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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同归-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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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说明好美色是人之本性的话,结果在昭娖听来还是有几分揶揄的味道。她让申深端来两碗茶水来。此时除了巴蜀之外,中原包括楚国将茶叶视为药材并不常用。就算用了也是和大米混在一起煮成茗羹。
昭娖前段时间辗转得了一些茶叶,这两天酒喝的有些多便用滚水泡了喝。
陈平低头看着陶杯里漂浮着的茶叶,想了又想,见着昭娖悠然的抿了一口,问道“这为何物?”陈平没见过这种羹汤。他年少家贫,后来虽然做了魏王的太仆,可惜那时候魏王自己的用度都不是顶好的。他又不受重用见不着多少稀罕物什。
“茗汤。”昭娖见陈平看了手中之物半饷不知何物,心中原本一点点被调侃生出的不适感也烟飞云散做不得数了。
“茗汤?”陈平倒是听过巴蜀之地常用茗叶煮汤而饮。眼前人定是楚人无疑难道是去过巴蜀那边才得了如此之法?
“此物可解酒困。甚好。”昭娖笑着解释道,“平时也可饮用。”
陈平闻言轻抿几口,尝得杯中茗汤刚入口是轻微的苦涩,待到再细细回味竟然是生了一缕细细的甘甜。他又像方才那般轻轻的再喝了一口。
原本属于草本的芳香随着热气绕绕一路被吸入心扉中,格外怡人。
“赏其味香,观其色。都尉觉得如何?”昭娖见陈平昳丽的面上露出一丝笑意,瞬间让那张本来就美玉一般的面孔上多出几缕光亮。
“平往日只听闻过巴蜀之地有此法。今日倒是第一次见着。”陈平放下手中的陶杯对昭娖道。一双秋波中染上笑意更加引人生起探求的欲*望。
那一双眸子含笑一瞟,昭娖也不禁被桃花眼中的柔情笑意给勾去了半缕魂魄。待到反应过了只见陈平单手靠在手下的凭几上。宽袖将凭几完全遮盖起来。他单手支颐,水红的唇微微勾起,水色的眸子似笑非笑间能把昭娖看得面红耳赤。
昭娖扭过头去,咳嗽两声。又换了凉水喝下去压一下快要延到脖颈上的灼热。
“再过两日又要开拔了,都尉可趁此机立功。”虽然看陈平就是一副文人模样,但昭娖深深知道不要靠一个男人的外表来判断他武力值的高低。因此陈平长得如此美貌昭娖也并不将他朝文官的路子上劝。
“勇士当今天下易得,易得啊。”陈平身材高大可偏偏生的貌美,他虽通武艺,却无意朝武将发展。
“莫非君有意向张仪苏秦靠拢?”昭娖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了。瞧陈平这样子似乎有意谋士?
“张仪苏秦纵横之士……”陈平垂首笑了。
“难道还是辅佐秦穆公成就霸业的五羊大夫不成?”昭娖听他话语中似乎有别意问道。五羊大夫指的是百里奚,原来为虞国大夫后来被晋献公所俘成了晋国女公子的陪嫁奴隶,后逃至楚国被秦穆公用五张羊皮赎回,辅佐秦国从一个西陲小国逐渐成为称霸之国。
“此正是平之志向。”陈平抬首笑道。言语中没有半点谦让的意味。若是旁人听了恐怕要大为讥笑。
昭娖一笑,心中也为他可惜。在项籍这里恐怕是没有他想要的施展身手的地方了。抬起手来为陈平添加茶汤。项梁和项籍能排上号的谋士只有范增一个。但项籍到了最后……连范增的话都没有彻底听进去。
她还记得刘邦后来对两人胜败原因的话语。
有一范增而不得用。
“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有妻子则慕妻子;仕则慕君;不得於君则热中。”
“仕则慕君;不得於君则热中。大夫此言甚对啊”陈平想起自己不得重用于魏王的往事也颇有感叹。
她毫不否认项籍这个人有个人魅力而且武力超群,而且后世关于他和虞姬的故事也广为人知。
但是,争天下并不是仅仅只靠个人魅力和武力。更不是和女人情情爱爱的那些事。刘邦的人品到了两千多年后还是逃不过流氓一词。甚至他对妻儿的冷酷无情让人觉得从骨子发冷。
可这又怎么样呢?这天下并不是只靠道德帝就能坐住的。就算刘邦大杀功臣想要废长立庶。对于阡陌的百姓们来说,只要能让天下安定下来,只要能让他们吃的饱。未央宫内血流成河后宫之内哭声绵绵,与他们又有何干!
如果说一开始她心里有些天真的可笑的期望,觉得或许项籍可以改变,毕竟他们从年幼时分就有的情分,若是真看到他最后自刎乌江也于心不忍。可惜他直接就把她的希望给折了一半有多。
屠城坑杀百姓之事,在昭娖看来绝对不能为之。一旦屠城之事传开了,百姓一听闻楚军攻城为了全家老小的性命定会拼死相争。到时候哪怕在他们眼里原本是凶神恶煞的秦军和有坑杀军民之名的楚军一比,都要变得和白兔一样可爱了。
这反面对照组尼玛也当得太凶狠了吧!
昭娖心中闷闷,不自不觉见把手中茶水当做酒来喝。
真想改变项籍那个性子,恐怕要穿越成他亲爹才行!而且必须从小洗脑。亲友什么的完全就不够看。
昭娖和陈平两人就这么饮茶相谈一直到深夜体力不支双双沉沉睡去。
第二日,昭娖是在申深的连连呼唤中醒来的。
“少主,少主!”申深不敢伸手去摇她,只敢在坐床边连连唤道。昭娖双眼在他的呼唤声中缓缓睁开一条缝。
“少主少主!旦日了。该起身了。”申深见她双眼伸开不禁大喜。
昭娖此时头还有些昏昏然。她手臂半撑着身体起来,突然发觉身下不是苇席那般的触感低下头一看,竟然是自己压着半截衣袖,她怔怔的盯着手下的衣袖半饷才想起来这不是陈平昨晚所穿的那件么。那衣袖被她压了一晚,此时显得褶皱四起,于平整二字并无多少联系。
怎么会到她的身下。昭娖这下还残留的那点儿睡意一下子消的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要说啥……蹲
83相邀
李斯在失去长子李由之后;很快又迎来了灭族大祸。二世下令将李斯腰斩于咸阳街市;三族皆被杀。
李斯已经战死的长子李由也被赵高诬陷造反。二世从上位以来始皇帝的子女短短一两年内被杀戮干净。十二个公子被杀;十个公主被碾杀。其他被诬陷下狱的大臣不计其数;就连从始皇帝朝就在的蒙氏兄弟被杀害;左丞相冯去疾,将军冯劫在狱中自杀。咸阳的街市上总是挤堆着处死的犯人尸体;尤其到夏季格外腐臭熏人。
二世大肆屠戮皇室大臣,大肆征发庶民的举动使得秦皇室在秦人心里的威信一落千丈。
楚军对秦军几次大胜,甚至逼得章邯不得不向咸阳求援。几次大胜下来楚军里面的气氛不由得变得懒散浮躁。这种风气在杀掉李斯之子李由之后尤甚。
取下李由人头之后;项籍又率兵攻打外黄。这次外黄的黔首们听闻这次攻城的是由已经大屠城两次的项刘大军,人人吓得面无血色,为了全家老小的性命黔首们拼了性命协助驻守的秦军守城。楚军即使攻势甚猛也没有把外黄给拿下。
项籍对久攻不下的外黄十分恼火,差点把幕府给砸了。亏得是刘邦在一旁好言相劝,不要留恋旬日不下的外黄,西进才是当前重务。项籍放弃外黄转而西进,围攻定陶的项梁已经收到项籍派人送来的李由首级,不禁拍案大喜,觉得攻破定陶攻灭章邯已经近在眼前,就在他志得意满的时候,原楚国令尹宋义前来相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劝项梁不要过于低估眼下秦军的实力,不可狂妄轻敌。
项梁被最近连续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宋义这一番话语在他听来格外刺耳。范增见他怒气于下的面孔也不好出言相劝。第二日宋义便被项梁派做使者奔赴齐国,催促田荣发兵。这宋义一路上踽踽而行,路上遇见齐国派去见项梁的使者高陵君,宋义劝他项梁军必败,若是疾行必定丧命,若是慢行则会逃过一劫。
高陵君听了宋义的话,缓慢而行。果然驻扎在定陶外围的楚军遭受秦军重创。被围困在定陶内的章邯并没有按照项梁所想的那样仅仅通过陆路与关中联系,他出乎项梁意外的挖通黄河通过水陆夜袭楚军大营。毫无防备的楚军被秦军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仓促应战败势已经显露。
项梁心知这一战已经毫无挽回的趋势。楚国向来有败军之将自刎的习俗,不管王室公室若是战败了,便只有自刎一条路可走。这个习惯在楚国流传了百年依旧存在。他毅然拔剑自刎。
当项梁兵败自杀的消息传到项刘军中时,昭娖两眼一黑。倒不是完全为项梁的死讯震惊,而是她的继父陈缺也效力于项梁军中。项梁自杀那么陈缺……昭娖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那瞬间,幕府里是死一般的沉静。项籍霍然从主将位站起大步走下来一把揪起使者的领子。要不是虞子期去拉着,恐怕项籍一个失控已经把使者给掐死了。
项梁的死是对项籍的一个重大打击。他年幼双亲皆亡是叔父项梁一手拉扯他长大。甚至在杀人逃亡也不忘带着他。对于项籍来说项梁就是他的父亲。如今项梁自杀对他来说无疑于晴天霹雳。
虞子期见项籍双眼眼神似是不对,刘邦见状非常识相的请退。原本昭娖也要退出去被虞子期用眼神制止了。
等到幕府中人走的只剩下他们三人的时候,项籍颓然倒在地上。他趴伏在地,手指死死的扣住地衣。
昭娖见他这副模样下了一大跳。赶紧上前。
“将军!如今武信君已殁……江东军还需您来带领!”昭娖跪在他身侧在他耳畔轻声道。
“子期……子瑜……”项籍趴伏在地上半饷才来传来一丝鼻音厚重的嗓音。他此时褪去了平日里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像一只失去了母兽的小兽。
“将军,末将在。”虞子期应道。
“那晚袭击我叔父的便是章邯这个老役夫……是否?”项籍抬头,双眼鲜红几欲淌血。两人都是鲜血里泡出来的,但看见项籍那副模样还是吓了一大跳。
“回将军,是。”昭娖顶着项籍那双血红的眼睛答道。
“赫赫……”他似乎从胸腔挤出几声笑声,在死静的幕府中显得格外阴狠。项籍坐起身子猩红的眸子转向定陶的方向。
“我项籍若是不能报叔父之仇,祖宗不佑天地不容!我定要有一日叫章邯尝到生死不如的滋味!”
楚国反秦大将项梁兵败自杀的消息在楚系反秦军里引起天翻地覆的变化。在攻打外黄不下后,项籍转攻陈留,但陈留和外黄一样听到项刘大军的名头军民皆怕自己一家人被坑杀也是死守城池,不肯让楚军接近半分。
本来因为城池久攻不下,士气就有些不振如今大将又兵败自杀,形势就变得特别不利。
刘邦见自己东家项梁兵败身死,他自己心里也没个底。但是明白这会士气低沉要是主动出击多半逃不过一个败字。他思索再三只有向项籍说如今项梁新败士卒恐惧。话仅仅说到那里,项籍这个小年轻会不会转过头闹哄哄的和章邯拼命刘邦心里还真拿不准。他和项梁只不过是相互利用,他还不想真的豁出家当给项梁报仇去。
所幸项籍脑子不坏,他没有当即调转马头去给叔父报仇,而是随着吕臣的军队向东撤退。
昭娖拉住马缰,头无意朝身后望去,不出意外望见陈平一身深衣骑在马上,头上曲梁冠随着他身下马蹄动作微微抖动。她的眼神落到他身上那一袭颇显陈旧的深衣。自从那晚后昭娖不知怎地总觉得心里有种做了亏心事的诡异感。那天早上的半截衣袖昭娖自己就能脑补出个大概:估计是自己夜里睡相难看一脑袋就枕在他袖子上,然后第二天一早陈平不好把他袖子从她脑袋下抽*出来,陈平急于脱身,然后只好割裂半截袖子以求逃出生天。
弄不好自己那副难看的睡相全被看去了。话说她没流口水吧?
一想到这个,昭娖就有抓头发仰天大嚎的冲动。
陈平察觉到投到他面上的视线,回望过去竟然是看见昭娖眼神闪躲着就要扭开脸。那副躲闪的样子看得陈平不禁发笑。
唇边浅浅的弧度让他脸上越发好看。而昭娖却是顾不得欣赏如此“美景”,几乎是狼狈的回过头去。身边的虞子期发觉出她的不对劲。回过头去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项籍的军队驻扎在彭城西,吕臣驻扎在彭城东,刘邦驻扎在砀县。刘邦离开项籍回到自己熟悉的砀县,直感觉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自己肚子里,在项籍身边呆着对刘邦来说那不是荣誉差不多是一种折磨。来回走在自家的营帐里,他的音调都比在项籍那里时来的高亢。
“我刘三终于回来啦!”刘邦浑身精神焕发,明明四十多的年纪面色红润得和年轻小伙一样的。那些从沛县和他一起闯出来的老兄弟们脸上也笑呵呵的。和项籍作战的那一段时间里他们也不怎么好受。
先不说项籍那一营的人有意无意间透露出对他们这一帮人的鄙夷。就是项籍那个对待顽抗城池军民皆坑杀的做法就有些让人从骨子里发寒。
而这几次战事上的连连受挫,很大程度上就是受了项籍两次大屠城的“好名声”的连累。而且让沛县众人觉得颇为冤屈:明明他们没干坑杀庶民的事情,偏偏被项籍连累一起遭白眼。
“如今离了那边,大兄只怕会更顺利!”下首的周勃一说,附和的人甚众。就是一贯稳重的萧何,也是捻了长髯微笑。
后来发生的事情也应了周勃的话。楚怀王听说项梁身死兵败,赶紧从盱台前往彭城,定都彭城。还命令项籍和吕臣的军队合并由楚王亲自统率,等于是变相夺了项氏的军权。年轻的楚怀王还命刘邦为砀郡长,并封为武安侯统率砀郡的军队。
这一系列夺权立新秀的做法在楚营里立即就炸开了锅。
众所周知,楚怀王的王位是项梁立的,若是没有项梁熊心现在也不过一个放羊少年。谁都没料到他夺项氏的军权会那般的不客气。
当晚项籍就拔了剑。一众人硬着头皮冲上去连连劝说才把项籍冲天的怒火给按捺下去。为了防止项籍一个忍不住真冲进王宫里杀了楚怀王,又去把老范增给请了来压着。老范增是项梁身前给项籍定的亚父。年纪辈分都够分量,除他之外,也只有项籍那几个叔父了。可惜那几个叔父在项籍心中没有一个是比的上项梁的。
昭娖在项籍这里忙的焦头烂额,忙乱间听到项籍把虞姬接了来。她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侍从将人带过去。
不得不说虞姬真的很识趣,她很明白自己的身份,也不会因为自己受宠就骄纵跋扈起来。她随着侍女走进来见着昭娖站在那里,还很恭谨的给昭娖跪拜行礼之后才进去服侍项籍。
刚到彭城没多久,就有陈缺的门人找了来,说陈缺受了伤接来了原本在会稽的家眷,传话来让昭娖回去见见母亲弟妹们。她刚一脚踏出项籍居住的地方就见着了陈平。陈平仍旧是那一副曲梁冠旧深衣的打扮,那身旧衣倒是与他卿的爵位不大相符。虽然身上衣物陈旧但他容貌极好,望过去就让人赏心悦目。
“昭大夫。”见着昭娖出来,陈平含笑拱手。
昭娖脸上笑得有两分牵强,拱手还礼“陈都尉。”说完之后,她在心中轻叹一口气“不知陈都尉可愿赏脸去寒舍一聚?”
陈平是魏人,在楚国无亲无故。楚营里也没有几个交往密切的人。昭娖心里记着自己还欠他一身衣裳。在陈缺那里也好找人给他重新做。
彭城的面貌比起她离开的那会并没有多少变化,陈平和她一起坐在车里手臂随意搭在横木上观赏着这楚都风景。
陈缺府上的管事早早得了消息,专门守在门口望着马车一来赶紧招呼阍人上前服侍车上两人下车。
昭娖让管事准备好房间和洗浴用品让陈平稍作歇息。自己就赶紧往陈缺那里赶。
陈缺的房间里浓厚的熏香和药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颇为怪异的味道。榻上的人虽然脸上苍白比以前整整瘦了一大圈,但看起来好歹精神不错。
郑氏此时手里捧着药碗正给他喂药,床榻边还有两个小团子脸上还挂着泪。
郑氏听见下人说昭娖回来了,赶紧把手中的药碗放下,稍带紧张的搓着双手:她已经有差不多十年都没有见到这个长子了。
不一会儿,外头走进一个头戴切云冠身着深衣的青年。青年的容貌女子一般的娟秀。郑氏的心脏猛然就跳的快了。
“成拜见假父,阿母。”昭娖跪下来冲榻上的陈缺和榻前的郑氏恭恭敬敬行礼。
“起来吧。”榻上的陈缺睁了眼道。
“诺。”昭娖应了一声跪坐直了腰身,眼睛微微抬起看了一眼郑氏后又垂了下去。
“那是你的阿弟,女弟,认认吧。”
郑氏闻言,赶紧冲身边一双年幼的儿女道“那是你们的大兄,快叫阿兄!”
昭娖看了那两个孩子一眼,都是长得粉嫩可爱,一双眼睛里澄明的让人忍不住去摸。
两个孩子是第一次见着昭娖,有些怕生,怯怯的不敢开口。
直到郑氏的话语里多了一丝不耐之后,小男孩才软软的喊了一声阿兄。
昭娖含笑点头,算是对这一双弟弟妹妹表个态度了。陈缺受伤需要人照顾而且不喜小孩闹他,这双孩子的乳母显然是不敢管小主人的。于是昭娖便带了这对团子到离主居室远的院子里玩闹。
八月桂花开,淡黄的小花将整个院子里熏染的芬芳怡人。
昭娖摘下院子里桂花树上的淡黄小花戴小心放在小女孩细嫩的手心,浓浓的馨香让小女孩欣喜的小呼出声。小男孩见着妹妹有自己没有又朝昭娖撒娇打滚吵着要。一声声的“阿兄”一声比一声乖巧,倒是没了方才的怕生。
就在她起身准备再去摘一朵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带着哭音略带苍老的女音“少、少主!”
话音里含着颤抖,昭娖一回头看见一个中年女子站在那边看着自己眼泪直掉。虽然比记忆中有些苍老,但那张脸昭娖还是记得的。
“鱼。”她道。
昭娖随手扯下一把桂花给小男孩,自己快步走到鱼身边。
“奴女能再见到少主,哪怕死都能甘心了!”鱼看着昭娖一时间就哭了出来。昭娖伸手把她揽入怀中安慰。
“莫说这种话,我不是好着吗?”说着她眼睛一抬,望见陈平出现一个过廊的出口。而陈平也望见了这边。面如美玉,眸若星辰,这样一个的美男子光只是站在那里,便让人想起卫风里称赞美男子的诗句“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陈平望见这厢,似是明白了什么。抬手做了一个告罪的姿势便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阿娖,你脑补的不太准啊……
PS:那个……这篇文我可能不会和前几本一样身心一心一意跟着楠竹走(捂脸……)。那个时代实在是太开放了……越查资料我就越觉得现代人被秦汉人给衬托成了渣渣。把野合当吉祥物供着,浓厚的生殖崇拜。甚至房中术都是养生的一种(ORZ)所以俺俺俺……
84桂香
十年没有见到的母亲家人一朝相会;是应该好好高兴一番的。可是昭娖不知道怎么心里却没有过头的兴奋劲。尤其坐在那里看着那一对幼小的孩子玩闹,虽然觉得他们童稚可爱但心里总觉得有几分疏离。
而那两个孩子却对这个新任的大兄格外热情;尤其是在昭娖让人给他们好几块糕点之后。晚间飨食因为有客人的缘故,稍微置办的丰富了些。吴中的太湖鱼令人用冰块埋了趁着还鲜着的时候快刀割下来做成鱼脍。这也倒是算得上吴地的名菜了。
因为项梁身亡的缘故;饭食除了鱼脍之外其他都是时令的菜蔬。酒都是专门给陈平的;昭娖只能喝水。陈缺因为身上有伤不便亲自出来招待,便迁人向陈平告罪。席间也只有主母郑氏和昭娖招呼陈平。
此时对女子的拘束根本不多;女子可以邀请男子来家中玩乐,自然也可以去别家赴宴。主母出面招待客人更是不在话下。
陈平长了一张好皮相;眼波流转间皆是带了三分的风流。亏得郑氏年纪已高,何况和后来的夫君那么多年走了过来,孩子都生了两个。见了美男子那些绮丽的心思是半分都生不出来。再说陈平虽然美貌但比起陈缺来到底还是少一分经历世事的沉静;而那份沉静有时候对女人更有致命的吸引力。
陈平对郑氏来说,美貌固然美貌,但终究少了一份成熟男子的风情。还是那些年轻的少女或者是少妇们喜欢了。郑氏对陈平很是客气,招待间一抬手一个回眸的眼神不经意间透出曾经的贵妇气度来。
主客对答间都算和谐愉快。
因为没有歌舞之类的可以助兴,飨食过后,陈平的招待自然就落到了昭娖头上。最凶狠炎热的时节已经过去,初秋的晚风不凉比起夏日的炎热却还是有几分示弱的味道了。
晚间的圆月正好,昭娖干脆就让人在屋子外头摆了两张茵席,两个人坐在那里赏月。
“望舒之辉啊……”陈平看着天上明月笑道。他少时家贫全靠了兄长陈伯才勉强填饱肚子,即使不和兄长一样忙碌于田埂间他也需要花费许多气力来读书。偶尔夜间睡不着望见这一轮明月想法也大多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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