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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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烨想了一想，回答道：“寄宿高中的话，一时还真想不起来。不过，美院可不可以？美院的校长之前跟我爸有过利益关系。你不是说他画画很有天赋吗？虽然花晏年龄小了一点，但美院文化课要求也不高，他去那里应该不至于跟不上。”
　　欧阳烨点了点头：“唔，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
　　方之信也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问道：“不过，你把他送过去的话，不怕Eric对他有威胁吗？”
　　“现在我对他的威胁貌似比Eric大一些吧。”欧阳烨苦笑了几声，又正色道：“我会保证他的安全的。”
　　方之信“嗯”了一声，两个人就沉默了，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杯中的酒，一直到一整瓶威士忌见了底，而这一瓶已经是今天晚上的第三瓶了。方之信没喝太多，大部分时间都是看着欧阳烨半杯半杯的往里闷，知道他心里烦闷也就一直没阻止。现在看到欧阳烨抬手像是要取第四瓶的时候，方之信终于拦下了他，问道：“时间也不早了，送你回家还是送你去维方？”
　　欧阳烨放下酒杯，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着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来自花晏。欧阳烨滑开手机，回拨了一个，接通之后只说了一句：“我今晚加班不回去了，你早点睡吧。”
　　过了好几秒，电话那头才传来了闷闷的一声“嗯”，然后电话就被挂掉了。
　　欧阳烨盯着手机屏幕半天，才疲惫的对方之信说道：“去维方吧，喝成这样我还真不敢回家。”
　　方之信点了点头，欲言又止半天，才很认真的对欧阳烨说道：“你也别想太多了。花晏那长相本来就是你喜欢的类型，你俩本身也没什么兄弟情分，正所谓食色性也，你对他的身体产生欲望也没什么不正常的。真的！”
　　欧阳烨感激的对方之信笑了笑。

　　☆、第二十三章

　　欧阳烨再次回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也许是酒精作用，也许是与方之信的聊天有效，欧阳烨难得的一夜无梦，精神也好了很多。
　　一进门，欧阳烨就发现别墅里没有点灯。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但屋内已经没有太多的光，显得有些灰暗。欧阳烨没立刻开灯，就在昏暗中走进了客厅，才把客厅的灯打开。果然，在沙发上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这些天来，欧阳烨因为接连梦到花晏而感觉自己无法面对花晏。虽然夜不归宿还是头一遭，但一连这些日子，跟花晏的关系却是疏离了不少。
　　一开始，花晏虽说不会像之前那样粘着他，但还是会时不时的接近他。可欧阳烨受梦境所扰，完全无法直视花晏的双眼，更别提说笑什么的了。欧阳烨几乎只在吃饭和催花晏睡觉的时候才会开口，这在花晏看来，就变成了□□裸的不理不睬。
　　花晏自然是不知道欧阳烨身上发生的事情，只以为是自己太主动的表白引起了欧阳烨的厌恶，也就慢慢的不再自讨没趣，人也变得愈发沉默了，只要欧阳烨不叫他吃饭睡觉，他就会一直呆坐在沙发上。连欧阳烨进家门的时候也会看到花晏呆坐在沙发上，也不看电视，也不说话。
　　欧阳烨看着花晏这个状态，也猜到了花晏在想些什么。
　　欧阳烨心里也不好受，想去跟花晏解释，但“梦到把你给上了”这样的话终究是说不出口。
　　欧阳烨问过花晏的家庭教师以及美术老师衣杏来，两个人都说上课的时候花晏跟往常状态并没有任何不同，欧阳烨明白花晏只是在他在家的时候才会沉默寡言。这让欧阳烨感觉更加愧对花晏了，这也是欧阳烨决定把花晏送走的第二个原因，也许花晏在没有自己的地方会过的更好。
　　欧阳烨经过昨晚那一番倾诉，再加上方之信最后的安慰开导，欧阳烨也觉得自己确实无理取闹了一些。他明明知道现在的花晏最需要的就是温暖，自己却还这样不冷不热的对待花晏……
　　于是，今天欧阳烨一进门，就很主动的走向了花晏。
　　花晏抱着膝盖蜷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看起来像是在睡觉，却实实在在是清醒着的。开门声响之前他就知道欧阳烨回来了。花晏现在除了能认出欧阳烨那台宾利的车牌号，还能听出声音来，所以花晏总是在欧阳烨进家门之前就听到他的车回来的声音。
　　明明知道欧阳烨在家也是对自己不理不睬，花晏每天最期盼的事情依然是欧阳烨回来。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呢？花晏每天在沙发上发呆最多思考的问题就是这个。
　　那天晚上欧阳烨再怎么生气，最后还是回来安慰自己了。可没过几天，突然就变得冷漠了。花晏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那几天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惹欧阳烨不高兴的事情。花晏试图接近欧阳烨，可欧阳烨满脸写着冷冰冰的“我不想理你”，花晏越接近他，他的面色就越寒。
　　还是因为那天自己的表白而厌恶自己了吗？花晏有些难过的想。也许那个晚上的同床共枕是欧阳烨给自己最后的怜悯了吧。
　　于是，花晏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缩在一个可以看到欧阳烨的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再做出任何会惹他不高兴的事情。同时，又很想注视着欧阳烨，哪怕只是远远的也好。是不是这样他就不会更加讨厌自己了呢？是不是这样，他就不会因为太过讨厌自己而把自己赶出去呢？哪怕是只有怜悯，只要能留在欧阳烨身边……
　　花晏一边听着欧阳烨的脚步声靠近，一边往沙发角挤了挤，把自己缩的更小。这时候，欧阳烨却突然打开了客厅的灯，花晏不适的闭上了眼睛，在张开的时候，却发现欧阳烨已经离开了客厅。
　　花晏连忙抬头去寻找欧阳烨的身影，却看见欧阳烨大步从厨房走回了客厅，花晏慌乱的低下了头。
　　“花晏，你到底多久没吃饭了？”欧阳烨看到花晏安安全全的在屋子里，就打算去做饭。结果一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的食材比自己离开的时候几乎没少多少。而这两天花晏根本没出门。派给花晏的司机在接送花晏的时候都会跟欧阳烨汇报。所以从昨天早上欧阳烨上班到现在，花晏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原本欧阳烨对花晏的满心愧疚和心疼，此刻突然都化为了怒火。
　　花晏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欧阳烨，又心虚的地下了头，不言语。
　　欧阳烨却突然一把将花晏从沙发上拎了下来，怒道：“说话！是不是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饭？”
　　花晏被欧阳烨拽的一个趔趄，没站稳直接坐在了地毯上。他直愣愣的看着欧阳烨怒目圆睁的样子，吓得往后一缩，紧靠着沙发抱着膝盖缩成一团。连日来所受到的委屈与不甘心，在这一刻突然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如同开了闸般汹涌而出。
　　欧阳烨被这突然爆发出来的哭声镇住了，训斥花晏的声音也不由降下了几分：“你怨我不理你，就不吃饭吗？身体是你的又不是我的，你不吃饭到底是跟我过不去，还是跟你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
　　花晏一边嘶声裂肺的哭，一边激烈的指责道：“你明明都已经不要我了，还管我吃不吃饭做什么？我饿死了不正合你意吗？我死了，你就不用明明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却还要骗我在加班了不是吗？”
　　“你！”欧阳烨听到“死”这个字从花晏口中说出来，怒从心生，抡起胳膊就想打下去，最后硬生生止住了。
　　花晏从头到位没有抬头看欧阳烨，也不知道他差点挨打。似乎是刚在几句喊叫耗费了自己全部的力气，现在他只是呜咽着：“你明明都不要我了……为什么管我……”声音绝望似是哀求，最后那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把欧阳烨刺激的直头疼。
　　不用猜也知道，程悦云又发了什么微博让花晏误以为昨晚自己是在程悦云家度过。
　　看到花晏现在的状态，欧阳烨也不忍心再指责他什么，只好蹲在花晏的对面，软下声音说道：“小晏，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心情不太好，所以对你的态度不太好，是我的错。但这些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或者说，并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我也没有讨厌你或者不想要你了。完完全全是我自己的问题，迁怒到你了，我很抱歉。”
　　花晏似懂非懂，半天才怯生生的抬起头，看到欧阳烨眼中的愤怒已经消失，也没有看到厌恶，似乎真的是在真诚的跟他道歉呢。这才稍微大胆一点的与欧阳烨对视着，然后突然问道：“那你昨天晚上到底干嘛去了？为什么会跟那个女人一同在车里，还那么亲密？”
　　欧阳烨有些失笑，没想到花晏还关注着这个问题，也只好解释道：“我昨晚确实把程悦云送回家了，然后找方之信喝酒去了。一身酒气的就不想回来了，所以去维方住的。”临末，欧阳烨特地补了一句：“自己一个人。”。
　　“那为什么要说是加班呢？”花晏追问道。
　　“你这孩子，不依不饶了是不？”欧阳烨想揉一揉花晏的头发，可伸出手之后突然就犹豫了，顿了一下，最后只轻轻刮了一下花晏的鼻子。他也不解释说谎的原因，只笑道：“我跟程悦云什么也没发生。”
　　花晏似乎还想问些什么，可欧阳烨在他出声之前先说话了：“我先去做饭了，去洗洗脸准备一会儿吃饭吧，看你哭的跟小花猫似的。以后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呢，男儿有泪不轻弹懂不懂？”
　　花晏因为欧阳烨含糊不清的回答有些黯然，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欧阳烨对他温柔的笑了笑，站起来往厨房走。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来，回过头来特别严肃的说道：“还有，以后不许轻言生死，再有一次，看我不揍你！”花晏看到欧阳烨离开，正要起身，结果被突然转身的欧阳烨凶狠严肃的表情吓了一个激灵，又跌回了地毯上。
　　晚饭的时候，两个人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欧阳烨问花晏道：“明天程悦云生日party，她想让我带你去，你去不去？”
　　花晏咬着筷子想了想，弱弱的问道：“可不可以不去？”
　　“可以啊。”欧阳烨抬了下眼，想也没想就回答道，“我看你也不怎么喜欢她，不想去就不去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花晏慌忙说道，然后又底气不足般降低了声音，哀求道：“我是说，你可不可以不要去了？”
　　“我不去不行。”欧阳烨回答道，“我最近跟他们公司有合作，怎么也得去捧个场。”
　　“哦……”花晏闷闷不乐的回答道，有一下没一下的握着筷子在米饭碗里捣着，泄愤一般。
　　欧阳烨看到花晏明显暗下来的脸色，又补充了一句，“我保证晚上尽早回来。你乖乖在家里呆着吧！”
　　“我不要！”花晏挣扎了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你如果一定要去，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欧阳烨想说“不要勉强”，但想了想还是改口道：“那行吧。我明天还有事要去公司，然后就直接过去了。到时候我让司机来接你。”
　　花晏撅着嘴巴的点了点头，然后就继续闷头扒米饭了。
　　花晏不管是不开心，还是愤怒，或者是害羞，总喜欢闷头扒米饭。欧阳烨看他也不知道夹菜，便一边给他夹菜，一边随便问了问花晏这些天上课的情况，但花晏明显的情绪低落让两个人的对话没一会儿就结束了。
　　饭后不久，花晏一反常态的主动回卧室去了，留下欧阳烨一个人在客厅里叹气。经历了这些事情，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之前了吧，欧阳烨想着，感觉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堵得慌。
　　欧阳烨从来没想到，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如此影响他的情绪。

　　☆、第二十四章

　　程悦云的生日派对举办地点选在了夜歌夜总会，晚上七点。
　　欧阳烨原本以为程志文会包下一个正经酒店的大堂来举办这个生日宴会，借机扩展人脉，拉拢关系，却着实没想到选了这么一个声色犬马的地方。他突然有些后悔允许花晏一起来了。
　　考虑到自己八成得喝酒，欧阳烨没有开车，而是让方之信去参加自家家宴之前先把自己捎带到夜歌夜总会。
　　“我怎么觉得，她这次是专门为了你才选在这个地方的呢？”夜歌夜总会门口，方之信在车里对欧阳烨说。
　　欧阳烨手里夹着根烟搭在打开的车窗上，说道：“虽然我不想显得自己太自恋，不过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方之信给了欧阳烨鄙视的一瞥，又说道：“我本来想着她邀请我的话，我正好可以用家宴来回绝她。结果没想到，她居然邀请都没邀请！”
　　欧阳烨吸了一口烟，又把手搭在车窗上，然后看了一眼方之信，说道：“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嫉妒我吗？”
　　“嫉妒你？呵呵！”方之信升高了音调，“明显是她觉得我比你高冷，怕请我请不到太丢人，才退而求其次选你的！”
　　欧阳烨依旧很淡定的说道：“你开心就好！”
　　方之信被欧阳烨的话噎红了脸，几次三番想反击可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句。最终放弃了，只说道：“不管怎么样，你自己小心一点啊。我得走了，家宴选地方的事情，我爸最终妥协给我妈了，估计正郁闷着呢。我可别去晚了撞他枪口上了。”
　　欧阳烨点了点头，说了声“回见”，就打开车门要下车，这时方之信突然又拉住他，说道：“我总有不太好的预感，记得看着点花晏啊，如果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方之信你个乌鸦嘴，可别诅咒我！”欧阳烨听到方之信的话，突然就炸了，一脸嫌弃的甩开他的手，可看到他关切的表情又不似开玩笑，于是又拍了拍方之信的肩膀，说道：“行了，我会注意的，你别担心。”
　　欧阳烨下了车，站在这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感觉一阵的迷茫。说实话，他刚才心里也涌上了一阵不安，所以在方之信说出自己感受的时候才会反应那么大。因为方之信真的很“乌鸦嘴”，真是生怕他言中什么。
　　欧阳烨看了下表，时间还不到六点半。他环顾了一圈，终于选中了一家咖啡屋。
　　他走进咖啡屋，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浓缩咖啡，给接花晏的司机打了个电话吩咐他把花晏送到咖啡屋，然后就开始坐着发呆。
　　花晏没给欧阳烨太多卖呆的时间，因为不到二十分钟，花晏就到了那家咖啡屋，欧阳烨的咖啡还没有喝到一半。花晏坐到了欧阳烨的对面，眼巴巴的盯着欧阳烨的咖啡，而司机找了个靠近夜歌的地方躲在车里睡觉去了。
　　欧阳烨看着花晏好奇又渴望的表情，说了一句：“小小孩儿别喝咖啡，我给你点一杯牛奶。”说完便叫来服务生，点了一杯温牛奶。可花晏还是眼巴巴的盯着他的咖啡，欧阳烨只好摆了摆手，把咖啡杯往前一推，松口道：“好吧，只准尝一口！”
　　花晏欢喜的抱过咖啡杯，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立刻皱起了眉头，扁着嘴说道：“怎么这么苦？”
　　欧阳烨看着花晏喝了药的表情，笑得开怀。
　　花晏瞪了欧阳烨一眼，抱起刚端上来的温牛奶，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才掩盖住嘴里的苦味。
　　欧阳烨现在笑不出来了。花晏刚刚喝牛奶喝的太急，嘴巴上沾了一圈的牛奶渍，他似乎感觉到不适，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却没舔干净。欧阳烨看着这一幕，不自觉的吞了下口水，急忙抽出几张纸巾递过去，用克制的声音说道：“快把嘴擦干净！多大孩子了，喝个牛奶还喝一脸！”
　　花晏接过纸巾胡乱擦着嘴巴。欧阳烨看他擦干净了，才继续说道：“一会儿进去了，尽量跟在我旁边，别乱跑！”
　　花晏用力的点了点头。求之不得呢，他生怕欧阳烨被那个女人拐跑！
　　欧阳烨端起咖啡杯又喝了两口，然后看了看表，对花晏说道：“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到夜歌包间的时候，已经六点五十了。
　　包间看起来是个小型夜店的规模，一侧有一个专门的调酒吧台，几组高脚的圆形桌凳零零散散的摆放在旁边。靠墙还有几张卡座，卡座的旁边、吧台的对面是一个小型舞池。包间的棚顶两层楼高，包间内有一个楼梯通向二层。透过二层围了一圈的栏杆可以看到许多扇门，欧阳烨猜测那些是供喝高了的人暂时休息用的小单间。
　　此时，包间内放着轻柔的摇滚乐，几个穿着一致的服务生正穿梭在桌凳之间，往高脚圆桌上摆放着自助食物。吧台的调酒师也正在忙不迭的为调酒做着准备。甚至还有个小型乐队在舞池边上调试自己的乐器。
　　看着夜歌的规模，再想到自己的醉久，欧阳烨这样淡定的人也不禁有些眼红，花晏则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直问欧阳烨：“这真的只是一个包间吗？比醉久的包间大好多哦！”
　　欧阳烨有些郁结：“你就这么瞧不起哥的产业吗？”
　　花晏这才想起来醉久的老板是谁，忙改口道：“没有没有，醉久比夜歌好多了！”
　　欧阳烨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里琢磨着哪天把夜歌也给盘下来，随手习惯性摸了摸花晏的脑袋，说了句“乖”。
　　包间内已经来了不少客人了，程悦云正在跟客人们寒暄着，看到欧阳烨和花晏一前一后走进来，便走过来，一边挽上欧阳烨的胳膊，一边娇嗔道：“烨哥哥来的好晚哦！说好的早点来陪人家呢？”
　　欧阳烨绅士的一笑：“不好意思啊，刚才加班没注意时间。这不，刚处理完工建资金问题我就赶来了！这个问题处理完了，过几天就可以带你去我的公司了。”说完，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掏出来一个长方形盒子，“悦云妹妹，生日快乐！”
　　程悦云听到自己可以去欧阳烨的公司，才开心了一点，接过了礼物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蓝宝石项链。
　　欧阳烨一边拿起项链一边笑道：“这条项链跟你的礼服很配呢，我给你带上。”
　　程悦云转过身，感受到欧阳烨在她身后温柔的给她戴项链，笑成了一朵艳丽的花。
　　花晏听到两个人的对话，悄悄从欧阳烨身后冒出一个脑袋打量程悦云，一身宝蓝色抹胸包臀短裙，跟欧阳烨浅蓝色衬衫看起来般配的刺眼，而欧阳烨给自己准备的粉衬衫却看起来那么像个小孩子。
　　程悦云戴好项链一回头就看到花晏略带怨怼的表情，背对着花晏的欧阳烨显然是没有看到他这个表情。程悦云对着花晏意味深长的一笑，然后指了指包间里面，说道：“两位快进去吧，party马上就开始啦！”
　　程悦云把两个人带进去之后就继续跟别的客人寒暄去了。欧阳烨带着花晏找了个不太起眼的圆桌旁坐下，暗中打量着包厢内的客人们。参加派对的全部都是些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的年轻人，根据欧阳烨的观察和之前搜集到的信息，这些年轻人基本上都是纵横公司高层的子弟，还有一些其他小公司的二代们，确实没有方之信那样大家族的子弟。这样的话方之信没有被邀请就情有可原了，欧阳烨想到这里，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
　　“二位看起来很面生呢！”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欧阳烨的思绪。
　　欧阳烨看到来人一身休闲的打扮，不长不短的头发随意的扎了一个马尾，全身上下透露出“随意”，丝毫没有参加派对的自觉，却处处透露着高雅。此时，这个人把一杯喝了一半的马提尼随手放在圆桌上，又不打招呼的直接坐在了剩余两个圆凳中靠近欧阳烨的那一个上。
　　欧阳烨觉得这个人很是面熟，微皱着眉头在脑海里搜索着，还没搜索到结果，就听来人微微一笑，非常礼貌的自报家门道：“在下任楚辰，纵横集团股东任昆独子，法学院在读研究生，还有一年毕业。不知二位是？”
　　听到“任昆”二字，欧阳烨才想起来为什么这个人看起来眼熟了。纵横集团的股东资料欧阳烨都有，包括了股东家人的资料，所以欧阳烨是见过任楚辰的照片。任昆的资料欧阳烨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任昆跟程志文不和。程志文的很多决议任昆都投了反对票，程志文因此三番五次想把任昆挤出董事会，然而任昆所占股份比例不小，所以一直没有成功。
　　花晏在任楚辰在他对面坐下来的一瞬间，就下意识往欧阳烨那边缩了一缩，所以此刻欧阳烨一点都不指望他能做自我介绍，于是欧阳烨指了指自己，回答道：“欧阳烨。”又指了指花晏，“我弟。”
　　“原来是欧阳公子，久仰久仰！”任楚辰还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久仰”往往只是客套话，所以欧阳烨也并没有认为任楚辰真的是“久仰”他，可任楚辰接下来的话，让欧阳烨怀疑，任楚辰的“久仰”可能是认真的了。
　　任楚辰接下来的话是：“听家父说，欧阳公子曾经是纵横集团少东家。然而十年前东家突然离世，纵横集团易主，少东家不知所踪。在下一直以为只是杜撰，没想到今天见到正主了。敢问欧阳公子，这个谣传是真是假？”
　　欧阳烨震惊了，不仅是因为任楚辰“古装剧”的说话风格，更是因为知道十年前旧事的人其实并不多，而任楚辰成为其中之一绝对不合理。据他了解，十年以前的任昆跟纵横集团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是程志文接管好几年之后，他才机缘巧合收购了几个股东的股份，一跃成为纵横集团的一大股东。那么，这个八竿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