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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2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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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摸马身,将草料往马嘴边送去,却是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那马正低头,嘴里咀嚼着黑乎乎的东西,看着有些奇怪。
黑呼呼的,连带着半块皮肉。这……驿卒不由地打了个寒战,拉了马缰。将马驱到一侧吃草。
马嘴下边,雪地里凸起一物,正是被撕下头皮的一具冻尸。
驿卒唬得退后一步,却是险些绊倒,从积雪里又甩出只连着身子的胳膊来。
饶是这驿卒有几分世面,也被吓得一激灵。
他握着腰间的制刀,连带着刀鞘在跟前的雪地里胡乱划落了几下。倒毙的冻尸不是一具两具,足有五、六具那么多。
附近还有两具倒毙的马尸,塞外苦寒,没有马匹代步。那简直是儿戏。其他地马匹,可能是在暴风雪中与这些人走散了。
看这几个死尸都是穿着皮毛衣裳,身上也带着制刀,都是青壮,驿卒不由地有些纳罕。
难道这些都是军中的人,到塞外公干,要不然地话怎么这个时节到这边来?
虽说刚才唬了一条,但是眼下驿卒的眼睛却不禁有些发亮。
他四下了眺望。白皑皑的雪原,除了他自己个儿。不见半个人影。
他使劲地搓了搓手,嘴里嘀咕着:“嘿嘿,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趟苦差事倒是没有白来。”说着,俯下身子,在那几个人身上翻着。
一连翻了几人,荷包里不过是些碎银子与铜板。
驿卒一边往荷包里送银子,一遍嘀咕道:“娘的,看着光鲜。却是穷鬼。”
翻到最后一人身上。荷包却是沉甸甸。驿卒心中大喜,忙将荷包打开。这一看之下,脸却是僵住了。
整整一荷包的金饼子,他用手掂掂,少说也有五、六十两。
驿卒有些不敢置信地掏了个金饼子送到嘴里,使劲地咬了一下。金灿灿的金饼子上,立时多了两枚牙印。
一两金,十两银,这就是能换上五、六百两白银,够他干半辈子的了。
驿卒恍若梦中,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使劲地打了自己个耳光,生疼生疼地,这才确信自己没有做梦……
毡包里,曹盘腿坐在东侧的羊毛毡子上,看着中间地上的简易灶台。
说是灶台,不过是个铁条支起地架子,上面吊着两只铁锅。底下是石头搭的小灶坑,里面是烧着的是干牛粪、干羊粪。
一只半大铁锅里正煮着茶,浓浓的茶香布满了帐篷。另外一只更大些,则是早起放进的大块羊肉,还没有开锅,但是肉味也出来了。
这毡包看着不大,但是除了牧民巴图家的老少三代女眷外,如今装了曹一行十二个人,也不算太拥挤。
铁锅旁边,一个健壮的蒙古妇人麻利地往两个灶里填着牛粪。
毡包的正北边地毡子上,坐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穿着蓝色棉地蒙古袍,手中拿着个黄铜转经筒,笑眯眯地看着大家。
老太太身边,依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穿着亮粉色的蒙古袍,头上戴着尖顶帽。
在曹一干人中,只有曹与小满会说蒙语。
小满侧身围在灶前,用个铁钳子串了两只烧饼在灶边烤着。
少一时,烧饼被烤得焦香四溢,小满看了看曹。
曹向老人家待的地方示意,小满起身,弹了弹烧饼上的浮灰,拽下两只热乎乎的烧饼,弯下身子,双手递到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见了,忙摇了摇头,用蒙古说道,请客人们自用,无须客气。小满指了指灶台边上的牛皮口袋,用蒙语告诉老人家,还有不少了,大家一起吃。
老太太听了,这才笑着接过,递给边上的小孙女一枚烧饼。
小女孩接了,笑嘻嘻地看了边上与老太太说话的小满一眼,转过身子吃烧饼。
那蒙古妇人已经将茶锅里地茶叶渣子滤出,将茶水里撒了一捏盐,倒了半筒羊奶,又烧了一个开,奶茶就熬好了。
那蒙古妇人拿了一叠粗瓷海碗,先盛了一碗。双手端到到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冲她摆摆手,咕噜咕噜地说了几句蒙语。
曹听出是礼让客人之意。忙俯身道谢,用蒙语道:“老人家,您先用,多谢您地容留之恩,佛祖与长生天会保佑您老健康长寿的。”
老太太见曹礼貌有加,也就没有再谦让,满脸亲切地请他们也不要客气。只当是在自家一般。说完这些,老人家招呼那妇人给大家倒奶茶。
那蒙古妇人应了,用海碗盛了奶茶,从曹敬起。
虽说看着这家牧民地毡包与打扮。不过是个寻常的牧民之家,但是蒙古人向来重礼,曹也不好怠慢。
那妇人是老太太的媳妇,小女孩的母亲,是个三十来岁地健硕妇人,性子看着也甚是爽朗。她双手奉茶,口中用蒙语说道:“远方的客人,请你饮一碗草原地佳酿。愿那高飞的苍鹰,保佑您旅途平安。”
他微微欠身。双手接过奶茶,口中用蒙语道谢。
其他人,虽说听不懂蒙语,但是也都是有样学样,双手接了奶茶。
那妇女又端上来两大盘子奶豆腐,摆在大家跟前。
伴着这热乎乎的奶茶,咬上两口奶豆腐,整个人好像都暖和过来。
就听到咕噜咕噜的滚肉的声音,屋子里渐渐地弥漫着肉香。
昨天下午。在暴风雪时。曹等人幸运的遇到了牧民巴图,随着巴图来到他们家的蒙古包。
因天晚了。昨晚没有炖肉,只熬了奶茶,端了奶豆腐来招待众人。大家地晚饭,就是烧饼就奶茶,还有些熟食。
如今闻了着扑鼻而来的肉香,却是将大家肚子里的口水都勾出来了。
大家都不禁去瞄肉锅,曹却是望向毡包门口处。
魏黑嫌毡包里气闷,跟着牧民巴图出去看牲口去了,已经去了有小半个时辰,还没有回来。
少一时,就见门口的毡帘挑起,进来个十五、六岁地蒙古少年,怀里抱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半大小羊。
他是巴图的儿子,名字叫那日松。
虽说进了毡包,看见客人们后,他脸上仍带着憨厚的笑容,但是却是难掩眼中忧色。
那蒙古小女孩已经从祖母身边起身,飞快地奔到门口,摸着哥哥怀里的小羊,面上现出难过之色。
那日松后边,魏黑与巴图相继进来,怀里也都抱着奄奄一息的小羊。
巴图将小羊放在一边,冲客人们笑了笑,开口问那妇人肉炖得怎样了。
那妇人打开锅盖,用筷子扎了扎,肉已经烂了。
巴图搓了搓手,“嘿嘿”笑了两声,用蒙古对那老太太说,请客人们开饭。
那老太太看着几只已经爬不起来的小羊,笑着也有些沉重,随即转了转手中的经筒,慈爱地邀请曹用饭。
曹起身谢过,回头招呼着众人,围着老人家坐了。
魏黑已经回到曹身边,说道:“公子,为了给咱们腾地方,他们家地羊冻死了大半,咱们得补偿一下才好。还有咱们的座骑,冻死了三匹。”
昨晚,曹等人随着巴图回到毡包时,暴风雪已经很大了。
为了怕冻死牲口,巴图地家人将家里所养的二十多头羊都赶进毡包里避寒。
曹他们一行十来人,这毡包里都是羊,根本没有人能落脚的地方。巴图毫不犹豫地带着儿子,将羊都撵到外头的圈里。
因去年冬天雪大,这牧草就不够吃,这些羊都已经够孱弱的,哪里还经得起暴风雪的摧残?
这不,一晚下来,却是冻死了大半。
巴图擦了手,坐在老太太右手边,爽朗地招呼着大家,脸上丝毫没有懊恼与后悔的模样。
对于牧民之家,这几十头羊,就是全家老小的生计。
为了帮助陌生的客人,他们虽说损失惨重,但却仍是热情依旧。
多么朴实地民族,曹地心中很是感动。
在京城整日里钩心斗角的,面对这些善良质朴地人,实是让人不禁生出亲近之心。更不要说,眼前这其貌不扬的蒙古汉子,也算是大家的救命恩人。
想着昨晚鬼哭狼嚎般的狂风肆虐声,就是在毡包里,也让人生出寒意来。
连马匹这样的大牲口,都冻死了;要是大家没有遇到巴图,那会是什么情景,实不敢想象。
妇人拿了两只小盆大小的海碗,盛了炖熟的羊肉,送到老太太与客人们跟前。
巴图拿出腰间的蒙古刀,先隔割了一块羊肉,送到老太太碗中,随即请大家随意享用。
曹用蒙语谢过,随即招呼众人开动。
众人出门,身上多带着短刀,割了半个巴掌大小的肉块,沾了盐巴吃,倒也是满嘴流油,津津有味儿。
有的,不惯用肉做主食的,则是请女主人帮忙盛了半碗肉汤,就着烧饼吃。
这一顿饭,却是吃得宾主尽欢。
曹他们昨儿偏离驿站,走到这边来,跟巴图一打听,才晓得离烟灯吐驿站还有三十多里地。
巴图去那边卖过羊皮、买过盐巴,所以熟悉这段路。
见曹他们都是异族人打扮,晓得不是草原上的,巴图担心他们再次迷路,便自告奋勇地要送他们过去。
虽说曹不好意思再麻烦这个热心汉子,但是众人缺少坐骑,对路况又不熟,只有厚颜请巴图帮忙。
巴图跟母亲与妻子交代几句,便去外头套车去。
曹看着毡包里那匍匐在地的小羊,悄悄解下随身所带的荷包,趁着大家没留意,掖在老太太搁转经筒的架子后头……票。嘎嘎
第十卷 游龙舞 第五百一十三章 出手
少一时,巴图套好了两驾勒勒车,进来招呼客人们出发。
巴图的妻子已经给大家的水囊里装满了奶茶,还问丈夫要不要带些奶皮子、奶豆腐。
巴图笑着点头,巴图的妻子寻了个皮口袋,装了奶食,递到小满手中,用蒙古话说着些祝福他们旅途平安的话。
小满谢了接过,曹起身同巴图的母亲道别。
老人家随手拿起转经筒,跟着起身送客。巴图的女儿,名字叫其木格。
小姑娘眼尖,一把从筒架后拿出了曹刚掖在哪里的荷包,送到曹面前,嘴里用蒙语说着,客人落下东西了。
曹微笑着接过,看着巴图的母亲,迟疑了一下。
巴图家为了安排他们避暴风雪,死了二十多头羊,生计出现问题,理应这个时候,好好感谢。
但是蒙古人最爱面子,招待每一位路过毡包的客人是他们的传统。会接受礼物的馈赠,却不会接受金银,要不然就会觉得受到侮辱。
看着老人家洞察世情的双眼,曹迟疑过后,还是将荷包暂时先收回袖子里。
他先是褪下手腕上带着的一串菩提子手串,双手送到老太太眼前,道:“善良的老阿妈,请接受客人的馈赠吧,别让客人的心里带着遗憾上路。”那手串中间,有块拇指大的雕花珊瑚。白白的菩提子配着血红的珊瑚,看着甚是醒目。
老人家见曹满脸诚挚,笑着点点头,接过了曹的礼物。
曹又叫小满从行李里取了一双簇新的鹿皮靴子,送给巴图的儿子那日松。
那日松看看父亲,见父亲点头,接过了靴子,向曹谢过。
蒙古人的风俗,是视口朝上之物为吉祥物。在各色礼物中。除了哈达与五畜之外,靴子就是蒙古人最喜欢的礼物了。
曹随扈来过几次塞外。加上也有蒙古好友,所以晓得这个。
大的小地都送完,曹弯下腰,从靴子里抽出把匕首来。
虽说这匕首看着平淡无奇,没有像时下流行的那样镶金包银地,但是却是精钢所制,甚是锋利。
他将匕首双手递到巴图面前。用蒙语道:“大恩不言谢,草原上这个救命之恩,我定永生铭记。==这个匕首是我随身用的,不是做我的答谢。而是馈赠蒙古朋友的礼物。”
巴图听着前面,还笑着摆手,听到后边,这憨直的蒙古汉子却是不晓得该如何拒绝了。
他“呵呵”笑了两声,还是痛快地接了曹的礼物,同时将自己随身所带的蒙古刀取出,回赠曹。曹郑重接过,在腰间挂好。
他这才从荷包里摸出两锭五两地银元宝。递到巴图面前道:“咱们这一行,都是爷们。也没有能送大嫂与其木格的见面礼,要是不嫌寒碜,巴图大哥就收下这个给大嫂与其木格打对手镯子吧。”
虽说蒙古人没有收客人银钱的道理,但是曹送了一圈礼,使得巴图不由地有些迷糊了。
待醒过神来,这蒙古汉子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情急之下,磕磕巴巴地说出一句汉话来:“银子地……不要……”
曹也摇头,道:“不是给巴图大哥花销的。也不是用这个来糟蹋大哥的热心。这是给其木格打首饰用的,总不好让她白叫我一天叔叔。难道。巴图大哥不将我当朋友?”说到最后,已经是皱眉,带着几分恼意。
虽说曹平日不爱多说,但是他的嘴码子是在京里练出来的,巴图这憨厚的蒙古牧民哪里抵抗的住?
这要是不收,倒是要得罪客人。
虽说心里觉得不太好,但是巴图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下了,转手递给妻子收好。
全家上下,收了曹这些礼物,巴图有些不好意思,跟妻子低声咕噜咕噜两句。他妻子到了一边,从木箱里翻出个包袱来,笑着递给曹。曹见巴图夫妻两个殷切地看着自己,也不好不收,就接了过来。隔着布,摸着软软地,大概是什么毛皮。
这大人之间,礼物送来送去的,其木格瞪着圆圆地眼睛看着。
虽说小姑娘只有十来岁,但是蒙古人早婚,省事得早。她也瞧出来阿爸阿妈受了客人地重礼,尤其是最后的银子,是专程给她与阿妈的。
小姑娘想了想,从自己的脖颈上摘下一条皮链来,底下有颗狼牙。
她上前去,不容曹拒绝,将狼牙项链直接塞进了他的荷包,而后笑嘻嘻地跑到祖母身后看着。
曹怎么好意思收小姑娘的礼,刚想要从荷包里拿出来,小姑娘已经是撅起嘴巴,一副要哭的模样。
曹没有法子,只是笑着谢过。
小姑娘这才笑逐颜开,搀着祖母出毡包,同阿妈、阿哥一同目送曹等人离去。
众人中,冻死了马匹的四人,上了巴图所驾的勒勒车。
虽说是两驾勒勒车,都是马匹拉着,但是却只有巴图一人赶车。后边地马缰系在前面地车上,不需要人操心。
路上积雪一尺多深,因勒勒车是高轮马车,所以拉起来速度也不算慢。
到了太阳偏西的时候,一行人就到达烟灯吐驿站。巴图不放心家里,没有久留,将曹他们送到这里,又用带来地两头冻羊换了两包盐巴,半包茶叶,就先驾车回去了。
这边的驿站简陋,不过是套两进的院子。前一进左右都是马棚、车棚,中间的屋子左边驿丞住了,右边充当仓库。
后一进,三面都是一溜房子,拢共有二十来间。
不只房子简陋,这边的人员也不过一个驿丞,一个厨子。两个马夫。
虽说简陋,不比口内驿站。但是好歹有屋子安置,还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
众人在雪地里跑了两天,如今也能这般,已是知足了。
驿站设在这边,就是联系八旗牧场与太仆寺牧场的。晓得是太仆寺衙门的长官到了,这驿丞也甚是殷勤。
魏黑一直留意着纳兰承平等人的动静,八旗牧场在太仆寺牧场西边。
过了烟灯吐后。往东北方向走是太仆寺牧场,往正北与西北方向,则是分布着八旗牧场。
问过驿丞,兵部的官员是昨儿下午到地。今儿早上已经往牧场去了。
魏黑在心里盘算那边的人手,要是没有暗中跟着地,两下里差不多。
同行的有位郎中,是纳兰承平的长官,多少会使他有些顾及。只要这路上没事儿,等到了太仆寺牧场,就不用再提防了。
虽说这边厨房简陋,晚上送来的除了一碗肥鸡。一碗烧羊肉外,剩下的就是白菜豆腐粉条这些。但是众人吃得也是香甜。
不管怎么说,这用奶食与肉做主食,大家都是不适应,还是吃这样的饭菜,使劳乏了数日的众人胃口大开。
吃罢饭,沏了一壶浓茶,曹与魏黑说起昨晚地惊险与巴图的好客。
虽说来过草原几次,但多是暖和的时候来,这暴风雪还是头一遭遇到。
不说别的。就说昨晚那刮了一宿地白毛风。要不说遇到热心肠的巴图,他们这一行人在雪原上连个避风的地方也找不见。还不得冻死几个。
烟灯吐驿站距离前面的三棵树驿站有八十里,这段路程还好说,天明动身,下午也差不多到了。
三棵树驿站到太仆寺牧场却是有一百二十里的距离,还是要看天气,要不然的话,遇到风雪路上耽搁,又会发生昨日的惊险。
到了天色将黑未黑的功夫,驿站这边又来人了。
这驿站院子小,小满出去到前院给曹端热水地时候,与他老子迎面碰了个正着。
除了曹方,后边还跟着七、八个健硕汉子,除了张义,其他的都面生。众人都是单人双骑,从驿站门口进来。
曹方看到小满大喜,立时开口问道:“大爷在这儿?”
小满点了点头,有些不敢确信,揉了揉眼睛,高声问道:“爹,您怎么来了?这是……”说到这里,看着跟在父亲身后地汉子们,面上甚是疑惑。
曹方已经翻身下马,顾不上回到小满的话,问道:“大爷在那间屋子?快带我去见大爷!”
小满见父亲催得急,也不敢嗦,转身引着父亲往后院去。
却说驿丞正在屋子里喝酒,听到院子里喧嚣,出来查看。
见这行人都是双骑,驿丞以为是哪个衙门的,忙上前去招呼。
张义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驿丞手心中,道:“我们不是哪个衙门的,是曹大人的私属,路上耽搁了,才到罢了。”
驿丞偷偷掂掂,估摸有十来两银子,立时满脸堆笑,领着众人去马棚系马。
没有品级又如何,宰相门房七品官,这权贵家里的豪奴,比芝麻绿豆官可是有分量多了……
曹见了曹方、张义,也甚是意外。
他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子,想到曹寅与李氏,立时站起起来,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可是府里出什么事,老爷太太身子可好?”
曹方与张义先给曹请了安,随后曹方俯身回道:“大爷,是老爷使小的们追过来的,老爷太太身子还好……”
听着前面,曹刚要松口气,便听曹方又道:“……只是智然师傅有了麻烦,小地们出京时被拘去顺天府了……”
说到这里,他将智然被拘拿地原由说了。
曹听罢,使劲地攥了攥拳头,心中生出怒气来。
智然是方外之人,到了京城,平素往来的不过那几个,又何曾得罪谁了?
虽说曹方只是讲述了大概,但是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瞧出其中不对来。
看来,有人在幕后操手,目标就是曹家,说不定就是他曹,要不然曹寅也不会巴巴地打发曹方带着几个平素并不露面地护卫出来。
他恨不得立时飞回京城,寻找蛛丝马迹,将背后那人拽出来,省的这般没完没了的,叫人闹心。
却是空谈,这身上的差事没完,他如何能回京?
京城还有曹寅在,曹对自己这位老父亲也颇为信任。不过,虽说他心里明白,有曹寅与庄先生在,必定不会让小和尚受了什么委屈,但是还是忍不住悬
小和尚自幼在佛门长大,不知人间疾苦,这番磨难,对他来说,实是太重。
不说别的,要是“杀人”这一条罪孽落到实处,那叫一心向佛的小和尚如何自处。怕是他自己个儿就要想糊涂了,心魔横生……
二堂客厅,王懿看着坐着饮茶的四阿哥,心里有些犯迷糊。这位王爷素来冷面,也没有什么好人缘,平日里只埋头苦干的主儿,今儿怎么想到往顺天府来?
城里这几日,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儿,衙门中除了一个寄住曹府的和尚“撞人案”外,其他的都是杂七杂八的。
这位冷面王爷向来有佛名,听说最是虔诚的,莫非因为这关了个和尚,就爱屋及乌地管起别人的闲事儿来……
第十卷 游龙舞 第五百一十四章 忠言
虽然对面坐着的是皇子阿哥,但是王懿早年做过上书房侍讲,同四阿哥说起来,还有师生情分。转载自
因此,他倒是不卑不亢地坐着,神色未变。做了多年御史,心里嘀咕是嘀咕,但是面上已经是半点不显。
他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问道:“王爷此来,可是有什么指教下的?”
四阿哥放下手中的茶盏,脸上看不出喜努,道:“指教不敢当,只是受人之托,想要问一问正月十八那天的出家人撞人一案进展如何?”
王懿闻言,不由地皱眉。
他是科班出身,心中存了忠君报国之念,一心要做个明臣。早年担任给事中的时候,就不为权势,弹劾过当时正任九门提督的托合齐。
虽说当时没有参倒,并且他还受到牵连申饬。但是康熙五十一年托合齐“会饮案”发后,旧事重提,当年的弹劾又被翻出来。
王懿因而得以升任大理寺少卿,不到一年的功夫,又连升两级为顺天府府尹。
在王懿心中,自然是对皇帝的荣宠感激涕零。
自到顺天府任上后,他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全部心思扑到衙门这边,一心要不辜负圣恩。
天子脚下的父母官是那么好当的,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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