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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剑双姝-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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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谷底,默默记忆小龙所说那条毒蛇藏身之处,遂朝着那个方位,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谷底没有道路,但是形势曲折,斌儿一连转过三处,忽听到前面传来“呼!呼!叭!叭!”之声,斌儿暗暗一惊,心忖:“难道这毒虫又在伤人了?”
  心念方动,他立即从左臂上制出玄机匕首,又自怀内掏出墨珠,接着加快脚步,向前趟进。摹地,一声断喝,震耳生痛,随着一切又归静寂。
  斌儿身形顿得一顿,随即施展出上乘轻功“踏雪无痕”,只几个起落,已然又转过一处山脚。远远看见一条灰色人影,绕着金光闪闪的毒蛇游走,毒蛇盘卧地上,头部竖立起约四五尺高,蛇信伸缩之间,喷出缕缕轻雾。
  斌儿慢慢地向前移动,屏气凝神,显得十分紧张。
  这时,斌儿已可看清那灰色人影原是个八旬开外的老和尚,红润的脸庞,配上雪也似的须眉,真个得道高僧,一身宽大的袈裟,纵跃之间,犹如一只大蝴蝶凌空飞舞,煞是好看。
  那条大毒虫,头有碗口大小,由头至尾怕不有三四丈长,全身金色斑纹,耀目生辉,血红的蛇信乍吐倏收,看得使人触目心惊。
  老和尚一边游走一边双掌不住向毒蛇拍去,那蛇昂首注目,不闪不避,只见头部总是随着老和尚的身形转动。
  突然,老和尚停步旋身,全部功力贯注双掌,望着毒蛇,倏地两臂一振,双掌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猛向毒蛇击去。
  毒蛇似是知道这一掌的厉害,竖起的头部微微一晃,已然落地盘在中间。
  说时迟,寻时快,就听砰地一声大响,尘土飞扬,沙石漫天,那蛇被震得向后滑出三尺,地面现出一条寸余深的小槽。
  老和尚见状,颓然地垂下两臂,心底暗喧一声佛号。
  但就在这电光火石地刹那之间,毒蛇已嗖地一声,疾向老和尚扑来。
  老和尚不防毒蛇竟有如此煞着,大吃一惊,急忙双足用力一点,一个鲤鱼倒穿波,向后纵出五七丈远,老和尚脚方离地,毒蛇已触及方才脚踩之处。
  斌儿在一旁看了,吓得一身冷汗,紧张得两只手牢牢地握着匕首和墨珠,两眼眨也不眨地望着毒蛇。
  岂知那毒蛇深具灵性,一击不中,二次腾身又起。老和尚身在空中,方要落地,双手虚空一划,硬生生又跃退二丈,接着一点地面,人又起在空中。
  斌儿不知老和尚与毒蛇斗了多久,今见老和尚渐渐不支,方一长身,准备助老和尚一臂之力,忽听他怒喝道:“娃儿找死,还不快走!”
  话声方住,人也落在地面,回头瞪了斌儿一眼。
  倏地,就在老和尚微微分神之间,那毒蛇已带着呼呼风声,电射而至。
  老和尚大惊失色,左脚一滑,向旁飘出一丈,堪堪躲过那蛇扑来之势。
  毒蛇头部落在老和尚方才停身处,尾部忽地向左急卷而来。
  老和尚身形方定,又见蛇尾卷来,猛提一口真气,向上拔起。
  谁知仅仅慢了一点,蛇尾扫来,正好搭上老和尚离地的脚踝,老和尚上纵被阻,失去重心,“砰”地一声,摔跌地上,毒蛇上下一卷,已将老和尚紧紧地缠了五六匝。
  蛇信一吐一吐的,向老和尚面门喷出缕缕轻雾,老和尚在此生死关头,双手倏伸,牢牢抓住毒蛇头部,双双用力抵住,不使蛇碰到脸面。
  斌儿惊得啊了一声,不敢迟疑,两个起落来到老和尚身侧,玄机匕首一挥,只见红光一闪,蛇头已飞落一旁,一腔蛇血喷泉似地飞射出来,腥臭难闻。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毒蛇虽然身首异处;仍然一阵翻腾,约有半盏茶时间,才慢慢不动。
  斌儿忙把墨珠含在口中,双手用力将老和尚自毒蛇缠绕中拖出,只见老和尚脸部有几处擦伤,颈项黑肿,几乎与下颚一般粗,心中暗惊此蛇如此歹毒,幸而已然除去,不然,将来还不知有多少人丧命在它身上呢。
  当下不敢怠慢,忙自怀中掏出朱红色小玉瓶,拔开瓶塞倒向掌中,刚好还剩四粒,全部塞进老和尚嘴中,接着吐出墨珠,在老和尚头脸颈间,一阵乱滚。
  约有一盏热茶时光,老和尚肚内一阵鸣叫,“哇”地一声,吐出一滩腥臭黑水,脸上也渐渐由灰白恢复本色,斌儿这才收起珠,静静地坐在老和尚一旁。
  片刻之后,老和尚微睁双目,向斌儿望望,然后翻身坐起。
  老和尚盘膝跌坐,双掌掌心向上分放膝间,五心朝天,慢慢地双目合拢。
  双盏茶功夫过去,只见老和尚额头沁出汗珠,大如黄豆,脸色也变得像婴孩一样的红润。斌儿见他宝相庄严,胸前银发随风飘洒,令人见了,自然生出一种敬慕之意。
  斌儿看着看着,突然,老和尚双目陡睁,两道电炬也似的凌芒,直向斌儿射来,他不禁打了一个寒噤,连忙将头低下,不敢逼视老和尚那两道慑人的目光。
  未见他作势,老和尚已然直立在斌儿面前,双掌合十,稽首道:“多谢小檀樾救下老衲一命。”
  斌儿也忙插身而起,还礼道:“老禅师顾念在下,才有此失,如此说来在下实在惶恐万分。”
  老和尚向斌儿仔细打量一遍,又道:“阿弥陀佛,小檀樾救人而不居功,真是上体我佛慈悲之本,老衲深愧不如,但不知小檀樾是以何物拘回老衲一命?”
  斌儿稍一犹豫,道:“日前遇一老人,赐赠疗毒丸数粒,虽为老禅师服下,实在端赖佛祖法力无边。
  老和尚见斌儿小小年纪,一派成人气慨,而现在更打起禅语来了,心下对他更增加了几分好感。不过,他仍不相信天下竟有这般灵药,于是,又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不信世间竟有如此仙丹,可否借来一开眼界?”
  斌儿见老和尚说不打诳语,思忖一下,老实地道:“药丸已为老禅师服下,大概小珠也有一点功效。”
  说完,又自怀中掏出墨珠,递给老和尚。他一见墨珠,高喧一声佛号,道:“小檀樾福缘不浅,竟持有千年章鱼灵珠,身带此珠,百毒不侵,难怪毒虫喷出之气未能伤得小檀樾,老衲也叨光幸免那百日疗毒之苦。”
  此时,斌儿才知道墨珠原是如此来历,老和尚忽地双眉微皱,凝视着斌儿道:“小檀樾以何物伤得此蛇?”
  斌儿又将玄机匕首递与他,老和尚左右仔细看了一遍,道:“此乃北剑派镇山两宝之一,但是另一宝乾罡剑与这匕首已失去百余年,何以会到小檀樾手中?”
  斌儿又将大江底巧得匕首及墨珠经过说了一遍,老和尚又问斌儿姓名师承,斌儿据实一一相告,然后问道:“敢问老禅师法号,住在哪里,为什么在此与毒蛇搏斗?”老和尚道:“老钠慈云,嵩山修禅,早知金光蛇在此为害,久想除之,以免贻害地方,因无利刃,徒劳无功。
  此次小檀樾立此善功,老袖也了一桩心愿,我佛必将赐福予你。”
  斌儿听他如此一说,再见他左手有六个指头,暗忖:“啊!原来他竟是三老二毒一癫丐中的三老之一——嵩山派掌门人六指圣僧慈云大师!”
  想到此处,双膝一屈,跪在地上,道:“原来是慈云大师,小子有眼不识泰山,望大师原谅。晚辈幼遭家难,强仇环伺,逼得我东逃西躲,敢请大师收录门下,晚辈学成绝艺,也好报那不共戴天之仇。”
  慈云大师宽大僧袖轻轻一拂,已将斌儿托起,道:“阿弥陀佛,冤冤相报,恩怨何时能了!”
  斌儿想起亲仇,眼眶儿也红了,又跪在地上道:“杀父母之仇未敢稍忘,为人子而不能尽孝,何以立身于世?我佛曾说,除恶即是为善,望大师本悲天悯人之旨,成全晚辈这番心意。”
  说着,竟呜呜咽咽地哭泣起来。
  慈云大师虽是得道高僧,但也为斌儿凄惨的遭遇所动,不免有些戚然之感,遂道:“小檀樾性情中人,非佛门弟子,我派不传俗家弟子,老衲也是受莫能助。”
  斌儿向前一扑,抱着慈云大师双腿,哭道:“如大师不允所请,晚辈跪在这儿,永不起来。”
  慈云大师拉起斌儿,摇摇头道:“孽缘!孽缘!救命之恩,老衲自必有以相报,但因格于门规,不能破例,小檀越聪明颖慧骨格清奇,何患不得名师?老袖今将般若禅功相授,藉以报答救命之恩。”
  慈云大师将打坐吐纳之法,详细地为斌儿解说,斌儿静静聆听,默默强记。
  慈云大师随又说道:“此功之修练,二三十年始有小成,惟不断练习,有助内力之增长,对练习任何武功均有极大帮助。此功一旦练成,轻轻一挥手,即山崩地裂,威猛无恃,老衲因限于天赋,未竟修达全功,但愿小檀樾好自为之。”
  说着,又指指那条死蛇道:“此蛇皮坚韧异常,刀剑不入,更可抵受内家掌力,小檀樾抛剥来制内衣,受益甚多,但万勿落人歹徒手中,危害世人。老衲不能久留,咱们有缘再见。”
  斌儿只觉眼前一花,慈云大师已失所在,斌儿遥向空中拜了四拜。
  斌儿缓缓抬起头来,遥望着天空,嘴里哺哺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半响之后,他才一步步走到死蛇旁边,开始用匕首剥取蛇皮。
  过了约有顿饭时间,才将蛇皮取下,就着山水,把蛇皮洗涤干净,然后卷成一卷,包进包袱内,从原路爬上谷顶,将包袱放在马臀,上马向北而去。
  斌儿的目的地是汉口,这一日过了硗山,再有五十里路程就可到达信阳,他看看天色尚早,放松马头、慢慢向前走去。
  蓦地,身后传来一阵急蹄声,由远而近。斌儿回头一看,见三十丈外一人一骑,带起一溜黄尘,飞驰而来,眨眼工夫,已距斌儿坐骑不足十丈,马上坐着一位中年汉子,这时,忽然高声喊道:“小哥儿!快请让让!”
  斌儿见他来势劲疾,忙将坐骑向旁一带,这时那马已飞快地扑到近前,就在两马擦身而过的刹那之间,中年汉子忽然‘哎哟’一声,斌儿微觉坐骑后股似被轻轻撞了一下,马儿被撞,后腿乱踢,不住跳跃。
  斌儿连忙双腿夹紧马腹,勒住丝缰,才算稳住坐骑。
  那中年汉子骑术甚佳,坐马虽然受惊,仍能纵马飞驰而去狂奔如故,转眼工夫,已出去二三十丈,所留给斌儿的印象,只是个中等身材,皮肤黝黑,一身蓝色衣裤,坐下一骑黑马,如此而已。
  斌儿当下也没在意,一拍坐马,向前走去,不到一个时辰,已然来到信阳城里,转过两条大街,前面便是一家客栈,高挂安寓客商的市招。
  斌儿来到门前,翻身下马,一眼瞥见马臀包袱早已不知去向,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围着马转了一圈,仍然不见包袱的影子,急忙飞身上马,拨转马头,疾向来路飞奔而去。
  他一面狂奔,一面暗道:“这包袱可丢不得,失去这样的室物,说不定会祸及江湖。”
  突然,他想起那中年汉子,以及坐马受惊奔跳,莫不是马儿受惊跳跃时,包袱被挣脱落了?他一路想着,沿途找了下去,直到刚才躲避中年汉子的地方,仍不见包袱的影子。他呆呆地愣在那儿,心中揣惴不安,随着耳边响起苍老而刚劲的声音道:“此蛇皮坚韧异常,刀剑不入万勿落人歹徒手中,危害世人。”
  他举目四顾,哪有慈云大师的人影?他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了。
  半晌,他忽然一跺脚,狠狠地道:“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但是,一转念,他遥摇头,又喃喃地对自己道:“不会呀!擦身而过一刹那,绝不会有这么快身手的人,我可千万别冤枉了好人。”
  说着,翻身上马,又向信阳城一路找来,但是,一直找到客栈的门口,仍然是一无所获。他垂头丧气地随伙计走进房去,木然地坐在椅子上发呆。
  客栈伙计经常接触的什么人都有,离奇古怪的事情见得多了,今见斌儿衣冠楚楚,但却是失神落魄的样子,也不以为怪,心知必是遇上什么难办的事,当下也不敢多问,只默默地站在一旁,小心侍候。
  陡然,啪地一声,伙计吓得一哆嗦。抬眼看时,原来是斌儿一掌将坐椅把手拍断,伙计不知他为什么发脾气,怔怔地向后退了两步。
  斌儿忽道:“不!决不能让它落到歹徒手里,找丐帮去,嗯,他们会帮我查出来的!”
  斌儿一眼瞥见在旁发怔的伙计,知道自己一时失态闹了笑话,苦笑了一声,道:“伙计!我心中有事,一时着急,弄坏椅子,多少钱,我一起算还你,现在快去弄点吃食来。”
  伙计喏喏退去,不一刻送来饭莱。斌儿匆匆吃罢,然后走出店来,大街小巷转了一阵,在一座破庙墙角处,正有几个花子围在一起赌钱。
  斌儿对于花子行径,十分熟悉,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他们。那些花子突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走来,都以奇怪的眼光望着他。
  斌儿将头微点,向几人道:“请问哪一位是丐帮信阳分堂的龙头?”
  一个年约二十六七的花子笑道:“我们这儿没有什么龙头龙尾巴,小哥要赌的话,就下上一注。”
  其余几人哈哈大笑不止。  斌儿面容一整,严肃地道:“天覆地戴兮育人……”所有花子俱都面现惊愕,相继站起,望望斌儿,然后又相互对看一眼,其中一个年约五旬的花子,迟疑地望着斌儿,道:“请问……”斌儿一摆手,道:“先别问,答我的话。”
  老花子躬身答道:“贫贱富贵兮如云,乐道知命兮安份。”斌儿抢着道:“尊师重义兮轻金。请问你贵姓大名?”
  老花子道:“老花子许自成。”
  说着又一指身旁年纪较他略小的花子道:“这是荆大田,我们俩负责信阳事务,请问……”斌儿“噢”了一声,道:“我姓林,请问两位在帮内是什么字?”
  许自成道:“我们都是命字辈,林公子找我等,不知有何指教?同时,敢问公子在帮何名?”
  斌儿缓缓答道:“我并不在帮,两位请看此令符。”
  说着,掏出丐帮信符,递交过去。
  荆大田抢先接过令符,仔细一看,眼睛里射出异样的光芒,但是刹那间又自消逝,许自成也看得清楚,回头对几人道:“大家叩迎传帮令符。”
  所有花子齐都肃容跪下,恭恭敬敬地冲着令符叩了四个头。
  荆大田双手捧着令符,高举过顶躬身送还斌儿。
  许自成恭敬地道:“请问林公子有何吩咐?”
  斌儿将丢失蛇皮包袱经过说了一遍,接着又道:“烦劳各位代为一查,有谁拾到了,我愿以百两纹银酬谢。”
  荆大田双眉微皱,缓缓问道:“不知蛇皮有何用处,竟值百两酬金?”
  斌儿犹豫了一下,始道:“此蛇皮刀剑不入,说起来何止百两纹银,怕不为武林无价之宝。”
  几人脸上同时掠过一种似羡慕,又似惊诧的神情,有的人默默无言,也有人轻轻地“哦”了一声。
  这时,那个二十六七的青年花子,眼睛呆呆地望着远方,突然,两手用力的一拍,自言自语地道:“是他!准是他!”
  许自成忙问道:“谁?”
  那青年花子道:“我想一定是妙手神偷做的。”
  放自成与荆大田同时点头道:“嗯!不错,是妙手神偷。”
  斌儿插嘴问道:“妙手神偷是谁?”
  许自成轻咳一声,缓缓说道:“妙手神偷名叫贾亚,真可说是妙手空空,在任何情况下,盗窃别人财宝,犹如探囊取物,武功虽然平常,但善相物之法,所盗物件,多为价值连城,出道至今从未失手,而近两日来正在附近出现,故而有所怀疑。”
  斌儿接口问道:“他的长相如何?”
  许自成道:“中等身材,脸色黝黑、瘦削,经常喜着深蓝色裤褂。”
  斌儿不待他说完,已大声叫道:“不错!是他!我在信阳城外五十里处,遇见的就是此人,请两位帮忙追查是否真落在此人手中,我在客栈等候两位消息。”
  待许自成答允后,斌儿立即返身回店,静候消息。
  过了约有盏茶时间,伙计引着一个花子进来,斌儿正靠在床上深思,一见来人,即忙道:“荆龙头,是否已有了消息?”
  荆大田冷冷一笑道:“还没派出人去呢,现在信阳丐帮分成两派,所以才有两个龙头,如要全部出动,必须有总帮令符,不然得三老或大护法亲临,否则,相互不受节制。刚才召集所有弟子,但多人未见令符,不肯受命,故许大哥命我前来借令符,半个时辰内,必定送还。”
  斌儿听罢,心中暗暗忖道:“令符怎可随意借予他人!”
  他望了望荆大田,迟疑地道:“如此,我与荆龙头走一趟吧!”
  荆大田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但立又平静地道:“分堂召集会议,林公子并非本帮弟子。”
  斌儿暗暗一盘算,确实不错,自己并非丐帮子弟,不能参加会议。
  他既是龙头不会出错,还是追回蛇皮要紧,随即掏出令符道:“请荆龙头用完,即速送回给我。”
  荆大田跪下接过,颔首退出房门,转身疾奔而去。
  斌儿看在眼中甚为感动,心想他们如此认真,说不得事后可得好好谢谢人家。他仍然和衣靠在床上,思前想后,根本无法人睡。
  过了约有一个时辰,仍未见荆大田送令符来,他翻身坐起,不安地在房内来回踱着,心中焦急万分,暗道:“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送回来,该不出了事吧!”
  想到出事,他更感不安了,这小小竹制令符,帮主见了亦须跪地听命,关系丐帮甚大。于是,他急忙出门,直向破庙奔去。
  当他赶到庙里时,只见里面静悄俏的,忙闪身人内,只见许自成独自坐在一角,闭目假寐。
  斌儿急道:“许龙头!令符呢?”
  许自成陡然一惊,望着斌儿,茫然地间道:“什么令符?”
  斌儿双眼圆睁,急急说道:“刚才你们召集大会,发生争执,荆龙头向我借令符传命,难道你不知道?”
  许自成听罢,连忙站起身来,摇了摇头道:“谁说我们发生争执?没有这回事呀!”斌儿即将荆大田商借令符经过说了一遍,许自成听后,顿足叹道:“糟了!糟了!令符被荆大田这小子骗去了!”
  斌儿大吃一惊,道:“啊!被荆大田骗去了?”
  许自成微微颔首,长叹一声,道:“丐帮早已分成两派,一派是三老的人,一派是反对三老的人,后一派是由帮主的师叔铁筷子余乐义的弟子为首,阴谋夺取帮主之位,却因令符握在三老手中,故而迟迟不敢妄动。”
  他说到此处,微微一顿,又道:“两年前,掌符堂主万道力师叔汉口遇难,令符失落,他们派人四处找寻,以便夺取帮主职位,荆大田就是他们的人,此次假借名义,骗得令符逃走,还应及早追回,但是蛇皮尚无线索,这却如何是好?”
  斌儿听清原委,沉吟片刻,断然说道:“如此说来,令符遗失,比丢掉蛇皮关系方为重大,现在是先追令符要紧,只不知道荆大田往何处逃去?”
  许自成脱口道:“听说铁筷子余乐义师叔家正在皖西一带,我看荆大田必是向东逃去,找到师叔祖,献符邀功。”
  斌儿点头道:“请许龙头先行追去,我回客栈一趟,随后赶来。”
  说罢,不等许自成答话转身径反客栈。
  不消多时,斌儿已骑马追出城来,向罗山大路直奔下去。
  斌儿内心着急,不住催马疾行,眨眼间,已跑出四五里地,他正举目四顾,陡听“哎哟”一声,自前方疏林传来。
  他猛地勒住马缰,只觉声音甚是耳熟,当下纵马,转向疏林驰去,距离疏林还有一箭远,斌儿飞身下马,缓缓向发声处走去。
  他轻轻地挨近林边,俯身草丛中,停了一刻,见没动静,猛一长身,闪进林内。突然,一阵微风过处,树叶沙沙作响,斌儿急忙躲在一株树后,屏息凝神,轻轻地自臂间取下玄机匕首。
  这时,林内静俏俏的,没有一丝声音,斌儿大着胆子由树后闪出,左手紧握着玄机匕首,一步步地,向里走去。但是,他走遍了这方圆十数丈的疏林,不要说人了,连个鬼也没有,他不由怀疑自己是否因为紧张过度而听错了。不会惜!自己明明听见“哎哟”一声,而且断定声音是发自林内的,可是怎么竟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呢?他一面暗感奇怪,一面向林外慢慢走去,岂料他一踏出疏林,突然身后又传来一声轻微的呻吟声。
  他心中一惊,双足一点,疾纵回两丈多远,返身看时,仍然不见有丝毫动静。
  此时,他心头不住怦怦狂跳不已,浑身汗毛,根根竖立,背心凉凉的,已被冷汗湿透。
  他咬紧牙关,握牢匕首,一步一停地,又向林内走来,深人林内一步,他的心就向嗓子眼提高一寸,穿过疏林来到林边,他的心已几乎从嘴里蹦出来。
  此时,繁星点点,一霎一霎地,像是讪笑斌儿的胆小如鼠。他在林边停了一下,接着身形一纵,飞快地闪进林内,他靠着一株树干,静静地站在那儿。
  摹地,又是一声“哎哟”,如不是他静静地站在那儿,绝不会听到这极其低微的呻吟。
  斌儿猛一转头,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在一株大树底下,隐约地躺着一个人,他看了半天,这才轻手轻脚地向那株树下走去。
  果然!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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