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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花红-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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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屠君神色稍敛地一叹道:“事到如今,夫复何言,看来只有委诸于天意了!……”

  话锋一顿,突然狠声又道:“果真如此,半年之后,黄山之巅,哼!哼。”

  皇甫松阴阴一笑道:“大哥,咱们目下既然已知小鬼虚实,难道真的要让他活上半年么?”

  申屠君脸色一变,沉声说道:“二魔虽然在宇内恶名昭彰,但应知言出如山一言九鼎,此事是咱们亲口许诺,要怪只能怪咱们自己,不管如何,咱们却不能失信于一后生晚辈皇甫松双眉一挑:“大哥!……”

  申屠君微一摆手道:“我意已决,二弟幸无多言。”

  皇甫松倏然住口,四邪更不敢多说一句,六狼纵是敢说,但却已是有口难言。

  沉寂半晌,郑天化方始面色沉重地道:“二兄尊足……”

  皇甫松微一摆手,说道:“不妨!虽然膝骨尽碎,只要稍假时日必能复元……”

  申屠君突然冷哼一声,说道:“不妨?二弟你且试着运气看看。”

  皇甫松运气一试,神色大变,四邪情知不妙,方自心中一紧,皇甫松已自钢牙连咬地狠声说道:“好歹毒的小畜生,

  我只道膝骨尽碎,经脉完好,却不料……”

  申屠君神色一变,突然凝注峰顶沉声喝道:“小鬼,你来去再三究竟何意?”

  诸魔方自一怔,夜色中,峰顶倏地传来一声洪钟大笑,一个苍老的话声笑骂道:“申屠老鬼瞎了你一双狗眼,老要饭的兄弟个个即将人土,你却叫我们小鬼,而且这更是初上哀牢,何言来去再三?”

  诸魔已知为谁,申屠君一声“查”字尚未出口,又是一声洪钟大笑,五条人影已自峰顶冲天拔起,一阵微风飒然,诸魔面前已自飘然落下形态不一,鹑衣百结的五个高年叫化。

  正是一代仙侠五老丐。

  查仁一眼瞥见四邪、六狼在场,脸色一变,尚未说话。

  皇甫松突然冷冷说道:“查化子,夜深露重,小心冻坏了你那些躲在峰顶的徒子徒孙。”

  查仁双眉一轩,拇指双挑地笑道:“皇甫老儿,有你的,人言狗的耳鼻灵敏,依我老要饭的看来,倒还差你多了。”

  皇甫松双目凶光一闪,冷哼一声,尚未说话。

  查仁已自转注峰顶,扬声说道:“娃儿们!下来罢!再不下来人家要笑咱们小气啦。”

  话声方落,数声娇叱响处,十余条黑影已自峰顶飞泻而落。

  诸人双足方一沾实,仲孙双成四女一眼瞥见“勾漏六狼”,忆起前情,不由怒火中烧,杀机狂炽,数声娇叱,仲孙双成、陆菱艳、狄映雪三女疾扑而出,王寒梅却是双目尽赤,状如疯狂地径扑地上二魔。

  查仁早料及此,未等诸魔出手,便自闷声不响地与疯、瘦。破三丐联袂飞出,一人一个,硬生生地将四女截回。

  四女哪肯就此罢手,方自用力一挣,查仁已自沉声说道:“怎么?你们又不听话了么?

  咱们先礼后兵,免得落人以多凌寡话柄,忙个怎地?”

  四女这才悻悻罢手,饶是如此四对妙目仍是仇火欲喷地凝注二魔、六狼霎也不霎。

  查仁微微一笑,转过身去,忙说道:“老要饭还未注意到二位是坐在地上呢!怎么?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么?”

  申屠君脸色一变,双目凶光一闪,方待说话。

  一旁皇甫松却抢着说道:“查化子,咱们一别至今已是数十寒暑,不想你五人仍是未死,令人好生高兴,怎么?南海之行这快转来了么?”

  查仁毫不在意,仍是笑容可掬地说道:“好说,好说,老要饭的五兄弟越活越健壮,多蒙关怀,你们未死,我们怎能放心撒手?”

  姜是老的辣,皇甫松避开正面,不答反问,查仁对于南海之行也是藏而不露。

  皇甫松冷冷一笑,阴恻恻地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万事皆天定,半点不由人,你我谁先死,目下犹是未卜之

  数,查化子何必枉费口舌之……”

  申屠君突然插口说道:“二弟,哪有这么多时间与他们罗嗦。”

  狠注查仁一眼冷冷又道:“查化子!申屠君兄弟另有要事不耐废话!你兄弟率领这多后生深夜上我衷牢究竟有何教言,何不干脆说明?”

  查仁哈哈一笑道:“申屠老儿不愧快人快语,怎地还是这么一付猴急性情?”

  面色一沉,冷然又遭:“主人有命,老要饭的不敢不遵,其实你又何必装糊涂?待老要饭的先与你兄弟介绍几个人儿,你会知道老要饭的来意为何。”

  “梅丫头,过来。”

  王寒梅应声走过,但那双仇火欲喷的妙目,始终未离开二魔。

  查仁一指王寒梅冷冷地说道:“这位姑娘乃是栖霞岭一静老尼的唯一高足,今夜特来拜望二位。”

  二魔、四邪脸色微微一变,六狼却是神情一震地深注王寒梅一眼。”

  王寒梅再也忍耐不住,杏仁话声方落,便自秀眉倒挑,双目尽赤地遥指二魔狠声骂道:

  “你们两个该死的老鬼,姑娘恩师、师姐与你们何仇何恨,你们竟这般狠毒?姑娘今夜如不把你们两个老鬼碎尸万段,挫骨扬灰,难消我心头之恨。”

  申屠君脸色一变,方欲抬手,皇甫松却右臂疾探,一拦说道:“原来你就是一静贱尼之徒,顺我者生,逆我者亡,老夫兄弟向来不讲道理,这桩小事老夫兄弟不屑亲手为之,但却是授命他人,老夫兄弟接下就是。”

  王寒梅方待开口,查仁已自冷笑说道:“丫头别问,这老贼性情老要饭的知之甚详,他既不说,你就是撕烂他的嘴也没用,你先站往一旁,稍时我们自有道理。”

  王寒梅虽然恨不得即刻手刃师仇,但却不敢违拗,只得依言退后。

  查仁目注王寒梅退后,看了皇甫松一眼冷冷又道:“你倒是满硬的,且容你静坐一时,待老要饭的再为你们介绍几个人儿,这回却是连郑天化四个老鬼一并算上。”

  一指仲孙双成诸女,又道:“这几个是‘一尊’穷酸的几个未来的儿媳……”

  一指自己鼻端,接道:“至于我们几个老要饭的与穷酸之情,你们应该知道,怨我不多作赘言。”

  一指仲孙玉、齐振天诸人,又道:“这些老娃儿们一个个也与穷酸脱不了关系,你们看着办好了!”

  皇甫松冷哼一声,方待说话,但与诸魔同时又自脸色一变。

  正在此时,峰顶刚才请人来处,突然有人说道:“查化子该打,怎么漏掉我们三个。”

  诸人一喜,五老丐牛鼻子三字尚未出口。

  三条人影如灰鹤般已自峰顶疾掠而下。

  查仁身侧一字排立道貌岸然的高年全真。

  一代仙侠!三生。

  诸魔在适才猝闻话声时便自神色大变,此际却又迅捷恢复,令人看不出一丝不安。

  三生甫一落地,便自向着二魔四邪微一稽首。

  四邪状甚勉强地齐一拱手,皇甫松却是拱手笑道:“难得,难得,今夕何夕,这么多高人,真是幸何如之。”

  三生淡淡一笑,转过身来,一齐狠狠地盯了查仁一眼。

  查仁一怔,苦笑说道:“你们三个牛鼻子且莫以这等目光看我,此时无暇,稍时你们自会明白。”

  话声一落,也不管三生满意与否,转向二魔、四邪,冷冷又遭:“如今你们该明白了,再不明白,那是装傻,你

  话未说完,皇甫松已自摇手说道:“查化子不必多说,老夫兄弟六人接下就是,不过今夕不行。”

  “怎么?”诸人人耳此言,不由一怔地诧声齐道。

  查仁一怔之后,暗感困惑地冷冷说道:“皇甫老儿,只怕今夕由不得你,老要饭的这次找上哀牢就未打算活着回去。”

  皇甫松冷冷一笑,说道:“查化子,皇甫松问你一句话儿,若是我们兄弟只是自卫而不出手伤人,咱们这场架可打得起来?”

  诸人闻言不由又是一怔,更感不解。

  查仁尚未说话,一瓢道长已自肃然遭:“无量寿佛,今夕之事非是一言两语所能应付过去,我等不耐久等,皇甫施主请勿打此哑谜。”

  “打哑谜?”皇甫松冷笑说道:“老夫兄弟尚无如此雅兴,不过你们最好不要以为皇甫松兄弟乃是畏事之辈,彼此均属明白人,你们应该知道自己能有多大把握。”

  查仁双眉一挑,尚未说话,仲孙双成已自戟指厉声说道:“老鬼不必口出狂言,枉费心机地图逃一死,我等一行甘余人,今夕既然登上哀牢,就没有打算再活着回去。”

  皇甫松目中凶光一闪地冷哼说道:“好胆识!好志气,若是在片刻之前老夫必然成全你这片孝心,只是片刻后的现在,老夫兄弟却与一个人儿订下半年之约,半年之内老夫兄弟只是自卫,绝不出手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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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此言一出,请人更是大惑,半晌,查仁方始诧声说道:

  “皇甫老儿,这确是老要饭的有生以来所遇绝无仅有的奇迹,你可肯告诉老要饭的这位高人是谁?””“谁?”皇甫松尚未说话,申屠君已是钢牙连咬地道:

  “查化子,你是真糊涂,抑或是装糊涂,老夫兄弟双腿已废,六狼兄弟也被点了哑穴,你难道会不知系何人所为?”

  诸人人耳此话,不由得心中狂震,脸色连变,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但一看情形却又不似虚假。

  至此,请人方恍悟二魔何以无故跌坐地上,何以自始至今不肯站起,六狼何以自始至今未曾开口说话。

  虽不知何人所为,但心中不免暗暗大呼痛快。

  尤其四女痛快地险些拍起手儿。

  查仁思忖半晌仍是茫然地诧声道:“申屠老鬼你这话从何说起?令我老要饭的越来越糊涂,平心而论,除那‘一尊’穷酸复出外,老要饭的实在再找不出第二人功力能臻于此!”

  申屠君突然扬起一阵狂笑,目射凶芒地厉声说道:“你们把那‘一尊’死鬼估价的太高了,今夕就是那死鬼自己找上哀牢也不见能讨了好去,更不能挫伤老夫兄弟,查化子,你这套装神扮鬼的本领委实高明令申屠君佩服。”

  诸人此时岂止诧异,更是惊骇。

  查仁强忍心中震撼地沉声说道:“申屠老儿,老要饭的为人,你应该知之甚详,你要是再不说出那人是谁,莫怪老要饭的率众动手啦。”

  “谁?”申屠君钢牙连挫地道:“就是那自称‘幽灵书生’的柳含烟小狗!”

  “啊!”

  “什么!”

  这一句话儿恍似晴天霹雳,震撼的诸人不由惊呼出声。

  尤其四女,简直疑为置身梦中,一声娇呼过后,目瞪口呆,做声不得,几乎忘却此时面对强仇,忘却此来目的!几颗心儿险些脱腔而出。

  但这不过是一刹那间之事,刹那过后又恢复原来神智,以为二魔素性阴险奸诈,自己明明眼见孤岛在烈火腾空、连声爆炸之中,沉沦茫茫碧涛中,心中唯一希望已随孤岛永沧海底,已经幻灭,体要中了他人之计。

  但闻杏仁沉声说道:“申屠老儿休要故作惊人之语企图苟延,须知我等眼见……”

  至此倏然住口,那副凄惨景象突然浮上脑际,心中不由一凄。

  皇甫松却冷冷一笑,阴恻恻地说道:“不错,柳含烟小狗已随孤岛永沧海底,此生永不复再现,这是那自称‘幽灵

  书生’的小鬼亲口说的,不过,纵是他烧成灰也难瞒过老夫等双目,你若不信也就算啦,设若老夫等适才乘你们分神之际,狡起发难,你们自忖能有一幸免么?”

  此言一出,诸人顿时哑然,半晌,查仁方始微窘点头说道:“不错,设若果真如此,老要饭的诸人势难幸免,看来你这话儿倒有几分可信,不过,这怎么可能呢……”

  王寒梅突然狠声道:“您老人家不要听他信口雌黄,设若那什么‘幽灵书生’真是含烟,他心急师仇已非一日,将这批东西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犹恐未及,怎可能再和他们订下半年之约?分明是这批东西自忖此刻情势之余,发觉难以幸免……”

  申屠君突然扬起一声愤怒狂笑,单掌一挥,向身左十丈外一株合抱巨松忽地一掌劈了过去。

  “砰广地一声大响,巨松应掌而折,申屠君目注王寒梅狞笑说道:“丫头,若非老夫兄弟有约在先,今夕势必让你命如巨松!你看看老夫等可是如你想相的那等不济?你也不妨问你们那几个老不死的,阴阳双魔可是畏事之辈。”

  诸人目睹申屠君这一掌之威,正自心中暗惊之际人耳此言不由哑然。

  半晌,查仁方始说道:“看来你们这两个老鬼不像说谎“师父!”王寒梅突然呼道:“难道咱们今夕真的要放过他们不可?”

  查仁略一沉吟道:“丫头勿急,柳娃儿之所以如此,谅必有他的用意。”

  皇甫松冷笑接道:“查化子说得不错!他声言半年之后要在黄山之巅,当着字内群魔揭发老夫兄弟罪状,不过老夫兄弟却以为这不过是原因之一,而且所占份量极其微小。”

  查仁一怔说道:“皇甫老儿,你此言何意?”

  皇甫松冷冷说道:“懂不懂在你,恕老夫不多做解释。”

  查仁又是一怔,转注三生说道:“你们三个杂毛以为如何?”

  这半晌来,三生已听出个大概。

  一瓢道长微一沉吟肃然说道:“慧星陨落,今后宇内岂不大乱,武林群伦何人领导?老不死的何必下问贫道。”

  查仁微一思忖,猛一点头:“好!老要饭的权且相信你们一次。”

  “您老人家怎能……”仲孙双成、王寒梅、狄映雪齐声急呼,唯有陆菱艳默然不响。

  杏仁微一摆手,止住三女话头,目注诸魔须发皆张地厉声说道:“你们之言若有半个虚字,休怪老要饭的去而复返,届时就是拼个血流五步、玉石俱焚亦在所不惜。”

  神态一敛,又一挥手。

  “走”

  率领诸人如飞而去。

  饶是如此,请人却均以一双仇火欲喷地目光,狠狠地盯了诸魔一眼。

  诸人在查仁率领之下,驰出哀牢山区,其时天色已是微明,为恐惊世骇俗,这才渐渐缓下身形。

  由衷牢绝峰而至于今,一路之上,诸人均是闭口疾驰,诸女纵有一肚子话,却找不出适当时机发泄,这一缓下身形,仲孙双成、王寒梅、狄映血三女不由地拥至查仁身边,异口同声地表示昨夕哀牢之行太以便宜诸魔,言下大有以未能手刃诸魔引为憾事。

  唯有陆菱艳一副面色木然、樱口紧闭地随着诸人不徐不疾地前进,其实她心中此际正是百念纷至、百味俱陈,说不出是悲是喜。

  查仁目睹三女那副神态,原本纷乱的脑际更感其乱如麻,一时间委实难以作答,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昨夕是一股什么力量驱使他相信了诸魔之话。

  然而,三女仍是在耳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休,心中不由因烦而急,因乱而躁、双眉一剔,转过头去方待责斥三女几句。

  入目一桩事物,却不由使他心中一震,脸色倏变地突然停下脚步。

  诸人正自埋首前进间,发觉查仁倏然住步,也自不由一怔地停下脚步。

  查仁对诸人数十道诧异目光视若无睹,却突然伸手向正自瞪口讶然三女之中仲孙双成颈后抓去。

  诸人这才发觉,仲孙双成一袭彩色劲装后领上,不知何时,被何人嵌入一个拇指般大纸团,不由心中又是猛地一震。

  纵然仲孙双成如何大胆,此时不由倏觉一丝寒气直透全身。

  但见查仁打开纸团略一注视,脸色霍然大变,神色凝重,默然不语。

  诸人人目斯情,心中方又是一震,倏见查仁须发俱张地冷哼一声,就要将那张纸儿撕碎。

  一瓢道长站得最近,眼明手快,出手如电,一把夺过,略一注视,脸色微微一变,也自默然不语。

  诸人虽然心知有异,但一时却无一人敢问。

  略一沉寂,仲孙双成突然向一瓢道长说道:“师叔,这纸条儿上写的什么,成儿姐妹可以看看么?”

  此言一出,一瓢道长顿时面泛难色,飞快地向查仁递过一个探询目光。

  查仁略一沉吟,一叹说道:“纸包不住火,这桩事儿也不是长时可以隐瞒的,老杂毛,你就给她们看看吧。”

  一瓢道长微一颔首,神情黯然地将纸条递过,仲孙双成方待用手去接。

  “且慢!”陆菱艳突然一声冷喝,神情木然地说道:“成姐,你最好不要看它,因为那上面写的东西,对我们姐妹将是一桩莫大的刺激,小妹恐怕姐姐禁受不住。”

  仲孙双成闻声倏然拍手,不由又是一怔,突然一抹阴影掠上心头,五指一伸,飞快地接过那张纸条。

  仲孙双成、王寒梅、狄映雪,六只妙目只在纸条上略一注视,花容倏变,娇躯也自泛起一阵轻颤,仲孙双成一只执纸条柔荑尤其抖得更厉害。

  诸人方待要问,那张纸条已自仲孙双成手中滑落,三个娇躯摇摇欲坠,突然各自一声绝望哀呼,掩面飞投五老丐、仲孙玉、狄仁杰怀中,痛哭失声。

  五老丐、仲孙玉、狄仁杰等诸人更是心神大震,讶然欲绝,方自齐叫一声:“丫头,你们这是……”

  陆菱艳突然说道:“含烟他,不愿再见我们啦。”

  声音乍听极为平静,其实已是微带颤抖,显然她是极力忍耐着心中万般幽怨、千种哀痛。

  话声方落,查仁已自心神与诸人同时一震地讶声问道:

  “艳丫头,你,你如何知道?”

  陆菱艳凄然一、笑道:“艳儿不过根据前后事态加以揣测罢啦。

  诸人闻言心中也自不由一惨,默然无语。

  齐振天突然大步迈出,俯身拾起那张纸条,略一注视,但见上面写着一片细小字迹。

  “柳含烟已随孤岛永沧海底,此生不再复现,奉劝诸位不必枉自奔波、千里寻找,诸多往事不过一场幻梦……”

  “梦”字以下,写了又涂,涂了又写,结果仍是划掉,难辨为何,另一行有八个小字,写的是:“欲访故人,九华绝峰。”下面另有四个小字写的是:“幽灵书生”。

  字迹虽然龙蛇飞舞,铁划银钩,但潦草零乱已极,显然在写的时候,执笔人心情也是甚为紊乱。

  齐振天目光一扫请人,不由一叹,暗道:“烟弟,你这是为何?你可知几位姑娘为你千里迢迢……唉。”

  他的话儿一丝不差,不但几位姑娘,就是诸人也是为了他千里迢迢,去来南海,几经风险,不眠不休,尤其是狄映雪,在这几日中爱情使她忘却了少女原有的尊严、矜持,心中情慷,表露无遗,却未想到他会来上这么一手。。心中之悲痛,自非笔墨所能形容。

  尽管请人心中是多么悲痛,然而却更为不解,柳含烟何以突然会这么做?

  黯然沉默间,查仁突然目射神光,须发俱张地怒声说道:“这娃儿简直太不像话,走,咱们找他去,我老要饭的非要替穷酸管教他不可。”

  齐振天强笑说道:“前辈且请暂息雷霆,此事来得蹊跷,内情必不单纯,若以含烟为人,他绝非这等样人。”

  查仁双目一瞪,尚未说话,一瓢道长已自肃然点头说道:“齐施主说得不错,谅必他有不得已之苦衷,老不死的莫要这大火气。”

  杏仁怒态稍敛,冷哼一声,并未说话。

  仲孙双成却突然离开乃父怀中,珠泪满面地悲声说道:

  “他会有什么苦衷?纵有苦衷,眼前我们哪一个是外人?有话还不能对我们说么?难道连我们一面都不见吗?”

  此言一出,王寒梅也顿时接口,诸人自然能体会出她们此时的心清,一任她们哭诉,无一人阻拦,也无一人说话。

  但二女略一哭诉后,旋即又扑人恩师、慈父怀中哭泣不停。

  陆菱艳突然说道:“成、寒二姐及雪妹,暂请收泪,好在半年之期,不算太长,届时咱们姐妹再联袂黄山,向他问个明白罢啦。”

  一瓢道长暗暗一叹,点头说道:“艳丫头说得不错,半年之后我们几个老不死的也要赶去问个究竟,此时哭泣于事无补,何妨收泪。”

  查仁冷冷说道:“你们这一老一少说得倒轻松,要等你们去等,我老要饭的就不信邪,非要马上找到他问个明白不可,我老要饭的不信凭我们五兄弟会找不到他。”

  一瓢道长双眉微微一剔,尚未说话,陆菱艳已自凄然一笑地说道:“宇内辽阔,人海茫茫,您老人家何处去找他?

  何况他是有意地避着我们?艳儿此时已是柔肠寸断、万念俱灰;只有一事未了,半年之后,看他的意思如何,佛门广大,何愁无栖身之处?”

  请人闻言方自心中一懔,查仁已自一声暴喝:“胡说!

  他敢。”

  微微一顿,目射神光,钢牙连咬地又道:“好!老要饭的就依你们等他半年,届时他若胆敢有半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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