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伐-第4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真正对中原构成威胁的,能让武德王功亏一篑的,只能是——”石青在东北角重重一点:“鲜卑慕容!”
唏——
石闵倒吸口冷气。鲜卑慕容——这是一个大赵任何人都不敢忽视的名称。悍民军成名之战就是与鲜卑慕容的交锋;那一战悍民军并没有胜,只是没有溃败而已。尽管如此,在上十万溃兵中,依然是独树一帜。
想到鲜卑慕容,石闵蓦然忆起那个秀气的少年小将。听说他带着鲜卑慕容的铁骑,踏平了扶余国、高句丽、新罗。。。
对这个人,石闵一直有着深深的忌惮。
“鲜卑慕容会南下吗?”不知什么时候,石闵已在石青对面蹲了下来,望着东北角呆呆出神。
“会!一定会!并且是倾国南下,不扫平中原不会罢休!”石青肯定地回答,为了加强可信性,他顺嘴扯道:“初秋时分,石青在兖州曾听人言,慕容鲜卑上书大晋,请大晋朝廷和西凉张氏共同出兵,不灭石赵绝不罢休。鲜卑慕容已精选铁骑二十余万,日夜枕戈待旦,只带中原乱起,便即南下。。。”
二十六章剃头担子
石闵何许人也。 ,他就清晰地认识到鲜卑慕容南下的可能性和可怕之处。他蹲在那里,盯着石青画出的地形图,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石青见此情形,心中一喜,只要石闵重视鲜卑慕容的威胁,他就可以放胆进言了。
“该怎么办?”
听到问话,石青嘴唇一动,正欲回答,忽觉石闵声音有异,空空洞洞的,他偷偷看去,只见石闵闭目凝思,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迟疑了一下,石青还是闭上了嘴。
过了好一阵,石闵睁开眼,起身回到帅案,待坐下后,已是恢复如初。望着石青一笑,石闵道:“云重作此预料,必有应对之策才是,不知云重可否为本王解惑?”
石青踏前两步,一揖道:“以石青之见,唯有巩固根本耳。想鲜卑慕容僻处一隅之地,民不过两百余万,兵不过二三十万;若我根本坚固,又有何惧?”
“巩固根本?知易行难啊。一直以来,本王何曾不是在巩固根本。。。”
石青的话勾起了石闵的心思,不知觉地流露出心中的苦恼。“唉,云重有所不知。本王坐的位置就是一个火山口子;前一段时间,这个火山四方冒烟,到处走水。本王殚思竭虑,好不容易扑了明火,维持住现今这个局面。本王知道,邺城乃是根本,不能乱套。是以处处容让,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动用刀兵。即便如此,可邺城里的暗流,何曾休止过?何曾熄灭过。。。”
石闵连声叹息,石青听得也有些沉重,想了一想,他恭声道:“武德王容禀。石青以为,邺城之内,泥沙朽木在所多有,此等人士当不得武德王今后之根本。”
“哦?”石闵惊咦一声,提高声音问道:“以云重之见,谁可为日后之根本?本王当如何巩固之?”
“石青以为,悍民军、乞活军以及无数诚心追随武德王的汉家儿郎,才是武德王之今后之根本。。。”石青一咬牙,大声说出‘乞活军’这个词语,石闵闻听,脸色一变,双目利剑一般刺了过来。
石青挺直身子,目不斜视,对石闵的目光恍然未觉。继续大声说道“。。。至于如何巩固?石青以为,信之!爱之!足矣!”
说到这里,石青嘎然而止,身子一躬,一声不吭。
石闵眼神阴晴不定地在石青身上扫视了好一阵,随后蓦地大笑一声,朗声说道:“云重你好糊涂,乞活军与悍民军本为兄弟,这段时间更是同心戮力,共赴艰难,本王岂有不信之、爱之之理。何需你来饶舌?”
石青头也不抬,垂首道:“若是如此,石青当为武德王贺。只是,有些小人,心怀叵测,从中离间悍民与乞活,企图使武德王自坏根基。石青在此恳请武德王留意。”
“嗯。云重之意甚善,本王当小心在意。”石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石青心里一松,他没妄想凭几句话就能弥合石闵、李农之间的裂隙,只想让两人有所警惕,不要轻易被人离间。如果最终仍需翻脸,也要等到局势彻底稳定下来再翻脸。
“武德王容禀。巩固根基,不仅需要善爱手足,还需提防蛀虫。在此,石青请武德王留意一事。”
石青再次一揖,道:“南和张氏乃中原第一望族,地位举足轻重,登高一呼百应;诚是不可小觑。眼下张举及其族人,定居邺城如虎困囚笼,万万不可令其离去。须知,以张氏为首的世家望族,掌有北地大半农庄作坊,手下人丁无数;若让其逃出,则如虎归深山,龙潜大海。无论他是与氐人、羌人联手,还是归附襄国,所造之祸,皆可动摇邺城大局。”
石闵缓缓点头,深以为然。
石青瞥见,胆气一壮,拱手请求:“武德王。小将欲和李总帅一谈。还请恩准。”
“和总帅?谈什么?”石闵一滞,他的思路还在张举身上,没跟上石青跳跃性思维。
“石青一是和总帅谈谈鲜卑之患,鲜卑南下,乞活屯垦点可是首当其冲,当早作预防。二是提请总帅留意,严防小人离间。”
“唔。和总帅谈谈,让总帅有个提防,倒也使得。。。”石闵说着,意味深长地瞟了石青一眼,道:“。。。只是,悍民与乞活原本亲如兄弟,你这般隆重地说项,倒像我和总帅真有了间隙一般。实在不妥!”
石青一笑道:“武德王说的是,是石青莽撞了。石青其实是想向大司马讨杯酒喝,聊聊家常而已。”
“此乃人之常情。本王自不会阻拦。”石闵随之一笑,看看天色,道:“天将午时,既然是讨酒喝,云重可以去了。”
“石青告退。”石青一叉手,恭恭敬敬地倒退了几步,这才转身而出。
石青刚出雅阁,就看见张遇、王泰两人说笑着走过来。石青有心避开,已然不及。顾虑到王泰的职位,石青无奈地拱手行了一礼,道:“末将参见卫将军。”
王泰也不还礼,恍若未见一般,继续和张遇说话。张遇却眯着眼,狠狠瞪了石青一眼。
看到这二人亲热的模样,石青心中一动:历来上位者喜欢孤忠之臣,最忌手下人拉帮结派;既然我已得罪了他们,干脆得罪到底,不定石闵还喜欢一些。
当下,石青冲张遇也是一拱手,道:“张刺史安好,嗬!张刺史挺能长脸的,这才几日功夫,脸皮就长好了。哈哈哈。。。有这种功夫在,倒是不怕人打脸啊。。。”
张遇脸色刷地一下白了。王泰一僵,倏地回头盯过来。
石青看都不看,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让张遇吃了次瘪,石青自感畅快无比,兴冲冲地出了武德王府,招呼左敬亭等一班在外守候的亲卫后,径直前去大司马府。
大司马府还是李农以前居住的大司空府,只是换了一块官署门匾而已。
来到府外,石青才知道,李农已将家人全部接到邺城来了。如今他在邺城只手遮了半边天,自然不再担心被人陷害了。
报名通禀不久,周成和李伯求迎了出来。两人见到石青,都是满面笑容,十分高兴地样子。李伯求和石青不熟,只是客气肃请;周成不同,冲上来擂了石青一拳,兴奋地嚷道:“兄弟。你终于来了!”
终于?
石青打了个突,疑惑地看着周成,这个终于似乎有什么含义。。。
周成不由分说,搂石青进了大司马府,连声吩咐:“你们过来。。。好生招呼节义将军手下的兄弟。唉,我说兄弟,你来的可巧了。今儿,有好多大人前来祝贺总帅乔迁之喜,等下,我介绍你认识。。。”
石青这才注意到,大司马府内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四周厅堂楼阁不时传出欢声笑语,里面大概就是周成所说的前来道贺的大人了。
这可真是不巧了。原本想单独和李农谈谈,只怕有些难了。石青心里郁闷,嘴上却道:“糟糕。周大哥,小弟前几日在营中养伤,任事不知,连件礼物都未备办。。。”
“你人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总帅高兴着呢。。。”周成又是拍肩,又是捶背,很亲热地打断石青的逊谢。
石青隐隐觉得不对,前段日子,为了避嫌,李农、周成还故意疏远自己;今日怎地一点不避嫌疑了。
被周成搂着,身不由己来到一个厅房外,老远石青就见到厅内熙熙攘攘,有不少人在,显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当下石青止住步子,向李伯求告声罪,扯着周成向一边躲去。
“兄弟。你干嘛。”周成诧异地问。
石青拉着他来到一处花圃前,瞅瞅四下无人,便奇怪地问道:“周大哥。小弟感觉不对头。按周大哥以前所说,我们似乎应该避嫌才是。”
周成一怔,旋即哈哈大笑。“兄弟,避嫌自有避嫌的道理,以前邺城不稳,总帅和武德王戮力同心,避避嫌免得彼此龌龊。现今不同;眼下邺城谁也翻不起风浪,只以武德王和总帅为尊,是该亮明旗号,招纳人才的时候了,还需避什么嫌疑;兄弟就是把人马从武德王哪拉过来,总帅也敢收留。”
周成说得豪气干云,石青却感觉眼前一暗,脑袋里嗡嗡炸响——什么时候就成了这种局面?头晕眼花之余,他还听见耳边回响着周成兴奋地声音:“兄弟!这下你明白了吧,总帅和乞活军拿你当真兄弟,自己人,哈哈哈,什么时候都不会亏待。。。”
二十七章流言的解析
有权即有钱,这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在李农这得到了很好的验证。
今日之李农已经不需要抠门了。珍禽异兽、美酒佳肴,流水价地送上来。可石青偏偏没了胃口。
“兄弟!来,干了这杯。以后新义军和乞活军就是一家。兄弟跟着总帅只等着享受荣华富贵吧。哈哈。。。”周成举杯,赤*裸*裸*地发出招揽。石青木然举杯,索然饮下,没有任何言语。
石青所在的是李农府上正堂,因为李农一直以来的低调,这间正堂与武德王府的相比,显得比较狭窄,放了十几张矮几便显得有些拥挤。
正堂内两人一席,坐了三十来人。石青和周成共坐一席。
堂中诸人,衣着驳杂,有文有武,有布衣有纱袍,有吏员有高官,老少青壮,形容各异。其中除了李农、周成,石青隐约记得那个有着三绺美髯的老人是侍中王衍、那个温文尔雅的中年人是中常侍赵升,其他大多不识。
即便不识,石青也知道,这些人俱是李农倚重的心腹——自己有幸也成为其中一员。与此同时,石青很清楚,这些心腹人士,之所以屈身李农,各有各的原因。
有些是深沉之士,眼见李农年事已高,觊觎乞活军这股容易被左右的力量;有些是世故之辈,知道乞活军人才缺缺,投身其中无疑是进身捷径;还有些是清高之人,在年青新贵石闵面前拉不下老面,转而求其次,拜在威望足、资历高的李农门下。
当然,其中还有一些是乞活军的故旧,石青发现,在座很有几人肌肤黝黑,关节粗大,与李农、周成言谈亲昵,话题都是乡老如何如何;这些人极像是从乞活军中出来的官吏,眼见乞活军崛起,又赶紧回娘家来了。
石青对这些人并没有成见。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此乃世态常情,可以理解。让石青感到难受的是,这股世态常情搅和在一起扬起了一股巨大的波澜,不知不觉中将乞活军和李农推到浪头峰尖,与石闵和悍民军形成对峙——一种难以同时并存的对峙。让石青更加难受的是,对于此,他无能为力。人心不是砍杀可以改变的。
端起酒盏对周成一举,石青一仰脖倒了下去。
“节义将军。往日酒少,你倒喝的畅快,也不管老头子是否心痛。呵呵,眼下酒不愁了,你倒开始懂得替老头子节省。。。”许是发现石青喝的不是很畅快,李农笑眯眯地奚落两句,随即一甭脸,徉怒道:“在座就你年龄最小,你替老头子挨次回敬各位大人一杯,权当责罚。”
石青瞅瞅三十余位宾客,为难地望望李农,苦笑道:“总帅责罚,小将甘之若饴,只怕一通下来,只怕再也站不起来,要歇在总帅府上了。。。”他原本心里甚苦,此时作出的苦笑算的上真正的‘苦笑’了。
“好说,好说。。。”周成瞅见,插进来又是打趣又是解围。“兄弟今晚不要走了。你我联席夜话,诚为美事。”
石青打定主意,要赖在大司马府上和李农恳谈一番。当下依了李农,一手端了酒盏,一手提了酒坛,挨次向座中宾客敬酒。
一轮酒敬下来,天已入申,他感觉头有些晕,自觉差不多了;谁知四下打量了一眼,恍然发觉席上气氛正自炽热。众人呼朋邀伴,兴致正高,离散席还早得很;以此看来,午宴、夜宴只怕会连轴转。
正堂内各位宾客酒酣耳热,正值兴头之时,堂外响起一阵惊呼。“父亲!父亲。。。你听说了吗?”惊呼声中,李叔氓一手端着酒盏,一手拈着双箸,急匆匆奔了进来。
李叔氓双唇油光,满面通红,显然有不少酒了;他和两位兄长正在其他厅阁款待宾客,大概是得到什么消息,没来得及放下盏箸就跑过来禀报。
李农对李叔氓极是宠爱,看到他那副张皇的模样,也未责备,只是有少许嗔怪,道:“叔氓。你也不小了,该当稳重些才是。到底有何事让你成这副模样?”
李叔氓不好意思地一笑,凑近李农,神神秘秘道:“父亲,听说坊间正在流传一句童谣,言道‘继赵李’。嗯,眼下可能已经传进戚里了呢。。。”
李叔氓还有些小孩心性,作出一副神秘之状,只是声音却大,满堂宾客无不听见,实在没有任何神秘可言。
李叔氓话音一落,正堂内忽地安静下来,正在邀朋对饮的声音嘎然而止,所有的人都住口不言,尽皆被这句童谣震骇住了。
“继赵李!”石青脑中闪过这三个字,忽然打了个激灵。他记得史书中有关于这句童谣的记载。
以史书所载,这句童谣是石闵所传,为的是灭去石赵遗迹;石闵并因此改姓为李,以与童谣应和。可如今石青身逢其境,亲眼目睹石闵、李农双雄并立的局面,他立即兴悟到,这句童谣不是那么简单的,史书记载有误。
继赵李——这个李字指得除了李农,还能是谁!
“砰——”
一声炸响,酒盏四分五裂。李农掷出酒盏,捶案怒吼:“荒唐!这是谁在捣鬼生事。。。”老头子双目如赤,须发乱抖,真的发怒了。诸人一凛,正堂内一点声息都未。
石青心中一缓,李农心思还是很清明的。
“总帅息怒。。。”万籁俱静中,中常侍赵升轻咳一声,打破了正堂的沉寂。“。。。祸福相依相寄,以升观之,此并非坏事。”
“嗯。”李农沉郁地哼了一声,盯着赵升,不满道:“此乃毒箭,有人暗中针准老头子,这不是坏事,何为坏事。。。”
赵升一笑,锊须而起,走至堂中,侃侃道:“总帅须知,在总帅之前,有人曾多次被传言所困。总帅不过是第一次被人中伤,何须在意。。。”
赵升虽未明言,但在座诸人均知,多次被流言所困者指得就是石闵。
“。。。童谣流言,历来在所多有,因之成事者多,因之败事者少,武德王不是明证么?”听赵升这么一解说,众人一悟,流言看似能困人一时,却很少能困人一世,若是真的能造成伤害,石闵就不可能崛起了。
李农点头,颜色缓和了许多,就在这时,赵升话音一转,沉声道:“。。。天道无穷,难言其妙。流言看似荒唐无稽,其中却似乎另有玄奥。总帅细思,当初流言道:灭石者武陵侯!灭石者闵!当时我等皆以为非,如今是何情形?不正在印证流言吗?呵呵,这等结果,只怕当初的编撰者,也不曾料想得到。。。”
正堂里又是一静,诸人面面相觑,沉默中隐带着几丝兴奋。
赵升说得确实有理。当初传言“灭石者武陵侯”,大家都以为荒唐,都知道是张举之计,谁知时至今日,这句荒唐的流言竟然正在应验。若以此推算,继赵李——岂不也有极大的可能。。。
众人俱是心思灵透之人,闪念间便已推算出诸般可能。几乎只是短短一瞬,正堂内就同时响起许多道粗重的喘气声,大伙儿不由自主地一起转首,殷切地、**辣地注视李农。
唯独石青是个例外,赵升一席话后,他的酒意立即去了,可是此时他宁愿醉倒,也不愿清醒着。
赵升一席话,让酒宴迈入到一个新的高*潮。不过,没有人再去议论流言;有些事心知肚明即可,是不能公开谈论的。
一片默契浓烈的气氛中,石青像是一个异类,孤独地喝酒,有一搭没一搭地应酬。。。
二更时分,酒宴终于散了。石青抹了几把脸,拒绝了周成与他连床夜话的邀请,随后请周成传话,他想单独拜偈李农,当面请益。
李农似乎有些醉意,不过还是在书房接见了石青。当两杯解酒浓茶送上后,李农抿了一口,眼睛立时贼亮贼亮的,那还有半点醉意。
“小家伙。看起来你心思挺重的。说罢,为什么?”李农问的很直接。
石青心神一振,暗自提醒自己要小心应付。缓了一缓,他做出困惑的模样,问道:“听今日宴上诸位大人言谈,似乎天降瑞兆,应在总帅。石青冒昧,想知道总帅今后有何打算?”
“扯淡!”李农没好气地一挥手。“老头子不信这个。哼,这些人心太热,想得太多。”
石青听到这话,如猪八戒吃了人参果般,浑身上下无一不舒坦。当下兴奋地问道:“总帅既作此想,为何不当众言明?否则万一他人误会,却是不妥。”
李农叹了一声,悠悠道:“难啊。眼下老头子可不仅是乞活军总帅,带着一帮没有其他心思的苦命人;眼下老头子还是当朝大司马,多少人跟着、看着、指望着,个个心热着呢;若是不给他们一个盼头,呵呵,乞活军难保啊。。。”
石青一凛,猛然明白,李农和浑浑噩噩的周成不同,他已经充分认识到危险了,大肆招纳人才,扩充势力,原是为了挟众自保。
二十八章弥合?
“总帅。 。武德王赐我‘云重’一字。”一口浓茶下肚,暖融融的,满嘴清香;酒意似乎也消去了很多,石青说得很慢,话题却很突兀。
李农茶杯轻微抖了一抖,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紧,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积攒到了一处。稍倾,他垂下眼脸,淡漠地说道:“年轻人有心向上,很好!老头子恭喜云重了。”只是他的语气却没有半点恭喜的模样。
“谢总帅!只是石青心有所忧,与之相比,得一字实在不值得欢喜。。。”石青似乎没有感受到李农的情绪,逊谢后说道:“其实,石青率新义军来邺城,不为高官厚禄,不为荣华富贵;只为一事。此事不决,石青日夜难安。”
石青吊足了胃口,可惜李农对他说的‘一事’没有半点兴趣,眼皮不抬,鼻子里嗯了一声,显然已没有谈下去的兴致了。
少许尴尬后,石青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总帅容禀。在泰山之时,石青曾得到一可靠消息,言道辽西慕容鲜卑集结铁骑二十余万,枕戈待旦,意欲初春南下,攻略中原。。。”
“嗯!”李农终于有了些反应,他抬起眼脸,仔细地审视石青,似乎像从他的表情上判定此言之真假。
石青沉重地点点头,忧虑道:“今日之邺城,内患频生,外患又至,只怕难以抵挡鲜卑大军。眼见中原即将沦陷,惨遭外族铁骑践踏;石青为此寝食难安;是以,前来邺城,希望追随悍民军、乞活军共抗外虏,共赴国难。”
石青声音低沉,略带悲愤,说不上慷慨激昂,但是,一股浓烈的忧国忧民之情,却随着低沉的话语缓缓流泻。。。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李农的反应很平淡,远没有石闵那般强烈,听闻鲜卑南下,李农只蹙眉思索了一会儿,旋即平复下来,无所谓地说道:“节义将军多虑了。永嘉之后,中原沦陷数十年,一直在匈奴人、羯人铁骑践踏之下,眼下不过是换成鲜卑,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石青正欲辩驳,突然悟到,此时的中原还属于大赵国,石闵、李农执掌的朝政,还是大赵朝政,羯人石鉴还是名义上的主子——大赵皇帝。自己过早地认为,现今已是汉家天下,实在有些一相情愿。
李农眼神很复杂地瞅了他一眼,道:“有些事情非人力所能为,别说你这支小小的新义军,就算当年的祖狄、刘琨、当年聚众百万的乞活军,谁愿中原沦陷,受外族欺凌;哪一个不是奋起抵抗,结果又如何。。。”
“真的不能改变么。。。”石青困惑地喃喃自语。李农说的是事实,他无法辩驳,可他既然来到这个时代,怎能任由中原故土继续涂炭。。。想到艰难之处,他满面愁苦,真个脸挤到一处,皱纹堆叠不下于李农。
“节义将军勿须在意。。。”
李农瞥了他一眼,悠悠道:“自古以来,中原就是晋人的天下,匈奴、羯人、鲜卑。。。无论是谁打进来,只能作名义上的主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