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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去,来兮-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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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令姿煌煌(上)

  是夜。
  我站在圣殿中央,仰头凝视高悬在双龙之口,泛着蓝光,被视为赤炎教之宝的冥寒珠。
  赤炎教在武林中屹立了数百年不倒,其中之一的原因便是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在火山口上。赤炎虽是在湖面之下,可在赤炎之下,却有一座巨大的火山。若是火山爆发,熔岩不仅可以把这湖上的水全部吞噬,而且这千里之外的城镇,也会被夷为平地。而赤炎在火山口上数百年仍得保平安,便要数冥寒珠的功劳。
  据赤炎教的年册记载,赤炎教的创教始祖原是堕仙,冥寒珠便是其从仙界携下凡间的宝物,可绝水火,可辟天地。后来,冥寒珠被歹人觊觎,这位赤炎始祖为了万全,便将冥寒珠一分为二,一颗在赤炎的圣殿之中供奉着,为教众开辟道路,连通外界。而令一颗,便在历任的圣女体内,为赤炎镇压湖面之下的熔岩。
  圣女是上天注定的。从第一任圣女开始,只要她诞下女婴,这个女婴便会从母体中继承冥寒珠,而她也会成为新的圣女。若圣女并未诞下女婴,冥寒珠便会自动择主。
  我是从母亲处继承冥寒珠的。作为圣女,我也知道许多世人所不知的关于冥寒珠的秘密,例如,活死人,生白骨。
  我朝圣殿上的冥寒珠跪下,虔诚地叩了三个头。赤炎教众从不信神佛,只拜冥寒珠,因只有冥寒珠实实在在地保护着他们的安危。
  *****
  上次来五清观时,四处弥漫的是醉人甜蜜的花香,没想到这次来,却是换上了烛香缟素。如果云安还在,他看到我第一句定是“你来做什么”,想到这里,我轻轻勾起嘴角。云安,等等我,很快我们便可以再见了。
  突然,我看到远方亮起了几个火把,为首的一人对其他人道:“加紧巡视!师尊说了切不可让歹徒在这段时间趁虚而入!”
  我心道奇怪,一个破道观哪来这么歹徒,除了我还有谁会成天觊觎他们些个臭道士。
  就在我出神之际,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忽然出现在我面前,他带着帽子,帽子几乎遮住了他整张脸,只露出瘦削的下巴,我看不清他的模样。他拉起我的手便拖着我走。“你是谁!做什么,放开我!”我顾忌着不远处那群人,只能压低声音说话。
  只道那人力气竟出奇的大,我施了内力竟都挣脱不开。那人拉着我绕过圈圈道道,终于,来到一处看似静默无人的院落停下。
  我皱眉,“你是谁,有什么企图?”
  那人戴着帽子,我完全看不出他是谁。不待我反应过来,他转身,用拉住我的手把我一拽,我便落进了他怀中。在这一瞬间,我竟然还出神想到,原他来一直都牵着我的手。
  “思悠悠,你来这里做什么。”低沉而轻柔的声音。
  在陌生的怀抱里,我却瞬间红了眼眶,只因那熟悉的声音。
  “你,还活着……”自听得他死去的消息,我从不曾真正相信,可是此刻,我也还是不敢相信。
  我看着他在清冷的月色下显得略微苍白的脸,伸手想要去摸,却不敢触碰。
  他却握紧我的手,轻笑道:“傻瓜。我还活着,你不用来‘救’我,这里如今……很危险,你莫要在这里多待,回你该回的地方去。”
  “不,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我心中还有一大堆疑问,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既然你活得好好的,那为何五清观上下都在……”
  “此事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听我说,尽快离开这里。日后……我会去找你的。”
  我心中一喜,也不计较他那个复杂的问题了,“那既然此处危险,那你便随我一同离开罢。”
  “这里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我处理,我不能离开。另外,我有一事要与你说。记住,只有你一人知道我还活着,可明白?”他说得郑重。
  “嗯,我明白了。你记得来找我!”
  他点点头,把我被风吹乱的发丝挽至耳后,“走罢。”
  就在我正要离开之际,漆黑的院落中却火光骤亮。我被五清观的弟子团团围住,而领头的,正是那日在狱中与云安说话的师叔。
  “你这妖女既然自投罗网,就休想逃出我妙清的五指山!来人,布阵!”
  “云安,你不用管我——”我转头一看,却发现云安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不见,心中冉起强烈的疑惑。但眼前的情形亦不容我思虑太多,云安不在,我也正好放开手脚对付这些臭道士。
  我抽出长鞭,把内力灌入,长鞭即刻便像有了生命一样,泛着点点银光,在小道士中灵活游弋,倏尔柔韧,倏尔刚硬,在他们失神之际,便利落地贯穿他们的心脏。那些道士根本毫无反击之力,不出片刻,已有数十个道士倒下。
  我冷笑嘲讽:“老道士,就凭这样便想捉我?都这把年纪还这般天真,也只有道观寺庙能容得下你。”
  “哼,乳臭未干还敢大放厥词!若老夫只有这一手,还真擒不住你这女妖!那你来瞧瞧这是谁?”
  这时,几个小道士抬着一张榻子出来,上面躺着一人奄奄一息,正是云安!
  “云安背弃正道,擅自放你出狱,受了五清观的刑罚,本该殉天,但本座念在他是我已逝师兄最得意的弟子,故饶他一命。这是本观之耻,因此对外宣称他病逝也罢。不过他伤势十分重,若不及时救治,也活不长了。如何,小妖女,他为了你沦落至此,你可要救他?”
  我方才见过云安,这病榻之上的定然不是真云安,且云安与我说过,只我一人知道他活着,那便是这老道士诓我。可他这般骗我,又是为了什么?
  我走到“云安”跟前蹲下,深情地看着他,问老道士:“要如何救?”
  他把目光锁在我身上,一字一句道:“冥、寒、珠。”
  那老道士的目的竟是冥寒珠!而且,他怎会知道冥寒珠的秘密?!忆起往日发生的种种,我终于知道这老道士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一个月前,我被他们关进狱中,估计那时,他们便想要我体内的冥寒珠。然而,在圣女身上的冥寒珠,必须是圣女自愿取出,若并非圣女自愿而强行取出,取出的冥寒珠并不能发挥其作用,对赤炎教也不会有丝毫影响。圣女身死,冥寒珠便会立马择主,宿进新圣女的体内。因此,老道士便想到了用“云安之死”来诓我!
  若我一取出体内的冥寒珠,赤炎教不出顷刻,便会被滚烫的熔岩倾覆,化为乌有。然则,他们不知道在来之前,我已思忖了他法救云安,他们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云安并没有死。
  我看了“云安”一眼,道:“冥寒珠能救人我只在古籍上看过,我并不会。”
  “我之前就和云安说过,妖女无一不是寡情薄幸忘恩负义的。他却不信。如今,你是想让他赌赢,还是还他把命也输进去?”
  “我救不了他。”
  那老道士约莫没想到我竟然不救“云安”,他怒极而笑:“很好,很好!既然你不救人,那我便让人来救你!来人,把她关进牢中!”
  没想到又再一次来到这个熟悉又讨厌的地方。
  天空将要拂晓之时,云安又出现了。
  其实我并不知道他是几时来的,只是我醒来之时,便已见他坐在我身旁,我正靠在他的肩上睡着,身上披着他黑色的斗篷。
  我揉揉惺忪的睡眼,“你坐了多久?怎么不叫醒我?”

  第二十二章 令姿煌煌(下)

  他把从我身上滑落的披风披在我肩上,“才辰时过半,可要再睡一会儿?”
  牢狱内湿冷,再加上现下正是更深露重的时候,我见他穿得单薄,便把披风的一半绕在他身上。他见我如此动作,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这,这里冷,我要把衣服还给你你定是不愿意,可我也不愿意看你受凉呀,我并没有轻薄你的意思!”我的话说得五分心虚,便低下头逃避他的眼神。
  忽然,他把我搂住,“这样,才不会冷。”
  我蓦地抬头,触上他的目光,似霜冻住的蜜糖,在冰霜消融后,满眼的爱怜徐徐溢下。
  “有你在这里陪我,就是永远出不去我也愿意。”
  “不,等天明了,你便可以出去了。”
  我不解地看着他。
  “师叔打算用你,去赤炎教换取另一颗冥寒珠。”
  我乍然而起,愤然道:“卑鄙小人!在我身上打不了主意,便去敲诈我爹!你们算什么正道人士!”
  我这般说话,他也不生气,只平静道:“思悠悠,这不是很好吗。你可以安然无恙,你们赤炎教从此失去连通外界的途径,不再祸害世人,从此生活虽是与世隔绝,却也可以不再受人挑衅干扰。”
  我似乎突然不认识他了,用看着陌生人般的眼神看着他:“云安,难道你们修道的人都是这般自私?我们虽是魔教,但我们也有选择的权利。我们选择站在如今朝堂的对立面,于是我们便成了‘魔教’,你们认为这样对世人是好的,但是,我们难道不就是其中的世人吗?为何我们便要孤独地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地方?为何我们便要活该牺牲自己?”
  “在你们不涂炭生灵之前,你们的确是‘世人’。”他站起身,把披风全部披在我身上,“天要亮了,他们也快来了,我要离开了。既然你认为你们不应该牺牲,那便好好,活下去。”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你!”
  “你会全部都知道的。”
  果不其然,在云安离开后不久,妙清那老道士便带着人来了。他们似乎早有准备,把我囚在马车的铁牢上。这个铁牢中遍布蒺藜,马车颠簸,随便就在我身上划出几道口子。而且在上马车之前,他们就帮我换上了白色的衣裙,于是道道血印在我身上更显触目。
  来到赤炎教前,他们进不得去。妙清瞥了我一眼,别有含义地一笑,调高音量,对着湖面高声道:“赤炎教的胆小鬼们,要不要出来瞧瞧你们的圣女?要救她的话,就拿着你们手中的冥寒珠出来换!”
  话音落下不久,赤炎教在湖下冉冉升起,那些原本围在湖前吆喝呐喊的道士看到如此景象,纷纷后怕地向后挪。
  我心内嗤蔑,也不知谁才是胆小鬼。
  我爹和阿蓝站在那条长道的尽头,远远地朝我看来,神色不辨。
  “呵呵,赤炎教主,要不要救你女儿就看你了!”妙清指着我,语气里满是他诡计得逞的得意。
  “爹!阿蓝!不用管我!别理他们!”我大喊时身体下意识地往前倾,再一次被蒺藜划破的旧伤口汩汩流出鲜血,原本已经干了的暗红又重新变得湿润鲜艳。
  “小悠,住嘴!”阿蓝急急斥我。我知道,他不想我乱来。
  “哦?这样的话,你便会在阴冷潮湿的地下渡过你的一生,永不见天日,每日被折磨的日子你想必没经历过吧?不然你这小妖女哪还敢这般逞英雄。”
  “臭道士!你闭嘴!”我现在这副模样,再加上老道士这般说,只怕我爹会心软。
  一道注了内力的低沉声音缓缓传来:“放了她。冥寒珠给你。”爹爹终究舍不得我。
  在看到那颗盈着淡雅蓝光的冥寒珠时,我闭上了双眼。
  “缚兰咒?!思悠悠,你疯了吗!快停下来!给我停下来,听到没有!”湖面的细柔的微风传来阿蓝狂暴的怒吼。
  而我催动咒语的速度不断加快,身上咒光愈盛,在刺眼的咒光的包裹下,身上染满血的白衣赫然已被火艳的红妆代替。
  霎时,万倾如茫,仪姿煌煌。
  冥寒珠有许多秘密,又例如,其原是火神祝融的法器。火神的丹炉能炼制多种天下至宝,可偏生,在炼制之时,需要一人在丹炉内护法,而冥寒珠正可护着那护法不受炙热之苦。在冥寒珠落在赤炎教之一分为二之后,火神无法再启用丹炉,因为,无人愿意去那足可令人化为灰烬的丹炉内护法。
  除去赤炎教之下的火山之患,对于火神来说,不过动动手指的事情。而缚兰咒,正是冥寒珠的宿主献身与火神,去那丹炉内做护法的契约。与火神定下这契约,不过受千年炙烤之苦,我体内有半颗冥寒珠,断然不至于送命。但日后,赤炎教便可得火神庇佑。
  阿蓝与爹爹都催动全身内力,试图阻止我,玄铁牢笼在他们强劲的内力作用下,“嘣”的一声炸成碎片,然我,仍岿然不动。缚兰咒一经催动,便只有施咒者可以停止,不受外界丝毫干扰。我很贪心,我宁愿死了,有人记着,也不愿意活着,无人相伴。所以请你们忘记我的自私懦弱,只记得我这一刻。
  在缚兰咒光中,我看到了一身火红的祝融天神,还有一道,熟悉的背影。火神说了几句话,那道背影转过身来时,我催动的缚兰咒忽然盛光骤灭。我怔坐在只剩下一片铁块的牢笼上,脑中一直浮现着那道身影,以及火神与我说的几句话。
  爹爹和阿蓝急切地与我说着什么,然而我却似乎全然听不见。
  我一把推开围在我身边的众人,跃身上马。
  我在五清观中,往日云安教我练字的地方找到了他。缱绻的月色之下,他正在描绘着一名女子。
  我看着他的背影,想起火神与我说的话。他说,云安已经先我一步,做了丹炉的护法,不再需要我了。他还说,因为云安的前世与他有恩,固云安在身死之时见了他,云安便说,让他代替你做护法,还有免了赤炎教的火山之患,就算报了他的恩情。火神很乐意。火神最后说:“云安在一个月前便死了,可是,他求我再让他活三日,他愿再用千年换取三日。我不能公然违逆天意,只得为他施下魂傀术法,三日里每日只能在人间出现一个时辰。我问他,可还有何重要之事未了,我可替他完成了,也无须再多受千年之苦。可他却故弄玄虚地说什么,百年之后,千年万年也对于他来说也毫无区别,虽然我贵为火神,在这件事上却毫无用处。我从溯源镜中偷偷观察他,竟发现某一天他只用了一个时辰,看你睡觉。今日是第三日了,你抓紧时间,可还能见上他最后一面。”
  在我出神之际,他正在画上用桃色点缀着花瓣。
  “为什么,你这样做毫无意义。”
  “冥寒珠以后再无作用,你们可以选择了。入世,或者出世,善,或者恶。”他没有转身,继续手上的动作。
  我施术,冥冥的夜色中飘零着沉寂的花瓣。
  “画完了?可否给我看看。”我走至他身旁。
  “嗯。”
  画上的我正撑着下巴趴在屋顶的房檐上,笑眯眯地看着他在上课。房屋之外,飘零着温柔的桃色花瓣。
  空中的一朵花瓣落在画上未干的水墨之上,画面栩栩如生。
  “云安——”我再转身时,伸手便覆上他的双眼。
  “冥寒珠在我的双眼上,我把它给你。两千年一过,你便来把它还给我,知道吗?”我眼前漆黑一片,不知他神情如何。
  他把我拥进怀中,声音颤抖:“好。”
  渐渐地,我手上触及的温度消散,怀中变得空空荡荡。
  我这般自私,就是两千年后,我尸骨全然化成泥土,定然也要他记得我。

  第二十三章 情不知所起

  我醒来之时,正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与另一把陌生的声音在交谈,于是我便继续装睡,在回忆着在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我故意落进无妄池中,司瑾救我,之后便是现在了。熟悉的声音是司瑾,不过此时,那另外一人正说道:
  “在无妄池中的发生的事你是否记得?”
  “怎么可能忘记。”他说得云淡风轻,但字里行间,我还是隐隐感觉到了丝微泄露而出的决然,莫不是在无妄之境中发生了什么?但如果发生了什么刻骨铭心之事,我不可能全然不记得。
  “你又不是不知,无妄之境中所发生的一切全然是假的,何必当真?”
  “假?若全然是假,你在这里又是为何。就因为你知道,无妄池水之下,反映的皆是人心中最直接、最真实的想法。无妄无妄,再无虚妄,所以,再世为思悠悠的她,面对心仪的云安,才能毫无保留的付出。”
  思悠悠是谁?云安又是何人?
  “那也是云安与思悠悠的事,与你司瑾何干。”那陌生人道。
  “难道换了个身子,改了个名字,我就不是我了?”
  我从他们的对话中了解,云安约莫就是司瑾在无妄之境中的身份,那莫非我便是他口中的思悠悠?若真的如此,我们的计划已然成功了一半!
  “如此说来,你如今是认定她是常羲了?”
  听到“常羲”二字,我心中咯噔,集中注意力听着司瑾接下来的话。
  “我不知道。但世上,只有她对我倾诚以待。”
  “也罢,你寻了她三万年,如今终是有点眉目,心中欢喜是自然的。情之一字也只能从心,你便听从心意而为罢。但与你相交相识多年,还是想提醒你,我在无妄池中找到你们时,她身上——”
  我听着觉得不妙,便连忙打断他的话:“水……水……”
  匆忙的脚步声急急来到我的床前:“你醒了!”
  我睁开眼,四处黑漆漆的,什么也见不到,试探着问:“如今,可是黑夜?”
  面前人沉默了半响,我急急地向前摸,“快告诉我呀!我是不是瞎了?我以后是不是就要做一个事事都要仰仗别人的可怜虫!”
  那人紧紧地抓住我在空中胡乱划着的手,把我抱紧,声音哑涩:“慕瑜,别怕,别怕。天枢,快来看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他一下一下地轻抚我的背,许是他下了静心咒,我的情绪真的渐渐地平复下来。
  原来屋中的另一人便是我们之前一直在寻找的连桑谷中的天枢神君,那这里,难道就是连桑谷?可是来得此处又如何,我都已经成了一个瞎子了。我心中嘲讽自己,果然是无妄池,心存妄念,报应不爽。任务虽然成功在睫,但失了双目,可谓得不偿失。
  那天枢神君帮我把脉,沉吟了许久方道:“姑娘,你可记得在无妄池中发生的事?”
  “不记得了。”
  “你真的不记得了?”司瑾突然道。
  我点点头。
  “在无妄之境中,她是否受了伤?”天枢神君约莫在问司瑾。
  “嗯。正是伤了双眼。”他扶着让我往后坐一些,背靠下去时软绵绵的,甚是舒适,估计他给我往后垫了什么。
  “这种情况十分罕见。我见过的凡是出了无妄之境的人,都会记得在无妄之境中发生的事。若是在里面仍是心存善念,即使全然袒露心迹,那即便从无妄之境中出来,也会得个好结局。然而世间之人,心中隐匿的多为不耻为人所知的腌臜之事。故一同进来连桑谷的人,多数未过得无妄池,便决裂而去,有的甚至一醒来便相互厮杀,因此进得来的人少之又少。我在古籍上见过姑娘的这种情况,但上面只说了症状,并无写明医治的方法以及原因,不过根据古籍的记载,最后那位病人想起了无妄之境中发生的事情,病体也痊愈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们都出去罢,我想休息。”
  过了许久,我感觉到屋内仍有一人未走,便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你方才醒过来,现在想必睡不着。”司瑾道。
  “我并不是真的要睡,只是——”
  话未说完,便被他打断,“既然不想睡,那便出去走走。今天天气很好,而且,连桑谷很——”他突然顿住,又重新道,“嗯,连桑谷很破,没什么好看的。”
  我知道,他在顾及我的情绪。睡了一觉醒来,眼睛里从此失去鲜活,但目之所及,又不尽然是漆黑,倒似像沉浸在了一汪深潭,被漆黑笼罩,却又朦朦胧胧地隔着水,感觉到外界事物的存在。无论睁开双眼,又或者闭上双眼,我似乎始终都是自己一个在偌大的空间当中,有点孤独,又有点冷,却没有悲与喜。
  见我不搭话,他又道:“既然不想出去,那我说故事给你听?”
  我把头转向他。
  他便开始与我讲云安与思悠悠的故事。
  听到一半,我问他:“思悠悠不是与阿蓝说要告诉云安她为了救洛水镇的人们,而在赤炎教所受之苦吗?她后来到底有没有说,没有的话也太委屈了。如果是我,我才没有这般伟大,当了英雄定要让全部人都知道我的好。”
  “她没有说。不过云安知道。云安那时已经修得窥镜术,洛水镇的瘟疫突然好了,再加上思悠悠的离去,令他心生疑惑,便第一次用了窥镜术看她。”
  “思悠悠一离开,云安便着急着去偷窥人家姑娘,之前人家姑娘一直厚着脸皮说喜欢他,他还躲得远远的。想必是装的吧。”
  只听闻司瑾不自然地咳了几声,不接我的话,继续道:“云安在窥镜中看到了——”他突然停住,声音似乎轻了几分,悬在空中,“谢王爷命人对她施以剐刑。那日,整间牢房的地下都被她的鲜血淌成红色。后来,即使有阿蓝的精心照顾,也足足在牢狱中休养了半年才能走动。”
  不知怎的,我听得背脊一紧,手脚都有些冰凉。司瑾察出了我的异样,连忙把我的手塞进被中,而后握紧我的手往我体内渡仙气,我的身体才渐渐回暖。
  “好些了没?别怕,我在这里没人能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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