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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鹰扬天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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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凌宇心头一震,似已猜到是谁了,道:“是什么人?”

  再次摇头,高凌云道:“你要死,那很容易,可是用不着去送死。你在他的手中未必能走上二十招,如我是你就不会去。”

  轻蔑地一笑,高凌宇道:“这大概就是你我不同之点了吧?高凌云,我已发誓,必须大义灭亲,你准备自卫保命吧!”

  挥挥手,高凌云道:“慢着!有件事你大概还被蒙在鼓里,你可知道落入那绝顶高手中的不是铁梅心,而是宫莲花?”

  冷冷一笑,高凌宇道:“我早就知道了!”

  高凌云疾挥左手,道:“接着……”“嗖”地一声射来一件白色物体,他不敢去接伯他有诈,那物件击中断垣,弹回来落在他的脚边雪上,原来一张纸条包了一块小石。

  而此刻高凌云已倒射而起,落在五六丈外的残壁上。高凌宇绝不放过他,立刻急起疾追,但是,高凌宇的轻功比他相差极微,结果没有迫上。

  他折回来捡起纸条展开一看,纸条上只有十二个字,却使高凌字面色大变,混身颤栗,而且嘶呼着道:“我不信!绝不可能!你这败类休想离间挑嫌……”

  任何人看了这纸条上的字迹都会大吃一惊,而且绝不相信的。但是,高凌宇嘶呼之后却发了一会楞,在某些方面,似乎又不无可能。不是他,谁会有那么高的身手呢?

  在此同时,孙七和李乾一起去找官莲花,他们自然找不到,只是孙七在那边干过,知道宫莲花入敌手中的可能性很大。李乾道:“孙猴子,你看那女人会不会被对方抓去了?”

  孙七道:“当然也有可能,但是有一点我弄不清,设若她说出自己的身份是宫莲花而不是铁梅心,对方会不会买‘渔帮’的帐放她一马?”

  李乾道:“孙猴子,你这就不通了!她说她是宫莲花,人家信吗?谁都知道铁梅心大了肚子,可没听说宫莲花也怀了孕吧?”

  连连点头,孙七道:“老弟弟,看起来你的心眼还蛮灵活的。的确,要说服对方相信她是宫莲花,那真是不容易。再说对方也未必买这笔帐。”

  李乾往一座小厅前的石狮上一坐,道:“孙猴子,找了大半夜,跑遍了大半个城,真他奶奶地累熊了!”

  孙七也坐了下来,道:“小李,八成莲花已在阉党的爪牙手中了。”

  这工夫小厅内走出一人,坐在门槛上,龇着牙道:“谁落在阉党爪牙手中呀?”

  原来又是“渔帮”的左护法。他们二护法为了找寻宫莲花,也分开来找。李乾一看是他,道:“还不是你们‘渔帮’中那个浪女宫莲花?”

  左护法脸一寒,道:“小于,把刚刚那句不礼貌的话收回去,本护法可以饶你一次,不然的话……”

  抹抹清涕,李乾跳下石狮子道:“他奶奶的!你别穷酸臭美啦!你以为你是谁?呸!你那两下子和俺差不多,马尾拴豆腐——提不起来!”

  左护法也跑了半夜,一肚子火正好找了个出气的对象,站了起来道:“小子,本护法的手痒,你倒是个挺耐用的拳靶子!”

  孙七以为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种冲突实在不必要,他往中间一站,道:“左护法,以您在贵帮中的地位和身份,即使在整个武林中也是佼佼者,又何必和小李一般见识?我们我莲花姑娘找了大半夜,累得筋疲力尽,相信您八成也是出来找她的。大家都是为了找一个人,也算是自己人哩,实在不该相倾轧的。”

  左护法道:“话是不错,只可惜本护法看这小子不顺眼,要是不揍他一顿,混身总不是劲儿……”

  孙七抱拳道:“左护法,我们自己人动手,这是亲痛仇快的事。小李得罪护法之处,孙某向你赔礼……”知左护法往上一贴伸手一拨,孙七未防这手,竞往一边栽出两三步。

  左护法道:“你快别罗苏了,滚到一边去!”滑上三步,伸手就抓李乾,孙七怕李乾吃亏,急忙自后面牵制。那知李乾慢了一步,竞被抓住一臂,半身都麻了。孙七一拳捣来,左护法拉着李乾往上一送,作拳靶子。

  孙七急忙收拳,再次以软剑招呼,可是李乾在对方手中,剑就不敢施袭,碍手碍脚,反被对方戏耍。

  李乾道:“他奶奶的!你要不杀俺就松手,不然的话,俺可要骂人咧!”

  左护法手上一加劲,李乾就咧咧嘴,痛得冒汗,却不叫出声来,道:“操你妈!俺知道你喜欢莲花,像三九天的萝卜———动(冻)了心了哩!呸,你也没有照照镜子,一个脸像个鞋拔子,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我看哪,南门外骡马市上的半掩门白麻子蔡雀,和你配一配,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左护法自然不爱听这些,手上暗暗加劲,李乾的脸都发紫了,孙七的软剑不能为所欲为,干焦急也没有用,道:“左护法,以你的身份对小李来这一手,未免令人齿寒,你敢不敢松了和姓孙的放手一搏?”

  左护法道:“你呀?武大郎踩高晓——你还差一大截子呢!小子,骂呀!怎么不出声了?”

  李乾痛得一头大汗,道:“俺……俺当然要骂!俺……俺何时得罪你了?奶奶的!是不是俺……俺弄伤了你……你的七大姑八大姨哩!……”

  左护法再次加劲,哪知小庙中一道幻影一泻而至,待左护法急忙松手迎敌时,“啪啪”两声,挨了两个大耳光。

  来人以灰布蒙面,负手站在左护法身侧,左护法按抚着火卤卤的左颊,心尖之痛远胜过面颊,尤其是在孙、李面前,怒喝声中扑了上去。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左护法以快出名,但在这蒙面人面前,他的动作侵了半拍。边打边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不敢见人……本护法不过是一时大意……”“啪”的一声,后颈上又挨了一掌,栽出两步。

  李乾拍手道:“打得好!他奶奶的!好像一巴掌能打两个响,俺相信这才是武林绝(响)咧……”

  “呛”地一声,左护法撤出刀来,嗓中挤出怒极、狠极的怪声,寒芒焰焰,一口气就砍劈三十余刀。

  蒙面人很年轻,虽然并不像左护法未拔刀前那么轻松飘逸,有时拳掌照样能攻入刀芒晶雨之中。

  孙七低声道:“小李,这位蒙面人身手之高,似不在高大侠之下,这是什么人?他绝不是韦天爵。”

  搔搔头皮,李乾在孙七耳边道:“孙猴子,这身材很像高大侠呀!”

  仔细打量,孙七暗暗点头,果然有点像,这工夫左护法已攻出了二十多招,竟未占到半点便宜,不免有点心浮气躁,尤其有人在旁边品头论足,混身都不是劲儿。

  就在这时另一人影疾射而至,这蒙面人放弃左护法,如离弦之箭,越过庙墙消失在夜色中。

  来人大叫道:“不要走……”

  来人竟是高凌宇,他知道仍然追不上了,没有再追,眼见左护法持刀急喘,抱抱拳道:“这不是左护法吗?好久不见了!是什么时候到金陵的?右护法没有来吗?”

  左护示抱拳道:“原来是高大侠,在下和右护法来此已有一句了:高大侠刚刚可是追赶此人而来的?”

  高凌宇道:“正是,刚刚他似乎在和护法动手?”

  左护法道:“高大侠可知这蒙面人身份吗?”

  高凌字当然知道,但却不便对外人说,尤其不知刚才这儿是为何打起来的,道:“在下在废园遇上此人,打了起来,此人似乎并未落败就走了,在下一直追到这儿,刚才这儿发生了什么事?”

  李乾道:“高大侠,刚才可热闹哩!他奶奶的!这位大护法欺负俺这个乡熊,把俺折腾得死去活来,没想到这蒙面人来了,赏了这位大护法两个‘锅贴’……”

  孙七扯了李乾一下道:“高大侠,刚才是左护法和李老弟语言上有点冲突,护法制住了李乾,你是知道,李老弟是刀子嘴豆腐心,嘴皮子上硬是不肯吃亏,而左护法嘛!也和他一般见识,小李不免吃了点亏……”

  李乾扯着破锣嗓子道:“他奶奶的,什么护法呀!简直是现眼嘛:抽冷子抓住俺的一臂,手上用劲想废了俺一条胳膊,简直是老太婆买柿子——专捡软的捏。遇上高手,可就像一碗隔夜馊了的稀饭咧!”

  左护法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抱拳离去。孙七道:“小李,你还看不出来,此人心地窄狭,以后见了他可千万小心点!”

  李乾道:“这种人俺就是不服气,他有天大的本领,俺还是瞧不起他。”

  孙七道:“高大侠真的不知道蒙面人是谁?”

  喟然地摊摊手,道:“孙兄,咱们回去再谈……”

  回到住处,天也快亮了,正好江振禄也刚回来,高凌宇道:“各位为在下的事整夜未睡,真是过意不去。”

  江振禄道:“老弟,别再说这些见外的话了!我们是白忙,啥事也没有办成,老弟你有没有什么……”

  高凌宇道:“刚刚孙兄问得好,我当然认识那个蒙面人,他正是我畜生不如的弟弟高凌云。”

  孙七主动把一切对江振禄说了。江振禄道:“老弟,是怎么遇上令弟的?”

  高凌宇道:“在废园中,他说莲花和孩子已落入阉党爪牙手中,而看守的人可能是那个顶尖高手。”

  众人相顾色变,江振禄道:“老弟,他的话可靠吗?”

  微微点头,高凌宇道:“老哥哥,我大致相信。”

  愣了一下,江振禄道:“老弟,莫非你有什么新的发现,证明高凌云这个人……”

  默然一会,高凌宇道:“老哥哥,至少有一件事尚可证明这畜生良知未泯……”

  他取出那两张包解药的油纸及三四张练字的纸片及信柬。三人对比之下,证明那油纸上写的字正是高凌云的笔迹。

  也就是说,送解药给江、孙、李三人及高凌宇的神秘人物正是高凌云。就在这工夫,李乾忽然猛擂桌子一下,跳了起来。

  孙七道:“小李,又发什么羊角疯啊?吓了我一跳。”

  李乾激动地道:“俺一直有个想法,高大侠为人正直磊落,他奶奶的!就不可能有个狗皮倒灶的弟弟。所以俺一直暗暗祷告,别让高凌云替高家列祖列宗蒙羞泄气,俺刚才看了这两种字迹,俺实在忍不住,俺太高兴了……”

  三人都望着这个憨厚诚实的小伙子,甚至都隐隐看出泪光在眼帘中闪烁,如果高凌云尚可救药,真正是上天有眼了。

  拍拍李乾的肩胛,高凌字眼眶润湿的道:“我高凌宇虽然家遭不幸,但上天对我不薄,却让我交了这么多的肝胆相照的朋友。李兄,你这几句话使我终生难忘!”

  江振禄道:“本来嘛!以马公子目前的身份和权力,老弟,你有好几次都可能无法脱身,甚至无法生还,那时,我就多少有点怀疑了。老哥哥相信,那次鬼魅似的高手缠住你,而一个人影以鸳鸯镖手法射出几片瓦使你脱身,想想看,不是令弟还会有谁?”

  高凌宇点点头,抑郁的心情好象突然畅亮起来,手足骨肉毕竟不同。但是一想起他过去的行为,又不禁心沉甸甸地,道:“老哥,高凌云也许还顾念这份手足之情。但是,他这些年来的劣行,馨竹难书,他心目中虽有我这哥哥,我也不能为了私情让那些受害的人含冤不白……”

  孙七道:“高大侠,对于这一点我大略知道一些,比如说,高凌云以马公子的身份玩弄民女,敛聚颇丰,自我知道你们是手足之后,暗暗注意,那些被他敲诈的男人及玩弄的女人,十之八九都是魏老奸在位时的地方恶棍、劣绅,和奸商,这些人都和阉党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我现在就可以举出三个例子,如玄武湖及秦淮河上画肪龙头,他不但向所有的画肪抽头,那些以皮肉赚来缠头的女人,也都要按时孝敬。此人叫霍敬之,他就是魏忠贤的亲戚,老奸被碟死之后,此人末被株连,而霍敬之的独生女霍娟娟,就被马公于弄了……”

  李乾大叫道:“弄得好!弄得好!”

  孙七道:“另外,地保方汝洲的女儿方瑛,也被摆弄了!至于近来在江边被马公子派人弄死的苏州富商,他是魏忠贤的表弟,此人的填房被马公子留下,送给了韦天爵。这女人天生桃花命,根本不想回去了。并非马公子对她有兴趣……”

  江振禄道:“这太好了!万没料到还转了这么一道弯,让咱们先忧而后喜。”

  高凌宇道:“孙兄,这都是实情吗?可不该故意为他开脱呀!须知他作的这类事不少,不可能全是一些土豪劣绅或阉党的眷属吧?”

  孙七道:“当然,在下也不全知道被害者的身份,只是抽样调查了两三件,居然都是娘格细皮……鸟毛上的虱子——根上的。”

  江振禄道:“老弟相信宫莲花确实在阉党爪牙手中?你打算前去涉险对不?”

  冷冷地带点感喟,高凌宇道:“老哥,孩子不仅是小弟的,也是梅心的,如今孩子在宫莲花手中,而梅心和小翠却无下落。老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叹口气,江振禄道:“老弟,找宫莲花是当务之急,这当然应该,可是要去涉险,千万别放单,要知会老哥哥一声。”

  高凌宇道:“那是当然!”

  李乾道:“怎么?俺和孙七两个,都是四六不成材的货色,光要师兄陪你去,把俺们留有家里凉快?”

  高凌宇道:“李乾兄,朋友对我推心置腹,我只有镂骨铭心,永志不忘。此去凶多吉少,可犯不着都陷进去,万一我们有个失闪,二位在外面也好想想办法……

  李乾对孙七自嘲地道:“孙猴子,你听到没有,高大侠是赵子龙,师兄也是张飞之流人物,而咱们却变成诸葛亮之流,只会动脑筋想点子的策士咧!”

  孙七道:“小李,娘格细皮,你就少说几句话,此刻大家的心情都不好,高大侠这么安排当然有其道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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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天下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红脸老人每天必去见铁老夫人一面,老夫人提出的办法和老贼的方式不合,一直谈不拢。反正老贼好整以暇,在外面和在里面的心情不一样,他沉得住气。

  尤其宫莲花在里面经常抱怨,似乎受了老夫人之累,一个作孙女的不可怜老祖母风烛残年受此苦难,反而怨尤。可是夫人并不怪她,只是内心不能不想,都是铁冠英把她惯坏了。

  傍晚,红脸老人又来了,他在祁丰。甚至韦天爵等人面前腰干总是挺直的,视线往上看,但见了夫人,总是哈着腰,好像随时都准备鞠躬。

  红脸老人道:“大嫂,你好?”

  夫人瞅也没瞅他一眼,道:“听到你老贼的声音,就像听到‘嗡嗡’叫的苍蝇声音一样,真烦人!”

  谦卑地笑笑,红脸老人道:“大嫂,孩子也该吃奶了吧!我是顺便送奶妈来的,你千万别烦心!”

  奶妈走进来,开始为孩子喂奶,老贼道:“大嫂,在饮食方面,如有什么不满意之处,你自管对我说,可别委屈自己的肚子。”

  夫人道:“我很满意,不必在儿这假惺惺。”

  者贼道:“天冷,只有一条棉被怎么成?真是!大嫂你又不告诉我,来人哪!……”

  外面有人应着,道:“老前辈有什么吩咐?”

  老贼道:“快去取一条新棉被来,如果有婴儿用的小被子也顺便带一床来,你们这些人一天到晚混吃等死,像这种天气,叫你们两三个人盖一床被试试看!何况,铁姑娘和孩子又不马上要走……”

  那护法听后出去,老夫人冷笑道:“老贼,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耍骨头,你不妨挑明了说,梅心和孩子根本不打算放人是不是?”

  红脸老人搓着手道:“大嫂,你这就是明知故问了!上面交待的事,我只能奉命行事,你大嫂一步不让,我就没法交待,你……你叫我怎么去张罗?”

  夫人道:“我看你是满口喷粪,没有一句实话,甚么上面叫你这么作的?还不是你贪得无厌,想那刀谱?你是不是以为得了那刀谱就能无敌于天下?告诉你,那是作梦,世上只有无敌天下的词儿,可没有那种事儿,‘无敌天下’及‘登峰造极’只是诱人向上的香饵,这种香饵,也只有你这种吃锅望盆,永无厌止的人才会上钩。”

  红脸老人道:“有件事您是不会懂的,老夫一生甚少服人,只有铁兄的为人、学问及武功才使我钦佩不已,所以……”

  夫人冷笑道:“所以才拾人的牙慧,凭你老贼在武林中的超然身份,年纪又这么大了,为什么还不知足?过去你的名声还不错,至少武林中人只知道你武功盖世,有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可不知道你的品格不怎么高尚。有所谓:声妓晚景从良,一世烟花无碍;贞妇白头失节,半生清苦皆非。老贼,你再思还不算晚哪!”

  红脸老人在陪笑,或者在想夫人的话,奶妈已喂完了奶离去。他低声道:“大嫂,如果你老是想不开,从今天开始,就没有人再来开这两道铁门了……”

  夫人一愣,切齿道:“老贼,你是说不但要饿死我,连孩子们也要跟着挨饿?你……你还算是个人吗?”

  “哐啷”一声,铁门已经下栓落了锁。

  老夫人很久没说话,莲花也不出声,她在考虑,要不要向老贼表明她的身份,听口气,老贼是昔年因情场失意,终生未娶而含恨报复,说出“渔帮”,也许会放她一马吧?

  老夫人终于长长地吁了口气,道:“铁冠英这畜生害了你,孩子,这也是我们的错,养子不教父(母)之过

  莲花心烦,她长了这么大没受过这种罪,就懒得出声。

  老夫人长叹一声,道:“其实我那宝贝儿子和媳妇都差不多,昔年一天到晚争争吵吵,没完没了,直到媳妇怀了孕都要临盆了!还大吵一场,媳妇一怒之下要回娘家,冠英负气不去送她,她一个人走到半路支持不住,竟在山洞中生了,后来冠英被我骂一顿,随后追去,却发现已经生了个女婴,但却在洞外又发现了一个胎衣……”

  莲花一楞,道:“奶奶,您是说……娘生下了梅心……不……娘只生下了我一个人?……”

  老夫人道:“由于你娘生产时痛昏过去,也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你爹赶到时她也刚刚醒来,发现一女婴已用你娘的一件衣服包好,脐带已断,显然有人帮了忙。但是帮了忙之后为什么不留下来照料她而先走了呢?因而事后猜想,你娘也许不仅生了梅心一个孩子,但是男是女,却弄不清,根据洞内外共有两个胎衣判断,你娘生的是双胞应无疑问,这也就是那个帮忙的人为什么不待你娘醒来就离去的原因了吧!”

  莲花心头大震,过去,她常听哥哥说,她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和哥哥也不像。但是,母亲却十分疼爱她,现在想想,这件事的梗概也就了然了。

  无形中,莲花改变了对老夫人的态度,这不正是她的老奶奶吗?只不过,这份情感的重逢比较稍吃力些而已。

  老夫人在她的耳边道:“孩子,我有个想法,我必须先把‘回春刀谱’先传给你,如你能出去,再传给高凌宇那小子,这刀法男人练更具威力。”

  莲花并未追问夫人有何想法,反正闲着无聊,孩子睡了,正好也有时间,夫人开始传她刀法了。

  高凌宇等人明察暗访了好几天,才探出铁夫人及莲花被囚禁之处。高、江二人一更稍过就来了。

  他以为这段时间是刚刚晚餐过后最松懈的时候。

  他猜得不错,“雪山豹子”祁丰一个人在小客厅内独酌,部下们潜伏在一些阴暗角落中,却未进入情况。

  但由于江振禄的轻功差,在屋面上弄出了声音,有个部下一吆呼,祁丰抓起鸭嘴双枪就窜了出来。这工夫高凌宇已交待江振禄快去找囚押地点救人,他吸住所有的对手。

  高凌宇飘落院中,对方倚仗人多,有点乱糟糟地。高凌宇一出手就伤了两个,祁丰目光冷疑打量一阵道:“你就是白骨断肠刀?”

  “嘿嘿”冷笑一阵,高凌宇道:“你的语气中居然没有颤抖之音,我高凌宇总算没有白来。”

  祁丰也是个粗犷狠辣角色,这话使他脖子上的青筋粗如蚯蚓,道:“姓高的,来了几个?一齐上吧!”

  故作狂妄之态,道:“你祁丰嘛!我都没放在眼里,统通加起来,也不过十五六个,这种场面我见过几百次,独来独往惯了,姓高的不要帮手。”

  祁丰道:“姓高的,那你得认了!虚名可唬唬三五流角色,可救不了你的命!姓高的接着吧……”双枪各长约四尺半,鸭嘴枪镞长五寸,宽约三寸余。枪缨猩红,抖腕中如血花回旋。

  果然,“豹子”之名不是淌来的,迅疾、凶猛和速度加上那股子野劲,的确不大好缠。在祁丰看来,白骨断肠刀没啥噱头,只不过身法矫捷而已。

  双枪锐啸,幻显着海碗大小的殷红花朵,在刀波晶雨中纷纷落英,红影漫天飞舞回旋。

  “勾魂七枪”是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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