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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6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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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母亲!”天慧福了福,道。
初瑜冲她招招手,唤她到身边,道:“这么欢喜,可见收到了好东西,跟我们说说。”
天慧从荷包里小心掏出一对五彩斑斓的手镯,送到初瑜手中。
初瑜只觉得沉甸甸,曹颙已经认出来:“咦?是这对手镯。”
是镶钻手镯,上面镶嵌着五色钻石,每颗钻石都有花生大小。虽说如今的钻石,不如三百年后那般值钱,可因数量稀少,价格也远在其他宝石之上。
这对手镯,是曹佳氏压箱的嫁妆之一。这手镯带着西洋风,是曹寅使人去广州那边请的洋工匠制的。当时各种宝石手镯、项圈做了一匣子,就以这手镯最为精致贵重。
曹颙当年看了,还曾啧啧称奇。他原以为钻石是外国进来的,所以价格不菲,让姐姐笑话半天,给他看了一本地理志,他才晓得中国也产钻石。
不过,像曹佳氏这对手镯,还是希世少有,少说也能值个万八千两银子。
这会儿功夫,初瑜也认出这是曹佳氏曾带过的手镯,看了丈夫一眼,道:“这也太贵重了些。”
“这是姑母最喜欢的,女儿不敢随意收下。”天慧的脸上,没有收到礼物的欣喜,反而添了几分凝重。
初瑜用帕子垫着,将手镯撂在一边,所有所思,开口问道:“二姑奶奶可曾说过要将这手镯送你?”
天慧闻言,小脸上添了一丝不自在,低下头轻声道:“姑母曾说过,等女儿长大,便送这对镯子给女儿……”说到这里,她仰起小脸,眼中难掩忧色,问道:“父亲,母亲,姑母是不是遇到难处……为何这金刚石镯子说赐就赐了?虽说姑母信中没说什么,女儿总觉得心里难安。”
她长了十三岁,有一半的年月,每年大半年住在平王府,与曹佳氏姑侄两个感情深厚,不弱于亲生母女。
曹颙摇摇头道:“没什么难处,不要胡思乱想。汉家礼数,女儿十五及笄是成年;满人家里,姑娘十三便能出阁。你今年已经十三,不是小孩子了……”
天慧又望向母亲,初瑜怕丈夫在,女儿拘谨,便道:“钻石首饰戴的人少,早先还不觉得,现下一看这镯子,还真好看。我这里也有几样,你来瞧瞧,有没有喜欢的。”说话间,引了女儿去内室,在梳妆台前坐下。
见妻子这般举动,曹颙便晓得妻子有话要说,起身去了东书房。
初瑜打开梳妆匣,寻了几件钻石首饰出来,两只钻石戒指,戒面都有莲子那么大,还有一只钻石领扣,用的是绿豆大小的钻石镶嵌出来的一朵梅花。
天慧接过,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低声道:“母亲,姑母真没遇到难处么……姑父都在王府闲了两年,是不是……是不是宫里怪罪下来……”
她幼时由曹佳氏教导,对于政治朝局,远比寻常闺秀有见识的多。
初瑜摩挲着她的肩膀,开解道:“你姑夫是铁帽子王,身上又有战功,一家人稳当着呢。现下正是节气变化,病体易发之时,你切不可心思过重。要真是忧心伤身,不只我同你父亲要跟着悬心,就是你姑母晓得,也要跟着牵挂。”
天慧心中虽还有疑惑,但见父母都镇静,并无忧色,便想着姑母那边即便有些不寻常,当无大事,否则父母这边,也会跟着着急。
就见她乖巧地应道:“女儿知错了。”
初瑜见女儿神态宁和,倒是生出几分担心。曹佳氏想要结亲的心思,这些年一时没断过,天慧又比同龄孩子懂事。要是有三言两语落在她耳中,那……
她随意说道:“说起来,你姑母家许是又要办喜事……四阿哥也到了将成亲的年纪……”
天慧闻言,微微一笑,道:“太好了,女儿在王府时,四表哥待女儿最是亲厚。四表哥成亲,女儿可要送份厚礼。”
初瑜见女儿笑颜如花,也跟着笑道:“自是应当的。”
天慧又陪着说笑几句,看了看座钟,道:“姑姑要往女儿那里做活计了,母亲容女儿先告退。”
“不可太伤眼……”初瑜柔声嘱咐了几句,才放女儿去了。
曹颙听到动静,从东屋过来,见妻子面有所思,道:“告诉闺女,福秀要说亲了?闺女怎样?”
初瑜点点头,道:“满脸是笑,说要给福秀预备贺礼。”
“那岂不是更好,我还真担心姐姐说话没个顾忌,在孩子们面前说出来,让他们心里有了念头。”曹颙坐下,说道。
不是他古板,防着自己闺女与外甥。
而是这个年代交往闭塞,除了家人,天慧能见到的外人,也只有亲戚中的几位表哥、表弟。
初瑜叹了口气,有些担忧道:“天慧并不是喜言的性子,今日却比寻常活泼许多。”
曹颙不以为意,道:“她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若真是将福秀放在心上,不会单单如此,会直接同咱们说的。”
初瑜听了这话,很是不赞同。
女儿面薄,即便其他事上爽利,这小儿女的心事上,也会忐忐忑忑,谁能大方得起来。
只是男人粗心,这些话同丈夫也说不明白,她就不废这个口舌。
等到午后,约莫着妞妞当从天慧那里做完针线回去,初瑜便使人过去请妞妞过来说话。
这几年,天慧渐大了,开始学习女红管家等,每日里与妞妞朝夕相伴。
若是天慧有什么心事,许是能瞒住初瑜这个母亲,却瞒不住妞妞。
初瑜将福秀要说亲之事说了,问妞妞道:“天慧上午回去,可有什么异常?妹妹也晓得,二姑奶奶早年有意为福秀求娶天慧。在王府那边的几个表兄弟中,又是福秀同天慧最为亲近。”
妞妞眼中,天慧是侄女,也是妹子。
事关天慧,她也带了郑重,道:“天慧从嫂子这边回去时,我已经到了。瞧着天慧神色,是带了几分惆怅,却也带了种解脱。”
初瑜听了,诧异道:“这是为何?”
“我同嫂子这样,也觉得奇怪,便开口问了。天慧说,想到福秀阿哥往后要陪旁人玩,是有些舍不得。可若是福秀阿哥再不说亲,紫月姑娘怕也要留不住,被福晋撵出去。她是福秀阿哥最喜欢的两个丫头之一,要是被撵了,福秀阿哥肯定会很伤心。如今这样很好,福晋有了儿媳妇,福秀阿哥也不用再为身边人被撵难受。”妞妞说道。
初瑜没有再细问,却也明白其中缘故。
王府阿哥,身边侍候的丫鬟婢子,自是不少。这几年福秀大了,身边有人其他心思,也是寻常。
听着天慧这话的意思,曹佳氏曾撵过福秀喜爱的大丫鬟。
想来也是,她真心待侄女如女,自是不肯侄女嫁过来前,儿子就有了通房婢妾……
汗,昨晚码了半章在桌子上睡过去了……现在才更,抱歉……握拳,今天晚上不算,明天开始调整换更新时间…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张目
盛京,平亲王府。
曹佳氏打发了娘家派来请安的两个内管事,拿起曹颙的家书,读了起来。
曹颙在信中,再次婉拒了两家的亲事,将顾忌再次说了一遍。血缘太近,于子嗣上有碍。
天慧就是先例,天慧失明那些年,他与初瑜夫妻两个是多么牵肠挂肚。
因京城宗室勋爵中,中表结亲的人家,大有人在。曹颙又挑了几个子女有不全之处的,举了例子,证实自己这番说辞不是空穴来风,确实是西洋那边证实过,看着倒是令人触目惊心。
自古以来,就有“同姓不婚,其生不蕃”的说法,不过也是碍于血缘。三代之内的中表亲,血缘比族人更亲。
若非如此,《大明律》、《大清律》也不会明确禁止中表亲。
曹佳氏心里虽有些不高兴,不过见弟弟并非是看不上自家儿子,而是出于爱护子女的信,便也不生怨愤。
她看了看礼单,却是米面粮油,各色繁杂,不由微微一笑。
这里面,不少是她常吃惯用的,想必是弟弟、弟媳怕自己在关外生活不便宜,才这般留心。
却也是一份心。
看罢曹颙的信,曹佳氏又看天慧的信。
她对天慧这个侄女的疼爱之心,并不亚于亲生的四个儿子。除了是亲侄女,骨肉之情外,还有五成是移情,将一份爱女之心,都放在这个侄女身上。
天慧的字,是曹佳氏手把手教的,与曹佳氏的字很像。
信很得很长,足有三、四页,除了请安外,多说的一些总督府趣事。
随着信来的,还有天慧亲手缝的一包东西。一对衣领,一件家常衣裳。衬衣领口、袖口,都是精致的珠绣。
寻常人家,没有这样的绣法。
是曹佳氏在天慧开始学针线后,怕她用丝线费眼。又知天慧心气高,做事即便不是尽善尽美,也要做的自己满意才放手。所以她就寻了两匣子米珠,还有些小宝石、小玉石什么的,都穿了孔,给天慧做绣活用。
如此一来,能给做出的活计锦上添花,也能少绣上几针。
几年下来,天慧已经练就一番好手艺。用最少的花色,串珠子绣出高雅大方的活计来。
曹佳氏摩挲着衣裳,见是自己最喜欢的颜色,上面的花色配的是玉兰,玉兰花蕊用的是粉色的小珍珠,精致可人,越发满意。
想着宝贝侄女已经豆蔻之年,总有出嫁之日,她不由地叹了口气。
刚好讷尔苏打外头大踏步进来,见她叹气,道:“这是怎么了?”
曹佳氏起身让了坐,道:“爷,过些时候,使人接了天慧过来可好?弟妹上要侍候母亲,下边还要照看一家子,想来也没有多少闲暇好好教天慧……”
讷尔苏想了想,道:“还是再等等,若是所料不差,颙弟年底前许是要调回京里。若是那样,颙弟与弟妹说不定就要开始给天佑他们兄妹议亲,不好轻离京城……”
曹佳氏点点头,道:“那就再等等,倘若颙弟不回京,再使人去接……”
见丈夫心情大好,曹佳氏亲自奉了茶,笑道:“瞧着爷的样子,今儿所获颇丰?”
讷尔苏“哈哈”一笑,道:“打了好几只野鸭子,还有几只鹌鹑,已经送到厨房去了,今晚添菜。”说到这里,带了几分得意,道:“傅鼐又败在爷手下,偏生还死鸭子嘴硬,说他向来是习惯猎走兽。要等夏天,再跟爷比试。”
春天是走兽繁殖的季节,大家都约定俗成,到了夏天,才开始大量猎杀走兽。春日打猎,多是打水禽。
曹佳氏见丈夫心情好,道:“爷的功夫,自然是一打一的。等到了夏天,就能让他心服口服了……”
屋子*光明媚,屋里笑声朗朗。
门外侍里的两个丫鬟,都抿嘴含笑。主子们的心情渐好,这盛京王府,越来越有热乎气了……
清苑,官邸。
曹颙看完手中折子,嘴角抽了抽,对宋厚道:“这也太离谱,若是不认识唐执玉的,看了这折子,只当他是个欺上瞒下的国之巨贪。”
宋厚摸了摸胡子,道:“是写的过了,这样的折子,倒是不怕。唐执玉做了十多年京官,也有些口碑。最令人头疼的,是这样的折子……”说话间,从旁边半尺高的折子中,挑出一个给曹颙。
曹颙打开看了,同样是御史弹劾唐执玉的折子,这个没有那么虚夸,就有点详细内容。
上面提及唐执玉家里奉养寡嫂之事,只是语焉不详,卖弄文字。原本是唐执玉奉养寡嫂,成了心存不良;从抚养几个侄儿,变成了霸占兄长留下的遗产。
从寡嫂守寡时的年纪,到唐家多少亩祖上传下的田产、屋舍,都列举在上。
曹颙见状,立时变了脸色。
这真是贼咬一口,入目三分。
即便最后能证实,这折子是子虚乌有,可唐执玉的为人也要遭到质疑。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更何况“奸嫂”这个火爆的话题,又出现在素来有清名的唐执玉身上,自会成为京城权贵茶余饭后的笑谈。
“什么世道,真是好人没活路!”曹颙同唐执玉认识十多年,对于唐家事,也知晓颇深,忍不住同宋厚抱怨道:“现下唐执玉高升,几个侄儿也成*人,日子好过些。早年他几个侄儿没考中功名时,一家老小都要他一个人养活。日子过的艰难,妻女都要亲自操持家务。辛苦了好些年,硬是将侄儿们都供出来了。这本是一桩美谈,却是被这起子小人利用泼脏水,真令人着恼。”
宋厚摸着胡子道:“官仓向来牵连甚广,连大人都束手束脚,另设常平仓,不去动官仓这一块,其中凶险,可见一斑。唐大人却行霹雳手段,彻查官仓,引人攻讦,也在所料之中。只是没想到,这般来势汹汹。大人还要早做打算,唐大人官声虽佳,却没有做过天子近臣,操守并不为天子所知。这个关口,皇上见了这些弹劾的折子,许是会体谅唐大人不易,驳回这些折子。可三人成虎,听得多了,即便不会在此时罢了唐大人,也会在心里厌弃唐大人的品行。那样的话,唐大人的前程,怕就要止步布政使。”
唐执玉虽做到布政使,却不党不群。
这些人敢蜂拥而上,甚至不惜信口污蔑,也是欺他没靠山。
出力挨骂的活都让唐执玉干了,曹颙这个上司,总要有些担当。
只是清苑距离京城毕竟有将近三百里的距离,曹颙想要为唐执玉张目,还要好生思量。
毕竟两地相距三百里,他也不好显得自己消息太过灵通。
思量再三,他便对京城御史攻讦唐执玉暂做不知,只在给雍正的请安折子里,提及一句。
直隶藩库去年的养廉银子,只用了十之三、四,剩下的,是否要送一半进京,以丰西北军饷。
下一次请安折子中,曹颙又提了布政使司彻查地方官仓所发现的一些弊端。
康熙六十一年,先皇下令的清查通州京仓时,曹颙与雍正都是参与人。
曹颙便用京仓做对比,用数据的方式,将官仓的弊情陈情纸上。
两次请安折子过后,唐执玉被弹劾的消息已经从京城散开,传遍直隶官场。
随后,曹颙立时写了一封厚厚的折子,向雍正“请罪”。
唐执玉兢兢业业,爱民如子,可谓是能吏。却因缩减养廉银份额,与清查官仓两件事,得罪同僚,受到这般对待。
曹颙身为总督,却不能压住直隶官场,使得唐执玉被排挤攻讦,身为上峰,实在是不合格。
折子最后,曹颙又被唐执玉“霸占”兄长家财的传闻表示愤慨。
他提了自己曾在十来年前,与唐执玉同衙为官,对唐执玉度日清贫的情况下,奉养寡嫂、教养侄儿之旧事也晓得些,云云。
宋厚看了这折子,进谏道:“大人还需思量,这个折子,虽说能在御前为唐大人洗清冤屈,却也容易惹人诟病。”
曹颙听了,明白宋厚所指。
不过是督抚相合,与督抚不和。
对地方官员来说,自是希望督抚相合,省得“神仙打架,殃及凡人”。
在九五之尊眼中,驾驭天下,却是处处要讲究权势平衡之道,不希望看到臣子大权独揽。
曹颙督抚一身,唐执玉这个布政使成为督抚下,第一文官。
虽说两人是上下级,可在雍正眼中,定也希望两人有所牵制。
曹颙为唐执玉辩白的同事,便也破坏了两人相互牵制的局面。
曹颙摆了摆手,道:“无妨,这个总督总是做不长的,要是能借由子脱身,也算是善始善终。”
面对雍正那样多疑的帝王,曹颙要是表现得面面俱到,说不定反而要受猜忌。
如今为唐执玉张目的这张折子,义愤填膺,带了几分仓促,虽有些不合官场规矩,却也无大碍。反而显得曹颙魄力不够,太重人情,所以行事带了毛躁。
这些毛病,都是曹颙本就有的;在雍正面前在白扯一遍,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最后两天,月票还在第八,泪啊,奖金飞了。小九拜求诸君,点点支持月票吧……最近一个月,一直在吃药,前半月还好,后半月换的药,刺激肠胃。吃了药,整日昏沉沉,睡醒后,就是饿。吃饭后吃药,半小时后肚子里就跟长了手似的,必须要吃东西才行。结果,吃得太多,更容易困。于是,小九悲剧了,体重飞升,满脸的痘痘。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同病相怜
(唐执玉奉养是寡婶与堂弟,不是寡嫂与侄儿,辈分错了,上章已修改)
京城,圆明园,勤政殿。
看着对直隶布政使唐执玉五花八门的弹劾,雍正冷哼一声。直隶卫宿京畿,他这个皇帝不是聋子、瞎子,自是晓得唐执玉捅马蜂窝的缘故。
他拿起案牍右上另外一个折子,那是粘杆处对唐执玉的生平记录。
看了这些,即便是雍正这个皇帝,也要赞一声唐执玉德行可敬。
可笑那些人,还以为颠倒是非,就能蒙蔽他。
若是没有粘杆处,怕是自己真要信了那些人的信口雌黄。
雍正眯了眯眼,正想着当如何处理此事,便有内侍进来禀告,十三阿哥与十六阿哥联袂求见。
“传!”雍正道。
他看了一上午折子,坐得有些乏了,便起身离开御座。
十三阿哥与十六阿哥已经到了,两人恭请圣安。
雍正摆摆手,叫两人起了,吩咐两人随他出来。
按理来说,圣驾既驻扎圆明园,圆明园早该大修才是。毕竟以前的规格是王园,离皇园格局还差许多。
雍正却因为国库不宽裕的缘故,这几年将大修圆明园的折子都驳了,只命人将处理政事的地方,升格为殿;又添了几处臣子侯见的地方,就这样应对。
饶是如此,内务府也不敢让皇上委屈着久居“王园”,将圆明园周遭的地方,都腾空了,划入圆明园。
十六阿哥此次前来,是例行公事,再次请求修建皇园的。
皇上不北巡,塞外的蒙古王公就要轮番进京陛见,朝鲜、琉球也常遣使进京,在圆明园招待外藩,有伤朝廷体面。
雍正一边走,一边听十六阿哥禀明来意。
他眉头微皱,面上有些犹豫。
前几年的时候,每次接见内外藩王,多是在宫里。就算赶上在圆明园,为了朝廷体面,也专程移驾畅春园。
一个帝王,为了几个内外藩使臣,折腾来折腾去,也是**份。
十三阿哥在旁听着,晓得雍正的顾虑,顺着十六阿哥的话,道:“是啊,皇上,修园子之事不能再拖了。如今户部不比前两年,也有些富裕,这修园子又不是一年两载就能完工的。”
自己这两位弟弟,一个把着内库,一个把着国库,既是他们两个都说能修园子,雍正的眉头便舒展开来,道:“不必大兴土木,只捡那紧要地方,修建一两处即可。”
十三阿哥与十六阿哥晓得他节俭,都躬身应了。
说话间,几人走到一块御田前。
雍正带了几分得意,指了指这御田道:“你们瞧瞧这个!”
“咦?这是麦子?”十六阿哥弯下腰来,看着这已经绿油油的麦苗,诧异道:“这不是当春分后播种,小暑前后才收割么?怎么瞧着这麦子,现下就已经抽穗了?”
十三阿哥在旁,道:“皇上,莫非这就是曹颙提过的冬麦?”
雍正点了点头,道:“正是此物,去年听曹颙提起,朕便让他使人送了些种子进京。去年九月初播种,由几位农官在这边每日记录长成情况。听他们说,这麦子,端午节前后便能收了,比普通麦子早收两个月。以往麦田里,收了麦子,只能重些白菜、萝卜什么的;提前两个月,就能再种一茬庄稼。”
十三阿哥与十六阿哥看着眼前这半亩地的麦田,都有些移不开眼。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即便不事农桑,可看着眼前这绿油油的麦子,也让他们生出几分喜悦。
“如此,京城也能同江南似的,一年种两茬庄稼了!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真是天佑大清,使百姓不再受无粮之苦。”十三阿哥已经转过身,冲着雍正跪下去,难掩激动之色,道。
气氛正是热烈,十六阿哥也跪在十三阿哥身边,凑趣道:“先皇在北方推种稻米,皇上试种冬麦,君王仁德,百姓幸甚。”
雍正一手扶了十三阿哥,一手扶了十六阿哥,朗声道:“朕早年出京,见到路边饿毙的百姓,就曾对自己道,终有一日,我要让他们都感受到朝廷恩德。辽东、山东、河南、山西这处的天气雨水,比京城更适宜万物生长。京城能种这个麦子,那几个省就当能种这个麦子。再加上,好出息的苞谷与番薯,用不了几年,北方也能自给自足,用不着全赖南边的粮食。”
说到最后,他已经有些动容:“朕不敢求自己像皇阿玛那样建立丰功伟业,成就盛世,只盼着百姓日子能过得好一些,朕这个皇帝当得就知足了。”
十三阿哥面露崇敬,道:“皇上仁心仁德,为百姓消除饥苦,这虽不比开疆劈地那样轰轰烈烈,却也是圣德之举,必将青史留名,为万世敬仰。”
十六阿哥不好置身事外,满口也是一串一串的赞誉之词。
他嘴里说着,心情却有些复杂。
除去私德不说,自己这位皇兄确实是勤政爱民的明君。登基四年,后宫后妃都是潜邸妻妾,雍正元年那次选秀,留在宫里的秀女,也多是赐给宫里的几位阿哥,皇上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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