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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新传-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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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历练多时,心志也较为坚毅,这颓唐的心绪随即被抛在一边,算算自己昨夜出事的时候,队伍的行程已经过了锦州,宿于查牙山左近。
对于东北的地理,他基本上是只知大略的,中学时所学到的那点地理知识,多数都还给了老师,就算还记得一些,什么沈阳是辽宁省的首府,东北三省包括黑龙江吉林辽宁等等,这些现代行政地理完全没有半点用处,不提也罢。
幸好看的历史书还能派上用场,记得当初读明末夹料,袁崇焕守辽东,主要防线是在宁远和锦州一线,依托大凌河和小凌河以及周边山岭进行防守。而自己前天途经锦州,也曾渡过一条河,问了下名字,叫做小灵河,料来后世的小凌河,不过是音同字异,河还是这条河罢?
这马奔了小半夜加一个上午,起码有七八个小时,路上几经转折,也不知走了多少路途。高强压根不知道自己到底到了何方。不过就算一直线的奔跑,以锦州为圆心画一个圈,按照跑了三百里计算,西北可以到辽国中京大定府是没问题了,东北只怕要过铁岭罢?对于这个传说中的大城市。高强在地图上还真的下工夫去找过一次,那著名的小品不无功劳啊。
他牵着坐骑,一路走一路盘算,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过眼下的情势,保持自己和马匹的状态是头等大事,马还好办,虽然不曾侍弄过牲畜,好歹他也知道这马急奔出汗之后不能饮水的,遛了半天等到汗水都干了。才将马在一条小河边饮了,又吃些水草。
坐骑算是搞定了,高强自己的肚子却开始叫唤起来,这一夜加一个上午没有进食,又耗费了不少体力,人早已饥肠辘辘。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又走了一个多时辰,竟然遇见一户牧民,赶着牲畜经过。
对于游牧民族好客的习俗。高强早就从各种记载中熟知,连忙上前讨取食水。虽然语言不通,这户契丹牧民却也大致弄懂了高强的意思,看他衣服华贵,单身而行,身上又没有兵器,果然也像是遭了贼抢地可怜模样,便取出食水给他享用。
喂饱了肚皮,又讨了些干粮清水带在身上,高强精神为之一振。便取出怀中铜钱来补偿于他,辽宋之间经济往来颇多,宋朝的铜钱在辽境也是通用的。不想那牧民见了铜钱脸现怒容,指手画脚的大声说了一番话,高强半点也没听明白,看样子却是不肯收钱,只好将铜钱收起来。一面眼泪哗哗的想:“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换作现代那些把抢人好东西当作川的狗东西们。见到自己单身骑一匹好马,那还不杀其人而夺其马?”
苦于言语不通。高强还是没法打听身在何处,加上后面也不知道有没有追兵,倘若见到自己和这户牧民一道,只怕还要连累了人家,高强便千恩万谢之后,与这户牧民分道扬镳,骑上坐骑,依旧朝着东北方缓辔而行。
到了傍晚时分,眼看还是没见到什么城池村庄,心忧晚间的住宿问题,高强开始咒骂起辽人来:“这帮混蛋,自己放着这么大的地方,弄的地广人稀地,却还整天想着开疆拓土,到中原花花世界掳掠享受,真是脑子有病!”可是想想也是奇怪,方才自己遇到的那户草原上的寻常牧民,一副忠厚老实的好人模样,可是历代南下中原侵略的那些胡人,在自己家乡有哪个不是这样的好人?真正是搞不清楚。
正在动脑子,忽然听到后面隐隐传来马蹄声响,高强吃了一惊,回头去看时,却是大喜,你道来者是谁?却正是曾索索!
二人相见,都是喜悦,说了别来情由,原来这照夜狮子马是曾索索从小养大的,熟知马性,一路循着蹄印找来,因此这么快就找到了高强。至于韩世忠等人,昨夜追出来以后就在夜色中失散了,各人分头寻找高强的下落,索索也是一问三不知。
相逢的喜悦过去,高强很快发现一个令人尴尬地现实:现在的情形比刚才并没有多少改善,只是发愁的人多了一个而已,虽然索索生于女真部落,不过其部落所在离锦州还有千余里地之遥,而且幼时就被驱赶出这片土地的她,也搞不清这里的环境,相反由于出来寻找高强的时候甚是匆忙,索索也没有携带多少干粮食水,反倒要高强分些给她,此消彼长之下,高强的处境并没有得到改善。
不过眼下也不是颓唐的时候,高强整理了一下,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城池,能够联系上辽国的官府,那就没问题了。既然索索也没有携带卧具,俩人一合计,索性连夜赶路,这么一直向一个方向走,总会遇到人群聚居地的。
至于由索索带路,回头与使节团大队重新汇合,则完全被排除在选择之外了。一来据索索估计,这一路起码有一百五十里地距离,使节团在野外遭到夜袭之后,不可能还在原地等待,马植的第一反应必定是调集大队援兵,护送使节团到达安全的城池,另一方面派出人马寻找高强的下落。二来,索索在来路上曾经见到了那伙马贼。好在她的马也是曾家驯养的良马,仗着马快甩掉了这群贼人,不过这么一来,来路的安全就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好吧,横竖咱们原本就是要往东北方混同江走。如今权当是团队旅游改成自助游了。”高强肚子里这么安慰自己,回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牵着的照夜狮子马,又自嘲地笑了一笑:“得,还是很时髦的自驾游呢!”
两人两骑轻步而行,辨明了方向,径向东方而去,那里是辽国东京辽阳府地所在,周边八十七路军州,乃是辽国境内除了燕云十六州外人烟最为稠密之处。大队马贼想要在那里自由活动,几乎是不可能的。
两人没有帐篷等物,夜间寒冷是免不了了,高强是来自南方地,不晓得其中厉害,索索幼时长于白山黑水之间,深知这野外夜间低温的厉害,往往一阵寒潮过来,温度陡降。若没有挡风御寒的所在,冻死了都没人知道。于是待到晚间,索索便找了个避风的所在,将两匹坐骑挡住风口,又取了斗篷系在马鞍之间,虽然不能与正宗的毡帐相比,倒也遮风避寒,聊堪支吾。生怕半夜被马贼们追上,这篝火就完全不敢生起了,只能就着清水啃些干粮。
如此熬了一夜。到了天明,索索掀起马鞍上系的斗篷,大大伸了个懒腰,回头招呼了高强几声,却没听见什么回答,待上前仔细看看高强的脸色,倒吃了一惊。只见这高衙内脸色通红,双眼似睁似闭的没半点精神。歪倒着靠在坐骑身上,竟然病了。
古时人出门在外。最怕的就是生病,人在异乡举目无亲,又没法打电话发传真给故乡地亲人,生了一场大病无人照料,一旦身边盘缠用尽,就是等死的份了。他两人眼下又是在异国的土地上,后面还有追兵,这一生病,情势立刻恶劣无比。
索索急的直跺脚,她对于照料病人基本是毫无经验,两眼一抹黑,高强又是个男子,诸事有所不便,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恨恨地发着牢骚:“什么破衙内,娇生惯养的,野外过这一夜就生起病来,算什么男人呐!”
发牢骚归发牢骚,她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只得将高强扶着上了照夜狮子马,好在这马驯的通灵了,单听口令就乖乖伏在地上,否则以这马的高大,索索要把高强扶上马背还真有些困难。
无奈这人病的糊涂了,连马鞍都坐不稳,索索没办法,只好用一根绳索穿过马肚,将高强的两个脚踝拴在一起,又将自己的坐骑缰绳系在照夜狮子马的鞍桥上,自己纵身上了这匹宝马,双臂从高强腋下穿过拉住缰绳,就这么搂着高强继续上路了。
可想而知,这么个赶路法,速度自然是快不了的,况且顾着高强的病,索索也不敢纵马驰骋,结果一天下来,只走了三十里地,依旧没看到什么城池村落。
眼见天色将晚,索索愁的不知如何是好,瞧高强这病得厉害,周身都是火炭一般的烫,上午还在说胡话,到下午连胡话都说不出来了,这要是在野外再熬上一夜,非得把命送了不可。
正在踌躇,忽见前面隐隐有火光闪动,并有人声传来,索索大喜,催马狂奔而去,心说这下可有救了。
待到了跟前,见有十几顶毡帐,百十个牧民正围着篝火取暖进食,见索索一个女子单身而行,怀里搂着个年轻男子,都有点不知深浅。不过牧民素来热情待客,又见高强病得厉害,连忙张罗着腾出一顶帐篷,请了大夫来给高强诊治。
这伙牧民能有大夫同行,已经大大出乎索索意料,这大夫偏偏医术还颇为高明,几番手脚下来,高强已经安静下来,沉沉睡去,看情形竟然大为好转,则更加出乎索索的意料之外。
送走了大夫,索索转身看着睡在毛毡上的高强,鼻子里哼了一声:“娇生惯养的家伙,在这里能遇到大夫,算你命大!”
话音刚落,帐外一声长笑,有个粗豪的声音接道:“这是哪里来的女子,脾气倒不小啊!”说的却是汉话。
索索转头,只见帐帘掀处,一条大汉大步进来,三十出头四十不到年纪,双目精光闪动,颔下一捧络腮胡子乍里乍撒,身上穿的服饰甚为简陋,看上去倒有些像是女真人的装束。
平生最讨厌的就是生为女儿身,索索一听这话就不大乐意,叉手道:“兀那汉子,女子为何说几句话就是脾气不小了?女子脾气大又有何不可?”
那汉子一怔,随即笑了笑道:“也罢,某家不与你一般见识。只你二人是何方人氏,要去往何处,怎地这男人病得厉害,还要赶路?”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既然你说我脾气大,便索性给你看看大到什么程度,索索不理他问话,反将了一军。
那汉子倒有气派,呵呵笑道:“某家郭药师,铁州人氏,今与同族赶马逐水草到此,路遇你二人,不料倒救了一条性命。”
人家这么客气,索索也不好再耍脾气了,她也不是多么任性的人,便点头道:“郭大叔请了,小女子姓曾,这是我哥哥,因为族中好马被人偷了,便追出来,虽然夺回了马,却迷了路途,因此流落到此,哥哥还生了病,幸得郭大叔搭救,多谢多谢。”她不知道这伙牧民什么来路,会不会与马贼有联络,因此不敢说实话。
那汉子眼光上下打量了索索一番,又看了看高强,忽而冷笑道:“休得唬我!你俩一身汉人装束,单这汉子身上的一件貂裘便价值不菲,哪里是什么牧民了?不看你是个女子,这男子又着实病地厉害,只这一句谎话,某家就要你等好看。”
没料到这汉子如此精细,索索吃惊不小,脸色涨得通红,正不知如何是好,帐外又有人匆匆进来,向那郭药师道:“大哥,外面来了几十骑,看样子不是好人,正问咱们有没见过一个南朝的汉子,骑一匹白马经过,据那些人说,这马神俊异常,好认的很。”说着向索索和高强看了几眼。
第七部 燕云 前篇 第十九章 药师
更新时间:2008…10…13 21:45:30 本章字数:4238
索索吃了一惊,此人言语中说到外面来人,并不说是辽国官兵,那多半就是前晚夜袭自己的那伙马贼了。也不知什么来路,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定要追杀到此?
她情知那匹照夜狮子马惹眼之极,瞒是瞒不过的,当即道:“郭大叔小心了,这些人多半是盗我这好马的马贼,一路追赶而来,要对我兄妹不利。”
那郭药师鼻子里哼了一声,他见多识广,这两人的装束分明是汉人无疑,虽说此处靠近燕京,当地也是番汉杂处,见到汉人并不出奇,不过这燕云一带的汉人,其装束与中原人大同小异,细微处还是有所不同的,比如腰带长靴等物,燕云的汉人受契丹人影响,比中原更加简洁一些。
不过话说回来,这两人就算是南朝人,一个病的要死,一个乃是女子,他也没放在眼里了。倒是草原上多马贼来去,这些人是所有牧民的大敌,倘若真个遇到了,也是件麻烦事。
他略一沉吟,便向索索道:“你在此等候,不可轻易走动,待我去见过那伙人马,回来说话。”见索索神情彷徨,又加了一句:“我等都是铁州牧民,并非歹人,你可放心。”说罢掀帘出去了。
索索略微安心,却听帐外营地中足音杂沓,大群人来来去去,又有马蹄声响,却不听什么人聒噪,心下奇怪:“这伙牧民只怕也不是寻常来路,入夜遇到来人,怎么一点不见混乱?连多口说话的人也没一个。”
却说那郭药师引了数骑到得营地之外,见到一队数十骑,装束是各式各样,黑夜中看不大清楚,但他老到的很。只说了几句话,便发觉情形不对,虽然那伙人自称是牧人,又怎么能瞒过他这正宗牧民的眼睛?
郭药师虚与委蛇几句,只说未曾见过骑白马的南朝人。拨马便回。
那张姓盗魁隐于众人之中,见这郭药师神情如常,看不出什么破绽,只是总觉得有些不对,这一路追下来,盗伙们分了几队搜寻,只他这队遇到了一户牧民,说到曾经见过一匹神俊的白马,骑者也正是一个南朝人。怎会到了这里,忽然不见了?
当下灵机一动,向郭药师叫道:“尊敬的族长,我们一路追赶南蛮子到此,干粮食水都快用完了,可否容我们进到你的营地,饮用你部族的清水?”
草原之大,往往走一天遇不到人,因此牧民之间相互扶助。乃是应有之义,高强日前遇到那户牧民,也不问他来历,就以干粮食水相赠,便出于此。这张盗魁以此言语试探,倘若郭药师拒绝了,便是心中有鬼,若允诺了,自己一伙进入营地,也可相机行事。
郭药师闻言带住了马。回首道:“此时夜深,我的族人都已睡下了,你们只可在此扎营,需要的干粮食水,我会派人送来。”说着马上加鞭,头也不回地去了。
张盗魁不防这一招,登时噎了个半死。心中恼怒。只是看这伙牧民人数当在百余人,营地树立地又是井井有条。不可轻犯。他们这伙马贼正是几年前赵钟格一伙的余党,几年来在辽国官兵的追捕下东游西荡。若不是盗伙中人人都有血案在身,为首的赵钟康又大有其兄之风,能镇服部下,这队伍早就散了。
饶是如此,几年下来,这盗伙的人数也从当初赵钟格时的数千骑锐减至二三百骑,正是日暮途穷的境地了,那赵钟康当日有上长白山之语,也是为此。
因此遇到大队的牧民,这伙马贼多半是不会出手,只装作寻常的牧民而已。但这张盗魁却有所不同,他与高强有深仇大恨,只是在中原寻不到高强地晦气,隐忍至今,好容易在塞外捉到高强落单的这个机会,正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你道这张盗魁究竟何人,为何远在辽国,却会与高强有仇?原来此人不是别个,正是原孟州十字坡酒家的老板,绰号菜园子张青便是,他的浑家孙二娘当日在十字坡开黑店卖人肉包子,杀了许贯忠的老母,却没来得及对许贯忠下手,恰好逢着高强等人护送杨志充军河北大名府经过,识破了这间黑店,救下许贯忠,杀了孙二娘,放一把火烧了这间黑店。
其时张青正在外出,因此逃脱一劫,他老远看到家中火起,便匆匆赶回,却来不及救火,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黑店付诸一炬,仇人高强一伙背影远去。要说这张青,既然能在河北道上开这么一间黑店,也算个狠角色,当即悄悄尾随在后,见这伙人进了大名府,更成为留守司的座上客,嗣后打听出高强乃是当朝殿帅高俅的儿子,当时知道此仇恐怕难报,只得权且按捺下来,只将高强的相貌牢牢刻在心头,江湖好汉嘴上常挂着一句话,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张青便身体力行了一回。
他原在江湖中厮混,自然有些门路,经河北道上一个人推荐,辗转来到辽国,入了这伙马贼,仗着心狠手辣,有些心机,渐渐得了匪首赵钟康看重,成了二号头领。
前言絮聒,此时张青眼巴巴看那郭药师拨马回头,心中踌躇:虽然高强未必在眼前这个营地里,但方圆百里内不曾见到人烟,这高强乃是南朝人,又是个衙内出身,哪里知道在草原上地诸般凶险?若不得人收留,这两天一夜的功夫,足以去他半条命了,定然是走不远的。
当下牙关一咬,张青扬声道:“尊敬的族长,草原夜深风寒,你也是知道的,难道你眼睁睁看着我们在这寒风中颤抖?”说着悄悄命人预备。
郭药师虽然警觉,却不知张青与高强有这样仇怨,只道这伙人即便是马贼,见到自己营地整齐,人数又较多,多数不敢动手。便不提防,只停了马,待要回话,陡然间听到脑后弓弦声响,跟着寒风直贯后心!
这郭药师骑术甚精。虽然意外遭袭,心中却不慌乱,迅即将身在马上一伏,双手紧抓缰绳。
说时迟那时快,黑夜发箭躲避不及,只觉得肩头一痛,身子在马上一晃,险些栽倒下马。
他身边几个都是精干的很,听到有弓弦响。又见郭药师中箭,早知道这伙人不怀好意,当即大呼戒备,一面取出马鞍旁挂着的弓箭来向后射出,一面牵了郭药师的马向营地中急奔。
张青手下都是刀头舔血的悍匪,虽然这队牧民人数较己为多,但既然已经动了手,竟无一人犹豫的,立时口中赫赫大呼。纷纷纵马向营地中扑来,只要冲进了营地之中,那这队寻常牧民还不是任凭他们宰割?
不料那郭药师身边的几人飕飕几箭射来,虽然在夜色掩护中,这几箭竟是十中八九,三四个马贼登即倒撞下马来,哼也不哼一声,立时毙命,显然是射中了要害。
盗伙一阵鼓噪,气势不由少却。郭药师等几人趁机纵马狂奔,先一步返回了营地。跟着也不知什么人传了号令,整个营地的火光在一瞬间尽数熄灭,片刻后更不闻半点声息,黑夜中显得颇为神秘。
张青见这架势,吃了一惊,这队牧民箭精马快。部勒森严,竟然可以与辽国精兵相比了。不知什么来路?等到喽啰将被射死的几人抬了来检看时,见这几个身中的箭矢并未刻字。却伤口乌黑,流出的鲜血尽是黑色,不由惊怒交迸,显然这队牧民用地居然是毒箭!
辽国疆域万里,用毒箭的部族原也是有非,例如北边的生女真,射猎时都用毒箭,中者立毙,委实厉害。只是这东京辽阳府地界,什么时候有这样东西?
眼下不是计较这个毒箭来历的时候,张青站起身来,见周围的马贼们多有怯色,心叫不好,忙提气喝道:“众兄弟!这伙牧民如此大胆,不但不肯臣服于我,更用毒箭伤我兄弟,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乌延盗地威名,什么时候能被人如此践踏?!”
这伙马贼凶悍过人,被张青这言语一激,都大声鼓噪起来,誓不能善罢甘休,也不知哪个带头,纷纷抽出腰间刀剑,相互击打,铿锵有声,口中呼喝连连,在夜幕中的草原上听来,犹如受伤的野兽一般。
这声音传到营地中,索索听地一清二楚,她虽然幼时便离开辽境,却也听父兄说起过,塞外马贼的种种凶悍之处。这伙马贼前晚敢于以二百余骑夜袭大队官兵护卫的使节团,此时更加不会被这区区百来牧民吓倒,眼看呼声一落,大队马贼就要冲杀进来,也不知牧民们能否抵挡?
耳听帐外脚步杂沓,忽然帐帘掀处,十几个人一拥而入,吓了索索一跳。
待定睛一看,更加吃了一惊,只见当先二人架着一人,双眼紧闭,面如金纸,肩上插着半截断箭,正是刚刚出去的郭药师。
那群人却不搭理索索,只将郭药师放在地上,那适才给高强医治的大夫也跟着进来,就地上生了一堆火,叫人将郭药师身体扶住,一手操刀而进,只听郭药师大叫一声,那箭头已经被挖了出来,人却清醒了过来。
他是这队牧民的主心骨,方当大敌当前的时候,若没了这灵魂人物的存在,众人都有些彷徨无计,此时见到郭药师醒来,都是大喜过望。
郭药师甚是硬挺,虽然那大夫在身后忙碌着止血上药包扎伤口,面色惨白的像死人一样,神智却硬是一直清醒,神态更加镇定如恒。
他一面忍着肩后地剧痛,口中发号施令:“甄五臣,布置斥候在栅栏处监视敌人动向,能射的男子都归你指挥,各人把马准备好;罗青,叫女人和老弱看好马厩,防止敌人火攻;刘舜仁,你的马最快,等下看准空隙,冲出去向你张大叔求援;余人都去准备应敌,不要叫这罪该万死的马贼小看了咱们!”
众人轰然应诺,相继转身而出,郭药师强撑着说了这几句话,已经是大耗精神,闭上眼睛只欲睡去。
索索见就要开战,不知如何是好,这郭药师显然是因为庇护她和高强才吃了这一箭,又感激他叫大夫医治高强,此刻见郭药师伤的不轻,忙抢上前来要扶,却被旁边一个牧民推了一把,怒道:“你这女子,好不晓事!族长就是为你二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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