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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剑屠龙 作者:曹若冰-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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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鹏杰欲再争辩,两名婢女已离鞍飞过来,双剑一阵扫劈,硬将褚鹏杰等人,逼退到山路弯处看不见的地方去。
  朱玉梅这才重又绽出笑容,道:“不凡,这一下你总该可以放心了吧?”
  徐不凡听郡主直呼自己的名字,心里感觉怪怪的,道:“郡主在此,他当然不敢冒犯虎威,郡主一走,褚提督一定还会再回来。”
  “你是耽心二老八骏与血轿的安全?”
  “他们已经是在下生命中的一部分。”
  “这好办,本宫叫阿香留在这儿,看他们谁敢动。”
  朱玉梅对徐不凡可谓仁至义尽,再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爽快的答应下来,命将血轿抬往一个僻静所在,略作交代,当即与朱玉梅登上丈人峰的步道。
  途中,二人并肩而行,相谈甚欢,不知羡煞了多少青年男女。
  “不凡,俗称妻父为岳父或泰山、或丈人,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在下不清楚,请郡主指教。”
  “哎呀,你这人也真是的,人家早就叫你的名字了,你还叫人家郡主,听起来怪不舒服的。叫我玉梅。”
  “郡主乃金枝玉叶,在下不敢。”
  “别人是不敢,你可以,快叫啊。”
  “这……玉……玉梅。”
  “嗯,这还差不多,这样我们才像是朋友。”
  “玉梅,你还没有说岳父、泰山、丈人的来由呢。”
  “啊,是这样的,相传古时唐明皇来泰山祭天,封张说为封禅使,张说的女婿郑镒本来只是一个九品小官,借着他妻父的力量,一下子便提升为五品大官,明皇不悦,责问所以,张说无词以对,一旁的黄幡绰答谓此泰山之功,后人引伸附会,遂称妻父为泰山,妻母为泰水。”
  “岳父又有何曲故?”
  “泰山为五岳之一,亦称五岳,故泰山亦称作岳父。”
  “岳父也被称为丈人,一定是因丈人峰而起?”
  “不错,丈人峰为泰山的主峰,所以就顺理成章的也称岳父为丈人了。你将来如想飞黄腾达,希望你也能找一个有权有势的好丈人。”
  “玉梅,我已经没有这个资格,因为我小时候就订亲了。”
  朱玉梅心头一震,但表面上仍力持平静,道:“你已经订亲了?恭喜恭喜,不知是那一家的姑娘这么好福气。”
  “是常恒甫的女儿常小琬。”
  “啊,常家也是将门之后,可谓门当户对,那一天欢迎你们到济南王府来,让本宫亲眼瞧瞧这位小琬姑娘。”
  “这恐怕有困难。”
  “有什么困难?”
  “小琬在五年多前便失踪了,我还没有找到她。”
  少女的心,似朝露,似晨雾,适才的那一层阴霾好像又散了,在朱玉梅心扉的最深处,似乎又升起一线希望之光,情不自禁的靠拢在徐不凡身边,拾级而上。
  愈往上爬,愈觉得神清气爽,及至峰顶,数百里山河尽收眼底,莫怪古人有登泰山而小天下之壮语,徐不凡觉得此话的确恰如其分,灭非虚语也。
  峰头甚是宽广,名刹林立,摊贩麇集,游人来往穿梭,更是目不暇给。
  朱玉梅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拉着徐不凡朝一座寺院走去,想找一处清静的地方歇歇脚。
  不料,甫至寺院一侧,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娇声喊叫:“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做那种事。”
  随着喊声,从寺院后面墙角处,跑出一位姑娘来,正是上官巧云。
  上官巧云头发蓬乱,衣裳不整,边喊边跑,状至狼狈,一眼瞥见徐不凡与朱玉梅在一起,陡然愣住了。
  不旋踵间,钟玉郎也从寺后追出来了,死拉着上官巧云不放,及至发现徐不凡,朱玉梅时,才悻悻然的松开手。
  徐不凡一直是上官巧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曾几何时,父亲因他而死,现在又移情别恋,一时醋海兴波,妒火中烧,浓浓的杀机袭上心头,窜上眉梢,断然决然的对钟玉郎说道:“玉郎,只要你杀掉徐不凡,我什么都给你!”
  钟玉郎闻言受宠若惊,在鼻子上擦了一下,当即提足两掌真力,大踏步的冲上来,厉色说道:“徐不凡,听到没有,巧云要我杀掉你!”
  铿锵!徐不凡拔剑在手,蓄势以待,道:“哼,鹿死谁手,尚在未定之天。”
  “血剑一出,无血不归,你拔剑一向很慎重……”
  “为了巧云的幸福,为了铲除四衣卫,我今天要杀掉你!”
  “哼哼,想杀你家钟爷爷,没有那么容易,凭你一人之力,绝对不是我与巧云的对手呢。”
  “住口!”
  对钟玉郎,早已没有妥协的余地,更没有浪费言词的必.要,喝声中徐不凡血剑一挺,分心就刺,钟玉郎腾挪三尺,顺势也拔出一支剑来,扫他下盘,徐不凡提足一跃,左铁臂砸他肩胛,钟玉郎沉肩矮身,长剑上挑,徐不凡回剑横扫,原想斩断他的剑,不意钟玉郎反应极快,贴地回旋。利用回旋的机会,从下三路连攻七剑八掌,外加三记漂亮的螳螂腿。
  钟玉郎的确不含糊,手脚并用,掌剑交加,顺势弹身而起,攻势仍自绵绵不断,不禁激怒了徐不凡,杀机更炽,虎吼声中,血剑三绝招已告连续施出。
  血剑三绝招盖世无匹,钟玉郎睹状大骇,第一剑尚可勉力应付,第二剑便将他的佩剑削断,第三剑一出,钟玉郎那敢硬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拔腿就溜。
  “那里跑!”
  徐不凡决心要他的命,怎肯放过,左铁臂猛一甩,通!正中后背,闷哼声中,钟玉郎跌跌撞撞的向前冲出去,一屁股跌坐在悬崖边上,差点失足坠下。
  剑光如血,在日头照射下,射出万道彩霞,徐不凡收回铁臂,扬剑而上,道:
  “钟玉郎,你本凶残野狼,修成正果后,仍不思悔改,作恶多端,明年的此日就是你的忌辰!”
  手一扬,就要挥剑杀人,冷不防上官巧云从横里刺来一剑,被迫退后三四步,不由愕然一愣,道:“巧云……”
  仅仅叫了一声巧云,上官便变脸了,道:“我已经告诉过你,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了。”
  徐不凡苦笑一下,道:“是,上官姑娘,钟玉郎他根本就不是人,让我杀掉他,为天下除害。”
  上官巧云横剑当胸,严阵以待,声色俱厉的说道:“我不准你杀他!”
  “上官姑娘,他……”
  “他是我的朋友。”
  “姓钟的不是人,是一匹灰狼的化身。”
  “有时候,狼心也许比人心要好得多。”
  “上官姑娘,我杀他是为你好。”
  “谢谢,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令尊的死,我很难过,请勿因此而走极端。”
  “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有数,你管不着。”
  “但是,无论如何,我今天必须除掉钟玉郎。”
  “想杀钟玉郎,你必须先杀掉我。”
  “唉,巧……姑娘,你这是何苦。”
  “闭嘴,我不想再跟你磨牙,也不想再看见你,滚!滚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永远不要让我看到你!”
  说来咬牙切齿,气冲斗牛,一副情断义绝,决心拚命到底的样子。
  朱玉梅乃绝顶聪明之人,从二人的谈话中,已略知梗概,这时轻启朱唇,柔声说道:“不凡,这个女人爱你极深,不然她不会这么恨你。”
  这一来,上官巧云更加恼怒,长剑一指朱玉梅,厉声叱道:“你是那来的野女人?”
  什么时候有人敢跟朱玉梅这样说话,脸色立变,徐不凡急忙介绍说:“这位郡主是鲁王爷的千金朱玉梅,请上官姑娘不要乱说话。”
  徐不凡本来是一番好心,避免二人之间引起冲突,结果却如火上加油,被上官误以为朱玉梅真的是他的新情人,一肚子的妒火醋意,全部发泄在朱玉梅身上,连株炮似的说道:“郡主有什么了不起,我偏要说,野女人!野女人!野女人!野……”
  这真是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里拔牙,朱玉梅修养再好也咽不下这口气,猛地怒叱一声:“闭嘴!”
  娇躯一拧,左右开弓,劈!清清脆脆打了上官巧云一个嘴巴子。
  上官巧云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眼看第二掌又将打到,头一偏,剑已刺出,接着就是一串疯狂的进攻,朱玉梅虽养尊处优,却具有第一流的身手,攻守有序;进退井然,立与上官巧云打起来。
  徐不凡大为焦急,不论谁胜谁败,他均问心难安,忙道:“两位姑娘请住手,千万别伤了和气。”
  二女正在气头上,谁也听不进去,仍自恶斗不休。
  徐不凡又不便插手,因为一旦出手,即便公正无私,也很难令双方满意,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会更糟。
  忽见钟玉郎正挣扎着要站起来,当下心一横,挺剑就刺。
  当!横里飞来一块石子,血剑震歪五寸,徐不凡骇然一惊:“什么人?”回头一望,见鞑靼法王巴尔勒、布鲁图、乌兰格师徒,从寺院内射出。
  这师徒三人好快的动作,徐不凡的眼皮子才动了一下,布鲁图已将钟玉郎拖出一丈以外,巴尔勒、乌兰袼就挡在他的面前。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浓浓的杀机直窜眉梢,徐不凡抖动一下血剑,道:“巴尔勒,前次徐某行功未毕,被你们腿快溜了,想不到这么快就重逢。”
  巴尔勒皮笑肉不笑的道:“大概是有缘吧,或者老天存心想让本法王欣赏一下圣剑的神采。”
  徐不凡将剑举起,道:“看吧,徐某今天不但让你们看个够,而且还要你们亲身试试血剑的锋芒。”
  “徐不凡,听你的口气,好像要拚命?”
  “不是拚命,是为我徐不凡索血仇,为大明除外寇。”
  “你最好把话说清楚,本法王与你们徐家何仇?与大明又何恨?”
  “你与本朝奸臣合谋,除去我大明第一猛将,复以塞外大片江山为条件,欲助奸小篡夺皇位,家仇国恨,国恨家仇,这还不够吗?”
  “徐不凡,空口无凭,本法王要你拿出证据来。”
  “当然有证据,褚鹏举的信件里已有概略说明。”
  “拿给本法王看。”
  “抱歉,信件尚有其他机密,不足为外人观。有什么遗言后事,你们现在就可以交代,徐不凡网开一面,可以留一个活口。”
  乌兰格闻言勃然大怒道:“他奶奶的,说大话也不怕闪了牙,我就不信你有翻江倒海之能,来,让贫僧陪你走上五百合。”
  此人牛性大发,攻势猛锐,一路近身肉搏,原想给徐不凡一个下马威,他那里知道,徐不凡早巳决心要杀掉他们师徒,尤其在目前这种以一对三的局面下,惟一求生求胜的机会,就是以最狠的招式,最快的速度,先打倒一个再说。
  是以,徐不凡毫不考虑,暗将功力运足十成十,“龙飞凤舞”、“开天辟地”、“旋转乾坤”,一出手就是三绝招,而且连成一气,威力倍增。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巴尔勒是老行家,当然识货,忙不迭的大叫一声:“乌兰格快退!”
  说话同时,人也扬掌虎扑而出。
  退?飞也飞不了,乌兰格发现情势不妙时,已经来不及,惨嗥声起,血如雨下,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早已飞到断崖下。
  “还我徒儿命来!”
  “还我徐家命来!”
  巴尔勒疯狂扑到,双方一言不合,立即干上了,
  布鲁图也没闲着,欺至徐不凡侧后,企图偷袭,徐不凡打出二枚袖箭,道:“布鲁图,别害臊,上吧,我不在乎。”
  这正好给了布鲁图一个借口,立即投入战圈。
  论功力,巴尔勒与褚良约在伯仲之间,亦即较徐不凡略胜一筹,换言之,徐不凡与巴尔勒单打独斗,求胜的机会不大,令师徒二人挟怒齐上,惊险可知,徐不凡所凭恃的是血剑,勇气,与智慧!
  智慧是最重要的一个因素,血剑是攻击的利器,再加上无畏的勇气,构成一套以寡击众的战法。
  对巴尔勒全力防守,用铁臂,短刀、袖箭;对布鲁图全力攻击,血剑招招不离他全身三十六处要害,怎奈乌兰格的死,得到教训,有机会就打,打了就跑,从来不让血剑沾到他身上来。
  这样拖下去,吃亏的当然是徐不凡,徐不凡双眉上挑,陡生一计,故意卖了一个破绽,让布鲁图攻上来,然后连打三枚袖箭,阻住巴尔勒,猛的奋力进扑,用血剑三绝招,以雷霆万钧之势攻上去。
  快如风,急如电,布鲁图全身发毛,拔腿就逃,徐不凡看着他追上去,寸步不离。
  螳螂捕蝉,后面还有个巴尔勒,就卯在他身后五尺处。
  —前一后三个人,向前奔跑了还不到三丈,徐不凡正好施展到第三招,噗!的一声,剑中布鲁图上盘,一剑穿肩而过。
  可是,徐不凡付的代价太大,几乎超过成本,拔出血剑,本待再补一招,结果他的性命,身后掌风呼啸,巴尔勒的蒲团大手已兜头盖面打下来,促卒间,只能举臂护头,连出剑的机会都没有。
  蓬一声巨震,如山崩楼塌,更似泰山压顶,徐不凡震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一下子矮了半截,坐在地上。
  还亏徐不凡机伶,应变得法,巴尔勒是打在铁臂上,要是一掌正中头部,怕不脑袋开花才怪。
  巴尔勒也吃了苦头,手掌发麻,弹退五六尺。
  一场恶战,霎时三败俱伤,朱玉梅、上官巧云都被这惊天动地的一仗吓呆了,不约而同的停下手来。
  胜负俄顷,生死全在一瞬间,巴尔勒甩甩手,仅仅喘了半口气:“徐不凡,在本法王师徒联手之下,绝对不允许有生还者!”
  呼!呼!呼!三掌连成一气,排山倒海而出。
  徐不凡暗喊一声:“要糟!”鼓足余勇,弹身一跃,拔起三四丈高,巴尔勒原式不变,也咬着尾巴迫上去。
  “徐不凡,你今天是死定了!”
  “我死也要拉上你巴尔勒!”
  巴尔勒全力抢攻,徐不凡奋身进击,龙腾虎跃,惊心动魄,两个人眼看就要撞在一起,胜败立明,生死立判。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布鲁图封住肩头血脉,腾空而起,钟玉郎调息片刻,伤情大有起色,也接踵而上,二人有志一同,一左一右,从徐不凡的后方攻上去,决心要将徐不凡埋在丈人峰。
  一个对一个,徐不凡已经吃不消,一个对三个,前后受敌,复在负创之后,恐将百死而无一生。
  场中又飞起两条人影,一个是上官巧云,一个是朱玉梅,朱玉梅以为上官巧云想趁火打劫,在半空中将她截下来。
  猛可间,更高的空际坠下一个人,钟玉郎喊了一声:“断肠人!”
  还没有来得及出手发招,一缕强有力的指风已箭射而到,接着又是一记绵阴掌,不禁心头大骇,落地而遁。
  断肠人回转身来,正想如法泡制,再解决掉布鲁图,布鲁图抢先—着,手掌已印上徐不凡的后心,断肠人大急大怒:“你找死!”竖掌如刀臂下去,布鲁图被迫撒招后飘,断肠人再添一掌将他震落地面。
  可是,击退二名悍敌,依然救不了徐不凡,蓬,一声,天摇地动的巨震划破长空,血剑首先脱手飞出,闷哼声中,徐不凡也波震出悬崖之外,飘飘而下。
  紧接着,巴尔勒、断肠人、钟玉郎,布鲁图、朱玉梅、上官巧云,所有的人都飞出去了。
  他们有的是想抢夺血剑。
  有的是想将徐不凡杀掉。
  有的是想将徐不凡救起来。
  只有上官巧云的企图不明。
  断崖下是一道无底深渊,三十丈以下烟云飘缈,深不见底,没有人救起徐不凡,没有人杀掉徐不凡,也没有人抢得血剑,大家眼见山势险恶,却未敢造次,先后纷纷飞回到断崖上。
  只有断肠人一个人不顾死生,一泻而下。
  瞬间,血剑,徐不凡,断肠人皆没入烟云飘缈中。
  “不凡,要振作一点,睁开眼睛,千万不要碰上山壁石头!”
  “不凡,要打起精神,睁大眼睛,千万要看清楚地形地物!”
  断肠人千叮万嘱,群山回鸣,声声断肠!
  血剑屠龙
  第十八章  血旗为证
  血剑屠龙
  第十八章  血旗为证
  丈人峰下,有一条狭长的山谷。
  谷底有水,不大,可涉足而过。
  山谷的尽头,有一方平整光滑的大青石,青石的四周,长着几株弯樱驼背的老树,正好形成一个伞盖,宛若屋顶一般。
  青石上躺着一个人,正是徐不凡。
  从树缝里射下来的阳光,已经照到他的屁股,仍自沉睡不醒,呼吸均匀,容光焕发,没有丝毫伤重不起的迹象,倒像是一个贪睡的入睡过了头。
  朝阳照到他的脸了,徐不凡的眼睛感觉到强烈的光线,揉揉双目,陡地站起身来。
  脑海中马上想到丈人峰顶的惊险遭遇,第一个动作就是先察看剑鞘,怪!血剑业已入鞘,居然毫发未损,探手入怀,血书,文件等俱在,弹弹腿,甩甩臂,运气周身,体健身轻,亦无受伤的征兆。
  很显然,是有人救了他,仰目望去,自己所在之处,根本就不是原来掉下去的地方,血剑更不可能自动插入鞘中。
  可是,目力所及之处,却再也见不到第二个人。
  回想一下那生死关头的情形,背后挨了布鲁图的一掌,由于断肠人驰救及时,并无损伤。严重的是,被巴尔勒一掌击中前胸,当时就进入半昏迷状态。
  昏迷中,他听到断肠人的呼唤,也曾睁大眼睛,偏偏眼皮子不争气,很快就合起来,以后的事,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救他的人是谁?
  也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
  甚至,连自己所在的地方,都无法确定。
  空际突然飘来一只鹿,一只会飞的梅花鹿,上面还坐着一位独眼老尼,很快便停在徐不凡的面前。
  梅花鹿,独眼老尼,徐不凡血脉贲张,精神紧张,连话都忘记说了,还是眇目神尼先开口:“你醒了,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还不舒服?”
  徐不凡立刻明白是眇目神尼救了他,忙深施一礼,道:“谢谢前辈搭救之恩。”
  眇目神尼仔细观看一下他的气色,道:
  “能够把你救活,真可以说是奇迹,贫尼费了大半夜的工夫,用尽了所有的方法,总算使你碎裂的心肺愈合,从死神的手里抢回来一条命?”
  “前辈是在何处发现在下的?”
  “在丈人峰的峰腰上,你摔在一棵大树上,又被弹了出来,贫尼正巧经过,便将你救来此地。”
  “这儿是什么地方?”
  “也算是丈人峰的山脚下。”
  “离在下摔下之处远不远?”
  “大慨十来里地。”
  “可曾见到断肠人?”
  “断肠人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个以黑巾蒙面的少女。”
  渺目神尼的神态平静的近乎冷漠,独眼平视,没有半丝感情的成份,慢吞吞的说道:
  “没有,贫尼先发现血剑,再发现你,以后就没再见到任何人,丈人峰高耸入云,烟雾飘渺,视线甚差,你撞上大树后方向偏离,她可能直落谷底,或被藤葛绊住,另觅出路,但无论如何没有死。”
  无根大师说她生性孤僻,此刻见她侃侃而谈,倒还平易,只是语气略显生硬而已,徐不凡最担心的就是怕断肠人发生意外,忙道:“何以见得断肠人没有死?”
  渺目神尼目注远方,有条不紊的说道:
  “将你救活后,发现前方火把通明,贫尼曾趋前暗中观看,见巴尔勒师徒,兖州府的兵马,在你可能跌落的地点,展开地毯式的搜索,直至半刻前始行离去,并没有发现半具尸体。”
  徐不凡闻言心下大安,道:“前辈,在下想向你老人家打听一个人,务请指点迷津了。”
  “是谁?”
  “就是令高足小琬姑娘。”
  “你认识小琬?”
  “晚辈徐不凡,是小琬的未婚夫。”
  “嗯!嗯。”
  神尼仍旧不带丝毫感情。
  “我相信小琬一定常在神尼面前提起晚辈。”
  “提过,但不是经常,最近这一阵子好像已经绝口不提。”
  “小琬现在何处?”
  徐不凡倒抽一口冷气,道:“希望前辈能够告诉我。”
  “琬儿离庵已久,贫尼也有数月未见到,不清楚。”
  “晚辈是否可以请教,神尼共有几位高足?”
  “只小琬一个,别无传人。”
  “然而,江湖上目前却有两个身怀前辈独门绝技的人。”
  “这怎么可能,非习得本门独特心法,根本不可能修练,成功。”
  “事实摆在眼前,钟雪娥、断肠人都是穿心指、绵阴掌的佼佼者。”
  “她们之中,一定有一个是琬儿,一个可能是小琬传授给她的。”
  “很不幸,她们都不承认自己是常小琬,断肠人讳莫如深,钟雪娥说是偷学的,如果她们两个真的都不是小琬,会前辈独门绝技的人就变成三个了。”
  眇目神尼以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贫尼的独门绝技,非资质绝佳,悟性极高的人,连毛皮都学不会。”
  “前辈坚持,小琬必是钟雪娥与断肠人当中的一个?”
  “正是这样。”
  “那她为何不出面与晚辈相认?”
  “这可能因素很多,身在佛门,带发修行,是原因之一,毁容可能是最主要的障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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