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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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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秋脸上现出一道潮红,旋即他嘶哑着嗓子叫道:“怕?本帅至今不知怕字是怎么写得!”
“那就好。”孙霸赞了一声,只是他的语气听不出任何赞誉的味道。稍倾,就在麻秋恼怒的想发作之时,他又说道:“麻帅不是想收编枋头人马吗?石帅说了,放火的事交给天骑营完成;收编人马,追杀蒲洪就由屠军负责了。”
麻秋一愕。他没想到,这个女婿还有大方的一面;虽说枋头青壮已经不多,但是四处搜集一下还是能收集几千人马的,对于目前的屠军来说,增加几千人马无疑很重要。
“好!我们分头行事,新义军放火,屠军收容人手。一起向西追杀蒲洪。”麻秋难得地赞了声好。
五十五章临战前的军议
子时时分,第一个火头从西枋城燃起,到第二日中午,朝歌、汲县、共县一带已经燃起二三十处火头,枋头核心区域大火熊熊,烽火之中,天骑营士卒举着火把四处奔突,随后的屠军将农庄坞堡中逃出的人畜不分男女老少、公母雌雄一体裹入军中,迁延向西;随着他们踏出的脚步,烟尘逐渐向西蔓延,目标直指河内的修武、温县。
如此浩大的声势,方圆百里内都能瞧得清清楚楚。
距离西枋城最近的段勤、刘国最先发现端倪,并且最先作出反应。
新义军提醒的时候,他们半信半疑地做了些准备,结果一旦证实后,一万士卒组成的段、刘联军毫不犹豫地跨过淇河,突入枋头;段勤、刘国比较谨慎,他们担心和新义军发生冲突,进入之后,没有向西、向南,目光盯上了北方的朝歌。朝歌一带有七八个农庄,若是能够拿下,已经足够让他们满意了。
一直密切关注行动结果的白马渡新义军行营随即得到了准确探报。
“干的好!”万牛子和常苦儿兴奋地互相捶了一拳。
伍慈跳起来阴阳怪气地大嚷:“他*奶*奶*的!凭他蒲洪也敢和石帅对敌,找死啊——”
被他这番怪样一逗,竭力作出沉稳模样的韩彭、王龛、丁析、侗图等诸将校再也忍俊不住,中军大帐里爆出一阵哄笑。
哄笑声中,作为客卿的姚益也蹦了起来,亢声叫道:“毒蝎兄弟。新义军烧的好啊!这次可给咱们滠头兄弟出了口气。兄弟!你给哥哥一支人马吧,哥哥追到天边也要斩了老蒲洪。”
“给一支人马?”
瞧着姚益懵懂不知的模样,石青自觉有点难为情。扯着脸皮笑了一下,道:“姚大哥万金之躯,怎能轻易涉险?还是和兄弟一起坐镇中军,看兄弟们杀敌吧。”
“是啊。石帅说得对。”
“大公子和石帅坐镇中军最好不过。。。”
王亮、尹刺讨好地望着石青,随声附和着,两人能有此表现,归功于伍慈的‘点拨’。
几位客卿另外几人的表现又有不同。姚益生低眉垂目,一声不吭;姚襄面带微笑,下颌轻点,似乎是赞同石青之意,又似乎是沉浸在新义军攻破枋头的喜悦之中,含义颇为丰富,权翼最特殊,身为滠头人却被石青安排坐在侗图下手,他安静地待在新义军将校之中,既不烦躁也不欣喜。
这是白马渡行营临战前召开的大规模军议,但凡负责一方职司之人都必须参加;军议内容是如何击溃对面的枋头军主力。
说是军议,事实上具体的安排部署,早在天骑营前往西枋城前,石青和王猛、韩彭已经拟定下来了。这时候需要做的,只是传达命令。
“诸位!”石青开口了,他只轻轻吐出两个字,热闹的中军大营倏地安静下来,一场场战事打下来,石青表现的越来越出众,威望跟着越来越高。
“本帅预计,枋头变故午时便可传至蒲健耳中,接下来,枋头军就要准备跑路了。对于敌军撤退这一点,大家毋庸置疑;就算蒲健有心打下去,手下士卒将领也没心打下去;就算他们有心打下去,没有补给辎重,他们也没法打下去。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怎么防止对手悄悄逃走,怎么追击,怎么在追击中扩大战果,尽量多地斩杀敌军。。。”
大帐内几十文武个个露出微笑,却没有人敢笑出声,只怕打断了石青的话。
“几万枋头军若想退回黄河北岸,并非易事,特别是在新义军尾追的情况下;本帅估计,他们不会轻易渡河,而是会向西退,或许会退到官渡、或许会退到荥阳,甚至会退到洛阳从孟津渡河。西退之时,蒲健定会安排人马阻击我军追击,阻击地点也许是浪荡渠,也许是荥阳,也许是虎牢关。。。”
石青提到的地方地理,王龛、戴洛等不很熟悉,韩彭、丁析这些从征东军出来的人却露出回思的神色,他们对这一带非常熟悉,一年前,梁犊的征东军在此和石赵的朝廷大军鏖战数月之久,
“。。。我们不能让敌军的图谋得逞,不能被敌军断后部队阻在关隘之前。我们必须紧紧粘住敌军主力。为此,骑兵将是此次追击的主力。。。魏统大哥可在!”
石青首先点到魏统,他依然称呼魏统为‘大哥’,话语却异常的严厉,用得是上官下令的口吻。
“魏统在此!请石帅吩咐。”魏统起身离座,上前接令。
“有劳魏统大哥了!此次追击,禁军精骑将是主力中的主力,其首要任务,就是粘住对方大部,不得让其脱离接触。本帅命你即刻整顿人马,在枋头军营前游弋,监视对方营内动静,保持足够压力。敌军撤退之时,可能会派遣骑兵出战,以便阻止我军骑兵追击。若果真如此,魏大哥不可与其作战,可向南退,迂回西进,追杀敌军步卒;至于敌军骑兵,魏统大哥勿须在意,本帅会遣轻骑营上去缠住。”
“遵命!”魏统行了一礼,随即上前接过令旗,昂然而出。
“权翼听令!本帅两百亲卫骑暂时编入汝部麾下!汝率本部精骑带齐三日所用资用,即刻南下,从浪荡渠下游悄悄渡过鸿沟,绕到敌军退路之上,见机行事,若有敌军在浪荡渠对岸布防,须得杀散他们,不得让敌军意图得逞。”
听石青说将两百亲卫骑编入自己麾下,权翼素来平静的表情终于浮出些涟漪,他暗自叹息一声,躬身领命告退。
“侗图听令!轻骑营整鞍备羽,随时候命。”
三支骑兵各自领命而去。
石青随后任命韩彭为后军统带,率中垒营、衡水营、戴洛部义务兵、一千枋头降兵总计三千五百人,镇守白马渡大营。
前锋和后军分派完毕,还剩八千人步卒。石青将其分成左、中、右三军,用于追击。
其中锋锐营、一千义务兵、一千枋头降兵为左翼,由丁析负责统带。跳荡营、一千义务兵、一千枋头降兵为右翼,由王龛负责统带;亲卫营步卒、陆战营、薛瓒部滠头军、一千义务兵为中军;石青亲自统带。
左、中、右三军将跟在骑兵身后,间隔十里,齐头并进,以声势压迫枋头军,促使对方溃散。
午时时分,军议结束,诸将纷纷退下去整顿士卒,石青将韩彭和王猛留了下来。
“逊之。一定要向南多派探马,密切注意冉遇的豫州军动向。这个人胆子极大,不会在意我和他通殿称臣这个名分,若能动手,他绝不会放过新义军。”
石青淳淳交代。韩彭默思着点头,旋即问道:“青、兖内地呢?只怕有些空虚,冉遇若是挥兵直取青、兖怎么办?”
石青和王猛相视一笑。
王猛开口解说道:“冉遇不敢!豫州是他根基所在,他若深入青兖,我军回师之时,顺路攻打他的豫州,他来得及赶回来吗?再则,他若深入青兖,必从白马渡东南而过,白马渡大营就像钉子一样,钉在他的辎重运送路途上,没有把握,他怎敢绕过白马渡大营径直攻击青兖。不过,为了稳妥,石帅已经传令历城,命令子弘率三千义务兵在大清河一线防御,又传令禀丘祖小姐,命令禀丘时刻戒备,小心偷袭。如此,应该可以应付了。”
韩彭点点头,不解地说道:“冉遇真的会打白马渡?不一定吧。”
“一定会的。”
石青肯定地说道:“这人胆大心细,用兵奇诡,一旦我军追入追过浪荡渠,他会发现,豫州军只要在浪荡渠一线布防,就可切断新义军的退路,将新义军逼成在外流离的孤军。这等好机会他不会放弃的。不过,他要利用浪荡渠布防,就必须先拔出背后的白马渡大营,不然腹背受敌的滋味可不好受。所以,我估计,他若向利用此次机会打击新义军,一定会先行袭取白马渡大营。而且,多半是用偷袭诈取的手法。逊之一定要小心在意。”
五十六章雨夜追击
二月二十五。 (&)
永和六年的第一场春雨落了下来。春雨从黄昏时开始,细细绵绵,牛毛一般拂拂而下。
这场春雨无疑增加了新义军追击难度,石青、王猛搓叹之余,除了严令各部戒备待命,严密监视对面的枋头军,防止他们逃脱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枋头军的撤退一开始就乱了套,与其说是撤退,不如说是炸营、是亡命逃蹿。
屠军联合新义军火烧西枋城、汲县、共县;段勤、刘国率军渡过淇河,侵入朝歌;蒲洪和一众亲贵家眷仓惶逃过修武,西走河内;整个枋头一片大乱,完全置于屠军控制之下。。。种种噩耗,午时传到蒲健耳中。
震惊之余,蒲健忘了封锁消息,没过多久,枋头军上下尽皆知晓,大营里当即一片哗然。
老家都被人端了,这仗还打得下去?还有打下去的意义吗?有觉悟的将领如是想;一般的普通士卒,想得更多的是自己的家人是否能逃过一劫,牛羊畜牲是否被抢走,田园房舍是否还在?
几万将士如丧考妣,惶恐不安地相互问询打探,只是具体如何谁也不知道;越是不知道结果,枋头军将士的心越是落不下来,越是慌张;一个个如没头地苍蝇般在营地里乱窜,老乡一堆、亲戚一伙地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商讨对策。说得大多是如何逃到对岸,逃回枋头看一看。
军心士气落到这般程度,这仗没法打了,眼下只能撤退。只是,在对手的监视下,如何才能安全撤退呢?想把几万大军安全撤往黄河北岸,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蒲健乱糟糟地脑袋中,还残留了一点理智,他清醒地认识到,枋头事变只是新义军策划的一系列动作中的一环,新义军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追击途中歼击自己麾下的三四万人马。
如何保证大部安然撤退呢?这是个问题。蒲健请来蒲安、蒲法、梁椤、王堕等大小酋长、督护共同商议撤退事宜。
撤退是必须的,若想尽量多地保全麾下人马,必须牺牲少数人的性命,以便让大多数人得以安全撤离。
这是蒲健和大小酋长们的共识,其中,有个难题是,牺牲谁?谁来断后?
说起来,在座诸人中,对新义军最为痛恨的是蒲健和蒲法;他们俩一个的儿子被新义军杀了,一个的老子被新义军逼得跳进黄河;两人都有心找新义军报仇;只是,报仇不等于送死,明知是死,还要留下来阻击,那不是报仇,而是找死了。再说了,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两位君子还未报仇,怎么能不珍惜生命呢?
申时召开的军议,直到天黑下来,还没有得出结果。这时候,枋头军普通士卒替他们做了决定。
黄昏雨下下来的时候,有些机灵的枋头军士卒三三两两地溜出大营,向西逃蹿,天黑下来以后,枋头军大规模的逃跑开始了,枋头军士卒成股成绺的,有的甚至是成队成屯地纠集在一起,公开冲出大营,向西逃窜。
会议的诸位将校顿时傻了眼,蒲健见势不对,会合蒲安、蒲法,梁椤、王堕,集结了一万余骑兵,也不管两万多名步卒了,率先向西逃走。
枋头军自此完全崩溃,近四万大军汇成混乱的人潮,在夜幕的掩盖下,滚滚向西冲突。
石青和王猛高估了蒲健的威信以及驾驭部属的能力,也高估了枋头军的凝聚力。枋头军崩溃之时;勿须探马回报,石青、王猛便从震天的喧嚣声中判断出对方要跑了。
“击鼓!吹号!魏统部精骑、轻骑营即刻出发追击。三军步卒按计划集结,准备追击。”
石青一边整鞍,一边下令;跨上黑雪之后,他又对王猛、韩彭叮嘱道:“收缴辎重,安置俘获烦请景略兄多多费心;提防冉遇,守备白马渡,乃逊之之责,务必小心在意。”
王猛、韩彭齐声应诺。
石青默默地点头示意,骑乘着黑雪来到营中校场;此时八千步卒已集结完毕,整顿就绪,石青来到队伍前列,一扬蝎尾枪,呼道:“新义军儿郎们!杀敌立功,便在此时!本帅命令你们一直向前,尽诛敌军,绝不容蒲健渡过黄河。”
“一直向前!尽诛敌军!”八千步卒爆出震天吼声。
石青满意地大喝一声:“出发——”
八千人流水一般出了大营,在暗夜中分作三路,向西边的枋头军大营快速突进,石青骑乘着黑雪,一路畅通无阻地深入到敌军大营。
大营里面一片狼藉,牛皮帐篷有的塌倒,有的依然扎得紧紧地;兵刃盔甲金鼓旗杖四处散落;一堆堆粮草辎重冷清清地码放着,没有人顾得理会。。。
石青看出,这些痕迹不是匆忙撤退留下的,只可能在大溃逃时才会形成。“传令后军,请王长史带人前来收缴辎重;传令丁析、王龛,左、右两翼脱离中军,自主追击。”
对方崩溃式的逃跑让石青之前拟定的各种应对方案一一成空,这个时候,双方一个拼命追一个亡命逃,考校的是单纯的脚力,而不是组织指挥能力。虑及此处,石青干脆将三军分开,各追各的,这样反应速度会更快。
“诸葛攸。”石青喊住跃跃欲试的诸葛攸,命令道:“陆战营随后而行,负责收容俘虏。”
诸葛攸一愕,不愿意地叫道:“石帅!收容俘虏这等小事其他营不能干吗?怎地偏偏是陆战营?”
石青脸一沉,嗔怪道:“睿远,收容俘虏是小事?你太糊涂了。如敌军这般溃逃,你以为我军会抓获多少俘虏?实话告诉你,石某估计,至少会有上万。上万俘虏需要多少人看管?万一做起乱来,如何了得?这等重要之事,只因有你诸葛睿远在,石某才敢让陆战营一营担之,否则,石某只能亲率中军充当收容队了。”
诸葛攸恍然大悟,喜道:“属下遵命,石帅放心,有陆战营在,别说一万俘虏,就是两万三万,诸葛攸照样把他们料理得老老实实。”
春雨太过细密,洒在干硬的大地上,不能及时沁入地层,却如油脂一般涂抹在地表上,使得地面异常的光滑;马蹄稍一放快,便会打滑,一不小心,战马甚至会摔倒。这种路况给禁军精骑、轻骑营的追击带来了许多麻烦。追了一个时辰,他们不仅没有追上枋头军骑兵,甚至没能追上枋头军步卒。
“石帅有令!禁军精骑和天骑营勿须急躁,放慢速度,小心出现伤损。”石青的一个亲卫从后大步跑来,撵上禁军精骑和天骑营,向魏统和侗图一一传达石青将令。
魏统接令之后,苦笑着对兄弟魏憬道:“这算什么?步卒能赶上马队了。。。”
“兄长不要着急,天黑路滑,只得如此了。”魏憬望了一眼黑糊糊的夜,劝解道:“我们的战马跑不起来,枋头军的战马能跑起来?大家一样,彼此。。。”
魏憬说到这里,话语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腾腾腾——”
这种脚步声一听便是大队步卒奔跑时发出来的;急促而又有力;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到了他们身后。魏统魏憬两兄弟相视一眼,知道是新义军步卒从后面追上来了。
“快!快跑——跳荡营的兄弟们,打起精神,不要被锋锐营抛下来了。。。”
一个清亮的声音从步卒大队中响起来,声音刚落,众多步卒纷纷应和道:“军司马放心,这次咱们一定能将锋锐营比下去。兄弟们,加油啊——”
呼喝声中,一排排跳荡营士卒越过魏家兄弟,向西快速突进。
魏憬砸吧了一下嘴巴,感叹道:“兄长!真没想到,这才短短几个月不见,新义军便有了这般气象。”
魏统叹了口气,带着些苦闷,道:“若有好的统帅,私军发展起来可比快多了。禁军桎梏太多了。譬如我们,此战过后,一回转邺城,手下人马就要交出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两兄弟一路闲说着,向西赶去。
黄河南岸的这一天夜晚异常的平静,平静的让人看不出两支大军正一前一后,一追一逃,随时会爆发冲突,随时会有人丧生。
之所以会如此,应归功于这场牛毛细雨和漆黑的夜色。
在这个漆黑的夜里,逃亡的枋头大军挤挤攘攘,如同一个五六里长、两三里宽的大肉*团,蠕动着向前,虽然混乱,速度却非常快。
与新义军骑兵处境相同的是,枋头骑兵落到了肉*团的尾部;好在作为逃生的一方,他们没有顾惜伤损,宁可让战马摔倒,也要尽可能地提升速度;因此没有被步卒远远抛下;这个肉*团的前部和中部,是枋头军普通的步卒,求生本能的刺激,让他们轻易超越了骑兵。
若是能够看见的话,就会发现,在后追击的新义军队形比枋头军好看多了。
前锋距离枋头军尾部只有七八里的新义军分列成五个纵队;五个纵队呈前二后三的排列结构;看起来像是一只直行的螃蟹。跳荡营、锋锐营如同螃蟹探出的两支钢钳,舞动着向枋头军扑去,距离枋头军尾部越来越近。禁军精骑、石青的中军、轻骑营依次排开,横向拉开一道六七里的搜索线,不紧不缓地粘上来;这三部人马速度与枋头军大致差不多,两者间距大约有十一二里,追赶了一两个时辰后,间距依然如此,既没有拉近,也没有缩小。
双方合计五万多大军,一前一后,各自埋头向西冲。
当黑夜即将过去,天际露出一点灰白色的时候,新义军各部接到了石青的命令:“浪荡渠到了,各部注意,要趁敌军泅渡之时,给予对方最大杀伤!”
五十七章敌我同行
从4月19日到23日,下周一至周五,本书将在书评区每天提出一个问题,当天回答对的人都将获得网站送出的积分奖励。
详情请看:《寻找纵横骨灰级读者》
第一个问题将于19日中午时分提出,请大家密切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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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汛未到,经过一个冬天的消耗,浪荡渠水不是很深,渠中心有很多地方只及人的颈项。这给了枋头军一条逃生之路。
辰时左右,枋头军大队逃到浪荡渠东岸;几万人马来到沟边,想也不想,一个个扑腾扑腾跳下去,拼了命地向对岸挣。因为,随着天色亮起来,新义军的骑兵加快了速度,由后面追了上来。与此同时,枋头军骑兵的速度也快了许多,超越了步卒,先行赶到浪荡渠。
“小兄弟!呵呵,帮忙带一程。。。”
一个枋头军步卒嫌自己在水中走得太慢,顺手抓住一匹路过的战马马尾,在马上骑士回首横眉怒目之际,他堆起笑脸,讨好地恳求。
“松手!滚开!”骑士似乎有些无名的火气,面对笑脸并不心动,烦恶地叱喝着。
步卒年龄不小,像是老兵油子,嬉笑着并不松手。“小兄弟!熟不熟的,都是枋头的乡邻,相互。。。”
骑士早已不耐,手中长枪向后一挥,直接动手驱赶。
这一下惹恼了步卒老兵,因为骑士不是有心伤人,长枪挥动的并不迅速,步卒老兵松开马尾,一把抓住长枪,恶狠狠地骂道:“你*奶*奶*的!枋头烧成这般模样了,你们还狂什么狂?”大骂声中,老兵使力一夺,将骑士拽下战马。
那个步卒老兵犹自不解恨,舞者枪杆在骑士头脸上一通乱砸,一边砸一边叫道:“爷爷拼了这么多年命,还要靠一双腿跑。你个小崽子,拎了几天刀?凭什么就有马骑。。。”
“因为他是烧刀羌。你是汉人啥。。。”一个豪爽的步卒从旁接了一句。
枋头军中有一万匹战马,其中有五六千是骑兵坐骑,还有几千匹战马主人死在范县,成了无主之物;这些无主的战马在昨日临逃前分配给了各部族子弟,也分了一些给汉人豪雄,但是普通汉人却没有份。
老兵久在枋头,知道其中的根由;枋头是以蒲洪为大督护聚集起的流民屯耕点;身为氐人,蒲洪对羌、氐、匈奴、鲜卑以及吐蕃等各部胡人更认同更贴心,虽然他也任用了一些汉人豪雄俊杰,但是,对于普通汉人和普通胡人,老蒲洪区分的可就很清楚。普通汉人在他眼中是牛羊奴仆,普通胡人则是他的战士和部属。
想到这里,老兵越加恼怒,一枪杆将那个‘烧刀羌’杵进渠水里。
那个豪爽步卒瞅见机会,一跃上了‘烧刀羌‘的战马,哈哈大笑道:“老哥。谢谢你。。。”随后拍马就跑。
老兵“啊”地一声,叫道:“等等——帮忙带一程啥。。。”
听到叫声,豪爽步卒跑的越发快了,只扬声丢下一句话:“后面还有,再抢一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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