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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花红-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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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五娘哪知这是公孙忌一手导演的好戏,不由气恨交集,愣立当地,做声不得。

  公孙忌跨前一步,故作尴尬地道:“大姐。”

  “不要叫我!”焦五娘猛一挥手,怒声道:“你们看看,这是‘六神通’教出来的好徒弟,这畜生太大胆了,太大胆了。”

  环顾公孙忌等五人一服,又道:“你们竟眼睁睁地看着那裔生逃走,你们……”

  一阵急喘,身形边颤,余活竟无法出口。

  公孙忌等五人互视一眼,颇为窘迫地齐声说道:“小弟等也未想到这畜生竟有如此天胆。”

  半晌,焦五娘方始连连跺足叹道:“教不严,师之情,夫复何言,夫复何……”

  突然忆起蓝九卿留下一句话儿,倏然住口,深注云姑一眼,冷冷说道:“丫头,你们约好的地方在何处?说。”

  云姑此际早已不知是喜是忧,闻言更感为难,樱口数张,欲言又止。

  焦五娘冷哼一声,又道:“丫头,你是聪明人,当知兹事体大,非同儿戏,这畜生竟敢当着六位师父面前乘机逃去,足见胆大包天、恶性未改,倘若此去出了什么差错,那将不比阴山门规惩罚为轻,说不定你将遗恨终生。”

  一句话儿说得云姑连同公孙忌五人均自冷汗直冒、心寒连连。

  云始一时间百感交集,略一沉吟,微一权衡利害,将心一狠,毅然说道:“多谢前辈指点迷津,小女子不敢隐瞒,那地方在‘朝天坪’后一处洞穴中。”

  焦五娘心中一震,急道:“丫头,你们约在那个地方做甚?

  快说。”

  此言一出,云姑更感为难,此事有关自己最大心愿,岂能轻易说出,方一迟疑。

  焦五娘冷哼一声,一把扣上云姑腕脉,怒声说道:“丫头,你怎么仍是这般执迷不悟?

  你难道非要看着他被武林群豪围攻而死。”

  云姑心中一震,冷冷一笑,脱口说道:“只怕届时武林群豪难逃……”

  猛觉失言,倏然住口。

  “六神通”何等老江湖,焉能听不出话中有话?

  方自神色一变,焦五娘手上一紧,厉声道:“丫头,你不能再行隐瞒,那畜生在‘朝天坪’上做了什么手脚,快说,与会人士无一不是绝顶高手,他那点末技焉能害的了人?丫头,你还不快说。”

  云姑吃焦五娘一言道破隐密,心中大震,微一挣扎,惊呼说道:“前辈,你,你……”

  焦五娘猛一跺足,道:“丫头,时间不多,我们追去挽救也许还来得及,蓝九卿生死在你一言,难道与会人士中,没有你的亲人么?”

  此言一出,云姑心胆俱裂,再也忍耐不住,忙不迭地将蓝九卿在“朝天坪”所为说f一遍。

  静听之中,焦五娘等六人,神色连变、汗流泱背,云姑话声方落,焦五娘已是连连跺足,恨声道:“畜生该死,畜生该死,想不到‘幽灵书生’竟是柳少侠,我若不及时阻止,‘六神通’势将死无葬身之地。”

  一顿,突然一声大喝:“咱们还不快走。”

  话声中抱起云姑,率领公孙忌等五人,如飞向皖境赶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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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云淡风轻,旭日方升。

  万道金光般晨曦,为这秀挺俊拔、气势雄伟的黄山涂上了一片淡黄。

  有些人方自出门,有些人却仍酣睡未醒。

  然而黄山“朝天坪’上,却已陆续登上了不下数十拨武林人物。

  这些均是来自字内三山五岳、四海八荒的天下群豪、武林俊彦。

  毫无疑问地,这是一场自昔年最后一次黄山论剑后,数十年来最为震惊寰宇的一次盛会。

  一个藉藉无名的后起之秀,竟然只身邀斗成名多年、武林中闻名丧胆的一代魔头:二魔、四邪、六位守内绝顶高手!胆识、豪气,已足使群豪心折、字内震撼。

  何况这一场盛会有关昔年离奇失踪、宇内共尊的一代仙侠,“一尊”的个人恩怨。

  再则,在这一场盛会中,更可以证明那武功旷古绝今的“幽灵书生”究竟是否盖代奇才:柳含烟。

  黑道邪魔欲一睹这位奇人的庐山真面目,看看他到底有何惊人之处,是否长着三头六臂,更希望这位胆大包天的性傲

  后生血溅黄山,给白道人士几分颜色。

  白道仁侠,内心敬佩于这位年轻俊彦的豪气胆略之余,更是要一睹这位人中祥麟、武林英俊的功力风范,却希望他能一举歼灭这些凶人,为武林伸正义,为宇内开太平,同时一吐数十年来道消魔长,处处抬不起头来的怨气。

  一些深有自知之明的武林末流角色,却只有希望凑凑热闹、饱饱眼福,若干年后也可以在自己子孙面前吹嘘一番,引以自豪。

  渐渐地,“朝天坪”的武林人物越来越多,但是空气中却是寂静若死、鸦雀无声,除了晨风拂过树枝,人们脚下的沙沙声响外,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之声,静的使人隐隐有窒息之感。

  因为谁都知道片刻之后,自己眼前将要展开一场足以使石破天惊,风云色变,草木含悲,惊神泣鬼的殊死搏斗。

  惨烈、罕绝!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而且,这一场搏斗更是一场正邪搏斗。

  无殊宇内正邪两派、黑白二道的较量,关系着道魔消长、武林宁乱、正邪盛衰。

  也可以说,这一场搏斗可以注定在场每一个人的今后命运。

  故而没有一个人不是心情沉重,沉甸甸地,谁都懒得说上一句话。

  纵是熟人,见面也不过各自点头招呼,互不相识,无一面之缘的,就更不必说啦。

  来得早的早已选好了有利观望的地方站着等待。

  来得晚的,却只好被摒于人墙之外找寻空隙。

  突然,一阵梵铃响处,“朝天坪”东端步履轻快飘然,鱼贯地走上一行宝像庄严的僧人。

  一望而知,这是武功素执武林牛耳的少林派。

  为首的一位高年僧人,身材高大,面红须白,举止稳重,露着一种自然慑人威严。

  正是少林派当代掌门,德高望重的慧觉大师。

  少林派在武林中的威望果然不虚,慧觉大师甫抵场缘,在场天下群豪无不肃然起敬,躬身为礼。

  慧觉大师也自单掌立胸不住答礼,但彼此间均未说一句话。

  “乖乖!”人群中一个身材矮小、獐头鼠目之人,一伸舌头,尖声说道:“少林派有数高手全来了,掌门、各院堂主持、四大护法、十八罗汉,嘿!嘿!热闹,热……”

  第二个“闹”字尚未出口,突然无声,但见他张口结舌,不言不动,一双鼠目滴溜溜乱转,目光显得焦急已极。

  不用说,多嘴招来了祸根,吃哪位高手暗中点了穴道。

  想是身边请人,也自极为讨厌他那付长相及他那多嘴,有心要他好看,只看了他一眼,便自又转过头去注视场中。

  半晌,方自人群中缓步走出一个中年大汉,伸手在他背上拍了一掌,轻笑说道:“朋友,今儿个这场盛会非同小可,想瞧热闹就少说话,否则更难受的还在后头。”

  那獐头鼠目的汉子,想是被这人一掌拍开了穴道,这人话声方落,他便自满面通红,极为窘迫地无言急步走去。

  中年大汉望着他背影微微一笑,又复隐入人群中。

  这边慧觉大师一行诸僧,方自站定,人群西端急步走过几个人来。

  群豪但觉眼前一亮,惊叹之声一时四起。

  原来这几个人正是仲孙玉、徐振飞以及仲孙双成、王寒梅、陆菱艳三位姑娘。

  慧觉大师老远地便已看见仲孙玉诸人,神情一喜急步迎上,在数丈外与诸人低语数声,然后转身并肩走了过来。

  双方一一见礼毕,禁不住一阵低声寒暄。

  仲孙双成、王寒梅、陆菱艳三女,却是神色焦急地将六道目光不住在人群中搜索。

  片刻过后,仲孙双成突然侧转娇靥低声说道:“艳妹,你以为她们会来么?”

  “谁?”陆菱艳道:“雪妹?还是云姑?”

  仲孙双成道:“两者都是。”

  陆菱艳微一沉吟,点头说道:“她们都会来,也都该来,但是她们却躲着我们。”

  仲孙双成轻叹一声,默然无言。

  三女明艳照人、清丽如仙的绝代风华,早已吸引了在场天下群豪的千百道目光。

  正派人士只是惊叹,邪道人士却是垂涎人迷,但慑于“神医”盛名。少林派威风,故而只是用眼睛看,却不敢有丝毫表示。

  然而内里,也仍有不知厉害,不知死活之辈,美色当前,顿忘所以。

  仲孙双成这边儿,方自一叹默然,那边儿一堆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阵喷喷怪声,跟着有人阴阳怪气地淫笑说道:“你们看,这三个花不溜丢的大姑娘,好端端地为何叹起气来,那对含颦的娇模样儿委实令人心疼,如此美人儿,这般好机会,我岂能错过,嘿,嘿……”

  周围诸人闻声回顾,但见说话的却是一个年约三十上下,神情猥琐,眉宇直透凶气的汉子。

  诸人狠狠地盯了那汉子一眼,尚未说话。

  突然一声轻笑,自人群中,缓步走出一名书生装束的中年文士,深注了那汉子一眼,笑道:“朋友尊姓大名?”

  那汉子一怔说道:“在下‘花蝶蝴’花冲,怎么?朋友……”

  周围群豪神色方自微微一变。

  中年文士却已轻笑一声,接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名震白J黑水一带的‘花蝴蝶’驾到,那就难怪啦!”

  那汉子又是一怔,挑眉说道:“朋友呼唤花冲,不知有何教言?”

  中年文士一笑,摇头说道:“岂敢,你我天南地北。素不相识,在下怎敢当教言二字,只不过看花师傅远道来,心中不忍,欲进两句忠言而已。”

  花冲双目凶光一闪,方自一声冷哼。

  中年文士恍如未闻,笑容一敛,说道:“以朋友盛名,也许“神医’、少林,尚未放在眼内,但朋友恐怕还不知这三位姑娘

  已经身列‘五老丐’门墙,这五位老神仙,宇内无人不知,想必不用在下多做介绍,朋友既是远道来自白山黑水,若是为着几句轻薄话儿,把性命留在黄山,似乎太以不值。”

  “住口!”花冲一声轻喝,狞笑说道:“不错,花冲惹不起‘五老丐’,但收拾你却是绰绰有余。”

  中年文士笑说道:“那个自然,花师傅的功力高绝。威震东北,在下不过是江南一介无名之人。”

  突然有人接口说道:“大哥今日确也真好性子,交待一声,让兄弟们把他赶下黄山算了。”

  中年文十微一摇头接道:“人家远来是客,我若真的如此,岂不计人耻笑江南四十六舵不懂江湖礼仪。”

  花冲人耳一声“江南四十六舵”心中一震,深注中年文士一眼,说道:“朋友尊姓大名?隶属‘江南四十六舵’哪一舵?”

  中年文士略一沉吟,蹙眉说道:“朋友这句话儿实令在下难以作答,在下隶于每一舵。”

  花冲一怔,怒声说道:“花冲与四十六舵主曾有数面之缘,朋友最好个要相戏,以免伤了双方和气。”

  中年文士微一摇头,尚未说话。

  人群中突然有人笑说道:“这家伙真是有眼无珠,连‘谈笑书生’燕小飞,燕总舵主都不认识,可笑,也可怜!”

  此言一出,花冲神色大变,“哦!”地一卢,抱拳说道:“花冲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燕总舵主大驾亲临,花冲失敬了。”

  倏转身形,迈步就走!

  人群中传出一声冷哼,一人方自掠出。

  中年文士微一挥手,道:“这种人由他去吧,好戏即将上场,哪有那么多闲功夫?莫要错过眼福。”

  转身又复隐入人群中。

  这边一场小纠纷方歇,“朝天坪”上,又自陆续登上了两批武林人士。

  走在前面的一批,是两位神情威猛,及一位相貌清奇的老者,三人边走边谈,状颇欢愉,正是那“千面神君”齐振大,与秋仁杰、狄英杰_二兄弟。

  他们三人一上“朝天坪”,老远地便看见仲孙玉诸人与少林慧觉大师诸僧站在一起,脚步一紧,飞快走了过来。

  及至仲孙玉发现三人时,三人已抵五支以内,得睹故人,虽不胜欢愉,但他却也不禁蹙眉,暗忖道:“麻烦来啦,稍时倒叫我如何向狄老儿兄弟交待……”

  但闻齐振天大笑说道:“老哥哥,多月不见,你倒清瘦了不少,莫非又遇到了什么烦人事儿么?”

  仲孙玉微微一笑,不答反问地道:“老弟此次怎地简从而出,你那素来引以自豪的十二健儿呢?”

  齐振大哈哈一笑,说道:“此次只看群魔授首,又非前来抢宝,带那么多人做甚?”

  转注三女一眼,又道:“三位姑娘别来可好?”

  三女早已急步走过裣衽为礼。

  双方见礼毕,但闻狄英杰突然轻咦一声,诧声说道:“仲孙大侠,愚兄弟那雪丫头……”

  诸人心中一震,默然无言。

  徐振飞老脸上更是显得羞愧无限。

  仲孙玉将口数张,欲言又止。

  狄仁杰、齐振天二人脸上笑容渐渐隐去,将四道目光凝注在仲孙玉一张颇为尴尬的老脸上,但却不说一句话。

  狄英杰人目此情,神色一变,急道:“仲孙大侠,莫非……”

  “二庄主且慢焦急……”仲孙玉话声至此,暗忖道:“这事迟早总要向人家有个交待,干脆。”

  暗一咬牙,双眉一轩,方待接话。

  “二位庄主,小老儿该死。”徐振飞急步上前,身形一矮,就要向狄仁杰兄弟跪倒。

  狄仁杰一怔,忙不迭地将徐振飞架起,诧声说道:“徐老哥,你这是做什么,岂不折煞狄仁杰兄弟?”

  徐振飞哪里还跪得下去?站在狄仁杰兄弟面前,皓首低垂,身形连颤,老泪纵横却是一句话儿也说不出来。

  狄仁杰兄弟看在眼内,更是讶然欲绝,四道目光转向仲孙玉,方待要问。

  仲孙玉微一摆首,苦笑说道:“二位庄主且莫动问,仲孙玉险些儿无颜相见,早已羞愧欲绝了……”

  喟然一叹,接着将狄映雪一番遭遇,概略地说了一遍。

  话声一落,苦笑说道:“仲孙玉错在一身,无话可说,听候贤昆仲处置。”

  狄英杰静听之余,虽然神色刹那数变,怒不可遏,但狄仁杰神色却是一直平静的出奇,仲孙玉话声方落,他突然一笑说道:“仲孙大侠你这是什么话儿?徐老哥也请不必自责,这是命,也是运,不瞒诸位说,狄仁杰早就看出雪丫头无此福份,只不过当时不忍泼她冷水罢啦,如今她能得夫如此,狄仁杰已属至为满足!”

  诸人做梦也料不到他竟会有此一说,一时百感交集,说不出一句话儿来。

  徐振飞神情更为激动,双目凝注狄仁杰,身形连颤,泪如泉涌,半晌,方挤出一句:

  “老庄主,徐振飞自知罪孽深重……”

  狄仁杰肃然接道:“徐老哥何出此言?雪儿福薄,若无云姑娘一番安排,尚不知成何局面,今能得配‘三生’老神仙高足,狄仁杰已感天大荣宠。”

  徐振飞老脸上一阵抽搐,默然无言。

  仲孙玉凝注狄仁杰半晌,方始一叹说道:“狄老哥,仲孙玉算是服了你了。”

  狄仁杰淡淡一笑,说道:“仲孙大侠,别人不知,你应该知道狄仁杰对于相人之术,颇懂一点皮毛,服之一字,还是请收回吧!”

  仲孙玉方待再说,一旁慧党大师突然低诵一声佛号,合十说道:“狄檀樾这份胸襟,为常人所难企及,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狄檀樾后福无穷。”

  狄仁杰忙一恭身说道:“狄仁杰乃一介腐儒,武林末学,怎敢当大师如此谬奖?大师佛门得道高僧,当知一啄一饮,莫非前定,无缘姻缘不能强求。”

  慧觉大师肃然道:“不为念想国系,万事皆要随缘,檀樾应是佛门中人,老袖随时恭迎!”转身退后。

  狄仁杰心中一震,顿时怔住,半晌,面上浮起一丝笑意,向着慧觉大师微一躬身。

  仲孙玉心中暗暗一震,庄容说道:“狄庄主,仲孙玉为庄主贺!”

  狄仁杰微笑说道:“多谢仲孙大侠!”

  齐振天看在眼内,微一皱眉,方待说话。

  但闻有人说道:“乖乖,你们瞧,各门派全来啦!”

  诸人闻声回顾,可不是,数批武林人物又自登上“朝天坪”。

  武当、峨嵋、邛崃、昆仑、雪山……

  僧、道、俗全有,不下百人。

  渐渐地,登上“朝天坪”的武林人物越来越少。

  放眼望去,“朝天坪”上黑鸦鸦的一片,除靠山峰一面之外,其他三面,几乎全站满了人,看来天下群豪差不多全到齐了。

  朝阳已近山峰,仅有的一些低声谈话,也自趋于平静。

  整个“朝天坪”上鸦雀无声、寂静如死,空气显得极为沉重,沉重得令人窒息。

  群豪的心情也随着渐升旭日而越来越紧张,因为代表着字内正邪两派的几位人物即将出现在自己眼前。

  尽管群豪中有人见过“二魔”、“四邪”这六位武林人闻名丧胆、杀人不眨眼的盖世魔头,但大多数均只是,只闻其名而无缘一见其人的,平肾泊见,但今日却极为想见。

  金轮渐近中天,群豪之中有些人已是额头微现汗迹,不知是难堪烈日照晒,抑或是由于平日惧为追命阎罗的几位凶人即将出现,心中过于紧张所致。

  突然,数声厉啸传自峰下,直透云表,划破长空。

  “来啦!”不少人心中一震,禁不住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噤!

  啸声方落,群豪但觉眼前一花,“朝天坪”中央,已自站定六个相貌凶恶,一望直能使人胆落的灰衣老人。

  正是那哀牢“二魔”:“阳魔”申屠君、“阴魔”皇甫松。

  勾漏“四邪”:“百毒翁”丰天化、“独臂天尊”司徒雷、“秃鹰”西门豹、“赤发史”巴玄中。

  六人身影方自落人群豪眼中,群豪打心底便自响起一声惊呼。

  原来,“二魔”申屠君。皇甫松二人双腿已是齐膝断去,所余下的是四根肉桩般大腿。

  六人只一站定,便自将十二道冷电目光,由左至右向全场环顾一周,不言不动,神情桀傲凶残已极。

  这一眼,又使不少来自宇内各处的群豪,打心底冒起一股寒意。

  “朝天坪”上更静。

  王寒梅突然冷哼一声,方要扑出。

  仲孙玉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拉住,轻声说道:“丫头,忍一会儿,你师伯今日包你能大快师仇。”

  王寒梅双目尽赤,只恨得银牙乱咬,但却动弹不得。

  邪派代表人物已经出现,那位代表着正派的“幽灵书生”

  至今仍未现身。

  群豪焦虑紧张,但仲孙玉诸人尤甚,一方面急于想见“幽灵书生”,一方面又为他至今仍未现身而焦虑,再一方面,又为至今未看见“三生”、“五老丐”八位仙侠及狄一风、狄映雪二人而心急。

  烈日仅差一线,便上中天,“朝天坪”中央,“二魔”、“四邪”六张阴寒冷酷的丑脸上,已渐泛起一丝不耐、愤怒与困惑的交杂神色。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

  烈日已上中天。

  蓦地,“阳魔”申屠君双眉一挑,怒声说道:“老夫道这小狗真的吃了熊心豹胆,竟敢只身邀斗老夫六兄弟,原来只是个言出无信、临阵脱逃的懦夫,好教老夫兄弟失望。”

  仲孙玉微一蹙眉,默然不语。

  三女却是秀眉倒挑,樱口一张,方待出言相叱。

  突然一声恍如发自冰窟的冷笑,起自四方,一个细若游丝的冰冷话声道:“瞎了眼的东西,少爷早到多时,你们视而不见,却怪得谁?”

  声音轻微飘忽不定,但在场群豪,无一不听的清晰。

  六个老魔不由神色一变,倏然转身,仰视峰顶。

  仲孙玉诸人方自一喜,三女身形更是一颤。

  群豪心中方自一震。

  “轰”一声震天大响,黄山绝峰突然爆裂!

  乱石激扬,尘土弥空。

  一条淡黑人影,随着闪电一般,自十丈峰顶冲天拔起,半途一个飞旋,陨石般飞泻而下。

  天下群豪再也忍不住心中震骇,齐齐扬起一声轰雷般惊呼。

  三女更是各以纤手掩口,一颗心险些脱腔而出。

  就在群豪惊呼声中,这条淡黑人影堕势突然一顿,人影敛处,六魔头面前十丈处,赫然仁定一位身着黑色儒服、面貌丑陋的年轻书生。

  他不言不动,直如一尊石像,神情冷峻、不带一丝表情,委实人如其号“幽灵书生”。

  三女忍不住心中激动,娇躯一闪,就向斗场中扑去。

  仲孙玉、齐振天、狄仁杰眼明手快,各人一把硬将三女已冲出去两尺的娇躯拉回,仲孙玉更是脸色一沉,轻喝说道:“你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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