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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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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死了都便宜了他,该当将他挖出来,挫骨扬灰!”
石青听到这里,蓦地一怔,忽地忆起一件史事:
石虎骄奢荒淫,强征民间女子二十多万,充实宫室。冉闵诛杀石氏满门,下令遣散宫中女子,谁知这些宫女大多家破人散,除五万多有家可回,另有十五六万竟无家可归。冉闵无奈,收留了她们。两年后,鲜卑慕容围困邺城,城内粮绝,被饥饿逼疯了的男人,闯进宫中,以这些女子为食,十几万副森森白骨让漳水断流。吃完女子之后,那些男人们开城投降了。。。。。。
史料在脑海中交替闪现,上面的字迹似乎被血泪的扭曲变形,鲜活起来,蚁虫一般啃噬着石青的心房,痛得石青厉声大吼:不!绝不允许此事发生!
这一刻他面如滴血,额头青筋暴露,十分的狰狞凶恶。把周成、孙威吓了一大跳。
“毒蝎兄弟勿须担心,要不,我禀明武德王,给新义军换一处防地?”孙威以为石青担心手下兄弟惹祸,温言劝说。
周成却感觉有异,奇怪地望了石青一眼。
“不用。谢谢孙大哥的好意。石青知道应该怎么做!”石青喘着粗重的鼻息,一字一顿地回答。
“你们怎么才到?害我等候许久。石帅。武德王遣我前来,犒赏新义军的兄弟。。。”一个声音打断了三人,却是才被提拔为校尉的张艾在远处招呼。
“张校尉辛苦!石青多谢了!”石青扬声大喊,眯眼望过去,只见张艾身后是一队挑担的军士,军士身后是一群白花花的山羊,山羊之后,黑乎乎耸立着一栋巍峨的宫殿。
明光宫到了。
第六章初来乍到 没人关照
石青摇了摇头。 *()脑袋里像塞了一个大铁棍,撑得脑袋胀*胀的、木木的,隐隐生痛。
昨夜的酒实在喝的有些多了。周成要喝回以前相请的酒,孙威和石青是久别重逢,张艾有拔擢之喜;有这许多理由,石青想不醉都不行。这是他第一次喝醉,至于喝了多少酒,他不知道。最后如何收场,他怎么睡在帐中,他也不知道。
起身洗涮,癔症了一会儿,左敬亭过来禀报:“石帅。周渠帅和孙将军问你,是否和他们一起去邺城。”
“他们还在?”石青一个愣怔。
“石帅能醉成这般,他们只有更很。”左敬亭偷笑道:“难得见到石帅如此畅快。昨夜几个将军都喝倒了,石帅还扯着孙将军,让他起来陪你喝。。。。呵呵。难能的是,孙将军梦话也在干杯,石帅竟是信了,呵呵,连干了三盏。”
石青双颊一热,横了左敬亭一眼,恼怒道:“这是军机大事,以后休要在外乱嚼。”
“属下明白!”左敬亭大声应答,随后扭过头不敢让石青看到嘴角上的笑。
石青还是很满意地嗯了一声。“传令韩彭,和我一起进邺城;你带些布帛随行,待会我们见了老帅,多少需要些礼物。”
左敬亭大声应是。
这一天是个难得的晴天,太阳穿透层层云翳,露出大半个脸。
辰正时分,石青离开明光宫营地,随周成、孙威前往邺城;他们直接走西苑禁军专用城门,来到邺城仓时,已是巳时正。
孙威领着石青直接进了石闵理事的大仓房。
石闵很忙,石青等人上前行礼,他只略略点头示意,让他们在旁稍候,便继续和一个脸膛黑红的文士说话。“刘仆射。不要理会枋头老蒲洪,眼下,我们只能顾得邺城。”
前几日,石鉴依照石闵之意,加封蒲洪征西大将军、雍州牧、领秦州刺史、都督关中诸军事。谁知蒲洪没有接旨。蒲洪主簿程朴自以为明了蒲洪心事,劝蒲洪进位为王,与大赵石鉴相等。蒲洪大怒,叱道:无不堪为天子邪,而云列国乎。并斩程朴传首示众。
石闵所说即为此事。石青事后才知道,那个黑脸膛的文士,就是刘琨之子,刘启之侄,时任尚书左仆射的刘群。尚书左右仆射相当于现今秘书长之类的官职,位在中枢,上传下达;官非极品,权利却大。
石闵说话,刘群应了一声,又问道:“老帅举荐王谟、王衍、严震、赵升。。。武德王以为该当如何安置?”
“既是老帅举荐,该当重用。”石闵先定了一个调子,随后沉吟道:“王谟去尚书台,任尚书令。王衍任侍中,严震、赵升至少给个中常侍的名分。。。”
“是。刘群这便拟文,午后请陛下用玺。”刘群回了一句,随后匆匆离去。
刘群刚刚离去,一个精明的青年文官疾步抢进,连声呼道:“武德王。有急报。石琨、石启与呼延。。。”说到这里,他似乎发现有陌生人,于是皱着眉头打量了一阵石青,住口不言。
石闵一笑,对石青道:“汝去领兵省找胡左丞,传某口谕,让他将新义军登记在册,粮饷发放,驻防值守,诸般事宜,一应办理清爽。”
石青躬身称是,告辞出来。
孙威留下一个叫做马愿的城防军军司马引领石青办事,他自去巡视城防。周成大概认为马愿人微言轻,只怕领兵省会怠慢石青,便亲自陪同着去找胡睦。
石青到了领兵省,和胡睦寒暄一阵,留下韩彭办理诸般事宜,自己带左敬亭等一帮亲随,和周成又回到西苑,去乞活军大营拜偈李农。
乞活军的营房是土垒,李农的大帐是间轩亮的正堂,这时候正热闹着。热闹的不是乞活军将士,而是老少皆有的一大群显贵。
轻裘绶带,锦衣朱面,一大帮华衣显贵出现在衣甲简朴、旌旗陈旧的乞活军大营里,很是格格不入。李农被这群华衣显贵拥簇着高居上首。
石青看到李农时的第一眼,就感到有些意外。李农看起来还是那付模样,满脸皱纹,黑瘦枯干,笑眯眯的。可石青依旧觉得与前不同。
李农眸子里精光一闪,发现了石青。他微微点头,沉吟着没有招呼,似乎在等石青上前见礼。
是了!现今李农有了与身份相符的气势;不像以前,堂堂乞活总帅、位居三公,却像个老农民。
石青脑海里电光急闪,猛然明白过来,李农的变化在哪了。明白之后,他也不知道是该忧还是该喜;心情极其复杂地上前,单膝跪倒,规规矩矩地行礼,道:“新义军石青拜见大司马。许久不见,大司马身子越发康健了。”
两旁就座的贵人停止喧哗,好奇地打量石青,不知道这是哪冒出来的一棵葱。
“嗯。”李农恩了一声,眯眼盯着石青;稍倾,索然道:“起来吧。听说石帅已被武德王拔为节义将军,可喜可贺。。。周成!一会儿安排酒宴,你替老头子好生招待节义将军。”
“周成明白。嗯。。。”周成上前应了一声,想说点什么,欲言又止。
石青道谢起身,扭了扭身子,只觉得好不自在。李农没请他座,也没和他叙谈的意思,周围一群高官贵人,看猴一样盯着他打量。
“总帅。若是无事,我和石帅先下去了。”周成看出他的尴尬,出口为他解围。
“去吧。。。”李农随意地挥挥手。
石青如释重负,躬身作礼,小心退出李农大帐。出来后,左敬亭跑上来,指着随身亲卫推的两车布帛,问:“石帅。礼物还未敬献给总帅呢?”
石青苦笑,对周成无奈地说道:“周大哥。这是新义军对乞活的一点心意,你替老帅收下吧。”
“好说。好说!”周成安慰性地拍拍石青,爽快道:“石帅。没事!别多想,别往心里去;我们兄弟继续喝酒要紧,今儿不醉不归。”
周成浓情厚意,喊来一帮乞活将校相陪,大伙闹闹嚷嚷,要灌醉石青。无奈石青心中有事,这酒喝得怎么也没往日酣畅痛快。
这顿酒大约喝了一个时辰,李农至始至终没有出现;石青叹了口气,举碗四周一亮,道:“各位兄弟的好意,石青心领了,只是新义军初来乍到,诸般事项需要布置筹措;酒是再不能多喝了。最后这碗酒我敬大伙,今儿就到此为止吧。”
说完,他一饮而尽。
一众乞活却是不依,吵闹着还要继续;最后是周成开口阻止,才算作罢。
饭后,周成单独送石青一行出城。过了清漳水浮桥,周成放慢几步,石青看出他有话说,随之慢了下来。
待韩彭、左敬亭等人走远,周成沉郁地说道:“石帅。你不要错怪了总帅,总帅是为了避嫌啊。新义军如今可是归武德王直属。。。。。。”
石青心中一沉。
派系!
这个词语突兀地从脑海里冒出来。
“。。。别说是总帅,就是周某,以后也不敢和新义军来往过勤。昨日去明光宫为石帅接风,那是奉武德王之命。”周成似乎意犹未尽,想了想,还是闭上嘴,拍拍石青,转身离去。
周成越走越远,身影最后消失在城门洞里。石青站在那,一动不动;沉重和无力的感觉再次包围了他。有些事,不是刀枪能够解决的。
“石帅!怎么啦?”左敬亭蹙转回来。
石青暗中叹了口气,转过身的时候,面容已平静下来。“没事!走,回营布置防务。”
既然拿饷吃粮,就需承担职责。领兵省给新义军下了两道命令。
一是在明光宫附近建筑营垒,作为邺城东、北方向的外围据点,必要时协防邺城。如今是非战之时,这道命令象征意义更大一些。
二是戍卫华林苑东区。新义军进驻后,华林苑以明光宫为界,分东、西两个防区。原戍守禁军负责巡视西区,新义军负责巡视东区。
石青随后将新义军负责戍守的东区划成三个小区,锋锐营、中垒营、跳荡营各负责一块;亲卫队驻守大营,一千青壮半日训练,半日建垒。
紧跟着,领兵省颁下新的制式军旗、帅旗、认旗及各种金鼓号角,新义军竖旗换装,面目顿然一新,隐隐有了几分禁军模样。
忙忙碌碌过了三日,新义军各营,开始按部就班,进行正常的值守巡视。一切就绪,石青也闲了下来。
十一月二十三。一大早,石青就牵着黑雪,拿着蝎尾枪往营外走,看见左敬亭,就招呼道:“左敬亭!走。跟我四处遛遛。喊上马愿。”马愿暂时留在新义军,孙威认为有个地头蛇在身边,对石青应该有些帮助。石青欣然接受了孙威的好意。
“好咧!你们两什。。。过来随护!”左敬亭瞧石青牵着黑雪,当下招来二十名轻骑亲卫。他则拎着鬼头刀,大步流星跟在马后。
有了马镫以后,大多数新义军将校都能以马代步;左敬亭也可以。只不过,为了保住马镫的秘密,来到邺城的新义军骑士,都不许使用马镫。因为,眼下邺城敌友难辨,若是马镫的秘密公开了,很可能得到便宜的是对手。
不能使用没有马镫,左敬亭只得重新充当步卒。
天依旧阴沉,灰白的云层将阳光遮蔽的一丝不漏,大白天的,却像黄昏时的光景;天地间空空荡荡,只有西北风在尖利地啸叫;零落耸立的亭台、枝桠硬直的疏林让大地更增三分萧索。原野光秃秃的,残叶、草屑不知被卷到哪去了。马蹄踢踏着坚硬的冻土,发出脆脆的回响。
华林苑里一片静寂,十余万内侍、宫女猫在房屋里,躲避着严寒。
石青先在新义军防地转了一圈,见到一队队新义军士卒在寒风中来回巡查,他笑了。午末时分,他和亲卫们一起,在风中嚼了几把炒麦,咬了几口冰茬;随即转到华林苑西区——原禁军的防地。
新义军是来邺城作战的,为此,他需要熟悉四周地形。
西区戍守禁军知道新义军是友军,没有阻拦石青一行,任由着他们四处探察。
华林苑的地形很简单,一马平川的平原,外带几条人工开凿的沟渠;没有任何可供战时利用的险隘要地。没一会儿,石青就失去了兴趣;只因不敢轻率,这才坚持着四处搜寻。
转了一阵,石青发现一个问题;西区戍卫禁军出现的频次太低了,大片大片的区域见不到禁军的身影;新义军比西区禁军只多一千五百人,但巡视的频次至少是西区的好几倍。
等到把西区转的差不多了,石青又发现一个奇怪之处。西区禁军营地不在华林苑里面,而在华林苑西南角边缘地带,倚着清漳水北岸扎营,与西苑城门遥遥相对。处在这个角落,戍卫巡视需要多走不少路程,很不合适。
“走!过去看看。”石青很有些好奇,不知对方主将是谁,行径如此蹊跷。
距离禁军大营两百步时,石青勒住了马。此时,对面大营的情形一目了然,石青看后,更觉得蹊跷。
这支禁军的职责是戍卫华林苑,辕门应开在北边,以便人员进入华林苑。这个大营北边确实开了道营门,不过,它的南边还有一道更大的营门。相比之下,南边的营门才是辕门,北边的只是一道小后门。
辕门开在南边,针对的是谁?
石青目光转动,看到大营正对的西苑城门,霍然一悟:对方防备的是西苑禁军。是了,这支禁军是石闵布下的桩子,防止西苑禁军不服管制,暗逃北潜。这么看来,戍卫西区完全是个幌子,这支禁军另有职守,难怪西区见不到多少巡视禁军呢。。。。。。
想到这里,他突然感觉不对。
戍守华林苑既然是个幌子,那就说明,华林苑根本没必要戍守;但新义军却在兢兢业业地做着这件不必要之事。难道石闵麾下兵强马壮,人才济济,没有用得着之处,所以才将新义军闲置?
可据石青所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石闵得乞活相助,勉强镇制住场面,此时,离彻底解决禁军问题、真正掌控局面还差得远。可他依然把新义军闲置了。
这说明什么?
信任!新义军未能得到石闵的信任。所以才被驻留城外,干着一件无聊的差事。
苦苦涩涩的滋味在石青心中翻腾,他理解石闵的做法,却依然感到很难过、很沉重。他豪情满怀,来邺城想轰轰烈烈干一场,想力挽狂澜,想改变历史的走向。现实呢。。。原本亲近的乞活军必须和他保持距离,一心追随的人,对他缺乏信任。
所谓真金不怕火炼,石青自信,他的忠诚经得住时间的考验;问题是,还有时间吗?时代的大潮正汹涌扑来,暗流横生,漩涡处处,稍不留心,就是玉石俱焚的结局,哪有时间按部就班地展示忠诚,获取信任?
禁军大营也看出石青一行的蹊跷——来也不来,去也不去,呆在那许久不动,也不像是查探军情。
过了好一阵,禁军忍耐不住;一队骑兵从营中冲出,迎了上来。
“来者可是新义军节义将军!”骑兵之首,一位中年将军遥遥发问。此人面目极其清朗,透着浓浓的书卷气,直是一位儒将;他的随扈大概有认识石青的,事先提醒过,所以他一口叫出石青。
“石帅。小心,不可怠慢,来得是左将军蒋干。”马愿在石青身边低声提醒。蒋干不是悍民军出生,但却颇得石闵重用;石闵任辅国大将军时,他最先倒戈相向,很得石闵欣赏,恩宠不在悍民军双壁之下。
石青确实不敢怠慢,左将军是固定封号职位,比他这个杂号将军职位高多了。就算不说这些,他也不敢怠慢蒋干。
这个蒋干可别三国时盗书的蒋干能干多了。原本的历史中,两年后,石闵被俘,鲜卑慕容大军围攻邺城,城外皆降,就是这个蒋干一力撑起冉魏朝廷,坚守邺城四个月。城破之后,他带着传国玉玺,缒城而出,逃到大晋。
“正是小将石青。”石青打马迎上,老远便抱拳拱手,道:“石青见过左将军。小将初来乍到,地形不熟;出来走动走动,意欲探察一番;不想惊动了左将军,实是罪过。”
蒋干勒马驻足,捻须一笑,道:“节义将军有心了。既然来到蒋某大营,若是无事,请进营一叙。”
石青再度拱手道:“石青唐突冒昧,只怕打扰左将军了。”
蒋干一肃手,道:“既来之,则安之。节义将军。请!”
“小将不敢无礼。左将军先请。”石青连连作揖,礼节十足。
两人逊谢之即,禁军大营又冲出一骑,快速奔来;一名小校扬声高喊:“将军!武德王军令,召将军前往西苑紧急军议。”
两人都是一怔,蒋干道:“今日真个不巧,偏生赶上紧急军议;节义将军只怕也会接到军令,我等他日再叙吧。”
“新义军和将军营地相近,今日作罢,日后免不得时时向左将军请益。小将告辞了。”石青不敢耽搁,辞别蒋干,疾奔明光宫。他担心误了军令,这是他参加的第一次军议,说什么不能出纰漏。
第七章禽兽不如!
石青火急火燎地赶回明光宫大营,一问,没有武德王的军令传达过来。
“拿坛酒来。。。若有武德王军令传到,立即禀我。”石青淡然吩咐,扭身蹙进大帐,一屁股坐在帅案后。
左敬亭拎了坛酒进来,手里却拿着两个瓷盏。“石帅。一人饮酒不能尽兴,属下陪你。”左敬亭笑嘻嘻的,很高兴的样子。不仅是他,新义军上下,差不多都很兴奋。此来邺城,朝廷不仅没有追究乐陵仓之事,还让新义军自成一军,发粮发饷,供给金鼓旗杖。这前途眼看着就要大发了。。。
“不用!你们都出去,放下帐幕,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石青轻轻一语,就粉碎了左敬亭的妄想。
左敬亭哦了一声,无奈出帐,吩咐亲卫道:“天黑了,给石帅点两根烛!”
“不用点!我看得见。”石青再次拒绝。
左敬亭觉得有些不对,临出帐时,稍稍犹豫,帐幕放下时,还是留了道小缺口,放了一点灰白的光线进账。饶是如此,大帐里仍是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特别是帐首,石青所在的位置,完全被黑暗所淹没。
黑暗之中,石青揭开泥封,小心地斟了半碗酒,左手伏案,右手轻轻端起,小口小口地抿着。他的心思似乎全在面前的酒上,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懒得想,静静地、全神贯注地倒酒、细细品尝、慢慢咽下。。。一遍遍不停地重复这个动作。
帐幕外透过来的灰白光线渐渐昏暗,天黑了下来;不过,石青双眼已习惯了黑暗,模糊之中,他斟酒、端碗,没出一丝差错。过了一阵,帐幕外突然白亮亮一片,月亮升起来了,今夜的月光竟是异常的皎洁很亮。
石青摇了摇空荡荡的酒坛,咧嘴一笑,两排白森森的细牙在黑暗中闪了一闪,没发出一点声音。拎起酒坛,来到帐外,望着天边斜挂的弯月,他蓦地吆喝一声:“我心皎皎如明月,明月何时照我心!”
喝声一落,他右手猛然扬起,酒坛迎着弯月飞去。。。。。。
“石帅。。。”一直侍立在帐外的左敬亭跑上来恭维。“好赋!石帅真个是文武双全!”
“瞎扯蛋。”石青笑骂,吩咐道:“去。再拿坛酒来。本帅今儿高兴,忽来雅兴,欲月下夜游一番。”
左敬亭一路小跑,又拎来一坛酒;石青一掌拍碎泥封,仰脖灌了一气,大呼:“好酒!痛快!”随即拎着酒坛往营外而去,临走丢下一句话。“本帅逍遥去也,不许汝等跟随。”
古时的酒不烈,石青寻常能喝个三坛五坛。此时两坛没有喝完,他似乎已有了些酒意,脚步踉跄,歪歪倒倒地四处晃悠。离大营远了些后,他忽然立定身子,凝望夜空上的弯月;月光映耀下,他的双眸明亮依旧,竟是十分地清醒,哪有半分醉意。
悠悠叹了一声,他拎着酒坛,不辨方向,不管路径,只胡乱向前走。不知不觉间,来到一处稀稀疏疏的林子附近。
林子里的树木不是很粗壮,叶子已经掉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乍然看来显得很荒凉。这种景致,华林苑随处可见,石青并不在意,只是,当他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后,惊咦一声,眼睛顿时盯住了——在林子边缘,他看到一个女子曼妙的背影。
女子身子纤秀,手扶小树,螓首微昂,正静静地凝视着夜空。她的长发披散开了,穿得是极单薄的丝质衣裙,夜风吹过,青丝飞扬,衣裾飘荡,直如出尘之仙子。
“幽谷有佳人,遗世而独立。”石青心头霍然闪出一句诗,不由自主地踱了过去。
正常情况下,石青是不会靠近的,只是,此时他正逢失意,有喝了些酒,不免有些放任;好奇之下,忍不住想看看那女子是何模样。
女子没有让他失望。
还未接近,只看到侧面,石青已是心神俱摇。月光融融,白雾般四下弥漫,女子沐浴其中,肌肤如同白瓷,竟比月光还要白皙三分;小巧的耳朵好像是透明的,唇角娇俏,琼鼻秀气,说不出的动人。
石青啊了一声,踏上三步,竟是有些等不及了,急于一窥全豹。
他发出的动静惊动了那女子;女子极快地瞥了一眼,看到他后,轻轻啊了一声,身子向旁闪了闪,螓首垂下少许,身子轻轻抖动着,只是并未离去。
莫名地,石青清楚地感觉到,这个女子的反应既不是害怕,也不是害羞;只是受到了惊吓;如被主人惊吓到的宠物,怯怯地,想亲近主人又不敢靠近,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上前安慰怜爱。
石青想也未想,下意识走上去,伸手探到女子颌下,轻轻托起女子尖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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