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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5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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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生将热河带回来的一串鉴金小铃锁挂在天宝的摇篮边,金灿灿的,引得天宝不停伸出小胳膊抓铃锁,使得铃锁发生清脆的响声。
    兰院里,除了摇篮中的天宝,其他孩子也都来了。
    看到天结与左住兄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这几个孩子多了几分儒雅的味道,曹颗老大欣慰。
    这三个孩子,才十一岁,就过了院试,迈出科举考试第一步。即便最后能不能进士及第,但是经过层层考试后,锻炼的不仅是孩子们的学问,还有相应的阅历。竞争与努力,也算是成长中的动力。
    只有长生。面色苍白,鼻头红红的,身上穿着好几层夹衣,看着没什么精神。
    不用说,这指定是又病了。他每年秋冬都要病两场,用了不少方子,虽比小时候结实些,身子还是比照其他人单薄。
    因这个缘故。李氏舍不得他多念书,八岁了还养在兰院不撒手。就是他要看书,李氏也怕儿子熬神。
    回到梧桐苑。曹颗就问起长生之事。
    “中秋后病了一场,断断续续的用了大半月的药。前些日子已经大好了,这两日不知怎么着凉,又有些不对初瑜回道。
    曹颗听了皱眉。道:“既是小弟这样,为何还要将天宝安置在兰院?老太太到底上了年纪,一个长生已经让她糟心,如今又加上天宝,也太劳乏些。再说,天宝还小小弟又不断药过了病气儿怎么办?。
    初瑜听了。回道:“谁说不是呢。
    可是老太太说了几遭,我还能拦着不让天宝过去不成?”
    听妻子话中有委屈,曹颗瞅了瞅她的胸脯。
    早在天宝落地前,夫妻两个就说起哺乳之事。虽预备了奶娘,但两人还是觉得初瑜亲自哺育好。但是因产后带下,初瑜这半年一直在用药。孩子就由奶娘喂养。
    “母亲好好的。怎么想起抱天宝过去?”曹颗有些不解。
    家里孩子虽多,但是李氏最宠爱的只有两人,就是幼子长生与长孙。天佑,其他人都要靠后。这次对天宝的态度,却是有些反常。
    “还不是七叔。鬼灵精怪的!”初瑜提及此事,终是忍不住抱怨两句:“打开春开始,恒生与左住、左成搬了住处后,七叔就跟老太太央磨了几遭。也想要个单独的院子主。老太太不放心七叔,说什么也不肯松口。七叔主意就打到天宝身上,老太太将天宝接过去,就是七叔撺掇的。许是他觉得,老太太守着小孙子久了。就能管束他少些,让他搬出去住
    曹颇听得一愣一愣的,道:“不会吧,多点大的孩子,哪里会想这么多?。
    初瑜道:“我还能信口胡言不成?是七叔过来说的,还正经八百地给我致歉。说老太太这半年觉少觉轻,对旁的也不上心,连自家人都不爱多说。他又大了,也不能老留在兰院,将天宝养在兰院,就能添几分生气。”
    曹颗听着。李氏这倒像是更年期症状道:“使太医瞧了么?母亲可安好?。
    “太医只说是肾虚,给开了两个食疗的方子初瑜说道。
    “赶明儿叫母亲身边侍候的丫鬟问问,是不是母亲这两年停经曹颗想了想,道。
    李氏今年五十二,算算年纪,也该到更年期的时候。她性子温婉,从做媳妇到做婆婆,从没有与人为难之时。
    初瑜小声道:“前些日子,问过绣莺,老太太从年前就停经了。”
    身为媳妇。说起婆婆私事,她很是不自在。
    曹颇见妻子如此,道:“按照中医来说,这是女子上了年岁,肾水不足;要是按照西医的说法,是更年期综合症,男女都有的。虽然身上看不出来。但是也不容觑。要是处理不好。心里就做下病了。没想到。长生倒是仔细,他说得也在理
    听丈夫这么说。初瑜晓得,幼子养在兰院,怕已成定局。
    她很是舍不的。脸上有些愕怅之意。
    曹颇伸出手去,覆在妻子手上,道:“这更脖判综合症,顶多两年就好了。你要是委实舍不得。过后咱所,悖竹天宝接回来。”
    初瑜闻言,哭笑不得,嗔怪道:“感情额驸将天宝当成要药了。养在兰院就兰院吧,我这边每日里打理家务,也不能安生照顾他
    见她如此忍让。曹颗抓着她的手,很是心疼:“都是我的不是,差事忙些,顾不得家里。若是我能有空在母亲面前彩衣娱亲,也不用弟跟着凑热闹,使的你为难。”
    初瑜原也是有些怨气的,但是见听了丈夫的话,早已将怨愤抛到脑后,反而替丈夫操心起来。怕他差事太多,太过辛苦。
    蔡院,上房。
    炕桌上摆着几盘奶饽饽与干果,几个男孩围桌而坐。
    长生只吃了半块奶饽饽就起身,他年纪却是长辈,有他在,大家都不敢放肆。想来。他也晓得这点,所以不肯多待。
    天结将他送到门外,又吩咐楼送他回兰院,着着他去了,才转身回屋子。
    恒生已经拿出两个酒囊,搁在炕桌上,道:“大哥、松哥、拍哥,这是马奶酒。是科尔沁的表叔给的。可好喝了,不醉人。”
    不是他藏私。而是怕叔叔身子不好,受不住,所以现下才拿出来。
    世家子弟,十来岁,喝酒不算什么。曹融却是不许他们沾酒的,说是伤身,只这马奶酒,蒙古人当水喝的,恒生前些日子在热河跟着喝过两口。
    这马奶酒是马奶炼制而成,酒精含量极低,所以曹颐才没禁止恒生。
    恒生只觉得这个东西酸溜溜的,怪好喝的。想让哥哥们也跟着尝尝,也没怎么将这个当酒。
    天结听了,唤小榭取了套玛瑙杯子,用来盛酒。
    这套玛瑙杯子,拢共有六只,比酒盅大不了多少。恒生亲自倒酒,将六只杯子都斟满,对天佑道:“哥哥,除了咱们四个的,那两杯是不是让小榭与乐蓝两位姐姐尝鲜?”
    天结点点头。让小榭端了两杯下去。
    已经是九月末。屋子里阴冷阴冷的,生了个炭盘。也作用不大。
    这杯子的马奶酒。喝起来,也是凉丝丝的。
    这马奶酒看着奶白奶白的,淡淡地飘着些许酒香,入口又凉又滑,与其说是酒,更像是饮品。
    小哥儿几个一边喝着,一边说起别后见闻。
    左成说起院试时。隔壁坐着的七旬老翁;恒生说起围猎,说起那一人多高的黑熊,还有一次狩猎成千上万只獐鹿狐兔的壮观情景。
    说得热闹,不知不觉中。那两袋马奶酒喝了个精光。
    到底的是孩子小哥儿多少有些上头,喝的最快的左住,眼神已经有些迷离,身体开始打晃。
    天佑见状,怎么敢让他们几个就这么走了。父亲才回来,自己就带着弟弟们违背了父亲昔日的教导,开始不学好,他不禁有些胆战心。
    他是长兄,惯会背负责任,自不会将责任推给拿酒过来的恒生。他却是忘了,恒生向来最听父亲的话,怎么会冒大不违让大家喝酒。
    一番吩咐下去。少一时,就有人送了几盏酿茶,给众人醒酒,,
    左住、左成兄弟两个离开蔡院后小风一吹,方才去了的酒意,又涌了上来。
    “咱们去找义父”。左住拽着左成的的袖子道。
    左成站住脚。不赞同道:“天都黑了,有什么明自不能说的?”
    “要是义父不在还好,眼下义父回来,我是一天也等不得。”左住道。
    左成听了,知道哥哥纠结于生父“冤情”上,便不再顶嘴,板着脸跟在哥哥身后。往梧桐苑去。
    曹颐与初瑜两个。小别胜新婚,正腻在一处说话。
    少一时儿,初瑜就被丈夫腻得额气喘吁吁,脸上也添了春色。曹颗想要再进一步。却是被初瑜给拦住。
    她生母孝期未过。自不好让丈夫再为所欲为下去。
    曹颗晓得妻子顾虑,便住了手,看着妻子羞涩的模样,心里憋着坏。
    屋子里气氛古怪。还是丫鬟进来禀道:“爷,太太,松大爷、拍二爷来了,在院外候着。”
    曹颐有些意外。起身对初瑜说了两句,便出了院子。
    见哥哥如此。左成也耷拉个脑袋,带了几分感伤。
    两月前,从生母口中了身世的兄弟二人,原想写信给曹颗问及此事的,后来信写好了。始终没有寄出去。
第九百六十四章 辩色
    ,“众有事儿”曹腼见左住、左成众个模样。心亿沉了下去。第一感觉就是这两孩子莫非受了委屈?
    “义父,可否便宜说话。”左住用袖子的拭拭眼角,低声说道。
    曹颐眉头微蹙,看了两个义子一眼,点了点头,带他们到前院书房说话。
    要说左悄,平素里也是老实稳重的,今日喝了不少马奶酒小家伙就有些忍不住。从梧桐苑到书房这一路,眼泪就止不住,糊了一脸。
    书房值守的小厮点燃了灯烛。小心翼翼地退出去。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到底怎么了?”曹颗落座,开口问道。
    “义父,,孩儿父亲,,到底是怎么没的?”左住仰着头,看着曹颇,直愣愣地问道。
    曹颐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一下子站了起来,神情变幻莫测,说不出是悲是恼。
    虽说左住、左成只是“义子”但是他们在曹家生、曹家养,十几年来当曹颐是亲父一般。眼下左住这一句,固然是寻求父丧真相,但是见义父如此激动,他心中惴惴难安,总觉得自己不该如此让义父为难,即便念着生恩,也要铭记养恩。
    真相埋藏了十一年,真的能说了么?
    曹颐眼前浮起宁春嬉笑怒骂的样子,只觉得胸口发闷,叫人喘不上气来。他狠狠地扶着书案。心中天人交战。
    落在左住、左成眼中。就是义父情绪激荡,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
    左住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搀住曹颗的胳膊,心中又愧又急。
    义父才出远门回来,旅途劳乏,还没休息,就让自己兄弟请到前院来。既是瞒了十多年的秘密,指定是难以宣之于口,要不然义父也不会瞒了这许久。这般逼迫,他们已是违背了孝道。
    左成见状,也跟着上前。搀住曹颗另一侧的胳膊,要同哥哥一道扶他入座。
    曹颐坐下,看看左手的左住,再看看右手的左成,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他叹了口气,指了指书案前的椅子,道:“此事说来话长,你们两个坐下说话。
    既然天佑、但生都小大人似的去应付外头的世界,他也不该再将两个义子当成不解事的孩童。
    “那是康熙四十四只春。圣驾南巡,下驾江宁”曹颇从织造府四友初见讲起,讲到四人的少年情谊,而后就是相继进京出仕。
    宁春父子之死,涉及二废太子风波,真正的幕后真凶,多半是十四阿哥,否则就是康熙。这一点。曹歌却没有直说。
    让两个孩子晓得真相是一回事,但是他不希望真相带着孩子们仇恨
    长。
    父仇不共戴天,只适用于民间纠纷,面对至高无上的皇权时。这句话就是自戮的匕首。
    曹颐缓缓讲述道:“你们祖父在江南盐运使任上多年,向来受太子庇护,被视为太子门人。当年你们父亲与祖父入狱时,我在山东沂州任上,对于前因后果,还是后来从你们庆大伯处听说。那年,正是二废太子之前,你们祖父因江南任上的账目,被治罪入狱,你们父亲也受到牵连,被罢官关押。”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当时,你们马家伯父在长沙知县任上,鞭长莫及;我在沂州的到你们父幕入狱的消息后,使人蟒旋,也迟了一步。只有你们庆大伯在京中,为你父亲四方求人,却是不得门路。这前后不过半月的功夫。你们父亲与祖父便在狱中自尽”你们嫡母是个刚毅果决的女子。安排仆人送你们母亲出京后,就吞金身殉了,你们庆大伯是义薄云天之人,叩阁为你们父亲洗脱罪名,却只落的个罢官流放、家谱除名的下场。”
    要说曹颐平生抱憾之事。一是宁春之死,二就是永庆的境遇。
    这洋洋洒洒一大篇,涉及朝廷庙堂,听得左住与左成都怔住了。
    过了半晌,左住方低声道:“义父,祖父与父亲入狱”冤否?”
    冤么?真不冤。
    根据曹颐后来所知,宁春父亲在江南巡盐使任上八年,孝敬太子的银钱百万不止。
    不说孝敬太子的,就说宁春家的奢华,也是曹颐亲眼见的。要知道,巡盐使不过是从三品。年俸不过一百多两,加上世袭佐领与爵位俸银,总计也不过三、四百两。
    宁春在江宁时,不过是十五、六,就已经是秦淮河上的常客;进京后,遇到秋娘前,他也常混迹青楼故坊,又挑剔,只嫖清绾,每月要开苞几个,每次抛费都是百两起步。
    宁春父亲贪墨之事,有迹可循,断不会冤枉了他。
    宁春身为嫡子,在他父集进京前,八方周旋,真要问罪,也断不了
    系。
    要说不冤,他们死的不明不白,没有经过刑部与大理寺审核定罪,就莫名其妙
    要是真纠起来,这大清官场贪墨的官员还少了?
    尤其像宁春父亲这样。背后有主子的,就是被主子撒出去捞钱的。有几个真正被问罪,还殃及子孙的?
    就算宁春父亲当死,宁春也不当死,如何不冤?
    “虽说他们是受夺嫡风波牵连,才娘锁入狱,但是贪墨的罪名,却不是空**来风。”曹颐斟酌着。说道。
    出仕这些年,曹颗亲眼看着这官场的糜烂,对于吏治**感触颇深。所以,在教养几个孩子时,他就让他们明白,舒适的生活不需要奢华。而且,在银钱花费上,从他们入学后,就让他们自己记录收支账册。
    曹颗到户部任职后,接触的地方物价的公文很多。他时常挑些来,讲给孩子们,让他们知道百姓生计。
    说句实在话,左住、左成兄弟两个比天佑与恒生还要富有。他们两人名下的土地、房产,足以保证他们一辈子富裕生活。
    曹颗的教导,并不是让他们想方设法去赚钱,而是让他们不要受金钱诱惑,不被金钱左右。
    因此,这小哥俩听了曹颗肯定的答复后,都变了脸色。
    他们素未谋面的父亲。竟是个贪官。
    虽说的自古以来,子不言父过,但是这个打击也使得小哥俩发懵。
    在他们心中,父亲既是与义父为友,定也是高山仰止,不流凡俗的人物,谁会想到,竟是与祖父同流合污的贪官。
    一时之间,他们都熄了声。
    曹颗见他们如此,道:“等你们大了,就会晓得,什么叫“身不由己。你们祖父在江南任职时。你们父亲不过十来岁,哪里是能说的上话的?就是你们祖父,贪墨虽不该,但也不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听曹颗给宁氏父子说好话,左住侧过脸,嘟囔道:“为人立世,总要讲究操守。为官者,不是当上报君恩、下抚百姓么?既起贪念,上负君恩,下愧百姓地方,已是
    到底是亲长,又死者为大。这“不忠不义”四字,他还是说不出。
    不仅左住受打击,连左成也一下子消沉下来,道:“义父与二叔、四叔也为官,怎么没有“身不由己,?”
    曹颗摇摇头,道:“只是没与你们说知而已,老太爷生前,执掌江宁织造府数十年,亏空户部与江南番库库银数百万两,被人骂为国之蛀虫。只是这骂名不是为他自己背负的,那亏空的数百万两银钱,也都用在圣驾南巡上。你们四叔。考进士前,曾在河南府当差,受知府赠银数千两,与尘同光,才平安地度过两年;那些银子,分毫未动,都捐了国库,这是另一种保全。你们现下过了院试,以后还要考乡试、会试,等到入仕时,你们就要选择该以什么方式来保全自己。”
    大人的世界,并不是孩子想象的那般纯净,并非只有黑白二色。
    曹颗虽然觉得宁春家奢华,但是也没有觉得自家能好到哪里去。
    曹家几代人忠心康熙的同时。也在享受天子近臣的恩宠。
    那如流水般花去的几百万两借银中,除了接驾的,曹家也跟着占了便宜。固然后来曹家卖地卖家产,但是日子也比寻常官宦家松快自在。
    听曹颗说了这些,兄弟两个有些糊涂了。
    明明义父过去的教导是“不可受不义之财不可起贪念”如今他却是用“身不由己”来为他们的生父说好话;用“与光同尘”才点名曹家男人在官场上的表现。
    说了这许多,曹腼觉得口干。放下茶盏,望向半晌不吱声的左住兄。
    “义父”祖父家没人了么?”左住想着母子三人寄居曹府的情景,低着头问道。
    “有你们祖父的继妻。还有她过继之子。因你们祖父问罪,他这一支的佐领世职,已经由其他族人承继,云骑尉的爵位,则是由那位过继之子袭了曹颗回道。
    左住、左成没有在追问,为何他们不回家,为何曹颗给他们安排的将来,也没听过有认祖归宗的安排。
    曹颗揉了揉太阳**,今早随着圣驾赶路,起的早了些,眼下有些犯。
    左住见他难掩乏色:“天不早了,孩儿同弟弟去安置,义父也早些歇息吧
    曹颗点点头,起身带着兄弟二人出了书房。
    进了二门后,曹颗道:“你们兄弟两个都是懂事的,当晓的当年旧事,就难过的莫过于你们母亲。在她面前,说话仔细些。有什么想要晓得的旧事,就来问我
    理藩院下辖,官驿。
    烛光摇曳中,响起低沉的诵佛声”
第九百六十五章 生恩
    知;歌毋到智然,凡经是二日后。轮到户部当值,曹颐随着户部几位堂官到畅春园面君。
    从御前下来时,就见有几人在清溪书屋外侯见。因为有俗有僧,所以很是惹眼,曹颐就多瞧了一眼。
    那俗家装扮的,是穿着鲜亮的蒙古袍;僧家装扮数人,为首一人正笑吟吟的望向曹颗,不是智然,是哪个?
    曹颇止了脚步,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没露出来,就涌出几分惊疑,尖想不到智然为何这个装扮站在人前。
    虽说都是僧人,但是藏传佛教与内地的佛学有很多不同,僧衣也是各异。
    智然早年常年是灰色僧衣,此刻已经是紫红色喇嘛服,站在诸蒙古人与喇嘛僧前,带了几分不一样的威仪来。
    数年未见,智然看着并无太大变化,只是肤色不如昔日白哲,看着倒像是染了凡尘,添了不少人气儿。
    “智然,”曹颐低声唤道。
    智然嘴角含笑,看着曹颐,但笑不语。
    这时,就见魏珠出来,朗声道:“传皇上口谕,宣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座下灵智上人觐见!”
    而后,智然敛容垂手道:“贫僧领旨!”
    曹颇在旁见了,不禁目瞪口呆。智然竟转奉了黄教,还拜在哲布尊丹巴胡图克图名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智然已经低着头,随着魏珠进了书屋。
    户部几位堂官已经行迹渐远,曹颐犹豫一下,还是随着几位大人先出去。
    出了二宫门,曹颐快行几步,上前同户部两位尚书告假。只说十六阿哥有事找他,不同几位大人回衙门了。
    他与十六阿哥交好是众所周知之事,所以两位尚书也没有追问什么。
    按照惯例,曹颐作为随扈官员,回京后有一旬假期。因他手上兼着两份差事,又感上年末汇账之时,所以他只歇了一日,便往户部衙门当差。
    他这般勤勉了,两位尚书自然也就省事,让曹颐随意,而后就乘了马车回城去了。
    曹颇等到二宫门外,没有急着出园。
    二宫门外当值的几个侍卫,是认识曹颗的,微微俯首见过。
    智然赴蒙古学佛,曹颐是晓得的,前些年两人一直有书信往来。
    只是,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等了有两刻钟,才见被僧俗众人簇拥着的智然缓缓走来。
    见曹颐等在前面,他停下来,转过身来对那些人说了两句,而后单独一人走到曹颐面前。
    “曹施主!”他的笑容平和,声音还是那样清脆,站在那里,就好像两人没有经过这数年别离一般。
    曹颇有些晃神,若说少年时的智然容貌有几分肖曹颐;那经过岁月的沉淀后,智然的容貌更像曹寅。
    要说旁人看不出来,曹颇相信;要说康熙看不出,曹颐绝对不信。
    “智然,你真转奉了黄教?”曹颐问道。
    智然面上水波不兴,微笑道:“中土禅宗也好,西域黄教也罢,万源不离其宗。曹施主并不是执着之人,如何有了执念?”
    曹颇苦笑道:“我原以为,你是受不得束缚的性子。”
    外蒙古与内蒙古不同,虽不能完全说政教合一,但是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的地位不可撼动。
    咯尔咯的汗王与诸蒙古王公,多是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的孙辈与曾孙辈;在蒙古百姓心中,大喇嘛就是活佛,是最应崇礼之人。在咯尔略的蒙古包中,十之**会贴着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的小像。百姓心中,对这位活佛的尊崇程度,丝毫不亚于观音、如来什么的。
    做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的弟子,绝不会像做清凉寺小和尚那般自在;在享受无上尊荣的时候,也套上了名利的枷锁。
    曹颇与智然少年之交,自是晓得他的性子,绝不是喜欢权势富贵之人。
    这层枷锁,真的是他自愿套上的备?
    北风袭来,曹颐直觉得浑身冰冷。
    智然静静地看着他,像走了悟他的猜测,道:“万生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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