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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6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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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是心急.无媒苟合.虽心想事成.却得丈夫厌弃。即便生了两个阿哥.也始终不得丈夫欢心。
真儿身份尊贵.同讷敏本无半点相似之处.可同为女子.也可其为鉴。
要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愿意付出的是什么?都想清楚了.才能活的从容,优雅自在地过日子,不让自己陷入纷争混乱。
真儿骨子里对那个“表姑”庶母.很是瞧不起。
当年那场风波,她己经隐约记事。
姑母变庶母.额娘弃了正寝、阿玛开始经常出府。
若非前几年阿玛找由子将这边的上房重建.额娘还不会搬回去。
“额娘.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若非她贪恋王府富贵,谁能强逼她不成?女儿往后要学额娘.凡事成竹在胸,在家做个好格格.……也不会丢王府的脸”…”真儿看似是个爱说爱笑的开心果.骨子里也继承了父母的傲骨.挺着小胸脯.道。
完颜永佳听了这话.目光亦些迷离。
一直以来.她就是活得太明白了.心越来越硬.人也越来越冷清。”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就听院子里传来清脆的笑声、雅尔江阿抬头望向窗外.就见一着粉的少女从门口走来.不是旁人,正是最宠爱的嫡女一一真儿。
虽说完颜永佳治家谨慎.行事沉稳大方.这真儿在雅尔江阿这么多年的娇宠下.很是活泼爽朗。
尽管是嫡出,又得尽父亲宠爱,真儿行事却不骄纵,待兄长们恭敬.对弟弟妹妹友爱.尽显亲王嫡女的尊贵与大气。
自然.和下里.同父母相处、又是另一番情景。
雅尔江阿向来以女为荣,看到她过来.脸上也不自觉地带了笑。
这会儿功夫.真儿已经到了廊下,不待丫鬟进来通禀.雅尔江阿便扬声道:“真儿进来!”
话音刚落不久.便见丫鬟挑了帘子,真儿眉眼弯弯地打外头进来。
“请阿玛安,请额娘安!”真儿对着雅尔江阿与完颜永佳乖乖地请了安.笑得甜甜.露出一双梨窝。
雅尔江阿见状.转过头对完颜永佳道:“不知不觉咱们真儿也成大姑娘了.不知还能留多久…”
完颜永佳本是面带温柔地看着女儿.听了丈夫的话却是神色一凝。
真儿已是满脸绯红,皱了皱小鼻子.道:“阿玛莫非不疼真儿了.真儿才不要离开阿玛与额娘……”
雅尔江阿闻言.板着脸道:“真是没良心.我若是不疼你.那半车板栗是给谁?”
真儿猴上前去(?).拉着雅尔江阿的袖子,馅媚道:“就晓得阿玛最疼真儿.明儿真儿亲手制了栗子羹给阿玛.不加糖.清清爽爽的.只给阿玛吃。““哈哈!”雅尔江阿闻言.开心大笑。
父女说了两句家常.雅尔江阿便叫人去提了兔笼进屋.向女儿献宝。
真儿固然欢喜得不行,想起两个妹妹.带着兔儿去寻七格格、八格格去了……
完颜永佳看着女儿的背影.心中不无沉重.女儿巳经及笄,要是宫里指婚……
正想着.就听雅尔江阿道:“你放心.爷晓得真儿是你的命根子,自不会让你们母女天各一方”.
完颜永佳抬起头来,眼神中难掩悸动:“王爷……”
雅尔江阿端着茶盏.却是卖起了关子。
干系到女儿终身.饶是完颜永佳平素再镇定.这个时候也忍不住追问两句。
雅尔江阿这才心满意足.答非所问,道:“人情债难还.福晋卖曹家这个人情卖得好…”
清苑城.总督府。
看到初瑜面容憔悴,李氏嗔怪道:“即是回去一遭.何必赶得这么急?
难道我是刻薄婆婆?会为你晚归怪罪你?要是累着了,岂是玩的。”
初瑜忙道:“晓得老太太疼媳妇.实是媳妇牵桂家里.才催人赶路赶得急了些。,她只是心疼媳妇.倒不是真要责怪初瑜。
倒是对“不懂事”的幼子长生.她生出几分恼:“这孩子。没轻没重。他哥哥吩咐他随你回京,也是给你作伴儿,他进了京,倒也野了,让你一个人回来。”
初瑜听了.忙将过错都推到天佑身上.只说他硬留长生.
府前大街.庆余堂。
曹颙穿着常服.陪刚到达清苑的十三阿哥来探视重伤百姓。
姚一方在总督府歇了一晚后.便被曹颙请到庆余堂。
在因踩踏受伤的四百多百姓中.除了骨伤外.内腹受伤的也不在少数.像长生那样严重的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曹颙便同朱之涟商量.将这重伤的几十人集中在一处.请姚一方帮忙诊治……
第1189章 人情债,儿女债(二)
曹颙经营直隶两年,即使不能说使直隶焕然一新,可无人不知直隶先下发展势头正好。
直隶巡抚、直隶总督,早先在人眼中,只是权重,“天下首牧”的名声好听,现下却也“钱途正好”,正宜“名利双收”。
这也是为何那么多人盯着唐执玉的缘故,因为他是最有可能接替曹颙继任直隶巡抚或直隶总督的人选。
不想数次弹劾,几回攻讦,都没有弄到唐执玉。皇上一个贞节牌坊赐下来,明着保唐执玉,那些人即便不忿,却也不敢再做耗。
正月十五清苑城的惨剧,却是给了那些人打开直隶官场大门的契子,他们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只是因相隔数百里,消息迟缓,现在还不显罢了。
总督府,官邸。
从庆余堂回来后,十三阿哥的神情就有些凝重。
曹颙的心里亦是沉甸甸的,伤亡数百百姓,对清苑来说,是不可承受之痛;皇帝所闻,亦会震惊,却不至于将自己最倚重的总理王大臣派下来。
除了了解民情,安抚百姓外,更主要的,怕还是要追究“罪责”。
这不能算是天灾,只能算是“**”。
清苑知县是跑不掉的,却是分量不够,额莫非是保定知府……
曹颙想着拖着病体,每日里为安置伤亡百姓奔波的朱之琏,神色不由一黯。
果不其然,就听十三阿哥道:“曹颙,也这次出京,带了皇上罢免朱之琏的旨意,命爷回京前颁下,押朱之琏回刑部受审……”
曹颙闻言,不由动容。
罢官还罢,还要再问罪不成?
即使朱之琏身为保定知府,不能同此事脱了干系,也不当处置这么重才是?
曹颙的神情,带了疑惑,对着十三阿哥,还是为朱之琏说情道:“十三爷,朱知府向来勤政爱民,发生这样的事,实非他所愿。这些日子,他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非他日夜操劳,也不会将事态拢住,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
十三阿哥摆摆手,道:“不必同爷说这个,皇上不是识人不明之人,若非看上朱之琏的操守人品,也不会点了他这一支承恩侯爵位……只是直隶这一摊,总要有人要承认罪责。止步到朱之琏这个知府身上,分量也够了,要不然牵着大了,少不得引起直隶官场震动。不过是走个过场,并不会真难为了他……你虽然经营有方,两年的工夫毕竟太短……”
十三阿哥的话说的含蓄,曹颙却也明白,皇上如此作态,是要保全唐执玉。
就在曹颙即将回京的节骨眼上,要是将踩踏致百姓伤亡的罪责追究到唐执玉身上,那他想要继任直隶督抚就难了,等着到直隶摘果子的大有人在。
曹颙长吁了口气,虽说论起来,唐执玉与他认识的年头更久,交情更深,可朱之琏的人品行事也素来为他敬重。
他直觉得心里堵得慌,道:“倘若将错都归罪于朱知府身上,怕是罪责不轻,十三爷觉得大概会是什么处置?”
十三阿哥沉思了一会儿。道:“不外乎罢官、夺爵、削恩……你也不必担心,明太祖总要有人祭祀,这夺了的恩侯爵位,也会由其长子承袭……”
曹颙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就听十三阿哥接着说道:“今日爷见朱之琏,虽有些古板,却爱惜百姓,可谓是能吏。听闻他同你家太夫人有亲,这些日子,你抽空也提点提点他,让他心里有数。省的事到临头,他别再有什么想不开。”
虽说瞧着朱之琏为人行事,不像是能“畏罪自杀”的,可也得防着惊恐之下,熬不熬得住。
正如今上刚登基时,手上当用的人手不足,想起刚正不阿被发配到西北军前的蒙师王懿,下旨意召他回京。
王懿因的早年教导时,态度苛严,同今上关系不好,见到旨意,以为皇上是要处置自己,吓的直接吞金自杀了。
要是朱之琏心中惊恐或者觉得委屈,也效王懿事,枉送了性命,岂不冤枉?
虽说十三阿哥是好意,可这显然不是个好差事。
可曹颙晓得,耽搁不得,十三阿哥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断不会离京太久。
他点了点头,应下此事。
谈完公事,十三阿哥提出去看望李氏与兆佳氏。
曹颙便先使人往内宅通传,自己则陪着十三阿哥又坐了半盏茶的功夫,才陪他出了官邸。
李氏房里,兆佳氏正拉着李氏,念叨着金孙百日之事。
素芯七月末生了嫡子,前些日子消息送来,初瑜已经打发人往河南送贺礼。算算日子,这两天就走满月之期。
虽说东府二房已经有了嫡孙,可幼子身体有疾,子嗣无望,始终是兆佳氏的隐痛。
如今,却是时过境迁。
若不是选秀在即,马上就要回京,兆佳氏都要去河南,吃孙子的满月酒。
“阿弥陀佛,原本就担心小五他们这一房,虽有个天护,到底不是亲生……这下可好了,即便是我嘎嘣一下没了,也能闭上眼。”自打得了消息后,念叨了百八十遍的话,兆佳氏又扯出来念叨一遭。
李氏笑着听了,虽为侄儿侄媳欢喜,可想起身份尴尬的天护,心中也有些不忍。
既是五房有子,天护这嗣子的身份就不切不实起来。
早知如此,还不若当初不过继,长大后支撑起门户来,叔叔伯伯们总不能看着侄儿受苦,总会安排的妥当。
这会儿功夫,初瑜已经带了丫鬟过来传话,道:“老太太,老爷打发人往内宅传话,十三爷到了清远办差,现下在总督府,稍后会来探望老太太和二老太太。”
李氏听了,很是意外。
要知道,大清律,宗室不能轻易出京。
李氏随着丈夫在江南住了数十年,除了圣祖爷南巡时有宗室与皇子随从外,鲜少听到宗室到江南的消息。就算有王公奉旨南下,那也是十年八载也轮不上一遭。
可随着儿子到了直隶地界,这王公宗室出现在清苑的,却是有一个巴掌的人数了。
兆佳氏在旁,见李氏不说话,忙道:“好嫂子,还愣着做甚?既是要见十三爷,总要捯饬捯饬,方显尊重。”
李氏点头,由丫鬟们侍候着换上见客的大衣裳,兆佳氏亦是如此。
妯娌两人刚收拾完,曹颙已经陪着十三阿哥到了。
李氏与兆佳氏要国礼相见,被十三阿哥拦住。
十三阿哥先问了李氏近况,见她身体康健,便放下心来;又对兆佳氏提了两句选秀之事。
听闻十三福晋曾说过,等到四姐儿进京,就使人接她到王府小住,兆佳氏直乐的合不拢嘴。
在李氏跟前待了半盏茶的功夫,十三阿哥便起身告辞……
次日,就在曹颙在官邸琢磨怎么完成十三阿哥托付时,就见小厮进来禀告:“老爷,知府衙门的刘师爷来了。”
曹颙与朱之琏相熟,晓得刘川行事稳重,这大清早的,若非有急事,也不会亲至。
“传进来!”曹颙吩咐道。
少一时,刘川到了。
他眉眼间尽是疲惫,声音已经哑了,给曹颙见过礼后,便直陈来意:“督宪大人,我们老爷熬不住了,好几日没正经阖眼,这两日已经昏厥过多回,毕竟上了年岁。学生劝他好生将养几日,他也不肯,学生实没法子,才来求见督宪大人做主……”
曹颙站起身来,道:“如此,本督就去探望他。”
刘川听了,松了一口气。
曹颙交代了官邸轮值的几个书吏一番,便随刘川出来。
等二人到了知府衙门,却是扑了个空,朱之琏并不在知府衙门,而是去了庆余堂。
等到了庆余堂,并不见朱之琏,反而是姚一方板着脸,望着曹颙身后的补服,讥笑道:“这里是医馆,不是衙门!”
曹颙晓得高人都是有脾气的,并不与他计较,冲他点点头后,便直接走进去……
朱之琏面色蜡黄,双眼紧闭,直挺挺地躺着,看着了无生机。
“大人……”刘川哽咽着,走到床边,看着人事不省的朱之琏,已经说不出话来。
这会儿功夫,宋大夫得了消息,过来请安。
曹颙仔细问了朱之琏的病,却是越听越沉重。
按照宋大夫的说法,朱之琏是“忧思过重”,寝食难安,使得身体羸弱,外邪入侵。
现下朱之琏昏迷不醒,是因为方才吃了的药中,有一味可做安神之用。
为了让朱之琏静心休养,曹颙终于按照刘川所求,命朱之琏将手上的差事都分派下去,不许亲往。
朱之琏得了消息,怔了许久,换上补服,使小厮捧了拜帖匣子,亲自前往总督府。
等到小厮回禀,朱之琏来了,曹颙长吁了口气。
朱之琏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面容甚是平静。
十三阿哥已经定下归程之期,曹颙没有在磨蹭的时间,便对朱之琏直说了究竟。
朱之琏听了。并无激动之色,反而神情坦然。道:“我身为一地父母,却因一时疏忽害了数十百姓性命,理应重罚……”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人情债,儿女债(三)
曹颙心里有些堵得慌,雍正下旨缉拿朱之琏固然为了保全唐执玉,可他曹颙也从中受惠,不必灰头土脸地回京。
“朱大人,用不用先给大公子、二公子去信,省得他们两个惊慌。”
曹颙想了想,问道。
朱之琏的长子在京城侯府,替父亲主持明孝陵春秋二祭;次子朱霆年初恩荫入监,亦在京中。
朱之琏摇摇头,道:“还是算了,若是他们两个不懂事,四处钻营,反而会适得其反……说起来,唯有小女霜儿最是令人放心不下……”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道:“罪臣之女,何以匹配俊彦?元柏那边,要是有其他说法,曹大人也不必勉强他。”
田氏急着娶媳妇过门,原是同曹颙、初瑜商量过,等秋试过后,便准备给马家、朱家下聘之事。
左住为兄,婚期预计在年前;左成为弟,婚期预计在年后。
曹颙心里虽不赞成左住兄弟早娶,却也不好拦着。
毕竟,在世人眼中,十五、六岁不算小了,足以娶妻生子支撑门户。
更不要说,左住、左成身世堪怜,早日娶妻,重整门户,也算是告慰地下之人。
天佑回京参加完乡试,没有回清苑,就是在京帮着左住、左成兄弟预备聘礼与婚房。
听了朱之琏的话,曹颙立时变了脸色,带了薄怒道:“朱大人这是在斥责我教子无方么?倘若左成真是见风使舵、背信弃义之人,不肖朱大人说,我也不会将他塞给大人做女婿”见曹颙如此,朱之琏只叹了口气,对着曹颙作揖,道:“失言之罪,失言之罪,还请大人见谅……”曹颙扶起,道:“想来,曹某回京的日子亦不远。
到时候,少不得去叨扰大人。
大人若是翻脸,想要断了曹某这门亲戚,曹某可是不依。
京城府中还有几本前朝大儒手札,到时还需请大人赏鉴一二。”
朱之琏虽封侯,可身份尴尬,一直如履薄冰,全无根基。
曹颙乐意与之通家交好,自不会因这拐了弯的亲戚关系,而是真正被朱之琏的人品折服。
朱之琏是出了名的爱书成痴,现下听了曹颙的话,眼睛一亮,已经生出几分期待。
随即,他想起知府衙门内宅,自己的书房,不由变了脸色。
“曹大人,下官厚颜,托付大人一事,还请大人援手?”朱之琏郑重道。
曹颙听了,不由一怔,方才提及儿女都没有用“托付”,这会儿又说起“托付”?“朱大人请明言,但凡曹某能力之内,皆尽力便是。”
曹颙道。
“下官若是待罪离京,官邸那边藏书,还请大人帮忙保全。”
朱之琏作揖道。
曹颙听了,哭笑不得。
朱之琏这个“书痴”,倒是名副其实。
“朱大人且放心,有曹某在,定不会让人惊扰官邸内宅。”
曹颙道。
朱之琏再次谢过,竟似再无牵挂,浑身轻松地离了总督府。
曹颙坐在官邸,有些明悟。
朱之琏之所以如此看淡功名利禄,还是因身份所致。
出仕三十多年,一直束在知府这个品级,不上不下,想来他早已看透。
十三阿哥在清苑待了三日,第四日便启程回京。
保定知府朱之琏、清苑知县胡衡,被羁押回京受审。
百姓消息闭塞,尚且不知他们口中的好知府,已经成了阶下囚;清苑官场,却是一片哗然。
虽说早就晓得,中秋踩踏事故,总有追究罪责之时,可大家心里多存了侥幸之心,想着“法不责众”四个字。
除了无法脱罪的清苑知县外,其他人干系都应不大才是。
没想到,官声颇佳,抚恤事宜又处理得当的朱之琏,直接被罢官问罪。
旁人还好,晓得自己个儿分量有限,多在观望中。
唐执玉却是在得到消息后,立时赶到总督府,求见曹颙,言明上折为朱之琏辩罪,恳请曹颙具名。
这个请求,并不是冒昧而为。
他两次做曹颙的属官,晓得自己这位上峰不仅不会嫉贤妒能,而且对于勤勉能力出众的手下还乐意提拔保全。
在他看来,这具名辩罪,保全朱之琏之事,即便不是他先提出来,曹颙也会为之。
不过,这回他却是失望了。
从总督府官邸出来时,他即便强压镇定,眼里也露出迷惘之色。
这是“圣意”,目的是为了他唐执玉不被牵连进去,是为了直隶的稳当。
唐执玉并不是糊涂人,听了曹颙点了这一句,还哪有不明白的?曹颙没有多说什么,一切选择都在唐执玉自己手中。
同样是具名辩罪,曹颙能做的,唐执玉却是不能。
因为他总管民政,一不小心就能引火烧身。
为了“顾全大局”,他似乎只有“遵从上意”这一条路可走……不知是不是朱之琏提前交代的缘故,在他被羁押回京后,夫人刘氏没有来总督府说项。
曹颙却不能袖手旁观,早吩咐小满在城里寻了合适的宅子,打算带人帮着刘氏母女迁出知府衙门。
朱之琏不在,刘川随之进京安抚朱家兄弟,刘氏母女,总要有人照看。
朱之琏已经被罢免,不管最后罪名如何,妻女都不宜继续住在总督府。
直到此时,刘氏才登门。
因男女有别,不好轻见,她便直接寻初瑜,先是转达对曹颙照拂的谢意,随即提及携女回京之事。
朱震、朱霆兄弟都在京城,自家老爷的官司还不知要多久,与其在清苑牵肠挂肚,还不若进京,一家人在一处等着。
朱之琏获罪之事,初瑜听丈夫提过,晓得多是有惊无险。
不管最后如何处置,朱之琏都不会再回清苑,刘氏携女进京,也是明智之举。
刘氏对初瑜说这些,不过是传话罢了。
曹颙听妻子转述后,吩咐小满带了下人仆妇去帮忙。
预备马车,送刘氏母女上京是一事;信守承诺,保全朱之琏一屋子藏书是另外一事……京城,简亲府,花厅。
天佑落座,看着在主位上悠然吃茶的雅尔江阿,心中疑惑不已。
难道简亲王使人召自己过来,不是为了打听姚圣手之事?虽说叔叔已经没有危险,可有几个中秋节重伤的百姓情况很不好,姚圣手就在清苑耽搁下来?父亲为了怕简亲王府怪罪,使人送信给自己,让自己代替父亲,到王府这边走一遭。
没想到,自己还没递帖子,王府已经来人相召。
现下,雅尔江阿不开口,天佑只好自己开口,说了姚圣手之事。
雅尔江阿摆了摆手,道:“难得出去透气,就算没有病患耽搁,那老头子也会找由子在外头多溜达些时日。
且不去理会他,听说你今科下场,所获如何?”听话题转到自己个儿身上,天佑忙道:“不过是跟着去见识一番,不敢多生其他指望。”
雅尔江阿打量他略显瘦弱的身体一眼,蹙眉道:“八旗男儿,本就不当学那些酸腐,与八股较劲又有什么意思?骑射功夫可曾落下?”这话问得古怪,天佑心里觉得纳罕,嘴上却老实应道:“并不曾落下。”
雅尔江阿闻言,神色稍缓,起身道:“我们福晋是你姑母的闺阁好友,你既然来了,就随本王过去请个安吧。”
天佑晓得,这话说的不假。
其实不从姑姑那边论,只从庆大伯那边论起,他也当称这位福晋一声“姑姑”。
这回母亲能顺利请出姚圣手,还多亏这位福晋帮忙,天佑心中亦是带了几分感激。
要是叔叔真有个万一,且不说家中长辈受不受得住,他这个当侄儿的,亦会心如刀绞、透彻心扉。
因此,雅尔江阿虽前言不搭后语,行事不合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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