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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6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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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闻言,唬了一跳,道:“怎么会?”
庄王府太福晋上了年岁,年前就卧床不起,这是京城众所周知之事。
因此,听到太福晋丧信时,曹颙并不意外。太福晋也是快八旬的人,在这个时候已经算是高寿。
十六阿哥长吁了口气,使劲揉了揉脸,道:“这几日太福晋的脉象已经渐渐稳了,每顿也能用两碗粥,就连太医也说看着好转,说不定能再熬上一年……”
曹颙听着,脸色也变得沉重下来。
太医院给宗室请脉,情况如此都是要记录在册。若是真有人去调查病情案宗,前一回还好好的,现下说没就没了,是有些说不清楚。
就听十六阿哥接着说道:“太福晋是气死的……”
曹颙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忙道:“什么?”
虽说太福晋这几年没少折腾十六阿哥夫妇,可十六阿哥与福晋大面上还是不会错的。
嗣母与嗣子,本就微妙,十六阿哥怎么会落人口舌。
太福晋没时,十六阿哥正在御前劝谏弘旺降两级袭封之事,还真不什么事。
祸是十六福晋惹出来的。
说起来,也不知谁对谁错。
太福晋这几日硬实了,便开始不安心养病,就觉得嗣子、嗣媳不亲,弘旺小两口不过是庶孙、庶孙媳,往后也是指望不上的。
老人家就逼着十六福晋,要安排嫡出的七阿哥抱到太福晋院子里养育。
七阿哥是十六福晋的心尖子,十六福晋哪里舍得离了自己眼跟前。况且,自打太福晋病重后,太福晋的外甥女张氏就搬进太福晋院子里侍疾。
这自古以来,有嫡母抚养庶子,哪里有嫡母在世,庶母抚养嫡子的?
十六福晋看出太福晋的用心,不过是想要离间她们母子,想要将七阿哥拉过去给张氏傍身。
十六福晋心中虽恨的厉害,可面上只能说七阿哥身子不好,怕闹到太福晋,拖了又拖。
拖了两回,眼看就要拖不住,她正想要向丈夫求援时,就赶上王府一位侧福晋、一位庶福晋,同时查出喜脉。
所以,今天太福晋旧话重提时,十六福晋就有了搪塞之词,只说张氏位份也够了,等那位庶福晋生下孩子,就抱去给张氏抚养。
她如此说,不过是想堵住张氏的歪心思,也算安安太福晋的心。张氏如今已经是侧福晋,只要有个孩子傍身,后半生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不想,太福晋听了,却是怒不可赦。
老人家心火大,顾不得十六福晋在旁,劈头盖脸地就开始骂张氏。
十六阿哥纳张氏也有两年多,又看在太福晋面上,每个月多少要过去歇上一天、两天。结果,张氏却是如此不争气,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张氏只是用了帕子,捂着脸哭;待太福晋骂得狠了,才说了实话。
除了当年第一次圆房,十六阿哥就再也没近过她的身子。即便是歇在她屋里,也只是睡觉。
太福晋听了,脸色发青,指了指张氏,又指了指十六福晋,立时就昏厥过去。
没等太医到,人就咽气了。
现下,太福晋屋子里侍候的丫鬟、婆子都关起来了,张氏也圈了起来。十六福晋强撑着等到十六阿哥回府,将事情说了一遍,便也倒下。
曹颙听了,也为十六阿哥发愁。
这王府中的事儿,哪里是说瞒就瞒得住的,几百口人,不知有多少双“眼睛”,不管十六阿哥怎么处理,总有蛛丝马迹留下来。
更不要说,这回的祸事,十六福晋拖不得干系。皇上本就厌她,若是晓得她“不孝”,那能不能容她,都是两说。
而十六福晋位置不稳,留下稚嫩的嫡子,处境就要变得尴尬。
“爷该怎么办?”十六阿哥眼睛里都是血丝,望着曹颙,喃喃道。
“十六爷不是已经有决断了么?”曹颙沉默了半响,道。
十六阿哥苦笑道:“终究是爷的不对,才有今日之祸。”
曹颙瞥了他一眼,却是并不反对这句话。
太福晋之所有受不住,也是因十六阿哥之前的欺瞒;若是开始就坦坦荡荡的,不糊弄老太太,就算挨上几句唠叨,也不会将老太太气死。
只是,事已至此,再说无益。
曹颙叹了口气,道:“不过是阴错阳差罢了,十六爷也无需太过自责。太福晋年寿已高,经不得大悲大喜也是有的……”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十六爷都如此自责,福晋那边定是加倍,十六爷多少还要去劝劝方好,省的福晋想不开,再出大事。”
“忤逆”是大罪,十六福晋为了保全儿子,惊慌失措下,谁晓得会做出什么来。
十六阿哥闻言,却是顾不得沮丧颓废,立时道:“倒忘了这一茬,爷得去看看她……”
十六阿哥既要走,曹颙也不好继续停在花园里,又退回前院。
虽说已经到掌灯时分,可前院来吊祭的人更多了。
见他一个人回来,十七阿哥不由皱眉,道:“十六哥呢,这前边都乱成什么样了,他怎么还不过来?”
“福晋病了,十六爷去瞧福晋了。”曹颙回道。
十七阿哥神情这才好些,道:“怨不得乱糟糟的,原来十六嫂不舒坦……”
晚上来的,多是宗室子弟。
曹颙便使人传话给初瑜,夫妻两个一起回家了。
回到梧桐苑,换下大衣裳,初瑜方道:“十六婶病了,两位侧福晋,一个染疾,一个有喜,都不能出来待客,只有弘旺媳妇一个人撑着,看着委实单薄可怜。今天还好,去的除了王府旁支,就是十六叔交好的这几家;等明儿开始,外客登门,弘旺媳妇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
说到这里,她迟疑了一下,道:“爷,是不是十六叔府里有什么不对劲?太福晋年寿已高,薨了不奇怪,怎么其他几个主子也都病了?”
“可是有人说了什么?”曹颙晓得妻子不是多话的人,反问道。
“几个奔丧的旁支夫人嘀嘀咕咕的,说的话有些不像;还是惠贝勒夫人开口,才让她们老实下来。那几家,是夺爵败了的几家破落户,不像惠贝勒多少还借了十六叔的光。要是她们嘴碎起来,怕是与十六叔名声有碍,是不是要的告诉十六叔,防着一二?”初瑜道。
曹颙点点头,想到十六阿哥那边,心里沉甸甸的,道:“明过去看看吧,若是有能帮把手的,就帮一把。十五阿哥那边,虽是十六爷胞兄,却是因十六爷出继,反而不要亲密;十七爷那边,若是十七福晋没怀孕,倒是能帮衬一二,说都晓得他们两家关系好。剩下十六爷能信的,也没有哪个了。他向来看顾这边府里,你过去能帮就帮一把。”
初瑜听了,没有异议。
其实,按照他们夫妻两个的意思,这个时候应过去帮忙的是恒生。
可顾及到宫里面,恒生又有些不便宜。
夫妻两个商量妥当,次日初瑜便再上庄亲王府。
王府旁支女眷,都过来守灵。
哪里有真伤心的,不过是凑个热闹,看能不能浑水摸鱼得好处而已。
十六福晋没有继续告病,已经起来待客。
虽说勉强支撑,可脸色难看得怕人,面上哀伤不似作伪。就连昨日里说怪话的那几个旁支女眷,见了她这个模样,也说不出旁的来。
只是不免都觉得奇怪,太福晋与十六福晋婆媳不和,闹腾了几年,本就不是秘密。
太福晋薨了,十六福晋即便不掐腰大笑,也该偷着笑才是,怎么还真是伤心欲绝的模样?
初瑜同十六福晋相熟,见她这个样子,担忧不已,私下里劝道:“这丧事还要办一个多月,十六婶也要多保重才好,千万别硬撑着,伤了身子可不是顽的。”
十六福晋无奈道:“这个时候,哪里能歇着?昨儿才半天没出来,都出来不少口舌官司;要是再歇个一天半天的,就要成十恶不赦的恶媳妇。”
初瑜也晓得她为难,只好道:“即便十六婶不得不露面,也要量力而行。旁的不说,侄女瞧着那位惠贝勒夫人倒是知情达理的。她有是婶子的侄媳妇,实在不行,婶子就请她帮上些日子。”
十六福晋听了,却是心动不已。
惠贝勒夫人,平素就温顺本分,倒是很对她的脾气,同王府这边走得也近……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初议
在听了初瑜的劝后,十六福晋便使人请了惠贝勒夫人同旁支中两个还算本分的将军夫人过来,将招待女宾、守灵哭丧分作几份差事,请几位夫人帮忙料理。
她说得恳切,王府这边确实忙不开手,几位夫人推了推,最后还是应了。至于那几个嚼舌的夫人,当然没她们的事儿。
因这个,引得那几个夫人越发咬牙切齿,却是胳膊扭不过大腿,除了背后咒骂几句,什么都不顶用。
有一件事,十六福晋却不放心交到旁人手中的,那就是四格格与七阿哥。
这嫡子嫡女,是她的心尖子。一个五岁,一个三岁,正是离不开人的年纪。
即便是王府旁支,都是曾夺过爵位的,即便现下其乐融融,谁晓得有没有黑心肠的。
十六福晋便将此事托给初瑜,初瑜虽觉得担子重,可也晓得十六福晋最担心的就是这两个孩子,所以还是勉强应了。
每天她过来,便直接去侧院,陪着两个孩子。等十六福晋忙完,再将两个孩子完完整整地交到十六福晋手中。
因责任重要,初瑜不得不多加小心。
为了防止有人趁着王府治丧乱起坏心,初瑜每天都是带了食盒过来,连她带两个孩子,都不用王府这边的饮食。
不过帮了两天,初瑜就有些忙不开了。
会试结果出来,天佑榜上有名。
一时间,到曹家请安串门子女眷,络绎不绝。
曹家之前就放出过话来,说是儿女晚些议婚。
天佑十六岁,又已经有了功名,可算是不早了;天慧十四,也正是议亲待嫁的好年纪。
正赶上十六福晋在通州的胞妹郭络罗氏回京奔丧,所以同十六福晋商议后,初瑜便将四格格接回曹府照看,只在“烧七”的时候,送回王府跪灵;七阿哥是嫡孙,需要露面的时候多,则留在王府,请郭络罗氏照看。
四格格只比天宝小半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两个孩子便在一起作伴玩耍,倒也十分投契,就在曹家暂住下来。
除了天佑外,魏文杰同暂住的曹府的莲花书院举子焦文都榜上有名,左住兄弟与暂住曹府的另一名举子谷贤落榜。
按照规矩,殿试时是排名字的,那天佑他们三个已经是准进士了。
天佑,将会是曹家第三位进士。
听到喜报的那刻,曹颙笑了。
或许在世人眼中,曹家曾是天子家奴,靠着皇上主子提拔与同宗室联姻才有今日;可两代出了三个进士,曹家未来三十年无忧。
天佑的亲事,却是拖不下去了,就连永庆都开了口:“孚若,你就给个痛快话,到底这门亲事成不成?若是不成,我也好早日答复王府那边。”
自打年前开始,听了曹颐透过的话后,曹颙夫妇就比较留心简王府的六格格。
年前年后应酬时,初瑜还曾见过这六格格一回。
等曹颙从江南回来,初瑜还正经夸了几遭。
六格格虽出身王府,可母亲是继室,又没有同胞手足,就算结姻亲,也不会被王府那边牵制。
曹颙看在故人面上,也多是肯了。
可宗室女同满洲贵女一样,婚嫁并不在自己手中,与选秀又不同,而是集中在宗人府。
将适婚宗女统一报到宗人府,再从京城与蒙古王公子弟中择未婚者指婚。
只是因还要经过宗人府,就不是曹颙这面能插手的。
曹颙对永庆说出自己的顾虑,只要宗人府那边没问题,曹家这边自是没问题。
永庆闻言,松了口气。
六格格今年已经十六岁,若是亲事再定不下来,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要抚蒙古。
世人都秉承着“低门娶妇,高门嫁女”的惯例,使得王府的格格也愁嫁。
不过是怕弹压不住新媳妇,搅得家宅不安。
曹家这边,却是不怕的。
即便娶进门一个郡主,初瑜品级相同,却是高了一辈当婆婆的,也能压得住。
要是换做往常,两家既然都透了话,由简亲王福晋进宫,跟皇后请个懿旨便是;可自打年贵妃薨后,皇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外头不知道的,都传诵帝后相合;宗室消息灵通的,却晓得不是那回事儿。
不说旁的,连皇后千秋节,皇上都下旨免除百官与外命妇朝贺。
自从卸了宗人府宗令后,雅尔江阿只要在大朝会时才出来排班,轻易也见不到皇上。
雅尔江阿为了女儿,想要亲自递牌子请见。可赶上庄王府太福晋薨,就想着再等两日。
不想,到了三月初,荣太妃薨,事情又耽搁下来。
等到四月,雅尔江阿终于在御前提及女儿亲事时,天佑已经经过殿试,成为二甲三十七名进士。
到了御前,雅尔江阿再无过去的桀骜,很是恭敬地说了几句奉承话,才小心翼翼地提及女儿的亲事。表达了自己老迈,承蒙皇上体恤,允许歇息调养,感激不尽。因只有一个嫡女,想要留在京城照看的心愿,恳请皇上应允,云云。
雍正坐在龙椅上,见到这样的雅尔江阿,眼神闪了闪。
他并没有直接应下,而是随口问了赞了两句永谦当差还算勤勉之类的话。
雅尔江阿虽有些着急皇上兜圈子,可仍是老实听后,就跪安退下。
离开养心殿时,雅尔江阿心情有些沉重。
即便他低头了,女儿的终身大事是否如愿,也要看皇上心情如何。不过听皇上对永谦并无不满,像是好兆头。
这两年,皇上已经除了两个世子,改封了两次亲王。永谦早已及冠,身为王府嫡长子,当册封亲王世子才是,没想到皇上倒是古怪,直接给封了个镇国公。
当时京城还有闲话出来,说那位忒会过,拖着宗室分爵,就是为了省些钱粮;还有说皇上对简亲王府嫡支不满,有心改封的……
雅尔江阿挺直着腰板,觉得自己终是老了,脚步都沉甸甸的。
刚出养心门,就同十七阿哥碰了个正着。
雅阿江阿收住脚步,对着十七阿哥拱了拱手。
十七阿哥见他入宫,颇为意外,忙拱手回礼。
养心门外,有八个侍卫当班,也不是说话的地方,雅尔江阿打了招呼,便往西华门方向出宫去了。
十七阿哥看着雅阿江阿的背影,却是惊诧莫名。
他摸了摸眼皮,没跳,很好。
最近宗室事情太多,他虽不是宗令,可身为旁观者,看着也心惊担颤。
先是弘旺降袭,而后是荣太妃死后无追封,已经在宗室里引起不少口舌。若是这个时候,皇上再拿简王府开刀,那就要引得整个宗室侧目。
不管怎样,弘旺降封有他推波助澜的结果,要是后续动静闹大了,十七阿哥心里也不安泰。
走到养心殿门口,十七阿哥神情不由僵住。
“哈,哈,哈哈”殿内传来男子肆无忌惮的大笑声。
直笑得十七阿哥汗毛耸立。
他咽了一口吐沫,直等到殿里的笑容声熄了,才叫门外侍立的小太监通传……
简亲王府,内院正房。
完颜永佳虽面色如常,听着三阿哥夫人那木都鲁氏回禀家务,可眼睛已经不自觉望了好几回座钟。
完颜永佳虽是继福晋,可并不像一般内宅女子那样敛权。早年她只接管账册与库房钥匙,具体王府庶务,依旧由侧福晋打理。
等到三阿哥夫人进门,她更是将管家大权都交给媳妇手中。
那木都鲁氏出身侍郎府,虽是满人,可因父亲是科举正途出身,打小也是看着《女四书》教养大的,对完颜永佳这个继婆婆也恭敬有礼,没有半点慢待。
王府内务上,那木都鲁氏亦从不敢自专,遇到大事小事还是要到完颜永佳跟前回禀。
完颜永佳虽性子有些清冷,却不是无情之人。对那木都鲁氏的善意,亦投桃报李,婆媳两个还算相处得比较投机。
等那木都鲁氏禀完,完颜永佳就让她自己料理那几件未觉的王府事务,而后留她吃了一盏茶,吃了两块果子,才放她回去忙。
等那木都鲁氏离去,永佳起身站在窗前,望向窗外。
院子里海棠花已经含苞待放,她的宝贝女儿亦是花期将至。到底能不能将女儿顺利留在京城,还要看今日王爷从宫里带回来的消息,她如何能不心急。
看到雅尔江阿出现在院门口的那刻,完颜永佳只觉得越发紧张。
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丈夫,想要从他的神情上看出些端倪来。却是因离的远,看不真切。
雅尔江阿正好也望向上房,看到窗前婀娜的身影,不由加快了脚步。
窗内的完颜永佳身影一震,也主动走到外间来迎接雅尔江阿。
看着丈夫面带轻松,完颜永佳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待雅尔江阿坐了,她亲自奉茶给丈夫,并没有立时开口相问。
还是雅尔江阿主动提及:“**不离十了,十六阿哥那边已经打过招呼,御前也提了,就剩下十三阿哥府那头了;明日我便寻个由子,过十三阿哥府走一遭……”
廉郡王府,内院正房。
廉郡王福晋铁青着一张脸,端坐在炕边,一副凛然不可犯的模样。
地上,跪着个锦袍年轻人,带了几分恳求道:“额娘,三日后就是移府的最后期限,也当开始收拾东西了。”
廉郡王福晋“腾”地一声站起来,尖声道:“搬家?搬什么家?除了这里,我哪也不去……”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谁的因果
额娘……跪在地上的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新袭爵的廉贝子弘旺。
他虽已经及冠”是廉郡王府唯一的男丁,可因是庶出,打小在嫡母的严待下长大,对嫡母始终敬畏多过亲近。
廉郡王福晋看也不看他,“地道:“你降袭了贝子,我却依旧是郡王福晋。妻以夫贵,我还沽着,就要守着这个家”我看那位能怎么将我超出府去?”
弘旺闻言,脸色越发苍白,叩首在地”哀求道:“额娘,看在阿玛清名份上,看在您两个孙子的份上,还井额娘三思。”
他一边哀求,一边磕头,“砰砰”撞地的声音,听得人渗得慌。
王府嗣子降两级袭封,他是大清第二份。
有一份,恭亲王府的海善降两级袭贝勒。
降级袭封,并不是帝王厌弃的终点。
海善先是因王府太监不谨夺爵,贝勒爵由海善异母兄满都护袭了,而后满都护又因事降为镇国公。
按照大清律,始封亲王,子孙降至镇国公世袭罔替。原本要袭上五代,才至镇国公;可第二代就降到镇国公,使得恭亲王府一脉,在圣祖朝开始就彻底沉寂。
廉郡王只有弘旺一个子嗣,若是弘旺除爵,也没有兄弟好转封,这一支就要停爵。
廉都王福晋自是晓得庶子话中之意,皱眉看着他,道:“你怕我牵连你?舍不得荣华富贵?”
弘旺哭求道:“额娘,儿子不敢奢求其他,只盼着一家人平平安安………”
廉郡王福晋移开视线,不再看他,过了好一会儿方带了几分疲惫,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弘旺见她面露不耐,不敢再罗嗦,低声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八福晋的目光有些迷离,坐在炕边,摩挲着手上的羊脂玉季镯,喃喃道:“爷,离了这儿,哪里还有……”
果郡王府,内院。
十七福晋陪着太妃说了会儿话,见她有些乏了,才从她房里出来。回到自己屋,她脸上的笑容却没了低着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带了几分忧心。
旁边侍候的嬷嬷见了,还以为太妃提及侍妾通房之事,使得她忧心,忙道:“好主子,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操心。有什么烦心事别搁在心里求王爷做主就是。”
十七福晋强笑道:“什么操心不操心,就是有些舂困。嬷嬷也不用守着我,且忙去吧。”
那嫉妈想要再劝,十七福晋已经歪了身子上炕,旁边早有丫鬟上前,帮十七福晋脱鞋,取炕枕。
十七福晋由丫鬟扶着躺下面朝里阖眼假寐,那嬷嬷才暗叹了口气,悄悄唤了侍候十七福晋去太妃处请安的一个丫鬟,追问了缘由。
听说并不是为置妾之事着恼,这妈嫉也纳罕不晓得自家主子到底是担心什么。
听到屋里的人退出去,十七福晋才慢慢睁开眼睛,长长地吁了一。气却是装着心事,翻来覆去的只觉得身子发沉。
下午的小食端上来,十七福晋也没胃口。平素她是最爱吃面茶的,今儿只用了一调羹,就开始呕起来。
看她脸色难看,大家都提心吊胆,哪里敢瞒着,忙去禀告太妃。
太妃晓得儿乎乎嗣艰难”亲自过来坐镇不说,又使人去衙门禀告十七阿哥。
没等十七阿哥回来,十七福晋就开始腹痛,没一会儿就见了红。
幸好府里有太医常驻,立时过来给看了,才没有出大事。
看到汗津津躺在杭上、昏睡着的妻子”十七阿哥还是吓得腿脚发软,不敢上前。
太妃见状”忙道:“媳妇平安,孩子也没事,只是有些动了胎气,看着险了些。”
十七阿哥闻言,这才活过来”近前给十七福晋擦了汗,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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