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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剑屠龙 作者:曹若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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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这是数百年来,只闻其名不见其功的‘穿心指’,更令人莫测高深。
徐不凡跨前三步,暗提足一掌真力,道:
“钟姑娘,这是‘穿心指’,对不对?”
“算你有见识。”
“你与黑衣人是一伙的?”
“伙有很多种,何必去钻牛角尖。”
“但是,善恶不能不分,敌友不能不明。”
“天下没有绝对的善恶,也没有绝对的敌友。”
“就像你杀害自己的伙伴一样?”
“杀他是为了保护我自己。”
“你为什么不说,是怕徐某从他口中得到供词?”
“你是误指本姑娘杀人灭口。”
“难道不是吗?”
“徐不凡,你错了,我杀他固然也是为了灭口,却不是你想像的那一种,而是怕他影响了我们的合作。”
“我们合作?”
“我一直在卖消息卖证物给倚;,这不是合作吗?”
“可是,价钱太低,不像是生意人,我怀疑你另有目的。”
“这叫做放长线钓大鱼,薄利多销,多卖就可以多赚,我不想一下子就把顾客吓跑了。”
钟雪娥心思细密,词锋锐利,说来头头是道,语蕴玄机,大家皆全神贯注,仔细品尝着她的弦外之音。
徐不凡道:
“在商言商,钟姑娘,我想向你买几个消息。”
“什么消息?”
“你是谁?”
“钟雪娥。”
“是真的?”
“姓名只是一个符号,真实的人才重要。”
“第二个问题,你们究竟是何门何派的?或者说你们的后-台靠山是谁?目的何在?”
“抱歉,行有行规,我的规矩是,只主动的卖消息给别人,不接受别人主动来买,你不妨耐心的等着,将来有一天我也许会卖给你,再见!”
单手一推,顺势再加一指。那红衣喇嘛也死在“穿心指”下。
钟雪娥莲步轻移,头也不回的走了,晚风过处,单薄的衣裳全部贴在肉上,胸高臀圆,曲线玲珑,好一副诱人的身段。
徐不凡道:
“钟雪娥,你好毒辣的手段,怎么连这个鞑子喇嘛也杀了?”
“相同的理由,为了保护我自己,为了我们合作做买卖。”
“这个喇嘛跟你也有关系?”
“应该说巴尔勒手下的喇嘛,全部与我们有关系。”
“你能否说详细点?”
“全告诉你,我还卖什么?”
徐不凡取出一锭金元宝,抖手掷出,道:
“接着,这是你应得的酬劳。”
钟雪娥探手捞住,道:
“不谢!”未再吐露一言半语,径自出门而去。
王石娘、高天木上前说道:
“主人,我们追下去?”
徐不凡道:
“好,但不可以让她发现,尤其不要低估了她。”
高天木、王石娘领命自去,徐不凡将哈尔纳拉的骷髅料理好,也离开固阳,继续西行。
XXX
狼山,在鞑子的心目中是圣地,因为山上有一座远近驰名的喇嘛庙,喇嘛庙的主持巴尔勒,又是鞑靼的法王,益发引人注目。
鞑子崇奉喇嘛,其来有自,蒙元八主中土,王妃尚且不敢与喇嘛争道,被殴亦只有含恨忍辱,蒙古皇帝甚至颁下皇诏:
“殴僧者断手,辱僧者截舌。”
元亡后,残部北荡,仍沿旧习,喇嘛庙不单是他们精神心灵的庇护所,也是金钱财富的具体表现,建构之宏伟壮丽,内地的寺庙,实难望其项背。
这日,狼山的喇嘛庙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一顶血红的轿子,直抬进庙门内十丈之外才停下来。
立有一位知客僧上来说道:
“诸位施主是要参禅?还是进香?”
徐不凡步下血轿,道:
“是找人。”
“找谁?”
“巴尔勒法王。”
知客僧从徐不凡手中接过—张拜帖,打开一看,面部立现惊惶之色,单掌一竖,道:
“徐施主请稍候,容小僧去通禀。”
少时,知客僧匆匆而返,道了一声:
“请!”兀自向前走去。
徐不凡交代八骏守着血轿,与二老跟着知客僧走去。
过铜塔、绕金炉、上玉阶;踏着一条铺满波斯地毯的回廊,来到一座偏殿前。
偏殿前早有三个人迎了出来,为首之人,二十出头年纪,僧袍之上镶有金边,右面是一个贵族打扮的年轻人,左面赫然竟是身怀妖术的钟玉郎。
徐不凡不由一怔,道:
“钟兄,天下真是太小了,想不到这么快就会重逢。”
钟玉郎嘿嘿干笑两声,道:
“好说好说,钟某凉快够了,出来热热身子。”
徐不凡的眸光,从另二人脸上一扫而过,道:
“这两位是谁?可否请钟兄代为引介?”
钟玉郎指着中间的红衣喇嘛道:
“这位是巴尔勒法王的三弟子巴敦夫,那位是鞑靼的二太子呼杜拉。”
徐不凡向二人深施一礼,以示敬意,钟玉郎又道:
“徐兄今天怎么一改常态,未见血旗、血帖,便贸然现身?”
“徐某今天是来拜山,不是寻仇。”
巴敦夫头一扬,道:
“不敢,请问徐施主有何见教?”
“可否请巴尔勒法王一见?”
“家师不在寺中。”
“到哪儿去了?”
“远赴内地化缘,有什么事跟本座说也是一样。”
“关于进贡的事,阁下可知内情?”
“略知一二。”,
“那么,我想知道,贡品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连体蛤蚧化石玉佩,可医百病,能怯百毒,是我们的国宝,进贡的本身,意在讨好天朝,没有人会用假东西来找麻烦,这个道理相信任何人都想得通。”
这话确在情理之中,徐不凡频频点头称是,道:
“你的意思是说,当初交给先父的东西,的确是真的?”
“绝对错不了。”
“令师何时返寺?”
“慢则一年,快则半载。”
“如此,在下就不等了,请转告法王,亦请二太子代为上复额森王,珍惜多年采艰辛建立的友谊,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凡事务请三思而后行,勿作亲痛仇快的傻事。”
抱拳环施一礼,本欲就此告退,巴敦夫脸色陡地一沉,道:
“慢着,有一笔账我们应该算清楚。”
徐不凡与二老换了一个眼色,硬将扭转的势子收回来,笑道:
“你我素昧平生,不会有什么帐吧?”
“在固阳县,哈尔纳拉的官邸,我们死了一个喇嘛,谁干的?”
“是……这……”
徐不凡本想实话实说,但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形,钟雪娥连杀二人,似乎确有非比寻常的因由,所以中途打住,未敢道出实情。
巴敦夫的脸色更难看,面部笼上一抹杀机,道:
“你做贼心虚,不敢承认?”
喇嘛的死是事实,又不能将钟雪娥招出来,只好自己一肩扛下来,道:
“那喇嘛出言无状,是我一怒之下失手打死的。”
巴敦夫两道冷厉的眸光死盯着徐不凡,道:
“徐不凡,杀人偿命,这是你的规矩,也是天下人的公理,你怎么说?”
地叟毛奇踏上三步,怒冲冲的道:
“巴敦夫,那个喇嘛与中原来的奸细,和哈尔纳拉开秘密会议,准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谓死有余辜,你要是想索仇,就冲着我老人家来好了。”
气提丹田,功行双臂,已作好应战的准备。
钟玉郎在一旁猛敲边鼓:
“老巴,别跟他罗哩八嗦,杀人偿命,是天公地道的事,况徐不凡乃钦命要犯,杀了他就等于报效天朝,何乐而不为。”
巴敦夫道:
“公子既然如此吩咐,本座遵命就是。”,
双手猛然向前一指,射出两个火球,徐不凡睹状大骇,道:
“是妖术!”
拉着二老向后退,乍然砰!砰!两声爆响,火球化开,在地上轰出两个大坑,溅了三人一身土。
徐不凡道:
“你们快去护轿,必要的时候放手去干就是。”
天叟丁威道:
“公子以一对三,老奴放心不下。”
徐不凡右掌疾划,洒下一道气墙,道:
“他们会魔法,人多也没有用。”
二叟不再言语,转身就走,钟玉郎神通广大。已穿透气墙,在三人的周围筑起无数铁栅栏。
地叟毛奇大喝道:
“哼,这点鬼魅伎俩也想困住你家毛爷爷,作梦!”
沉腰提足而起,眼看就要越过去,猛觉头顶一暗,罩下一张大网来,随又被迫落地。
徐不凡运起法力,一根一根的拔。怎奈钟玉郎、巴敦夫二人皆通妖道,三根二根的栽,转瞬工夫,铁栅越拔越多,快要变成铁墙了。
急中生智,徐不凡指尖幻出一条火柱,猛烧铁墙,可恼刚刚烧出一个大洞,对面又出现一堵更厚的,自己先机已失,又是以一对二,处境危急万分。
不止此也,栅隙里又钻进不少毒蝎,杀掉一只,很快就会爬进两只,攀墙附栅,满地皆是,三人手忙脚乱,狼狈已极。
徐不凡钢牙一咬,道:
“两位老人家请运功护住四肢百骸,我要施展玄功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猛的双脚提起,两臂上扬,随着这一动作,发出一声震山撼岳的狮子吼,所有的内力,也跟着爆发出来。
地动山摇,石破天惊,这一刻只怕千年难得一见,徐不凡的玄功发挥到极致,竟将栅墙爆裂,从铁屑中弹飞而出。
天地二老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咬着他的脚后跟脱出困境。
钟玉郎、巴敦夫、呼杜拉都吓傻了,张口结舌,莫知所措。
徐不凡冷冷一笑,道:
“怎么样?还要不要继续玩下去!”
巴敦夫如梦初醒的道:
“当然要,直到你把命留下来!”
钟玉郎更干脆,立即付诸行动,祭起十二把飞刀。
巴敦夫也不稍慢,念咒作法,飞出无数柄巨斧。
当!当!当!爷不凡正待出手反击,左边射来一个乾坤圈,右边窜出一支风火剑,飞刀、巨斧招架不住,先后跌落尘埃,化为乌有。
石娘娘、高天木飘然而现,道:
“主人,让奴才陪他们玩玩吧?”
徐不凡颔首,二老放心的转往前殿,钟玉郎、巴敦夫见势不妙,打起退堂鼓,已转至殿角,准备开溜,石娘娘怒叱一声:
“别溜,你家姑奶奶已经很久没玩法术了。”
心念动处,立有数块巨石砸下,二人不得已飞上了房,差点被二棵千斤巨木砸倒,随后被迫退到殿后广场去。
钟玉郎霍地转过身来,道:
“你们最好不要得寸进尺,惹火了我,管保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高天木道:
“钟玉郎,有什么邪魔歪道,尽管施出来,我高天木与石娘娘保证奉陪到底i”
巴敦夫道:
“拼就拼,巴某从来没有怕过谁。”
场中掀起一阵狂风,飞砂走石,遮天蔽日,石娘娘、高天木交换一个眼色,同时运起无边法力,狂风倒卷,砂石纷飞,弄得钟玉郎、巴敦夫土头土脸,忙将妖术撤回,始告风止砂落。
钟玉郎抹了一把灰,正想再变一个新花样,忽见面前已竖起好几根合围巨木,心知要糟,生怕再中了徐不凡的‘玄冰大法’,转身就走。
说怪真怪,他转到那里,那里就出现合围巨木,彼此在较法力,也在较速度,眨眼工夫,钟玉郎与巴敦夫便被围起来。
二人知道不妙,急忙腾空而起,这时候斗大的石头,已如雨点子似的打下,很快就将五尺见方的地方塞满了。
石娘娘道:
“主人,如在石缝之内以‘玄冰大地’再在外面放一把火,一定可以要了他们的命。”
徐不凡道:
“光棍只打九九,不打加一,给他们一点教训也就够了,咱们走吧。但不知巴尔勒是否确实不在庙里?”
高天木道:
“我们已经查过,巴尔勒的确不凡。”
“那咱们就走吧,只要巴尔勒人在中原,我相信会碰上这个老狐狸的。”
走回头路,再也没见到二太子呼杜拉,来到前殿,果然有一大群喇嘛,正与二老八骏大打出手,喇嘛性残凶悍,频施杀手,惹火了二老八骏,打倒了好几个人。
徐不凡上前说道:
“各位大师父,巴敦夫被我困在偏殿后面的广场上,省点力气,快去救人吧。”
这话说的十分技巧,一方面表明了巴敦夫都不是对手,你们又何必作困兽之斗,另方面叫大家去救人,等于给了他们下台之阶。众喇嘛闻言之下,真的不再恋战,纷纷退下。
徐不凡命石娘娘、高天木去投送血旗、血帖,对二老八骏道:
“怎么样?大家没有吃亏吧?”
八骏之首紧握着拳头,意气飞扬的道:
“当年随着主人出生入死,不知道杀了多少鞑子,这几个喇嘛算什么,要不是少主不准我们杀人,可能早就全部解决了。”
徐不凡笑道: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正因为当年大家的英勇表现,才换得目前的和平,为了免于再起争战,容忍是必须的。好了,诸位既然无碍,我们这就上路吧。”
晓行夜宿,一路东返,这一天已进入天险之地的‘九死谷’。
山壁高而险,谷道窄而曲,徐不凡有感而发,道:
“好地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难怪从古至今,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
天叟丁威道:
“此谷地势险要,又是东西方必经之路,谁据有此谷,攻者必定九死一生,故有九死之名,所幸目前划为缓冲地区,双方皆未设防。”
忽闻头顶上有人接口说道:
“现在已经有人设防了。”
话落人现,原来是石娘娘。徐不凡马上问道:
“是谁设防九死谷?”
王石娘恭身答道:
“是归化城的兵马。”
“奇怪,我们入谷已大半天,怎么没有发现?”
“他们部署在出谷山口上。”
“有多少兵力?”
“诸鹏飞的三干子弟兵。”
“目标是我?”
“他们知道主人西走固阳、狼山,返回来必然直奔大同府,所以布下重兵,张网以待了。”
徐不凡命八骏停下来,道:
“走,咱们绕路。”
地叟毛奇满面困惑的道:
“这怎么可以,绕路至少要耽误半个月的行程,这是东西交通的唯一捷径,其他的路线都是重山峻岭,寸步难行。”
石娘娘也接着补充道:
“而且,血旗已发,血帖应亦投送出去,我们一旦爽约不去,天下人会以为主人临事退缩,大大地影响主人的声誉。”
天叟丁威道:
“少主,当年总兵大人遇害时,褚鹏飞就是以这三千子弟兵为凭借,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可能沾有徐家老少、家将、护卫的血,老奴斗胆建议,咱们冲上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对,咱们冲上去,杀!”
“血债血还,以牙还牙!”
“对,冲呀!”
“杀啊,杀!”
随徐全寿死难的护卫家将,皆八骏二老的同僚知交,袍泽情深,怒火中烧之下,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将愤怒的情绪烧到了沸点,大有山雨欲来,非一拼不足以平众怒的境地。
然而,徐不凡却异常平静而理智,道:
“我说过,只杀元凶主犯,协从者一概不究。”
八骏之首道:
“公子,这三干子弟兵中,一定也有杀人的凶手,怎可任其逍遥法外呢?”
“凶手是有,但非元凶,同时混战的结果,必然会祸及无辜,智者不取!”
“不冲出去,难道真的要绕路,饶了于坚的狗命?”
“不!我一向言必践,行必果,于坚的人头绝不允许他多留一刻!”,
既不愿浴血冲杀,又不改索仇日程,两相矛盾,八骏二老面面相觑,皆被他弄糊涂了。
地叟毛奇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
石娘娘冰雪聪明,已猜透了主人的心意,道:
“主人是否想‘凌空飞渡’?”
徐不凡点头道:
“事到如今,这是唯一的方法。”
叫二老八骏,攀附轿身四周,真气上提,以减轻重量,紧闭双目,以防临事慌乱。
然后,徐不凡在前,王石娘在后,二人紧握双辕同喊一声:
“飞!”无边的法力已发,血轿宛若一只巨鸟,从九死谷内升起,飞越耸立群峰,落在一处平坦的草原上。
二老八骏睁开双目,一脸惊喜,皆引为毕生奇遇,飘飘然有一种曾为神仙似的喜悦。
露宿一夜,就地造饭,次日上午便踏上往大同的官道,打算进城去,高天木却匆匆迎上来,提出相反的意见,道:
“不行,绝对不能进城去!”
徐不凡一愣,道:
“为什么?”
“因为各门的城门已半关闭,任何车轿皆不准入城去,我们如果硬闯,一定会发生流血事件。”
“守备府那边的情形怎样?”
“更严重,剑树刀山,如临大敌,听说于坚已夸下海口,要将主人消灭在大同府,钟姑娘叫奴才转告主人,最好取消这一次行动。”
“你遇见她了?”
“是她找到我的,因而延误不少时间,不然早就该回来了。”
“她怎么说?”
“她说主人这一次犯一个错误,通知的时间,与实际行动的时候相隔一天以上,于坚正可以从容部署,主人一定会吃亏的。”
“所以她有意阻止?”
“她的态度很诚恳。”
“我问你,血帖送出去了吗?”
“早已送达。”
“那我们就不必做任何考虑,一切照原定计划行事,绝不更改!”
血剑屠龙
第 四 章 铁口断先知
血剑屠龙
第 四 章 铁口断先知
大同乃九边之一,扼北方咽喉,素为军事重地,为了方便行事,绥靖边疆,大同知府贺绍庭,与大同守备于坚,采合府办公制,全部集中在一座古城堡内。
城堡外,一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甚是森严。城墙上更是密密麻麻,布满了弓箭刀斧手。四角四个碉楼上,各有一千手持号角的人,不停的四下张望,一有动静,马上就会将消息传进堡内去。
堡门却是敞开着,守卫也不比平时多,显然于坚是打算放徐不凡进来,好在瓮中捉鳖。
堡内的部署更不必说,面对大门的一座大楼前,站着三队兵士,每队三列,一列执刀,一列持剑,一列使枪,约有三百之多,向大门的这一边无上站立,活像一个开着的口袋。
更多更厉害的人,似乎有十成十的把握,徐不凡的名头太大,兵士们的脸仍如绷紧了的鼓,紧张万分。
于坚更紧张,全副戎装,戴着头盔不算,脖子上还特意套上一副护甲,目光散乱而游移,额头已淌下了汗水,神情极为焦躁不安,站在楼上的窗前,正不时的引颈眺望。
一旁的大同知府贺绍庭道:
“时间该差不多了吧?”
于坚望望就贴在面前的血帖,再看看天色,道:
“午时三刻,差不多应该就是这个时间。”
“大同府铁壁铜墙,固若金汤,我看姓徐的小儿可能早已望风而逃。”
“逆徒生性强悍,视名如命,恐怕未必会知难而退……”
一语未毕,后门一侧的碉楼上已响起‘呜!呜!’的号角,不旋踵间,前门的碉楼上也‘呜!呜!’之声大作,一名兵士进来禀报道:
“报告两位大人,血轿已近在一箭之内。”
大家紧张的情绪马上提到顶点,千百只眼睛全部集中到大门口。
‘血轿!’
‘血轿!’
随着大家的惊叫声,一顶血红色的轿子抬进府衙大门。
这轿子较真正的血轿为小,是徐不凡在大同城内买的一顶普通轿子,临时改装。轿夫亦非八骏,而是二老与王石娘、高天木。
于坚单手高举,已打出了讯号。刀出鞘、剑出匣,箭上弦,暗中的人更是蠢蠢欲动。
蓦然,于坚右拳紧握,用力下压,传下攻击令,登时,三队兵士快速移位,先将袋口封住,断了徐不凡的退路,藏在楼上楼下、墙里墙外的刀斧手、弓箭手,一齐发动,箭如雨,斧如林,目标对准血轿,声势实在骇人,眼皮子都来不及眨一下,血轿业已变成刺猥,插满了长箭刀斧。
王石娘、高天木与二老,却毫发未伤,凭着四人超人一等的武艺,尤其大家有备而来,身上皆穿有护甲,从容不迫的将血轿停下,打开轿帘。
徐不凡跨步而出,目光环扫一周,抱拳说道:
“那一位是于守备于坚将军?”
天叟丁威眼尖,指着楼上的于坚道:
“少主,那老小子在楼上。”
徐不凡抬头一望,道:
“于将军,血帖收到了吧?”
“哼哼!”
“对血帖上所指的罪状,你可有辩解?”
“你父徐全寿私吞贡品,是被皇上赐死的,徐总兵抗旨不从,只好在前守备褚大人的命令下格杀。”
“于坚,圣旨是假的,这是问题的关键。”
“本将军不知真伪。”
“先父曾当面告诉你。”
“绝无此事。”
地叟毛奇勃然大怒道:
“你放庇,此事老夫亲目所见,亲耳所闻你有一百张嘴也推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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