时间上有个限制,那死亡岭百虫洞离此不远,以我愚见,限三位在十八个时辰之内回来。总足够了。”
三个年轻人傲然而应,都没有异议。岳冲大声道:“这十八个时辰之内,务请各位高朋贵友不要前赴死亡岭,否则就等如不给我们三人的面子,务请各位俯允岳某此言。”
龚树德和云纪程都不甘示弱,齐声附和岳冲的话。
现在只差出发时间没有决定,那死亡岭上洞穴无数,地方又大,是以他们大可以同时出发,到时散开各自找寻。
忽见对面看棚上一个人直上武台,动作迅速,宛如一朵火云,飞上武台。
众人都把注意力移过去,原来上台的人,乃是看棚上两位藏僧之一,名为理陀。他穿的一身大红袈裟,故此走动之时,宛如一朵红云。
左昆大声道:“这位密宗大师正好为三位送行,在他第三场完毕,三位便即动身如何?”
岳冲傲然道:“左兄之言甚好,两位可有异议?”
云龚两人焉肯示弱,同声答好。
且说那密宗好手理陀刚上武台,使有一人跟踪而上,这人身量中等,年纪在五旬之间,却红光满面,步伐间沉稳有力。
他向台下宣布名是闻开庭,久在江湖行走的人,当下便知这个来自西南的好手乃是当今前五位高人中,神行委闻一公的远房侄儿。
这闻开庭早年曾随闻一公学过武功,但闻一公暗察他为人不端谨,喜欢结交不正的朋友,便遣他返乡。
他回到乡间,居然苦练了数年,因底子扎得好,故此一身能为已算得上出类拔萃,但他果因交友不慎,渐入邪途。
武林中谁不景仰那位列五位高人之一的神行叟闻一公,故此这闻开庭得了许多便宜,加之他的武艺也实在不错,近十余年来总算在黑道上闯下万儿。
那番僧理陀只伍有限几句华语,这时生涩地道:“闻施主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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