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蚌珠儿-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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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讲究个气魄与排场了。
    郡王出行,自然也有些仪仗,不过顾昭是个接地气的好郡王,人家每次出门都平平常常,扰民清街在他看来是万万不可以的。
    骑着骆驼自家门口到御街……这一路上京的街道安静且祥和,早就不复当初的热闹,更多了一份儿大气庄严,新改造的御街全街用巨大平展的大青砖铺路,宽可十二辆大马车并行,更在两边栽种花圃,如今到了月份儿,那花圃里面的牡丹开的是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一路疾行到平洲巷子,这边门房早就开了大门迎接着,顾昭下了骆驼,进了院子,上了小轿子被人抬着就一路往家中老国公养老的春寿苑去了。
    如今,顾家早就不是过去的顾家,这家是顾茂德夫妇做主的。
    那年老哥哥路上憨傻之后回到上京,卢氏大惊之后大悲,非要亲力亲为的照顾,照顾一个憨傻了的以为自己是五岁顽童的粗汉岂是简单的工程,没多久,顾茂德袭了爵位,接着顾家开始闹分家,而后卢氏病亡。
    顾昭目睹家族的新旧更替,他以前跟老哥哥认为的充满亲情,充满温暖的家,在那一刻崩灭了,他能感觉到家族在流血,这种血还是那种在心里流看不到只是疼的那种锥心刺骨。
    阿润说,顾家已然不错了,顾茂德愿意给自己嫡出的弟弟三成家业,庶出的也是每一家给了肥肥的一分。
    可顾昭却不以为然,他阿兄就爱全家和和美美,骨肉团聚,他老嫂子也爱。
    分家,是要了老嫂子命去的重要成因,如此,顾昭便跟顾茂德远了。
    这也是他坦然接受宁郡王这个爵位的原因之一,他虽是长辈,可顾茂德是族长,失去哥哥那些日子,竟是人人都来他面前拿大了!顾昭不愿意与之对碰,便与阿润商议了一下,拿了个郡王爵位。
    在顾昭的心里自然是有怨气的,这股气,是他对顾茂德的装聋作哑的恨,也是他对这对夫妇私下里折腾分家出各种手段的不屑,是伤了卢氏心给她带来打击令其过早去世的难以言喻的愤怒。
    直至现在,顾昭都没有原谅顾茂德,他们虽面子上过得去,可两人都知道,以后也就是那样了。
    顾昭按照以往的时间到了国公府,他乘着小轿往老哥哥养老的春寿苑去,在路过正房小院的时候,他的耳朵边,忽然听到那院子里传来一阵古怪的老三弦儿的声音,还有老者用沙哑的声音吟唱着什么。
    顾昭踢踢脚板,轿子停下,他掀开帘子,隔着薄墙听了起来。
    那院子里是这样唱的:
    夫人啊!你梦见,那桃花遍地三月开,开的是,红红一片纷纷落……
    唱到这里,那歌声停下,老者忽问:“夫人,可有梦到?”
    院中停顿了一下,苏氏小半天儿才道:“仿若是梦到了。”
    “这就是了!”
    又唱:桃花十里面,亲人想断肠,桃花唉——十里长,想起我那亲娘泪断行,娘亲啊——轻声呼唤夜夜想……
    老者问:“夫人啊,桃花女者,这是有家中女眷晚辈在思念呢,定是亲人有了冤屈了……”
    苏氏悲伤:“是是是,正是如此,我那可怜的铭慧远嫁外郡,如今都有二十了,还未有个一儿半女,可不委屈,呜……”
    苏氏开始哭,那老者又唱:桃花哟——十里香
    窈窕姑娘入碧窗,绿蕊破春风,万顷花红入梦乡……
    唱完,老者道:“夫人,你那闺女家,怕是有了春事儿,要进新人了……”
    苏氏大怒,在院里大骂起来:“我呸!我含在怕花,捧着怕摔,十里红妆陪送着嫁过去,而今这才几年,这贼胚子竟要纳妾不成……我可怜的娇滴滴的宝儿啊!”
    骂完,她又哭了!
    顾昭再也听不下去,这是无聊到何种地步,大清早的在家里竟然算起了卦来,他摇摇头踩踩脚板,那边抬着就走了。
    今儿老国公胃口好,一大早儿,他吃了十个大包子,还喝了两碗汤,喝完,老国公穿上鲜艳的衣裳,梳好头,脖子下面还带了个大金锁,他的两只手,一只手拿了个蚂蚱笼子,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大号的竹马,眼巴巴的在院子口等“爹”带他出去玩儿。
    自打老国公傻了,他的智力便只有三五岁的样子,顾昭对他特别好,每天都要来陪他玩儿,带他出门去,他便认为,顾昭是他爹。
    顾昭下了轿子,老国公顿时满面笑容,咧着少了一颗门牙的嘴,连蹿带蹦的他就飞扑过来,口里大叫着:“爹!今儿咱们哪儿去!”
    顾昭也笑的开心,他道:“祖宗,今儿咱城外放风筝去!”
    没办法,爹都叫出来了,他就只能拿祖宗来还了……
    
    第一百五十九回 

    却说顾昭接了老哥哥出院子,返回大门的时候,方看到一脸羞愧的苏氏带着一脸羞愧的媳妇儿焦氏在院门口候着。
    实实在在是这个叔叔来的太频繁,五年来,竟是一日不断,家里也想好好侍奉老爷子,可无论如何也是插不上手,顾昭不再信任他们两口子,这下子,整的顾茂德见天儿长吁短叹,心情十分不好。
    换了谁,被小叔叔这般无声无息的打了五年的脸,谁的心里也不舒服。
    顾茂德又不傻,他知道而今仗着爹在呢,若明日没了这个爹,小叔叔这个情分怕也就收没了。
    顾昭看苏氏一脸狼狈的扶着儿媳妇的手站在那里,他倒笑了,十分客气的与她说:“不怪你,不怪你,怪我今日来早了,到底是给您们添了麻烦。”
    苏氏也知道自己的行事被小叔叔看到,这毕竟是她家,顾昭的行为自然是瞒不过的。
    苏氏赶紧福了福道:“都是侄媳的错!叫小叔叔笑话了,这些时日侄媳这心里总是忐忑,心神不定的,成宿成宿睡不着……”
    顾昭上下打量苏氏,见她鬓角已然是斑斑白白,便在心里叹息了一下,这也是到了年纪做了奶奶的了,人这一辈子,你不想老,可是晚辈儿却一茬一茬的在后面赶着你老。
    他知道,苏氏这是到了更年期了,这两年顾昭也是常常读些杂书解闷,医书更也是通读了几本,如此他便到:“你这症状我倒是知道,可是心神不定,内心不安?”
    苏氏一愣,抬脸看顾昭,她向来是比七窍还要多二分的九窍玲珑心,顾昭这么一说,她以为是顾昭敲打她呢。
    顾昭失笑,微微摇头,却也不解释,他只是跟焦氏吩咐道:“你们也不小了,你母亲当了多年家,也……算是处处妥帖,如今她上了岁数,能不累,便叫她多歇歇才是。”
    焦氏赶紧应是。
    顾昭这才继续道:“我有个小方子,试试给你们母亲吃几剂,我观她面目苍白,怕是年纪到了,开始缺血,如此,你记好了……”
    焦氏赶紧叫人准备笔墨,顾昭提笔写到:酒炒菟丝子三钱,酒炒白芍三钱,酒洗当归三钱,大熟地(九蒸)三钱,山药三钱,白茯苓三钱,荆芥穗(炒墨)二钱,柴胡三钱。水煎服,一日两剂,忌辛辣。
    顾昭丢下方子,一只手牵着早就按捺不住的老哥哥出了门。
    待他们走了一会,苏氏才敢放声哭泣,她道:“我这是做了什么错事,上上下下我是哪里怠慢了,如今小叔叔脸上笑得甜,竟是要拿苦方子罚我?”
    说完,失控的站在院中嚎哭不提。
    顾昭是长辈,他给开了药,苏氏是吃也得吃,不吃还得吃,吃之前,却私下找了家里的家医看,此间未有更年期综合征一说,他们却说,此方舒肝养血,开的十分合症。
    苏氏得了解释,这才自我开解的吃了几日,不成想,却真的对了症状,竟吃的香,睡得着,面色也好了许多。
    所谓小人多歹猜,怕就是这个意思,不过,顾昭即便是知道也不多与他们计较,如今他算是更加沉稳了。
    今日天气儿好,日丽却不风和,顾昭带着阿兄到东门外僻静处放了一会子风筝,竟是一只都没飞起来,老公爷十分失望,已然开始撇嘴。
    顽童撇嘴是娇憨,他这一脸褶子撇嘴,那就是狰狞了。
    即便这样,顾昭却怎么看怎么好,见阿兄不高兴,他立马孝子贤孙一般的又哄了他去大街上玩耍。
    顾岩这才开了颜,立马骑着他的大竹马在前面开路,顾昭在后面一边不紧不慢的跟着,一边吩咐人去前面禁街,他倒不是怕笑话,只怕人用异样的眼光去伤害老哥哥。
    顾岩肆无忌惮的在街上骑了一会竹马,路过一间杂货铺呼啸着进去,没多久,挂了一身小玩意儿又呼啸着出来。
    那些玩意儿皆是孩童玩耍的一任兵器,小木槌,小砍刀,木制的镗等,整整挂了一圈儿。
    这兄弟俩从东门进,慢慢溜达的到了御街上,走得一会,顾岩看路边花圃里的牡丹开的好,便丢了耍器,要摘花。
    他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说是摘花,立马蹲下伸手就拔,顾昭也没有不应的,因怕有碍瞻观,毕竟这是御街,再者,也不能一直禁街,他便摆摆手,身边随行立刻展开四面帷幔,将这兄弟两,连着两池花圃围了进去。
    顾岩摘了四五朵大牡丹走到顾昭面前,帮他插好,然后咧嘴笑道:“爹!漂亮!”
    顾昭抿嘴笑,随他打扮自己:“嗯,漂亮,谢谢祖宗了。”
    得到夸奖的顾岩立马兴奋起来,他蹲下毫不客气的将那两池花糟蹋的不成样子,在幔帐里侍奉的,没有一个能逃过他的魔手,竟是人人一脑袋牡丹。
    摘了一会,顾岩眼神呆滞起来,坐在那里有些恍惚的道:“来人,取些瓶子来。”
    顾昭愣了一下,又笑笑,打发人就近又买了一些瓷瓶儿摆在地上。
    顾岩坐在那里,将七零八落的花儿全部插到瓶儿里,嘴巴里还叨叨呢,这瓶给老婆子送去,这瓶给阿弟,这瓶给小四儿,小四儿喜欢……
    忽有人在一边笑着说:“是呀,喜欢的紧,谢谢阿爹。”
    顾昭一抬头,却是顾茂昌站在幔帐边上笑眯眯的看着他爹。
    顾昭与他打了个招呼“今儿不忙?”
    茂昌摇摇头:“不忙,他们说外面禁街,我想着怕是小叔叔又带着阿爹出来糟蹋陛下这花儿了,就出来看看。”
    一边下奴搬来椅子,顾茂昌摆摆手,却一撩衣摆,盘膝坐在大街上,陪着他爹分花儿。
    顾岩感觉身边有人,抬头很认真的打量了一下,接着一脸甜笑着称呼:“请叔叔安。”
    顾茂昌笑眯眯的回:“请阿爹安,阿爹摘的花儿真漂亮。”
    顾岩脸上一阵恍惚,搞不懂这傻子为啥叫自己爹,他想不明白就只能抬脸看顾昭:“爹?”
    顾昭站起来,从袖子里抽出手帕,帮顾岩擦擦嘴角的口水,问他:“渴不渴,这会子太阳晒得很,我们去那边店里,给你买冰镇的果子吃好不好?”
    顾岩想了一下,看看一地花瓶,他认真的摇摇头:“不,给爹摘花儿。”
    顾昭笑笑:“好,那你便摘吧。”
    说完,他要了一把油纸伞,站着打开给阿兄遮太阳。
    顾岩坐在那里,眼神里一片糊涂,继续摘花,插花儿,忙的不可开交,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幔帐外面不知道谁说了句:“郡王爷,卫国公家的冯大爷来了。”
    顾昭抬脸笑道:“赶快叫他进来。”
    没多久,冯裳依旧是穿了自己那套万年不变的装备,宽袖布衣,木簪木屐,吧嗒,吧嗒的进了这里。
    冯裳一进来,看顾昭他们一脑袋花儿,顿时便乐了:“呦,郡王爷今日好风雅,这春风扑面,头上竟然开花儿了。”
    顾昭笑道:“可不是,我阿兄最会办事儿了。”
    冯裳笑笑,这才看地上盘膝坐着老国公,还有平洲县伯。
    他展了一下袖子,掸掸身上没有的灰尘,顾岩明白不明白的,也是一脸庄严,很尊重的行礼:“老国公好,顾伯爷安。”
    顾茂昌抬脸看看他笑着说:“是你啊,今儿怎么有空出来,耿公爷舍得放你出来?谢谢你头年送的粗粮野菜,家里吃的都合口呢,你有心了。”
    这两年,凭着冯裳百折不挠送萝卜,送粗粮野菜的耐心,他终还是走入了顾家的核心,最起码,顾昭跟顾茂昌不讨厌他,常来常往的也当他是一位不错的友人,素日家里有个聚会,茶会,有了喜事儿,不用说下面也是固定给他帖子的。
    冯裳笑笑,倒是坦荡荡的说:“伯爷那里就缺我这点东西,我那些,好在都是我亲手播种,自己打理的几分庄稼,一二分野趣儿而已,亏了伯爷不嫌弃。”
    顾茂昌笑笑,结果一边下奴端进来的水,一只手就着下巴,一只手小心的喂自己爹喝水,他道:“冯先生一片赤诚,十分真心,我怎敢嫌弃。”
    他们扯着闲话,却不想一边的顾岩却听了进去,如今他智力退化,糊涂的很,但也有本能,他见自己亲近的人与冯裳好,便也想对他好。
    顾岩推开顾茂昌递到他眼前的茶盏站起来,一伸手从花圃里揪了两朵牡丹递给冯裳。
    冯裳接过牡丹,满脸的夸张惊喜:“呦,还有我的呢?”
    顾岩见他高兴,他也兴奋起来:“哎!”
    说完,他一脑袋扎进花圃,竟然连根开始拔了。
    冯裳一伸手将两朵牡丹带在自己脑袋上,然后陪坐在顾昭身边,看顾岩玩耍。
    看了一会,冯裳鼻腔酸涩难当,眼角竟然泛出泪花来。
    顾昭歪头看看他,顿时失笑了:“思赞?这又是为哪般了?你这家伙,真真……是个多愁善感的,这都五年了,我们都不伤心了,你却来了这一出?”
    冯裳失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泪:“我哪里是为了你们!我是想起自己来了。
    以往我也没有跟你们说过,这么些年我竟是没有一日不悔的,旁人都说,是我养父连累了我,他们却不知道,没有我养父,哪有冯裳这条命啊!”
    顾昭与顾茂昌互相看看,然后都笑着点了点头,说实话,万千世界,人人皆俗,冯裳是宦门子弟,顾昭不歧视太监,可也替这个人才可惜。
    好在冯裳天性通达,最是潇洒不过的性情。
    换了别人,怕是要抑郁,悲愤死了。
    今日没想到,冯裳竟是这样想自己养父的,恨不得他养父活着,他好好孝顺!他一点也不忌讳自己的出身。
    一时间,他这话对了顾昭与顾茂昌的心思,这两人不由的便高看他几分。
    冯裳依旧陷入深深的追忆当中,依旧唠唠叨叨:“养父待我恩比天重,我却未曾好好孝敬过一日,而今看你们这般待老国公,我也是……我也是……实在悔的很,我养父像这样的自由,这样的好日子,竟是一天儿都没享受过。”
    顾昭拍拍他肩膀:“想开些吧。”
    冯裳苦笑着摇头:“哎,那里想得开,就宛如心里有了大疙瘩,提起来就难受的紧,不瞒郡王爷,思赞三岁丧母五岁丧父,天生是个来连累六亲的,父母故去之后,家中五亩薄田三间茅庐尽数被族里占去,那年我家小妹才三岁不到,因缺吃少药,没几天也跟着父母天上去了……
    如若是简单的欺凌,便也还好,可万没想到,那年腊月,家里小妹病饿而死没几天,族里竟有人出主意,想把我送到宫里侍奉人……”
    顾昭倒吸一口冷气,万没想到的事儿,这冯裳向来以风度气魄学识而出名,而今上京人们提起洒脱,大多也能想起几个例子,这冯裳是必然要说的一位。
    却不想,这人竟有童年阴影!
    顾昭上下打量冯裳,吧嗒下嘴巴,没长歪真不容易啊。
    冯裳不在意顾昭打量他,他只是继续叙述道:“我也不是族中第一个被送到宫里的,那年还真是万念俱灰,我那时候年小,只知道愤恨,想着有一日掌权了,便出来将那些人都弄死……”
    身边有人猛的一拍手,顾昭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却是他老哥哥举着一朵花,神色肃穆的站在花圃里大喊了一句:“是该弄死!统统弄死!来人!取爷盔甲来,小的们!随爷出阵!”
    说完,顾岩蹦出来就要跑。
    顾昭照顾了他好几年,动作竟是比他还快,他上去就一把抱住自己老哥哥,连哄带吓的道:“祖宗那里去,那边有店家买好大的糖饼,我们买去好不好?”
    顾岩愣了一会,低头仔细想了半天这才点头,点完头他一本正经的跟顾昭说:“阿爹,待坏狗长大,转日就去边关寻你,做阿爹的先锋官可好?”
    顾昭笑着承诺:“好,祖宗,你说什么是什么,赶紧好好吃饭,快快长大,明儿长个大个子,我再给你买一匹小马驹儿……”
    顾岩立刻接话:“要红色的!”
    顾昭连连点头:“好好,红色的,白色的,黑色的,咱买三匹,你换着骑。”
    顾岩听了好大的好处,这才放弃出征,转身,他是花儿也忘记了,瓶儿也忘记了,满腹心思都剩下糖饼了。
    顾昭拔去一脑袋花,整整衣冠要拉着哥哥去吃糖饼,没成想,顾岩赖在地上不走,非要爹背。
    背就背吧,这几年还背的少了,顾昭将衣摆束在裤腰,站在一边的顾茂昌羡慕的不成,他赶紧过去蹲下,用满心满腹的巴结哀求道:“爹,你也叫我背你一次呗?”
    顾岩是绝对不跟他的,没办法,依旧是顾昭背起自己老哥哥,顾茂昌在身后跟着帮衬。
    这三人远远地走着,仆奴们慢慢的跟着,冯裳牵着自己的驴,在他们身后看着。
    他不知道多羡慕呢,自己都没有这样背过爹一天。
    那年,族里把他作价两贯卖给大太监,他以为此生都完了,却不想,没两日他被他爹接了出来,他爹将他背到二十四衙门边上的的小巷子,一脸哀求的看着他说:
    “你不认识我,论辈分,我是你六叔,如今是我赎买了你,你给我做儿子好么……我养你,我供你读书,我给你钱,给你娶媳妇……以后,以后我也不用你养,我……我死了,你能装殓我么,能给我初一十五烧张纸么……”
    顾茂昌托着自己老爹的肥屁股,一边走一边往后看,然后说:“叔,冯裳在后面哭呢!”
    顾昭将老哥哥往上一颠,一边喘气儿一边说:“想起什么伤心事儿了吧,人这辈子不都一样么,你别看他,平时多陪陪你爹……”
    他话还没说完,背上的老哥哥就傻乎乎的重复了一句:“陪你爹去!别老跟着我爹。”说完,他还用手大力的推开他。
    这下,整的顾茂昌也想哭了。


    第一百六十回 

    却说顾昭陪着老哥哥吃罢午饭,看着老哥哥有些困乏,这才亲自送回去,看睡下了,方才离开。
    自平洲巷子出来,顾昭并未回家,却上了车子,一溜往二十里外的关山去了。
    关山不大,属青龙山一脉,以盛产上好的青石料出名,京中大户家门口的石狮子多出于此,过去这里聚集了大量的石匠,采石场。
    天承十二年,今上将此地方圆三十里分封给了平洲郡王顾昭,因关山周围不适合耕种,这样的封赏便算不得厚封,如此,便没有人闹腾。
    顾昭得了关山之后,跟周围的石匠签了雇佣合同,以每年百万贯的投入,开始在关山进行了一项巨大的工程。
    这种工程无非就是顾昭的某种欲望,他想,人总会死去的,那么证明自己活过的方式有几种呢?百万大移民计划算是一个,那么关山工程便是第二个了。
    他想在关山掏出九十九个山洞,在九十九个山洞里,他不会将历史,还有宗教的任何一描绘在洞窟的石壁上,他就想将现在有的那些戏剧,农书,律法,一些可以传承的匠书,还有启蒙书等等学问篆刻在石壁上。
    如此,即使以后天下改朝换代,因不涉及历史,希望它们可以保存下来,再不若那些竹简,纸书一般,在历史的卷裹下颠沛流离,最后失去传承。
    这个想法传出去之后,朝上朝下忽然便奇妙的有了化学变化,谁不想名流千古呢?就连赵淳润也想,如此,今上大笔一挥,写了劝学的诗句,还写了警示文,这玩意儿,在顾昭看来,就是皇帝做了个序而已。
    那序是这样写的:梁天承十五年,国无内忧,未惶外事,广地千里,各安桑梓,诸子百家,竞相争鸣,歌赋诗辞,溢美天下,渔农工商,繁碌如鲫。为免除后世无缘奇书绝技之恨,承上天之畀先贤之启,集今世众家所长,嘱淹贯博洽之士,广搜博征,分门类聚,以取众长,經書子史,百家九流,詩文传記,稗野杂著,皆有所猎,今各路奇书篆于关山,传承后世,镌此于处,以记吾怀,子孙后代,万勿损毁,以泽苍生,福陂后代……
    顾昭后一想,不对啊!凭啥我出钱你作序?你写我也写。
    于是,他便动笔,写了第二篇序文,此序文的内容很直白的叙述了一个小故事。
    故事是这样的,顾昭的爸爸出征,在攻打某地的时候,打开一读书人家的书库,这户人家已经传承了几百年了,据说是留下了无数的书籍,可是子孙无用,变了性情,对书籍未作良好的保存,因此,家中书籍大多坏损;竹简脱散,羊皮霉烂;只有铭刻在铜器上的一些文字得以保存。
    回到家里,老大人常跟子女叹息,他虽武人,可看到千年传承断代,竟时常痛心,常想,要是有什么办法将知识传承下来便好了。
    如此,便有了今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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