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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花红-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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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群豪无一不是明眼人,但只有仲孙玉看出此中有诈,可见“二魔”这暗中取巧掩饰的是如何的天衣无缝。
原来“幽灵书生”一听“二魔”明知自己师门神掌威震宇内,但却偏要与自己对掌,就知此中必有阴谋,早就暗将警惕之心提高,但他却疏忽了“二魔”狡黠已极地将两掌先后之间,错开了一瞬间的距离!
他方自一掌击溃了申屠君的“三阳神功”,紧接着一股强劲绝伦。冰冷刺骨的气流又自袭上身来,使得他再欲发掌已是不及,若非他随念而动的护身真气提起的早,他早已被震得连翻飞退、寒气攻心、血液凝固而亡。
他虽然明知自己百中疏一地中了对方阴谋,但毕竟他已被对方掌劲震得身形微晃,分明已经落败,加以他天性的一身傲骨,使他绝不会在这种情形下揭穿对方阴谋,落人话柄。
是以他虽然气的杀机狂炽、双目神光暴射,但一刹那间他又恢复了适才的平静、冷峻,淡淡一笑,说道:“这一阵少爷认输,皇甫松你且说说这三阵。”
群魔虽感心中狂喜,但禁不住惧感脸上一热,皇甫松更是极为得意地暗暗狞笑道:“小鬼,看来今日你是死定了,老关这二阵不过牛刀小试,你即堕人老夫掌中,第三阵更是神鬼难
逃,小鬼你等着挺尸吧!”
表面上却淡淡一笑,说道:“适才第二阵老夫兄弟已引起公愤,这三阵老夫兄弟再不能落人话柄,由老夫一人与你较量一种新奇玩艺儿……”
突然一声沉喝:“抬上来!”
“朝天坪”上应声上了适才七名壮汉。
这七名壮汉甫一登上“朝天坪”,群豪中有些人便自一怔,暗忖说道:“这几个老魔头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但群豪中却也有不少人略一思忖,随即恍悟,不由心胆俱裂、魂飞魄散。张口结舌、做声不得。
仲孙玉诸人及三女自然属于后者,不管他们心中是如何地震骇,如何地担忧,三女如何地急得珠泪泅流,但他们却无法阻止这场大会继续较量下去。
少林诸僧神色肃然,慧觉大师更是双掌合十,不住低诵: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原来七名壮汉中有两对各以粗杠抬着两只巨缸,巨缸中满满地盛着一缸油,而另外三名壮汉则是分抱数捆业已劈好的干柴。
入目此情,即连那神色冷峻的“幽灵书生”也自双目异采连闪地身形微微颤了一下。
但这只是一刹那间,随即他又趋于冷漠,而且镇静的出奇。
皇甫松何许人也,早已将“幽灵书生”适才一刹那间神色悉收眼底,暗暗一喜,狞笑一声,阴侧侧地说道:“小鬼,这是老夫别出心裁、绞尽脑汁,方始想出的一桩新奇且极为刺激的一种玩艺儿,你若不愿尝试,现在说明还来得及。”
“幽灵书生”朗笑一声,说道:“皇甫松,看来你早就准备好了,不必多言,速速将这较量的法儿说出,多行不义必自弊,你倒要小心自食恶果。”
皇甫松老脸一热,干笑说道:“这是老夫得意绝学,为了你这小鬼焉能不及早准备……”
话锋微顿,双目凶光一瞥已为七名壮汉停放妥当的两只巨缸,狞笑一声接道:“这种较量方法极为简单,这两只巨缸,人坐其中,缸沿及颈,稍时你我分坐一缸,缸外再加以熊熊大火,你找谁能在这沸油中静坐最久,便算得胜,你以为如何?”
“幽灵书生”冷笑点头说道:“区区一只油缸,尚难不倒少爷,毫无异议,看来你大概是仰仗着你那颇有一些成就的‘阴气玄冰功’啦!”
皇甫松阴阴一笑,说道:“小鬼这份镇静功夫,委实令人难及,只怕稍时一人缸……”
“幽灵书生”一笑说道:“老鬼何必逞口舌功夫,谁强谁弱稍时沸油之中,自见真章。”
皇甫松闻言见状,心中不由地起了一阵狐疑,暗忖:“这小鬼怎地如此镇静,莫非他又有什么绝毒法儿不成……”
其实这也难怪他有这种想法,即连场外群豪仲孙玉诸人心急欲焚、忧虑欲绝之余,也不禁为“幽灵书生”这份平静得出奇的神态而大惑不解,也自以为他必已智珠在握、成竹在胸,饶是如此,诸人的一颗心,也不由揪的紧紧的,几乎忘却了呼吸,三女更是急的珠泪泅流、妙目尽赤,樱唇也被银牙咬的几乎渗出血来,身形摇摇欲堕,几乎不能自持。
其实这也难怪他们如此,这桩较量,本身就是极其危险生机甚为渺茫的事儿,功力再高,但究竟是血肉之躯,一个不慎,足以使尸骨无存,而眼前局势又是双方秋色平分、生死存亡全决定在这最后一阵之上,二人势必会竭力支持不使自己落败。
何况二人之生死存亡,更关系着今后天下武林的安危宁乱。
但是,他们却不知“幽灵书生”只是为了两笔血债及字内苍生、天下武林不得不咬紧牙关,强赴这场残酷绝伦的较量。
但闻皇甫松冷冷一笑,狞声说道:“小鬼,诸事均已准备妥当,为免再行引人疑窦,让你先选一只缸儿。”
“幽灵书生”微微一笑,道:“哀牢‘二魔’成名多年,盛名满字内,谅必不致在此时此地在这只小小的缸儿里暗施手脚。”
这句话暗含讥讽,皇甫松焉能听不出来,老脸一热,暗暗骂道:“小鬼,且让你逞一时口舌之快,稍时你尸骨无存时,看你还能说些什么?”
阴阴一笑,道:“既是如此,老夫占先啦!”袍袖微挥,身形已自拔起,闪电一般向左首一只巨缸中射去,偌大身形,如此快捷,却是连一点油星都未激起。
这份功力却连那将他视为血海大仇,直欲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的“幽灵书生”都自暗暗点头。
但见他一声轻笑,未见作势,一个身形,突然竟似有物曳行般,渐飞渐高地向右首那只巨缸上空飘去。
至巨缸上空约十丈处,微微一顿,倏地头下脚上飞堕向下,距巨缸不及两尺竟又一个翻滚,方始头上脚下落人巨缸之中,身法之奇绝灵妙却较皇甫松不知高明几许。
然而天下群豪似对这绝世身法视若无睹,“朝天坪”上一寂若死。
仲孙玉诸人却是更形紧张焦虑,尤其三女一颗芳心几乎已随“幽灵书生”同时堕入缸中,说不出痛苦、紧张、忧虑,她们不敢看却又想看,她们不敢想象后果,但却屏弃不了它。她们几乎忘却了一切,一颗心,整个儿都在右首那只巨缸上,冷汗涔涔、衣衫尽湿,几乎停止了呼吸!
突然,皇甫松一声令人寒栗的狞笑:“点火!”
七名壮汉躬身应声,一齐将那堆置在两只巨缸下面的干柴点燃。
火势由小而大,火焰渐渐地高过了缸口,两股浓烟滚滚升起,直冲霄汉。
火势越来越大,劈啪之声不绝于耳。
起先,群豪尚能望见“幽灵书生”及皇甫松露缸沿的头部,渐渐地随着熊熊火势及越来越浓的黑烟,视线却被完全隔绝。
两只巨缸完全看不见了。
远远望去但见两个巨大火柱,烟焰飞腾,声势惊人。
时间不过只是一瞬间功夫,但场外仲孙玉请人以及三女,却好似觉得长如几年。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
日影一寸一寸地西斜。
“朝天坪”上一寂若死,除了劈啪的燃烧声,及两个火柱中偶尔传出的一两声令人寒栗的吱吱声外,再听不到一丝别的声音。
盏茶过去,火势依然,仍未见有甚动静。
炙人若焚的热浪,迫得群豪忍不住渐渐地往后退去。
仲孙玉请人以及三女,却似恍然无党,似十几尊石像般双目凝注在右首那根冲天的火柱,神色木然、不言不动,生似他们已失去了知觉,灵魂已出了窍。
正在此际,天下群豪均直屏息瞪口、全神贯注在两根火柱上之际。
由“朝天坪”右侧突然掠起一条淡蓝人影,悄无声息地向距离群豪身后约有五十余丈外的一株老树上落去。
在那条淡蓝人影隐人老树枝叶中的刹那间,带起了一阵轻微的枝叶拂动声。
一对站在最后,恍若情侣的年轻男女,似有所觉,不约而同地齐齐倏然回顾,但他们的头方转了一半,却似抵不过场中的吸引,随又转了过去。
隐身于老树枝叶中的那人,也似为这场中的情景所吸引,半晌未再见动静。
日影西斜,已是顿饭过去。
火势似较前为小,但声势仍然惊人,只要挨上一点立即可能身化飞灰、尸骨无存。
仲孙玉请人的神情渐渐地变了,脸色的可怕,头上青筋一条条暴起,汗珠滚滚而下,衣衫为之尽湿。
三女双目尽赤,眼角上渐渐渗出血来,六只柔荑互握的紧紧地,尖尖指甲互相嵌入肌肤而不自知,三个妮娜娇躯也自泛起阵阵轻颤。
突然一声绝望哀号发自三女口中,如中箭哀猿、春山啼鹃,令人闻之鼻酸泪下。
紧接着,仲孙双成、王寒梅。陆菱艳三女状如疯狂一般地向决斗场中右首那根火柱扑去。
群豪心神大震,忍不住齐齐一声惊呼!
仲孙玉诸入倏然惊醒,抬眼一看,心胆欲裂,数声皋喝,仲孙玉、齐振天、狄仁杰兄弟联袂扑出。
就在三女距离火柱不到两丈处,被仲孙玉等四人各自追及,一个个忙不迭地飞退而回。
饶是如此,三女全身衣衫已是微焦,满头秀发被热焰灼的焦卷披散、肌肤赤红奇热。
仲孙玉倏觉心中一阵刺痛,两行老泪夺眶而出,哑声呼道:“成儿,你们姐妹这是何苦?”
三女身形一颤,悲呼一声:“含烟,他……”话不成声,分投诸入怀中。
慧觉大师老脸上一阵抽搐,双目凝注场中,合十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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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就在群豪注意力分散为场中及仲孙玉清人所吸引之际。
隐身老树上的那淡蓝人影又自悄无声息地电射而起,一闪往“朝天坪”缘山峰后射去,转瞬不见。
无巧不巧地,就在那条淡蓝人影方要隐人山峰后的刹那间,突闻人群中传出一声轻“咦!”紧接着一个急促且极低微的话声说道:“雪妹,我疑心那条鬼鬼祟祟的淡蓝人影,可能就是那畜牲,你且在此稍等,我去看看!”
那状如情侣中的年轻汉子,悄无声息的飞掠而去。
原来这一对情侣是诸人望眼欲穿的狄一风与狄映雪。
就在秋一风身影方自隐人峰后之际,场中已有了惊人变化。
但闻有首那根火柱中“砰”地一声大响,碎片四飞,沸油激扬。
群豪心中一震,一声惊呼尚未出口。
仲孙玉诸人神色方自一变。
那根火柱突然向两边一分,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间,一条黑影一闪而出,人影一敛,“幽灵书生”神色黯然,垂首而立,衣衫上一点油渍也无。
“幽灵书生”虽然无恙,但显然他是忍受不住沸油熬煎的有余火缕缕。
申屠君哪还顾得了那些余火,身形一闪,电射而至,一看之下,心胆俱裂,魂飞魄散,做声不得。
群豪中突然扬起一阵轰雷般欢呼,雀跃欢腾,不可自己。
仲孙玉诸人更是喜极而泣,相拥无言。
“幽灵书生”只是双目异采一闪,随即又恢复那份平静、冷漠。
原来,巨缸中沸油滚腾,皇甫松早已不知去向,有的却是随油波上下滚翻、时隐时现的焦黄骷髅。
申屠君不愧宇内绝顶凶人,一呆之后,随即抬起头来,凶目尽赤,钢牙连咬地狠声说道:“小鬼,老夫皇甫二弟无异丧命你手,若非老夫有言在先,老夫就是血溅五步,也要与你落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但如今老夫一方落败,只好认命,小鬼,你……”
突然群豪扬起一声惊呼、责骂。
申屠君抬眼一看,“四邪”不知何时,已自一齐掠出十丈以外,心中一震,怒喝说道:
“无耻的畜牲,还不与我站住!”身形一闪,如飞追去。
“幽灵书生”一声令人寒栗的冷笑:“尔等还想走么?”
与申屠君同时拔起,只一个起落,已至四邪身后五丈内,双掌倏出,曲指连弹!
两声惨嗥声中,四邪中郑天化、西门豹如遭电殛,身形突然弹起,砰然堕地毙命。
与此同时,申屠君双掌分别攫上司徒雷、巴玄中二人肩头,只一翻腕,已将二人分挟胁下,身形一闪,疾射而回。
将司徒雷、巴玄中二人砰地一声摔在地上,指着二人怒叱说道:“料不到你们四兄弟竟是一批怕死的懦夫,老夫兄弟深海与你们交往一场,若非此时此地,老夫真想将你们一起击毙,免得替老夫兄弟丢人,陷老夫兄弟于不义!”
此言此情,天下群豪无不惊叹连连、惊然动容。
“幽灵书生”双目异采一闪,尚未说话,申屠君已自狞笑一声,又道:“小鬼,老夫兄弟总算未曾失信于你,死也瞑目啦!”
右掌一抬,突然向自己天灵盖击下。
“幽灵书生”一声冷笑,袍袖一挥,一指飞点申屠君“昏穴”,申屠君问哼一声,砰然萎倒地上。
一声娇叱,一条紫影飞掠而来,遥空一掌正好击上申屠君顶门,砰地一声,鲜血飞溅、脑浆迸裂,一个绝世凶人竟然就此毫无还手之力地一命归阴。
人影敛处,赫然竟是王寒梅。
“幽灵书生”呆了一呆,一句话也不说,施袖一拂,司徒雷。
巴玄中二邪应掌毙命。
“幽灵书生”双目神光暴射,一扫血流满地的诸凶尸首,身形一矮,突然面西跪下,略一默祷,随即站起身形,连旁立仲孙玉清人以及三女看都未看一眼,转身方待离去。
三女神色一变,一声呼唤尚未出口。
突然一条人影从背后疾掠而来;向“幽灵书生”一落,“砰!”地一声、掷下一物,一笑说道:“少侠且请留步,这儿还有二宗仇怨未了。”
仲孙玉诸人人目此人不由大喜,狄仁杰兄弟更是急呼道:
“一风,我那雪儿呢?”
原来此人正是狄一风,地上赫然却是那神色狰狞阴狠、凶目连转的“风流郎君”蓝九卿。
狄一风赧然垂首,随又抬头一指说道:“雪妹在那边!”
请人顺手指处望去,群豪业已悄然离去大半,狄映雪却在那儿低垂螓首、悄然而立。
数声音呼,狄仁杰兄弟飞掠而去。
三女却是唯恐“幽灵书生”离去,口中虽然喜呼,身形仍未移动半步。
“幽灵书生”看了地上蓝九卿一眼,转向狄一风冷冷说道:
“这个朋友和在下素无瓜葛,更谈不上有何仇怨,尊驾将他擒来却是为何?”
狄一风微笑不答,只一抬足,一块黄土应势飞起,一包油布紧扎的炸药赫然人目,“幽灵书生”神色方自一变,狄一风已自一笑说道:“这位风流郎君,预布炸药,意欲将与会群家一网打尽……”
“住口!”蓝九卿一声暴喝,双目凶光厉射,凝注“幽灵书生”狠声说道:“柳含烟,你还装个什么?不错,这些炸药全是少爷预先所布,老实告诉你,算你们这批东西命大,若非前些日子下一场大雨,少爷洒在‘朝天坪’上的毒砂已够你们消受,如今少爷既落你手中,少爷无话可说,但是若让少爷这样儿束手而毙,少爷心有未甘……”
“幽灵书生”冷冷一笑,突然一抬手,折开蓝九卿穴道,蓝九卿霍然跃起,飘身文外,凝功而待。
哪知“幽灵书生”竟淡淡一笑,道:“朋友,你我素无怨仇,何必如此紧张?雨打毒砂,炸药未发,群豪丝毫无伤,我也不为已甚,你也应该知道天意如何,此时回头尚不晚,为妻子,为儿女,希望你今后善自保重,请便罢!”
此言一出,诸人大惑不解、惊然动容。
蓝九卿更是讶然欲绝,呆了一呆,随即默默转身。
请人心中一急,尚未说话,蓝九卿突然发出一声狞笑,倏转身形,扬手洒出一片黄光,如飞而去。
仲孙玉心中大震方自惊呼一声:“不好,快退!”
站的较近的徐振飞突然一声惨嗥,寂然堕地。
仲孙玉诸人心中狂震,闪身赶过。
“幽灵书生”却是一声冷哼,袍袖微挥,身形跟着拔起,半空中一个飞旋,凌空向飞驰中的蓝九卿击下。
他此际心中显然已是杀机狂炽,再不留情。
蓝九卿正自暗喜,倏觉一片强劲绝伦的劲风凌空飞压而下,使得自己身形无法前进,心中大骇,忙一抬头,不由更是心胆欲裂、魂飞魄散,厉吼一声迎空击出两掌。
倏闻“幽灵书生”一声怒叱,袍抽一展,疾挥而下。
蓝九卿再也无力招架,长叹一声,瞑目待毙。
“少侠手下留情!”突然一声惊呼响自“朝天坪”彼端,六条人影疾射而来。
“幽灵书生”闻声一震,欲待收手,怎奈为时已晚,“叭!”一声,袍袖正好扫在蓝九卿头上,一声惨嗥,鲜血脑浆横飞,立即
毙命。
“幽灵书生”暗暗一叹,飘然落地。
突然一声绝望悲呼,一条人影飞驰而来,在蓝九卿尸前一扑倒地,抚尸号啕大哭,赫然竟是云姑。
诸人不由黯然垂首,慧觉大师更是合十垂目连诵佛号不已。
“幽灵书生”一见云姑,便自身形一颤,再一抬眼,又见五丈外木然伫定“六神通”,不由使他默然半晌,方始满怀歉然地道:“六位前辈,晚辈本无伤令高足之心,只是,只是……”
焦五娘微一摇头苦笑说道:“少侠不必介意,这畜牲本就该死,由目前情形看来,他必然是以毒砂伤害了这位老人家后方始激起少侠杀机,那更是他自寻死路,怨不得任何一人。”
“幽灵书生”呆了一呆,躬身说道:“多谢前辈,晚辈今后必当一报”
又一躬身,转身而去。
三女神情一震,一声:“含烟!”脱口而出,呼声凄惨动人,“幽灵书生”脚步不由一缓。齐振天只一闪身,便自拦在他身前,面色一庄,肃然说道:“烟弟,这就是你的不是啦!你不认我们不说,你可知三位姑娘为你流了多少泪,受了多少苦么?”
“幽灵书生”默然无言。
仲孙玉干叹一声,也自道:“贤侄,我知道你为母仇父恨未报,而惹一身情孽,深为自责,然现在群魔授首,狄姑娘也已另有所归,你就不该再如此绝情啦……”
“幽灵书生”突然苦笑一声,一把拉下人皮面具,说道:“诸位何必一再苦苦相逼,请看在下可是诸位所说之人。”
原来人皮面具之后虽然是另一张面孔,但却不是柳含烟那张冠玉般俊面,诸人心中一震,哑口无言。
“幽灵书生”微微一笑,方待二次转身,齐振天突然一笑说道:“烟弟,在老哥哥面前你这不是有点班门弄斧么?怎不也把第二张面具拿下来!”
“幽灵书生”神情一震,倏然垂首,诸人闻言见状恍然大悟,尚未说话,王寒梅花容一变,突然悲呼说道:“大哥,不要拦他,让他走,柳含烟,你是天下第一绝情人,你走,你走,你怎么不走啊?”悲号转身,飞扑仲孙玉怀中。
“幽灵书生”人目三女神态,身形倏起一阵轻颤,呆了半晌,突然一叹,转身而去。
诸人心中方自一凉,突然一声低喝传了过来。
“烟儿,站住!”
喝声虽低微,但却具有无上威严,“幽灵书生”身形突然一颤,倏然转身。
诸人也觉心神一震,不由转身向发声处抬眼望去。
“三生”、“五老丐”已不知何时来到“朝天坪”上,八位仙侠面前更多了一具软榻,软榻之上,端坐着一位身着雪白儒服的中年文士,面上刀痕纵横,齐腿双膝不见,但这些却难掩他那眉宇间一股自然的慑人威严,尤其令人不敢仰视的是他那双比冷电还亮的眸于。
更奇怪的是软榻之旁垂手肃立着一个通体雪白、火眼金睛的人高白猿。
仲孙玉诸人脑际灵光一闪,方自悟出这是何人,四女忍不住悲呼一声:“师父!”娇躯方待扑前。
“幽灵书生”突然声音颤抖地一声悲呼:“父亲!”身形一闪,飞落在中年文士面前,双膝跪倒。
“幽灵书生”这一跪下,诸女自然知道眼前是何人,心中狂震暗喜之余,一个个娇躯一矮,齐齐跪下,仲孙双成更是恭声说道:“晚辈仲孙双成、王寒梅、陆菱艳、狄映雪、狄一风叩见师叔!”
不用说,这位中年文士正是失踪多年、宇内共尊的仙侠:
一尊!也正是柳含烟的师父与生身之父。
但见“一尊”凝注诸女良久,方始微笑点头说道:“仙露明珠,俱是瑶池仙品,烟儿福缘不浅……”
查仁突然冷哼一声,接口说道:“你穷酸少说好听的,须知这小子还不愿意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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