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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清泉奇案之城禁-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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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起大风,带来丝丝寒意。
狂风是大雨降临的前兆,乾清冒着风,觉得脑中的疑雾一点点被吹尽。他一边思考着,一边走向西三街。途中,却路过了一个地方。
此地有一库房,门口站一守卫。
乾清之所以注意到这里,是因为脚下些许泥土,泥泞不堪,很是难走。泥土正对着库房的大门。
适才乾清在庸城府衙被谷雨叫走,有守卫来报,库房失窃,而他当时正好不在,故而没有听见。如今乾清向库房望去,吃了一惊。只见那库房的门被炸开,破烂不堪。
“这是怎么回事?”乾清问守卫道。
守卫见是夏家公子,倒也据实相告了:“昨日下雨时库房失窃,门也被炸开。”
乾清好奇,索性问上两句:“丢什么东西了”
“盐。”
乾清惊讶道:“盐?这库房里是放盐的?”
守卫本不想多言,见是夏家公子,也就罢了:“夏公子不予他人透露即可。这库房只丢了盐,其它完好。库房也就放些庸城府衙用的兵器、杂物,比如灯笼、柴火、油等——通通没少。有些盐贮存此地,不是特别多,足够庸城府衙使用。这里不是盐库,平时也没人看守,本想门足够结实的,谁知会遭到偷窃。”
乾清点头,也不再多问,转身就走,突然看见了街头摇晃的街灯。
他瞬时间产生了一种联想,脑中刹那清亮起来。
“今日查出,灯油混进曼陀罗和麝香之后,是不是把全城灯油全部倒掉,换成了新的?”
守卫点头:“应该是,傍晚时分,衙门才派人来这里取灯油换上。”
乾清沉声道:“这库房失窃,在昨日,对吧?”
守卫虽然答的耐心,心里却烦着夏大公子怎么还不离开:“对。火药粉末淋过雨,就推断出时辰,的确是昨晚惊雷打响之时。”
“新的灯油是今天晚上从这里取的,对吧。”
听到此,侍卫愣一下:“夏公子的意思是——”
“新换上的灯油可有剩余?让我进去看一下。”乾清说罢立刻作势往里走去,那速度快极,险些撞到守卫。
“公子,公子!对不住,这里本不该让外人知道,公子要进去,怕是……”守卫拉着他,也急了,夏大公子要是真想进去怕是谁也拦不住的!
乾清摇头退步:“罢了,我还忙着呢。你且告诉我今日换灯油的具体情况。”
守卫见乾清退让,便也赶紧据实相告了:“晚上衙门派人来,说全城的灯油都被加了东西,是迷药,点了就会有问题。我们赶紧把这里库存的灯油抬出来,分给各个守卫,很快,他们把旧的灯油倒掉换上了新的。”
“新灯油有何异状?”
侍卫迟疑一下:“当时换灯的时候,我觉得有香气。”
“这是自然的,那味道着实呛人。”
守卫急忙道:“不,不是呛人的味道——旧灯油没有味道,新灯油有淡淡香气。”
乾清一愣,嘴角扬起冷笑,一下子便都弄清楚了。他们彻头彻尾被青衣奇盗利用了。
新灯油里混杂了灵猫香。
乾清闭起双目,整个事件太过复杂。他需要把思路再清理一下。
他挥手告别了守卫,他来到西三街的那棵月桂树不远处,望着它。
月桂有美丽的形态。今夜多风却无云,空中有着很美的月亮,它泛着柔和的光,把月桂树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乾清顿时觉得心平和了。传说广寒宫中,吴刚不停的砍伐桂树,树会愈合,吴刚再次砍伐,桂树再次愈合。从那起,月光便与桂花相融合了,才有月桂之称。
满城烟火,守卫尽散,厢泉昏迷,独留乾清一人面对这棵月桂树,却突然觉得自己能够感受到吴刚伐桂的感情——孤独寂寞,却又不得不挥下斧去。
乾清对于突发事件的焦躁与不安,瞬间被宁静取代了。整个偷盗事件如同一幅诡异的画卷,在月光的洗礼下变得透明。
他看穿了青衣奇盗的诡计。
厢泉显然是明白的,他听曲泽说了庸城府衙的事,迅速作出判断,在浑身麻痹时却依然努力盯着《项羽本纪》。
这便是厢泉的提示。
刘邦采用张良的计策,在霸王被困垓下时以蜜汁书写“霸王死于此”,遂招致蚂蚁。蚂蚁嗜糖,于是围成了字形。项羽不知,又过度迷信,自以为天真要亡己,军心涣散回天乏术,不久失败,自刎乌江。
乾清缓缓闭上双目,这个故事他是知道的。古人今人,都逃不过心理的暗示。纵使历史的教训数不胜数,也依然难以走出自己逻辑的怪圈。蚂蚁嗜糖不过是自然现象,项羽信天,见此征兆必以为天要责罚。乾清感叹,此事与今日的事件过于相像。
青衣奇盗正是利用这一点。
犀骨被糖水浸过,而蚂蚁嗜糖。于是青衣奇盗放蚂蚁来辨认,最后由猫从守卫中把真品犀骨带出来——如此理论,天衣无缝。
于是顺着那条思路,所有追捕者都以为犀骨被偷走了。乾清苦笑,项羽迷信上天征兆,而自己呢?庸城府的所有守卫呢?
办案之人往往“迷信”于自然规律。青衣奇盗在庸城府衙的偷窃,根本是个骗局。
犀骨是春秋末期战国初期的东西,保存千年,是否被糖水长年浸泡也未曾可知。就算真的被糖水浸泡过,放了这么久,又能残存多少甜味?蚂蚁虽然嗜糖,当亿万蚂蚁布满万根犀骨,肉眼所见,真正的犀骨与赝品所沾蚂蚁数目的差别,根本就不会太大。
那么那只猫是如何快速辨认出真品的?
乾清有个大胆的假设,那只酷似吹雪的白猫叼走的根本就不是真品,是随便捡了一根走的。
这种盗窃方法闻所未闻,一切又发生的如此之快,这就是青衣奇盗的狡诈之处。他利用人在慌乱状态下自身的逻辑性影响。
猫的出现,对于误导守卫的思维,起了推波助澜的效果。如此,守卫的潜意识就会顺着走下去,认为自己的猜想“青衣奇盗就是利用蚂蚁嗜糖辨认出了真品”是正确的。
于是事情继续下去,就演变成了几十人拼命的出城追赶那只猫的闹剧。
这个看似可笑的事件却能有致命的效果,如同项羽最终的而结局一般。乾清知道,青衣奇盗这一招非常冒险,现在冷静下来回顾,自己甚至觉得很可笑,一群活人竟然被猫和蚂蚁欺骗了!
手法越华丽复杂,可行性就越小。青衣奇盗上演的华丽剧目根本就偷不走犀骨。
乾清缓缓闭上双目,他知道自己正在接近真相。
月光入水照在乾清的身上,却他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看破
PS:这章是目前怪异事件的答案,是全书最复杂的一章,也是对青衣奇盗手法的不完全总结,比较不好阅读,望大家耐心看完……
我都给自己呵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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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闭目沉思,头倚桂树,思路也愈发清晰。
在白猫叼走犀骨之后,守卫顿时陷入混乱。赵大人心细,发现了白猫只叼走一根犀骨,故而判断青衣奇盗会实施二次偷窃——他临危不乱,乾清很是佩服,却遗憾没有深想一步。
正因为这一根犀骨,青衣奇盗又开始了第二次骗局。
乾清是听了曲泽的解释,才明白青衣奇盗与厢泉的刀剑搏斗是假,唱了大戏是真。她反复强调,厢泉中毒很深,在被守卫发现之前已经身处昏迷之中,是受了伤痛刺激才醒了,又因伤口沾毒,再度陷入昏迷。
而真相呢?
厢泉被青衣奇盗带到巷子里去,剑被拔出——让大家以为他们进行了打斗。这把剑随后被丢到一边,青衣奇盗故意让人看见自己从厢泉那取到了一根犀骨,让守卫追赶自己,跑到西街。
青衣奇盗唯一的疏忽,在于抽剑而非扇子——剑并非厢泉武器,正是这点令乾清起了疑心。
可是青衣奇盗这一出戏,究竟是为什么?
乾清想起了那天晚上自己与厢泉的对话。他问厢泉,究竟如何才能把犀骨辨认出来?厢泉回答,除了细看,别无他法。
那两根真正的犀骨是真真切切混在了赝品之中,包括厢泉本人也难以辨别。
因此,青衣奇盗在巷子里从厢泉身上拿的那根犀骨,也是假的。杨府尹关于“犀骨被厢泉分开放”的推论,不成立了。
放蚂蚁,放猫,演戏骗守卫——青衣奇盗费尽心思演出了这么复杂的剧,有何目的?
乾清看看远处依然弥漫着烟,心中似乎隐隐有了答案。
青衣奇盗上演的第三出闹剧,就是用灵猫香引来七节狸推翻街灯,导致全城多处失火。
至于街灯为何会混入灵猫香,乾清看到库房失窃就明白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圈套。昨日深夜,乾清和厢泉在街上碰到了青衣奇盗,这不是巧合。
为的就是将目光引入街灯和香料上来。
今日在府衙,乾清和方千闻到灯油的浓烈香气,知道内含曼陀罗残渣,就凭此断定灯油有问题,故而决定将旧灯油倒去,换上新的。这也是青衣奇盗加入麝香的原因:为了引人注意。单纯的曼陀罗香气不重,但麝香浓郁刺鼻,只要一闻,会更让人觉得这灯油不对劲儿,觉得它会致人昏迷。
一切全是误导。
其实旧灯油是没问题的,新的才有问题。
灵猫香显然在昨日库房失窃的时候掺进的新灯油中去的。赵大人觉得旧灯油有问题,必定下令全部换新,殊不知,正中青衣奇盗下怀。
青衣奇盗既要放全城火,就要换掉灯油;而他半夜三更亲自往一盏盏街灯里放入灵猫香,定然不现实。最省事的,莫过于借守卫之手,行自己方便。
前一晚,青衣奇盗的棚顶现身,是做给乾清和厢泉看的。
乾清如今回想,更是汗毛竖立。青衣奇盗昨日现身,除了让人以为灯油的问题,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易厢泉打了青衣奇盗一镖。
那么青衣奇盗真的中镖了没有?乾清觉得,没有。如果他们于明日展开全城搜索,三日之内不可能搜遍全城百姓,目标过多。官府会寻找手臂受伤的人来缩小搜查范围。官府一旦如此行事,那么青衣奇盗就会逃过一劫。
真是一举两得,连后路都铺好了。
乾清突然特别害怕。这种复杂的圈套,若非自己机缘巧合,谁会识破?
易厢泉。厢泉今日清晨在路边点香招来七节狸,只怕正是在验证自己的推断。而在他说出真相之前,却被青衣奇盗加害。
乾清不寒而栗,青衣奇盗的偷窃手段已经是滴水不漏,甚至连易厢泉都难逃他的算计。
可是青衣奇盗却忽略一点——易厢泉昏迷了,还有夏乾清在。
夏大瘟神是不好惹的。
乾清觉得思维有些混乱,但是他知道,青衣奇盗繁琐的手法不能掩盖住一个事实。如果三起事件联合起来看,就不难得到最后的答案。
庸城府衙蚂蚁事件的最后结果,是几十个守卫出城追捕;全城纵火事件,调动了大批守卫去灭火;巷子里的厢泉昏迷事件,使最后一部分守卫,包括方千和两位大人,去彻夜搜查西街。
出城、灭火、搜街,如此算来,现在还守护在庸城府衙的有多少人?五个?十个?
一切都清楚了。
乾清再度想起了厢泉关于犀骨真伪的话:除了细看,别无他法。
青衣奇盗的三出戏码,实则是为了调虎离山。
真正的犀骨筷还躺在庸城府衙,此时没几个人看守。只要放倒那几个守卫,青衣奇盗可以明目张胆的在院子里偷窃。
乾清瞬间冷汗直冒,他清楚的记得,厢泉说最快的辨认真品要三、四个时辰,打着灯笼一个个的辨认真伪,乾清觉得不止要花上三、四个时辰。可是远观烟雾,火势并没有增大的趋势,纵使今日风大,要扑灭火焰,几个时辰过后,天都亮了!
最多留给青衣奇盗两个时辰。那青衣奇盗到底要怎么做呢?
乾清摇了摇头,不对,现在不是关心青衣奇盗的时候,而是自己应该怎么办。
如果火被扑灭,也许就会有守卫回到庸城府衙;西街追捕不利,也许也会有人回到庸城府衙;厢泉醒来,事情败露,还会有人回到庸城府衙。
若青衣奇盗执意偷窃,就会知道夜长梦多,必须在有人回来或者发现之前,速速行动。乾清顿感心慌,一刻也不能耽误!现在庸城府衙就如同个空城,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可是自己能做什么?叫人来不及,而且官府人马各有任务,根本调动不了多少;找自家下人?不现实,况且人多容易打草惊蛇。乾清无奈的倚靠着月桂树,难道坐以待毙?现在,自己是全城唯一有时间阻止青衣奇盗的人,怎能任他胡作非为。但是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对付身手非凡的江洋大盗!
一片茫然之时,他偶然看见了树下的雕花木箱。他记得下午来过这里,那时候这个箱子就在。做工精致,体积大,上面有古老的花纹。乾清细看,这才觉得此箱分外眼熟。
这是他自家的箱子。本应放在书房里,存放常年不看的书籍。
乾清想起夏至的话,似乎看见厢泉在清晨抱着个大箱子出门了……
他端起箱子,感觉不重,里面似乎放了分量挺轻的东西。箱子散发出好闻的木头香味,便借着月光,打开了箱子。
里面是他的柘木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我早就发了,居然说我审核不过,开玩笑!又没有敏感词,晋江抽了??不过是描写了一下青衣奇盗而已而已而已而已而已而已啊!难道明天要直接上第二十九章?!晋江你给我把阿泉吐出来QAQ你吐出来!!
☆、第二十八章 青衣奇盗
夏乾清的父亲早年在洛阳拜了赫赫有名的邵先生为师,即厢泉的师父邵雍。那时邵雍还年轻,而乾清的父亲更加年轻。他不务正业,对象数、算卦之类颇感兴趣,故而拜师。然而之后不久就弃之不学,反而开始从商,创下万贯家业,几十年后,竟成了江南有首富。
在这个尚文的年代,文人辈出,江浙一带尤甚,风流才子数不胜数。乾清纵然受过良好教育,琴棋书画、吟诗作对都略知一二,但他不感兴趣,资质甚佳却碌碌无为。
乾清天资聪颖,却终日不求上进,不理家业。夏母时常抱怨,自己的儿子是个典型的败家子。从另一面来说,他为人倒是正直,好奇心旺盛,也敢于冒险。若说技能,当属射箭为上乘。
夏家,家大业大,乾清用得起好的弓箭,请的起好的师傅。射箭作为孩子唯一的正经爱好,所以父母起初对并不反对,乃至一发不可收拾。
乾清天资甚高,又感兴趣,久而久之,夏乾清的箭术在江南一带小有名气。然而他没有实战经验,随着西北战事愈演愈烈,乾清也“蠢蠢欲动”,父母自然不肯让独子有这种念头,遂禁止他再携弓狩猎。
乾清没有办法,只好在自家的院子里引弓射箭,白日去射落柳叶或者杏花,或者让弓箭没入石墙。
即便是这样足不出户,他的技艺却越来越精湛。
《战国策》有云:去柳叶百步而射之,百发百中。百步之外可射落杨柳的叶子,即百步穿杨。而描写飞将军李广“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则体现了其射箭的力度。
乾清都可以做到。
此时,乾清背着弓箭,悄悄的从庸城府衙远处的小巷子里绕回客栈。他观察过庸城府衙四周,只有这家风水客栈位置最好。
而整个客栈之中,视野最好的房间,就是厢泉住的房间。
另一间房的视野也不错,在厢泉房间的隔壁。乾清自然选择厢泉所住之地了。
他摸黑进了客栈,放眼望去,一个人也没有,周遭一片漆黑。那个矮个子尖声小二不知道跑哪去了,乾清也不想进惊动任何人,便轻手轻脚的踩着楼梯溜上了二楼,吱呀一声推开了房门。
房间还是和他上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乾清上前,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窥探着外面。清幽的月光瞬间照进房间,从窗户缝一下子洒在桌子上,幽幽的照着桌上的一盏小油灯和装茶的葫芦。
今日风大,而此时却减小了不少。而且这房子的朝向正好背风,乾清庆幸这天时地利,否则窗户一下被风吹开,事情就不好办了。
他听着呼呼风声却听不见蝉鸣。蝉似乎真的在一夜之间死绝了。眼下已是秋日,这样寂静的夜晚令人感到丝丝凉意。乾清有些惊慌恐。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庸城府衙的整个院子,月华如水,庭下如积水空明,然而树影交错遮住月光,院子里倒是不亮堂了,唯有树影轻轻晃动。
没有任何异常。偶尔有几盏零零星星的灯火飘过,那是杨府尹的家丁而非守卫。
乾清远望,城里的烟雾不断,灯火却在逐渐熄灭。他知道,兴许是大人下了什么命令,如果再燃灯火招来狸猫,怕是这风大火势更加难以控制,故而全城灭灯。
所有人都认为青衣奇盗向西街逃跑,全城点灯无甚用处。
看着全城一点点暗下来,有种被黑色侵蚀而不见天日之感。乾清顿觉呼吸急促,双手微颤。
庸城府衙附近没什么人,可远见西街却灯火通明——烟花巷子,那是离庸城府衙最远的街道,夜夜笙箫。不知赵大人他们进展如何?只怕是竹篮打水。
乾清心里七上八下的,庸城府衙还是没有动静。他心里嘀咕,莫非自己想错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弓,是柘木所制,漆的光亮却无装饰,乍一看只是普通的弓。然而柘木的弓身坚硬,水牛角贴于弓臂内侧,将极好的牛脊筋腱用黄鱼鳔制胶粘合才得此弓。看似普通的组合,实际上却是杀人的恶魔。
乾清手有些颤抖,他不打算杀了青衣奇盗——杀人,这一点他想都不想,只希望射中青衣奇盗的腿,如此行动不便,定可以擒获。
他能射中吗?
月朗而风不清,秋月惨白,映着乾清的脸和那皎月同色,嘴唇也是苍白,显得鼻子英挺,脸的棱角更加分明。他虽然恐惧却不失了英气。
无论结果如何,就在这一箭了。如此重要的任务非他夏乾清莫属。
突然,庸城府衙门口的灯灭了。那里距离他很远,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正在乾清凝神屏息观望之际,却见另一盏灯也灭了。
乾清顿觉得奇怪。灯火的位置在庸城府衙的正门口,灯火灭的诡异,悄无声音,似乎是自然被什么人熄掉的。每一盏灯火都是家丁在提着的,如此熄灭,必有蹊跷。
接着,又一盏灯火灭了,整个庸城府衙的大门到院子那里一片漆黑。
乾清纳闷,出了什么事了?
府衙的院子十分古老,同石灯一样是魏晋时期的。院里石灯的火没灭,一直燃着,一个个小亭子般,乾清视力好,甚至看的清上面的莲花纹饰。此时就在石灯旁边,一个灰色衣衫的家丁提着白灯笼,似乎在做常规巡查,灯火正好照在家丁脸上。
就在那一瞬,乾清赫然发现树上有个黑影,就在家丁身后。他心里一惊,只见那黑影迅速跳下,无声无息的一掌劈在家丁的后脑。
乾清暗暗低声惊呼,那家丁立刻倒下了,黑影迅速用手帕捂住家丁口鼻,一手托住灯笼——动作太快了,真的太快了。片刻之后,那人吹熄了家丁手中的灯笼,随即把人拖到草丛里。
那黑影的手法之快,乾清几乎看不清,却见那黑影隐到树林里去了。
眼看府衙后院还剩最后一个家丁。他提着灯笼慢悠悠的走着,浑然不知自己是庸城府衙唯一一个还在巡视的人。而府衙的四周街道再无他人守卫了。
乾清心里暗道大事不妙,却见那黑影突然冒出,如同鬼魅一般落在了最后一名家丁身后。
瞬间,那名家丁倒地。那黑影手法之快,同刚才如出一辙。这里是距离乾清最近的地方,那灯笼掉到地上的咣当声乾清都听得清楚。
在灯火的照耀下,那黑影不再是黑影。
乾清看的一清二楚。那是一个穿着青黑色衣服的人。
看身高,应该是个男人,他的大半个脸被面巾蒙住,额前碎发挡光导致乾清看不清他的眉眼。未梳发髻,只是拿青黑色的带子略微系上,如此行动倒是方便;他也没有带着弓弩,只带着佩剑,然而剑鞘上没有图腾,此外没有多带别的东西。
此人仿佛是来自黑夜,此时正站在那棵桃花树下,青黑色的衣裳质地柔软,似乎是黑影与落叶交织而成的产物,在秋分吹拂下轻扬,与月光完美的揉合,从而构成了一幅令乾清终身难忘的画面。
敏捷的身手,乌黑的头发,乾清异常吃惊,名扬天下的青衣奇盗居然这么年轻。
他的手微微颤抖,架起了柘木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另一位房客
青衣奇盗蒙面而行,如同鬼魅一般无声的在府衙走动着。
迄今为止看青衣奇盗真容之人,恐怕只有他夏乾清了。乾清紧张之心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兴奋。他略微探探脑袋,想看真切一些。现在不多看看,以后可看不见了——连当今圣上也难见青衣奇盗真容啊!
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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