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一辑)-第1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大概空气里已经充满电了。”一个工作人员说。
“这也是强烈地震的预兆。”另一个人说。
马列耶夫又看了看沃罗洛夫,他脸色苍白,一只手抓住操纵台的边缘,好像害怕跌倒。
斯柳萨连科对马列耶夫低声说:
“在西涅哥尔斯克城里有他的……”
“他的妻子?”马列耶夫问。
“未来的妻子……列娜,我们的大夫。她昨天进城里去了,明天才回来。”
马列耶夫哆嗦了一下。多么简单而平常的话:她进城了,明天回来……。但如果相信仪器,那就回不来了。11级地震!谁也回不来!……毫无办法,自然灾害嘛。甚至连报警也不可能。
仪器室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也许可以开汽车去?”报务员没有把握地建议道。
沃罗洛夫立刻反对说:
“180公里的山路!来不及了!”
聚集在仪器室里的人都把目光投向斯柳萨连科,似乎站长会有什么办法。然而,他却默不作声……
马列耶夫则在想,沃罗洛夫刚才给他讲的东西也许用得着。
好像是回答他的想法,在一片寂静中响起了沃罗洛夫的声音:
“准备积极干预系统!”
斯柳萨连科惊异地扬起了浓眉:
“可是……”
“这是唯一的办法。再说试验曾经获得成功。”
“那是试验,全部过程只有一分钟。而试验结束以后我们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才使您恢复知觉。”
“原来是这样,”马列耶夫想,“怪不得沃罗洛夫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再说一遍,其他办法是没有的。”沃罗洛夫果断地说。
“但这是必死无疑啊!”
“可能……但只是对我一个人来说……”
“您甚至什么都来不及准备,您没有足够地时间。”
“应该够!应该!”沃罗洛夫猛地转向正等着看辩论如何结束的工作人员:“准备吧!”
仪器室里的人全都行动起来:一些人站到操纵台旁开始操作,使装置进入运转状态;另一些人从壁橱里取出一个带有许多导线的头盔,把它接入应力检查系统和控制系统。只有沃罗洛夫一个人带着心不在焉的神情,仍然一动不动地站着。可能他已经为这场非同一般的游戏设想各种各样的方案,这场游戏几分钟后他将要参加进去。再这场游戏中,他的对手将是大自然本身,赌注则是成千上万人的生命。
斯柳萨连科走到沃罗洛夫跟前,突然温和地把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
“放弃还为时不晚……米哈伊尔,谁也没有权利要求你这样做,况且积极干预系统——这个趁早别搞……科学幻想作品。”
沃罗洛夫与自己上司地关系从来不是十分亲热的,大概正是斯柳萨连科的这个亲切的“你”字忽然使他回到现实中来。他同样亲切地回答说:
“你是希望我试一试,还是不要我试?”
互相称呼“你”,使他们之间地关系变得亲密起来。斯柳萨连科用力的抱紧战友的肩膀:
“我理解……列娜在那儿。”
“列娜?……”沃罗洛夫冷漠地说。“那儿有20万人!”
马列耶夫明白了,现在真正的长不是斯柳萨连科,而是沃罗洛夫。在危急关头常有这种事:实际的领导者不是官方机构授予权力的人,而是有能力找大正确的解决方法和带领人们跟随自己前进的人。看来,斯柳萨连科也有这种感觉。
“开始!”沃罗洛夫命令道,并坐道操纵台前的转椅里。“而您”,他对报务员说,“快去,还是要尽力设法联系上,发出警报。”
两个人手里拿着已经接入控制系统的头盔走近沃罗洛夫,按照他的手势小心翼翼地开始操作。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女人急匆匆地走进了仪器室。
“出了什么事?”她惊惶不安地问,大概已发现气氛非常紧张。
手里拿着头盔在沃罗洛夫头上摆弄地工作人员呆住不动了。地震学家在圈椅里欠起身子,脸色骤变:
“你……今天。”
马列耶夫明白了,这是列娜。
“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姑娘再次问道。
有人默默地指了指显示器的荧屏。看来她马上明白了这一切,因为她怔了片刻之后,突然扑向沃罗洛夫,抓住他的手说:
“你想干什么呀?”
他愧疚地微微一笑,没有作声……
“不!不!”她大叫起来,“我不让……不!”
他抓住她的手。
“列娜……”他们的目光相遇了。
她再也不说一句话,只是后退了一步,站在那儿木然地看着沃罗洛夫。
马列耶夫不由自主地开始端详这个姑娘。她说不上漂亮,但在她身上有一种令人注目地东西。薄薄的绒线衣和浅色牛仔裤紧裹着她那苗条的身躯,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上,细长的眼睛和稍嫌宽大的颧骨使她的面孔带有亚洲人的特点。她双唇紧闭……
“应该这样,列娜,”沃罗洛夫轻声说,再次微笑了一下,但已经不是愧疚,而是精神振奋的笑。
她看来也控制住自己,不大明显地向他点点头。
沃罗洛夫重新向自己的助手们示意,他们便开始把头盔固定在他的头上。现在,他看来像是来自某个外星世界的生物。他被导线缠着,坐在圈椅里,变成了复杂电子系统中的一个关键性环节,准备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然而,他的思想大概仍旧在这儿,在仪器室里。他慢慢地转过头,再次看了看列娜。她又向他点点头,随即跑出了房间。
一秒钟后,坐在操纵台前地沃罗洛夫伸出一只手,用猛烈的动作接连按下两个红色的大按钮……
马列耶夫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信号盘,接着又转向显示器荧光屏,以为那儿会立刻出现什么变化,但一切仍旧是原来的样子……
过了一分钟,两分钟……什么变化也没有。即使有什么变化,那也是看不见的,甚至仪器也难以察觉的。沃罗洛夫则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非现实感。仿佛他正飞向科学幻想中的遥远的未来,又像是回到了古印加人和埃及人觉醒神秘的宗教仪式祈求大自然的时代……人类竟敢与大自然作对!可是,现代人已经掌握了各种科学知识和技术手段……
沃罗洛夫继续一动不动地坐着,闭着眼睛,好像陷入了很有吸引力地梦中。他的面孔发白,鼻子也变尖了,像个死人一样。只有方格衬衫上地衣兜正合着呼吸地节拍一起一伏。
列娜很快又回来了。她穿着白大褂,手里提着医疗救护箱站在仪器室门口,和大伙儿一起等待着……
仪器室里发生了某中种变化。虽然着变化难以觉察,但确实是发生了。也许是沃罗洛夫那发白的手指更紧地握住了圈椅的扶手,列娜的身子往前倾的更厉害了,斯柳萨连科脸上的眉毛则扬得更高了。马列耶夫与其说是看到,不如说是感觉到了这一切。
信号盘上很快出现了数字,图表上得线条开始萦回,甚至背向信号盘坐着的人也以一种本能的直觉窥伺到这种变化,把头转了过来……
马列耶夫想,自然力本身是死的东西。自然灾害……当地球上还没有人的时候,这些灾害是可怕的吗?飓风、水灾、地震……说它们可怕是对谁而言?只是出现了人之后,自然灾害才有了明确的含义……马列耶夫清晰地想象着,仿佛他眼前正在放着一部电影:强大的电脉冲顺着无数电缆正奔向周围的各个地区,使岩石变形——或者挤紧,或者分开,使随时都可能爆发的地震渐渐缓解。紧接着,这一内心的电影屏幕上又出现了另一镜头:人的脑子。受控的电脉冲正从人脑奔向四面八方,而关于岩石状况的情报和各种反馈信号又在往人脑集中……
仪器室里又发生了某种变化。现在大家都看着显示屏,屏幕上正慢慢地变换着数字。取代灾难性地11级地震预报变成了9级……然后9级又让位于8级。数字继续快速地递减:7级,6级,5级,4级。知道这时数字的跳动才停止了。
马列耶夫把目光投向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圈椅里地沃罗洛夫。他的面孔变得更苍白了。突然,地震学家握住圈椅扶把的两只手抽搐了一下,仿佛已付出了最后的力气。
就在着一瞬间,大家感到一阵轻微的摇晃和震动。聚积在地壳里的应力得到减弱,变成了没有破坏性的4级地震。
沃罗洛夫的手指松开了,两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列娜大叫一声,拿着准备好地注射器扑向沃罗洛夫。她掀起方格衬衫地袖子,给他打了一针。助手们急忙解开系带,力求最快地卸下头盔。当这一切都做完时,沃罗洛夫的头毫无生气地晃了一下,向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
列娜几乎和沃罗洛夫一样脸色苍白,她跪在他身旁,试图摸到他的脉搏。随后,她慢慢地放开他的手站起来,木然地呆在了那儿。人们默默地围住圈椅,像士兵们围着在战斗中牺牲地战士。他倒下了,但取得了胜利。
马列耶夫感倒有个人抓住了他的手——是斯柳萨连科站在他身边。
“老实说,我过去不相信这个。”他低声说,沉默了一会儿有补充道:“他解救了整个城市。您应该写一写……”
马列耶夫感到一阵痉挛使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对,应当写。”他哽咽着说。“人类智慧的伟大力量……还有精神的力量……”
马列耶夫又看了看表。指针指着9点43分。如果没有沃罗洛夫,那么再过4分钟就会发生将夺去千万人生命的毁灭性地震。
《纸币》作者:星新一
李有宽 译
一天晚上,在一个小镇边上的一幢屋子里,三十多岁的女主人正在和一位来访的中年男子谈着话。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显得非常认真。在两个人之间的一张桌子上放着一叠纸币。那位中年男子说道:“不管怎么样,我必须拿到手以后才回去。这是我借给你的钱,并且事先规定好的,还债日期也已经到了。如果你不把这笔钱给我的话,我跟人家签订的那份合同就会因为未能按期付款而失效。这样一来,我的生意可就再也做不下去了。”
可是,女主人也愁眉苦脸地哭丧着说道:“当然,您说得一点不错。可是,求求您,请再宽容几天吧。老实说,我的孩子突然得了急病,急需医药费。如果把这笔钱还给您的话,也许孩子就没指望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女主人苦苦地哀求着,几乎就要跪下来合掌磕头了。可是,中年男子却闭起眼睛使劲地摇着头。
光靠磨嘴皮子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心肠过软的人往往会吃亏。中年男子狠了狠心,伸出手去准备拿桌子上的那叠纸币。女主人哭哭啼啼地扑到桌子上,死死地捂住那叠纸币,苦苦哀求着对方,千万不能拿走。
这时候,窗外有两个黑黝黝的影子,正在瞧着屋里的这番情景。究竟是否可以称之为人影,还无法断定。——他们是从塞夫星球上来的宇宙人。
他们并不是特地为了什么目的而到地球上来的,只不蜘是走马观花似的到各个星球上去参观参观,满足一下好奇心而已,其中一位塞夫星人说道:“看来他们好像正在争夺桌子上的那件东西呢。那是什么呀?”
不知道,从刚才起我就注意到了,这很可能是什么相当贵重的物品。”
“如果不查明事物的真相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回去的话,以后头脑里会老是牵扯着这件事情。也许这样做不太客气,但总得看个仔细呀。”
于是,两位塞夫星人便闯进了屋里。正在争夺纸币的两个人抬起头来一看,不禁吓得魂飞魄散。只见眼前站着两个怪物,浑身上下都是绿油油的,并且还布满了许多粉红色的水珠状斑点。纵然这一男一女都是色盲,也免不了要大惊失色的吧。因为塞夫星人的手和脚极细,而身体却又粗壮得像只水桶。圆滚滚的大脑袋上光秃秃的,连一根头发也没有,并且还有那金光闪闪的大眼睛。
不用说,女主人和那位中年男子只看了一眼就吓得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可是,塞夫星人们却不顾这些,伸手把桌上的那叠纸币拿了起来。
“有四个角的薄薄的片伏物,上面还印着细致的花纹。就是这些特征。”
“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都无法相信这是贵重的东西。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珍贵的艺术品,也不可能是用什么价格昂贵的高级材料制成的。”
“也许这玩艺儿制作起来很容易吧一先放到复制机里面去试试看吧。”
两个塞夫星人拿着这叠纸币走进了停在附近树林子里的那艘宇宙飞船里,并且把纸币放进了复制机内,这种特殊的装置能够迅速地查明被放进去的物体的成分,并且照原样复制出来,无论是内部组织还是外表形态都跟原物一模一样。
“如此简单的东西,一定能够轻而易举地复制出来的。然后把这复制品和原物都放到老地方去,看那两个家伙是否会感到满足。这不是一个很有趣的试验吗?”
“两个塞夫星人又重新回到了刚才的那间屋子里,把两叠纸币并排着放在桌子上,然后躲在暗处悄悄地进行观察。
过了一会儿,那位中年男子和女主人苏醒了过来。
“啊,真叫人吓了一大跳。刚才好像看到了什么极其荒唐怪诞的东西,可是……”中年男子说着便惊魂未定地看着四周,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也是呀。可是,根据常识,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一定是某种幻觉吧。而且什么痕迹也没留下来呀。”女主人也诧异他说着。
接着,两个人又继续谈论起刚才那件关于钱的事情来了。可是,他们低下头来朝桌子上一看,突然发现怎么多了一叠纸币。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啊?是您拿出来的吗?”
“不,不是呀。”
虽然对此感到很奇怪,但两个人却不约而同地把纸币到了手里,对着灯光仔细地看了看,一点不错,是真正纸币。因为塞夫星人的复制机极为精巧,连纸币上的水和污点都丝毫不差地复制了出来。
中年男子和女主人疑惑不解地互相说着话。
“钱怎么一下子会增加一倍的呢?这只能认为是奇迹。”
“一定是神仙可怜我们,特地恩赐给我们的吧,”
“我只觉得眼前有个什么影子似的一闪,马上就失去了知觉,现在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好像并不太像神仙的样子呀。那样的事情我也不打算去想它,只要有这笔钱就行了。这样我的那份合同就不会失效了,”
“请,请拿吧。反正还有一叠是归我的。这样,我的孩子就得救了!”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
两个塞夫星人回到宇宙飞船里以后也感到非常奇怪。
“实在是难以理解。那两个家伙居然会从心底里感到高兴。那明明是毫无价值的废物一样的东西,可以说是没有丝毫实用价值的呀!”
“唉,不理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各个星球上都有着难以理解的风俗习惯嘛。”
“那么,你看怎么样?既然那些家伙对这种东西爱不释手,而且与这种东西的成分相同的材料附近有的是,我们不妨大量地复制出来,给他们留在这儿吧。”
“那倒也不错啊。反正又不要用什么稀有元素或放射性物质作原料,并且也不像复制那种精密度很高的仪器那样要花费很多时间。复制这种东西再简单不过了。”
塞夫星人们又开动了复制机,转眼之间就复制出了一大堆纸币,少说也有几百亿张。
“这些总够了吧。哎呀,快到出发的时间了。等到字宙飞船起飞以后,从空中把这些东西撒下去吧。想必这个星球上的居民们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吧。”
“是啊,虽然我们以后不会再到这个星球上来了,但是我们的头脑里将永远留下一种美好的口忆,因为我们为这个星球上的居民们做了一件好事情。”
接着,他们便驾驶着宇宙飞船腾空而起,然后就把那几百亿张纸币从空中撒了下去。
《纸飞船的传说》作者:'日' 矢野彻
赵海虹 译
在太平洋战争中期,我被从原来的部队调到一个位于群山深处的村落,我在那儿待了几个月。至今我还能清晰地回忆起通向村庄的道路;在路边的竹林里,那继续着无尽航程的纸飞船和追逐着它的美丽裸女。如今,在许多年以后,我依然无法动摇这样一种感觉:她一直做个不停的纸玩意儿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种飞机,而是一只宇宙飞船。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那群山深处的密境。
一
那纸飞机在大地上优雅地滑翔;从日积月累的落叶和陈叶的腐化物中生起一阵白烟,伴着微风轻柔地舞动、回旋,在新绽的竹笋之间弥漫开来,不断地运动。
在竹林中,流动的雾在深深的池塘里聚集起来。这个深山中的村落,黄昏来得特别早。纸飞机穿过白雾,不停地飞啊飞啊,如同一艘船航行在云之海洋。
一——一条石梯通向天
二——如果它不能飞起来
三——如果它能飞起来,张开……
一个女人的歌声。歌声穿过浓雾。纸飞机就像被那个声音推动了一样,它飞起来了,开始它永无终点的航程。那歌声属于一个裸女,她飞快地穿过林中摇曳的修竹,赤裸的身体是那样皎洁。
(杀死他们!杀死他们!)
她用尖利的叫声模仿刺耳的警报声。
(杀死所有人!这是命令!)
(别让任何人逃到船上去!有一个逃跑了!)
(光!火焰!火焰!)
许多声音在这片浓雾中回响,但别人谁都听不到。那些声音仅仅是这个女人脑海中的回声。
高大茂密的修竹如同苍白的背景上用碳黑色笔绘出的剪影,在一直时舒时卷的雾之薄纱中时隐时现。那女人的双脚踏上落叶时,叶子沙沙地低语。她周围的雾流如同有生命一般,当她迈步的时候就在她面前散开,使她可以看到那个小湖泊模糊的形状。
末世之沼:诱人进入的沼泽。人们在青春时代欢笑跳舞,穿越希望与激情的时光,之后,到了某一阶段,就常有人到这个地方来,投入沼泽浑浊的水中,结束他们老年的惨剧。
按照迷信的说法,末世之沼掌握着死者的灵魂。为了抚慰所有阴魂不散的死者,村里人在沼泽边的一小块空地上用石块磊起了一堆堆小丘。他们把这里叫作“时之瓦”——通向冥河的旅程开始的地方,尘世之岸。他们一年一度到这里举行纪念仪式,那时候,他们焚香、击掌,把他们的祈祷送到宽阔的冥河那一岸的阴间。
神话中说,在那条有三个交叉口的河流的尘岸上,不管你垒起多少座石塔,都会被魔鬼毁掉。不管是基于科学还是迷信,魔鬼在这里同样承担了某种不知疲倦的毁灭的任务。刚开始的时候,这里很可能有一些供奉死者的墓碑。但年复一年,成百上千的石块被垒了起来,现在散落一地。在大多数时间里,这里不过是一个歇脚处,难得有些一心求死的人在到末世之沼的单程旅行中在这儿暂作小歇,然后继续前进。因为此处荒无一人的寂静,想在生活中寻点刺激的男女发现这里是秘密幽会的理想场所。
对于这些头脑简单的村里人来讲,秘密幽会是他们头脑里唯一惦记的事。他们除了快活想不到别的。“末世之沼”这个名字暗示:即使是那些老人的求死之行也是秘密的。围绕这个地方产生的一些传说很可能只是想让此地变得更安全、更有利于他们幽会的爱人们捏造出来的。
由于这些可怕的故事,村里的孩子远远地避开这个地方。长满青苔的圆石头、被雨水浸透的破烂的纸偶人、吱嘎作响的神秘的木牌;上面刻着看不懂的文字。对于孩子们来说,所有这些恰恰证明了鬼魂和食人妖的存在,他们做梦都会梦见妖怪。
有的时候,孩子们无意中会接近那个地方,看到那阴冷潮湿的沼泽。当他们追赶着那个跟着纸飞机奔跑的疯女人阿千的时候,他们就遇到了这种情形。
“你们大家说说看!阿千还是光着身子在周围跑来跑去!”
“嘿,阿千,你不想穿衣服吗?”
所有的孩子都嘲笑阿千。对于大人和孩子来说,她都是一个便利的玩偶。
但阿千也有一件玩具:一只纸折的飞机,像枪尖一样又薄又尖。
一、一颗白色的星
二、两颗红色的星……
她在雾中歌唱、不断放飞纸飞机,也许是因为——她胸中燃烧着对人类的仇恨。
阿千,这个已经不知道岁数的女人,轻悄悄地踏上草地,来到了衰弱的老人们自尽的沼泽。那只纸飞机在她前方的迷雾中飞行。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力量使这只纸飞机可以飞那么久。一旦阿千不再追赶它,这飞机好像会永远飞下去。飞翔是它的命运……
阿千,这个疯女人,夏天一丝不挂地到处走,而冬天只穿一件单薄的袍子。
二
村里的孩子们玩球的时候会唱起一首老歌,我大概地记得一部分:
如果它起飞我将等待
如果它不能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