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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高飞-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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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那天孤叟翟寒么?”想了一会儿忽然大悟,心想四堡五寨还有不少人被困,无怪投鼠忌器,不敢下手。
金大立突然宏声喝道:“翟寒你再不知机,今日便是你丧命之时。”天孤叟翟寒患怒欲狂,但双袖中的飞蛇绝技,仍没露出来。一来敌人配合得极之神妙,一人进攻,必有两人抢救,那被攻之人,反而不须理会,只管发招拦截自己的进路。这种情形之下,如若发出飞蛇,杀敌机会甚微,便不敢妄动。二来他始终记得何仲容与他对手时,居然能够事先发现,故此他失去信心,也不敢在动。暗忖不如暂时保持高度秘密,异日也许能仗这一对飞蛇,将这干得罪过他的人,逐一诛杀。这时听到金大立之言,立刻极力抑住怒火,冷冷道:“生死之事,老夫一向不放在心上!”
金大立哼了一声;道:“此阵威力如何,你已见识过,现在你只须说一声认输,并答应将我等子侄辈尽数释放,你可安然出阵。”他一面说,一面仍催动阵势。但见寒芒光影,飞舞奔腾。错非他们都是一流身手,根本就做声不得。此阵主脑因昔年金龙堡乃是老大,规矩是由他做主,故而其余的人,都不说话。
天孤叟翟寒阴恻测道:“老夫此生未认输过,你们不妨割开老夫之心,看看有否治字。”金大立默然半响,突然厉声道:“那么放不放人?”天孤叟翟寒这时已战了百余招,顿感力乏,但仍然十分倔强,运足全力,试图冲出阵去。可是一任他使着招数,仍然无法越雷池一步,连冲两次失败之后,才咬牙道:“老夫留下你们之人作甚?”
此言不啻答应了放人的条件、金大立仰天大笑,洪声道:“联袂同心,脾既当世。”余下七老及赵大娘一齐应道:“金龙天马,宇内之雄。”言讫齐齐收回兵器,不再动手。
天孤叟翟寒步出圈子,阴沉地道:“今日之事,算是了结,但从今而后,你们四堡五寨之人,如敢踏入流沙各半步,老夫必取他性命。”
旁边的年轻人听到了,都十分不忿,但那九位老的,却毫无表情。
天孤叟翟寒又道:“以老夫看来,你们九人虽是名满江湖,称霸一方,其实都及不上一个后辈少年。”
卫成功怒声道:“老匹夫你再敢无礼,别怪我骂你。”他父亲卫效青正与其他八老同一心意,唯恐在自己人未曾脱困之前,再闹翻了,那时纵然杀死天孤叟翟寒,自己这边却得赔上五条性命,划算不来,故此大家都忍气吞声。这刻连忙阻止道:“成功不得多言,给我退下。”卫成功父命难违,只好悻悻退开。
“嘿嘿,老夫自会还你一个道理,试想小伙子你……”他指着卫成功道:“老夫亲眼看见你与你父亲和另外那位小姑娘,在谷边弄了半天。也不敢过谷。嘿嘿,其实还不只你,他们还不都是这样。可是,却有一个少年,孤身匹马,直人死亡岭,并且把他所爱的姑娘救出生天。嘿嘿,你们哪个比得上他。”
大家听了此言,都面面相觑,金大立忍耐不住,问道:“他救出哪一位姑娘?他叫什么名字?”所有的人,都屏息静气,等候天孤叟翟寒答复这一问。
天孤叟翟寒故意不即回答,把他们吊得焦急难忍,这才冷冷道:“他姓何,名仲容,正是把姓金你的女儿救走。”此有一出,不论老的少的,都愕然相顾。成玉真脑中嗡的一声,如被闷雷劈了一记,说不出心中滋味。只因天孤叟翟寒,曾说及何仲容乃是将所爱的人救走。
不过这时大家都十分诧愕,竟无人发现她神态有异。在一旁偷听的何件容,却得意异常,满腔豪气,腾扬九霄,几欲挺身长啸一声,然后朗声告诉他们说:“何仲容在此。”
“何仲容没有死么?”这个问题在众人心灵闪现了无数次。金大立烦恼地叹口气,这回女儿被那俊美少年所救,还能不对他倾心么?
天孤叟翟寒可真怕人家误会那何仲容乃是凭着本领,把金凤儿救走,便又大声道:“如今老夫颇有侮意,海不该答允何仲容以一命换一命,因而他日后无法再在武林出现。”
大家一听这后面的出奇文章,又是一阵诧愕。金大立大大透一口气,问道:“翟老你已处决了那厮么?”
天孤叟翟寒傲然一笑,道:“他还有几个时辰的命,但老夫纵然后悔,却也无法将他所中之毒解救,除非我师弟突然出现。”
成玉真突然尖叫一声,道:“他不会死的。”众人都讶然看鲜。成玉真著然一震,这才发觉自己失态,忙掩饰道:“我不相信他送回会死,他这个人真有神鬼莫测的本事,千草仙姑的毒金钱,难道会逊于他的毒药么?”众人听了,虽觉得有理,但也不能尽信。
天孤叟翟寒傲然道:“老夫不必自夸,但我那神针上的剧毒,乃是天下间五种绝毒之一,除了我师弟是称药仙,识得以毒攻毒的克制办法之外,宇内无人能够解救,大环岛野神婆的毒金钱,也属五种绝毒之一,谁也盖不过谁。何仲容那是死定了,无话可说。”
金大立吁口气,道:“居老你去把我们的人放回来吧,日后我们不再犯你便是。”天孤叟翟寒得此一言,面子十足,便转身去了。不久工夫,便将岳冲、云纪程、左良、龚树德等四人带过流沙谷。
众人都转身离开、独有成玉真走到天孤叟翟寒面前,”低声问道:“霍老前辈可否赐告何仲容尸体在何处么?”
天孤全翟寒怔了一下,道:“你是要收葬他么?”说话时声音甚大,连远处的何仲容也听见了。但众人只有她父亲成永听到,赶紧大声慰问友良、岳冲等,借以遮掩众人耳目。
天孤叟翟寒又道:“想不到那孩子居然会有两位佳人垂青,老夫真不该下那毒手,目下他尚未死,让我算一下,他到晚上五时,才会丧命哪。如今他已不知跑到哪里去找埋身之地。”
成玉真心灵大震,缓缓回转身,脸上一片烟然之色。天孤叟翟寒自回死亡岭去,不一会儿此地只剩下成玉真一个人,太阳下只有孤单的影子。
何仲容心中的震荡,并不比她为轻,暗想自己一个匹夫,胸中毫无学问,也没有显赫家世,但这位傲视人资的美人,居然会垂青自己。这等绮艳奇遇,教他又惊又喜。忽又想到:
“纵然我能不死的话,又如何配得上她,何不现身出去告诉她说,她的一片柔情,系错了对象,免得她为我担心。”
想罢一跃而出,朗声道:“成姑娘,在下在此。”她愕然惊顾,心知自己一切情态,都被对方看入眼中,不由得因羞而愤,冷冷道:“你在这里便怎样?”
何仲容为之一愣,一肚子的话,吃她轻轻一言,便完全堵了回去,成姑娘唉声道:“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么?嘿,真不要脸。”
他深深吸一口气,暗想女儿家的心事真是莫测,比天气的变幻还要教人迷惘。当下道:
“在下一向没有认为了不起呀,对不起,成姑娘,我打扰了你的清静,但我虽在九泉之下,仍然感激你的大恩。”
“慢着。”她把他叫回来,道:“你上哪儿去?”
何仲容暗中耸耸肩,心想你管我到哪里去成我虽然快要死了,但仍然要脸,便不答腔。
成玉真喷怒的面色缓和下来,柔声道:“我很抱歉刚才对你那种无札的态度。但你有什么打算呢?可不可以告诉我?”
他更觉得女儿家的性情行事,莫测高深,这样子一冷一热,谁能不为之头昏脑涨,但他仍然坦自回答道:“我不知道,但留在这里干什么呢?”
成玉真的声音更加温柔地道:“你乖乖跟我走,我替你尽力设法,试试看能否解掉体内剧毒。”
何仲容心中颇为她的好心柔情所感动,但面上反而装出冷淡之色,漠然道:“不必劳姑娘费心,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办。”说罢,拔脚转身而去。
成玉真一世未曾这样对待过任何年轻男子,因此她话一出口,已羞得红晕满须。但她一生更加未曾被青年男子这样冷淡过。登时羞上加羞,变成唤怒,眼看何仲容的背影越去越远,不由得狠狠地一顿脚,几乎要哭出声来。饶地没有哭出声来,但两行珠泪,已夺眶而出。此时此际,她真恨不得赶上去把他一剑刺死。
何仲容转人树后,身影不见。成玉真抬手摸一摸宝剑,修然咬牙直追上去。何仲容正向前走,微觉风声飒然,疾忙停步,只见成玉真飘落在他面前。
她左手举袖拭去脸上泪痕,勉强装出一个笑容,道:“你性情真倔强呢!”
何仲容其实哪是能够对女孩子发狠的人,只不过自知体内已中了天下五种绝毒中的两种,纵然找着能人,医治得其一,仍难解救其二,而且时限短促。是以与其被她弄得立意求生,到头来却非死不可,该是多么痛苦。还有一点,便是成玉真这样对待自己,安知不是为了怜悯而生情。这种因怜而生的感情,他一个堂堂大丈夫,决不屑于接受,同时为了她着想,最好及早让她不欢而去,这样不见之后,虽知他曝尸郊野,她也不过伤心难过。这正是何仲容为人性情值得爱慕之处。
他冷漠地道:“你比我更倔强。不是么?”
成玉真美艳的脸上,又流露出嗅意,金莲一顿,但随即又抑压住脾气,慢呷:“何仲容你可知道,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
劫膜然地淡淡一笑,道:“现在你尝到这滋味,可使你的人生经验,又多添了一焦点,这样说来,你反而要感谢我才对呢。”
成玉真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裙下的金莲,至今已顿了六七下之多。何仲容实在不想使她太过难堪,便劝她道:“成姑娘,你还是回堡去吧,无论如何,我都感激你的美意。”
她凝眸瞧着他,心里想到眼前这个英俊侠义和倔强的青年,不久便将要长埋黄土之中与草木同腐,不由得柔肠欲断,芳心酸痛。摹然发觉自己这么关怀对方,实在太过份一些。她想是想到了,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凄婉一笑,说道:“何仲容,你觉得奇怪么?我平生除了父亲之外,便再也没有关心过任何人……啊,现在也许知道你不久便死定了,故此我也不觉得害羞而说出我心中的话。唉,你不会知道的,我平生除了父亲之外,便不曾关心过任何人,但自从那日秦东双鸟拦劫行人,而你奋不顾身,义愤填膺地从山上冲下来,此后我便常常想,而且总记得你那种视死如归的,壮烈的大丈夫气慨,自此之后,我便常常关怀你,甚至比我父亲还要深刻些。”说到这里,任她是一代巾帼奇女子,也不禁羞涩地垂下臻首。
何仲容为之愕然,甚至不大能够相信这是事实,凭他一个落拓江湖的穷汉,居然亲耳听到名重武林的成玉真姑娘对他倾诉情怀,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但事实就是事实,因此他还来不及浮起其他的思想,便已愕住。
她的细而娇软的声音,又飘送人他耳中:“可怜我虽然在心中这样眷恋你,而你却不屑一顾,是么?我已知道是为了什么缘故,但现在一切也元关重要了,我最后要告诉你的,便是等你死后,我也就削发出家,永远住在太白山冰屋中,侍奉我师父谷姥姥。”
何仲容惊问道:“为什么你会这样决定,世上比我何仲容好上一百倍的人,不知多少。”
她幽幽道:“我身虽未属君,但心已永为君有,因此你死了之后,我的心也随着你,永远埋葬在黄土之下。你说的话不错,世上必有比你更好的人,但你到底是你,别的人再好,也不是你。”
何仲容突然觉得十分凄惨,真想放声痛哭,只因命运太过残酷,当他什么都没有之时,一切都十分正常平静。但他一旦得到了世上最可宝贵的东西——爱情,便只能惋惜地看上一眼,然后抢然而去。
他突然鼓起勇气,涩声道:“成姑娘……啊。不,玉真,请你走近一点儿,我想把你看清楚些。”
他们四目交投,眼光热烈而哀伤地纠缠在一起,她渐渐移近,近得贴着他壮健的胸膛。
彼此的心跳呼吸,都可以清楚感觉得到。何仲容缓慢地抬起双手,捧着她娇美的面庞,黯然叹道:“别了,可爱的人儿,我如死后有知,将你的面容清影,长映在我心中。”说到这里,突然仰天长笑一声,啸声中蕴含着无穷怨愤,宛如向冥昧的苍天哀问,何以此生独多沉哀。成玉真扼住他的腰,尽量贴偎在他身上,然后忽然像是失足掉坠在茫茫大海之中,此身好像已不存在于世界之上,原来两人四片热唇胶贴。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总算结束了这一吻,成玉真含泪苦笑道:“这就是我一生情感付出后的代价了,但愿你肯将仅余的时间,和我盘桓在一起。将来我在佛前孤灯之下,也能够有多一点儿可供回忆的往事。”
“啊,我想我不该这样。”他海疚异常地道:“我应该继续对你冷漠,使你忘掉我恨我。但你刚才说什么呢?我当然要和你在一起,直到我……”这时,一只柔软白嫩的纤手,把他的嘴巴掩住,她轻轻道:“我不要听到那个可怕的字。”何仲容点点头,道:“对,我再也不提这回事,我绝对部听你的话。”
“我以前不关心任何人,但从今以后,我会想象得到,死神的田临,能够夺走些什么。
因此我会像你以前一样,行侠仗义,以免孤弱的人们,遭受无边的痛苦。”
他们在流沙谷边找块大石上坐下,亲热而悲哀地偎依在一起,成玉真不住地偷弹珠泪,使得何仲容胸前的衣服都沾湿了,她忽然说道:“我不能让你束手待毙。”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何仲容轻轻叹道,他本想说出自己不单是中了天孤叟翟寒的神针剧毒,还有那毒丐江风曾以毒指掏破他膝下的皮肤,已持奇毒送入他体内,其后更以此事来作赌命之举。但他忽然对成玉真极之怜悯,她仅有的幻想,何忍指破。
她兴奋地站起来,道:“我知道药仙公冶辛老前辈常常在离此百余里的宝盖山,那宝盖山乃属伏牛山脉中的一座灵山,虽然我不十分清楚地点,但昔日公冶老前辈与家师谈时,仿佛说过宝盖山有一座栖霞洞府,乃他好友栖霞山人所居,他一年之中,总有一半以上的时间,在栖霞洞中与!日友盘桓论道,或筑炉炼药。我们赶到宝盖山去,不过两个时辰可到,倘若吉人天相,公冶老前辈正在栖霞洞中,你便得救啦!”
何仲容也站起来,却怀疑地问道:“公冶老前辈肯出手救我么?”成玉真毅然道:“他与家师有点儿渊源,我只要苦苦哀求,谅他不会太过绝情。”
商议既毕,正想动身,忽见一个人疾若飘风,横渡流沙谷。他们定睛一时,原来是天孤叟翟寒。眨眼间那怪僻老人已到了谷边,大声喝道:“你们还留在此地,意欲何为?”
何仲容心头暗怒,双目一瞪,正要还嘴,成玉真心急赶路,便悄悄拉他一把,抢着道:
“你老人家何必咄咄迫人如此,我们这就走啦!”
天孤叟翟寒看到她眼皮红肿,在原有的美丽之外,另有一种楚楚可怜的风姿,不知怎地心头微软,便不发作,只冷涩地道:“那么走吧?”
何仲容气他不过,粗鲁地道:“我若不是武功不及你,哼,我就不信天下间可以存在这种野蛮的行为,将整片的山岭土地,视为己有。”
天孤望翟寒怒道:“你敢再说。”成玉真连忙搂住何仲容的臂膀,道:“仲容,我求求你,别出声行不行?”
何仲容愤愤哼一声,但果然不说话。天孤叟翟寒厉声道:“你们立刻给我滚!”
成玉真柔声道:“你是老前辈,不必这样对付我们啊,再说我们也未曾踏入流沙谷,你老何必生气嘛!”天孤叟瞧着她,面色渐渐和缓过来;眼睛里甚至闪动出温柔的光芒,突然道:“小姑娘果真可怜,老夫本不想这样对你,但老夫自己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何仲容越来越讨厌这个鼻钩如鹰,面目阴险的老人,听了他的话,突然灵机一动,问道:“你可是要找什么东西?”天孤叟翟寒怔一下,反问道:“你此言何意?”何仲容冷冷笑道:“你不答我也不说。”
“慢!”天孤叟翟寒大喝一声道:“老夫正要找寻一件东西,已找寻了五十年之久。”
何仲容傲然一笑,道:“那就是了,大概是一面刻着一位极美丽的女郎肖像的玉牌吧?我曾经亲眼看见哩!”
天孤望翟寒有如大鸟横空般掠过来,落在他跟前。
成玉真见他来势凶恶,立刻横身拦在何仲容之前,一来免得天孤叟翟寒突施毒手,二来也防何仲容先动手。她大声道:“有话慢慢说,不必着急。”
天孤叟翟寒厉声道:“何仲容你打班语,老夫搜寻了五十年,尚未按到,你除在死亡岭地区以外得见,否则绝对不可能。”
何仲容冷冷道:“我就在死亡岭上见到的,还记得最后的两句是什么心死成灰,是日天孤,可对?”
天孤叟翟寒面笼寒霜,那样子简直可以杀死天下之人而不眨眼,狠声说道:“何仲容你即速说出地点,如若你已取出放在身上,立即归还,老夫饶你一死。”
成玉真怒声斥道:“你这个人怎的如此凶恶。”何仲容却长笑一声,笑声中说不出有多么傲气,他笑完之后,才慨然道:治寒你以死来吓我,岂不滑稽。”说到这里,又仰天打个哈哈。对面的天孤望翟寒已被他激得暴怒欲起。何仲容忽又厉声道:“一个人能死两次么?”
天孤叟翟寒登时气馁,更悔自己下了毒手,而又连自己也没法救他,否则倒有法子可以要挟了。
何仲容复又放声长笑,挽住成玉真纤腰,便待走开,天孤叟翟寒突然灵机一动,大声问道:“何仲容你凭一个大丈夫的身份,回答我一句话,你可曾取了那面王牌?”何仲容头也不回,朗声应道:“没有。”
天孤叟田寒俯身抓起两把砂粒。突然纵上去。运足内家真力,双掌齐扬,那两把砂子化为两道沙网,各取一人。
何仲容和成玉真万万料不到名满天下的前辈高人如天孤叟翟寒,也会使出这等卑鄙下流的手段,发出暗器袭人时,竟然闷声不响,因此直至发觉之时,风声罩体,急忙问避,那天孤叟霍寒功力何等高强,哪来得及闪开。
两人齐齐哼了声,便相拥倒在地上,已被那天孤叟翟寒以暗器无上手法,满天化雨打遍全身穴道,俱昏迷了过去。
天孤叟翟寒冷哼一声,过去把两人分开,从怀中掏出金链,将他们分开捆在树身上,两人对面,相隔不及一丈。
弄好之后,这才在他们身上各拍三掌,成玉真首先睁开眼睛,一见对面树上薄着的何仲容,双眸微启,知他无恙,这才放下心。
何仲容睁眼后便大骂道:“翟老儿你好不要脸,简直就是下三烂之流,卑鄙无耻。
天孤叟翟寒沉住气,等他声音一歇,然后阴恻恻道:“何仲容你仔细听着,老夫知你不怕死,对么?但她的性命你是否为她打算呢?你仔细想一想。”
何仲容又骂道:“无耻老匹夫,用这种下流手段,算得是人么?”正骂之间,忽见天孤叟翟寒脸色一沉,向成玉真走过去,登时气馁住嘴,眼见天孤叟翟寒越走越近,立刻道:
“不要伤她,我说就是。”
成玉真心中一阵感激。热泪夺眶而出,一个意念掠过她脑际,立刻以声叫道:“何仲容你如受他要挟而说了出来,我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她说得斩钉截铁,毫无通融余地,不但天孤叟翟寒为之一愣,连何仲容也奇怪起来。柔声道:“你别执拗好不?反正说了对咱们也没害处。”她坚决地应道:“不行,我宁愿死,也不能教他称心如意。”
天孤叟翟寒怒从心起,走到她面前,喝道:“你若真不怕死,再说一句。”成玉真纵声而笑,道:“何仲容你如说出来,我立刻咬舌自尽。”
天孤叟翟寒愤恙难当,一掌掴去,打她一个大嘴巴,但随即踉跄后退,心中涌起悔意。
成玉真受此侮辱,羞愤难当,含泪垂头,一言不发。
何仲容破口大骂起来,骂得天孤叟翟寒狗血淋头。天孤叟翟寒突然转身道:“闭嘴,老夫决定放了你们,但第一点你保证这女孩子不要和老夫厮缠。第二你立个誓言,证明那面玉牌尚在岭上,没被你拿跑。”
成玉真既是垂着头,但也知道何仲容正用眼睛征求她的同意,以她刚烈的性子,本来宁愿死掉。但想到何仲容到底还有一线生机,只好忍受下这一掌之辱,抬头一看,正好和何仲容的目光相触,但觉他眼先中蕴含着说不出的爱惜怜悯之情,突然觉得自己受了一掌之辱,却换回他的无限爱怜,倒也值得,便点头示意。
何仲容道:“我答应你的条件,她不会再向你报复,而那面玉牌也仍在岭上,如有虚言,天诛地灭。”
天孤叟翟寒倒是十分相信他,立刻动手解缚,然后一言不发,越过流沙谷而去。
何仲容过来拥往成玉真,叹道:“都是我没用,才令你遭受如此耻辱。”成玉真倒在他怀中,垂泪无言,显得十分楚楚可怜的样子,使得何仲容心中更加怜爱。
不久之后,他们已一齐骑着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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