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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与妖僧[重生]-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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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巳时一刻了。”
  “啊,早朝!”梁澄懊恼道,他竟然因为贪欢误了早朝。
  一念轻声一笑,按住梁澄的肩膀,道:“别急,我让程顺吩咐下去,说你身体不适,取消了早朝。”
  “以后还是注意些。”梁澄无奈,接着又是狡慧一笑,“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从此不早朝,师兄,你这祸国殃民的狐媚子。”
  一念眉尾轻挑,将人拉入怀中,一手探入梁澄微开的衣襟之中,顺着胸膛一路向下,没入不可说之处,手指轻捻,笑道:“陛下昨夜甚是威武,真叫贫僧回味无穷,意犹未尽,不知陛下可愿赐我些许晨露?”
  “……”梁澄揪住一念的手臂,一动不敢动,深怕一念真要胡闹,虚张声势斥道:“住手,昨晚还不够吗?!”
  一念不但不放手,反而弹了下微微抬头的小梁澄,无辜道:“陛下此处龙精虎猛,贫僧是怕陛下不够呢,陛下不必介怀,服侍陛下,是贫僧的福气。”
  “你……”梁澄那处本来安安静静的,但是大早上的被人这么挑逗,怎么可能没反应,他又对一念的调侃感到羞恼,慌乱之下直接伸手捂住自己那处,低声喊道:“别闹了,我、我肚子好饿!”
  这幅良家少男遭人调戏恼羞成怒的情状着实可爱,一念有心继续逗弄,但想到梁澄还未用早膳,只是暗叹一声可惜,放过手里小梁澄。
  为梁澄更衣梳洗这般亲密的事,一念自然不愿假于人手,宫女端了梳洗之物后便默默退开,一念细心地替梁澄换上天子常服,用药粉漱了口净了面,再让人坐到明镜前,拿起镂金象牙书,动作轻柔地竖起发来。
  梁澄的发质又细又软,带着淡淡的清香,仿佛丝绸般滑过一念的五指,每次为梁澄束发,都像是一种享受,他忍不住将一束头发置于鼻尖,轻轻地嗅了起来,眼里尽是沉醉的柔情。
  “师弟,我曾说过,要一辈子为你束发,你可记得?”
  “自然记得。”梁澄看着倒映在镜子里的温柔面容,露出一抹此生足矣的笑来。
  两人的视线在镜子里交缠,一念轻声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没想到话音一落,梁澄就“噗嗤”笑了出来,他转过身来,抬手摸向一念的脑门,嬉笑道:“你个假和尚,哪来的结发?”
  一念失声一笑,捉住梁澄的手掌,拿到嘴边作势狠狠地咬了口他的指尖,其实并没有什么力道,反而痒得很,梁澄不由肩膀一缩,眨着眼睛,狡黠道:“等你把毛长齐了再说。”
  平时总被一念逗弄,因此梁澄总爱逮着一些机会调侃回去,可惜,最后还在栽倒在某人手里。
  “我毛长没长齐,陛下昨夜不是试过了吗,若是昨晚陛下没有看清,贫僧可以再让陛下一饱眼福,正好今日大晴,屋里敞亮得很,也能看个清楚。”说着,一念便顺着梁澄手指舔到手心,缓缓地打了个圈。
  一念本就生得俊美不凡,既可飘洒杳然似仙人,又能邪逆狂狷如妖魔,此刻色气妖魅的神态不就是一副妖邪勾引人的模样吗?
  梁澄本就心悦一念,看到这样勾人的上师,眼里不由露出一丝痴意,喉结上下滚动,心脏更是快要跳出胸口。
  上身微微前倾,不想带动后庭的伤口,梁澄顿时清醒过来,抽出手来背到身后,转过脸去,道:“朕可不会白日宣淫。”
  “呵。”一念从喉间发出一身低哑的轻笑,梁澄的耳尖动了动,故作沉稳道:“师兄,不然朕恩准你蓄发,如何?”
  “谢陛下对贫僧的宠爱,”一念重新拿起梳子,道:“贫僧更喜欢这样子。”
  “这是为何?”
  一念凑近梁澄红通通的耳尖,道:“昨晚陛下抱着贫僧的头颅压向自个儿胸前,抚摸着贫僧的后脑勺,催促着贫僧再加把劲,肌肤相触,叫人心颤,万一蓄发,陛下可不少道乐趣?”
  “……”他为什么就是不长教训呢,叫你多嘴!
  终于,两人黏黏糊糊了好一阵,好不容易开始用早膳,荣王殿下就来了。
  梁澄赶紧推开一念替向他嘴边的调羹,端坐上方,一念也放下瓷碗,离开梁澄身边的座位,退到殿下,垂目立于一侧。
  “皇兄!皇兄你怎么样了?”
  梁澄人还没进来,声音就传了进来,下一刻一道紫色的身影就冲到门边,一脚刚入,见到有外人在,于是收敛了些速度,走进殿里。
  “臣弟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起吧,”梁澄道:“已经下学了?”
  “臣弟都下学了,皇兄才开始用膳,皇兄,你怎么了?我听说你连早朝都罢了。”梁济上前走去,坐到梁澄身边。
  一念淡淡扫过梁济坐的位置,开口道:“贫僧已为陛下看过,并无大碍,荣王殿下不必挂心。”
  梁济看向一念,眉头微微皱起,正要开口,却被梁澄抢了过去。
  “国师十分擅长岐黄之术,朕受孟留君所害,体内余毒全皆仰赖国师医术。”
  “多谢国师。”梁济点点头,看起来颇为持重。
  “此乃贫僧分内之事。”
  梁济不再多言,转头揪住梁澄的衣袖,道:“皇兄,你可一定不能有事,身体康健才是重中之重,切不可太过操劳。”
  梁澄神色一柔,摸了摸梁济的额头,道:“皇兄知道了,看你满头汗的,不会是一路跑来吧?”
  “嘿嘿,正好连连脚力。”梁济抬头,眯着眼享受梁澄的抚摸,忽然奇怪的“咦”了一声,指着梁澄耳垂下方,道:“皇兄,你这儿有块红印……怎么像是被人咬的……”
  梁澄脊背一僵,故作自然地收回手,抚向耳后,掩饰道:“你看错了,昨夜朕看月色迷人,忍不住花下上月,园子靠近水池,蚊虫多了些,应该是被这些咬的。”
  无论再怎么早慧,梁济到底不过十岁的孩子,梁澄自觉胞弟不会认得出吻痕。
  “哦,好吧,那你还是找些药膏涂涂。”梁济的神态无一丝异样,梁澄于是赶紧转移话题:“要不要和朕一起用些粥?”
  “好啊,”梁济高兴道:“好久没和皇兄一道用膳了。”
  “国师若是无事,便退下吧。”梁澄心里埋怨一念在那么明显的地方留下引资,在你梁济低头喝粥的时候,看向一念淡淡道。
  一念自知理亏,合掌告退。
  两人都没发现,梁济埋在阴影里的脸,闪过一道阴骘。
  
  第81章
  
  偌大的天子寝宫里,兄弟俩难得一起用膳,梁澄夹起一筷白嫩嫩的笋尖放到梁济的碗里,道:“这是今岁的春笋,与梅子山楂一道腌过,脆嫩爽口,开胃健脾,正适合这三伏天里食用。”
  而且,梁澄对于胞弟的口味偏好很是了解,最好笋类,想起对方第一次吃笋的经历,梁澄不由露出一丝追忆的笑来。
  “你刚长牙那会儿,有次见我正在用膳,就瞪着双圆眼直溜溜地盯着我手里的笋丝,口水糊了整个下巴。”
  “我、我怎么会那么蠢?”梁济不服道:“皇兄你可不能仗着我那时不记事儿,就胡乱编些故事逗我。”
  “这可是千真万确确确实实发生过的,”梁澄好笑道:“朕刚举起筷子,你忽然大叫一声,朕觉得奇怪,停下来看你怎么了,你就伸着手朝朕一通呜呜哇哇,朕把笋丝举到你面前,问,济儿,你是要吃笋丝吗,结果你直接两手抱住朕的手腕,张嘴就要含住朕手里的筷子,吓得朕直接松了手,一见笋丝掉到地上,你张口就咬了朕一口,接着嚎啕大哭,最后朕只好挑了根最细的笋丝让你含着,不过你只长了上面两颗牙,跟小米粒似的,当然吃不了笋丝,就鼓着个腮帮子死命地抿,跟只小老鼠似的。”
  梁济到是没想到自己小时候这么贪食,连带着碗里咬了一半的笋尖都不好意思继续吃了,他皱了皱鼻子,委屈道:“皇兄你嘲笑我。”
  “哈哈哈,”梁澄开怀一笑,揉了把梁济的额发,道:“你不知道你那样多有意思,济儿何必难为情?”
  “我不管,”梁济把筷子一放,碗一推,扭头道:“不准皇兄再说我犯的蠢事。”
  十来岁的男孩,正是开始好面子的年纪,总想着快快长成英武神勇的大丈夫,梁济自然也不能免俗,而且因着早熟,较之普通孩子沉稳,更是注重自己的一言一行,也只在梁澄面前才会显露孩童该有的嬉闹顽皮,不掩喜怒。
  不过,如今这份懵懂纯稚早已在梁澄所不知的时候变了意味,于梁济而言,这是他在哥哥面前的掩饰。
  享受这梁澄的亲近宠爱,梁济的心里却是片能将一切吞噬殆尽的烈烈怒火,他不由想起昨日在望川楼听到的一番对话。
  当时他一个人带着侍卫出宫散心,展清质一事着实叫他憋闷,每每想起,心里头就是一阵恼怒,以及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失落与委屈。
  望川楼是京中除皇宫之外最高的建筑,远处的苍山飞霞,近处的市井烟火,以及东都中心之处的巍巍宫城,风光胜景,尽收眼底,其中视野最好的一间映雪阁几乎成了专门为梁济安排的雅间。
  这日他也向往常那样,看过邙山日落之后便要回宫,隔壁间忽然传来一声怒喝。
  “韩斟意,你什么意思?!”
  即使难掩怒意,这道女声听着依旧又清又冷,仿佛雪峰之巅终日不化的寒冰。
  梁济微微诧异,不知道是哪位女子,竟敢对着新任的阜阳候,东都第一琴师韩斟意这般不假辞色,梁济不由升起一丝好奇,而且当日宫变,韩斟意参与其间,对着人梁济一直怀着几分戒心。
  但是这处雅间隔音甚好,那女子显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压低了声音,所幸梁济早已开始修习菩提心经,于是运起内力,贴着墙壁,倒是也能模模糊糊听到一些。
  “还请修宗主稍安勿躁,本侯所言句句属实,外人只当阁主深受圣上倚重,被封国师,奉旨入宫,为帝讲经,实则二人早在去岁便已互通心意,阁主之所以留下狗皇帝的血脉,将帝位拱手让与杀父仇人之子,皆因受梁澄那贱人所蛊惑。”
  “宫中上下早已为我儿所控,朝中各地奏折,亦皆经由他手,梁澄不过是我们用来安抚民心的幌子,他日继位之人也只会是一念的子嗣,只要之后的皇帝身上流着滕王的血脉,一念现下看上梁澄,有何不可,不过笼中之雀,玩物之流罢了。”
  “不管梁澄在阁主心中是何分量,宗主可有想过,阁主当初答应李度秋,不但不去动李后和梁澄梁济的性命,还要保梁澄一世尊荣,若是让李度秋知晓了此事,他可会善罢甘休?”
  “本座自有成算,此事你不必再插手。”
  ……
  若非亲耳所闻,梁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念竟是滕王之子,更让他惊骇的是,哥哥的皇位,竟来得如此耻辱,而他的亲舅舅,却是滕王余孽的帮手。
  他想不明白!
  辗转反侧,一夜无眠,第二天起来,听到梁澄称病罢朝,他第一个的反应,就是问身边的宫人,“一念上师昨夜何在?”
  “这……小的不知。”
  梁济面色一沉,之后一路心事沉沉,只是不曾表现在面上,下学后他立即赶往甘露殿,结果果然在那儿见到一念,还在梁澄耳后发现一道可疑的红点,若是以往梁济不会多想,但是现下,这一点红痕却是直接印证了韩斟意的话。
  他故意指出了那道红痕,再留心观察梁澄和一念的神情,梁澄脸上虽然闪过一丝尴尬,但并未流露一丝羞辱怨恨,看向一念的眼神里,满是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情蜜意,而一念至始至终都端着一副方外之人的云淡风轻,浑身上下毫无破绽,梁济并不曾看出什么。
  他心中一番推测,看来是哥哥被这妖僧所迷惑,早已情根深种,只是不知一念对哥哥到底是心思。
  若说梁澄为人所迫,梁济还敢直接问他,但是眼下这般情况,他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加之他实在不明白舅舅为什么会帮一念。
  几番思虑,梁济决定还是先瞒下哥哥与一念的关系,按兵不动静观情势,但是舅舅一事……他必须告诉母后。
  打定主意,梁济脸上露出一丝意兴阑珊,闷闷不乐地叹了口气。
  果然,梁澄关心问道:“济儿怎么忽然叹起气来?”
  “皇兄,母后为什么一定要搬出去,”梁济耷拉着脑袋,闷闷道:是不是济儿惹她不开心了?”
  梁澄闻言手中动作一顿,柔声道:“当然不是,京中闷热,母后耐不住,才要搬到行宫避暑。”
  梁济仰起脸,双眼泪蒙蒙的,“济儿想母后了。”
  这样的梁济看得梁澄满心怜意,他摸了摸梁济带着婴儿肥的脸颊,道:“济儿若是想母后了,便去看看,至于太傅那儿,朕替你去说。”
  梁济双眼一亮,向梁澄扑了过去,挂在他脖子上蹭道:“谢谢皇兄,哥哥你真好。”
  这一扑力道可不小,梁澄昨夜被人折腾了一宿,脸色登时一白,却也不敢显露出来,拧着梁济的耳朵,失笑道:“还是得好好温习功课,万一母后心血来潮想要考考你,你可不能松懈。”
  ……
  梁济离开后,梁澄便命程顺吩咐府库准备一番,明日命人跟随荣王一道向李太后问安,做完这些,便命人备上车鸾往含凉殿去。
  含凉殿是专供皇帝避暑的凉殿,位于宫中最大的太液池池心岛处,四面临水,花木繁深,外人站在池边只可隐隐约约望见一角从葳蕤茂盛的枝叶间探出的斗拱飞檐,此处算是整作皇宫最是凉爽的去处了,梁澄早在夏至那日,便吩咐宫人把奏折都搬到此处。
  梁澄一进去,就见到一念斜倚在三屏饰云母的罗汉床上,手上拿着一本奏折,衣领大开,露出肌理结实的胸膛,那上面落着些红印,正是昨夜梁澄被逼到求饶时,在一念身上抓出的来指痕。
  “过来,”一念缓了缓地坐了起来,将奏折随意放回案上,随着他的动作,衣领直接开到腹部,露出其中井田分明的腹肌来,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神色慵懒道:“我来给你按按。”
  梁澄耳尖一红,暗道一声美色误人,乖乖地走了上前,十分熟悉地在一念腿上找到最舒适的位置,趴了下来。
  
  第82章
  
  落在梁澄腰上的力道恰到好处,梁澄双臂交叠枕着脑袋,下面垫着软枕,那软垫上铺着一颗颗小玉珠编成的凉垫,冰冰凉凉的,十分宜人,随着一念规律的揉捏,梁澄忍不住发出一声舒适的呻吟。
  结果不一会儿,梁澄便感到小腹处被某物顶着,拿东西又硬又热,隔着几层丝缎,都能感到上面勃勃的跳动。
  察觉到梁澄的僵硬,一念手中动作不停,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道:“你那处还肿着,师兄就算再怎么欲火焚身,也舍不得让你吃苦。”
  醇厚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沙哑,语气却是淡淡的,仿佛平日里念的佛偈,又像是在苦苦地压抑着什么,以至于听不出任何情绪。
  装得倒是挺像,梁澄心中默默嘀咕,想到昨夜自己被这人欺负得紧,捏着他那处不让他出来,最后他还十分丢人地被做到一边呜咽着射了出来,梁澄暗暗地磨了磨牙,眼里忽然闪过一道狡慧,嘴角不可自抑得翘了起来。
  梁澄悄悄地抽出右手,往一念底下探去,快要碰到时又缩着手指有些犹豫,不过想到待会这人也要尝尝不得纾解的滋味,梁澄顿时恶向胆边生,隔着层亵裤,飞快地握住一念底下某处凸起,那玩意儿本来只是半挺,一入手梁澄便清楚地感受到,它是怎么在自己的掌心里变得更粗更硬,还分外精神地抽动了下,顶端更是直挺挺地戳到他的肚脐眼。
  梁澄顿时怂了,“啊”的一声就要甩开手,一念怎么会放过他,反手按住某人作乱的右手往更深处揉去,接着从后背将人整个压到罗汉塌上,一腿挤进梁澄股间,上身倾斜严丝合缝地压在梁澄背上,整套动作做起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蓄谋已久。
  被骗了!
  梁澄懊恼地垂着头,后颈弯出一道莹白诱人的弧度,仿佛放弃抵抗的猎物,一念紧紧地贴着身下的猎物,张口咬住他的后颈,含糊笑道:“师弟,你说这送到嘴边的肉是该蒸着吃呢,还是炖着吃?”
  “出家之人沾什么荤腥?”梁澄恨恨道:“不准吃!”
  “好好好,”一念以一种拿你真没办法谁叫我宠你呢的语气,宠溺道:“不吃不吃,我们不吃了。”
  梁澄长长地舒了口气。
  一念忽然凑近他耳边,幽幽吐气道:“等养肥了再吃。”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见某人一副炸毛羞愤的模样,一念不再顽笑,拍了拍梁澄的屁股,松开手将人扶了起来,同时将一封奏折替给梁澄,道:“师弟,打开看看。”
  对方嘴角微勾,温柔含笑,但是眼底却闪过一抹泛红的幽光,梁澄狐疑地打开奏折,才扫了两行,不由嘴角微抽,他总算知道为什么一念要这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了,敢情是吃味了。
  原来这封奏折是礼部尚书石光远的,石家自来书香世家,门第清贵,石尚书不但曾是太子太傅,还是当世大儒,石尚书这次上书,通篇就一个意思,陛下该纳后了。
  梁澄放下奏折,眼角看向一念,道:“国师怎么看?”
  “陛下命格奇异,”一念一手枕额,一手勾着梁澄垂至臀部的乌发,姿态慵懒,看似浑不在意,慢悠悠道:“天下莫有女子可堪相配,如若不然……”
  “不然会怎样?”梁澄跟着配合道,露出一副又惊又怒的神情。
  一念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将人搂进怀里,低声威吓道:“不然国师大人就要发怒了,到时直接把陛下带走关进山洞里日日操干,让你还敢纳后。”
  “哈哈哈,”梁澄捧住腹部大笑数声,他抹掉眼角笑出的湿意,忍笑道:“说罢,这事该怎么回?”
  “回什么回,当做没看到!”一念左脸写着烦人,右脸画着嫌弃,难得情绪如此外露。
  梁澄看着心中一暖,起身跪在一念腿间,抚着他的脸颊,对着他的鼻尖轻轻一吻,道:“我明日亲自驳回,这下开心了罢。”
  一念一手向后撑着床榻,一手抬起按住梁澄后腰,抬头望着梁澄,轻声道:“我知道你不会纳后的,这事还是暂且压下,石尚书为人耿直,不过是被人推出来的出头鸟,曾经还是你的老师,你也不好驳他的面子。”
  梁澄明白一念的顾虑,自他即位以来,朝堂经过一番清理,难免动及一些世族,为求稳妥,一些人就打起了后宫的主意,毕竟后宫素来就是朝堂的缩影。
  他缓缓地摩挲着一念的眉眼,声音里带着安抚,“我知道了,你别担心。”
  一念抱住梁澄的腰身,将头靠在他的小腹上,闭着双眼,轻轻地蹭了下,神色安谧而宁和,仿佛此刻所依是个可以让放他卸下一切烦忧纷杂的隔世山谷。
  ……
  翌日,石尚书果然出列请奏纳后一事,一时满朝复议。
  梁澄嘴角保持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弧度,既让人觉得仁厚宽和,又带着高高在上不可冒犯的尊贵,眼神平静无波,让人猜不出喜怒,他一直沉默地听着底下众臣的讨论,不言不语,朝臣渐渐发觉一丝怪异,声音也跟着小了下去。
  终于,梁澄双唇微启,声音中正平和,却又不失威严。
  “众爱卿……”他缓缓得停了下来,视线淡淡地扫过底下,在几处停留得久了些,被他注视着的大臣不由将脸低得更低,见状梁澄这才继续说道:“所言极是。”
  还不等众人弯腰大呼“陛下英明”,就听得梁澄一声掷地有声的“但是”,声音里透着威势和果决。
  “大齐经年天灾,民生凋敝,又有外虏虎视眈眈,正是危急之秋,朝堂上下,本该宫中府中,俱为一体,却出了个二王之乱,盖因朝中牵涉后宫过甚,世族各自结党拥护各王,以期从龙之功,才有从此乱!”
  梁澄把画说得这么直白,顿时有不少打算将族中适龄女子送入宫中的大臣汗流浃背。
  “祸起萧墙,同室操戈,”梁澄一字一字地吐出这八字来,庭下众臣于是一个个跪倒在地,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新鲜,大家向来讳莫如深,只因皇家总要维持着体面,他们怎会料到,梁澄竟会如此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还是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
  “历朝历代,兄弟阋墙屡屡可见,众爱卿,你们说此事该如何避免?”
  庭下一片寂静,梁澄轻笑一声,道:“爱卿们若是想不出,朕倒是有个主意。”
  不等众人反应,梁澄直接朗声定锤道:“朕宣旨,后宫废除妃制,仅余中宫后位,皇后一族,三服之内,不得领实职,朕意已决,若有异议,革职勿论,散朝。”
  言毕,梁澄起身离殿,留下满庭大臣面面相觑。
  
  第83章
  
  直到梁澄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大殿之后,满朝文武这才开始议论纷纷,一念身为国师,被赐出庭议政,独独立于皇位下方左手边,是最靠近梁澄的地方。
  他将跟在梁澄背上的目光收回,看似随意的一个转头,却直直对上李度秋探究的视线,方才梁澄一说出旨意,他便察觉到李度秋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看来李度秋以为这是他出的主意,一念心中荡过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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