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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一辑)-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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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玛在发抖,她睁开了眼睛。澡盆里的水是温热的;她站起身来,一边去抓毛巾一边向镜子里望着。她打开了太阳灯,闭着眼睛把身体擦干;她独自大笑起来。这完全像乌利在她未婚阶段里来看她的样子。她的安康顾问曾十分肯定地告诉她,这只不过是一个阶段,有时这一阶段是必不可少的,而且在这一阶段需要的只不过是克制。
  玛丽安娜发现自己感觉好了一些;可是每天导入200毫克的脱水吗啡,谁能不产生这种感觉呢?
  今天是琼玛的休息日;玛丽安娜的另一位护士虽说还称职,但却很少给她以安慰。
  自她进行第二次骨髓输入以来已有六天了,玛丽安娜开始有些担忧。
  这另一位护士只知道紧张地忙来忙去,对玛丽安娜提出的任何问题,她只是说琼玛明天就会回来。
  “我想要知道的只不过是输入的骨髓是否被吸收了。这要求过分吗……?”
  “可——可是——琼玛明天就……”
  “对不起,我打断一下。但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我在期待着我的亲属打电话给我。不论以什么方式,我总得知道有关情况。”
  护士注入了脱水吗啡。“你已过了服药时间了,是吗?”
  随着那药产生效力并将她的担忧包裹在一阵抚慰性的薄雾之中,玛丽安娜点了点头。“是的。我只是有点儿担忧。”然后她便飘然进入了无忧无虑的兴奋状态。
  那护士接下了监控状态按键,便离开了。
  玛丽安娜全神关注于她的电视电话上的停止光点,没有听到那护士离去的关门声。
  安康诊疗仪发出的响亮的嘟嘟声和闪亮的指示灯惊吓了玛丽安娜,使她从梦中惊醒,一边乱踢一边哭着抱怨起来。
  门猛地被推开,琼玛急步跑了进来,尽量显出快乐和关心的样子,同时极力忍受着狂饮后的头晕。“早上好……”
  “收回你这假惺惺的早上好,让它见鬼去吧!”琼玛吃了一惊。“我要知道情况究竟怎么样了,现在就告诉我!”
  “我们也在做同样的努力,玛丽安娜。如果你能放松一会儿做一次扫描,也许我们就能搞清……”
  “这根本不起作用,不是吗?这就是为什么巴特勒没有回来的原因,这就是为什么没有任何人来探望我的原因,不是吗?”
  “没有人来探视你是因为我们不想让你感染上肺炎。”琼玛站到了控制板旁,调到了扫描状态。
  安康诊疗仪嗡嗡地轻声运转着,开始扫描玛丽安娜。
  “琼玛,我真受够了,老是被冷落在一边,受到严密的控制,对我的问题躲闪拖延。我真……”
  “你感到厌恶。”琼玛在读扫描数据。“感到厌恶和恐惧。没人愿意经受痛苦的折磨,但情况对你是有利的。你知道,我经历过这种痛苦……巴特勒也经历过,将近两个月……”
  “我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什么:没人会死于这种病,没人会……”
  “玛丽安娜,我想你不会在你父母来看你之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神经过敏的废人。”
  玛丽安娜看着她的护士,极力抑制一阵强烈的呕吐感。“你这是最卑鄙不过的恶语伤人。”
  琼玛紧紧握住玛丽安娜的手,看着她掌心上的生命线……无法确定它的长度。“我无意伤害你。”
  “对不起——我知道我是在拿你们护士来出气。”
  “别再为任何事情忧虑了,你根本承受不了的。”
  “那么给我来些脱水吗啡好吗?”玛丽安娜从脸上摸下一绺头发。那整绺头发径直飘落下来,从她的上衣滑落,最后掉到她的毯子上。玛丽安娜惊呆了,吓得不知所措,只是要求再次给她导入吗啡。
  患者迷迷糊糊地睡去后,琼玛检查了安康诊疗仪上的药物剂量。阻止月经和防上真菌感染的药物,正常剂量。抗菌素,小剂量。抗凝血剂,小剂量。四氢大麻酚,用来治疗恶心和失眠的药,正常剂量。等等,等等。为了安全起见,琼玛又开了一份抗菌素和抗凝血剂药的处方。大多数骨髓移植患者服用这些药至多一星期。在需要服用一星期以上的患者中大多数也不需要再做第二次骨髓移植。可是玛丽安娜——玛丽安娜的病情又要报给患者复查委员会了。
  玛丽安娜正处于脱水吗啡药效最强烈的阶段,她的担忧和恐惧都已被排斥于次要地位了。这时电视电话呜叫了起来,传来接线员的声音:“叫人电话——新科隆的沃尔夫冈·海尔德夫妇打来的,在第L4区——找泰坦基地的玛丽安娜·海尔德——您接电话吗?”
  “是的,我接!”
  当玛丽安娜转向显示屏,看到雪花点逐渐转变为一条信息“请准备接收图像部分”时,她轻声地笑了起来。
  “你好,亲爱的!”这是她父亲的声音,还是那么低沉。她想象着他的样子,一把花白胡子,神情恍惚,眼睛盯着他那一端的摄像机……在她这一端这些情景没被传送过来。“我和丽贝卡祝你工作一帆风顺。”
  接着出现了一阵静电干扰,然后她听到了母亲丽贝卡的声音:“喂!祝你生日快乐,玛丽安娜!”她的父母一起唱了起来,间或被静电干扰打断,那歌声比他们实际的嗓音要优美。玛丽安娜大笑起来,笑得浑身发颤。她知道他们有一个大蛋糕,而且知道那是个草莓大蛋糕,是她母亲最爱吃的——并不是她最喜爱的。玛丽安娜讨厌草莓。
  她母亲又开始在讲话,但不时地被一阵阵杂波所打断。“卡尔想——电话——但——害怕——挂断。”
  她父亲在插话,也同样夹杂着一阵阵杂波的干扰:“我很高兴——没有勉强;他——高兴——没有——你——年的生活费权力——”
  “——我们别再——那些——已是过去的——”
  这时玛丽安娜由于大笑开始打嗝并出现过度换气,她叹了口气,使自己安静下来,妈妈和爸爸一点儿也没变,她感到又要发出一阵大笑,知道这部分地是由于服用那些药物所致,因而也没在意。
  接着,她突然间感到强烈的孤独,感到极大的恐惧。她开始干呕。但巨大的恐惧使她不敢去按呼叫键,想到那按键可能已损坏,想到琼玛可能在护理另一个患者,想到一场灾难可能会杀死这基地上所有的人,想到她可能会一个人滞留在这里,被困在一个医疗站内。
  她父亲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好啦,我们已打扰你很长时间了,孩子。现在我按下这个键,我们一边吃蛋糕一边等着你的回话。”
  他们现在已吃完了蛋糕,玛丽安娜可以肯定。
  “噢,是啊。你本应该在十月一日回到这里——我们过得最快活的一次!”
  显示屏上“请准备好……”那条信息内聚为一个消逝的光点。接着是接线员的声音:
  “如果您想传输一段回话,请讲。您有消除和在任意时间重新启动两个选择。只收百分之五的附加费。”
  “好的,我讲。”玛丽安娜不想留下遗憾。她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转身朝向安装在她的电话机上的摄像机。“你们好,妈妈、爸爸……我不想让你们为我担忧——我染上了严重的流感……情况大有进展——我的工作很不错——我的监护者,安德烈·巴特勒,那是一个超常的——我正在结识各种各样的人——玛丽安娜极力控制住正在涌出的泪水,深深地喘了口气。
  “请消除。”
  接线员接了过来,只能听到她的声音。“请再说一遍……”
  “消除,消除!”
  玛丽安娜按下了呼叫键——但安康诊疗仪已抢先了一步,在玛丽安娜一开始发出尖叫时便通知了琼玛。
  门开了,琼玛走了进来,手里还拿起注射器。
  “该给你打针了。对不起,我正忙着,没能脱开身。”
  打完了针,琼玛擦去了玛丽安娜额头上的汗……一直看着她安静下来并进入睡眠状态。
  琼玛的传呼机叫了起来,于是她飞也似的跑出了医疗站。
  过了一阵,接线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想再试一次回那个电话吗?
  说话的是另一个接线员。这是一个金发姑娘。
  玛丽安娜表示同意,然后开始敲入命令操作与她父母联系。
  那天晚上一个无脸的男人进了玛丽安娜的房间并上了她的床。她注视着他,被可怕地迷住了,并对他身上没有肉体的气味感到吃惊……他在做各种事情来刺激她其他的感觉。她感到他们好像已互相融为一体。这是一种奇妙的沐浴在肉欲中的感觉,被某种月球式的情欲所吞没。她感到全身湿透,身体在好起来。这种感觉是如此妙不可言,以致她开始感到害怕。担心她脑子里这些泡沫式的妄想会在他脑子里炸开,携带着她和这些妄想一直升入清醒的意识。
  她醒了过来,仍在随着那种节奏摆动。她的手掌和手腕在胸前摩擦着。她感到全身湿透并滴着汗。但当她举起手时,却发现了血。
  “这不可能!”
  他们已经给她服过药来制止这种情况。天啊,这不可能。
  安康诊疗仪对她进行了扫描。当发现她的问题的严重性后,立即通知了夜班护士。

  第二天早上,琼玛在护士站里一边看记录一边在品尝着她的第一杯咖啡。
  这时,夜班护士长坐到了她旁边。“琼玛,昨天晚上我们差一点失去玛丽安娜。”
  “什么——?!”琼玛的咖啡溢了出来。
  “她现在已经没事了,但她失血过多。”
  “怎么搞的?”琼玛去拿纸餐巾。
  “炔诺酮抽吸管受到了腐蚀。”
  “可安康诊疗仪是傻瓜式操作。”然后她突然止住了。“我知道,我本应检查一下。”
  “你上个星期检查过了。”夜班护士长咳嗽了一声,又继续说道:“我想我们应该把玛丽安娜·海尔德转到晚期站去。她的肝部已开始感染。”
  琼玛和经过全面检修的安康诊疗仪陪伴着玛丽安娜上了拥挤的穿梭快车。一种沉闷的轰鸣声使玛丽安娜感到一惊。“那是什么声音?”
  “正在东南穹顶区干活的激光挖土机。”
  “那次爆炸事故就是在那里发生的吗?”
  “不是。那是片工业区。”
  “琼玛,我能抽支烟吗?”
  “我不应该让你抽。”琼玛从帆布旅行袋中拿出一支香烟和一只打火机。“可是……”她把烟插进玛丽安娜的嘴里并为她点燃。
  玛丽安娜陶醉地喷出一口烟。“多谢了。”
  穿梭快车停了下来。门开了,下去了许多人,又上来了许多人。两个男人走了进来,坐在紧靠琼玛和安康诊疗仪的座位上。其中一个男人转向琼玛。“对不起,女士,这里是禁止吸烟区。”
  “对不起。”琼玛转向玛丽安娜。“我不想告诉你们,但你们不得不……”
  坐在琼玛身边的两个男人转过身去并认出了玛丽安娜。
  这时她也认出了他们。
  他们曾一起乘坐过波波尔·富赫号星际交通船。向琼玛抱怨的那个男人立即改变了态度:“没关系,别介意。”
  另一个男人低声耳语道:“她一定是去晚期站。”
  琼玛和玛丽安娜听到了他的话。琼玛伸手抓住玛丽安娜的手,紧紧地握着。
  玛丽安娜故意用低沉、粗哑的声音说道:“我以前来过这地方。他们已完全掌握了这一系统。”
  两个男人红了脸,并开始尽量地避开玛丽安娜。
  他们谈起了地球上的天气,显得有些紧张。
  他们谈起了体育比赛,仍显得坐立不安。
  他们仔细读着对面座位上方的立体广告。
  那广告依次从大写字母到小写字母迅速地从一端闪现出来,到另一端消失:请抽库尔牌香烟。
  这两个男人在下一站就下了车。
  琼玛说道:“你认识他们,是吗?”
  玛丽安娜叹了口气。“我不能责怪他们。要是处在他们的位置上,我可能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晚期站的房间要比医疗站的大得多。琼玛为玛丽安娜办了入院手续,安装好安康诊疗仪,又让她服了药,看着她睡下,然后才离去。
  第二天玛丽安娜将见到那个绰号叫圆肉球的男孩子。他将和她同住一个房间。这是因为前一天一门激光炮的爆炸伤了好几个人,结果为新患者腾床位便成了当务之急。当琼玛告诉玛丽安娜,公司有一项政策,把接受骨髓移植的人叫做“顾客”,而把其他受伤和有病的人叫作“患者”时,她不禁大笑起来。
  他们把圆肉球和她安排在一个房间里,这似乎有些奇怪,但当她仔细观察了给他换药的过程之后她了解到了其中的原因。
  护士离开后她对他说道:“他们把我们关在一起是想让我们像蔬菜一样烂掉。”
  圆肉球低声地哼了一声算作回答。他提醒玛丽安娜注意:某大学的一位哲学教授曾说到的有关痛苦的门槛的概念,在思维的某个点上意识的确会消失,再也不能接受任何进一步的痛苦。那位教授一定见过圆肉球。
  琼玛曾对她说过,她觉得这个绰号讨厌、凶残而又无聊。
  玛丽安娜在某种程度上同意琼玛的观点,但她又觉得这个绰号很贴切。

  那天下午,或者说是晚上,玛丽安娜梦见了圆肉球:她看到他的上半身像一片斑驳的洋葱皮,是三度烧伤,到处都是水疤,全部五官都被烧坏了,烧焦了,眼睛、嘴唇、耳朵、鼻子和头发都难以辨认了。随着梦境的延续,一名护士将安康诊疗仪在他身体上方走过,给他擦洗和清除烧伤,去掉坏死的组织并挑开水疱,给他洗澡并擦干身体。接着,安康诊疗仪每隔一小时给他喷淋一次溶液,更换敷料。
  玛丽安娜醒来时发现那护士又在护理圆肉球。她坐起来看着。护士从小圆盘中拿出一种药抹在圆肉球的烧伤部位,然后安康诊疗仪控制着一台叫沃尔多的器械在抹过药的烧伤部位上跑来跑去,挡住了玛丽安娜的视线。
  最后,她禁不住问道:“你在为他做什么?”
  “皮肤移植。”护士只短暂地回了一下头。“我们必须克隆出他健康的组织,以便覆盖最严重的烧伤部位。惟一的问题是,他全身都被烧坏了。我们只能利用他脚趾下的组织。我感觉就像在参加一个美国拓荒时期妇女们的大家缝聚会。”接着她说道:“我们不得不用尸体上的皮肤将他包裹几个星期。”
  “但是,”玛丽安娜感到奇怪,“皮肤不是有两层吗?”
  “这里涉及的技术是按分裂层移植,真皮和表皮一同使用。”
  “我叫玛丽安娜。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护士头也不抬地回答道:“莉萨。”
  玛丽安娜感到受了冷落,向后一仰靠在枕头上。莉萨把那男孩的安康诊疗仪调到监控状态后准备离去。“对不起,请问他的真名叫什么?”
  “尤辛。他来自自由巴勒斯坦,L2区。”
  玛丽安娜一阵发抖。“你知道琼玛什么时候回来吗?”
  “她正在医疗站的另一区值班。她可能明天回这里来;你的药都已编好了程序。”
  “可是……”
  “如果你有什么要说的或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好了。”莉萨的传呼机尖厉地叫了起来。“再见。这是值班呼叫。”
  圆肉球的啜泣声使玛丽安娜感到不寒而栗,但用了药之后她平静了下来,在暂缓痛苦的安慰中睡去。
  我感到活得很痛苦。
  第二天醒来时玛丽安娜感觉好了一些。她准备早饭饱餐一顿,可突然想起了要做静脉导入。她看了一眼圆肉球,脑子里闪出了一个主意。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那男孩没有反应。她咳了一声,屏住呼吸。“如果你能听见我说话,就点一下头。”
  他点了头。
  她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别人叫你圆肉球你介意吗?”没有反应。“你不介意的话就点一下头,介意就点两下头。”他点了两下头。“好的,尤辛。”
  门开了,莉萨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你感觉怎么样?”
  “挺好。”
  莉萨走到她的患者的控制台前,调了调旋钮,然后敲入了一个程序。“他昨晚影响你的睡眠了吗?”
  “没有。”接着她说道:“尤辛是他喜欢用的名字。他不愿意别人叫他圆肉球。真的一点儿也不愿意。”
  莉萨和蔼地笑了。“你对他讲话了?”
  “他会点头。点两下头表示是,一下表示不。”
  莉萨从控制台旁抬起头来。“你能肯定吗?”
  “如果你不信我的话,你可以看看他!”
  莉萨看到她的患者缓慢地,但却是有意地点了两下头。
  “你是第一个得到他的回答的人。扫描仪上未显示出任何脑部损伤,但我们一直没有获得任何反应。我们还猜测他是遭受了某种脑震荡呢。”
  “你们只是没有问至小沿当的问题。”
  “显然是这样。”莉萨又向安康诊疗仪的程序敲入了几个指令。
  “你在做进一步的检测吗?”
  “实际上,他就要做手术了——修复手术和整容手术。”
  “我原以为你们已对他不抱希望了。”
  “他的情况一直很危险,但他没有再出现重大的感染,而且植皮也在被吸收。”莉萨又按下一个按键,几扇帷幔把她和尤辛围在了里面。“此外,他所属的工会在支付所有的账单。”玛丽安娜能够看到安康诊疗仪移动到尤辛的头上,带着轻微的嗡嗡声和嘟嘟声开始了操作。
  “这是什么手术?”
  “视觉纤维植入……近视和色盲还是要比根本没有视力好。”
  玛丽安娜思考着莉萨的话,斟酌了一会,便睡着了。
  当晚在玛丽安娜睡着后,琼玛设法从她在另一区的值班时间里抽出一小时前来看她。琼玛看到莉萨仍在工作,在尤辛身上操作着安康诊疗仪感到很吃惊。
  “玛丽安娜情况怎么样?”
  “她在坚持。你听说她和圆肉——”她突然停止,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和尤辛对话的事了吗?”
  “没有。”琼玛停了片刻。“有人讲到有关尤辛的事,我太忙没有听。”她查看着安康诊疗仪的控制台,看着玛丽安娜关键信号的螺旋状尖峰曲线和伴随的嘟嘟声。琼玛极力控制住了一个要打出的哈欠。
  “你应该去睡觉,琼玛。这种两班连续值班是加倍的胡闹。”
  琼玛笑了起来。然后她敲入了监控状态。“晚安,莉萨。”说完她离开了。
  半小时后,玛丽安娜的关键信号变得一团糟。莉萨急步冲到控制台前,发现问题后,打电话向别的区要一台呼吸器。
  琼玛进了一家酒吧。她要了一杯酒来到一个小隔间。在临近的一个小隔间里,坐着巴特勒,一副温怒样子。为了什么?
  巴特勒抬起头来看见了琼玛。
  “琼玛!这里有地方。”
  从巴特勒的表情琼玛看得出她不想谈话,她只是想找个人沉默不语地从其身上获取些精神能量……除此之外行政管理者们还能要求什么呢?好在琼玛有个问题要问巴特勒。她知道巴特勒不会愿意听这个问题的,但这个问题她憋在心里已有几天了,一直想问巴特勒,这几天她觉得有几个星期、几个月、甚至几年那么漫长,好像没有尽头。这将是一个令人厌烦的问题,但如果不问,它会烂在她心里的。与人共享自己的忧虑会减轻痛苦。
  琼玛面对着巴特勒坐下。“为玛丽安娜向顾问复查委员会提的申请有结果了吗?”
  “别问这件事。”巴特勒转过身去回避着。“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
  “可是你也知道,除非再进行一二次骨髓输入,否则在玛丽安娜身上是不可能出现那种回旋加速器式的滚雪球效应的!”
  “你要知道,这是最后的决定。”
  琼玛在心里从1数到10,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早就想发誓,这事关系一个人,一个叫玛丽安娜·海尔德的人的生命。难道现在的条件只有利润率吗?”
  “投票结果是3票对2票,反对,”巴特勒解释道。“我投的赞成票——她是一个好统计员——但你是了解复查委员会的。”
  琼玛真想把她的空玻璃杯扔向巴特勒的脸;巴特勒知道琼玛的母亲就是因为复查委员会推迟对她做肝移植而死去的。“对不起,琼玛。我也不想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我们都因未能获得器官移植的批准而失去过亲人。我失去了一个叔叔……”
  琼玛在想,也许我可以逼她吃下这只玻璃杯。
  三天后当玛丽安娜醒来时,琼玛坐在她的身边。“我真不愿意告诉你,但我们不得不中断你的脱水吗啡的使用。你瞧,又出现了短缺。”
  玛丽安娜向尤辛的床望了一眼:是空的。“尤辛去哪儿了?”
  “坐在空气椅里散步去了——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玛丽安娜看上去放心了。“在以前的那个医疗区时我最讨厌的就是单独和那该死的安康诊疗仪在一起……这并不是因为尤辛是一个更健谈的人!”
  琼玛大笑起来。“他们在考虑让他搬走,认为他烦扰了你。后来莉萨打了个报告。”说完她看了一眼玛丽安娜:她那蓝色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充满了爱心和忧虑,并尽力在微笑着。
  “过去几天你一直很危险,”琼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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